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长风不明白,听公子这意思,难道皇上本来的命数,不是真命天子么?那如果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会登得上皇位?

“我让你盯着辽城的动静,现在如何了?”

“回公子,辽城那边目前来看没有什么不妥。另外,那位神秘的金面将军,也并不是每日都去军营。倒是大多数时候,停留在了他自己的府邸内。”

“辽城可是通往梁城的必经之路,金面将军?呵,何少白年纪轻轻,如今就能有这等的本能,统率二十万大军,四皇子的人,不会就此罢手的。再怎么说,这个兵权,这个地位,也都是先皇给的。只要是赵爽的手上还留有先皇的密旨,那么,就一定会去找他。”

“回公子,可是如今新皇都登基半年了,也不曾见赵爽派人去辽城。而且,现在四皇子生死未卜,皇上又下了全国通告,声明四皇子病逝,而且已葬入了皇陵,您觉得,赵大人的手上,果然还留有密旨吗?”

“先皇是什么样儿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留一手?只是可惜了皇上太过自负,自以为凭借着赵家一个送入宫的女儿,就能钳制住赵家,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公子,您的意思是说,赵大人或许知道四皇子的下落?”

这一次,桑丘子睿没有再说话,反倒是挑了一下眉峰,视线落在了那块红得有些像胭脂一样的血玉,伸手将其取出,慢慢地摩娑着。

“梁城可有什么动静?”

“回公子,梁城一切都很正常。如今,皇上后宫之中,宠爱刘妃和方妃略多一些。不过,如今赵妃才刚刚诊出了有孕,只怕,赵大人,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完全地放弃了四皇子。”

桑丘子睿摇摇头,“没有这么简单。”

如今已是腊月,这山下不比山上,隔着窗子,就能听到了外头的寒风呼啸,似乎那凛冽的寒风,就能将人的骨头都给吹得冻住一样。

桑丘子睿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血玉,眉心一点一点地收紧,眸底,似乎是有纠结、挣扎,极其复杂。

一旁的长风,则是心内微惊,这样的主子,他从未见过。

在他的印象中,公子一直都是运筹帷握,任何人,任何事,从来就没有能逃得过他的算计!

可是现在,看到了公子有些焦虑的样子,看来,桑丘家,应该是有大麻烦了。半年前,云浅夏身中巫术之时,也不曾见他如此焦虑,难不成,桑丘家的事情,要远比这个更棘手?

长风跟随了公子多年,公子是什么人什么性子,他自然是了解得非常多。

公子喜欢云浅夏,他的命定之人就是云浅夏,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他不能理解的是,当初公子明明有机会将云浅夏抢过来,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公子明明就是为了她茶饭不思,可是为何向来处事十分冷静果断的公子,在对待云浅夏的问题上,总是十分地犹豫呢?

在长风看来,桑丘子睿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女人若是有机会,却不选择嫁给他,那才是瞎了眼,一辈子后悔去吧!

可是如今公子为了一个云浅夏,茶饭不思,夜不安寝,甚至是还故意在安阳城摆出了那样的架势。

而这个云浅夏,反倒一直是对他们公子不待见!

他们公子这么好的男人,云浅夏都看不到,真不明白,那个穆流年有什么好的?学识、武功、权谋,他们公子,哪一样不是最好的?

“找人盯着何少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岔子。”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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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美人们,这是我最后的一万字存稿了。相信许多妞儿都知道我现在在长沙。我也不知道九号是不是能正常更新,我只能说我尽力地写。或许能万更,或许更五千,或许,直接断更么?我尽量不断吧…爱你们。

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

何少白,辽城神秘的金面将军,年纪不祥,出身不祥,只知道之前是皇上身边的侍卫,之后,偶然间随林少康出征后立下大功,之后,便又被皇上给调回了宫里。

皇上亲自考校了其一番后,命其驻守边关。

两年后,何少白一次大战中受了轻伤,面部容貌被毁,皇上体恤其为国之忠心,故而,亲自下令,命工部精心打造了一顶金色半遮面的面具,以供其佩戴。

自此之后,何少白但凡是出府入军,必然是要戴上这面象征着他的功勋,和皇上对其恩宠的面具。

何少白驻守辽城,已非一日两日。多年来,辽城这里,也是安然无虞。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辽城与千雪国相邻,而近些年来,千雪国一直也是趋于和平,偶尔有些小的摩擦,倒也不必大动干戈。

