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自己在暗中有高人指点,只怕这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也是出自名门,可谁让她是一介庶女呢?

穆焕贞自得知了大姐之事后,便一直是辗转反侧,直到寻了个机会,在皇上的面前,暗自垂泪,引得皇上无比心疼,这才说起,姐姐将要远嫁,姐妹之情甚笃,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见,所以,请求皇上允诺她们见上一面。

肖云放听罢,自然是心疼这个美人儿了,立马就答应了。

一方面是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她了,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他怀里头的这个小美人儿,又能使出什么法子来对付她的好姐姐。

姐妹情深?

哼!骗谁呢?长平王府上下,哪个不知道这个穆焕贞与其它的姐妹兄弟不和?

谁不知道她的生母出身低贱?

如果不是看在她还有几分的姿色,又有些利用价值,他才不会留在这里听她瞎掰掰呢。

穆焕贞如果对穆焕巧出手,他这个皇上,自然是愿意坐壁上观,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对姐妹花儿,还能玩儿出什么样的稀罕花样儿来?

穆焕巧听得内侍前来传旨,不免有些担忧,待传旨公公走了,立马就看向了长平王妃,“母妃,这?”

一旁的浅夏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二妹妹听说你要远嫁了,想要你进宫一叙罢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穆焕巧的心里有些不安,“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嫂嫂,不瞒你说,我与这位二妹妹,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姐妹情谊的。”

一旁的穆焕容是个直性子,“大姐不必怕她,她现在也才不过是一介小小的贵人,还能对你怎么样?再怎么说,你也是长平王府的大小姐呢。”

浅夏没有出声,事实上,穆焕贞进宫时日尚短,晋封的速度,说不上快,不过也不算太慢,肖云放竟然会答应了她这个有些过分的请求,看来,这里头,只怕还有肖云放的事儿了。

“丽星。”

“是,世子妃。”

“你和妖月陪大小姐进宫走这一遭吧。不然,她也不会安心,记得,进了宫,处处小心,少说话,待上一会儿,就立马回来就是。”

妖月轻蹙了一下眉,“回世子妃,若是那位穆贵人不放人呢?”

“去找华太妃。你们进宫之后,就说是奉了母妃之命,先去给太后和华太妃请个安。她们都是宫里头的长辈,这身分又不知道比穆焕贞高了多少,不会有事的。”

“这倒是个好法子。那成,奴婢们就陪大小姐走这一遭。”

穆焕巧由二人陪着,先去了一趟福寿宫,再去了华太妃那里看了看小王爷,稍坐了一会儿,便去了长明轩。

穆焕贞一看这两个丫头,都是世子妃身边儿的人,她见二人虽然不多,可是听说这两个丫头的脾气都是急得很,在府上一直是无人敢惹。

穆焕贞一看是她们二人进来了,冷哼一声,她倒是要看看,在这宫里头,她二人还敢不敢再随意地放肆?

姐妹二人说了会子话,确切地说,大多数时候,都是穆焕贞在说,穆焕巧在一旁听着。

“姐姐喝茶呀,怎么不喝了?”

穆焕巧起身,“回贵人,臣女要告退了,刚刚答应了小王爷和华太妃,要陪着他一起去御花园里收集新鲜的花瓣,然后再做花茶的。臣女也来了一会儿了,只怕华太妃和小王爷要等急了。”

穆焕贞的眼睛眯了眯,敢拿他们两个来压我?

不过,这两人,还真不是她现在就能惹得起的,可是想一想,她好不容易进这一次宫,就这样放过她?

“这样吧,正好我也要过去给太后请安,也就顺道先去给华太妃请个安吧。”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穆焕巧虽然是不愿,可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姐妹二人出了长明轩,才拐了两个弯儿之后,穆焕巧便不走了,“贵人,这条路怕不是通往华太妃那里的吧?”

穆焕贞淡淡一笑,“不是说了,要去给太后请安,姐姐就陪着我一起走吧?”

