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我们今日总算是顺利地成婚了。浅浅,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浅夏脸一红,伸手推他一把,“你该去外面敬酒了。”

不想,手一把被他握住,尔后,再俯身倚了过来,“浅浅,你这样美,我都舍不得离开了呢。要不,我就不走了吧?”

说着,竟然是一手将她的下巴挑起,直接就封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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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太后薨逝!

轻轻浅浅的一吻,却是险些就让穆流年失控了。

略有些懊恼地看着红着脸偷笑的浅夏,穆流年几乎就是磨着牙对外面候着的青姑姑道,“知道了,青姑姑先去回禀,就说我这就过去。”

“是,世子。”

话落,看到浅夏笑得似乎是更为欢喜了几分,忍不住双眼冒火,“你先别得意,看我晚上回来怎么收拾你。”

浅夏脸色更多了几分的绯色,直看得穆流年眼睛都挪不开了,奈何外头青姑姑催他过去敬酒的声音再度响起,穆流年只能是恋恋不舍地再多看了她几眼,才磨磨蹭蹭地挪到了外间儿。

“青姑姑,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世子妃没有必要拘于那些个无谓的规矩。一会儿先看着她将牛乳用了。然后再让人服侍她将头上的凤冠和喜服换了,她也累了一天了,万一累坏了,那本世子娶这个妻子,岂不是不划算了?”

三七等人进来,自然也将他这话听入了耳中。

青姑姑面上挂着一层浅笑,“是,奴婢记下了。世子快去前头看看吧,别一会儿王爷再因为您迟迟不去,被他们给灌醉了,回头王妃又得说您了。”

穆流年挑眉,回头再看了一眼面色绯红的浅夏,勾唇一笑,冲着她眨了下眼,这才大步出了初云轩。

人才出了初云轩没几步,便有侍卫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正是之前在正门外捡了那位大总管的圣旨的侍卫。

“哼,果然是想着破坏我与浅夏的婚事,连什么钦天监的吉凶兆都出来了,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及了。”

“世子,大总管被我们拦下后,得知礼成,也没了办法,竟然是再换了一道圣旨,这是不是表示,皇上就此也算是没辙了?”

穆流年轻舒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一道人影飞速地掠至穆流年身前,身上的气势冷肃中还带着几分的威严,先前的那名侍卫一见他来了,立马就躬身退下。

“世子,宫里头传来的消息。”

穆流年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纸条,不过几眼,脸色便阴沉难看了起来。

“可有查到是什么人做的了?”穆流年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的阴戾。

“回世子,目前还没有消息。不过,属下想到,今日是您与世子妃大婚。若是此事一旦传出,那么只怕短时间内,您与世子妃怕是不能同房了。”

男子提及到了同房二字的时候,脸上还略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就偷瞄了自家主子几眼,生怕主子一个不高兴,再直接将他给削了。

“嗯。你说的对,此事的确是不能现在就传出。先去让人将事情的大概弄清楚,然后再派人想尽一切办法,暂时阻止此事外泄。特别是不能让皇上和皇后知道。”

“是,世子。”

“另外,现在我先去外头转一圈儿,你即刻让我的替身出来。代我到前院儿敬酒。”

“是,世子。”穆华说完,这才意识到不对,这主子成亲,干嘛要让金公子出来呀?再说了,让他去帮世子挡酒,估计自己也不一定能叫得动那位爷呀!

等他再要出声表示有些麻烦的时候,主子早已经没影儿了。没办法,穆华摇摇头,一脸苦相地去寻了金公子。

初云轩里,浅夏则是有些忐忑地低垂了眉眼,之前听程氏提到过,这位青姑姑可是王妃身边儿的大丫环提起来的,跟在了王妃身边多年,对王妃和世子也是一直是忠心耿耿。

刚刚穆流年对她的那番话,她自然也听到了。虽然是心底高兴,可是这话到底也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万一再让青姑姑以为是自己刚刚在他面前使了小性子,或者是有什么其它的想法,那岂不是等于给自己在这长平王府内,给自己埋下了一个麻烦?

