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了,自己曾有一个哥哥因为先皇的迫害,而死于非命,害得他的母妃,日日以泪洗面,他就有了一种极想杀人的冲动。

同样的悲剧,他不可能会愿意在自己的妻儿身上重演!

许是因此,他发现近两年来,他的父王,将手中的大权全部都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对于自己的任何行为,也不再是指手划脚了。

因为父王知道,他长大了!

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在长平王看来,或许是忠君爱国是第一位的,正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穆流年却不这样想!

若是果真将他给逼到了某一种地步,他是真的不介意直接就将那人给杀了,反正肖家也不是只有一个肖云放,换一个人坐坐龙椅,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无心成为一代权臣,可若是只有如此,才能保护他的家人,他也不介意背上了一世的骂名!

除了这五百人的特训,他准备的工作,可谓是相当的严密。

辽城的军营里看不出端倪,可是远在淮安一带的十万兵马,他自然是早有安排。

另外,何少白的手中还有十万兵马,那一支兵力,真要是到了关键时刻,也绝对会是他的助力。更别说还有外头的金华那里了。

穆流年小心翼翼地安排着一切,趁人不备,他偷偷调走了两万兵马,直接就到了乌兰国,成为了乌兰国兼并四周小国的一支助力。

穆流年将这两万人的指挥权,直接就给了金华。

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而金华也因为这两万兵马的到来,加快了兼并其它小国的速度。

这两万的兵马调遣,桑丘子睿自然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就算是他再厉害,可是涉及到了军事,他在这军营里,是没有半分的话语权的。

不是穆流年不信任他,而是他严格地按照了军、政分开的要求来约束他们每一个人。

穆流年既然是将军,所以,他定然是不会插手当地的政事。

而桑丘子睿,你是文官,是刺史,那么,军营里头的事儿,你也就不能插手了。

对此,桑丘子睿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本身他也知道,于军事上,他比穆流年差了不止一截,就算是他能自由地出入军营,只怕有些事,他也是看不明白的。

即便是看明白了,也不见得就是真的。

穆流年因为浅夏有喜的事,最近的心情都很不错。

许无忌给他的消息更是让他有几分的意外,那位千雪皇,竟然是有意让他在千雪为官,这一点,虽然是不能答应,可是至少,表明了千雪皇的态度。

许无忌虽然是爱玩儿闹,可他也的确是一个有着真本事的人。

千雪皇倒是个明眼的人,更是个聪明人,还真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只是可惜了,虽然肖云放没打算重用许无忌,可是却先给了他一个长安候的爵位,这下子,紫夜的长安候,怎么可能会去千雪当官儿?

就算是没有这个爵位,穆流年也是不可能让许家的人,去给别国效力的。

浅夏这次怀孕的一些反应,与之前大不一样。

这让穆流年十分高兴。

两次怀胎的反应不同,或许就是说明了,这两次怀的胎儿性别是不一样的。

所以,穆流年认定了,浅夏这一胎,怀的就是个女孩儿。

穆流年回到了后院儿,看到云氏正在给浅夏捏着胳膊。

浅夏这两日吐的有些狠,而且还一点儿也不想动,就只是睡觉。

云氏担心她只吃东西,活动的少,会积了食,所以,便先给她顺了顺肚子,再帮她捏捏胳膊。

“辛苦岳母了。”

“不会。这女人怀孕哪,是既辛苦,又幸福。”

浅夏的眼皮微抬了抬,“母亲,当初你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嗜睡?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变成猪了,怎么就总是睡不醒呢?”

“傻丫头,你不是睡不醒,这就是胎气。”

穆流年也跟着附和道,“对,这是胎气所致。浅浅,看来这一胎,应该会是女儿。我们就快要有女儿了,你高不高兴?”

浅夏笑着点点头,她知道,穆流年心心念念地就想着要个女儿。

云氏就有些不明白了,明明就是这样身分的人家,哪一个不是愿意子嗣茂盛?怎么这个女婿,就一心想着要女儿呢?

“我将手上的事务交出去了不少,以后我尽量地多陪陪你。也让岳母能好好歇一歇。”

云氏倒是瞪了他一眼,“你还说!交出去的后果,就是让你岳父跟着忙。这一连几日了,我还都没瞧见他的人影儿呢。”

浅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元初,你果然是将大部分的事儿都交给了父亲?”

穆流年有些尴尬地哼了哼,“主要是岳父处理起这种事来比较有经验,所以我才会想着请他来帮忙。母亲若是不愿意,我再想办法就是。”

“我哪有什么不愿意的?你们还年轻,浅夏的身子又算不得是多么好,你能多陪陪她,自然是好的。”

“如今浅浅有了身孕,岳母在这儿住着也是极好的,这府上内外的一些事务,就要有劳岳母了。”

“行了,我知道。你先在这儿陪她说说话,别总是让她睡,我去看看膳房的燕窝炖好了没。”

“是,岳母。”

云氏一走,穆流年也就不再装了,立马就到了浅夏的身边,慢慢扶起了她,让她半躺半靠在自己的怀里。

“这两日吐的有些狠了,喉咙会不会有些不舒服?”