妖月看了这位穆贵人一眼,然后小声在穆焕巧的耳边道,“回大小姐,这条路并非是通往福寿宫的。以前奴婢进宫几次,这里,是通往冷宫的。”

穆焕巧吓得脸色一白,冷宫?

穆焕贞一看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穿,如何不怒?

立马就指着妖月道,“放肆!什么冷宫?哪个告诉你这是通往冷宫的?你这分明就是在这里挑拨我们姐妹的感情!来人,给我掌嘴!”

“慢着!”穆焕巧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直接就挡在了妖月的身前,身子微微哆嗦着,“妹妹,她是长平王府的人,妹妹现在是宫里头的贵人,难不成,妹妹以为,只要进了宫,这长平王府的下人,就由着你随便打杀了?”

穆焕贞没料到向来温婉胆儿小的穆焕巧竟然敢跟她对着干,登时便怒了!

“好!好呀,姐姐果然是好姐姐,竟然为了一个奴婢,与妹妹为难了?”

“穆贵人,您现在是皇上跟前的人,您应当知道何为规矩?早就听闻太后最是讲究规矩礼仪之人,穆贵人难道要让今日之事,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一下子,穆焕贞还真就什么也不敢再做了。

没错,太后的确是重规矩,不然,这宫里头现在掌权的也不会是那几个世家嫡女出身的。

再想想自己,就算是自己今日罚了她们几个,可是却是万万不能打杀了的,说不定哪日王妃和世子妃进宫,那就等于给自己埋下了一个祸端了。

穆焕贞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看着挺直了身子,在自己面前毫不示弱的穆焕巧,头一次,她觉得自己以前,或许是小看了她的姐妹兄弟。

一直到出了宫,上了马车,穆焕巧的身子仍然在哆嗦着,身边儿挨着丽星坐了,突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咱们都出来了,没事儿了。”

穆焕巧摇摇头,又哭了一会儿,才哽咽道,“如果今日不是嫂嫂早有安排和指点,只怕是我今日在宫中定然受辱!那冷宫是什么地方儿?若是她有心在那里与我为难,我又岂能还有什么法子?”

“大小姐快别哭了,这会儿都出来了,没事儿了。一会儿回去后,着人给大小姐熬一碗安神汤,再睡一觉,也就无碍了。”

听着丽得的劝慰,穆焕巧却是哭地更凶了。

“我是知道她的出身的,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为何一向不与她亲近?想不到,今日却是险些栽在她的心上,这个女人,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穆焕巧拿着帕子擦着眼角,“我虽是不与她亲近,可是却也从未主动地欺负过她,她又何必如此?”

等到了长平王府,穆焕巧的眼睛就哭地有些红肿,这一下马车,赶巧了,正好宋天赫也在这里。

一看自己的未婚妻哭地如此模样儿,身为未婚夫的他,自然是要上前关怀一番。

“宋公子,此地不宜说话,还是先进去吧。”

宋天赫看了一眼外头,大门口,的确是有些不合适。

等到跟着一道进了花厅,长平王妃和世子妃都在,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便也猜到了个大概。

“事情就是这样了,奴婢没有半句谎言。”丽星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长平王妃的脸都黑了。

虽然是假的王妃,可是看到那个不识好歹的穆焕贞竟然敢整出这样的幺蛾子,难免也是有些气愤的。

“这个穆焕贞,当真是做的太过分了。你们先扶大小姐下去洗漱一下,再让人去熬一碗安神汤来。”

“是,王妃。”

浅夏转头看向了宋天赫,“让宋公子见笑了,不瞒你说,这位二妹妹,自小在府上便与几位姐妹不睦,许是觉得自己进宫了,而大妹妹又要远嫁,以后,怕是再寻不到欺负她的机会了,这才会让她进宫,吓一吓她。”

这话说的是不是也太直白了?

