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羁丹想说的是,但夏初萤还年轻,后来想想,年轻不年轻的也不关他的事,还是少说一句话保证自己安全吧。于是,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继续点头,使劲点头。

一顿喊叫后,夏初萤心情好了一些,这些话,闷在她心中许久,压得她心中苦闷难受却不知对谁述说,她找不到一个合适身份的人来倾述,今日却…向不羁丹发泄了。

初萤重新看向蓝天,“知道我为什么看着蓝天发呆吗?”呼喊过后的声音,略带嘶哑,却别有一种忧郁的魅力。

不羁丹赶忙摇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初萤勾起唇,“因为在看蓝天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可以暂时抛开这些烦恼、这些伤心事。”

不羁丹也学着看向蓝天,但却不知为何看天可以忘烦恼,换句话说,他也没什么烦恼可忘记。

重新安静。

一切仿佛回到了起点,依旧是风吹草响,依旧是蓝天骄阳,两个人依旧是看着天际各怀心事。

不羁丹心中酸酸的,有种感觉蔓延,无法压抑,即便是用大石压住,也仿佛能绕过大石的缝隙渗透而出,让他不舒服,那就是——委屈!

是的,不羁丹十分委屈。

不羁丹坐在地上两只胳膊搭在两条长腿上,头低低的,声音也是闷闷的,“刚刚…我真不是故意戳你心窝子,我…我真是一片好心想安慰你。”

情感宣泄过后,夏初萤心情竟平静了下来,那种常时间压抑痛楚竟然缓释,就连呼吸也顺畅许多。无人能想到,从前的她,每一时每一刻都心头剧痛,连呼吸都疼痛无比。

长叹一口气,夏初萤收回视线,看着身旁委屈得如同小媳妇一样的不羁丹,有种想笑的冲动。是啊,不羁丹确实四肢发达大脑平滑不太会说话,但心意却是好的。

“我原谅你了。”初萤憋着笑。

但不羁丹却没马上开心起来,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刚刚我伤害到你了,对不?”

“…”夏初萤挑眉,伤害她?他不是一直在刁难她吗?“恩,怎么?”

“对不起。”不羁丹虽没抬头正视夏初萤,却非常郑重其事地说道。

初萤一愣,没想过不羁丹能道歉,“没…什么,算了,其实我也不对,刚刚不应该趁机和你发脾气,也许我压抑久了,想找个宣泄口,而你这倒霉的家伙碰到了刀口罢了。”

不羁丹抬起头,扭头看向夏初萤,那双本痞气十足的眼满是认真,“不,我刚刚反思了,我确实做错了,你的烦恼无法解决,如今能做的只是选择性忘却。我也应该如同你身边人一般,装作看不出、记不住,而不应该直言安慰,揭你的伤疤。”

不羁丹认真的神情令初萤十分不习惯,而后便是对刚刚那咆哮心虚。“其实…也没什么了。”还是平日里找茬的臭鸡蛋看起来习惯一些。

不羁丹垂下眼,一双浓眉皱起,而后抬起眼,眼神依旧灼灼真诚。“蠢公主,你说吧,你希望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帮你做。”

“哦,”夏初萤一指旁边新挖出来的坑,“那你帮我挖牧兴草吧。”

不羁丹一愣,“就是挖牧兴草?”

“是啊。”初萤点头,表情无辜。

不羁丹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小爷我第一次主动提出帮你,你就让神通广大的小爷我挖牧兴草?”

夏初萤失笑,“神通广大?风大也不怕你闪了舌头,我怎么总觉得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对不羁丹,初萤毫不留情面,说出的话也恶毒得很。

“好,好,好你个夏初萤,你可记住了,有本事以后别求到小爷我头上,否则…哼哼。”不羁丹愤怒地指着夏初萤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放心,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死了就剩你一个,我也不会求你的,不过这挖牧兴草,你不会要赖账吧。”夏初萤语调轻快,声音悦耳,每一个字却足以将不羁丹气得半死。

不羁丹从靴子里狠狠拔出匕首,“小爷我会赖账?小爷我是那种赖账的人吗?”说着,便认命的在地上挖了起来。

不知为何,夏初萤大骂了不羁丹一顿后,却突然对不羁丹改了观。不羁丹虽然是个小痞子,但其实心地还算善良。因为有了这个改观,夏初萤再看向不羁丹那赌气挖牧兴草的身影,却觉得可爱了起来。

初萤也没闲着,也用匕首挖了起来,两人就这么在距离不远处的两个地方各挖各的。

“喂,蠢公主。”不羁丹一边挖,一边试探性地叫了下。

“嗯?”初萤淡淡答应了声。

不羁丹嘴唇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地问了出来。“你到底是怎么驯服云乌的?”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

初萤挑眉,“这个有什么好疑问的,齐兰国人可是马背上的民族,说起套马、驯马,齐兰国人说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但如今你问我如何驯马,会不会太怪异了?”