而先皇将何少白驻守在这里,其目的就是让其将这一带的边防整治平顺,另外,之前辽城一带的匪患猖獗,而何少白年轻气盛,由他来解决这样的问题,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而先皇的眼光也果然独到,何少白到了辽城之后,通过自己一系列的大动作,不肖两年,便将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

早先辽城驻军的士气低迷,每日在军中训练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更甚至于,军中酗酒成风,说是十万大军,可真要是上了战场,只怕连一万人的战斗力也不一定有。

这也正是先皇由此来磨砺何少白的一个机会。之前,这里的将军,则是直接就被先皇给下令杀了。

一方面是因为之前的那位将军实在是有些不像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何少白一点儿压力,若是做不好,那么,他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儿去?

好在何少白没有让先皇失望,短短几年,给紫夜的安稳,提供了极大的保证。

因为何少白无亲无故,据闻原是一名战后的孤儿,具体是谁家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在其幼时,便进入了专门为皇上挑选暗卫的阵营之中。

几番生死劫历之后,何少白最终被挑选出来担任皇上的御前侍卫,并没有负责暗中的事务。不过,他所效忠的对像,除了皇上,就是暗卫统领了。

所以,新皇对于何少白这里,可是放心的很。

现在皇室暗卫已经完全地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登基半年,花在掌控暗卫的时间,已是超过了两个月。

暗卫之中,自然是有着先前先皇的死忠者,也明白先皇的真实意图,可问题是先皇没了,如今四皇子又失踪了。

在新皇下了命令诛杀了十余名暗卫之后,终于,整支皇室暗卫之中,再没有一个人敢不服从于新皇的管制。

像是何少白这样处于明面儿的将军,那么,在皇上看来,他就更好掌控了。

身分、地位、权利,这些东西,既是皇上对他的恩赏,同时,也将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何少白几乎就没有什么考虑,直接就对新皇表明了忠心。

肖云放在派人仔细地询问过他之后,为了能让他更好地为自己所用,有心下旨将静国公府的嫡女,许配与他。可是奈何现在天下的臣民都还在为先皇守丧,民间一年内是不许嫁娶的。所以,他便只好先将这个话透给了何少白。

而何少白也没有回复任何的不愿意,只是沉默,也算是表示接受了。

太后对于肖云放的做法,没有任何表示,桑丘家的女儿,嫁给一个将军,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虽然对方不是什么世家名门,可是这个年纪,能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就坐到了这个位置的,显然并非是什么等闲之辈,所以,还算是勉强满意的。

梁城的局势,似乎是在慢慢地稳固、平静。

长平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对外一直称病,就连生下了小公子这样的大事,也一直不曾庆祝,自然是引得许多夫人小姐们猜疑。

有的说,莫不是云浅夏难产病故,穆世子深情难舍,所以也一并去了?

也有的说,许是云浅夏生子之时伤了身子,需要静养,穆世子向来是宠妻如命,说不准,就是在跟前亲自照料呢。

还有的说,长平王府一直未曾传出喜讯,难不成,是云浅夏腹中的孩子没保住?

相较于其它的猜测,云府和定国公府,倒是一直表现得很是淡定。

起初,云氏和程氏也多次去到了长平王府,可是每每不得见两人,只是由王妃负责接待,只说是穆流年带她去了外面养胎,不喜被人打扰。

而到了后来,浅夏生了,凤凰山也以云苍璃的口吻,给云氏这边送了一封信,大意就是说浅夏母子平安,只是浅夏的身体略有些不适,需得静养一阵子,这才让云氏和程氏都安了心。

云家老太太得知浅夏生子,自己做了曾外祖母,心中大悦,不过,在得知他们是在凤凰山时,还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长平王妃也亲自上门,将穆流年的意思大致说了一遍,如此,三家达成了共识,对外,无论是别人如何猜测,如何旁敲侧击,都只说是浅夏正在调理身体,至于孩子,则是只字不提。

就连太后问及长平王妃,她也只是淡淡几语带过,说是孩子现在的身体也有些弱,所以,为了孩子考虑,不想再有人问及此事。

太后也明白长平王妃是有何顾虑,想到当年她的长子早殇,后来总算是又有了一个穆流年,却又小小年纪,身中剧毒,同为母亲,她自然也是能体会到这种无奈和痛苦的。

劝慰了几句之后,也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吩咐了后宫之中,再不得随意议论宫外世家之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并且,还以妇德者,当少言为佳这样的话来训诫各宫的主子们。

宫里的哪位妃子不是人精似的?