长平王妃从浅夏那里得到了一个暗示,点点头,称自己有些困乏,便先回去了。

浅夏让人去将大小姐再请回了这里,喝了一盏茶,才脸色凝重道,“宋公子,我大妹妹性子温婉,想必今日之事,你也能看得出来。若妹妹是个太过强势的女子,只怕,也不会哭着回来。”

“世子妃说的是。”

穆焕巧整理了一下仪容,整个人看上去,已是好多了。

“宋公子也知道,我们府上,只有一位嫡出的公子,没有嫡小姐。母妃多年来一直无女,一直是她心头的遗憾,所以,一直以来,也将大妹妹和三妹妹视如己出。将来,若是嫁到了宋家,还望宋公子,能好好待她。”

宋天赫一时不明白,这位世子妃现在跟他说这个,到底是何用意?

“不瞒宋公子,穆焕贞并非是我穆家的女儿,当初父王也不过是可怜那个女人怀了身子,所以才让她住在了府上,还人了她一个栖身之地,可是不想她竟然是不知感恩,反倒是想着处处与我穆家的正经小姐为难。”

浅夏说到这里,只是目光微微含笑地看着宋天赫,看着他吃惊的样子,再微点了点头。

一旁的穆焕巧是真没想到,她的嫂嫂竟然是把这样大的一件事儿就告诉了宋天赫!

若是宋天赫将这个说了出去,那穆家,岂非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是穆家的女儿,却送进了宫服侍皇上?

宋天赫也诧异地看了浅夏一会儿之后,大致明白了她的用意,脸色肃穆道,“多谢嫂嫂提醒,天赫知道如何做了。”

刚刚还叫世子妃呢,这会儿就成了嫂嫂了,这位宋公子转换角色的速度,还真是蛮快的。

“宋公子能明白就好。”

浅夏回到了初云轩,妖月不解道,“世子妃,您真的不担心他会去宫里面告发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有证据么?”

浅夏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若是他果真去了,现在大妹妹还没有嫁过去,此时解除婚约,对妹妹的声誉也无碍。如果他想要在王府暗中调查此事,你以为,能瞒得过元初的眼睛?”

妖月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您是故意将这个透露给宋公子的?”

“元初后面是要做大事的,总得先确定了,这宋家的立场才好。至少,这位宋公子,是如何想的,咱们也得做到心中有数吧?”

“可是世子妃,您不觉得太冒险了么?”

“高风险永远都是伴随着高利益的。我们想要得到的更多,就得付出的更多。当然,这风险,自然也就会越大。这位宋公子,我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一次,就当是代长平王府,先试他一试了。”

“你对谁的印象还不错了?”穆流年人没进屋,这清越的声音倒是先穿透了门窗,飘进来了。

第三十八章 到达阳州!

对于浅夏的做法,穆流年是没有任何的意见的。

宋家,并非是他太过熟悉的家族,一直以来,也不过就是以为与父亲是故交,不过想到他们后面的计划,浅夏的试探,还的确是有必要的。

原本他就在宋天赫的身边安排了一些人盯着,现在看来,倒是可以试一试,这个小子对于长平王府,到底是何态度了。

“浅浅,你对宋天赫的印象还不错?”

“嗯,文文静静的,看着倒是一介书生样,只是不知道,具体地此人为人处事如何?”

“倒也还不错,这几日我看他走访那些与他父亲有些交情的人家儿,大都是一些官中清流,大部分都是些读书人。”

肖云放在御书房,很快也就听到了关于穆贵人那里姐妹相见的事,听罢暗卫的禀报,肖云放一摆手,冷哼道,“果然是个不成器的,难怪一直在长平王府就不得宠。”

“皇上,今日,的确是穆贵人做的有些过了。您看?”

老总管的本意是说,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派人去安抚穆焕巧一番?或者,就是给长平王府送些赏赐之类的。

可是肖云放却反而冷笑一声,“穆贵人今日的确是做的过了,那又如何?既然是朕的女人,就得是这样!传旨,晋穆贵人为嫔,赐封号为安。”

安嫔?

老总管一下子就懵了,这个时候,皇上竟然是不责怪穆贵人,反而还要升她的位分,只怕是不妥!要知道,长平王府,可不同与寻常的府邸。那手里头,可是真正有着实权的。

关键是这实权,还是皇上无法碰触,更是没有办法收回的。

老总管看皇上的心意已决,跟了他这么些日子,自然也明白皇上是什么性子的人,也不敢再劝,只是使了个眼色,就有小太监,跑去福寿宫给太后报信儿去了。

这穆贵人得罪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穆焕巧,那是整个长平王府!

