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语赶忙道,“公主殿下,奴婢在。”

“你可会打理草原男子的发型?看样子应该不算难。”初萤道。

秦诗语了然,“回公主殿下,*不离十,应该可以的。”

初萤伸手一指不羁卿散乱的乌黑长发,“那就帮他梳理下,”而后又如同自言自语道,“草原男子发型皆为细辫,而后再用发带将细辫束成一支整辫,为的是行动中更方便利落,不至于发型成为拖累,马背上的民族要的是一个英姿飒爽,与鸾国大相径庭,所以鸾国散发束发都不适用于齐兰国男子。”

一旁的不羁卿自然听懂了夏初萤的话,面色一红,他从前憧憬鸾国文化,虽白日里不能穿着喜爱的儒衫,但却坚持不束辫,如今想来,是自己太过格格不入,难怪部落中人无法对他尊敬,原来,都是他自找的。

秦诗语回忆了下大公、二公以及四公梳的发型,“齐兰国男子的发型好似不分尊卑,所有人的发型大同小异。”

初萤微微挑眉,“爱民如子是一方面,但尊卑又是一方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丝帕,那帕子由金线勾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将帕子裁了,辫在三公的发辫中,这尊卑,到底是要分的。”为何皇族衣着金色,为何禁止除皇族外的所有人使用金色,只为尊卑,无尊卑何来威严?

不羁卿知道那帕子是极品宝物,根本不是金玉公主平日里所使用的日常物,如今为了他竟轻易裁开,心中的感激涌现。“公主殿下,你我素未相识,如今你肯教导我,又如此帮我,我…我都不知该如何谢您。”

夏初萤噗嗤一笑,“什么叫素未相识,再过几日本宫便要嫁给你父亲了,你我便是母子关系,”说到这,初萤的大眼眨了一眨,满是戏谑,“来来,先叫声母后听听。”

不羁卿再次脸红,“不,我叫不出口。”

初萤噘嘴,“有什么叫不出口的啊,本宫以后的身份就是你母后嘛,哦哦,说的也是,母后一词是我们鸾国的,不知在你们这里叫什么,难道叫…娘?”一边说着,一边瞧着不羁卿那既羞又尴尬的样子哈哈笑起来。

想到未来即将举行的盛大婚礼,不羁卿的神色暗淡下来,“公主殿下,您…真要嫁给我父亲吗?”

初萤翻了白眼,“不嫁你爹嫁给谁,难道嫁给你?你够资格娶本宫吗?”

不羁卿脸又红了,整整一日,他都不知到底了脸红了多少次、或者是几十次。“不不,我…我自然没资格娶公主殿下,但…”他刚想说自己的两位成大器的兄长,但两位兄长却已经成亲,如果…如果他不似这般无能废物,是不是就可以迎娶公主了?

夏初萤好像能看到不羁卿心中所想一般,凉凉道,“别乱想了,你那两个兄长也没资格,不羁卿你想想我们两国关系,鸾国强而齐兰国弱,如今齐兰国是向鸾国求救和亲,若本宫真嫁给你们兄弟了,盟主岂不是鸾国皇帝的长辈,这像话吗?”

不羁卿了然,摇了摇头,“但公主殿下,您与我父亲年纪差异甚大,难道您真的心甘情愿下嫁?您未来的人生怎么办?”

房内突然静了下来,在窗边半躺在太师椅上的夏初萤好似在想着什么,而后深深地看了窗外一眼,许久,她才慢慢开了口——

“收拾妥当了吗?若妥当,我们便继续课程了。”显然,她不想回答。

这基本的眼力,不羁卿还是有的,他点了点头,“好,一切便辛苦公主殿下了。”

秋云上前,扶着初萤下了太师椅,为其整理好衣襟与妆容,这才慢慢出了帐扎包。

当不羁卿走出帐扎包大门时,一旁的宫女、太监以及守卫都眼前一亮,这哪还是平日里那般懦弱的三公不羁卿?只见,其不再穿着那些宽大得过分的袍子,由彩霞巧手修整的袍子剪裁了多余布料,做了一些收身处理,整个袍子服帖穿在不羁卿的身上,非但不显其瘦弱只凸显其修长。