不羁丹将一株很大的牧兴草连根拔起,“别说这些没用的,什么马背上的民族,成王败寇,如今的事实是——二哥都驯不了云乌,被你驯服了,这就是能耐!你愿意给我讲就讲讲,若是不想透露独门绝活,我也不会勉强。”

“独门绝活?”初萤噗地一下笑了出来,“驯马有什么独门绝活?其实是一个心理战术罢了,只要在心理上压过了马,让其折服,便驯马成功。难道你们不是这么驯马?”

不羁丹继续挖,“我们自然也这么驯马,但问题是,用同样的方法,为何二哥没驯服却被你驯服了?”

两人就这么一边聊一边挖,谁也没因谈话而停手。

“想知道原因?”初萤问。

“废话。”不羁丹暗暗白了一眼,如果不想知道,他何必开口问。

初萤心中涌起捉弄的兴致,“叫声姐姐听听,叫得甜了,就讲给你听,搞不好真的是独门绝活哦。”话音末尾上扬,带着一种诱惑。

“爱讲就讲,不讲算了。”不羁丹扔下一句话,就不再吭声,手上的力气更大,土被其挖起好高,好像泄愤一样。

“恩恩,既然不想听,我就不讲了。”初萤认为,不羁丹终究会认输的,只因那好奇心,没几人可以抗拒。

可惜,两人又闷头挖了很久,牧兴草也挖了很多,不羁丹依旧一声不吭,倒是夏初萤有些沉不住气。

“臭鸡蛋,你真不想知道?那真是独门绝活啊,你想想,如果你掌握了,那天下的马不是说驯就驯?”夏初萤继续勾引着。

不羁丹却依旧在挖牧兴草,“你愿意讲就讲,别指望小爷我喊你姐。”

夏初萤哭笑不得,“喂,你这个臭鸡蛋,我今年二十五,你才十八岁,我比你大了整整六岁,当你姐姐绰绰有余,你为什么不肯叫?”

不羁丹停下,回头瞥了她一眼,“说不叫就不叫,没原因。”好像是叫了姐,就认了输一般。

初萤翻了个白眼,“现在让你叫姐还是让你占便宜了,再过一阵子与盟主成婚,你得叫我母亲了。”说完,笑吟吟地盯着不羁丹,想看到他如同小豹子抓狂的模样。

却没想到,不羁丹只瞥了她一眼,又开始低头挖草,“不叫,别废话了。”

“呵,那成婚后,你打算叫我什么?”夏初萤走了过去,在不羁丹身旁蹲了下,挑衅地问道。

不羁丹抬头,瞪了她一眼,“就叫蠢公主,别的称呼,没门!”

夏初萤怎么会想到,不羁丹真的说到做到了,整整一生,不羁丹从未称呼过夏初萤半声母亲,这些是后话。

又等了好一会,夏初萤这才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别挖了,再挖下去,整个草原的牧兴草都被你挖光了,连云乌都吃饱了。”

不羁丹一愣,赶忙回头看,只见自己一路挖来扔在一旁的牧兴草,被一路追随的云乌吃得干净,云乌真的好像吃饱了,闻了闻最新挖出来的草,抬头不肯再吃,还叫了两声。

“妈的!你这畜生,小爷我挖的草就是给你吃的?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不羁丹对着云乌大叫。

夏初萤噗嗤一笑,捡了几根草,起身去喂不羁丹的红马,红马吃了牧兴草,也是开心无比。“别和畜生吵架了,我来给你讲讲,是如何驯服云乌是的吧。”

不羁丹这才不情愿的哼了声,开始用匕首剥牧兴草,自己吃。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初萤也拿了牧兴草,拨干净了嚼了嚼,道。