最要紧的是,今日陪着穆家大小姐进宫来的,都是世子妃身边儿的婢女,穆贵人要打她们,岂非就是要打世子妃的脸面了?

这个时候,皇上不说惩处穆贵人,反倒是要升她的位分,若是被穆流年这个宠妻如命的世子知道了,只怕,又要闹上一通了。

而肖云放想地其实很简单!

他是皇上,他的女人,就该由他护着,就算是蠢,就算是做错了事,要罚要打要不给面子,也是他的事。

长平王府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臣子,莫说是今日穆焕贞没有打了那个什么婢女,就是打了,又能如何?

当然,其实这会儿在肖云放的心里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

什么小心思呢?

你们长平王府的人不是不待见穆焕贞这个二小姐么?但凡是你们不待见的,既然是进了宫,他这个皇上,就偏要抬举抬举她,让你们长平王府的人后悔去吧!

肖云放压根儿就不知道,穆焕贞根本就不是穆家的种,所以,无论是她在宫里得宠与否,穆家人,都是不在意的。

当然,肖云放这个时候,还忽略了一点,在这后宫里对,皇上的宠爱,固然是能将一个女人给捧上了云端,可是与此同时,也等于是将她给置于了风口浪尖之处。

这女人的嫉妒心要是一起来,想要联手对付一个没有娘家支持的嫔妃,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太后得了消息,想着此事的确不妥。

肖云放将话说过了,也就不再去想了,正低头批阅着奏折呢,便见太后来了。

“母后怎么来了?母后快坐。”亲手扶了太后在椅子上坐了,老总管立马就很有眼力见儿的将宫人们都给撵了出去。

“皇上,哀家听说,你要抬举那个穆贵人?”

肖云放一听,立马就拿眼神在屋里一扫,可惜了,眼下就只有太后的贴身女官在,其它人,都退了出去。

“你也不必动怒。哀家现在帮你打理着后宫,这等事情焉能瞒得过哀家?”

这倒也是,肖云放立马笑道,“这等小事,怎么还敢劳动母后操心了?”

“小事?皇上你可曾想过,这个穆贵人,本身在长平王府,就算不得是得宠的,如果不是因为大小姐当初订下了亲事,你以为,哀家会同意让这个穆焕贞进宫?”

“哼!此事,分明就是长平王府故意隐瞒。那穆焕巧不是才刚刚议亲吗?”

“这倒也不是。之前的确是订下了亲事,连庚贴都是换了的,只因对方家的公子实在不像话,竟然先与丫环有了苟且之事,而且还令那丫环有了身子,所以,这门亲事才吹了。”

太后是何等人,这等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她的。

肖云放的心底里这才稍微好受了些,“可是母后,这穆贵人之前在府上一直不得宠,我们如今抬举她一二,不也是为了让长平王府知道,这个二女儿,在宫里头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太后冲他一笑,这个儿子,怎么什么事情都想地这样简单?

“皇上,你莫不是糊涂了?那长平王府是什么人家儿?他犯得上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庶女为刻意地讨好我们肖家吗?你别忘了,当年你皇祖父,倾慕穆家的小姐,几乎就是要立为皇后的,可是当年的老王爷却是根本就不同意的。”

肖云放表情一滞,这穆家,是不是也太目中无人了一些?

“皇上,长平王府在我紫夜屹立多年不倒,并不是因为他们手上握有兵权,而他们并不贪恋权势富贵。朝堂上的事务,他们极少参与,你登基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竟是没有看出来?”

肖云放呆了呆,虽然是心中有些不服气,可是太后说的话,却是的的确确有道理的。

“皇上,当年有女可为皇后,他们穆家都不愿意,并不是因为他们瞧不上皇室,而是不愿意让穆家站的位置太高了。若是以一个后位,来换取他们手上的兵权,你以为,穆家人会愿意?”

