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璃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后,将浅夏和云长安二人都叫到了书房。

“我之前交待过,不许对外人提及,你可还对什么人说过了?”云苍璃负手立于书房,明明就是那样的纯净飘然的气质,可是浅夏却是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他的身上发出,然后似是囚牢一般,将自己紧紧地罩住。

“回舅舅,没有。”

“嗯。长安要随我进山,虽然不是什么太隐秘的事,可是除了我们云府本家儿的几个人外,其它人也是不知道的。至于你?”

浅夏心头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自从她得知了自己有着重瞳之后,这心底里就一直是有些揪揪着的,大多时候,见了生人,连头也不敢抬了,生怕再被人给看了出来。

“进山之事,怕是要往后拖了。此事,你们对谁都不要提及。”

浅夏猛地一抬头,眸中似有不解,不过,对于这位舅舅,更多的,流露出来的是一种信任!

“你现在还太小,有些事,等你长大了,便明白了。舅舅也是为你好。”

“是,舅舅。”

而和韵长公主自出了云府之后,并未急着回长公主府,而是直接就进了宫,甚至是直接就闯进了御书房。

“你说什么?云苍璃有心将那个姑娘收入云家?”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此刻面容微凛,一双龙目,似是有着能看穿人心的本事!

“他是这样说的。皇上,您说,会不会是那个浅夏有什么不一般的天赋?”

皇上一拧眉,本就浓黑的眸子,此刻更显晦暗,“你说她叫什么?”

“浅夏。深浅的浅,夏日的夏。”

“浅夏?”皇上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似乎是也未曾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应该不会。”

和韵长公主略急,“皇上,云家的势力?”

皇上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皇姐放心,云家到了云苍璃这一代,已是大不如前。若非是朕因为顾念着当初云老家主的扶持之恩,又岂会如此地重赏云家?还给了云家圣旨赐婚这样的体面?”

“云苍璃可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皇上,臣总觉得,云家似乎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皇上不以为意地一笑,头微微仰起,显然是心情很好。

“皇姐多虑了。云家最大的秘密,便是云家的老家主是一名绝顶的秘术师罢了!如今,他人已殁了。而云苍璃虽然是也有修习秘术,可到底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而且,如今我紫夜国运正隆,区区一介秘术师,朕还不是那么放在心上。这一次,朕下旨赐婚,也算是还了当年老家主的恩情了。以后,若是这云苍璃安分守己,朕自然也是不会亏待了云家,若是不然,那朕也没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最后一句里,已是隐隐含了几分的刀剑之锋。

和韵长公主见皇上如此,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那浅夏若果真是有着什么出奇之处,云苍璃又岂会当着你的面说要将她收入云家?呵呵,不过也就是为了让他的妹妹宽心罢了!”

“皇上说的是,若是云家果真再出一个奇才,他定然是当紧紧地护了起来,何需再如此?倒是臣多虑了。”

“不过,皇姐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放心,朕会派出暗卫,盯着云府的。”

“如此甚好!”

和韵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个浅夏,她虽然是瞧着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可是那一双眼睛,总觉得有着几分的鬼魅,黑黑亮亮的眸子,宛若是黑曜石一般,那样璀璨的光茫,可不像是一个寻常的十岁的小女孩儿该有的!

蓦然,和韵长公主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皇上,那和宁那里?”

皇上的眉心微紧了一下,“不必理会她。朕的旨意已下,焉有再收回之理?林少康多年尽忠,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朕岂能不应他?”

“话是如此,只怕是和宁那里?”

“唉!怕是还要有劳皇姐过去多劝劝了。林少康于她无意,朕也不好让他强娶吧?”皇上说着,不经意地转了个身,眸中一道寒光掠过,恍若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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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华丽丽地登场了!

第四十八章 初识秘术!

浅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着院中那些繁茂的花花草草,心思却是早就飞远了。

虽然是舅舅没有提到为何要延迟进山,可是她知道,这一切定然是与她有关。难道是因为她的这双眼睛?

