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他们母子的如意算盘打的好,人家赵子奇也不是吃闲饭的。

在回了老太爷之后,直接就让他的妹妹赵子灵接手了。

名头嘛,自然就是子灵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学着掌家了,身为赵家的女儿,将来嫁人,自然是要做一府之主母的,总不能不会执掌中馈吧?

这下子,赵夫人可是不乐意了。

“父亲,这灵儿还小,儿媳倒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这家财之事,还是小心为上。”

老太爷的脸一耷拉,“有什么可小心的?不过就是学着掌管后院儿罢了,能有多少的家财?行了,你昨儿不是还说身子不适?正好灵儿有份儿心思,你就将帐薄和钥匙给了她就是。若是她有什么不懂的,再着她去问你。”

赵夫人顿时一口气儿就堵在了嗓子眼儿!

她就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憋屈过。

因为昨日老太爷要她给灵儿和其它的姑娘们多准备一些素一些的衣裳,她有心与老太爷较劲,直接就称病没来,没想到,今日,直接就将她掌家的权利给夺了过去。

“父亲,这老爷才走,您就让儿媳将手中的钥匙交出去,只怕是不妥吧?”

咬了咬嘴唇,壮了壮胆子,赵夫人还是将心里头的不痛快说了出来。

这意思也就是说,赵爽才刚死,你们就逼着她交出府上的各处钥匙,这岂不是有着欺负她是寡妇的嫌疑?

赵老太爷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倒是另外的一全长辈夫人笑道,“侄儿媳妇这话可不对。你昨儿才说身体不适,这今日老太爷就着人做了安排,这岂不是体恤你?”

“再说了,又不是要短了你们的用度,你何必如此着急?”另一位夫人有些冷嘲道。

赵夫人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这不是明摆着,所有人都向着赵子奇?

赵夫人也不急,淡淡地笑了,“是,几位婶婶说的在理儿。我不过是担心灵儿一人管不过来罢了。既然是在座的长辈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好再强拿着东西不给。只是,这些日子因为老爷的丧事,所以,这府中的内务难免有些杂乱,待我理清了,自会亲自给侄女送过去。”

赵子奇似乎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有劳婶婶了,既然如此,那就过些日子,再让灵儿去婶婶那里取就是了。她本就是晚辈,如何能劳动婶婶亲自送一趟?”

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来,赵夫人想怎么闹腾,府上也就再没有人来搭理她了。

为什么?

因为皇上下旨着林少锋亲率十万大军前往扶阳平叛,并且言明,对于敌首,生死不论。

桑丘子睿本来举荐的是林少康,可是肖云放对林少康似乎是有些不太放心,没有用他,将大将改为了林少锋。这也是自林少锋升职以来,头一次,面对如此大的战事。

毕竟,扶阳城,可不是那么好攻下来的。

扶阳城坐落于山下水边,一面环山,三面环水,这样的地势,本就是有易守难攻,如今,皇上竟然是狂妄到了以为只要十万大军,就能将扶阳城收服,简直就是太不把扶阳城放在眼里了。

对于这些,桑丘子睿没有说太多,因为他太了解肖云放了。

自己说的越多,只怕他就越是觉得他也是一个有着文韬武略的皇帝。

他就越是想要证明给世人看看,他的才华,不输于他桑丘子睿,他对战事,亦是无所畏惧。

就是因为太了解肖云放了,所以,桑丘子睿举荐了林少康之后,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动作。既然他对自己有信心,那就看他自己的吧。

毕竟,这天下,目前来说,是肖家的。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退一万步讲,他们两个谁当皇帝,这紫夜都是姓肖。

林少锋点将出征,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就向扶阳出发了。

对于这个林少锋,穆流年可是有些不太放心的。

当初他与和宁长公主的那点儿事,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是还知道林少康手中的秘密,虽然知道的并不详细,可是仅凭此,就足以证明,林少锋的背后,定然是还有高人指点呢。

或者说,他的背后,还有着其它的主子。

再想想四皇子与容妃,这些年在宫中的表现,他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若是林少锋那里出什么意外,那么,头一个倒霉的,定然就是林少康,这个定国公。

思前想后,穆流年觉得还是要早作防范。

林正阳是浅夏的弟弟,是定国公府唯一的根脉,他是绝对不能出事儿的,想要将云氏也带走,不是不可能,只是风险太大,另外,若是林少康不走,只怕云氏也不会走。

如果不能替浅夏守住林家,至少也得保住了林少康一家人的性命,否则,将来他如何向浅夏交待?