肖云放凝眉,开始在殿内,来回地踱着步,思索着母后的话,难道穆家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求得一世安稳,不想靠皇权太近,而手中的兵权似乎又被他们当成了护身符,不愿意交出来?

不过,说实话,他也看过早先史官和兵部的记载,穆家人手上的这些兵力,最早的时候,的确是由穆家人自己筹资再建起来的。

最初,也不过是才有几万人。

可就是穆家人手上的这几万人,却是打败了十万大军,解了当年先皇的燃眉之急。

“母后,您的意思是,朕要安抚长平王府,先罚了穆贵人?”

“穆贵人罚不罚的,倒是不当事。皇上,这是后宫之事,您无需参与。您的后宫,由谁打理,就该信任谁。如今,赵妃和刘妃二人,将六宫打理地不错,时而也会过来征求哀家的意思。您是天子,更是一个男人,插足后宫之事,使不得。”

“是,母后教训的是,朕记下了。”

太后看他现在还能听进劝去,心里头倒是踏实了不少,她就担心万一皇上不肯松口,事情只怕就要麻烦一些。

“至于长平王府那边儿,您也不必安抚,有哀家在呢,再说了,人家是嫁女儿,这种事情,还是哀家来出面较好。”

“是,母后,那就辛苦母后了。”

“皇上,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以前,是为了你能登上这帝位,现在,哀家就只想着,你能将这皇帝的龙椅坐稳了就成。你的心思,应该放在扶阳的战事上。四皇子,才是你的心头之患。”

“母后,三舅舅如今也到了扶阳,相信用不了多久,扶阳必然城破。我二十万大军,就不信拿不下一个扶阳来!”

太后看着儿子的气势磅礴,倒是略感欣慰,“皇上不必心急。至于长平王府,我们不着急。毕竟,四皇子是先皇的亲子,而且手上还拿了一份儿遣诏,他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除了他,那么其它人自然就再没有正当的理由来反对你了。”

肖云放点点头,“可惜了,表哥不愿入朝为官,否则,以他的聪明才智,想要将长平王府的兵权收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的性子使然,你也不必逼他。但凡是有什么难事,倒也可以宣他入宫。哀家知道,你们之前闹了一些不愉快,如今不是都过去了?”

肖云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母后,朕心里明白着呢。”

次日,太后听闻穆焕巧即将远嫁,特意着内务府给长平王府送去了不少的赏赐,并且是点明了,是要给穆焕巧添妆呢。

消息一传到了长明轩,穆焕贞几乎就是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胸腔里头的血液翻涌地厉害,气得她连字也写不好,手抖地跟筛糠一样。

“你们可有打听错了?太后何故要赏赐那个小贱人?”

“回贵人,奴婢们打听清楚了,错不了的。而且太后还特意加赏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听说那套头面,之前可是刘妃相中了的,太后都没舍得给呢。”

穆焕贞一听,这心里头就更气了!

昨日她还想着好好地羞辱穆焕巧一番,想不到,转眼,太后就送了大批的赏赐过去,而且还是指明了给她添妆的?

当初自己进宫的时候有什么?

除了一些贴身的衣物和金银首饰外,几乎就是什么也没有!

别的小姐入宫前,直接就给了封号,要么是妃,要么是嫔。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

如果不是自己想了法子接近皇上,只怕连现在的这个贵人的位子都没有。

穆焕贞一口银牙,几乎就要将自己的嘴唇给咬破了。

怎么自己就这么命苦呢?

“启禀贵人,奴婢想着,既然太后的赏赐都到了,咱们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否则,怕是会被太后以为您与大小姐不和,或者是说您不懂礼数了。”

“她是姐姐,我是妹妹,当初我进宫,她也不过就是只给了我一双金镯子罢了,如今她要远嫁了,我就得巴巴地上前给她送上好东西?凭什么呀?”