因草原人长期骑马,无论是粗短腿的身形特点还是骑马牧羊的活动性质,其袍子的腰际线设置得很低,但不羁卿的身短腿长,松松垮垮的袍子腰际线几乎落在不羁卿大腿根部,也造成了他行动不便,看起来走路艰难。

女红高手彩霞很快便发现这弊端,在加工衣袍时顺便提升了腰际线,如今这袍子的腰际线正好卡在不羁卿的细腰上,只觉得整个人修长高挑,精神抖擞,加之其俊美的容颜以及浅色眸子,散发出的魅力,让人不忍离眼。

不羁卿未发现自己的改变,却惊叹彩霞的女红功夫,因经彩霞改过的袍子,轻快服帖,连走路都不费事了。

不羁卿如同一枚闪光体,走到哪里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是一种怎样的魅力?他身上有着草原人的飒爽却也有中原人的儒雅,他外表阴柔细致,但眼神却刚毅专注,他不用说话,只要站着,便已足够引人。

可惜,不羁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却没吸引夏初萤的目光,不知其是因对美色早已有了免疫力,还是因和离的打击,对这种鲜花怒马的人物没了兴趣。

她目光专注地巡视周围,当看到一排排齐兰国卫兵时,眼中闪过狡猾,粉红嫩唇勾起,她已经找到下一课的教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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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出手相救

“走,这里。”夏初萤的白皙小手一指,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向她手指的方向“杀”了过去。

初萤指着的是一个人,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齐兰国兵士,个子和其他人差不多、容貌与其他人差不多、衣着也与其他人差不多,若非说与其他士兵不同的之处,只能说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初萤知道,草原的汉子都十分反感懦弱阴柔之人,尤其是不羁卿这种身在上位却毫无能力之人。

可怜士兵本兢兢业业把守岗位,却被夏初萤盯了上,当一群人将他围住时,士兵忍不住惊讶道,“公主殿下,不知您有什么事吗?”丝毫未将不羁卿看在眼里。

初萤笑眯眯的,“本宫并没什么特殊要求,但如今有个游戏需要你的配合。”她的语调虽不算高高在上,但其命令的语气也不容人反抗。

士兵不解,“游戏?什么游戏?”心中不免在想,这公主果然就是幼稚可笑,以为大家都闲着陪她玩游戏?

初萤淡淡看了一眼不羁卿,“三公,来这里,站到他面前。”

不羁卿依言上前,如同刚刚与夏初萤一般,与那士兵面对面站立。

因为夏初萤一行人的到来,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有同样把守的兵士,也有过路人,都齐齐围了过来,好奇张望。

“很简单,让你们做一个游戏,在身体不动的情况下,谁先打对方一个耳光,谁赢。”说着,初萤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元宝,“这个,便是奖励。”

那士兵看到金元宝时,眼都直了,但依旧不太理解,“公主殿下,我可以动胳膊吗?”

初萤噘嘴摇头,“连身子都动不了,怎么能动胳膊?”

士兵彻底蒙了,“那怎么能赢?”又一次暗暗感叹这鸾国公主的幼稚可笑。

初萤哼了一下,“你以为这金元宝是白得的?”

士兵垂下眼,眼底闪过阴险,心中暗想,待游戏开始后,观察三公的行为便好了,三公骂什么他便更努力骂什么,若三公求助其他人,他也求助一旁的士兵,大不了金元宝半分呗,也是赚!再者说,输了也不赔。

“准备好了吗?”初萤相信,士兵已有了自己的主意。

“准备好了。”士兵跃跃欲试。

“恩,准备好了。”相比之下,不羁卿有些深情低落,或者说是,犹豫、矛盾、挣扎。

夏初萤对不羁卿的挣扎视而不见,唇角已勾。“好,游戏开始。”说着,眯着眼看向不羁卿,只要不羁卿磨磨唧唧,她立刻转身就走,她可不是什么圣母菩萨,她没这么多精力耐心浪费在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身上。

“啪——!”