知道太后才刚刚召见了长平王妃,接着就放出了这样的话来,自然也猜到了几分太后的意思,所以,再偷偷地给宫外送了消息,如此,这梁城关于长平王府的各种猜测和议论,才渐渐地少了。

长平王府的行事愈发低调,连长平王也是极少上朝,如此,人们对于长平王府的关注,也就愈发地少了。倒是赵家,最近一直是好、坏消息不断。

赵妃有孕,身怀龙子,这对赵家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

赵妃腹中所怀的,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个皇子,那可就是皇长子了,这身分,自然就会不一样。而赵妃,也将会母凭子贵,说不定,就能问鼎皇位的宝座。

退一步说,就算是赵妃所怀的是一名公主,那也无妨,至少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能诞下皇嗣,赵妃怎么说,也是比别的女人强,自然也是要晋升一个位分的。

论说,赵家有这样的好事,赵爽一家,自然是该着喜气洋洋。

可是事实却非如此。

自从赵爽得知女儿有孕以后,便一直警告府内上下,行事务必要低调,万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越是这个时候,赵府就越是不能有半点的差错,从而影响了赵妃在宫中的地位。

赵夫人自然是明白夫君的意思,就连老太爷也是三令五申,任何人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赵家的旁系长辈,也都被老太爷特意叫来,叮嘱了一番。

只是赵家却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先是曝出了赵夫人虐待府中小妾的丑闻,再是赵子玉在外头的酒楼中,与人起了争执,竟然是对人动手,将人给打伤了。

虽然是伤得不重,可若是经过了某些人的刻意渲染,自然是给赵府增加了一些极为负面的影响。

赵爽虽急,可也是大理寺卿,久居官场,直接下令将赵子玉给关进了祠堂,不到一月,不许出门。还特意亲自去了一趟国子监,向先生告了假,随后,又亲自备了厚礼,前住被打的那位年轻人家中,好话不断。

被赵子玉打的,也不过就是一介四品官儿的儿子,对于赵爽来说,那就算是一个小吏,看到大理寺卿竟然是亲自上门赔礼,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样子,非但是没有维护自己的儿子,反倒是一个劲儿地说是自己的儿子不对。

这样的态度,让赵爽放心了不少。

赵爽上门赔礼,选的是前晌,街头巷尾,正是热闹之时,这一幕,被人看到,再加以引导,自然而然地,便成了赵公子虽然是行事不当,可是赵大人却非是一心护犊之人,所以,才会亲自登门赔礼。

赵爽的做法,倒是很快就将赵家的声誉给恢复了不少,只是,赵家的事儿,似乎是一波接一波的出,一直就没有消停过。

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赵家的各路消息,基本上是占满了梁城大小酒楼茶肆之中。

说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一些八卦的小消息,可就是这样的消息,看似不是什么大事儿,却是最让百姓们津津乐道的。

小百姓们,太大的事儿,自然是不敢高声议论,能让他们顺利地吐出自己一些看法的,无外乎也就是这些小事儿。

赵爽虽然是恼火,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因此就让衙役们拿人吧?

别说百姓们没犯法,就是真犯了法,还有一说,法不责众呢,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将事情闹得更大?

如今皇上虽然是有心扶植赵家,可是谁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毕竟,赵家之前所效忠的是先皇和四皇子。

赵爽心里头没底,能做的,也就只是让夫人严厉治家。同时,再让人开始在自己府邸内彻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他可不相信,像是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儿,若是没有人故意往外捅,会闹得人尽皆知了。

赵爽在听完了夫人对自己的回禀之后,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然后摇摇头,“似是这样的下人,若是搁在了平时,打杀了也不算是过分。可现在我们赵家正是多事之秋。夫人还是要小心一些处理此事。”

赵夫人点点头,“是,老爷。您放心,妾身心中有数。”

