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率领了三百人,就趁着这个机会,直接遣入了对方的阵营。

剩余的两百人负责在外头接应,万一有人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就负责营救和给敌人以出奇不意的痛击。

一个时辰之后,军营里果然是浓烟滚滚,只是很快,负责在外接应的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着火的地方,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怎么都连成了一条龙了?

等到他们的弟兄出来,果然是有一小队的人追了出来,不过,有这两百人在,对方的人没有追出多远,便直接挂掉了。

“怎么回事?”玄武与他们的人会合之后,才十分严肃地问道。

“回大人,是属下。属下觉得只是烧了他们的粮草,未免是太便宜了他们,所以,便将那一片的营帐也给烧了。”

玄武目光森寒地看着此人,正是刚刚向他提建议的那名伯长。

“大人,对方发现了我们的存在。赶快撤吧。”

玄武也知道眼下不是追究他责任的时候,“撤。”

次日一早,他们已经是成功地进入了千雪国的境内,又往南急速行军二十里地之后,玄武安排好的人,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众人都换了衣服,以猎户的形象,分散下山。

等到玄武带着这先锋营再回到了紫夜的时候,他才收到了消息,最后的这一次痛击,引得苍溟皇大怒,下令进山剿匪。

玄武为什么会选在了那里行动?

就是因为那里不远处,有几个土匪窝。

这一次的事情,苍溟找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是外邦人所为,所以,就只能是将苗头对准了当地的土匪。

“你叫什么名字?”

玄武看着这个胆敢违抗了他的命令的伯长。

“回大人,小的名叫付一。”

“你在家排行老大?”

“回大人,正是。”

“你可知道违抗军令是什么罪?”

“回大人,小的知道。可是小的不后悔。”

“哦?你的意思是,你违抗军令,你还有理了?”

许久,那名叫付一的红了眼眶,“回大人,小的家在允州。那个睿亲王世子带兵攻占允州的时候,小的的家人,全都死了。这消息,还是前不久,小的遇到了家乡的一个街坊,这才知道的。小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报仇的机会,自然是不肯就此罢手的。”

玄武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可知道,你们纵的那场大火,死了多少人?”

付一没说话。

玄武知道,那样大的火,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就能烧地起来的。

指不定,这些人里头,还有与付一一样遭遇的人。

“最后的这次行动,根据你们各自报上来的数,我们应该是杀了六百七十四人。可是苍溟那边统计的结果,是死了三千多人。”

先锋营的这些人,都只是低了头,谁也不出声儿。

“行了,这件事情,具体怎么处理,还是得问过了穆将军才知道。明天我们就到辽城了,你们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回去后,好好洗洗,再换身干净的衣裳,然后跟我一起去见穆将军。”

“是,大人。”

玄武一回到了辽城,就将付一的事情说了。

玄武知道,他们的主子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主儿。只是在战场上,向来是主张有所为,有所不为。

就比如皇甫定涛使的这些阴招,他就不屑用。

在公子看来,这是伤天害理的。

而且,瘟疫这种东西,一旦失控,那最后倒霉的,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

“说说看你们这次总共的成绩,我看看是否能让他们及格。”

“是,公子。这次的行动累计持续了三十七天,我们累计歼敌四八百九十六人,具体伤了多少,没数儿。”玄武抬头看了主子一眼,有些心虚道,“其中也包括最后一次付一纵火烧营帐的那些人在内。”

“嗯,继续。”

“我们总共是损毁了苍溟十几个粮仓,还有一些来不及卸下马车的粮草,估计,大概就是在二十万石左右。另外,我们在沿途,还顺带劫了几家官府。劫了现银两万两,银票十万两。”

“你们的胆子倒是大,带着那么多的银子,你们就不怕跑不掉?”

“不会。我们事先都计划好了。将银子劫出来之后,我们悄悄地藏了起来,除了我们,别人谁也找不到。”玄武有些表功的意思了。

穆流年微微蹙了一下眉,这一次,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的军心大乱,至少对方的伤亡人数,他是真的不在意的。

只是这个付一,还真是让他觉得值得好好商榷,这个人,心思狠,能不能用,怎么用,看来,还是得好好的考验一下才成。

“这个付一平日的表现如何?”

