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一晃,已是到了年底。

穆流年奉命抵御外敌,经过了数次大战之后,已是将苍溟大军尽数逼至了祁阳县内。

整个儿祁阳县,都陷入了穆流年的重重包围之中。

皇甫定涛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外敌未曾全部清理出境,可是至少,已将他们逼至了一个死角。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紫夜,仿佛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人间炼狱,千疮百孔。

在这段期间内,紫夜内部,屡屡暴发了民变。

好在规模都不大,而且肖云放下旨处理的及时,很快,就都被镇压了下去。

刚刚进入腊月之初,刘贵妃因为在福寿宫时,对太后不敬,引得皇上大怒,一怒之下,将其贬为了妃位,原本是宫里头位分最高的女子,一下子,就与其它的几位妃子,一样的地位了。

不仅如此,皇上更是下令,声称刘妃自己言行不当,只恐会影响了皇子将来的德行,所以,下令由宫中的华太妃,代为抚养。

等到太后身体痊愈之后,养在太后身边,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看似不经意的变动,却像众人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刘家,似乎是开始受到了皇上的责难。

宫里头原本是有些风言风语,说是皇上快活不成了,而现在皇上唯一的骨血,就是小皇子,可是没想到,现在皇上的气色越来越好,而且,出入后宫的次数,也日渐繁多,宫中除了赵妃之外,再度有两位小主,传出了喜讯。

这对于整上皇室来说,自然是喜事一桩。

消息传出宫中,也令梁城的臣民们,皆大欢喜。

太后也因此而气色更好了些,原本就是受的硬伤,将养了几个月,身子已然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真正让太后不放心的,却是皇上。

这晚,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到了承乾宫。

肖云放还未曾歇下,正在看着奏折,一听说太后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好了,你快坐吧着。哀家听说,你中的毒,一直没有解了?”

肖云放点点头,这宫内并无外人在,跟自己的亲生母亲,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表哥给了我一瓶灵药,只怕朕连现在也撑不到了。”

“别胡说!你表哥不是也精通医术吗?要不,再给他道旨意,让他回来一趟?”

“不必了。表哥之前为朕诊过脉,前些日子,又让人送了瓶药来,朕服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太后听他如此说,却仍然不肯放心,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虽然气色好了些,可是人却瘦了不少。

“在哀家面前,你不必硬撑着。哀家今晚过来,也就是要告诉你,一切以你的龙体为重。你还年轻,要知道,如今紫夜虽然是平定了一些民乱,可是这事后的差事,却比平乱更加复杂,也更难以处置。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倒下。”

“是,母后。朕知道。”

“哀家听说,你命静国公去负责西侧这一带的安抚事宜,东边儿,则交给了子睿?”

“回母后,正是。如今,刘相的人,显然是不太可靠了,朕能倚重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了。好在穆流年不负朕望,将苍溟大军赶至了祁阳县,也算是朕没有白信了他。”

“嗯,这一次,也是你表哥举荐有功。哀家听说,赵子奇也是个不错的,皇上若是有些事不方便去做,可以让他去试着历练一下。这会儿,你打压刘家,总也得抬举一下别人家才是。”

“是,朕明白。另外,朕也打算重用方家,朕觉得方家的公子方桦,也是个不错的,堪当重任。”

太后闻言一喜,自从上次皇上中毒之后,似乎是越发地知人善用了。这可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皇上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有些事,该吩咐他们去为你分担的,就不能让他们歇着。你是主子,他们是你的臣子,理当为你分忧。”

“是,母后。”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着。不许再看这些了。哀家今日就霸道一次,看着你就寝了,哀家再走。”

“是,让母后操心了。”

穆流年在外征战的这几个月,浅夏自然是住在了辽城的穆府。

她虽然也想跟着穆流年去,可是也知道,自己一介女子,出入军营,多有不便。而且,一旦被人借此生事,只怕会给穆流年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穆流年此次前去,从麒麟山抽调了十万兵马,又从辽城也抽调了十万兵马,再加上了先前林少康带去的五万,总共是二十五万兵马。

