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姐姐,四公大人他怎么样了?”彩蝶问道。

夏草皱眉叹了口气,“还能怎样,整天躺在床上呗,估计是受的打击太大了。”而后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人群,“金玉公主也来了?在哪在哪,快快指给我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把四公打击成这样。”

彩蝶噗嗤一笑,“就是最前面那位,穿着淡金色锦缎衣裙的便是公主殿下。”因为对方是草原女子,彩蝶就没报那繁复的衣裙样式名字,只描述了衣服的颜色。

其实夏草真是多此一举,因只要仔细看向人群,便能看见其中有名女子服饰最为华贵、气质最为雍容,那便是金玉公主无二。

但即便如此,夏草依旧大吃一惊,“那位就是传说中的金玉公主?”

彩蝶不解,“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夏草面露惊讶,“不是说金玉公主二十有五,曾嫁过人更有过孩子吗?为何看起来好像十五六岁的少女?”夏草今年二十岁,整整比夏初萤小了五岁,但却有种比夏初萤大了五六岁的感觉。

彩蝶恍然大悟,“因为公主殿下身材娇小,而且长得也是一副娃娃脸,夏草姐姐,我们别在这说了,去给公主殿下见个礼吧。”说着,牵扯夏草的手,向夏初萤而来。

“夏草见过金玉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安康。”夏草用草原女子礼为其见礼。

夏初萤清纯稚嫩的容颜满是如阳光般温暖的咪咪笑,“你就是夏草?前几日本宫便听彩蝶说,她在部落交到朋友,整日夸你勤劳能干,本宫早就想见识下这夏草是何方神圣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草笑的腼腆,“公主殿下过誉了。”

初萤点了点头,“臭鸡…不是,四公如何了?”

夏草早就听说公主殿下称四公为臭鸡蛋,这外号起得实在是妙,闹的她也想喊上几次,“四公大人他已经窝在床上整整四日了,唉。”说着,叹了口气,似乎着急又无奈,其实只是表现得如此罢了,不羁丹是什么样的人,她夏草还能不知道?

若她没猜错,四公窝在床上四日,并非是深受打击,而是在想一个完全之计得胜,她也是十分期待。

夏初萤面容上依旧是甜甜笑容,但那笑并未达眼底。她抬眼看向帐扎包紧闭的大门,一双淡淡的眉忍不住皱了一皱,“夏草,本宫想进去看望四公,不知可否方便。”

夏草赶忙道,“方便,方便。”说着,便引夏初萤到了不羁丹的房门口。

门打开了,夏初萤即将进去,却又将迈出的腿收了回来,对左右人道,“你们守在外面就好,本宫自己入内。”

“是,公主殿下。”众宫人虽担心,但却无法违逆公主的命令。

夏草一直看着夏初萤的背影,笑意越来越深,“彩蝶,你投了个好主子。”

彩蝶等人一愣,众人自然知晓自家主子有多好,但这刚见一面的人说公主殿下之好,却是令人不解。

夏草未卖关子,笑着看向彩蝶和其他几名宫人,“公主殿下不让大家入内,是为四公大人留了面子,殿下能为对手留面子,便为真君子,而这样的君子对自己的朋友、亲人,必是两肋插刀的,不是吗?”

秦诗语笑道,“难怪挑剔刁钻的彩蝶这般喜欢你,夏草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

夏草笑着低了头去,“秦管事过誉了,秦管事的大名,彩蝶妹妹也提过多次,对秦管事崇拜有佳、赞不绝口。”