“这位便是三七姑娘吧?常听世子说世子妃身边有一位能文能武的大丫环,今日一见,姑娘倒是生得这样清秀。”

“多谢青姑姑了,奴婢三七,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以后奴婢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青姑姑多多指教。您是王府的老人儿了,比奴婢们知道的多,看的听的,也都是不知多了多少倍,以后,奴婢们还蒙姑姑多多照顾了。”

“瞧姑娘说的。刚刚世子不是吩咐了?这样吧,你既然是世子妃的贴身婢女,那你就赶快先帮着世子妃沐浴更衣吧。反正这里是倚心园,除了世子,再不可能再有别人来了。这长平王府的主子少,至于其它的公子小姐,也是不可能有资格进这倚心园的。姑娘先帮着世子妃换套衣裳,我在这里候着,带世子妃到西间儿沐浴。”

三七一听,敢情这位青姑姑对世子爷的话,果真是言听计从呢!

哪有新娘子才被掀了盖头,接着就可以沐浴更衣,还能吃东西的?这搁在哪家的府里,怕也是不合规矩的。

可是现在她们小姐偏偏就赶上了!

“对了,你先请王妃用两块儿点心,若是空腹沐浴,只怕是对身体也不好。我再去看看为王妃准备的牛乳是否准备好了。”

“多谢青姑姑了。”

浅夏对于青姑姑的态度,虽然有些意外,可是一想到了她对王妃和穆流年的那份感情,也便明白了几分。

等到浅夏沐浴完毕,三七将其扶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先休息一会儿。

一来她才刚刚沐浴完,若是此时出去,难免会着凉。二来,这个时辰,穆流年也不可能会回来,毕竟,现在的时辰还早。再加上又是长平王府这样的高门府第,自然是要热闹到了近子时才能罢休。

浅夏才在榻上躺了,青姑姑进来将一条软软的大红色毯子给她盖上,“世子妃稍事休息。一会儿,还是要再回到东暖阁的。世子说您的身体柔弱,所以,现在屋子里的地龙还没有停。就是担心您会受凉。”

“多谢青姑姑了。”

“世子妃说笑了。您要谢的是世子。奴婢不过只是奉命行事罢了。”青姑姑笑吟吟道。

浅夏的脸色微红,也不知是刚刚沐浴时被热气所薰的,还是听了她这话而有些羞涩。

“青姑姑,以后,这倚心园,可是就由您来打理?”

青姑姑的笑容不变,“不知世子妃可是有何吩咐?”

浅夏摇摇头,“我这些婢女嬷嬷,虽说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可到底是不曾在王府做事。以后若是您能在此管事,那么还请姑姑能对她们好好调教一番了。也免得将来再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惹人笑话。”

青姑姑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微微一笑,“世子妃言重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听到了外头似乎是有动静。

青姑姑才刚走到了门口,便见穆流年一身酒气地进来了。

“世子爷,您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这前头不是?”青姑姑是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那前头的那么多宾客怎么办?难不成,真的都交给了王爷来应酬?

穆流年一闯进来,榻上的浅夏也吓了一跳。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青姑姑看看世子,再看看世子妃,也只能是有些尴尬地退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一把将三七给拽走了。

浅夏看着穆流年大步冲她过来,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就往那毯子里缩了缩。

穆流年看着她明显羞涩的样子,唇角一勾,直接就将她连人带毯子抱走了。

动作轻柔得将她放在了床上,那脸上的神情,手上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在呵护着稀世之宝一般,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了浅夏那娇媚的脸庞。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浅夏的心底有些紧张,发出来的声音也有些轻颤。

“怎么?你不想我早些回来?”

“没,没有。”浅夏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就像是发热了一般,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定然是红的不成样子了。

“没有?”穆流年却不预备就这样放过她,一挑眉,眸子里有着浓浓的笑意,“那就是说,其实你一直是在等着我,盼着我早些回来?”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不正经呢?

浅夏轻咬了一下嘴唇,眼睛半垂着,丝毫不敢看他一眼。

突然觉得身上的压力小了一些,浅夏的心底一松,同时,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再一转头,才发现穆流年正转了身,自顾自地除下他自己的衣袍。

浅夏的脸一红,直接就转了身,面冲里,再将他刚刚盖到了自己身上的锦被,直接就蒙到了自己的头上。

穆流年一掀被子,也钻了进来。

“浅浅,我的浅浅,我终于娶到你了。”

话落,大手一挥,大红色的帷帐落下,外头的红烛滋滋而响,而在屋外,时而还能听到了喜鹊的欢快声。

半个时辰之后,浅夏再度被他抱在了怀里,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将她抱去了西间儿,帮她再泡一泡热水浴。

身体的不舒服,经过热水一泡,自然是舒服了一些,只是浅夏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就像不是自己了的一样,别说是走路了,在桶里泡着,都觉得自己的腿没有力气。

虽然是不想让他抱着,可是自己现在这等情形,也实在是不适合自己再走回去,只能都由着他。

两人身上覆上了那大红色的锦被,穆流年有些心疼道,“浅浅,我也是一时没忍住。你放心,我今晚上铁定是不会再碰你了,让你好好睡一觉。”

浅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到底也没好意思说他什么。

“明日敬茶之事,怕是要缓一缓了。”许久,穆流年看她虽然是有些累,人却丝毫没有困意,便轻叹了一声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浅夏微微拧眉,听他的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事。

“嗯。我们大喜的日子,按说这事儿不该告诉你的。不过,事情既然都出了,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了。”

浅夏听出了他的小心,头微微仰起,“元初?”