夏初萤的话音刚落,随即便有一道清脆的巴掌声,这声音干脆利落,无丝毫犹豫,震惊了众人。

不羁卿收回了手臂,精致的俊颜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咬着牙,浅琥珀色眸中满是毅然决然。

这一巴掌下去,便是他与光明君子正式的决裂书,从今以后,他再不敢问心无愧地说自己是君子,讲诚信,从今以后,他便要当小人了。

夏初萤笑意加深——好样的。

“三公,你怎么耍赖!?”那士兵一脸怒视对不羁卿。

初萤脸上依旧笑着,但眸低却是冷的。不羁卿啊不羁卿,瞧瞧你都混成什么样了,身为下人的士兵都敢这么对你喊叫,若我是你,非处死他不可。

不羁卿从初萤那冷笑的面庞中读懂了她的心思,一咬牙,又狠狠打了那士兵一耳光。“你…你…你凭什么对我大喊大叫!?”

那士兵被打了心情郁闷,之所以如此生气并不是因三公耍什么赖,而是错过了那金元宝,十分懊恼。“凭什么!?难道身为三公就可以无视游戏规则?人人都说三公饱读什么圣贤书,先不说三公连骑马都不会,只说自诩读书人的三公,怎么就不知诚信一说?”

众目睽睽之下,不羁卿被逼破坏诚信准则已是悲痛欲绝,如今被一名普通士兵这般指责,更是一肚子火没地方发。“你…你目无尊卑!”

别说士兵哈哈大笑,就连其他兵士也都哈哈笑了起来,“三公大人,为何我们大家只对你目无尊卑?大公与二公的文韬武略自是不说,四公今年才一十有八,我们对四公大人也是尊尊敬敬,这差距,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夏初萤也不出手为不羁卿解围,相反饶有兴致地看戏,小手把玩着那金闪闪的金元宝。阳光下,金元宝的光芒是暖暖的金色,但夏初萤眼角的光芒却是冷冷的寒色。

不羁卿真是气坏了,“跪下!”他吼了一声。

士兵冷哼,“凭什么跪?”

不羁卿咬着牙,“就凭我父亲是部落首领,别说我不会骑马,便是个瘸子,也不允许你如此侮辱我,侮辱我便代表侮辱父亲,若你不跪也好,待我将今日你对我大不敬之事禀明父亲,就等着你一个家族连坐吧!”

士兵忍不住浑身一抖,但依旧强撑着,若今日真跪了下,以后在士兵中都抬不起头了,“三公大人,你有时间在这狐假虎威,和我这小小的兵士耍威风,都不如去学学骑马,让我们心服口服。”

一旁的夏初萤吓了一跳,“天啊,三公大人,难道在你们齐兰国,不会骑马就不会得到尊重?那本宫怎么办,本宫也不会骑马!?”才怪,她骑术好得很。

士兵这一次是真的怕了,得罪了三公是小,唐突了鸾国公主才是大,如今谁不知道,齐兰国就靠鸾国援兵来救火呢,即便鸾国不来救火,便是在东部与北秦同时攻击齐兰国,前后夹击,齐兰国也是吃不消。所有部落人都知道,鸾国公主需要高高供着,哪能得罪?

“不不,公主殿下不需骑术。”一旁早有人冲过来为初萤解释,看衣着,此人应是金龙部落的官员。

夏初萤皱眉,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不解,“为何本宫不需要骑术,而三公需要呢?”

“因为公主殿下即将是盟主的妻子啊?也是未来草原的女主人。”官员赶忙阿谀奉承,不这么说,难道要说齐兰国有求与鸾国?

36,赏罚分明

金龙部落距离主帐扎包一段距离之处,一群人围观,吵吵嚷嚷。

人群最中央有四人,一人是金玉公主夏初萤、一人是齐兰国三公不羁卿,一人是金龙部落一名兵士,最后一人看起来好像是名普通的官员,这四人能发生什么矛盾?