浅夏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抚上了自己的眉骨处,自嘲地轻笑了两声,“重瞳呢?对于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真不知是福是祸了。”

“小姐,和宁长公主派人送来了贴子,说是要请您和夫人一起过府斜话。”

浅夏微怔,看了一眼前来传话的于嬷嬷,“和宁长公主?她怎么会突然邀请我和母亲了?”

于嬷嬷的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回小姐,奴婢听说,这位和宁长公主一直心仪于林世子,只是林将军始终不肯松口,所以。”

浅夏的眉心微动,这一点,她前世似乎是听人说起过,只是不曾关注过这位长公主后来到底如何了。只是记得自己死之前,她仍然是孑然一身。

这位和宁长公主与和韵长公主都是与皇上一母同胞的,是先太后最小的女儿,曾嫁于一名英名在外的将军,只可惜,嫁过去两年,还未曾诞下子嗣,那位将军便战死沙场了。也因此,皇上对和宁长公主,是十分的照顾,甚至是有些骄纵了。

浅夏的眉心微微紧了起来,脸色也是有了几分的凝重,这个和宁长公主,怕是来者不善呢!

抿了抿唇,这位长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妹,虽然皇上下了旨,可是母亲现在到底是还没有过门,算不得正经的林家少夫人,那么,一旦是这位长公主真的起了为难母亲的意思?

不对!

浅夏的眸光一闪,募地,头脑中有了那么一丝的清明!

皇上分明就是故意的!

皇上明知和宁长公主心仪林少康,怎奈林少康始终不肯答应。而正是因为林少康始终未娶,这几年和宁公主倒也算是安分一些,可若是?

浅夏的瞳孔一缩,刚刚触碰到了一朵牡丹的手,也是不由得一紧,直接就将那花给攥得不成样子了!

好一会儿,浅夏的手才缓缓松开,极其轻缓地舒出一口气来,“看来,我要与舅舅好好谈一谈了。”

很明显,皇上这么做,定然不是冲着一个和离的云筱月来的!那么,皇上此举,甚至是不惜利用了自己的亲妹妹,十有八九,是冲着舅舅,或者是整个云家来的了!

一刻钟之后,浅夏便到了云苍璃的书房里。

听完了她的分析,云苍璃看她的眼神,再度变了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然是如此敏捷。我且问你,若是皇上果真就是冲着云家来的,你又当如何?”

浅夏的心中一凛,舅舅这样说,怕是十有八九,自己的猜测就是真的了!

“回舅舅,和宁长公主身分尊贵,且其驸马又是为了保卫紫夜而殁的。对于这位公主的万般刁难,除了忍耐之外,怕是别无它法了。”

“果真如此么?小夏,舅舅看起来就那么好骗么?”

浅夏心中再次一惊,猛然抬头,瞬间被跌入了舅舅那一双宛若寒潭的眸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后,她的嘴巴似乎是动了动,可是自己说了什么,她却是全无印象。

等到浅夏再次回神的时候,云苍璃的眼底已是浓浓的笑意,“小夏,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者是物来保全自己。这一点,你母亲远远不及你呀!”

浅夏的脸色煞白,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纹丝动弹不得,大大的眼睛里,除了惊诧,再不见其它。

云苍璃笑笑,“好了,你也不必如此意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何为真正的秘术吗?刚才,我对你用的,便是摄魂术,是秘术中的一种。对于外人来说,或许是妙不可言,可对于我们云家的人来说,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摄,摄魂术?”浅夏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勉强让自己的声音稳一些,平一些,免得再被舅舅给鄙视了。

“也罢,如今你母亲的处境并不是那么乐观,即便是你随我进了山,怕也是没有什么心思修习秘术的。倒不如在此先将你母亲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舅舅,你可愿意帮我吗?”

“自然!她是我的妹妹,我岂能坐视不理?”

“那和宁长公主那里?”