穆流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无事,尔后才继续道,“放心。不是我们长平王府出事了。是宫里头出事了。今日皇上特意派了他身边儿的大总管来试图阻止我们成婚,可是没想到,被我的人给阻了。所以,这婚事他算是没有阻拦得了。可是就在先前我从初云轩离开的时候,我收到了穆华带回来的消息,太后殁了。”

“太后?”浅夏对此十分惊讶,因为之前她还曾占卜过,并没有发现皇室会有什么人事上的变动,怎么好端端的,这位太后突然就死了?

“此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可以肯定的是,太后的死不是意外,是人为!只是到底是什么人出手操控的,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

“什么?”

“若是太后一死,短期内,你我是怕是就不能洞房了,如此一来,这所谓的成亲,也就成了一个幌子。我回来之前,找了人替我在前院儿盯着。这个时辰了,他也已经撤了。目的,就是不能让别人怀疑到你这里。”

“呃?”浅夏有些听不明白,这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了?

“傻丫头,太后殁了的事,我只能瞒得住一时,你还指望着能瞒多久?这事儿,我琢磨着十有八九是与那个白发妖人分不开的。所以,我才会要先急着回来找你。可若是我的替身这会儿还在前院儿,那你的清白,又如何能说得清?”

这回浅夏听明白了。

若是此时突然暴出太后殁了的消息,那么自己已然失身,可在人前,穆流年还是在前院儿呢,那么自己的清白要如何来证明?总不能告诉大家,陪他们喝酒的那个是假的吧?

“你估计这个消息能瞒到什么时候?”

“不会太久,我原本的计划是要瞒到明日早上的,如此,还能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可是在我回初云轩之前,我的人查到有人特意买通了皇上身边的人,说是太后病重,请皇上前往探望。”

浅夏的脸色一冷,“如此一来,岂不是?”

两人正说话间,便闻得一阵钟声。

两人皆为色变,这是丧钟!而且是只有宫中皇后级别以上的人物死后才能用的。毫无疑问的,这会儿能传出了这个钟声的,自然就只能是太后的事了。

“动作还真是快!这一次,我更肯定了太后的死,与桑丘子睿定然是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就算不是他动的手,可也一定是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毒杀太后?理由呢?”浅夏皱眉,桑丘子睿这个人,她自认还是十分了解的。无功无利之事,他断然不会去做。而太后,一直是对皇后十分满意的,如今宫里头又没有了梅妃,太后对皇后一直是十分满意,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选择出手杀了太后?

而且,太后是什么人?身居高位多年,又是出自刘氏一族,怎么可能就会如此轻易地死于别人的算计之中?

穆流年看了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浅夏一眼,怎么可能会愿意告诉她,桑丘子睿这么做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他们两之间的婚事!

事实上,太后早在两人行礼之前就已经暴毙,只是因为当时殿内无人服侍,所以没有人知道太后已经断了气。若不是因为自己事先在太后身边儿布下了暗棋,只怕他们两个是连堂也拜不了的!

那宫里头的钟声一响,便等于是有国丧!任何人、任何喜事,在这时候,都是只能终止的。

穆流年没有将这一切挑明了说,自然也没有告诉浅夏,他之所以这么急着与她洞房,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让桑丘子睿彻底地死心!

当然,这里边儿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就是桑丘子睿,越想做什么,他就越是不能如了他的意!

如果不是因为穆流年猜到了这一层,只怕他也不会急着回到初云轩。

钟声一响,整个儿梁城都先是寂静了那么一下下之后,紧接着,便是各个府第的哭嚎之声。当然,这里头几分真几分假,也不会有人去刻意地计较的。

穆流年看着浅夏将衣服穿好,眸中闪过了一抹心疼,低声道,“我不是帮你抹了药?今日若是在宫里要跪上一夜,那么明天早上要记得再用一些药。若是我不在,你就自己抹。记住,绝对不能超过六个时辰的。”

浅夏脸一红,瞪他一眼,“还不走?没听到刚刚青姑姑说王爷和王妃都等在了前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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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西美人、wyh6066、悠悠、暮梓送上的钻钻!非常感谢!太后究竟是怎么死的?谁杀的?又有什么阴谋?