只见夏初萤依旧是一头雾水状,“为何成为草原女主人就可以不需要骑马,而草原男主人的儿子就必须会骑马?这位奴仆,你能为本宫讲解一下吗?”

奴仆——多么卑微的字眼,夏初萤就这么直截了当用这个词形容官员。

众人敢怒不敢言,而夏初萤这般称呼,是为了打压对方气焰,拉开两者地位差距,让他们认清自己位置,这也是为接下来的一切做铺垫。

不羁卿知道公主终是出手帮他,心中有感激、也有对自己无能的谴责,他刚要自怨自艾,但瞬间又想到公主殿下那威胁的眼神,立刻把软弱深深藏于心底,拼命直起腰身,拧着眉,恶狠狠地盯着那名刚刚对他不敬的士兵,而士兵在这咄咄逼人的视线下,逐渐心虚,最终艰难地低下了头,在气势上,已彻底败了。

被夏初萤抓住的官员,心中深深后悔自己的多事,三公与兵士矛盾就矛盾呗,他跑来插什么嘴?愁眉苦脸的官员苦不堪言,“公主殿下,是我的错,尊卑本应以血统来决定,而非能力,”说着,他一指那兵士,“大胆狂徒,跪下,为金玉公主和三公大人赔礼道歉。”他哪能看不出鸾国公主想要什么?即便觉得公主无理取闹他也不敢僵持下去,此事闹到盟主那里,就看在那鸾国十万铁骑的面上,也不会怪罪公主,反倒是他们两人成了替罪羊。

亡羊补牢,希望这没眼力的兵士能看得懂。

那士兵被这一幕震惊,见平日里的大人都委屈求全,也只能认栽,“金玉公主殿下、三公大人,是我的错,是…”

夏初萤又道,“诗语。”

秦诗语赶忙上前,“奴婢在。”

初萤小手指着士兵又指着一旁战战兢兢的官员,“齐兰国人好生无礼,一口一个我,根本没半分尊敬,这是为什么呢?”说着,淡淡小眉皱成一团,一脸的懵懂。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鸾国公主是无心之语,谁能想到鸾国公主在这个稚嫩无害的外表下,有着睚眦必报之腹黑心?

秦诗语答,“回公主殿下,具体原因奴婢也不知,但奴婢猜想,也许是盟主大人太过仁慈,以至于所有人都无视尊卑,以下犯上,甚至对盟主之子,三公大人也是指手画脚,出言顶撞。”

夏初萤“恍然大悟”,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本宫也是奇怪呢,为何一名士兵那般趾高气昂。”

跪在地上的士兵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嘛,明明先违反游戏规则的是三公,因三公的违规,他错失了金元宝,如今又成了他目无尊卑…好吧,刚刚他确实有些过了,三公为盟主之子,即便所有人背后骂三公、鄙视三公,但面上还过得去,今日怪只怪,他的贪财之心作祟吧。

那官员是个机灵的,从夏初萤的话中找到了切入点,恭恭敬敬单膝跪地,“公主殿下,我…我对公主殿下十分尊敬,我敬公主殿下如同敬草原的太阳,但我确实不知该如何自称,求公主殿下指点。”

“哦,原来是这样,你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嘛,”夏初萤睁着无害的大眼,人见人怜,“诗语,按理说,他们这些人应如何自称呢?”

“回公主殿下,他们应该自称小人。”秦诗语依言道,若齐兰国为政权统一的国家,官员应自称微臣,但这齐兰国连“国”都不是,何来的“臣”?

官员立刻明了,道,“多谢公主殿下对小人的教导,小人铭记于心,公主殿下圣明。”

初萤暗暗挑眉,原来草原人也不似她之前想象那般的耿直粗狂,见风使舵之人也不是没有。笑眯眯的小脸和蔼可亲,“在我们鸾国,目无尊卑、顶撞主子轻则乱棍打死、重则株连九族,但相反,若为主子效忠、建立奇功,也是大大有赏的,这便是所谓的赏罚分明。”说着,垂眼看了一眼手中把玩的金元宝,小手一扬,那金元宝便落在了官员的面前。“这是本宫赏你的。”

官员一喜,要知道,生活在草原虽衣食无忧却又是极度贫穷,没有商业,便根本没有任何途径积累财富,全天下,又有谁不贪财!?