次日,赵夫人便将几个下人发落到了庄子上,而府上也病故了一位老奴。这种小事,自然是不可能会引起外人的关注。

而被贬去了城外庄子上的那些人,则是都被灌了哑药,但凡是识字的,没过几天,便都没了命。

赵爽一连数日,让人仔细地观察着外头的动静,看到这次的事情,果然是再没有引起外人的关注,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连几个月的不消停,还真是让他有些恼火了。

如今见稳当了,这才有心思安安静静地想一想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

同时,赵爽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当初相助于容妃,就等于是与太后和皇上做对的,这在皇上心里,到底是否留下了什么膈应没有。

再者,若是女儿果然生下了皇子,皇上对女儿是何封赏,对这个孩子是何态度等等,这些对于赵家的走向,自然都是至关重要的。

原本赵爽还是对四皇子心存希望的,可是看到皇上下了那么大的心思,竟然是将皇室暗卫,完全掌控了,就连辽城的何少白,也对皇上表了忠心,那么,就算是四皇子不死,再折回来,还能有什么建树?

不是他赵爽对主子不忠,而是眼下的形势,实在是容不得他出半分的差错。

想想现在皇上对赵妃的态度,赵爽心里头明镜一样,皇上对她的宠爱,大多数的可能,是冲着四皇子来的。

这是想要借此告诉藏在了暗处的四皇子,他赵爽已经是臣服于皇上的龙威之下,再不可能成为他四皇子的助力了。

如此一来,既让之前的主子对他起了疑心,同时,也将他赵爽给逼到了不得不对皇上低头的地步。

赵爽看着桌上的几封信函,眉头紧的像是一个川字,怎么也松不开。

“来人,去告诉夫人,让夫人明日递了牌子进宫,去求见赵妃。”

“是,老爷。”

如今,赵爽必须要先明白女儿的心思,同时,更是要借着女儿那里,来明白皇上对赵家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之前皇上对容妃的娘家做的那一切,已是彻底地让赵爽明白,皇上绝对就是一个心思狠绝之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半点的仁慈!

能将上百口人,尽数斩杀,这等的狠辣,的确是有着先皇的风范。

赵爽吩咐完之后,负手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赵家到了他这一代,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如今他的儿子,虽然也算是知道上进,这是心性和气度上,到底是差了一些。

想想二弟的遗孤赵子奇,赵爽的眸色又暗了暗,尽管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不错,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比起赵子奇来,当真是要差了一些。

这个侄儿,自小便被老太爷带在了身边,亲自教养,因为自幼没了双亲,老太爷对他虽然是宠爱,可是于文武方面,却是格外地严苛。

赵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实在不成,赵家将来交到了这个侄儿的手中,倒也是未尝不可。只是,子玉?”

赵爽正在犹豫间,便听得门外似乎是有什么动静,面色一沉,“什么人在外面?”

说话间,就见一道身影快速地闪了进来,赵爽还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就被人给点了穴,动弹不得。

凤凰山上。

穆流年抱着小云华再次来到了桃林边上,一阵疾风扫过,但见林间桃花纷飞,甚是好看。

只可惜,眼前的人没有那个心思去赏什么美景,只是微微紧着眉,一手抱着小云华,一手,则是垂于身侧,慢慢地蜷了起来。

又过了五日了,为何仍不见浅夏醒来?

穆流年这一次是真的有些心慌了。

原本就说是浅夏最多有半年就会醒过来,可是到现在,仍不见有一点儿迹象,他如何能不着急?

海爷爷那里,他昨日问过,给他的答案,也只说是就在这几日,可是这样的话,他每日都是如此说,穆流年不禁有些怀疑,他还能信吗?

“呀呀,呀呀。”小云华一边吃着自己的小胖手,一边咿呀着。

穆流年低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宝儿也是想你娘了,是不是?”

回答他的,只有小云华的呀呀声。

妖月和青龙跟在了他的身后,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自家主子,今日主子身上的气势,似乎是有些不对。怎么会泛着浓浓的杀意?

要知道,这桃林之中所住的,可是他们的主母!

“去告诉海爷爷,我要入桃花林,让他快些想办法,不然的话,这外头的桃林,就只能是付之一炬了。”

妖月与青龙对视一眼,知道主子没有唬人,立马就跑着过去了。

海爷爷听完,一把就掀番了桌子,“胡闹!我云家的秘境,岂是他说去就能去的?再则说了,他胆子倒是大,就不怕一把火,再伤着了浅夏?”

第二十一章 意外消息!