就是这二十万人马,在到达了庆县之后,头一仗,就将对方给打得落花流水。

事后,桑丘烈退居允州,穆流年带着这些人,与苍溟数次交锋,使得对方节节败退,最终,撤回了祁阳关。

这个时候,穆流年得到了消息,原本千雪也在南境集结了几十万大军,不过,在看到了苍溟节节败退之后,千雪似乎是一直就再没有了动静。

很明显,千雪只想着捡现成儿的,没想着去以身搏命。

皇甫定涛旗下,接连损失了七八位大将,气得他恨不能将穆流年给抓过来,生吞活剥了。

可惜了,他还真没有这样的本事。

穆流年身边除了林少康之外,还跟着楚行等一干大将。

何少白一开始并没有参与其中,直到苍溟大军被赶回了祁阳县之后,双方会合,对祁阳形成了包围之势。

终于,何少白与穆流年,再度相遇了。

夜色甚美,只是在穆流年看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哀伤在,坐在这样的夜空下,他想浅夏了。而且是很想很想的那一种。

何少白与他并肩而坐,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调侃了他一句,“想尊夫人了?”

穆流年瞪他一眼,“你倒是不用想,反正你也没有心仪之人。”

“女人就是麻烦。尤其是对于我们武将来说,还是一个人乐得轻松自在。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出征的时候,弟妹哭了吧?”

看到他不说话,何少白更来劲了,“我说,你看了,是不是可心疼了?我可是听说,你的娇妻,可是美得不像凡人的。舍不得了吧?”

“滚一边儿去!”穆流年直接就骂了他一句,“等你有了媳妇儿,看我怎么笑话你。”

“呵呵,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哼!大话未免说的太早了些。何少白,我告诉你,这女人哪,也是奇怪了,明明就是体力不如你,头脑大多数时候也不如你,可是你就是看到她就走不动道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穆流年说着,有些郁闷地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只有这样,他能才减轻自己的一些相思之苦。

“我怎么听说,你的那位娇妻,可是个极其聪明之人呢?穆流年,你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免得将来哪一日传到了弟妹的耳中,到时候人,你可就惨了。”

“没错,我的浅浅自然是极聪明的,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我穆流年何其有幸,能娶其为妻呀!”

“行了!少在这里酸溜溜的。也不嫌寒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月亮,再有些好笑地数数星星。

等到穆流年被人扶着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后,他悲催地发现,自己似乎是更想浅浅了。

有些孩子气地将头蒙在了被子里,怎么办呢?他想他的浅浅,想的快要发疯了。

可是大战在前,自然是不可能偷溜回去的。

早知道自己会这样想她,当初就该答应了,带上她的。

现在这样,似乎是有一种自己虐自己的冲动。

不知道远方的浅浅有没有想自己呢?

穆流年重新躺好,开始幻想着,这个时候,浅浅肯定也在妆台前睡不着,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写给她的家书吧?

那种场面,自己想想就觉得很温馨,很甜蜜,也很感人的那种苦涩甜蜜。

想着想着,酒劲儿上来,穆流年睡着了。

不过,如果他收到了妖月给他的信,就会知道,他是大失所望了。

自他走后,浅夏的确也很想他,可是却没有他想像的那样,晚上睡不着过。

浅夏每天要自己带着孩子,自然是有些累,孩子已经会走路了,白天总是会不停地跑来跑去,浅夏又生怕孩子会摔着,自然是小心地跟在身后。

到了晚上,累得几乎就是不能动了。

好几次,浅夏在沐浴的时候,都快要睡着了。

这样累的浅夏,怎么可能会想他想的晚上睡不着觉?

妖月每每收到了主子的来信,让她将主母的一举一动如实汇报的时候,她就为自己主了掬了一把同情泪。

主子是存了什么心思,妖月岂会不知?