“回公子,一切正常,应该说是很好。这次最后痛击对方的军营时,也是他想出来的法子,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嗯。很好。现在苍溟皇已经下令彻查各处的军营内部了。显然,他们也以为这是内外勾结所致。如此,倒是能让他的军心再乱一乱了。”

“公子,属下打听到,上京似乎是在为皇甫定涛准备婚事。”

“嗯,那是他的事,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打紧的。不过,他的新婚之日,我定然是要为他送上一份儿大礼的。”

“公子,这次我们的人重创了苍溟大军,虽说是人员伤亡不大,可是前面有金华公子的袭扰边关在,再加上了后头的这一系列的麻烦,我想,短期内,苍溟皇应该是不会下令大军进攻紫夜的。”

“自然不会。他们派去北漠的信使,死了十几拨儿,这会儿他要是再不明白他们现在处于不利的地位,那就太蠢了。”

穆流年看了玄武一眼,一个多月不见,还真是瘦了些。

“下去休息吧,让先锋营的人,也都好好休息几天,我三天后再去军营里见他们。”

“是,公子。”

穆流年单独召见了这个叫付一的伯长,这个人,原本就是他看好了要替代玄武的人,毕竟,玄武身上的事情还多着呢,不能总是统领着一个先锋营。

“玄武说你私自改变了计划,在兵营的营帐处纵火?”

“是,将军。属下知错,属下认罚。”

“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还这样做?”

“回将军,属下不后悔,就算是您要杀了属下,属下若是有机会,还要再做一次同样的选择。”

穆流年看着这个人,他的身形算不上多么高大,若是站起来,估计能比自己矮上半个头,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身形不高的男子身体里,却是蕴藏了巨大的能量!

“你恨苍溟人?”

“回将军,正是。他们杀了我的父母同胞,他们该死!”

“那你告诉我,这一次,你的苍溟之行,杀了多少人?”

“回将军,如果不算纵火一事,属下杀了十六个。”

“嗯,杀的不少,应该也够本儿了。”

付一抿了抿唇,猛地一下就抬起了头,“将军,属下不明白。”

穆流年眸中含笑,“你不明白什么?说出来听听。”

“回将军,既然是让我们五百人去做这等冒险之事,为何不让我们杀个痛快?反正也是遣入了敌营,我们多杀几个,对我们紫夜来说,难道不是好事?”

穆流年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原本的笑意也是渐渐散了去。

不过是片刻,付一就感觉到了对方的身上似乎是散发出了极强的气势,那是一种让人有一种窒息感的气势,几乎就是压的他要喘不上气来。

付一强作镇定,命令自己一定要保持住身形,千万不能就此认输,不能让自己在气势上被他压倒。

可惜了,这个自我催眠,显然是没有收到效果,很快,他自己的身形就跟着晃了晃,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了下来,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是狼狈。

而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手心的湿润,不免有些惊骇,这位看起来一直和善的将军,现在一言不发,竟然是能将自己逼至如此境地!

“你觉得你没错?”

“回将军,属下知道违犯军令是错了,可是属下不认为多杀几个苍溟人,就是错的。”

嘴巴倒是挺硬!

穆流年的脸色渐渐冷凝了下来,靠近他两步,不带一丝温度道,“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的自作主张,让对方几乎就要发现了你们的行踪?更是险些将你们的身分暴露了?”

“将军?”

“闭嘴!你以为你没错?你以为你当时多杀了几个苍溟人你就有本事了?能耐了?你可知道,本将军花费了多少的精力和财力、人力,才训练出了你们这么一支先锋营?你以为,本将军是闲着没事儿干了,银子太多没地儿花了?”

“属下不敢。”

“不敢?不敢你还险些将你的这些兄弟给置于危险之中?不敢你还险些就让对方识破了你们的身分,让他们对我穆家军更多了一丝警惕?付一,以前我只是以为你的性子直爽,是个坦率之人,今日才知道,你简直就是一个蠢货!”