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万全之策,若是强行将林少康一家人带走,只怕是会令其蒙上了一个叛臣的骂名。再说了,到时候,只怕是会影响到了其祖上的声誉,这一点,不会是林少康愿意看到的。

穆流年也是一个男人,所以,他明白一个男人,看重的是什么。

男人可以不要权利,可以不要美色,可是自己的声誉不能不要。

特别是像是林少康这样的武将,更是不可能会容许自己成为一个有着叛臣的名声的。

要知道,他所有的声誉都是拿鲜血和兄弟们的性命拼来的,他自己的声誉,可不仅仅是他自己所有的。能有今日,他宁愿自己站着死,也不会愿意跪着活的。

这样的男人,有血性,有志气,同样的,也是有着致命的弱点的。

穆流年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的法子,只得命人在暗中跟着林少锋,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知道什么。至少,不至于太过被动了。

林少锋的大军刚走没几日,穆流年就收到了浅夏命人送来的信。

一收到了信,穆流年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只怕对于战事上,自己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肖云放不会相信他,而桑丘子睿?

穆流年的眼睛微眯了一下,“浅浅能占卜到的,桑丘子睿定然也能料到,可是他竟然没有出手阻拦,这是单纯只想要让肖云放跌个跟头,还是另有打算?”

入夜,穆流年一袭黑衣,潜入了定国公府。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少锋他就算是再不成器,也是我的弟弟,怎么可能会?”

“他的选择,未必就是错的。你该明白,先皇当初看中的,的确就是四皇子,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容妃输了,所以,四皇子自然也就败了。现在,林少锋选择继续跟随四皇子,那是他自己的意愿,并不能说,就是错的。”

林少康对于穆流年的这番话,实在是有些难以消化。

毕竟,新皇登基已是半年有余,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理由还要再来争一争?

“那你今晚来此,想要跟我说什么?”

“林少锋必然是要投靠四皇子的,刚刚浅浅的信,你也看过了。她是秘术师,一直在云苍璃身边学习占卜之术。虽说并非是所有的事情,她都能占卜得到,可是一旦她能看到的这些结果,就一定不会错的。”

“我不相信。那些占卜巫术什么的,我不相信。林少锋是我的弟弟,虽非一母所生,却都姓一个林字,他怎么可能会不顾林家的声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林少锋投靠了扶阳,你们怎么办?你的妻儿怎么办?”

林少康一下子就冷静了许多,他说的没错,无论自己是否相信,他总要为自己的妻儿考虑的。

“你是浅浅的继父,既然浅浅叫你一声父亲,那我也自当唤你一声岳父,有些事,还是要早做打算。至少,你也要保住林正阳吧?”

看到林少康仍然有些犹豫,穆流年再劝道,“浅浅让人送来这封信,无非也就是想要保住你们一家三口的性命。你们是她的亲人,她既然看到了这个结果,怎么可能会允许你们在她明明知情的情况下,还出事?”

林少康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闭上了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皇权之争,历来就不是谁能清楚地看出胜负的。

就好像是半年前的那一次,容妃成功地软禁了皇后和二皇子,可是最后呢?不也一样是输了?

而现在,四皇子消失了半年之后,突然现身,而且直接就将当初先皇的遗诏公布开来,这分明就是一点儿退路也不给自己留了。

虽然皇上一再强调,那是一个假的四皇子,可是到底是真是假,他们心中,岂会没数儿?

皇上最多,也就是糊弄一下那些百姓罢了。

“穆世子,我很感谢你能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可是身为一名武将,我不可能做缩头乌龟,无论前面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我也不可能离开这里。我活着,不仅仅是活我自己,还有我们林家的声誉,那么多将士的生命和鲜血,才换来了我今日的成就。”

林少康的脸色有些沉痛,“我若是就此走了,倒是可以活地安稳了,可是我的心里头却是永远都不可能会平静下来。所以,我宁愿明着死,也不要偷着活。”

穆流年看着门边的一抹衣角,眸光闪了闪,“那林正阳和母亲呢?你要将他们置于何地?”