只不过,主母显然是没有主子的情商发达,套用主子的一句话,主母就是一个高智商,低情商的精明傻女人。

辽城里有陆明浩镇守,穆恒被穆流年也带去了祁阳,就连穆焕然,这一次,也跟着去了。

辽城和阳州,除了陆明浩之外,还有云若谷、云若奇两兄弟留了下来。

宋天赫仍然是处理着军营的一些琐事,主要还是做着军营里头的文官儿。

穆焕巧有了喜讯,好在穆焕容能在府中陪伴,倒也不会让她觉得太孤单了。

宋天赫因为穆流年等人的离开,他身上的事务,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常常会忙到了半夜,索性,干脆就留在了军营,三五天再回去一趟。

穆流年将青龙和玄武带在了身边,把白虎留下了。

白虎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世子妃。

所以,白虎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也不曾在军营里露面儿,倒是时不时地听到了陆明浩的咒骂声,似乎是在骂白虎没有良心,也不知道来看看他这个当兄弟的。

不过,陆明浩也没闲着,三不五时地就找个由头,蹭进了穆府,也不知道他是冲着三七做的菜去的,还是冲着人家三七去的。

辽城和阳州的一切,平静得,就像是没有风的湖面,让人舒心的同时,又总会生出几分的愁绪来。

就像是浅夏,偶尔在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想一想穆流年,陪着母亲一起,到佛堂里为他们那些人,祈福祝祷。

穆流年将他们两兄弟留下来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兄弟二人,替他看着浅夏。不许她跟桑丘子睿单独见面。

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小心眼儿,可是他的实际做法,却是超级的小心眼儿。

浅夏似乎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什么也没说,却是在他离开辽城的这几个月里,一直是足不出户,就连有时候小云华闹的狠了,想要出去玩儿,也都被浅夏制止了。

不仅如此,穆流年在他离开之前,还特意命人将云氏也接到了辽城的穆府里,与其相伴。这下子,浅夏就算是有心出去,只怕一想到了要面对母亲的絮叨,也会打消了这个心思的。

桑丘子睿留守辽城,每日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他也是有些奇怪,怎么之前看云若谷处理这些政务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忙呢?

怎么到了自己的手上,到处都是事情,而且仔细看过了,还的确是都得交由他处置过目的。

云若谷对此的解释是,之前他只是代理,所以,许多事情,他是没有决策权的。现在桑丘子睿是皇上诏告在下的辽城刺史了,那么,之前的这些事务,自然就都堆到了他的眼前,这一点,再正常不过了。

桑丘子睿不语,细想之下,也能猜出几分,分明就是穆流年在故意给自己使绊子呢。

这是担心自己太闲了,有时间去找浅夏说话吧?

这个人,还真是小心眼儿的可以!

不过,话说回来,穆流年自然是不相信仅凭此,就能拦得住他桑丘子睿的。

事实上,桑丘子睿也不是没有试去去夜探穆府,不过,才到了院墙外头,他就感知到了,这里的暗卫,可是丝毫不亚于先前的长平王府。

凭他一己之力,还真是进不去!

直到这个时候,桑丘子睿才不得不是真的服了穆流年了。

他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是个好手儿,而且,在处理其它事情上,也一样是个好手!

连一个自己与浅夏单独见面的机会也不肯给。

这么久了,自己一直忙着,而浅夏也一直是足不出户,再加现在林夫人也被他给刻意接来了,自己想要见浅夏一面,还真是难如登天呢。

桑丘子睿挑眉轻笑,他就不信,自己守在了辽城,还会没有机会!

就算是不能将浅夏拐走,可是见她一面,应该也不至于这样难吧?

思来想去,只怕还得光明正大去一趟穆府才成。

可是有云氏两兄弟在,自己想要见浅夏一面,还是有得熬。

桑丘子睿苦笑一声,穆流年,算你狠!

第六十章 故意生病?