“小人多谢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定会长命百岁,定会永世安康!”捡起金元宝,官员恨不得将所有好话都说出来。

初萤轻掩小嘴咯咯笑了起来,“嘴巴倒是很甜嘛,你叫什么?”

“回公主殿下,小人名字叫思杰乐,愿为公主鞍前马后、死而后已。”思杰乐尝到了甜头,更是恭敬,而一旁的士兵们看着那金元宝,也都暗暗吞了口水,只恨刚刚溜须拍马的不是自己。

还在跪地的士兵懊恼不已,此时此刻对刚刚自己那愚蠢至极的行为深深懊悔,若他被三公打了,再顺势逗上一逗,这单纯天真又富得流油的鸾国公主,保不准就将这金元宝赏给他了。

夏初萤小手伸向秦诗语,诗语仿佛能读懂初萤的手势一般,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刺绣锦袋,轻轻放在初萤的手中,那锦袋哗哗响,不难听出,其中装的保不准是…金叶子!

跪地的兵士有种预感,这任性贪玩的鸾国公主定是又要搞什么幼稚的游戏,若再给他一个机会,就是被三公狠狠扇几巴掌换来金叶子,也是值了。

可惜,夏初萤却未给他这个机会,甚至都未命他起身,而是走到右侧的一名兵士身旁,眨了眨大眼,“本宫好无聊,你愿意和三公做游戏,给本宫解闷吗?”

“我…不不,小人愿意,小人愿意!”兵士如同得了天大恩惠。

“三公,你来这里,我们继续游戏。”初萤笑眯眯地说着,手中锦袋,抖得响亮。

37,听公主话有好果子吃

“准备好了吗?”金玉公主夏初萤的声音软糯甜美,但听在不羁卿的耳中却如同催命符一般。

不羁卿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双拳,“准备好了。”

那跃跃欲试的士兵也道,“回公主殿下,小人准备好了。”

初萤心中暗笑,这人还真机灵,可惜,越是这般聪明的人往往越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开始。”

夏初萤的话音刚落地,与之同时便是清脆的巴掌声,仔细听来,两个声音前后有些差距,但若乍一听来,却又好像是同时发生一般。

但这一次,打人的却不是不羁卿,而是那士兵。士兵天真的以为金玉公主只想看热闹,而三公可以违背规则,他也可以,于是这一巴掌下去,打得实在,不羁卿刚刚平复红肿的脸,重新肿了起来。显然,男子的力气要比夏初萤这女子的力气大。

众人未见,夏初萤冷冷瞥了不羁卿一眼,那眼中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但这一眼转瞬即逝,随即便换成了笑眯眯的无害笑容,“三公,你输了呢。”

不羁卿也尴尬的僵住,眼中有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公主殿下会不会因自己这笨手笨脚而生气。

但很显然,夏初萤并未生气,欢快地转移到下一个目标,“你想做这游戏吗?”小手一指一旁的另一名士兵。

刚刚“赢”得游戏的兵士大吃一惊,“公主殿下,小人赢了游戏,但那奖赏…”说着,眼光似有似无地贪婪看向夏初萤手上的锦缎钱袋。

初萤眨着无辜大眼,“是啊,你是赢了,但你违反了游戏规则。刚刚本宫说了,身体任何部位不能动,却要打对方嘴巴,你虽打到了三公,但违反了规则,如今还有什么脸面要奖赏?”

众人瞠目结舌。

见过任性的,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传闻金玉公主是整个鸾国的掌上明珠,今日大家算是见识到了,若非极其受宠,怎会任性到如此无法无天!

