“暂时没有太具体的。”

浅夏说着,便到了桌前,动作优雅缓慢地斟了一盏茶,“我问你,一个成年人,若是在三七的身上踢一脚,什么部位,是最危险的?”

少年一愣,下意识地就看了一旁的三七一眼,“自然是心口处最为危险,若是一个不当,说不定就会当场致命!”

“心口处?若是一个不会武的男子,踢在了那里,会致命的概率有多高?”

少年微微拧眉,他虽然是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想要做什么,可是他知道,她既然是这样问了,自然是有着极大的用处!

“应该是不高,或者说,几乎就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最多,也就是会使其伤了心肺处,要卧床将养上一段日子。”

浅夏点点头,轻啜了一口茶,面色有些凝重道,“母亲的寿辰就快到了呢。可惜了,外祖母和舅母都是等不及了,京里头还有大事等着她们呢。”

三七以为是小姐舍不得她们了,劝道,“小姐若是想她们了,只需央了夫人,进京去看望她们也就是了。”

浅夏点点头,眸光微闪,母亲的寿辰越来越近,也就是说,距离母亲上一世的祭日亦是越来越近,而云氏被封为皇商的日子也是近在眼前了!

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自己若是再不能把握住,那么,上一世的悲剧,怕是又要重演了!

不!自己重活一世,绝不允许有人再来伤害她们母女!

若是唯有做恶人,方能护得她们母女一世平安,那便做一做这恶女又如何?

少年便是那日浅夏所救的元初,他看着静坐在那里的浅夏,身上的气势陡然间变得有些骇然!这让他颇为吃惊!

明明就是一个不会武的柔弱女子,何以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时光飞转,一晃,已是到了云氏的寿辰这日。

前来恭贺的宾客自然是络绎不绝!

云氏袭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裳,自然是要亲自招待这些贵夫人们。

而老夫人也出来了,毕竟眼下正是儿子仕途的关键时刻,今日来的,又都是些名门贵妇,总不能再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用罢了寿宴,接下来,无非也就是听听戏文什么的。

浅夏陪着刘婉婷一起坐着,两人时不时地还小声地嘀咕几句,这气氛倒也还算是融洽。

只是没过多久,云氏便似乎是饮酒有些多了,眼前开始有些迷蒙了起来。

浅夏的眸色一暗,始终在暗地里观察着母亲的她,如何会不知道,刚刚母亲饮下的那盏茶,可是只有老夫人一人以端错了为由,碰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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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这回傻了!

云氏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到了床上,身边正坐着一脸阴郁的浅夏!

而云氏自己身边的嬷嬷则是一脸愤恨的表情,像是要杀人一样的可怕!

“怎么了?我怎么会睡着了?”云氏扶着头坐了起来。

三七一看夫人醒了,才急道,“夫人,您不是睡着了,您是被人下了迷药!”

“迷药?”

待云氏听完了三七的话,整个人的脸色已是气得青白,身子微微颤着,胸口的剧烈起伏,不难看出其心里的激动和气愤。

浅夏冷着脸,“母亲,今日看来,这是父亲与老夫人联手要算计您了。对了,这里头还有一个关键的靳氏。要知道,他们提前收买的那个人,便是靳氏的表哥。这是要逼着您自尽呢!”

云氏的身子一软,脸上的震惊、羞愤、气恼,一股脑地出现在了她苍白的脸上,嘴唇也是一下子全无血色了。

云氏跟前的于嬷嬷道,“如果不是小姐提早发现,将您带了出来,您现在,可是就在自己的院子里跟…”

于嬷嬷的话未说完,云氏的眼睛一下子便像是空了一般,无神、呆滞!

“这就是我的好父亲呢!”浅夏竟然是弯起了唇角,笑了起来,“谁能想到,一个男人竟然是能狠到了如此地步?母亲,您还是要尽快地恢复过来,接下来,可是就要该我们上场了。”

云氏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如今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儿呢!

连忙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卢府的人,当真是欺人太甚,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肯帮卢少华出银子,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陷害自己?

云氏很快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卢少华何等精明之人?他定然是不会将此事闹大,因为他还要以此来胁迫自己将所有的财产交付出来,甚至,还要让她回京城跟云家要银子!不然的话,今日的丑事一旦被他给揪住,定然是会将整个云氏家族给拖下水!