穆流年的声音有严厉而冷酷,付一吓得脸色微白,嘴唇打颤,却是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

“你以为你是英雄?先锋营的初衷是什么你忘了?我们要打造的是什么样儿的一支军队你也忘了?告诉了你们多少次,你们要团结,要互相合作!可是你身为伯长,却是率先违反了军令,你可知道,你险些就害死了这些弟兄?”

付一的头垂的更低了。

“你以为你只是纵上一把火,根本不会影响你们撤退的速度?若不是玄武事先安排了两百人在外接应,你以为你现在还在跪在这里,听我训话吗?”

“属下知错!”

扑通一声,原本是单膝跪地的付一,此时,已是双膝齐跪,他的上半身,也是低了下来。

“你现在知道错了?本将问你,身为军人,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

“服从军令!”

“很好,即日起,撤消你的伯长一职,到庄子里去报道,你不是有劲儿没处使吗?正好,那里现在正在收粮食呢,去那里搬粮食吧。”

“是,将军。”

没有丝毫的拖沓,也没有讲什么废话,直接就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玄武进来后,看了看付一的背影,有些可惜道,“公子,就这样打发了他?是不是有些浪费人材了?”

“你懂什么?他是个可造之材,可是若是不能让他意识到合作的重要性,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商量,什么叫接纳。回头,再找人好好磨练磨练他,我要让他真正地意识到,合作的重要性,当然,前提是,我要让他得先学会了服从军令。”

“是,公子。”

玄武听公子这样一说,大概也猜到了将来要接替他的人,应该就是这位付一了。

“你也别闲着,到穆家军里头去继续挑人,再挑出五百人来。”

玄武一愣,“公子,您要再训练出一支先锋营么?”

“先锋营,谁说就只有五百人了?”

穆流年说着,还很是鄙夷地横了他一眼,然后一撩袍子,大步出去了。

玄武怔了怔,然后伸手挠挠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呀?”

等到青龙奉命将新兵的训练科目给他拿过来之后,他才明白了。

这五百人的训练,跟之前的先锋营,可是大不相同了。

玄武不禁砸巴了几下嘴,他发现他的这位主子,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于军事上的见解,也是越来越高深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跟了主子几年,只怕他也不会想到,主子竟然是还有这样的打算。

事实上,苍溟并没有因为先锋营的撤出,这日子就好过了。

因为他们烧毁了大量的粮草,再加上之前金华的人,在苍溟西侧也劫走了大批的粮草,导致了苍溟民间的粮价瀑涨。

而苍溟皇室为了稳定局面,不得不开仓放粮,打压粮价。

这样一折腾,国库里的粮食,这下去的速度,可就是越来越快了。

军营里要用,这打压粮价也要用。

很快,睿亲王就明白了穆流年的心思了。

他这步步棋走的都是别有用意,每一步,都是算好了的,事到如今,怕是没有一步,是没有按照他的预料来走的。

先是苍溟西侧的边关出事,物资损失严重,再是他们的军营,接二连三,不断出现了各种意外。每一次,出事的,必然是他们的粮草重地。

如此一来,他们的损失自然是不必说了。

可是与此同时,再加上了种种地不利于出兵的言论,也在军营里头肆意蔓延。

这个时候,军心不稳,便是他,也不可能会下令出征的。

可是偏偏事情到了这一步,还不算完!

对方每次行动,都是针对了他们的粮草,目的很明确,每次都是一样,这就直接导致了民众的心也跟着打晃,粮介攀升,再加上了某些商家的恶意提价,这苍溟自然就跟着要乱一乱了。

再加上之前有人借着苍溟损失了上百万两的税银来说事儿,自然而然地,便让百姓们对苍溟皇室有些失去信心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偏偏凑在了一起,却成了足以致命的大祸!

睿亲王也不得不承认,比起穆流年来,怕是自己的心计都经弱上三分,更不必说他的那个儿子了。这两人,根本就是没得比!