海爷爷气得暴跳如雷,说什么也不愿意让穆流年进入桃花林。

穆流年冷哼一声,“海爷爷,你想想清楚了。我是浅夏的夫君,我只是进去看一看她,又不是要去做什么坏事,你何故非要将我阻拦在外?小云华自出生后,不曾见过他娘一面,难道你还要阻止他去见见自己的亲娘?”

海爷爷气得花白的胡子都有些抖,“穆流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到底是你要见小夏,还是这个浑小子要见小夏?你别胡闹了。现在小夏正到了关键的时候,出不得岔子。你若是非要硬闯,我老头子也不拦着,只是我先提醒你一句,到时候,你别后悔就成了。”

穆流年没想到这个老头子竟然是软硬不吃,“老顽固,我只是过去要看一看她,有什么不成的?还是说,实际上浅浅在里面,并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只是在解巫术?”

海爷爷被他问得一噎,面色稍有一些僵硬,虽然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可仍然是被穆流年捕捉到了。

穆流年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眼睛微微眯了,显然是极为不悦,“海爷爷,你最好是对我说实话。若是浅浅果真有个好歹,我绝对会移平了这座凤凰山。”

海爷爷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因为被戳破了什么,脸色有些红窘,“穆流年,你别忘了,你是浅夏的夫君,而这里是云家的产业,你确定要毁了浅夏的东西?”

“哼!”穆流年冷哼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这凤凰山和你们有什么感情吧?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想法有点儿好笑?我告诉你,我真正在意的,就只有一个云浅夏!如果没有她,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海爷爷被他突然暴起的那种有些骇人的气势,惊得后退了一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海爷爷,要么,你就将浅夏的真实情况告诉我,要么,你就让我带着云华进去看一看。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海爷爷一时没有办法,沉了眉眼,似乎是在认真地思忖着他的话。

其实,里面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形,他也不能确定。

桃林秘境之中,住了云家的几位略有些修为的族老,虽然是于秘术上的造诣不及浅夏,可是几人联手,到底会采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帮浅夏解除身上的巫术,他也并不清楚。

若是贸然让穆流年进去,万一再惊扰了里面的人,只怕是会让他们都受到了秘术的反噬,这样一来,那他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可若是坚持不让他进去,依着穆流年的脾气,当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海爷爷一时也是左右为难,觉得怎么做都有些不对。

看出了海爷爷的为难,穆流年心头的不安愈盛。

这在他看来,就是浅夏在里面并不就是绝对的安全的,说不定,那巫术解不了,反倒是会伤及其身体了。

穆流年越想,越担心,浅夏就是他的全部,即便是现在有了这个小云华,可是对于他来说,没有谁能替代浅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穆流年不说话,只是始终阴沉着一张脸,显然是在等着海爷爷的决定。

他自己也在想,若是海爷爷坚持不肯让他进入桃花林,他到底要该怎么做?要不要硬闯?即便是硬闯,他不是云家的人,这里面的机关,他是否能破得了?

“穆流年,我实话与你说吧。秘境之中,有几位我云家的族老在,这会儿说不定就到了关键之处。浅夏所中的巫术,你也是知道的。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反倒是会害了他们几个。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吗?”

“还要我等?我都等了几个月了。海爷爷,那里面的人是我的妻子!”

穆流年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竟然是略有些哽咽,自己的妻子现在生死未卜,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见都不能见上一面,这是何等的无奈和无助?

海爷爷愣了一下,轻叹了一声,“你说的对,半年你都等了,还差这几日么?我之前并未骗你,的确是不过半年就应该可以的。可是现在浅夏始终不曾出来,定然是事情有了别的变故,可是族老们并没有让人送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就这说明了,一切还是在可以掌控之中的。”

穆流年怔了怔,他的话似乎是有些道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可问题是,现在穆流年已经是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在慢慢地向他们逼近。

皇上登基半年,可是这手段和心思,却是丝毫不输于先帝,这与之前他对肖云放的印象,可是差别甚大。

而那位四皇子,失踪了半年有余,到现在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似乎是有些太过平静了。

穆流年很肯定,四皇子决定不可能是被什么人给带走,过起了隐居的生活,定然是躲在了某一处地方,在密谋着什么。

他能感觉到这一点,那么,桑丘子睿定然也能察觉到,可是为什么他却要远离了庙堂呢?难道他对肖云放就如此的有信心?