第五十五章 竟是谋害

太后薨逝,举国皆哀。

所有的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到了皇宫外面跪拜,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则是进宫守灵。

穆流年在守了两日之后,面色青白,长平王妃大急,请示了皇上之后,最终下令,让长平王妃和浅夏陪着穆流年先回府用药。

浅夏原本是不用守灵的,她虽为世子妃,可身上并无品级诰封,按理是可以在府内自行哀悼的,可是也不知许妃对皇上说了什么,皇上竟然是直接就点了名让她进宫守灵。

许妃不知道的是,她的做法虽然取悦了皇上,却是彻底将穆流年给得罪挺了!也是通过了这一次,让穆流年对许妃这位表姐,彻底地失望了。

如果不是因为心疼浅夏,穆流年也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一回到了长平王府,穆流年就直接将浅夏给抱回了初云轩。而长平王妃也被人扶着回去暂且休息了。

长平王府内,哪里还有一丁点儿的喜庆之色?合府上下,尽是一片雪白色。

初云轩里,大红色的喜帐也早已被人除下,虽然是未曾换成素白,也换成了浅绿色。

而浅夏对这样的布置,倒是很满意,她原本就不喜欢太艳丽的色彩,特别是一想到了当初在桃花林中看到的那个红裳女子,她就更不愿意再着红色了。

如今屋子里用了浅绿色的纱帐,倒是更添了几分春日的气息,反倒是让人眼前一亮,顿觉清新爽意。

“先躺一会儿吧。”穆流年将她放好,再让人去打了热水,亲自拿了热帕子给她敷了脸和手,然后在床沿儿上坐了。

“我没事,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浅夏的声音略有些哑,嘴唇也微微有些干涩,这让穆流年看了,更是心疼了几分。

“来人,速速让人去备银耳莲子羹,给母妃那里也送去一碗。”

“是,世子。”

三七靠了过来,“小姐,奴婢让人去备热水,一会儿您和世子爷都沐浴更衣吧。”

浅夏点了点头,不过却看向了穆流年道,“我们这样能蒙过去多久?最迟,今天晚上还是要进宫去的吧?不然,岂非又是授人以柄了?”

“怕什么?长平王府又不是只有我们几个!我父王不是还在宫里头守着呢?再说了,在皇上看来,梅侧妃和她的儿子,可都是长平王府的将来呢,由他们守着,岂非是更为妥当?”

浅夏到嘴的话没说出来,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在皇上看来,这长平王府原本就是穆焕青的囊中之物了,哪里想到穆流年竟然又好了起来?

这到嘴的肥肉,不得不再度吐了出来,皇上心里不好受,只怕穆焕青和梅侧妃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也罢,母妃也累了,就先休息休息也是好的。现在时辰还早,其实,休息到了晚上,也就差不多了。我们还是一会儿再问问母妃的意思吧。若是她说要我们一起进宫,还是要听母妃的为佳。”

穆流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好。这两日在后宫里可有人欺负你了?”

浅夏摇摇头,“我有母妃护着,谁敢将我如何?再说了,这会儿都是一心在太后的丧事上,哪个敢在这个时候出来找茬?若是一不小心再惹得龙威震怒,岂非是划不来?”

“那我就放心了。我与父王都在前头,宫中规矩,又不得入后宫一步,你这几日都要小心着些,步步不可离母妃。”

“知道了。”

一旁的青姑姑看到了这位世子对妃王妃如此敬重,倒也是面有欣慰之色,王妃到底也是没有白疼了这位儿媳妇了。

“太后的丧事,起码也要折腾上一个多月的,虽然再过几日,你们就不必再去守灵了,可是送葬,只怕你也要去的。这些日子,还是要抓紧时机,养好身体为宜。”

“嗯,我明白。你放心就是。”

穆流年说到了这里,话锋一转,眸中带了丝丝笑意,“不过,有一件事儿倒是让我挺开心的。太后殁了,这可是国丧,梅侧妃的儿子,想要迎娶刘家的小姐,至少也得是一年以后了。而且,几位皇子想要大婚,只怕也要再等上一年了。如此,倒是对我们极为有利了。”

浅夏一时没听明白,穆焕青要一年以后才能迎娶刘家小姐,他们长平王府倒是可以清静一点。可是两位皇子大婚要延后,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穆流年似乎是看出了浅夏的疑惑,笑道,“两位皇子都不能顺利成亲了,如此一来,二皇子想要借助将来岳家的势力,自然就要难一些了。”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早已为二皇子选定了皇子妃?”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仅仅是一位,是三位!”

