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的嘴角抽了抽,“公子,您真的很关心苍溟百姓的生计?”

“嗯,很关心。”

看着公子煞有介事的样子,青龙无语了。

穆流年嘻嘻一笑,拍了拍青龙的肩膀,“别担心,我们很快就有正事可以干了。”

等到次日晚上,他们一行人趴在了官府的屋顶上的时候,青龙才彻底地明白了主子的用意。

他这哪里是为了给苍溟除害呀?

分明就是想着打动这里的府衙银库呢!

如果不是担心行动太过密集,容易暴露了身分,只怕公子会毫不客气地将这里的巨贾都给打劫了。

事实上,青龙也猜的没错。

穆流年这一天晚上,只是挑了几个着实有钱的官员府邸,当然,最重要的是银库。

“公子,我们打动这么多的金银,怎么运出苍溟呢?”

“放心,我早就想好办法了。正儿八经地走官道自然是不可能了。有一种说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什么?”

“走私!”

“没听说过?”

青龙摇摇头,表示很莫名其妙。

穆流年清了下喉咙,“简单来说呢,走私大概就是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指非法运输或携带金、银、货物等进出国境的行为。还有一种呢,就是指不依法纳税而在国内私运货物的行为。明白了吗?”

青龙怔了怔,“您说的是,那些商贩偷税的行为?”

“嗯,那只是其中一种。”

穆流年看了一下四周,轻道,“你看千雪与苍溟几乎就是整个儿从南到北都是连在了一起的,也就是说,他们的边境线,太长了。你想想看,这条边境线,如果是双方都要派人守着,那得派多少人?若是修城墙的话,显然也是费钱费力,所以,不合适。”

“属下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就是说,利用他们的边境上的守卫不是那么森严,所以,钻空子?”

“对了!”

“可是公子,到了千雪之后呢?我们携带这么多的金银,不可能会躲得过关口的搜查的。”

“笨!”穆流年使劲拍了青龙一巴掌。

“我们的这些东西到了千雪之后,自然是可以寻找到一个更合适的途径,将其运入紫夜。比如说,淮安可是离千雪很近的,那里的关口,还不是我舅舅说了算?至于千雪的关卡,我能走私一次,就不能做第二次?”

青龙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公子英明。”

“行了,少在这里谄媚了。这种事儿,咱们也只能做一次。若是再有第二次,只怕皇甫定涛就会发现了。那要就麻烦了。所以,既然是只能做一次,咱们就得做一票大的。”

穆流年说着,眯了眯眼睛,“哼!肖云放拖着我的银饷不肯给我,到现在还欠我一个月的呢。我总得想法子让我的兄弟们都给家里一个交待吧?”

青龙明白了,敢情是这银子肖云放不给出,主子就想着法子让苍溟出了。

毕竟,谁让当初是这苍溟欺上门去了呢!

不过,仔细想想,当初他们从皇甫定涛的手里也劫下来不少的金银珠宝,虽然大都是他们打劫的紫夜官民的,可是,现在不都是落到了主子手里头?

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穆流年伸手就拍了他的头一下,“咱们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朝廷连军饷都克扣了一个月的,更别说是军费了。咱们如果不是上次从祁阳关大战中,得了不少的兵器铠甲,只怕现在,咱们的将士们,连训练用的东西都买不起了。”

青龙想想也是,这最耗银子的,就是军队了。

这打仗,打的就是银子!

谁银子多,谁就能撑的久一些。

现在他们是有人没银子,这日子自然是有些难过。

不过,想想之前他从玄武口里听说,他们现在,至少也储备了两年的粮食和军队的必要开支了,主子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还是说,实际上主子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见不得别人有银子不给他?

这天晚上,有青龙和穆流年在,打劫银库的事儿,自然是做得分外容易。

只不过,青龙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州府,这银库里,竟然是储备了上百万两的金银!

这简直就等于是天上突然就掉下来一张大馅饼。

“公子,这么多的银子,咱们这回可发了!”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选在了这里?这些可都是当地的税收,因为年前大战,当时原本是想着直接从这里给皇甫定涛运过去的,可是没想到没隔多久,皇甫定涛就大败了。所以,这些银子,还没有来得及送至上京的国库里。”

青龙这才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主子,您早就将这里给调查好了?”

穆流年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家主子跟你一样没脑子?这样大的事情,我若是不提前钓好了,怎么能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银子?你以为我带了先锋营过来,是来玩儿的?”

青龙被他给挤兑的,脸憋的通红,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也是,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了,怎么能不知道主子的本事呢?

更重要的是,就算是不知道主子的本事,也得知道主子的腹黑狡诈吧?

既然主子早就料到了肖云放不会痛快地给他们军饷,又怎么可能会不早做准备?