远在祁阳的穆流年自然知道,他不在的时候,桑丘子睿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去接近浅夏。

他太了解桑丘子睿了。

他们两个能在一致对外的问题上达成共识,那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行事稳重冷静的男人。

可是这不代表了,桑丘子睿就放弃了对浅夏的那些让他不高兴的想法。

可是穆流年又不能将她直接带在身边,浅夏因为顾虑着穆流年,也不愿意离开辽城,所以,他才会想出了这么几个招数。

好在浅夏一直还是比较乖巧的,自从他离开之后,浅夏还不曾出过府门,甚至是连二门,都极少跨出去,这倒是让穆流年安心了许多。

不过,桑丘子睿不知道的是,穆流年之所以在浅夏的身边安排了这么多人,明的暗的,怎么也得有几十个人了,其目的,可不单单是为了防一个桑丘子睿。

穆流年对浅夏还是比较放心的,他不放心的,一直都是桑丘子睿,担心他会使出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来。

当然,穆流年更在意的是,浅夏会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地使用秘术。

要知道,浅夏之前使用秘术的频率,还是十分的高的。

直到后来两人吵了一架之后,浅夏才算是真正的不再使用任何的秘术了。

可是穆流年担心,万一浅夏一时忍不住,再想着窥探到什么,使用占卜等等,这也是不成的。

所以,才会在暗中也安排了那么多的人手,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使用秘术。

浅夏也知道穆流年在担心什么,事实上,她虽然觉得自己的寿命与是否使用秘术无关,不过,既然他不知道从何处打听来了这么一个说法,那就信他一次也无妨。

所以,浅夏一直都是乖乖的,习惯了不再使用秘术之后,浅夏反倒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妻子,普通的母亲。

穆流年对于桑丘子睿的防备,浅夏没有那个心思打琢磨。

在她心里,桑丘子睿就只是一个外人而已,甚至,连朋友可能也算不上。

不是浅夏生性凉薄,实在是她的心太小,除了一个穆流年,再也装不下其它人了。就算是朋友,也没有一个异性的位置了。

不过,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至少在浅夏看来,桑丘子睿是穆流年的朋友,所以,对他,浅夏是没有什么好恶的特殊感觉的。

不知道如果桑丘子睿得知了浅夏的心思,会不会气得吐血?

浅夏虽然感激当初桑丘子睿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可是她自认为,这是他们之前的那些宿怨了。

情也好,恨也罢,一切都随着她的重生,而彻底结束了。

浅夏不愿意让自己活在了对于以往的那些纠结和痛苦之中,当然,他不愿意桑丘子睿如此。

可是既然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她也没办法。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办法去帮助别人改变命运,至少现在来说,没有这个本事。

因为进了腊月,天色渐渐地冷了,早上天亮的晚了,傍晚天黑的却早了。

浅夏拿着一把小木剑,逗着云华玩儿。

云氏一过来,眉心就拧在了一起,张嘴就开始斥责起了浅夏,“你这丫头,这天气这么冷,怎么也不知道拿个手炉出来?你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不知道么?”

浅夏愣了一下,还没有出声,就觉得手心里一暖,云氏将自己手中的手炉放到了她的手上。

“小云华跟你不一样,他在不停地来回跑着,瞎折腾呢,自然不会觉得冷。可是你呢?怎么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也不会照顾自己呢?”

云氏的话,让浅夏一下子就想到了穆流年。

想到了自己之前跟他在一起时,总是他记得给自己的手上塞上手炉,晚上,总是会叮嘱了三七,先在被子里放上两个汤婆子。

想着他们一起踏雪赏梅,总会走出几步后,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抱着走。

说是担心那雪会没过了她的鞋子,再进了寒气。

现在想想,仿佛这一切就在昨日。

可是事实上,自打天冷以后,她就再没有见过他。

除了每日不曾少的家书外,对于穆流年差不多有三个月不见了吧?

浅夏轻笑,自己果然就是一个没良心的,只怕穆流年自己都会数着日子过呢,可是自己却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若是被他知道了,回来后,定然是会数落自己。

“傻笑什么呢?”