浅夏一愣,三位?再一想,身为皇子,皇子正妃和侧妃、庶妃自然是都不能少的,再加上一些其它的品级,皇子的女人,自然是不可能会少。

“未曾听闻有关二皇子的婚事,难道说,这早已是内定了?”

“皇后看中了,至于皇上,只要是皇后有法子,皇上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皇后不同于其它的妃嫔,而且,二皇子又是她亲生的儿子,对于二皇子的婚事,皇后也是有着一半儿的决定权的。一般来说,只要是皇后选择联姻的对象不是太离谱,那么皇上就不会反对。除非他能找出十分强硬的理由,不然的话,想要阻止二皇子与几大家族的联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那你可知道皇后选定的是哪几家的千金?”

“嗯,倒是有消息了。不过,现在经过太后薨逝,只怕是这一年之内,婚事还是有变数的。我们且看看就是。至于大皇子,如今没有了梅妃,梅家势必要将一个女儿嫁入大皇子府的,只是到底是娶哪一个,就暂且不得而知了。梅家的小姐,是何品性,你也见识过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梅家极有可能会拉拢方家。”

“梁城方氏?那可是梁城传承了数百年的家族。若是得到了方家的助力,大皇子只怕是会如虎添翼了。”

“不仅如此呢。还有扶阳的赵氏。如今大皇子很聪明,知道一来示弱,二来,在皇上面前更会做出一副略为悲苦的样子,这是想要借助皇上对梅妃多年来的情意,能对他多一些照顾。而梁城方家与扶阳的赵氏联姻已有几代人。方家上一辈的嫡小姐,便嫁入了扶阳赵氏。听闻当年未出阁之前,与梅妃的关系交好。”

浅夏听罢,只觉得自己的脑仁儿有些疼,不过就是一位皇子的婚事,竟然是能扯出这样多的利益关系来,简直就是让人防不胜防。果然这古来便是利用通婚来稳定关系,的确不是没有道理的。

“浅浅不必担心,你今日先好好休息。这几日累着你了,你那里,还疼不疼了?”

浅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一双清亮亮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他,不明白不是在说两位皇子的婚事吗?怎么突然就跳到了疼不疼上面?什么疼?她没受伤呀!

看着她一双不明所以的大眼睛,来回乌溜溜地转着,一时看得有些呆,他的浅夏,果然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有着引诱人犯错的本事的。

浅夏只觉得唇上一凉,尔后便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这种迷醉、温柔。

不同于以往的那种仅仅只是有些羞怯,因为已经成亲,两人之间也的确是曾有过了肌肤之亲,所以浅夏除了羞怯以外,更有一种淡淡的期待。对于穆流年带给她的吻,不再如以往那肌躲避,不再只给他一种唯唯诺诺的感觉,反倒是有了一种他们本就该当如此的感觉。

这让穆流年大为欣喜!

他该庆幸,他娶到的是浅夏,是一个在凤凰山上待了五年,而非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的那种女子,否则,他的生活该是多么的无趣?

事实上,浅夏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关于大家闺秀应恪守的礼仪和规矩的。可是经过了这几年在凤凰山上的自由生活,这种自我意识,已经在慢慢变淡了。

这一吻,如同是那天上绵绵飘浮的白云,时而停留在天空之上,时而又随风飘浮,浅夏就像是一个被人高高抛起了的一个人,极为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个依靠,让自己可以停靠一会儿,可是又似乎是对于那蔚蓝的天空极其不舍,有些矛盾的情绪,开始在浅夏的心底蔓延着。

终于,似乎是听到了一声清咳,浅夏这才猛地回神,几乎就是不假思索地直接就伸手一推,将穆流年给推了出去。

穆流年倒是没有被推到地上,只是有些狼狈地在床边儿站了,看着床上脸色绯红中透着几分羞怯的浅夏,失笑道,“有时候我是真讨厌你的这种时时刻刻的警醒。这里是初云轩,你就不能放松一些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初云轩,你以为我刚刚会给你机会?”