主子是紫夜人,自然是不能打劫自己人,所以,才会将目标锁定在了苍溟的身上。

不得不说,主子是真黑呀!

青龙默默地为苍溟的一众官员默哀了一把之后,便再次将视线锁定在了这些金银上。

外头早就准备好了二十辆马车,就是专门为了来运这些金银的。

他们之所以选在了这个时候动手,就是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等到府衙这边儿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马车,正好是到城门口,而那个时间,也刚好是打开城门的时候。

果然一切都如穆流年所预料的那般,二十辆马车,顺利地出城了。

这二十辆马车的标记自然是不同的,出城的时辰虽然是差不太多,可是并非是连贯出城,而且,等到了府衙那边传来消息,这二十辆马车,早已不知去向。

出了城门之后,数条小道,还有几条官道,到处都有车辄印,想查,也是无从查起。

最要紧的是,因为去剿匪了,所以,府衙内能说的上话,做得了主的人几位大人,一个也不在,全都跟着出城了。

只余下几位文官,何曾见过这等阵势?

直接就吓瘫了。

等到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银子,早就不知去向了。

秘密进入千雪之后,先锋营的人分批护送,用了二十天的时间,分批到达了淮安。

当然,这中间想要顺利通过关卡,自然也是使了些好处的。

不然,千雪的人,也不可能会轻易地放他们过来。

好在千雪与紫夜的关系,还算是不错,至少不曾动兵,所以,这商业上的来往,还是频频发生的。二十辆马车,分批到达,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穆流年和青龙等到先锋营的人将银子运出城之后,直接就跟着离开,一路直奔上京了。

一路上,自然是听到了不少的小道消息,什么官银被劫?又或是税银被盗等等。

不过,这些,都不是穆流年所关心的。

他这个人,向来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是做了这等不光彩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会让人再去关注,只要他确定了他的银子顺利出关了,那么,一切就都与他无关了。

至于苍溟的官府乱不乱,他并不关心。

更确切地说,苍溟的官府若是乱了,自然是他一心之期待。可若是不乱,对他而言,也无所谓什么失望不失望的。

毕竟,他最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

上百万两的税银被盗,而且是无迹可查。

这可是惊天大案!

不消几日,便传到了上京。

听闻那位城池的首吏,得知税银被盗之后,直接就急得吐了一口血,待回府之后,得知自己府邸也被盗了之后,直接就上吊自缢了。

死前留了遗书,写的倒是很动听。

说是自己无能之类的话,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皇上等等,然后就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当然,穆流年久居这等权势纷争之地,自然是看得出来,那个狗官之所以选择自尽,不过就是为了保全家人罢了。

他死了,皇上的震怒自然是会小一些,至少,不会再去迁怒到了他的家人。

也能使他的家人,免除一场灾祸。

穆流年对这些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倒是青龙小声道,“公子,您才一入苍溟,就玩儿了这么大一手笔的,您就不怕皇甫定涛会怀疑到您的身上?”

“他倒是想怀疑。可是现在就算是他将我说出来,也未必有人会信!我堂堂紫夜的大将军,岂会做这等事?再则说了,如今紫夜自己顾不暇,哪有功夫来苍溟捣乱?”

青龙默了,主子,您也知道您是来苍溟捣乱的呀?

“公子,咱们明日就能到上京了。这一路,咱们是走走停停,您似乎是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办?”

“嗯?没有!”

“那公子为何?”

穆流年勾唇一笑,“咱们若是一路赶地太急了,难免不会惹人注意。现在,走走停停,怎么说,也像是某位世家公子在游山玩水吧?”

“是,公子。”

青龙再一次被主子的想法给打击到了。

主子这是担心一路上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主仆,所以才会刻意如此。

毕竟这里是苍溟,而睿亲王父子在苍溟可是真正的握有实权的主儿,他们在苍溟不能说是一手遮天,至少,那也是跺跺脚,就要引起地震的父子俩。

所以,一路上谨慎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进了寄宿的客栈,青龙眼尖地便先瞧到了一位青衣公子,“公子,这人似乎是咱们上午遇到过。”

“嗯。不必理会,此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少招惹为妙。”

“是,公子。”

青龙头一次有些纳闷儿,还有主子不愿意去招惹的人物?

只不过,似乎是有些不太顺利。

主子不愿意去搭理人家,可是人家偏偏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笑的很是友好的,便开始邀请他们同桌用膳了。

本来青龙以为依着主子的性子是会拒绝的,可是没想到,主子竟然一口就应下了。

青龙暗自腹诽,不是说要远着吗?怎么还往一块儿凑了?

两人进了一处单间儿用膳,青龙就在底下简单地用了些,然后很自觉地去守门了。

“公子不是苍溟人吧?”

穆流年笑笑,“怎么?我长的不像是苍溟人?”