之前,皇甫定涛能利用了四皇子,下了那样大的一盘棋,起初他还是很认同这个儿子的。

可是越到后来,局势就越是失控。

仔细想想,这些棋子,是早些年蒙天埋下的,而真正利用起来的,也是蒙天。只是到了后来,蒙天不知何故,消失地无影无踪,所以,才会暂由他的儿子接手了。

这一接手,可以说,是将蒙天之前布下的棋局,给彻底地打乱了。

不仅如此,他还让人打听到,这一次,虽然说自己的儿子给紫夜也惹了不小的麻烦,特别是那瘟疫,将桑丘烈的大军闹的不得安宁。

可是对方也没闲着。

听说桑丘家的几人,还有徐泽远等官员,很快就查出了十几名叛国的臣子,直接就是抄家灭族,这些人中,可都是当初蒙天埋下的暗线,如今,也算是彻底地栽了。

谁又能说,这一次,紫夜就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呢?

桑丘子睿是在先锋营回来之前回到辽城的。

事情似乎是办的很顺利,至少,北漠皇并没有为难桑丘子睿。

穆流年从军营里出来,直接就去了一处茶楼,他跟桑丘子睿约好了,今天可是还有正事儿要说呢。

一路上,想到了对于苍溟的这一系列的报复,穆流年还是很高兴的,至少,三五个月内,他们是别想着对紫夜出手了。

等到三五个月后,紫夜也就差不多完全恢复了实力,到时候苍溟再来,他们也不怕他!

只是,当穆流年进入了雅间儿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屋内,妖月跟在了浅夏身后,对面坐了桑丘子睿,两人看起来,气氛倒是还算融洽。

“你怎么来了?”

“正巧遇上了,桑丘公子便邀我上来坐一坐。我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你们是约好了。我想着,正好一会儿你们谈完了事情,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城外。”

“唔,你去城外做什么?”

浅夏笑笑不语。

穆流年看了一眼桑丘子睿,浅浅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此去北漠,可还一切顺利?”

“还好。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考虑周全,只怕我也未必能如此迅速地说服了北漠皇。”

“嗯,还好。我只是不想着让你那么早死了。”

浅夏挑眉,知道他们两人在说苍溟的睿亲王派出了信使的同时,还派出了大批的杀手去拦截桑丘子睿。

“听说这一次,苍溟的损失不小?”

“嗯,还好。我没有皇甫定涛那么狠的心思,我只是烧了他们粮草,至少他们的将士,死伤的人倒是不多,只不过,刚好有那么十几位,是后起之秀罢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随意,可是桑丘子睿却是不敢当成了随意来听听的。

能找准了机会,杀了苍溟那么多的后起之秀,他倒是在这儿说的谦虚。

桑丘子睿在回来的路上,便听说了苍溟国内屡屡出事。

他当时就想着,应该是与穆流年脱不了干系了。

这会儿桑丘烈的部中因为瘟疫之事,已是分身乏术,哪还有心思去报什么仇?

倒是穆流年这一招儿玩儿的够狠,让对方是真真的吃了哑巴亏!

就算是他们料到了是穆流年所为,可是这样丢脸的事情,他们好意思说出来吗?

这对于苍溟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呀!

穆流年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的就是赶快跟他把正事儿说完,好陪着浅浅出城去。

“北漠皇答应会助我们一臂之力,可是他们有几个条件。”

穆流年一挑眉,抬眸看向了他。

“第一,他们会帮我们,可是前提是在,一旦双方交战,我们紫夜明显是处于优势的情形下,他们才肯出兵骚扰苍溟的北部。”

穆流年翻了个白眼儿,这哪儿是找同盟呀,这分明就是找了一个趁火打劫的!

一旦他们占了优势,还用得着你北漠出兵吗?这脸皮也不能太厚了吧?

桑丘子睿喝了一口茶,面色平静,“第二个条件,就是一旦我们联手大败了苍溟之后,苍溟赔偿给我们紫夜的银两,他要分走三成。”

穆流年斜了他一眼,“你答应了?”