与房门外那和乐融融不同,房内一片黑暗,房门和窗子紧闭,只有桌上一盏暗得不能再暗的油灯,幽幽的亮着,却没太大用处。

黑暗令初萤视觉十分不适,她闭上了眼,好半天才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

“臭鸡蛋?”她轻轻地叫了声。

室内,一片死寂。

初萤眯着眼,在昏暗中,隐约见到床上堆了一堆被子,看那被子的外形,好像有人趴着,这人肯定是不羁丹了。

夏初萤突然有些生气,连自己都不知为何要生气,也许她之前一直对不羁丹有所期望,一直希望看到不羁丹一鸣惊人的一天,但今日亲眼看到的,却是他受打击而一蹶不振。

那种期望落空的感觉让夏初萤莫名愤怒。

她快步走到床边,“臭鸡蛋,怎么还不起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床上那人一动不动。

“喂,你这个驴不知自己脸长的混蛋,之前在满堂院大声喊着早晨不起床的老女人没人要,如今你呢?为什么不起床?”夏初萤愤怒地喊着。

床上那人,依旧一动不动。

“臭鸡蛋,你到底起不起床?若你再不起来,本宫可就不客气了。”初萤咬牙切齿道。

床上那人,还是一动不动。

夏初萤眼中的不羁丹是永远不肯承认失败,永不气馁的不羁丹,如今这萎靡在床上的人,咯了她的眼,她伸手抓住被子的一角,“本宫最后问你一次,这床,你起,还是不起?”

离得近了,确定床上趴着人,甚至还能感受到那均匀的呼吸。

好半晌,房内依旧没有第二人的声音,也不知床上那人是根本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不屑理会夏初萤。

无论是听没听到,夏初萤都准备将不羁丹弄醒,哪怕是骂,也要将他骂振作了!

“不羁丹,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别怪本宫不客气。”说着,手臂猛地用力,将薄被掀开、狠狠扔在一边。

床上,少年趴着,睡得正香。小麦色的皮肤光滑柔亮,身材纤细修长,肌肉不算发达,但流线型也是赏心悦目。

少年的骨架形状完美,宽肩窄胯,背部肌肉如同小溪流水一般流畅而下,直淹没在…

夏初萤愣了下,睁大了眼。“啊——”忍不住一声尖叫,只因,趴在床上睡觉的不羁丹一丝不挂,如今那屁股就这么明晃晃露在外面,好在他习惯趴着睡觉,不然非露出什么不该露的东西不可。

初萤早就忘了什么愤怒,捂着脸,想冲出房门,却撞了桌子,“哎呦”一声,扑到在地。

帐扎包外,夏草领着几人到一旁喝她亲手泡制的奶茶。

秋云一边品尝香香的奶茶,一边道,“我怎么好像听到公主殿下的尖叫声?”

夏草一愣,“秋云妹妹的意思是,四公大人对公主殿下不利?不会的,四公大人虽然顽劣,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知道分寸,况且他从来不伤女人。”

“真的?”想到平日里四公那挑眉歪嘴的模样,不太相信。

夏草笑着点头,“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至少,他从来没伤过我们部落的女子,而公主殿下以后是部落的女主人,他更不会伤害公主的。”

秦诗语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而后道,“你们现在再听听,如果公主殿下真有危险,会继续喊的。”

众人都不说话,听了听,没有声音。

秋云伸了下舌头,“抱歉,可能是我听错了。”

众人都原谅了她,继续喝茶聊天。他们可怜的公主,便一动不敢动地在房间内蹲着,双手死死捂着眼睛。

“呦,蠢公主你来了啊,是不是想小爷我了?”床上光溜溜的不羁丹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沿上,笑嘻嘻地盯着坐在地上捂眼睛的夏初萤,一双乌黑明亮大眼哪有半丝困倦之意?那痞气的神态哪有一点萎靡的样子?

初萤虽嫁过人生过孩子,但她保证,这一生除了曾经的夫君和儿子外,绝对没看过第三名男子的身体,不能看也不想看!刚刚…却不小心看了不羁丹的屁股,那画面在眼前死活略之不去,即便是闭了眼,也不停在脑海中闪烁。

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惊恐还是害羞更或是气愤,一时间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坐在地上发抖。

“欸?平日里那个威风八面的金玉公主哪去了?难道被人掉包了?”不羁丹的语调挑起,满是戏谑。

夏初萤深呼吸一口气,平缓了内心,“臭鸡蛋,你真是太过分了。”

不羁丹一挑眉,“过分?嘿!我说你这蠢公主还真是蛮不讲理,是你自己不请自来、破门而入,二话不说掀了本小爷的被子,看了本小爷的屁股,占了本小爷的便宜,现在还说本小爷过分?你自己说说,讲理吗?”

初萤恨得咬牙切齿,“胡说,什么叫二话不说掀被子,本宫已经说了很多句话好吗?”