“放心,我自有法子让她打消了对你们母女的那些个恶念。至少,能让你母亲平安顺利地成为了林少康的妻子。”

浅夏眨眨眼,对于这位谪仙般的舅舅,头一次,她有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此前,从云长安的口中得知了舅舅是秘术师的神秘身分,再从书中看到了一些关于秘术的描述,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和强大无敌。所以,对于秘术师,她不由自主地便产生了几分的向往。

而现在,她对于这个舅舅,却是更多了几分的崇敬!不再只是对那什么秘术师的推崇,而是仅仅对于这位舅舅的折服!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会使用摄魂术,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秘术师,一个有着七情六欲,亦是会袒护自己亲人的秘术师,非仙,非道,只是凡人!

这一刻,浅夏才忽然明白了那书中的一句话,“天地之道,万事万物,非人力之可违,亦非人力之不可成也!”

就在这一瞬间,浅夏似乎是明白了这句一直困扰着她的话,一脸大彻大悟!

而浅夏的表现,而是尽数落入了云苍璃的眼底,这一瞬,他的脸上,则是闪现出一抹从未有过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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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浅夏重伤?

具体地,浅夏并不知道舅舅用了什么法子,让和宁长公主放弃了召见她们母女的心思,只知道舅舅一连几日,都甚是忙碌。

傍晚时分,浅夏正由三七陪着一起练字,便听到了外头的一声惊呼。

浅夏的心思一紧,因为外头清清楚楚地抓刺客的声音,回荡在了整个儿云府的上空。

三七听得有些慌张,“小姐,我们要不要找地方躲一躲?”

浅夏的眸底一暗,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前院,而且,更像是从舅舅的书房的方向传来的。

当天晚上,宿在了承乾宫的紫夜皇,便收到了消息,有十几名刺客突然对云府发难。致三死数十人伤,云苍璃为保护云老夫人,亦是受了轻伤。而伤的最厉害的,便是云筱月的女儿,浅夏。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惊,再是无比气愤地直接一扫,床前的一支琉璃盏应声而碎!

“这个和宁,当真是胆大包天!既然是云苍璃亲自与她说了,她又何必要再度为难?如今倒是好,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谁来给她收拾这个烂摊子?”

“皇上,您先消消气。”

“去,连夜命人将和宁长公主给朕叫进宫来。还有,火速让太医院派了人去云府。”

那内侍犹豫了一下,“皇上,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何至于要惊动了太医院?”

这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一个小小的浅夏,哪里就配请太医为她看诊了?

皇上冷笑一声,怒容更盛,“你懂什么?朕要看看那个云苍璃到底是不是真的伤了?还有那个浅夏,是否真的如消息所说,就伤地快要断气了?”

“是,皇上。”服侍了皇上多年的大太监,此刻也终于明白,皇上真正在意的,不是和宁长公主派了多少刺客去,而是那位云大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伤了,而先前一直让和韵长公主记挂的浅夏,又是不是真的快要不行了。

说白了,皇上在意的,就是云家这一次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打击?还有,那个浅夏,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特之处了?

次日天明,皇上上早朝之前,总管太监才匆匆来报,“启禀皇上,云大人是轻伤,而那位小姑娘,听说是失血过多,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听说是一剑刺到了心窝处。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皇上听罢,倒是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此,那云苍璃预备如何?”

“回皇上,听说,云大人已经传书他名下的所有产业,遍寻名医了。”

“嗯。好,让人送些补品过去吧。另外,传朕的旨意和宁长公主忤逆于朕,禁足三个月。”

三个月?那岂不是正好就错过了林少康大婚的日子?

“皇上,既然现在没有人怀疑到了和宁长公主的身上,您又何必?”

皇上冷哼一声,“那云苍璃是什么人?和宁的手段,岂能瞒得过他?不过,这次这个浅夏重伤,倒是让朕放心了不少。若是她果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也不至于伤成了这样儿!现在还不是皇家与云家撕破脸的时候,适当的安抚,还是要的。”

“皇上说的是。”

总管冲外头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后,连忙服侍着皇上将最外头的龙袍穿好了,再扣好了玉带,紧跟着去上朝了。

走了没几步,皇上的脚步再度收住,眉峰微紧,“长平王府最近如何了?”