“这也正是我要拜托穆世子的。浅夏的本事,我虽未真正的见识过,可是我相信她。所以,我想请穆世子帮忙,将他们母子带出梁城。”

“我可以死,可是他们不能。我林少康也就只有正阳这么一个亲生儿子,而筱月,是我这辈子最最珍惜的女人,我不能让她有事。”

“可是岳父大人,你想过没有,若是你出了事,你让他们母子又情何以堪?”

“穆世子,我相信你今晚来找我,定然就已经是有了最好的打算。他们母子,我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护得他们母子平安,将来若是我林家败了,倒了,相信有你在,也不会让他们母子受委屈的。”

穆流年的眉梢一挑,他倒是相信自己,可问题是,将来的事情如何,谁又能说得准?

“我不走!”

云氏进来,身子站得笔直,双目紧紧地粘在了林少康的身上,一字一句道,“我陪着你。”

“筱月,别胡闹!这可是攸关生死的大事。”

“就是因为是生死大事,所以我才不可能离开你。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你生,我便生,你死,我陪着。”

穆流年倒是没想到,向来温柔的岳母,竟然能说出这样刚烈的话来。

不过,这一点上,倒是与浅夏有几分的相似,不愧是母女。

次日早上,一辆马车从定国公府驶出,到城外转了一圈儿之后,约莫三个多时辰之后,才折了回来。

去的时候,是一家三口,回来的时候,却是只有两夫妻了。

定国公府少了一位小公子,自然是不可能会不引人注意的。

而云氏下车时,却是红着眼眶的,林少康也是一脸的铁青,将府中的下人全都派了出去,进九龙山寻找小公子。

定国公府的小公子丢失,一下子,便在梁城传开了。

定国公府上下急得团团转,就连长平王府也派出了人手帮忙寻找,这样的事情,在正幻想着不日将收复扶阳的肖云放来说,根本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静国公府的桑丘子睿,则是微微笑了一下,自己一人独坐于廊下,左手与右手博弈,倒也实在是太闲了些。

长风匆匆过来,“启禀公子,我们的人在暗中跟着林少锋,发现他一直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最多再有两日,就可抵达扶阳附近了。”

“嗯,让人紧盯着他,另外,林少锋的身边,也是有着高手在侧,一定要千万小心,打探不到消息不要紧,千万别因此而送上了性命。”

“是,公子。”

“定国公府的小公子找着了?”

“回公子,尚未。不过,听说是在九华山的一个林子里,发现了小公子的随身玉佩。”

桑丘子睿轻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这一次,穆流年倒是想地周全。也罢,我既答应了要助他守护他要护的人,自然就不能让他的计划失败。林少康不肯走,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云氏竟然也不肯走,果然是夫妻情深呢。”

“公子,您的判断不会有误吧?林少锋,果然是四皇子的人?”

“确切地说,他与四皇子都是受命于背后的那个人。你以为,四皇子仅仅凭着一纸诏书,就能得到了那么多人的支持?”

长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属下倒是没想到,皇上竟然是没有迁怒于赵家,听说如今赵贵妃在宫中的地位,日渐稳固。太后和皇上对她的恩赏不断呢。”

“嗯,不必理会这些。盯紧了林少锋,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那个人,更看重的是他,还是四皇子。”

“是,公子。”

因为中途遇到了大雨,林少锋的十万大军,被迫停止前进。

四日后,林少锋携十万大军,顺利地抵达了扶阳城外。

安营扎寨之后,林少锋当天晚上,将所有五品以上的将士全都招入了营帐。

当天晚上,从营帐内抬出了三具尸首。

次日一早,扶阳城门大开,四皇子着明黄色龙袍,立于城墙之上,对林少锋挥手。

一个时辰之后,林少锋的十万大军,全部入城。

军营之中,自然是有人秘密逃出,想要将消息送往梁城,奈何,没有一个,能顺利地逃出十里。

故而,当桑丘子睿进宫,告诉他林少锋已经投敌时,肖云放,则是一脸完全不信的表情。

不仅如此,还冲着他摇了摇手中的密函。

“这是昨日才收到的奏报,林少锋即将抵达扶阳,怎么可能会投敌?算算日子,他这会儿也不过就是才抵达扶阳两三日,怎么可能会投敌?而且,大军之中,可是有着朕的心腹,这些密报,就是他们命人送出来的。”

肖云放说着,笑着摇摇头,“表哥,我知道你对林少锋有成见,我对他也不是没有防备,我派了人跟在他的身边,有什么动作,都是不可能会逃得过朕的耳目的。”

“皇上是派了三个心腹吧?”