不羁丹哼着小曲,“小爷我睡着呢,什么都没听到。”

刚刚为何夏初萤会掀被子?是因那种失望的愤怒,现在情况如此,什么狗屁愤怒早已烟消云散了。不羁丹会深受打击而萎靡不振?呵呵!那还真是瞧得起不羁丹了,他长了那个心吗?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本宫走了。”初萤虽努力表现出平静,但一颗心仍然狂跳不止,那生猛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闪烁。

“停,”不羁丹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我说蠢公主,你大清早的跑来掀被子看屁股,占了便宜就想若无其事离开?”

夏初萤知道不羁丹这是抓了她的把柄准备发作了,心内冷笑了下,“呵,臭鸡蛋啊臭鸡蛋,你还真瞧得起自己,本宫可是有儿子的人,谁稀罕看你?再说你才多大年纪,和本宫儿子也差不多大,就算是看了几眼,又能如何?”

不羁丹一愣,“你儿子多大?”

初萤顿了下,而后不情不愿的道,“四岁。”

不羁丹翻了个白眼,“你儿子四岁,小爷我十八,你说我和你儿子差不多大,难道需要小爷我教教你数数吗?”

夏初萤捂着脸,面色羞红,但嘴上依旧不肯服输,“四岁、十八或是八十又有什么区别?该长的都长了,十八岁不也经历过四岁吗?何况,不日大婚后,本宫也可成为你母亲,看就看了,还能怎样?”

不羁丹嘻嘻一笑,“呦,成了母亲就能看了?那成,等你和父亲大婚后,小爷我叫上大哥、二哥和三哥,咱哥儿四个一其脱了给你看,咋样?”

夏初萤真想狠狠给不羁丹一拳,但手刚离开眼睛,隐约看见面前不远处那人赤条条的坐床沿上,翘起的二郎腿还不停的抖,赶忙又蒙上眼睛。

“这个倒不用,但这母子身份是确定的,至于今日,就这么算了。”说完,初萤便摸着地面准备离开,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

不羁丹瞧着连滚带爬的夏初萤,突然觉得其十分可爱。“喂,小爷我还没准许你离开呢。”

夏初萤顿了下,表情好似忍受了强大怒气一般,尽量冷静道,“腿长在本宫身上,本宫是否想离开,好像不用经过你臭鸡蛋的允许吧。”

不羁丹耸肩,“是啊,腿是长在你身上,但小爷我也有腿,还有一张嘴,只要你敢出门,小爷我就敢这么冲出去,告诉大家——鸾国公主是个大流氓诶呦,闯进小爷我的闺房,二话不说掀被子呦,不光把人家家看光光,还动手乱摸乱抓…”

“够了!臭鸡蛋你还是不是人,你扣着自己良心说,我碰过你一下吗?”初萤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了崩溃的迹象。

“嘿嘿,”不羁丹长腿一迈,两步到了初萤身旁蹲下,“这样不就碰了?”

话音未落,只见不羁丹一伸手抓住初萤纤细的手腕,二话不说按在自己身上。

“啊——”又是一声尖叫。

帐外。

正在品奶茶的秋云又是一愣,“我好像…又听到公主殿下的尖叫声了。”

所有人也都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去——一片安静。

秋云眼神尴尬,干咳了两下,“抱歉,各位姐姐,也许是…我又幻听了。”

众人仔细听了好半晌,确定没有任何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夏草微微一笑,“秋云妹妹,这几日是不是睡得不好?”

秋云一听,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夜里总有鹰鸣,还时不时有狼嚎、羊叫,帐扎包的隔音不好,帐外总有脚步声,我听了声音就睡不好。”说着,指了指自己眼下淡淡的淤青。

夏草闻言,从兜子里掏出两只雪白的小球,“这个是羊羔毛制成的,睡觉的时候塞在耳朵里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可巧,这个羊毛塞子是我刚做的,还没用过,就送给秋云妹妹了。”

秋云一惊,“不…不行,我怎么好收夏草姐姐的礼物。”