76,草原的热情,好像一把火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初萤拿了牧兴草,处理干净了,放在口中嚼了嚼。

“天时地利人和?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不羁丹问。

嚼干了牧兴草中的汁液,初萤转身,用帕子轻掩,十分优雅地吐出残渣,而后道,“无论是做人做事还是领兵打仗,讲的都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占三者,便能大胜;若占两者,便有可能胜;占一者,很难取胜;但若是一者都不占,那便是必输无疑。”

不羁丹第一次听说这种学说,他对夏初萤口中的话毫不怀疑,因为通过近一段时间的交手,知道夏初萤有这个实力,所以他将这六个字牢牢记在心里,转着乌黑的大眼珠子继续套。“那…什么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夏初萤没发现不羁丹的小心思,只是认真讲解,“天时地利人和,说出来好像很唬人,其实道理很简单,搞不好你也懂,只不过未用恰当的语言描述出来罢了。”

不羁丹心里焦急,但脸上却装出风轻云淡,从容道,“哦?那我还真想知道,这天时地利人和到底是什么。”深沉装得有模有样。

初萤为其解释。“天时地利人和,顾名思义,天时就是有老天爷的帮助,在适当的时间做了适当的事,就好比在成功之路上,抓住了时机;地利,狭义的说便是利用了地形,但广义上来讲便是利用了有利条件,可以说占据优势;人和,便是找准了人、或有贵人帮助,更可以理解为综合实力的得胜。

具体到刚刚驯服云乌之事上,首先,此为炎炎夏日,在这烈日之下,狂奔的云乌加剧了体力的消耗,更容易败下阵来,这一点可以理解为天时;而地利,可以理解为远近两点,从远的来讲,通过二公不羁猛的驯服,云乌的野性已被消耗了大半,而从近了来说,牧马族人刚刚也消耗了许多云乌的体力,这两点对于我驯服云乌来说,是大大的优势;最后人和,你可以理解为,我本身便是驯马高手。”说到这,夏初萤看着自己手上戴着手套的纤纤玉指,自傲一笑,“我夏初萤驯服的马,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不羁丹听完后,一拍额头,“唉呀妈呀,你这说的悬的乎的,说白了就是让你捡了便宜呗?”

“啊?”初萤一愣。

不羁丹一侧嘴角扬起,痞气地笑着,“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女中豪杰了,闹半天不就是捡了便宜吗,捡了我二哥和牧马族人的便宜。”

夏初萤一下子火了,“什么叫捡便宜?不羁丹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不羁丹耸肩,“事实如此啊。”

初萤气得挑起,跑到云乌身边,从马鞍一侧一把抽出马鞭。

不羁丹吓一跳,下意识用手一挡。

最终,夏初萤扬起的马鞭没落在不羁丹身上,却狠狠摔在地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刚刚只当本宫眼瞎,以为你只是嘴巴恶毒心地善良,看来我看错了。”

说完,便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云乌撒开腿开始跑。

不羁丹伸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嗨,怎么又说错话了?和这女人说话真费事。”也不敢怠慢,跨上了他红色小马,追着云乌而去。

这一折腾,一下午的时间已经过去,转眼便是傍晚,夕阳西下。

“蠢公主,你等等!”小红马已经很努力的跑了,却依旧不是云乌的对手,越落距离越远,不羁丹见追不上,只能离得老大远喊了起来。

按理说,以云乌的实力和夏初萤的骑术,一炷香的时间足以将不羁丹和小红马甩开,但云乌却越跑越慢,只因夏初萤慢慢的勒了缰绳——她好像…迷路了。

没错,就是迷路了。

初萤起初是记牢了方位的,但为云乌挖牧兴草耽搁了一些时间,与不羁丹聊天也花费了一些时间,后来她努力依据夕阳找寻方向,但这云乌之前跑出太远,以至于直到夕阳彻底落山,也未能赶回部落营地。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云乌啊云乌,你害死本宫了。”慢慢地勒住马,坐在马背上的夏初萤一边努力分辨方向,一边喃喃自语。

云乌停下后,用蹄子刨了两下。

初萤伸手拍了拍云乌的脖子,“云乌,你这种神马、千里马肯定是认路的是吗?”

云乌没理她,因为千里马也听不懂人话。

夏初萤抬头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欲哭无泪。

这时,不羁丹终于追了上来,可把小红马累坏了。不羁丹也是如此,用手撑在马鞍上,大喘气,“蠢公主,你跑什么跑,我不就是说话不好听吗,下回我不说了还不行?”