“回皇上,长平王最近的身体不适,听说是为了世子着急。这会儿王府其它的几位侧妃、庶子们,为了那个世子之位,可是争的你死我活的。”

长平王穆青和,执掌紫夜的五十万兵马。先祖因立有奇功,被破格封为了异姓王,且世袭罔替。而就是这位铁帽子王,却一直都是这位紫夜皇的一块儿心病。

“哼!穆流年果真是活不过二十岁?”

“回皇上,除了云大人曾为其推算过命格,另外,太医院的十几位太医都曾为其诊过脉,说是悬。”

大总管的眼睛小心地往主子的脸上瞄了一眼,便又迅速低下了头,长平王府,这可是皇上多年来的心头大忌!自己可是千万要打起精神来,莫要回错了话。

“嗯。不过,朕上次去长平王府,瞧着那穆流年的身体虽然是差一些,可穆王妃可不是个好欺的,怎么可能任由着那些人胡闹?”

“回皇上,如今长平王和王妃的心思都在世子的身上,长平王为了世子遍寻天下灵药,这几年,连政事,不是也都不参与了?”

大总管一看主子的脸色仍然是不好,再度小声道,“再说,那梅侧妃可是宫里头梅贵妃的亲妹妹,长平王妃也不好对她太过了,总还得念着梅家不是?”

皇上听到这儿,总算是舒心了一些,轻笑了两声,“若是梅侧妃的儿子承了长平王府,倒也是不错。”

皇上话落,大步往乾清宫走去,而大总管则是在原地微怔了一下后,连忙就伸手抹了一下汗,紧跟了上去。心里头却是暗自揣测着,皇上这话,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仅仅只是试探呢?

大总管进宫多年,自然是明白这宫里头到处都是危机四伏!

如今皇上宠信他,各宫各院的娘娘主子们,也都是高看他一眼,如今皇后和梅贵妃在宫中的势力均衡,不相上下,这嫡出的皇子和几位庶皇子之间,也看不出有什么多大的差异。谁知道这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

刚刚那话,又会不会仅仅是对自己这个奴才的试探呢?

大总管嗯了口唾沫,决定还是将刚刚皇上说的那句话给忘掉!

天威难测,谁知道皇上的心里头真正属意地又是谁呢?

不过,长平王府?大总管的眼睛眨了眨,眼前不自觉地就又浮现出了那位孱弱世子的苍白模样,心里头,却是隐隐有些不安。要知道,当年那毒,可是他亲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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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不嫌累么?

云府忙的昏天黑地,云筱月一天一夜,哭晕过去了三次。

云苍璃嘱咐了程氏寸步不离地跟着云筱月,并且是言明了,自己会想法子救回浅夏,只有一样儿,不许任何人惊扰到他。

于是,有些混乱的云府里,也就只有浅夏现在住的沉香院里,还算是清净。

就连浅夏的贴身婢女三七,此刻也是被打发到了廊下守着,不敢高语。

云长安在正屋的门口里侧守了,身子侧站着,正好是透过了那层层的珠帘,看到了浅夏的一个侧脸。

“舅舅,这是为何?”

寝室内的浅夏,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哪里有一丁点儿要死的样子?

“之前在和韵长公主面前的表现,果然是引来了皇上的猜忌。他对你已是起了疑心,而最好的法子,便是使你重伤不愈。如此,我才能带你离开梁城。”

“舅舅,若是当初您不曾提及我,直接带走,又有何不可?”浅夏不明白,既然是明知道皇上会发难,又何需多此一举?

“若是你突然消失,又岂能不被人疑心?再则,皇上对我云家的猜忌,亦非是一朝一夕了。细说起来,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转移皇上的注意力,我也不会同意了你娘嫁给了卢少华那个落魄的书生。”

浅夏略一沉思,“舅舅,您说那天晚上的刺客,是皇上派来的?”

云苍璃摇摇头,面色略有凝重,一手在桌上轻叩,另一手,则是直接就搭上了浅夏的脉。

好一会儿,收回了手,他才淡淡道,“那天晚上的刺客,是和宁长公主派来的。她是气不过我竟然是来压制她,更是恼了你娘要嫁与林少康为妻之事。所以,才会派了高手来取你娘的性命。”

浅夏也不笨,被他这样一点,立马就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皇上是故意的?”