肖云放才转身,听到这一句,立马一愣,再转了回来,“你说什么?”

“他们三个都死了。三天前就死了。而皇上手中的奏报,是被林少锋刻意派人缓了一日才送出的。”

肖云放闻言,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桑丘子睿的话,无异于就是打了他极其响亮的一巴掌!

他自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可是实际上,他堂堂紫夜皇,竟然是被人给耍了?

而且他被人耍的还很高兴?

肖云放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看到了桑丘子睿极其认真的那张脸,他又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他这个皇上,是不是也当得太悲催了一些?

第三十章 算计皇上?

无论肖云放如何震惊,如何地不愿意相信。

事情都不会朝着他所期望的那样去发展。

两日后,有士兵冒险回来报信,身受重伤,证明林少锋背叛了他,投靠了扶阳的四皇子。

肖云放大怒,一怒之下,便下令御林军将与林少锋有关的所有人,尽数围困了起来。

从桑丘子睿告诉他林少锋背叛了他,到现在他从底下得知了这一确切的消息,这两天,他睡不安稳,却是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举措。

除了找人暗中盯着定国公府,其它的,什么也没做。

肖云放的胆子,到底还是不算太大。只是下令围住了定国公府,却是并没有下令将人抓入大牢。

而此时,桑丘子睿则是闲坐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喝着茶,听着琴,对于外头的一切,似乎是都不甚在意。

直到太后口谕,诏他进宫。

不意外的,福寿宫内,肖云放也在。

“子睿,你且说说,如今林少锋叛国,这梁城之势,该当如何?”

看着太后一脸焦虑,不过才几日未见,两鬓的头发,似乎是又白了不少。

“回太后,林少锋会投奔四皇子,微臣并不意外。因为之前微臣的人就曾查到,林少锋,似乎是一直在为先皇做事。”

一句话,就点明了,他是先皇的心腹,会背叛肖云放,是迟早的事。

“那定国公一家该如何处置?”

桑丘子睿不语,只是抬眸看了肖云放一眼,这等大事,似乎不是他说了算的。

太后明白他们兄弟之间,或许是有了什么误会或者是介蒂,“子睿,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肖云放察觉到太后射过来的视线,也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是呀,表哥。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家人?

桑丘子睿的唇角浮上一层讽刺,什么时候,你是真的拿他当一家人了?

或许也就只是在你受难之时,才会如此想吧?

当初自己百般劝阻你,不要重用林少锋时,你为何不听?还自作聪明地将自己的三名心腹也搭了进去,现在好了,那三人成了尸体,你的大计,又当如何继续?

“回太后,定国公与林少锋,本就不是一路人,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相信之前太后与皇上,也是有所耳闻的。”

太后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倒是肖云放有些不放心,“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怎么可能会在这等大事上,不齐心?”

桑丘子睿挑眉,他就知道,这位皇上,别的本事或许不大,可是这猜疑二字,在他身上体现得可是淋漓尽致!只怕比先皇,还要过之。

“回皇上,事实上,他们并非是一母同胞。”

桑丘子睿将当年之事一一细述,并且,还特意地将当初林夫人屡次陷害林少康的事,说地更为严重一些。

“这么说来,真正的林夫人早就被那个假的给害死了?”太后颇为震惊,这等秘事,她竟不知情?

“回太后,正是。而林少锋是早就知晓此事的,所以,之前一直是借助了林少康的提携,才有了今日。后来林少康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才渐渐地与其生疏了。”

肖云放左手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沉眉静思。

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如此说来,林少锋是林少康杀母仇人的儿子?”

“回皇上,正是。”

肖云放转头看向太后,“若是果真如此,那么,林少康,倒是有可能不知情了。”

太后也点点头,“定国公现在手上本就没有兵权,就算是他有心做什么,没有兵符在手,他又能有何作为?”