青衣男子淡笑,“不是你长的不像,而是在苍溟能有公子这般气度的,在下自认是都识得的,可是公子看起来,却是面生的很。”

“看来,公子很是自负呢。出外行走,这可是要不得的。”

“这算是经验之谈?还是说,这是公子给在下的一个建议?”

“随你怎么看吧。”

绕了几句,似乎是也没能确定,穆流年到底是不是苍溟人。

“公子很像是在下的一位故人,只是可惜了,在下的那位故人心性狡诈,腹黑如狐,哪里及得上公子如此的高华气质?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穆流年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眸光微微泛出些寒意来,“能让公子印象如此深刻的那位故人,看来,也实在是不简单呢。”

“公子这话不错。他的确是不简单。只是若是能再善良一些,心软一些,手段不那么凌厉了,估计就能算是一个好人了。”

穆流年垂了眼睑,一手置于膝上,微蜷了蜷,默不作声。

对面的青衣公子等了片刻,见他不出声,忍不住笑道,“怎么?刚刚我的言论,吓着公子了?”

穆流年抬眼,眸光如同黑曜石一般,闪烁着极度璀璨的光茫,让人一时只觉得光华万丈,心神一晃。

青衣公子却是怔了怔之后,摇摇头,轻笑道,“真是可恶呢,你的这双眼睛,还是生得这样漂亮,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的这双眼睛,就想着将它给抠下来,再放到了我的珍宝阁里去?”

“无聊!”

青衣公子的眉峰微挑了一下,“怎么?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回我两个字?是不是也太不够意思了?”

“你想听什么?”

青衣公子将右手肘抵在了桌上,手托腮,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都好。随便你说什么,我都是喜欢听的。毕竟,咱们能在苍溟相遇,也是缘分。也不枉我想了你这么久。”

穆流年只觉得浑身恶寒,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然后再做了个拂落小米的动作。

“我说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儿?”

“哼!说了这么久,你连人家的名字也不肯叫一声,怎么?当真是娶了媳妇儿,就忘了我们这些患难之交了?”

穆流年眸光闪烁,几乎就是咬着牙道,“患难之交?你确定?”

青衣公子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僵了一下,清了清喉咙,有些不自在道,“好吧,当我说错了。至少,我们也算是有着几年的兄弟情分吧?亲爱的表哥。”

穆流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如果你肯好好地唤我一声表哥,我倒是可以考虑不将你打包送回到师父那里去,不然的话,你可以试试,我这次会用什么样的法子,送你回去?”

青衣公子脸上的笑渐渐褪去,也跟他一样,怒气冲冲地瞪着对方,然后再咬着牙道,“你就不能换个法子来威胁我?除了这一个,就没别的了?”

穆流年有些无奈地转了头,一手抚额,“无忌,我真不明白,当初舅舅是怎么想的,怎么竟然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被他唤作无忌的男子,却是突然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这么一笑,门外的青龙顿时身子就是一僵,现在他明白,主子为什么说不让他去招惹对方了,竟然是无忌那个小魔星?

笑完了,无忌在自己的脸上一抹,直接就露出了一张男女莫辩的脸。

如果说穆流年的是俊美,那么,无忌的这张脸,就只能说是妖艳了。

换成了女装,绝对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穿上了男装,偏又透着一股子的阴柔之美,这种男子,对于男女可是都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表哥,我都将面具摘下来了,你怎么不让我看看你的脸?”

穆流年瞥了他一眼,“我跟你不同。你的这张脸走到哪里都没有问题。可我不行。你别忘了,这里是苍溟。”

无忌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那又如何?就算是苍溟,我就不信,还真能有人将表哥如何了。”

穆流年的嘴角一抽,“你是不是很盼着表哥出事?”

无忌有些谄媚地笑了笑,“哪儿能呢?不过,表哥,我真的很好奇,我都化成这样儿了,您还能认得出我来?”

穆流年白了他一眼,低头喝茶,很明显,是没有心情来回答这个问题。

无忌也不以为意,自说自话道,“其实吧,如果不是因为我偶然看到了抱着那把剑的青龙,我也不可能猜到会是你。说到底,还是青龙这小子出卖了你,所以说,表哥,这个青龙实在是不讨喜,你将他打发给我吧。我帮你出出气。”

门外的青龙,身子很明显地就僵了一下,然后再狠狠地咬了咬牙,生怕自己一气之下,会冲进屋子里,找这位无忌公子算帐了。

“说正经的,你到苍溟来干什么?”

无忌的眼睛眨了眨,样子看起来,真是萌到了无敌,可惜了,对面的穆某人,显然是不吃这一套。

“表哥还真是没良心呢。人家到苍溟来,不也是因为看到了有人跟表哥过不去吗?”

“行了你,废话这么多。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贪玩儿的性子?说吧,是不是又看上了什么宝贝,所以才会到了苍溟的?”