“不错!他就是故意借着和宁长公主的手,来探一探我们云府的底,顺便再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有什么奇特天赋之人。当年,他可是没少试探你母亲。”

云苍璃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讽刺,“从父亲扶持他登上了皇位开始,就一直是防备着这一日了。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们云家为何要自你祖父那一代开始,便只是安安分分地经商了?”

浅夏也明白了舅舅的意思,轻嗤一声,“这个皇上,也不嫌累的么?”

一想到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个因素在里头,当年母亲的身分,也许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商户之女了,那么,与林少康之间,也许就不会是这般地坎坷了。亦是更加不会嫁给了卢少华那样的一个人渣了!

“既然是皇上想知道我们云家的实力,那便透露给他看看也无妨。”云苍璃笑地有几分的高深莫测,“不过,这一次,我们怕是还要多带上一位了。”

“舅舅?”

“你可听说过长平王府?”

浅夏点点头,“听说当年是紫夜皇的一位先祖愧对穆家,而穆家又是屡立战功,更是救驾数次于危难之中。所以,后来穆家在景德帝时,被册封为了长平王,且世袭罔替。”

“不错!只不过,这几十年来,长平王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舅舅可是指皇上对长平王也疑心颇重?”

“你是如何得知的?”

浅夏思及了前世之事,自然是知晓一二,不过,在这位舅舅面前,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的,“回舅舅,父亲是允州府的少尹,且我与刘刺史的女儿关系颇好,常有来往,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长平王麾下的将士屡遭贬黜之事。”

云苍璃淡淡地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也罢。这一次,我们离京,也要将长平王府的世子一并带走。”

“穆世子也要学习秘术?”

“自然不是!云家的秘术向来是秘不外传,怎么可能会传于他?只是多年前长平王世子身中奇毒,一直是药石罔效,若非是有着那些灵药撑着,怕是早就已经归天了。”

“舅舅可是有法子救他?”

“这位穆世子,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生得一身傲骨,且韧性极佳,这些年,着实是受了不少的罪。我若是有法子救他,岂会等到了现在?”云苍璃说着,还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可是自长平王府将人带走,似乎是太困难了些吧?”浅夏未曾注意到舅舅看她的眼神,反倒是有些担心。

“我何时说过他在长平王府了?”

浅夏一怔,呆呆道,“您不是说他身中奇毒?不在长平王府,还能去哪儿?”

“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这两日,我会安排好一切,对外,就只说是带你出门遍寻名医。你切记住了,便是对你母亲,也不可实言相告。”

一想到了母亲为了自己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浅夏的心中略有不忍,可是也知道,若是母亲的表现不够悲伤,那么,皇上那一关,怕是又要过不了了。

“你放心,我会在我们出发一个月后,再让人给你母亲送信回来,只说是得了名医相救,只是需要药浴静养,如此,也可让她安心成亲。”

想到母亲是奉旨成亲,婚期亦是皇上命钦天监的人选的日子,那么,自然是不可更改的。

此刻浅夏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舅舅会明面儿上阻挠,实际上却是支持母亲嫁给林少康了!这也等于是为了云家,再寻求了一重保障。

想到了舅舅的如此煞费苦心,浅夏则是希望自己能尽快地学好云家的秘术,如此,才能帮着舅舅一起来守护云家,守护自己的亲人!

五日后,云府传出消息,说是在安阳城发现了神医玉离子的踪迹,于是,云苍璃将所有琐事搁下,亲自带浅夏前往安阳城。

而与此同时,皇宫里得到消息,云苍璃动用了秘药,护住了浅夏的心脉。而皇室暗卫从安阳城传来的消息,也的确是在那里,亲见到了神医玉离子。

第五十一章 所谓秘术!

安平侯府。

“回世子爷,您那日让小的去打听的那位小姐,小的已经打听到了。”

“哦?是哪家的小姐?”