卢少华,你的心,还真是狠!

看着母亲的气息渐渐地平稳了下来,浅夏才道,“母亲,可是要将此事闹大?”

云氏的手紧紧地攥着身上的被子,白的宛若是瓷玉一般的指关节,预示着现在她的心里到底是有多愤怒!

“既然是他们敢做下了这个局,那我若是不能好好利用,岂非是白费了人家的一番苦心?”

浅夏点点头,往外头使了个眼色,门口候着的嬷嬷,早已是快步出了院子,去前头通风报信了。

老夫人这厢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想着寻个藉口离了席,好去了云氏院子里头捉奸,哪成想,她才张开嘴,就听外头一婆子嚎了一声,“老夫人,夫人,不得了了!后院儿进了贼人了!”

那婆子的嗓门儿倒是亮,这一嚎,整个儿院子里都静了下来,全都是表情惊诧地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只觉得喉咙一堵,暗骂这是哪个院子里的奴才不懂事儿,怎么这般地失了规矩?

待看清了来人是云氏身边儿的婆子,立马就斥责道,“乱嚎什么呢?小心再惊着了贵客。你们夫人呢?”

“这,回老夫人,奴婢不知。奴婢刚刚给夫人去备醒酒汤,然后就发现院子里似乎是进了一名贼人。奴婢一时吓到了,眼睛也有些花,只是隐约看到了那男子身穿了一件儿墨色的长袍,其它的,并未看清。”

这还得了?

众位夫人小姐们一听闯进了后院儿的竟然是位男子,这一下子就跟炸开了锅似的。

老夫人头疼不已,可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是让人在后院儿一间接一间的搜,不然呢?总不能说那贼人就藏身在云氏的院子里,直接去她的院子搜吧。

刘夫人四处一看,“怎么不见婉婷了?”

“回夫人,刚刚小姐陪着卢大小姐一起去锦院看字了。”

刘夫人的脸色一沉,面有担忧,“老夫人,还是去看看吧。”

老夫人无奈,这刘夫人可是如今这允州城里头身分最为尊贵的女人,她说话了,自己如何能说不成?

一行人走到了半截,便见两名嬷嬷匆匆忙忙地回来了,看到了老夫人后,一时吞吞吐吐,面色为难。

老夫人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刘夫人,心知这会儿怕是瞒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快说清楚了?”

“回老夫人,凝香院里,似乎是有些不雅的动静。”

嬷嬷说的有些隐晦,可是在场的夫人们哪个听不出来?

不雅的动静?莫不是在这青天白日里,就与人行那鱼水之欢了?

老夫人心底微微一紧,不是说好了是要算计云氏吗?怎么换成了靳氏?

老夫人这厢正疑惑呢,没注意到,自己和刘夫人一行人,已经是都被引到了凝香院了。

才刚进了院门儿,便隐约听得里头的声音不对劲了!

老夫人脸唰地一白,那声音,自己听得出来,根本就不是云氏的,再细听,似乎也不是靳氏的!而且,怎么这声音总觉得有几分的古怪呢?

老夫人气得浑身直抖,眼下要怎么办?万一里头的男人是自己的儿子呢?这白日宣淫,自己儿子的名声岂不是不保了?

可若是里头不是自己的儿子,那卢府的小妾,竟然是敢在白日里就与人勾搭成奸,这岂不是在打他们卢府的脸面?

老夫人气得直哆嗦,可偏巧此时,云氏带着浅夏和刘婉婷几人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到了凝香院来?可是觉得凝香院的牡丹开得艳,所以才过来赏花了?”云氏故作不解道。

老夫人一看她无碍,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气得,竟然是一口痰堵在了嗓子眼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云氏话落,自然也听到了里头粗重的喘息声,一下子也愣在了那儿,脸色先白后红,紧接着,再是转白,连忙让人将一些小姐们都引到了院外头,自己则是让于嬷嬷等几个人进去看了,才走到了门边儿,那靳氏便是脸色酡红地跑了出来,身上的衣裳,倒是完好无损,头饰什么的,也都是再正常不过。

老夫人一愣,这靳氏在这儿,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在行什么苟且之事,那这屋里头?