无忌顿时便是一喜,“表哥果然是心里有我的。原来表哥还一直记着我的这些喜好呢。”

穆流年无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装嫩会死么?你都多大了?许家的三公子早已行过了冠礼,你确定,这样的表情和言行,还适合你?”

无忌正是淮安许氏的嫡出三公子。

许无忌,正是许彦的三子,也是许青梅的哥哥。

在淮安,那可是人人都谈之色变的小魔星,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招惹上了这位瘟神。

据说这位小魔星,看着阴柔妖艳,可是却极其善于刑讯一道。

但凡是有人落到了他手上的,基本上,就没有不说实话的。

也正是因此,他是整个儿许家,甚至是整个儿淮安,人人都避之不及的一号人物。

就连许彦,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不过,这位让人又爱又恨的小魔星,却有一位克星,便是眼前的穆流年了。

也不知道许无忌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自己在穆流年的手里讨不到好处,偏偏还是极度地爱去招惹他。

只要是一有机会,他一定会粘着穆流年不撒手。

这也正是穆流年格外头疼的一件事。

每每去淮安,穆流年都是藏着掖着,生怕被他给缠上了。可是没想到,这回竟然是在苍溟,被他给遇上了。

无忌无忌,还真是人如其名,对什么事儿似乎是都没有什么畏惧的。

要说这个许无忌最大的一个喜好,便是爱收藏各类的宝贝。

无论是金银玉器,还是什么珊瑚琉璃,只要是漂亮的,极具美感的东西,他都是来者不拒。

“你又看上什么宝贝了?在哪家的府邸上?”

“嘻嘻,表哥果然是了解我。”

许无忌半趴在了桌子上,一只手随意地拿筷子扒拉着菜,一面有些得意道,“我听说,睿亲王府里,有一只九龙杯,此杯乃是上等白玉所制,通体雪白,而且置于烛外,透光度还是极好。至于做工嘛,就更不必说了。”

穆流年的眼神一闪,“你看上了那只九龙杯?”

“嗯。听说是苍溟皇赏下来的。我原本是想着去苍溟的皇宫偷的,既然是到了睿亲王府,我从那里偷,总要比皇宫里更方便一些吧?”

“你太小看睿亲王了。他可是苍溟权利最大的一位亲王,极得苍溟皇信任,你确定,你的能在睿亲王府,来去自如?”

不想许无忌有些坏坏地笑了笑,“之前嘛,还真是有些没底的。不过现在,嘻嘻,既然是遇到了表哥,相信表哥不会不管我的死活的,对不对?”

穆流年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我是来办正经事的,不是来作贼的。”

“你确定?”

穆流年挑眉,微微眯起来的眼睛,显然是已经透出了几分威胁的光茫。

“那个,我听说苍溟哪儿的上百万两的税银丢了,表哥,您确定这与您无关?”许无忌似乎是没有看出他的威胁来,很是不怕死的说道。

穆流年的眼睛眯地更小了一些,身上的寒意,也更重了。

“你还可以继续猜。”

这阴恻恻的声音,几乎就让许无忌打了个冷战。

许无忌真的是人如其名,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儿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

如果不是这些年,他被许彦给压制着,早就跑到梁城去找穆流年了。

现在被穆流年再这么一威胁,他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继续惹他了,否则,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想到之前自己被这位表哥给整的惨不忍睹的样子,许无忌的心里,其实是真的有些怕的。

“本来是没打算管你的,既然是遇上了,那就跟在我的身边,将你这张脸给藏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人看了碍眼。”

许无忌撇撇嘴,“表哥,你就告诉我一声,我的易容术,你到底是怎么看破的?”

穆流年根本就是懒得理他,起身到了门口,再警告了一句,“若是让我发现你敢擅自行动,我不介意让你以后都出不了淮安城。”

许无忌这回是真真切切地打了个冷战。

这位表哥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说话向来算话,从来不会骗人!

“好么,我跟着你就是了。不过,表哥,你可一定得答应我,帮我拿到那只九龙杯才好。”

“你就这么想要那东西?为了一只破杯子,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什么话?这不是有你在吗?你还能让我受了伤?”

穆流年一挑眉,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道,“那可说不准。反正我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表弟。如果你死了,舅舅也不至于太伤心。或者说,若是你出事了,只怕整个儿淮安城会连放三天鞭炮来庆贺了。”

许无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不是我表哥呀?干嘛非要挤兑我?”

“哼!我没空跟你瞎耽误功夫,你最好是记得我说过的话。别让我出手。”

原本是两人组,现在变成了三人行。

次日,一进了上京,许无忌的眼睛就有些不够使了。

连连赞道,“到底是苍溟呀,不愧是大国,这上京,可比梁城热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