这才是关键!

什么杀母仇人不杀母仇人的,那个也不过就是给他们找一个明面儿上的心理安慰。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定国公的手上没有兵权。

即便是曾经战功赫赫的武将,那又如何?

没有了兵权,就等于是在军中不能有任何的作为,所以,林少康,不足惧矣!

桑丘子睿在他们母子对视之时,则是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太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或许,不久的紫夜,将是一片狼籍了。

“可是林少康身为林少锋的兄长,就算是没有参与其中,也当受到重惩。”

桑丘子睿没有表态,他是皇上,他想怎么做,那是他的权利,自己若是说的多了,只怕,他反倒会更怀疑林少康了。

“来人,定国公之弟林少锋早有不臣之心,而其兄长竟然是隐瞒不报,实为可恨,着削去其定国公封号,令其于府中自省。”

“是,皇上。”

太后看桑丘子睿始终没有一个态度,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子睿,这次林少锋带走了我们的十万大军,你看?”

“皇上英明远虑,想必早已有了对策。”桑丘子睿轻轻巧巧地回话,却让太后感觉到了他对肖云放的抵触和排斥。

肖云放起身,脸上轻笑,“母后不必担忧。儿臣已经下诏着辽城的金面将军何少白,整装待发,不日,即将抵达扶阳。”

何少白?

太后的脸色陡然一变,“皇上不可!”

“母后?”

“皇上,那何少白深受先皇隆恩,只恐其早已在暗中归顺于四皇子,你这么做,无异于再次羊入虎口呀。”

“母后放心,何少白早已对朕臣服。而且,何少白原就归属于皇室暗卫,如今,皇室暗卫都在朕的手中,这个人,还是可用的。”

听闻如此,太后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可是看到一旁桑丘子睿始终是一言不发,太后心中不免有些憋闷。

没有了桑丘子睿的出谋划策,太后总觉得这心里头有些不踏实。

“启禀皇上,刘大人和方大人等在御书房殿外候旨。”

皇上动了一下眉梢,对太后行了一礼,“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去吧,皇上国事为先。哀家这里,有子睿陪着说说话就好。”

“是,母后。”

肖云放转身离开福寿宫,不知是不是太后的错觉,总觉得,皇上在离开的时候,都是在刻意地避着桑丘子睿的。

“子睿,你跟哀家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皇上今日的态度会如此奇怪?而你,也是一言不发,一点儿主意也不肯出?”

看到太后的愁容,桑丘子睿不得不佩服太后看人的敏锐。

“回太后,之前臣曾举荐林少康,而皇上偏要用林少锋。这一次的事情,就等于是有人直接甩了皇上一个响亮的巴掌,您觉得,皇上看到了微臣,还能高兴得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是自尊心受挫,才会如此?”

“太后,皇上完全可以不必如此迁怒于林少康的,可是他为何还执意如此?分明就是因为之前微臣举荐了他,而皇上却没有选择他。这会儿,是将对林少锋的怒气,转移到了林少康的身上。微臣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左右皇上的情绪。”

太后听他话中,似乎是句句在理,可是细一琢磨,又觉得实在是有些敷衍之兆。

“子睿,你与哀家说实话,你们兄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太后,我们两人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站在您这里说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在皇上明明答应了微臣,却又对云浅夏出手开始,有些事,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太后何其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子睿,你是因为那个云浅夏,所以才不愿意帮他?”

桑丘子睿摇摇头,“太后可知为何之前您与皇上的种种计划,都可安然实施?”

太后有些狐疑地摇摇头,看向他的眸光里,更是多了几分的探究。

“太后,您是知道,微臣精于占卜之术的。”

太后点点头,“不错。你之前不是曾占卜到了,皇上有做帝王的命格?”

“正是。可是太后,现在,微臣却是再也占卜不到有关皇上的一切了。”

“什么意思?”

此话可是非同小可,太后听罢一惊,立时就从凤椅上站了起来,平时的优雅从容,此刻全都消失不见,除了紧张、担忧,在她的脸上,再看不到了其它的情绪。

“太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看着桑丘子睿一脸的云淡风轻,俊逸从容,这一刻,太后心中前所未有地升起了一股怒气!一股只是单纯地针对于桑丘子睿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