还是说,他表面上远离了京城,可是实际上,却仍然在暗中密切地关注着京城的动向?皇上之所以能有如此出众的表现,全都是出自于他的支招?

穆流年甩了甩头,这样的想法,显然是有些不合实际的。

“海爷爷,我能感觉到,紫夜就要有危险了。浅夏是云家的掌舵人,若是她不能赶快地好起来,只怕,云家,也将陷入危机之中。”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我会再想想办法,尽快让浅夏醒过来。至于你所担心的。”海爷爷犹豫了一下,“你为什么不下山去见一见桑丘子睿呢?他可是自从来了之后,一直没走。”

穆流年的眉梢微动,桑丘子睿就在浮河镇,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没走?

难道,他也是有了什么预感,或者是占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

“呀呀!”怀里的小云华又开始挥舞着自己的两只小胖胳膊,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穆流年见到了桑丘子睿的时候,他正着了一袭白衣,负手立于窗前。

在二楼的位置上俯瞰地上的熙熙攘攘的人流,似乎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桑丘子睿自然知道了穆流年的靠近,却一直不曾出声。

一个依然看着外面,一动不动;一个则是自顾自地坐在了桌前,为自己斟了一盏茶,一声不吭。

这样的两个俊逸非凡的男人坐在一起,屋子里的气氛,却是太过僵硬,而且流动的空气中,似乎是还有着什么诡异的感觉,让人只觉心底生寒。

长风进来为公子送午膳时,就看到了这样奇诡的一幕。

默默地将膳食放下,然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他没有额外的吩咐,只得慢慢退下,守在了门口,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里头的穆流年会对他家主子不利。

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儿,穆流年的眉心微动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笑,虽然是有些浅,可仍然是预示了他的好心情。

兀自先斟了一盏酒,然后送到了唇边轻轻地抿着,感受着这种米酒入喉的微辣,一时间,心底涌上了一种极为舒爽的感觉。

桑丘子睿终于回过头,看着一袭黑衣的穆流年,微紧了一下眉心,再慢慢踱了过来。

“你倒是不客气。”

在他对面坐下后,穆流年勾唇一笑,“桑丘子睿,这半年来多谢你了。我知道你主要是为了浅夏,不是为了我穆流年,可她是我的妻子,我仍然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了。”

“穆流年,你不必一见就提醒我浅夏和你的关系。我知道你们是夫妻,我若是有心要直接下狠手抢,你未必就能抢得过我。”

“是吗?”

穆流年脸上有些不屑,不过微沉的眸光里,似乎是在流动着几许让人生畏的光华。当然,现在对面坐的是桑丘子睿,这样的眸光,似乎是并不能吓到他。

“穆流年,我来这里,只是要见一见浅夏,你不必多心。若是当初我想带走她,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追上来吗?”

穆流年的脸一黑,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你果然是还不肯死心!”

桑丘子睿挑眉,面有浅笑,“这就生气了?”

“哼!桑丘子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当初因为你早料到了,除了凤凰山,怕是不可能再有地方能将浅夏身上的巫术解除,所以你才不得不将她给了我。若非如此,你定然是会做一个卑鄙小人。”

“小人又何妨?此生只要是能得浅夏相伴,吾愿足矣!”

“这就是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会做出来的事?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不怕遗臭万年?”

“呵呵,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穆流年,我从来就不曾放弃过浅夏,就算是她现在为你生了孩子,也依然是我喜欢的浅夏。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将她带走。”

穆流年眯着眼睛看他,这个男人,还真是狂妄,竟然当着他这个正牌夫君的面,就说出这样挑衅他尊严的话,他是认定了自己打不过他么?

“浅夏是个人,不是一样物品。桑丘子睿,你该明白,在她的心里,真正爱着的人,一直是我,也只能是我。所以,你休想做任何对浅夏不利之事。”

桑丘子睿淡淡一笑,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一下,“穆流年,你对自己就这样没自信?你一再地对我强调这个,不就是因为你心里头其实是很担心她会被我抢走的?”

穆流年呲了一下牙,这个男人说话,怎么就这样可恨呢!

什么叫自己没有自信?自己只是想要让他趁早收了这份儿心罢了,不想让他有机会再接近浅夏。还有,他们后头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根本就是不可能会再分出心来对付一个桑丘子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