夏草笑道,“这算是什么礼物,只是随手编制的小玩意罢了,你们有所不知,我男人爵西,睡觉打鼾,那鼾声扰得我根本无法安眠,多亏这羊毛塞子,来,我帮你戴上试试。”说着,将塞子捏成小细条,塞入秋云的耳朵里。

羊羔毛最为柔软,加之其用热水烫过,放在耳中,非但不觉得瘙痒只觉十分舒服。

“怎样,听不到了吧?”夏草温柔道。

秋云惊喜地点头,“听不到了,真的听不到了。”因为塞了耳朵,声音很大,引得周围姐妹一顿讪笑。

彩蝶俏皮地对秦诗语挤挤眼睛,“诗语姐,崔大人晚上也打鼾吗?”重点在捉弄上。

秦诗语无奈地笑笑,面颊飞上绯色,伸手戳了彩蝶的额头,“他不打鼾,你这个鬼丫头,回头肯定给你找个悍夫好好治治你。”

秦诗语的话,又引起了一顿讪笑。

帐内。

不羁丹蹲在夏初萤身旁,胳膊撑着下巴,笑得邪恶,“叫啊,叫啊,你再大点声叫叫,回头下人们冲进来看见咱俩现在的情形,就不用我哭诉了,大家都能猜到。毕竟小爷我喜欢。裸。睡,整个草原都知道。”

夏初萤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放下,但一双眼仍旧是闭着的,唇角突然勾起,“臭鸡蛋,你就算准了我不敢睁眼看,所以便以此要挟,以为可以左右我,对吗?”

不羁丹挑起左眉,眼中闪烁,“是又如何?现在你既不敢喊人进来,又不敢睁开眼睛看,那不是圆的扁的任由小爷我捏吗?”

初萤一耸肩,“罢了,反正这采花贼登徒子的罪名被你套上,若一直在礼教中禁锢,不仅被你要挟,还成了你的话柄,既然你说本宫占了你便宜,那就占吧,最起码最后被诬赖时,我也不吃亏。”说着,夏初萤睁开眼,大大方方地向不羁丹方向看了去。

72,初萤的挑战

“你看了?”

“恩,我看了。”

“你就这么看了?”

“恩,我就这么看了。”

“…”不羁丹目瞪口呆,“我说蠢公主…不不,夏初萤,你还是个良家女子吗,就这么大大方方看男子的身体?”

夏初萤一挑眉,“良家女子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再说,我就算是看你了又如何,反正以后你也是我儿子。”

不羁丹从没想过夏初萤可以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不是良家女子,传说鸾国女子不是视贞操与名声为生命吗?为何这蠢公主不是那样?“你…你…你…”

初萤狠狠白了他一眼,“臭鸡蛋,别说得好像我占你便宜好吗,如果我真看到了被骂几句也认了,你现在穿着裤子,有什么可矫情的?”

没错,不羁丹早就趁着夏初萤捂眼睛的时候把裤子穿上了,但却没想到,夏初萤竟真的大大方方看他…好险,还好穿了裤子。

不羁丹惊诧过后,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捂着肚子。

夏初萤真想冲上去揍他一拳,但看着两人的身高差距,衡量下两人的实力差距,又不得已打消了念头。“罢了,本宫前来,是担心你是到打击,但看你这活蹦乱跳犹如野驴的样子,也不像受什么打击的样子,既然如此,本宫便回去了。”说着,初萤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整理下衣服的褶皱,准备离开。

“等等。”不羁丹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到门旁,用身子挡住大门,“你就这么走了?”

初萤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不走,难道本宫还要留下?”

不羁丹挡着门,伸手挠了挠自己光滑的下巴,突然笑了。“蠢公主,你吃早饭了吗?”

夏初萤一愣,而后嗤笑出声,“呦,威武的四公大人难道黔驴技穷,现在想用本宫的招式来对付本宫?难道部落里也有霉豆腐那般的整人利器?”

不羁丹哼了下,“小爷我才不用那种见不得人的小聪明呢,要比量就堂堂正正的,扯那些小偷小摸的岂不是娘们?小爷我想到为何一直输给你了。”

“为何?”初萤问。

“你猜猜?”不羁丹挑起左眉,身子向初萤移了半下。

初萤也挑眉,“还能因为什么,你蠢呗。”

“不不不,小爷我聪明着呢,之所以一直输,是因为…”不羁丹拉着长音,卖着关子。

这一次,夏初萤的好奇心还真被不羁丹给勾起来了,“到底因为什么?”