“贵人,您可消消气,这不凭什么,谁让您现在是皇上身边儿的红人儿呢。要知道,这宫里头有多少的女人盼着皇上呢,您如今正得宠,若是有心人在您身上寻个错处,在皇上身边再嘀咕几句,只怕皇上想远了您,可就是太容易了。”

穆焕贞虽然是生气,可是于这等事情上头,这头脑还是十分冷静的。

“罢了,正如你说的,就算是做做样子,我也不能让别人挑了我的错处。你去箱笼里挑出一套首饰来,给她送去吧。”

“是,贵人。”

穆焕巧这边儿得了太后的赏,自然是表现得万分感激。

不过,浅夏却不放心,给了穆流年一个眼色,太后赏下来的这些东西,必须得一一检验过了。

穆流年虽然是不乐意,可是架不住这是浅夏的意思,只能是咬了牙,跟那些东西较了一天的劲,总算是找出来了几样儿东西。

穆焕巧不明所以,穆流年就先拿了一个镯子,再让人去取了一盆清水过来。

“大妹妹,先将你自己手上戴的这个玉镯子,放进盆里,看看可有变化?”

穆焕巧依言而行,水中并无任何变化,那镯子,也是好好儿的。

穆流年再自锦盒中取出了那只红色的玛瑙镯子放进了盆中,起初并无不妥,时间久了,便发现这镯子的颜色在慢慢地变暗,再等了一会儿,这盆里的水,已是渐渐地有些泛黑了。

穆焕巧吓得脸色苍白,“这,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穆焕然也赶了过来,一看到了盆中水的变化,直接就道,“这镯子有毒。”

“不错。这与当年他们对我下毒手的手法很是相似。看来,太后也从先皇和梅贵妃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穆焕然虽然不像是穆焕巧那么害怕,不过脸色仍然是有些不好,“大哥,可知这是何毒?”

“也不是什么要人性命的巨毒,只不过,若是长久佩戴,只会令人的身体寒气太重,慢慢地再引向了女子的宫体,使女子不孕。”

穆焕巧的身子一个踉跄,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手,紧紧地扶住了一旁的丫环,那微微泛青的指节,可见其心底之恐慌。

“这也太狠了些!”长平王妃怒道,“绝了一个女子的子嗣,这分明就是要了这个女人的半条命了。我真是不懂,我们穆家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竟是引得肖家如此对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她姓穆呢。焕巧,这件事情你既然知道了,以后心里头就要多份防备。当务之急,是要将你们的婚期尽快地订下。还有,此事也就今日在这里的人知晓,出了这个屋子,便将这些都给忘干净了。”

“是,世子。”

“大哥,你说,太后会不会?”

“放心吧,这几样儿东西我都挑出来了,你仍然放好,自己记下这些之后,也一并带去阳州。只是放着,自己不用就是了。”

“是,妹妹明白了。妹妹多谢哥哥救命之恩了。”说着,穆焕巧冲着他就跪了下去。

“行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快起来吧。”

浅夏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回到了初云轩,一张脸,仍然是冷着的。

“怎么了?你有心事?”

浅夏的脸色有些阴沉,“断人子嗣这等事,可是要损阴数的。太后比当初的先皇聪明,至少,她不敢对你我下手。”

“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担心了。”

浅夏摇摇头,“你我是夫妻,何来此言?倒是穆焕巧这一出儿之后,让我明白,太后不敢打我们的主意,却是会不断地来针对穆家其它人,如此,时日久了,你我的名声也会受损。看来,我们要尽快地离开长平王府才是。”

“我明白了,我会先将焕巧的婚事订准,越快越好。”

浅夏看着穆流年急匆匆地去寻长平王商议,自己则是坐在了桌前,开始想着有关宋家的一切。

根据穆流年之前让人打听到的,再加上了现在她对宋天赫的了解,这个人,应该是可以成为一个女子的依靠的。

只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的是,宋天赫会如此痛快地答应这门婚事的初衷是什么?

或许,是宋河有什么目的?

朝廷对长平王府的态度,宋河身为边疆大吏,不可能不知道。一州之刺史,对于朝堂的动向,岂能没有感知?

再想想那日宋天赫的态度,这个男人,城府虽不及桑丘子睿,可是也绝非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