“嗯。如果不答应,他若是反手帮着苍溟来打我们呢?”

“我说你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这样的条件你也敢答应?你就不怕肖云放撕了你?就他那种财迷的,银子到了他手里,他肯撒出来吗?”

“这一点,你就不必担心了,真要是到了那一步,我自然是有办法解决。”

穆流年白了他一眼,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细工的手指在那茶杯上晃了几晃之后,又问,“若是我们占了下风呢?”

这才是重点!

浅夏也是很想知道,一旦紫夜占了下风,他们北漠打算如何做呢?

“很简单,他们不会帮着苍溟来对我们出手。换言之,他们不会选择落井下石!”

“靠!这是什么鬼条件?你不是一向擅长谋略的吗?你的口才不是好到了暴?怎么会答应了这样无理且无耻的条件?横竖无论我们是赢是输,北漠都不会吃亏呗?”

桑丘子睿被他猛然说的这句粗口给惹怒了,一双明目瞪着他,“你若是有本事,你为何不自己去?穆流年,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就你能说。北漠皇如此打算,自然是站在了他们的立场上。我拜托你动动脑子,若你是北漠皇,你会选择打没把握的仗吗?”

穆流年呲了呲牙,也是怒瞪着他,一双眼睛里,似乎是燃烧着熊熊怒火,两人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膨胀开来,似乎是只要有人轻轻一戳,这东西就能爆掉。

浅夏看了看他们两个,眉眼间却全是笑意,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两个会打起来。

“元初,这个剥不开。”

很简单明了的话,没有什么撒娇的成分在,也没有刻意的讨好,语气很是平静淡然,似乎就只是在诉说着一个很简单的事实。

然后,穆流年的眼神从桑丘子睿的身上转移了过来,再拿起了一颗松仁,慢慢地剥开,“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这种东西,要吃就吃去了皮的。刚刚有没有把手弄伤了?”

说着,便拉过了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

“没有,我只是弄不开,并没有伤到自己。”

桑丘子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个交缠在一起的手,眸光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是很快,他便垂下了眼睑,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算是将二人的尴尬气氛给打散了。

浅夏看向了桑丘子睿,“这一趟,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是不易了。北漠民风彪悍,听闻他们的骑兵,着实厉害。只要是能换得他不对我们出手,让我们腹背受敌,就已经是很划算了。这一趟,辛苦了。”

桑丘子睿的唇角弯了弯,他本就是生的比穆流年更儒雅一些,此刻看起来,他更是多了几分的温和气息。

“浅夏,能得到你的认同,还真是不容易。”

浅夏抿唇笑笑,“我现在担心的是哥哥那里,桑丘烈军中的瘟疫,始终不曾彻底地解决,这么长时间了,也才只是做到了勉强控制。只怕,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那里才能真正无事。”

“浅浅不必担心,现在最严重的也就是他那里了,其它地方,如今一切安好。”

得知桑丘子睿暂时会留在辽城,穆流年有些不大高兴了。

“我说,你确定不去允州看看?”

“有云长安在,我放心的很。”

穆流年哼了一声,拦着浅夏起身,“若是无事,我们先走了。对了,这辽城积压了不少的公务,虽然有若谷帮着你打理,可是有些事他是没有权限的。接下来,有的你忙了。”

桑丘子睿自然是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不说破,只是笑了笑,眼睛却是看向了浅夏,“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个通灵血玉吗?”

穆流年的心思一紧,浅夏则是眸中带光。

“你又寻到了一块儿?”

桑丘子睿点点头,之前的那一块儿血玉,已经给她了,不过,他们都知道,即便是那东西有用,也是不可能一直就这样用着的,而且,那东西阴气还是有些重的,而女子原本就属阴,若是佩戴得久了,只怕是对身体无益。

“这一次,找到不是血玉,而是暖玉。说来也巧,是北漠皇见我答应了他的条件,一时高兴,便命人将底下献上来的一些玉器都呈了上来。然后,我便选了这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