浅夏点点头,“还好。”

听她说话无碍,至少嗓子没哑。

“浅浅,如果这个是女儿,我们就生完这一个之后,不生了吧?”

浅夏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为何?你不喜欢孩子?”

“自然不是!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住。”

浅夏笑了,“你呀,也是瞎担心,我不过就是怀孕生子,这是世上所有女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这怀孕生子,也是需要消耗你身上的能量的,特别是生孩子,实在是吓人。”

“放心吧,你是医者,哥哥也是神医,有你们在,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穆流年紧抿了抿唇,他是真的担心浅夏,这怀孕生子,说起来不那么可怕,可是实际上,摊到了谁的头上,只怕都是有些紧张的。

“元初,辽城和阳州会没事的。相信我,我虽然是不能预见未来,可是我占卜的结果告诉我,这里,不会发生战事。”

“是吗?我是武将,现在是名符其实的武将,所以,我从来都不担心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的本事,我也相信我的夫君,是一位大英雄。你的人在苍溟做的那些事儿,我可是都听说了。”

“嗯。”

穆流年拥着她,看到陪她说说话,她倒是不那么困了。

“今日的天气不错,外头的菊花也开的正艳,我陪你出去看看?”

浅夏想想自己也有好几日不曾出房门了,再闷下去,只怕这身子真能给闷出病来,遂慢慢地起身,穆流年给她弄了一件儿大红色的斗篷披上了。

“浅浅,我收到了消息,皇甫定涛最近两个月,正在加紧练兵,不仅如此,我的人还窥探到,他们似乎是在练习一个什么新的阵法,据说,此阵的威力极大,不论是一万人,还是十万人,只要是被困入阵中,便是死路一条。”

“这样厉害?我记得你和玄武都是精通此道呀?”

“嗯,所以,我们这里也不能松懈,至于阵法,我们大军自然也是练习地不少,不过,我想这次皇甫定涛敢这样练兵,说明了什么?”

浅夏凝眸,突然脑中闪过了一道灵光,“你的意思是说,他这次会选择正面出击?既然是用那样厉害的阵法,若是地方小了,自然是摆不开,而且地势太陡,也不可能会施展地好。所以,他们这是准备全力以赴,要对我紫夜正式宣战?”

“极有可能。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你说,千雪国的态度已经是很明显了,而北漠又与我们达成了一致,这个时候,他凭什么还有这么大的自信?他怎么就能相信他们还能赢?”

浅夏沉默了,这等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之前苍溟大败,损失已然不小,再加上了后来穆流年派去的人捣乱,他们的损失,也不比紫夜好多少。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仍然是能有胆子来与紫夜正面冲突,他们又不蠢,这是为何呢?

穆流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会一边散步,一边说给了浅夏听。

他知道,浅夏就算是没有秘术,她的聪慧,也是令众多的男子所自惭形秽的。

两人没有找出一个结果,穆流年索性也就不再多想了,当务之急,一是让浅夏好好的养胎,二,便是加紧练兵,同时,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桑丘子睿,相信他会想办法,让肖云放紧张起来的。

转眼,已是到了年底,浅夏已是五个月的身孕了,有些雍肿的身体,让穆流年总是在担心,她出门会不会被绊到。

许青梅的肚子看起来也不小,走到哪儿,云若奇都让人跟着,生怕再摔一跤。

至于刘婉婷,也在除夕这日,被诊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对于云、穆两家来说,可谓是好事连连。

刘婉婷远离梁城,再加上许多事情,对她都是刻意隐瞒,所以,她并不知道京城中,刘氏一族被皇上疏远,虽然她的父亲没有参与到刘家的一些事情之中,可因为是同出自于栾河刘氏,所以,自然也就跟着被皇上疏远了。

如今梁城中炙手可热的年轻一辈的才俊们,当属徐泽远、赵子奇等一些新生力量。

他们逐渐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虽然现在手中的权力还不是很大,可是已经在梁城的勋贵之间,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晚上,穆流年扶着浅夏躺下,却被她拒绝了,“不是要守岁吗?我不睡。”

“乖,我替你守也是一样的,你现在怀着身子呢,哪能熬夜?万一再累病了,岂不是让岳母跟着着急?”