正想不明白呢,便听得里头似乎是传来了一高一低,两道男子的声音。

一下子,在场所有人,全都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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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许你和离!

在场都是经过了人事的夫人们,眼下看着靳氏衣衫完好地在廊下站着,而里头却是紧接着传来了两道男子的声音,这里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氏最先反应过来,气得哆嗦着手指道,“来人,还不快快去寻了护卫来将里对的龌龊男人给揪出来?”

“是,夫人。”

老夫人吓懵了,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后,才反应过来,想要制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而靳氏听了这话,脸色一白,身子一软,直接就顺着那柱子滑倒在了地上,然后喃喃道,“不!夫人,里头,里头是老爷。您不能!不能!”

老夫人一听,一口气儿没上来,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云氏连忙让人将老夫人扶了回去,再让人去寻了大夫过来。听得老太太只是一时的昏厥,并无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

而靳氏则是在自己说出那番话之后,就后悔了!

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怎么能?

刘夫人等人的脸上俱是尴尬,里头既然是两名男子,而且还是这府上的主人,她们身为妇人,自然是不好再要坚持硬闯了进去。

而于嬷嬷此时则是小声道,“难怪老爷已是近一年不曾踏足了夫人的院子,便是其它的姨娘那里,也是极少去。一直是专宠这位靳姨娘,却原来,竟然是用了这等下作的手段来固宠,简直就是污了卢府的门风!”

云氏的脸色青白,身子微微抖,天知道她心里面是有多高兴,多解气!

无论如何,她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会发展成了这样?

一直以为浅夏所谓的安排好了,是指让靳氏的表哥与靳氏有染,如此,也好除了这一祸害,免得她再总是惦记着这府上的主母之位,和浅夏嫡女的身分。哪里知道,竟然是让人如此意外?

她脸色不好,再加上身子微抖,在外人看来,只以为是她身为卢夫人,如今竟然是得知自己的夫君是位断袖,感觉到了受辱,才会如此。

一时间,所有夫人们对于云氏,是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亦有怜悯之意。

对于这些,云氏自然是都毫不在意!

如今,卢少华有断袖之事,等于是让所有的夫人们都做了'见证‘!她想和离,自然也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云氏自嘲地笑了几声后,才转头看向了刘夫人,竟然是退后一步,冲着刘夫人就跪了下去。

“卢夫人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刘夫人连忙将云氏搀了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这些人,也都是会给你做个见证的。”

“刘夫人,烦请您将刘大人请来做个证,我,我要与卢少华和离!”

小半个时辰后,刘刺史已经是到了卢府,成为了座上宾,而卢少华则是似乎有些头脑不甚清醒地出现在了大厅里,对于刘刺史的突然到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呢。

才刚上前行了礼,正想着巴结几句,便察觉到了刘大人的脸色不好。事实上,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都是有着几分的奇怪,这让他颇为疑惑,自己不过是刚刚多饮了几杯罢了,最多也就是面色潮红罢了,有什么不对吗?

云氏冷笑一声,“老爷可是刚刚从凝香院里出来?”

卢少华不明所以,云氏这种对他不屑的态度,却是让他大为光火,“正是!怎么,老爷我连爱妾的院子也是去不得了?”

云氏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自然是去得!老爷身为卢家的主子,卢府还有何处是您去不得的!”

说完,云氏便冲着刘刺史福了身,“刘大人,今日之事,您刚刚也都听说了,民妇并无一句虚言,在场所有夫人及府中下人,皆可作证。今日,就请大人作主,判民妇与这卢少华和离!”

“什么?和离?”

卢少华一听就有点儿懵了!

要知道,这休妻是说明了妻子犯了七了之条中的一条,甚至几条,是女子的过错。可是这和离?除非是男子有了极大的过错,女子才会有胆子要求和离。而且,女子一旦和离,名声基本上是不会受损的,想要再嫁,亦是不难!

“胡言乱语!好端端地,提什么和离?倒是你,一直是未能给我诞下儿子,便是你要出这卢府,也该是我卢少华休妻才对!”