“回世子爷,是云家的表小姐。就是刚刚被皇上下旨赐婚的云家,是林世子未过门儿的妻子的女儿。”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未过门儿的妻子的女儿?

徐泽远睨了一眼那青衣小厮,“说清楚些。”

“回世子爷,是云苍璃的外甥女,今年十岁。听说原是允州府的少尹卢少华的女儿,因其母亲与卢少华和离,那卢少华许是气不过,竟然是当场一脚就踢中了这个姑娘的心窝处,在允州将养了些时日后,才与其母一同进京的。”

徐泽远的眸底一暗,神色微冷,“踢中了心窝?这个卢少华,倒是好狠的心!”

“回世子爷,小的打听到,那卢少华与这与浅夏姑娘如今已是断绝了父女关系,这浅夏姑娘随了其母,以后是生是死,都与卢府无关了。”

徐泽远眼神一凛,“不过就是让你探听一下那位姑娘是哪家府第的,怎么用了这么久?”

“回世子爷,这是先前夫人交待过的,无论是世子爷让小的打听什么人,都得是将其身家背景都给打听清楚了才是。”

“那云大人带着她如今到了何处?”

“回世子爷,昨日才离的京,那位姑娘又是身负重伤,怕是走不远的。”小厮的声音比之刚才已是有些弱了,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回的差事,似乎是给办砸了!

徐泽远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那日那个小姑娘那双清亮的眼睛,一想到了那个小姑娘如今正是挣扎在了生死边缘,他的心便是觉得一阵发慌!

那日在街边一眼,他便觉得那位姑娘似曾相识,却又是在脑中遍寻不到有关她的记忆。

徐泽远的眉心越拧越紧,一旁的青衣小厮,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一颗心,几乎就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去将前几日舅舅命人送来的那支千年人参取来。”

小厮一惊,“世子爷,那可是送给了夫人养身用的!”

“母亲身体康健,那人参便是再名贵亦是药物,无病无痛,用它作甚?再说了,搁的久了,谁知道会不会发霉坏掉?快去!”

小厮的嘴角抽了抽,世子爷,您何时听说过这人参会发霉坏掉的?再说了,这是舅老爷几日前才送来的,便是坏,也不至于现在就坏了吧?

浅夏和三七一起窝在了马车里,虽然是她的身体没事,可是对于外人来说,她可是受了重伤,性命垂危的,所以,一路上自然是走得极慢。

一天半的功夫,才走出了不足五十里。

浅夏对于外头的事情充耳不闻,一心只是看着舅舅给她的这些古籍,有的甚至都已经成了孤本!

越是涉及到了这些秘术,浅夏就越觉得自己是个井底之蛙,此时,她早恨不能马上就能到了凤凰山,好正大光明地跟着舅舅学习秘术。

一开始,浅夏初接触到这一类的书籍时,还以为这秘术当真是可以升天入地,无所不能。待她看了足足有二十余本之后,才发现,原来所谓秘术,大部分,也不过就是要借助着人和大自然的一些感应、沟通来完成某些事。

比如说星相,并非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得懂星相,更不表示了钦天监的人,就一定是星相师!所谓星相,也是要再结合了时下的局势、朝政等等,才能再得出其它的结论,否则,亦是枉然!

再比如说是术士,并非是所有民间的那些江湖术士都是骗人的!他们推算命格、断人吉凶,自有其一套理论及章法。当然,真正的高人术士,整个天下,怕也没有几人!

浅夏正看得入谜,马车倏地停下。

浅夏一蹙眉,三七立马就问道,“怎么回事?”

“回姑娘,前头有人拦了老爷的马车,似乎是京城里的人,这会儿公子下了马车,正去问了。”

浅夏的眼神一闪,京城的人?难道是皇上发现了什么端倪,派人追过来了?

不一会儿,浅夏便听到了外头的交谈声,听这声音?

浅夏的脸色骤变!

竟然是徐泽远?他来干什么?

“上次之事,在下本就觉得不妥,唐突了姑娘,还请云公子笑纳,希望能对云姑娘的病情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