“这种事情哪有找人代劳的?穆流年,你快扶我起来。”

因为肚子有些大了,浅夏这一躺下去,想要直接起来,还真有些困难了。

看到穆流年没有要抚她起来的意思,索性就直接侧了个身,想要侧着起来。

“行了,你就别折腾了,听话。你的母亲,不就是我的母亲,我守岁为他们祈福,不也是一样的?乖,躺好,我有个有趣的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浅夏眨眨眼,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你之前不是让我给穆焕容也找个归宿?”

“嗯,你不是说不管吗?”浅夏白了他一眼。

“夫人大人发了话,我哪能不管呢?人选呢,我已经看好了,你觉得陆明浩如何?”

浅夏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想到这些日子,三七的表现,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了。

“还成吧,至少这个人还算是个靠谱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关键还是得看看他的意思。等过完年,我就跟他提一提,若是他不答应也没关系,就只当是我们兄弟间说的玩笑话,也不至于坏了三妹的名声。”

“你现在倒是知道顾忌起这个来了?”

听着她明显是揶揄自己的话,穆流年也只是浅笑了笑,没再出声儿。

接下来,便是穆流年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她说着话,手还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没一会儿,她便睡熟了。

这一晚,于辽城和阳州而言,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新年,亦是一个十分热闹的新年。

这一晚,于远在允州的桑丘烈而言,是他经历了一次难堪的拉据战之后,又经历了人生最低谷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这一晚,紫夜的梁城,却是充满了危机。

皇宫,御书房。

肖云放坐在了龙案之后,整个人的眉心都是紧拧的,他的面色铁青,一手紧紧地扶着椅臂,一面目光有些狰狞地看着对面的刘相。

“你对朕做了什么?”

“回皇上,微臣并没有做任何事,您的面色不佳,可是龙体微恙?”

“刘相!哼!好,好一个刘相,当真是朕错估了你的本事,也低估了你的野心。这个位置,只怕是你早已盼了多年吧?”

“微臣不敢。”

“不敢?你连谋害皇上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上,您要明白,微臣效忠的,自始至终,都是先皇,您当初是如何登上了大位,您自己的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敢于承认,那样的话,至少,晚上您还能睡个好觉。”

“你胡说什么?朕是天子,是父皇亲自下旨传位的,你这个逆臣!来人!”

门外的侍卫,却是没有任何人有动静。

“皇上,今晚是除夕,宫里头几位统领,都被微臣给关起来了。您放心,只要是您能配合微臣,那么,微臣定然是会确保您将来的日子,一切无虞的。”

肖云放低声笑了起来,“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话?想要让朕下册封太子的诏书?然后再直接谋害了朕?呵呵,你真以为,朕是三岁的小孩子么?”

“皇上,微臣不敢。微臣走到这一步,也都是被您一步一步给逼出来的。要怪也怪您自己太天真了,您真的以为,只要是您一力打压微臣,微臣的地位,就真的是松动不堪了?”

“你说的对,你为相多年,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被朕给打击到?说吧,你预备扶持朕的弟弟,还是想要扶持了刘妃的儿子?”

“皇上既然早已想到了,还是莫要再问了。交出玉玺!”

“你妄想!”

肖云放的身子动了一下,然后又有些无力地坐回了龙椅之内,他的面色此时已是发黑,显然,已是身中巨毒,“只要交出玉玺,微臣自然是会将解药奉上,皇上又何必如此固执呢?这万蚁噬心的感觉,不好受吧?”

肖云放的嘴唇发紫,再被他自己狠狠地咬着,已是有些许发乌的血,溢了出来。

“来人,既然皇上自己不想交出来,那就由你们来帮皇上找一找。”

“是,大人。”

只是这十余名侍卫才进了大殿,还不曾靠近龙椅,便全都血溅当场。

肖云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地笑,原本有些痉挛的身体,此时似乎是也恢复了生气。

“怎么?是不是让刘相失望了?”

“你?你怎么会?”

“朕怎么会没有中毒?是不是?呵呵,既然朕对你早有防范,又怎么可能会给了刘妃机会?你们简直是自不量力!”

“来人!”随着肖云放的一声大喝,桌上的茶盏被他给丢了出去,这一次,两侧涌进来了全副盔甲的御林军。

“押下去吧。”

“是,皇上。”

梁城皇宫内的惊变,很快,就波及到了梁城的许多官员百姓。

首当其冲的,便是刘氏的族人。

而刘清和一家,因为目前不在京中任职,又因为他们是在数年前就脱离了栾河刘氏的,最终,肖云放还是选择了放他们一马。

事实上,肖云放所顾忌的,便是刘清和的女儿,嫁给了云若谷。

这个人,可是在之前的战事中立下了大功的。

若是在此时,牵连了他妻子的娘家人,只怕,会让人寒了心。

肖云放的动作极快,静国公和赵子奇,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明,刘氏三族被诛,其余族人,尽数流放。

看似是不经意的一件事,传到了辽城时,却给穆流年敲响了一个警钟。

肖云放已经是渐渐地成熟了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一味地只知道张扬,满足自己私心的那个狂放帝王了。

最初登上了龙椅的那种满足感和自豪感,现在,已经是被他给深深地压了下去,因为他知道,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巩固自己的权利和皇位。

显然,他越来越像是一个帝王了。

帝王的权谋,他开始运用自如了。

在明明得知了刘相会逼宫的情形下,还特意布下了那样的一个局,不过就是为了给他将刘家尽数铲除的一个机会罢了!