黑暗中,初萤狠狠瞪了不羁丹一眼。

“蠢公主,你怎么了?”不羁丹问,因黑暗,看不清夏初萤的表情。

初萤没理会他,只是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蠢公主,你倒是说话啊,要不然你用马鞭子抽我两下行不?”不羁丹道。

夏初萤想了想,终于理了他一下。“喂,你认识路吗?”

“你还生气吗?刚刚我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想什么就说什么了。”不羁丹道。

初萤翻白眼,“我不想听你解释,你只需要回答我,认不认识路?”

不羁丹一愣,这才想起两人的处境,环顾四周,而后摇了摇头,“不认识啊,我们这是在哪?刚刚我只想着追你了,根本没注意到我们的方向。”

“你生活在草原上,也能迷路?”夏初萤很想尖叫。

不羁丹一摊手,“草原那么大,此地一片平坦,加之天色已黑,我自然找不到方向啊。”

“没用!”初萤手边没有马鞭,否则非要狠狠抽这臭鸡蛋不可。

这是不羁丹第一次听到有人骂他没用,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你说什么,你敢说小爷我没用?你知道本小爷的威名吗?”

“闭嘴,”夏初萤有些歇斯底里,“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了,你只要告诉我,如果我们夜晚无法归营,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她真的有些怕了,因为隐隐能听见狼嚎声。

不羁丹见夏初萤认真问他问题,他也就认真回答,“哦,最严重的后果啊?我想想啊…哦对了,最惨的就是碰见狼群,如果一两只狼,我还有点把握与之斗一斗,但如果是碰见狼群,别说只有你我,哪怕是十几人,都凶多吉少。”

初萤面色一白,浑身抖了一抖,她从书上看过凶猛的狼群,即便是住在部落驻地,也经常听见成群结队的狼嚎,难道她就这么葬身狼腹?

夏初萤到底是个人,更是个女人,试问哪个女人幻想到被狼群撕咬能面不改色?

“那…除了狼群呢?还有别的危险吗?”初萤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懂兵法会纵横之术,但却真的不知如何以渺小的人力对抗猛兽,难道与之斗智斗勇?

“除了狼群啊?野兽方面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草原上有毒蛇,但不多,如果真碰到毒蛇也只能认倒霉,再有就是寒冷吧,草原的夜晚很冷的,虽然冻不死人,但伤风应该是没问题的。”不羁丹继续认真回答。

“不羁丹!”夏初萤突然非常讨厌这个人,第一次如此讨厌一个人。

“啊?”不羁丹还浑然不知。

黑暗中,初萤伸手捂住抱着自己,努力让自己冷静,不想让不羁丹发现自己的惧色,“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你想要什么办法?”不羁丹问。

“你这个蠢货!猪!野驴!”夏初萤咆哮着,带着哭腔,“我们怎么办,如果一会碰见狼群怎么办?都因为你,都怪你!如果刚刚不是你愚蠢的问东问西,如果不是你出口伤人,我不会耽搁时间更不会迷路!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坐在马上的不羁丹眨巴几下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夏初萤的身影,道,“还能怎么办,回营地啊,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觉,非要在这当然得喂狼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回营地?你这个蠢货以为我不想回营地?但这不是迷路了吗?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初萤想用最恶毒的话来骂不羁丹,但皇家教养使然,她骂不出口。

不羁丹恍然大悟,“哦哦,你说迷路的事儿啊,没关系,你等着。”说着,手伸入自己衣襟,掏出个棒状物,拧了几下,而后狠狠一拔出。

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是一道火光直上云霄,在黑暗的夜色中炸开,如同深夜绽放的昙花一般绚丽。

不羁丹又将那盖子重新盖了回去,紧着使劲晃,再次拧了几下,而后再次拔开,又是一道火光。

不羁丹抬头看着信号弹的余光,点了点头,“恩,这下应该可以了,一会就有人来找我们,只要我们站在原地就行。”

夏初萤抬着头,眼中的泪花依旧在,只不过看呆了,“不羁丹…”她幽幽道。

“干啥?”黑暗中,不羁丹的声音很爽朗,带着一种少年特有的魅力。

“你下马。”初萤的声音冷静了下来,没了刚刚的慌张和惊恐。

不羁丹一头雾水,“哦。”还是乖乖下了马,却不知蠢公主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让他挖牧兴草?大晚上的挖牧兴草可不是容易的事。