听着浅夏很理直气壮的反驳,穆流年倒是丝毫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他虽然是自认意志力很强,可是不代表自己在浅夏面前就是一个坚强到了无敌的人。特别是是面对一个催眠能力极强的人,他可不认为自己就一定能避得过她的催眠。

有关重瞳之说,他也曾听说过,事实上,在之前,他对这种事情一直是半信半疑的,可是后来见到了浅夏,特别是当他自己从她这里亲自感受到了她催眠能力的强大之后,就已经对此,是再也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了。

“启禀世子,世子妃,银耳莲子羹端来了。”

“进来吧。”穆流年轻笑,一晃衣袖,到了一旁的桌前坐了。

三七将两碗羹放好,然后再扶了浅夏起来,“刚刚奴婢听到膳房的人说,给王妃那边儿也送过去了一碗。不过,王妃似乎是太累了,已经睡熟了。”

“嗯,那就等母妃醒来以后再重新做吧。记得交待下去,这几日膳房的伙食不可太油腻,少荤多素,少干多汤。”

青姑姑听了世子的话点点头,“还是世子有心了。”

太后停灵七日,然后葬入了先帝陵,与先帝合葬。

等到终于让太后入土为安之后,众人总算是吐了一口气,可以安生地歇一歇了。

太后薨逝,虽说是民间一年内不许有喜事,可是却不会禁止闺房之乐的。

而皇后则是以日代月,只需守孝二十七日便可。按规矩,除了皇上以外,任何人的父母仙逝,都是要守孝三年的。这三年,莫说是大婚了,便是与妻子同房,也是不允许的。

而皇上因为尊为帝王,故而以日代月,所以,太后下葬没多久,皇上便又可以再度出入后宫了。

皇上近来较为痴迷于一位新送进宫来的美人儿,如今已是被皇上下旨封为了安嫔。

这位安嫔进宫的时间没多长,总共侍寝的时间也不过才两个月,竟然就晋封到了嫔位,不得不说,这位安嫔还真是有几分的本事的。

浅夏听闻皇上竟然这么快就迷恋上了这位安嫔,心里头多少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再一想到,先前穆流年曾提过,这位美人儿也是曾修习过秘术的,也就不再那么吃惊了。

修习媚术的人,除了可以轻易地勾引到男子之外,还会修习一些不为外传的闺房之趣。

想来,定然是这位安嫔的手段了得,将皇上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晋为了安嫔。

一般来说,若是出身较高的女子入宫,直接封为妃的,自然是也有。可是像这位安嫔出身不高,且是以臣子晋献美人儿的方式入的宫,至少也要三年之后才能得以晋封。

由此可见,这位安嫔的受宠程度了。

因为太后的薨逝,浅夏也未曾按时敬茶,等到了太后的丧事办完,浅夏敬茶,并且是被写入族谱的事情,才被提上了议程。

考虑到浅夏也曾去送葬,自然是无比辛苦,所以,让他夫妻二人缓了几日之后,才开始敬茶,并且是将穆家的所有族亲都请了来,开始一一认亲了。

穆氏一族,还算是繁盛。浅夏转了一圈儿下来,还真就是没有记住几个。

因为穆流年坚持梅侧妃只为妾,不足以让嫡媳敬茶,所以,梅侧妃也只能是干巴巴地送上了礼物。

梅侧妃的心里头觉得憋屈,可是也没有办法。

毕竟浅夏的确是府上的嫡媳,而且还是将来王府的主母,她身为一介侧妃,名义上虽为穆流年的庶母,可是谁会将这个当回事儿?

总算是让浅夏入了族谱,可是这厢皇上册封的旨意却是迟迟未下。

穆流年也不急,反正浅夏已是他的妻子了,而且也是入了族谱的。至于诰封,他若是不乐意给,他也不强求,反正这么多的朝臣贵族们瞧着呢。若是他迟迟不肯给诰封,只怕是惹人非议了。

撇开这个不考虑,自然就是要准备回门的事宜了。

原本的三朝回门,一直拖到了成亲后近两个月才能回去。

长平王妃倒是对浅夏格外地喜欢,就连回门儿的那些礼物,也是准备了满满的一大车,既给足了云家面子,也是表明了她这个婆婆对儿媳的喜爱。

夫妻二人上了马车,一路就往云府行去。

马车走的并不快,因为云府离的也并不远,再则穆流年也是担心浅夏会不舒服。

“太后的事,查得如何了?”浅夏静静地倚在了穆流年的怀里,经过了这近两个月的相处,浅夏也习惯了这样的姿势,只要是有他在,便会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太后是窒息而亡,由这一点,便不难看出,太后的确是被人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