原本是理直气壮的一句话,可是现在说出来,竟然是引得了在场所有人的鄙视目光!就连素来看重他的刘刺史,也是面有轻视之色。

卢少华微愣,刚刚就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不对,现在想来,此事另有蹊跷呀!

云氏压根儿就不理会卢少华,只是一脸痛色兼委屈地看向了刘夫人,眼睛一酸,那眼泪是吧吧地往下掉,好不可怜!

刘夫人本就与云氏交好,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老爷,这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已经是这般清楚了,还有什么不对的?”说着,刘夫人压低了嗓音道,“刚刚我派出去的护卫,也是果真就在后门儿将那男子给抓住了。这是他自己的供词。”

刘刺史接过来一看,这脸都绿了!

那卢少华是允州城的少尹,亦是自己的下属,竟然是做出了这等没脸的事来,而且还是挑在了嫡妻寿辰之日,若是这云氏忍了,才是真正的奇怪了!

“云氏,你且放心。此事,就由本官作主,许你和离了!”

卢少华已经是被管家拉着衣袖说了几句话,他自己的脸色也是大变,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就只是醉酒了,何曾做下了这等的下贱之事?

可是听得管家的话里话外,已是语气确凿,最要紧的是,他自己刚刚头脑并不清醒,也的确是不知道曾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自己刚刚果真是因为醉酒,行了那断袖之事?

卢少华只要一想,这心里头就有些发毛,自己的身上也是起满了鸡皮疙瘩,胃里头似乎是也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想要急着钻出来一般!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洗清了自己的清白,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如何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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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章,激动了有木有?

第二十九章 要挟云氏!

“大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卑职向来是严以律己,又如何做下此等有伤风化之事?还请大人明鉴!”

卢少华一脸凝重,冲着刘刺史便是深深一揖,眉眼间被人冤枉的气势,倒是被他给演绎得很是逼真!

当然,因为他是真的想不起来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最重要的是,他并未察觉到身体不适,所以,他压根儿是就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等事来,即便是自己中了媚药,也不可能会男女不分了!

他自己到底是对女人感兴趣,还是对男人感兴趣,自己能不知道吗?今日之事,定然是有人在刻意陷害!

卢少华一想到了云氏提及的和离,立马就眸光犀利地射了过去!自己如今传出这样的丑闻,也只是对云氏和离有好处,定然是她想了法子,故意如此陷害!

而且,听着刚才管家的意思,那从凝香院里出来的男子,正是靳氏的表哥,本来是该出现在云氏院子里的,如何会出现在了凝香院?若说这里头没有云氏什么事儿,那是打死他也不信的!

“贱人!是你,定然是你找人前来陷害我!你不就是想要和离吗?就因为我先前曾因为说了你几句,你竟然是就动了此等的恶念!云氏,你好狠的心!”

卢少华说着,额上的青筋爆起,他的煞有介事,倒是让刘刺史稍稍迟疑了一下。毕竟,这个卢少华也是自己的属下,若是此事纯属被人陷害,也不致于是太丢人了。

可是,若说是这位看起来柔弱大方的云氏所为,他却也是不信的。

“卢少华,你!”云氏一听,便是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着。

一旁的于嬷嬷看不下去了,“老爷,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您平日里欺负我们夫人也就罢了。可是今日是夫人的寿辰呐!您怎么能?刚刚奴婢也让人去了凝香院守着,瞧的分明,就是靳姨娘的表哥脸色酡红地从里头出来的,而且走路的姿势亦是十分的古怪,您还有何话说?”

卢少华正要破口大骂,就见那于嬷嬷又道,“老爷,那靳姨娘的表哥,岂是我们夫人能收买得了的?还有,当时众目睽睽之下,靳姨娘可是衣裳整齐地从屋子里出来的。若说是我们夫人陷害你,为何她没有将你二人拉开?又为何没有将您带出来?分明就是那靳姨娘早就习惯了此事,所以才会如此!”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就连刘刺史也是点了点头,若是果真被人陷害,那靳氏为何不是赶紧让人将他二人拉开,反倒是她自己避到了屋子外头?这也是说不过去呀!

“你!你这个老虔婆,我看就是你在背后撺掇了夫人来害我!我何时有了好男风的喜好了?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害我!”