“嘿嘿,”不羁丹离开门口,一摊手,“一会一起吃个早饭吧,咱边吃边说。”

初萤皱眉,面色抗拒,“有什么话直说就好,这早膳,就不劳烦臭鸡蛋你请客了。”和他边吃边说?算了,若是其口水星子乱飞,倒了胃口,又几日不想用膳了。

不羁丹不挡门了,悠闲地走到床边,从一旁屏风上取下早晨夏草为其准备的干净衣服,慢条斯理的穿着,“小爷我聪明才智不是盖的,想出来这原因也是最最最最根本的原因,只要解决了这个原因,小爷我肯定无往不胜!”

夏初萤本不想理会他,即将走出门,但一颗心被其吊得又痒痒的,她未转身,只是侧着头,看着不羁丹熟练的将衣服穿好后,又转身叠被子。虽然不羁丹看起来邋遢,但叠被子的手艺却…更邋遢,哪是叠被子,分明是把被子卷成团。

初萤忍不住皱眉,“你这儿没有下人伺候?”

不羁丹一边努力地“叠”被子,一边头也不回道,“有啊,外边儿不全是下人吗?”

“我是说侍女。”初萤又问。

“有啊,夏草啊。”不羁丹回答得漫不经心。

每次听不羁丹这种痞气不着调的语调,初萤都想将其捆在柱子上狠狠地抽上一顿,若她儿子这般,绝对一天三顿地揍。“其他侍女呢?”

“除了夏草没有其他侍女啊。”不羁丹“卷”完被子,又觉得不甚满意,打开重新卷。

夏初萤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来不羁丹的院子便觉得怪怪的,哪怕是不羁卿的院子都有数名侍女,但不羁丹的院子除了夏草一人,便没有第二名女子,“为何不要其他侍女?”

显然,这被子将不羁丹为难坏了,他转身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回忆平时夏草叠被子的过程。“为什么要其他侍女?我的院子,一群女人在,多别扭?夏草是我母亲养大的,虽是侍女,其实在我心里和亲姐没什么区别。”

初萤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是啊,你睡觉那个德行,若有其他侍女,岂不是早被看光光了?”

不羁丹没搭理夏初萤,站起身来又重新开始叠,这一次使用了另一种方法。

夏初萤找了张椅子坐下,如同看耍猴一般看不羁丹叠被,“好吧,就算感情是姐弟,但夏草的身份仍是侍女,这叠被子用你亲自叠吗?”

“夏草怀孕了,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估计过几天肚子就大了,我想着吧,能干点就干点,也不能欺负大肚婆不是?如果有个闪失,爵西那边我不放在眼里,但怎么对得起我母亲?”不羁丹说着,继续和被子奋斗。

夏初萤忍不住翻了白眼,好好的一句话、明明是一片好意,竟然能让不羁丹说得大大咧咧痞气十足,也算是个人才。

不过不得不说,她对不羁丹另眼相看,身居高位、年纪尚轻,却心地善良又体谅身边的人。不羁丹就如同一块沾了粪的璞石,外表臭烘烘的引人反感,但若是开凿打磨,却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想着,初萤突然轻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也是蛮有才的,越想这比喻越是十分恰当。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名贵的长袖挽起,“让开。”

不羁丹一愣,扭头看夏初萤,“干啥?”

初萤走到床边,拽着不羁丹的腰带将扯到一边,“本宫来教你叠被,看好了,本宫只教一次。”想来,她也很久没叠被子了,三年多了吧,时间如梭。

夏初萤的举动,也将不羁丹吓了一跳,“喂,你不是鸾国的嫡公主吗,平时还自己叠被子?”

初萤懒得为其解释,白了他一眼,“对啊,本宫的被子不用亲自叠,但叠被子这种事儿还用别人教,难道不是生下来就会吗?不会叠被子的人只能说明,太蠢。”

而事实上,夏初萤当年沦落到苏家村时,因叠被子也折腾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