不羁丹下了马,夏初萤也下了马。

黑暗之中,初萤慢慢走到不羁丹身旁,而后对准他腹部便是狠狠一拳。

不羁丹丝毫没有防备,这一下子打得结实。

“哎呦…蠢公主,你想干什么?”不羁丹一只手捂着自己肚子,另一只手放在身前做防御姿态,连连后退。

不羁丹后退,夏初萤就向前,“你还有脸问我想干什么?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脑子、长没长心?我没招你没惹你的,你就说用话刺激我;我好心给你讲道理,你讽刺我;而今我处在恐惧之中,你还戏弄我,你是人吗?”

不羁丹的神经便是再粗再大条,也彻底明白过来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今天我这脑子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哎呦,别打,我都认错了还不行?别打,哎呦,你还掐我?很疼!别以为我不敢还手。”

夏初萤才不管,今天她真的气坏了,虽然平日里不羁丹讨厌得很,但她却从来没有今日这般生气,甚至可以称之为愤怒!她只想狠狠揍臭鸡蛋一顿,但这臭鸡蛋却灵活得好像泥鳅,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他都好像能预判她下一次攻击的方位,用胳膊挡住。

既然打不到他,她便掐,只要能伤了这可恨的人,她无所不用。

“喂,好男不与女斗,我不想打女人,你也别逼我破例。”不羁丹肚子的疼痛缓和后,开始用双手抵抗。

夏初萤才不管他,她停下,面露阴险地慢慢摘下手套,露出长长的指甲。今天,她要亲手把不羁丹的脸抓花。

“这女人疯了!”不羁丹喊了句,撒开腿便跑,但却又不敢跑远,毕竟他在此地发了信号,若离开此地,怕来人找不到他。

不羁丹灵机一动,便绕着两匹马跑了起来。

不羁丹在前面跑,夏初萤在后面追,但初萤怎么能比得过不羁丹的速度,只见夏初萤气急败坏地追着,而不羁丹则是悠闲地在前面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道,“蠢公主,你是追不上我的,还是歇了吧。”

初萤气得歇斯底里,也不管云乌是不是畜生,对着云乌便大声喊道,“云乌,挡住那个混蛋!”

这一次,也不知是碰巧还是老天显灵,云乌竟好像能听懂了一般,二话不说一个侧身挡在不羁丹身前,不羁丹好悬撞到云乌身上,就在不羁丹停顿的瞬间,初萤已经追上,一把抓住不羁丹的衣服。

云乌前蹄扬起,一声嘶鸣。

不羁丹吓了一跳,身后的衣服又被夏初萤狠狠一抓,就这么仰面跌了下去。

夏初萤毫不客气,左手狠狠按着不羁丹的脖子,用全身的力气将其控制住、压在地上,右手玉指则是化成爪状,尖尖的指甲闪着寒光,毫不犹豫向不羁丹的脸抓了来。

不羁丹只觉得后背一层冷汗——奶奶呦,如果让这爪子挠一下,非毁容了不可。

不敢怠慢,不羁丹立刻抓住夏初萤的准备行凶的手,“蠢公主,你疯了?”

“对,我疯了,我就算是疯也要挠死你!”初萤咬牙切齿道,用尽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不羁丹的力气甚大,她只觉得自己手被一只铁钳狠狠抓住,逃脱不得。“你以为这样就能躲了?”话音还未落,本按着不羁丹脖子的另一只手扬起,如同闪电一般袭向不羁丹的脸。

可惜,在即将抓上那张还算英俊的脸时,却被不羁丹另一只手控制。

“呦,还有两下子嘛,现在你两只手都被控制了,看你还能怎么办。”不羁丹不再道歉,反倒是痞气十足地挑衅起来。

不羁丹躺着,夏初萤的双手被抓着,整个身子毫无施力点,只能趴在不羁丹的身上。

可惜,神经大条的不羁丹却丝毫没察觉到两人姿势是多么不雅不堪,但夏初萤却意识到了,“放手!”喊道。

“不啊,小爷我就是不放手,你能把小爷怎么着?”不羁丹嘿嘿一笑,察觉捉弄蠢公主实在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