不羁卿伸手轻轻抚了下自己红肿的面颊,垂着眼,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幽幽盯着刚与他交手的两名兵士,当思杰乐抬眼看到不羁卿的眼神时,猛的一怔,一滴冷汗落下,因为那双本应清澈明亮的眸,此时深邃不见底,就如同一滩清水被人大力搅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哭丧了脸,即便是被摆了一道,但因前车之鉴依旧无法抱怨,只单膝跪地一脸怪样好像要哭出来,“公主殿下,您…不,是小的的错,小的以后不敢了,小的以后一定遵守规则,您大人有大量再给小的一个机会好吗?”

夏初萤仿佛被兵士那要哭似的怪模样逗笑了一般,掩着唇咯咯笑,“学两声狗叫,就给你机会。”

那兵士一听有戏,才不管什么尊不尊严,汪汪汪叫得欢实。

夏初萤的笑声更是清脆了,因大笑,小脸红扑扑的,“乖,本宫就喜欢乖孩子,就给你一个机会,起来吧。”

那兵士破泣为笑,赶忙站了起来,“谢谢公主殿下,谢谢公主殿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在鸾国还是在草原,皆是如此,外人只以为草原人淳朴正直却不知,没有商业流通的草原生活落后贫瘠,人们对财富更为渴望、对美好生活更为憧憬。

“准备好了吗?”依旧是这句话,所有人都能背下来了,夏初萤却依旧笑嘻嘻地乐此不疲。

“回公主殿下,小人准备好了。”兵士笑得一脸讨好。

一旁众人忍不住鄙夷。

“准备好了。”不羁卿道。

“开始。”——“啪!”

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待金玉公主的话音刚落地,不羁卿便先下手为强,狠狠地煽了兵士一嘴巴,如果说之前还顾忌面子的话,如今什么面子虚荣早就抛之脑后,这一嘴巴,煽得响亮,别说那被抽晕了的兵士,就连不羁卿自己都觉得虎口隐隐发痛。痛在手、快在心,心里强大的报复感令不羁卿精神抖擞,狠狠的痛快如电流传遍全身,从每一根汗毛孔喷涌而出,衣袍之下,汗毛竖起、冷汗淋漓,却有种别样的爽快!

兵士还在头晕目眩中,咯咯笑的夏初萤早从锦袋里摸出了一枚金叶子,那金叶子在阳光下金光闪闪,晃坏了大家的眼,所有人包括那已拿了金元宝的思杰乐都巴不得那巴掌煽在自己脸上。

初萤将金叶子轻蔑地扔在地上,那兵士赶忙捡起来,脸上红肿得厉害,但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只把那金叶子放在手心上抚了一遍又一遍。

夏初萤将鄙夷深深藏在眼底,脸上依旧是贪玩少女的嘻笑,“这样才对嘛,听话的孩子有好果子吃。”

众人无语…

孩子…谁才是孩子?明明眼前这任性到骄纵的公主才是孩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实实在在的金叶子才重要,给了金叶子别说当孩子,当孙子他们都干。

夏初萤晃动着手上锦袋,那袋子里发出的哗啦啦清脆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勾引了所有人的耳朵。“本宫是很民主的人,虽是游戏,也不想勉强大家,不过,只要令本宫开心的人就有奖赏拿,不知有谁还想玩这游戏?”

“我!”

“公主殿下,小人愿意!”

“圣洁的公主殿下,小人愿意!”

“公主殿下是草原上最美的明珠,给小人一个机会吧!”

几十名兵士也不站岗了,呼啦啦都围了过来,争相恐后的希望能参加游戏挨打,只为了金叶子,一个比一个积极,一个比一个嘴甜,远处守卫的兵士见这边乱哄哄的,都忍不住好奇观望,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初萤被逗得咯咯笑个不停,“一个个来,都有机会,别抢。”

不羁卿看着一群红眼了的兵士,心底深深涌起反感,若他是这些兵士之一,绝不会因一片金叶子而丧失自尊,但同时,他又感谢公主殿下舍财为他做的一切,这种感觉已不能单单用感动和感激来形容,他甚至不知用什么行为来报答公主,士为知己者死,若公主殿下一声命令,他死而无憾。

38,金玉公主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