于嬷嬷的嘴角翘了翘,眼中的鄙夷之色,毫不遮掩,直把卢少华气得想要跳脚!

他卢少华是什么人?允州城堂堂的少尹!

这会儿竟然是被一名奴婢给鄙视了,他的心里头如何能好受得了?

“大人,此事定有古怪,还请大人为卑职做主,查明真相。”卢少华的脑子里,总算是还保留着一丝的清明,知道这会儿,还是得看刘刺史的态度,所以,只能是暂时地放软了姿态。

“卢少尹,不是本官不肯信你,实在是证据确凿,容不得本官不信呐。也罢,既是如此,你们夫妻二人,也还是和离的好!”

“大人!”卢少华的神色一紧,连忙出声想要制止,却见刘刺史冲他摇了摇头,眼底的失望,亦是再明显不过。

卢少华此时是既气闷,又无奈,他知道自己这会儿想要休妻,已是再无可能!

依着本朝三不去的规矩,他根本也就是不可能休妻的!因为云氏毕竟是曾与他一起为亡父守孝,这是不能休的。再加上了今日之事,他便是能休,也不可能了!

“大人,民妇实在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待了,还请大人就此为民妇做主,写下和离书吧。民妇也并无其它的要求,只是将自己当初的嫁妆一并索回也就是了。”

卢少华一听,当初的嫁妆?

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两鬓已是有冷汗开始滑落了下来。

自己这些年升官儿拉关系,用的,大部分可都是云氏的银子!这几年虽然是自己的进项也不少,可是前几日,自己才刚刚挪出去了两万两银子给自己拉拢关系。眼下,若是云氏再将她的嫁妆一带走,这个卢府,可就等于是只剩一座空壳了!

这会儿,卢少华突然才意识到了云氏在这个府中的重要性,总算也是明白了,卢府,若是没了云氏,等于就是垮了一半儿!

和离,云氏只拿回自己的嫁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他是一点儿推拒的理由也没有。可是就这么让她将卢府给掏空了,他又有些不甘心!

可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让她将财物都带走?

“慢着!”老夫人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由王嬷嬷搀着进来了。

“刘大人,今日之事无论是否有人算计,既然是云氏一门心思想要和离,我们卢家,也断然没有硬拽着不肯的道理。只是有一样儿,云氏,你的嫁妆你要带走,原本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你别忘了,这卢府,还有一个浅夏呢!”

老夫人的眼神冰冷阴鸷,很显然,这是欲拿十岁的浅夏来做要挟,若是云氏不肯放弃她的那些嫁妆,那么,即便是今日和离成了,她也会被人说成了心狠阴毒之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了!

可若是她肯放弃,那么,他们卢府好歹也算是留住了些实打实的银子,这才是顶顶重要的!

云氏的脸色不好,身子微微发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夫人和卢少华,他们果然是要拿浅夏来做威胁了!想不到,这一幕,竟然是被自己的女儿,料想地丝毫不差!

“祖母怎么了?孙女儿姓卢,又不是姓云?何需拿母亲的嫁妆来养我?难不成,母亲执意和离,父亲也是打算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第三十章 折成银子!

这话,浅夏微微笑着说的,眼神里头透出来的,却是无尽的冰冷,直看得老夫人这个人精都是有些头皮发麻,骨头打颤!竟然是一时不察,有些不该说的话,便直接脱口而出了!

“放肆!大人们说话,几时有了你小孩子插嘴的地儿了?云氏,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浅夏脸上的浅笑渐渐褪去,一脸严肃地模样问道,“难道孙女儿说错了吗?还是说,老夫人果然是有了这等心思,见母亲走了,也便容不下孙女儿了?”

话落,眼中已是蒙上了一层盈雾,似乎是只要她一眨眼睛,便会有了剔透的珍珠滚落下来,楚楚可怜!

老夫人一怔,没想到这个孙女儿竟然是会如此地答话!

卢少华狠狠地瞪了浅夏一眼,“你这个逆女!竟然是如此跟长辈说话,你往日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还不给你祖母磕头认错?”

浅夏似乎是被吓到了,小脸儿微白,颤微微地上前了两步,然后在老夫人跟前跪了,哽咽道,“都是孙女儿不孝,惹老夫人生气了,孙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卢少华这才满意,可是老夫人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子,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了!