浅夏抬眸,看着母亲站在了自己的身侧,正笑看着云华一个人在那里耍着剑玩儿呢。

“小夏,你的琴不是弹的极好吗?不如你抚琴吧。这孩子也太能闹腾了,也就是你抚琴的时候,他还能静下来歇一会儿。”

“男孩子嘛,就让他闹腾去吧。反正他自己也不嫌累,由着他去。”

云氏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当初还说我不能太宠孩子呢。现在你自己不也是宠着呢?”

浅夏反驳道,“那不一样。现在云华不是在玩儿木剑吗?我这是培养他将来的武将的潜力呢。”

云氏扑哧一乐,“得了吧!他才多大?不过,像他这样儿,早早地会走了,还能拖着一把木剑来玩儿,还真是不容易。”

“母亲这是在夸他呢,还是贬他呢?瞧瞧他那笨拙的样子?”

这把木剑是云若谷特意给他做的,两尺来长,寸许宽,现在的小云华拿着,还是略有些大的。

“他才多大的孩子?你呀,就是对他的要求太严了些。”

“都快要两岁了,自然是要严一些。”

“也不过才一周零几个月的孩子,我听三七说,你现在就开始教他认字了?”

“没有的事,别听三七瞎说。我不过是让他陪着我一起看书罢了。”

浅夏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教他认字,否则,定然是会被母亲给批的。

“不是就好,现在让他陪着你看书,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他现在话都说不全呢,你还是心别那么急了。”

“是,母亲。”

“娘,娘,舅舅。”

浅夏一瞧,原来是云若谷进来了,许是在外头久了,身上还有一层细雪。

等快到了,云若谷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再将自己的身上拍了拍,这才快步过来,一把就将小云华给抱了起来。

“乖,云华,叫舅舅。”

“舅舅!”

“好孩子,告诉舅舅,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在练剑。”

“好孩子,告诉舅舅,这把木剑是谁给你做的呀?”

“二舅舅。”

又来了!

浅夏一时有些无语,怎么这个二哥每天都要问上一遍?他都不嫌烦的吗?

不就是给云华做了一把木剑?至于吗?

“二哥,二嫂也给你生了女儿,到时候,等到我的小侄女会走了,你不会也给做把木剑吧?”

云若谷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的女儿,自然是喜欢娃娃什么的多一点,那等东西,还是由你嫂嫂来准备就好。”

云氏笑骂道,“你这个当爹的,哪里有一点儿当爹的样子?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回去看看她们母女?回头呀,我给婉婷写封信,就说你在这里又娶了一房妾室,她指定就得带着孩子来辽城了。”

“姑姑,您可别!就让她们在凤凰山好好待着就是。那里有母亲照顾着,我也放心。”

“三哥近来总是忙碌,有几日不曾见到他了,可是军中出了什么事?”浅夏虽然不过问一些军务政事的,可是总还是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哥哥的。

“还好,最近让他训练一批新兵。早先一直是由楚行和白虎训练的,现在楚行去了祁阳,白虎在府上负责你的安全,所以这训练新兵的事儿,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三哥从未当过兵,他会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三弟聪明着呢。之前楚行他们训练新兵的时候,他也没少去观摩,难不住他的。”

“二哥,最近祁阳那边的战事如何了?苍溟可有退兵的意向?”

“目前来说,看不出来。不过,被困了这么久,他们也不傻,这打的可就是消耗仗了。再说了,有穆流年在那儿,他们铁定也是没有好果子吃。”

浅夏闻言,沉默了下来。

现在紫夜到处都是民乱后的大小麻烦。

桑丘子睿之所以会这么忙,一方面是辽城的事务,一方面,是他还要关注着东侧的这些发生过民乱的州城,总不能让百姓们都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暴乱平复下来,最快的,可能三五日就成。

可是这些被糟蹋过的城池,只怕没有半年的时光,是无法完全地恢复过来的。

这对于整个儿紫夜,都是不小的打击。

如果这场战争,不能尽早地解决,只怕,还会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比如说,粮草的问题。

再比如说,军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