同时,也是为了警告天下的学子文人,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

对于三个月后的春闱来说,肖云放这一招,可实在是够狠!

穆流年找到了桑丘子睿,他不相信,肖云放做这一切,他会不知情。

“京城的事情,你怎么看?”

“你想知道什么?”桑丘子睿答非所问道。

“我想知道,他会放过刘清和一家,是出自你的劝谏,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这件事情,我只是在有所察觉之后,给他提了个醒,后面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穆流年垂眸,他相信在这种事情上,桑丘子睿不会骗他,也没有那个必要。

只是,穆流年离开之后不久,桑丘子睿接到了浅夏的请贴。

看到了上面的寥寥数字,桑丘子睿的唇角轻扬,眸光顿时闪现了一抹华美,一甩衣袖,直奔穆府。

穆流年去了军营,这个时候他去见浅夏,自然是可以好好地聊一聊了。

“你请我来,就是为了请我品茶?”

浅夏一手抚上了她的腹部,一手帮他将茶盏递了过去,她自己面前却是一杯白水。

桑丘子睿也是精通医术,所以,自然知道,对于孕妇而言,茶无益。

“桑丘子睿,我不想与你浪费时间,我们还是开诚布公的说吧,你以为呢?”

“好。”

“京城刘相的事情,是你提醒了肖云放?”

“不错!”

桑丘子睿笑看着她,她的眉眼似乎是比以前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甜美的味道,只是可惜了,这一切的变化,都与他无关。

“我知道,他是你的表弟,可是你应该明白,天意不可违。肖云放,他就像是夜空中的一颗流星,注定了他在权利的巅峰上不会待太久的。”

“那又如何?”

浅夏低头,右手细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捻动着那只精美的白瓷杯子。

桑丘子睿的目光,也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其实,那一晚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两颗帝王星的事,你应该也看到了。”

桑丘子睿一怔,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他对浅夏的了解还真是太少了,她竟然,还懂理星相?

“不错,我看到了。”

“那你就该明白,肖云放,并不在那两颗帝王星之中,它的光茫,注定是闪烁不了多久,若是你一意孤行,只怕,不仅仅是你的结局会不妙,肖云放的结局,只会比命定地,更为凄惨。”

“浅夏,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是聪明人,你能明白我的话。原本我还是有几分的不确定,不过现在,我已经很确定了,其中的一颗帝王星,就是你桑丘子睿!”

桑丘子睿的瞳孔缩了一下,因为速度太快,完全就是一种出自于正常的本能反应。

浅夏双眸清亮,不见什么盛世风华,也不见有什么暗茫流波,只有那一双清的透明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桑丘子睿此时才发现,这样近的距离,他能在浅夏的眸子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很奇妙的感觉!

他一直觉得浅夏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可是现在对面而坐,他却发现了一个事实。

无论她的心里是否有他,她的眼中,都是会看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的。

这于他而言,又添了几分的愉悦和满足感。

浅夏任由他看着,不动,亦不语。

好一会儿,桑丘子睿才有些讪讪道,“抱歉,我刚刚失礼了。”

“不会。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有心结的。桑丘子睿,我不明白的是,明明你是最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的人,你却执意不肯?”

桑丘子睿笑地有几分的悲哀,“你以为我会如同之前一样,选择了皇位,弃了你?”

“不!这一世,我与你之间,并无感情纠葛。”

“是么?可你就是我的一缕执念,不是你说放下,我便能放下的。”

“那你打算做什么?”沉默了许久之后,浅夏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打算做什么,你既然是猜到了其中一颗帝王星是我,那么,另一颗是谁,你不是也很清楚了?”

浅夏的心底一揪,“你想要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在帮着我的表弟稳固他的皇位呀,我在让他慢慢地成长起来,越来越想一个真正的帝王,这有错吗?”

当然有错,而且是错的离谱!

浅夏的眸中闪过了一片迷蒙,她不清楚,为何前世将皇位看得那样重要的一个人,这一世,却是宁愿只是远远地看着那把龙椅,却一点儿要去争的心都没有?

是他真的变了?

不!浅夏的眼神蓦然犀利了起来,俗话说的本性难移,她可不相信,他会这样轻易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