论理,刚刚浅夏说的话,可是千真万确的!她的确是姓卢的,而且还是卢府的嫡长女,身分自然是高于府中其它的小姐。如今她在卢少华的淫威之下,被迫着向自己道歉,岂不是等于,自己认可了她刚刚的话?

老夫人一口气又卡在了胸口上,实在是不愿意相信,浅夏小小年纪就有了此等的心机,只是一厢情愿地以为,不过是赶巧了罢了!

如今,经浅夏这一说一跪,老夫人自然是再不能说别的,再拿此事逼迫云氏,反倒是显得他们卢府咄咄逼人,贪人钱财了!

“快起来吧。这本也不是你的错。你是卢府的嫡长女,自然是该着你父亲养你才是。”

“是,老夫人。”

卢少华心里头也是一突突,这下完了!唯一的一个能拦下一部分钱财的机会,也等于是没有了!

刘刺史顺顺当当地写下了和离书,并且是亲自让人回府衙取了印鉴过来,等于是过了律法,生效了!

他二人都是签字画押,从今以后,两人婚嫁,已是各不相干。

“卢大人,民妇之前的嫁妆里头,有不少都是由你拿出去孝敬你的亲朋了。若是再要回来,怕也是有损了卢府的脸面。这样吧,民妇便将这些都折成了银两。大人以为如何?”

卢少华看着浅浅笑着的云氏,只觉得是无比刺眼!

他心知刚刚云氏的说辞,已经是给他留了几分的颜面,东西自然是不可能要得回来的,折成现银,也只能如此了。

“也好。依你便是。”

云氏点点头,让于嬷嬷将她的嫁妆单子取了过来,然后再交到了刘刺史的手中。

“刘大人,这张单子上,已是有一大半儿都不在了。其它的倒是还好说,只是想请大人将这上头的一些文玩古董给估个价就是。您是精通此道之人,民妇相信刘大人自然是最为公正的。”

刘刺史点点头,接过了那单子仔细地看过之后,便开始一一地估价了。

而此时,云氏的心里却是十分的焦急。因为眼瞅着她已经不是再是卢家妇了,可是浅夏如今还姓卢呢,怎么可能跟她一起离开?想到了昨日两人商议的结果,她也只能是干等着,看看浅夏到底是有什么法子,能稳妥地离开卢府。

浅夏一直是眼观鼻,鼻观心地规规矩矩地站着,似乎是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云氏走了,她自己该如何?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屋子里人虽然多,可却是静地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浅夏细细地听着屋内众人的各类呼吸声,一时,心间只觉得地有些空落,以前觉得这卢府是牢笼,是暗无天日的地狱,可是现在,她竟然发现自己多多少少还有点儿舍不得了!

那两位庶妹妹,可是还没有怎么被她整治呢,如今自己就要离开了,还真是有些…遗憾呢。

等到了一切都拍了板儿,云氏原本的嫁妆一一估了价,于嬷嬷等几位婆子都清点过后,便将单子有的,直接就抬到了前院儿里,剩下已经是没了的,估价竟然是高达了十万两银子!

这个结论一出来,直接就把老夫人给吓懵了!

十万两呀?那可不是什么小数儿!如今卢府的帐上到底有多少银子,她心里头可是明镜似的,这若是都给了她,那卢府可就是不剩什么银子了!

卢少华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是有十万两之多!此时,他才想到了自己刚刚成婚之时,这但凡是花银子的地儿,可都是由云氏给摆平了的!

心底一声叹息,他们夫妻两个,怎么就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当着刘刺史的面儿,卢少华岂敢说不给两个字?

“回大人,如今府怕是没有那么多的现银,这?”

“卢大人误会了。民妇一介妇人,岂敢要那么多的现银?”云氏这话一说,卢少华的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可是那呼出来的气还没有吐完,就听云氏又道,“民妇要银票即可。”

老夫人的脸一黑,心中将云氏骂了无数遍,可是偏又发作不得,只能是不停地拿眼神狠狠地剜着浅夏,希望云氏能看出些苗头来,考虑一下将来浅夏在卢府的日子是否好过,少要一点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