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泰安向不羁寒敬一礼。

“恭敬不如从命,”不羁寒见夏初萤邀请,便起身前来观看图纸,如今,他也是对鸾国文化极为热衷,其热衷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的三子,更是明白了当年为什么三子卿儿对鸾国文化热衷的原因。

只见,图纸上工程画着工程图,包括城墙的外貌、结构、用料、各种设计,连所用人数以及工期都预算妥当。

不羁寒深深感受到两国实力相差的悬殊,心中更是将夏初萤之前对他的种种提议重视再重视,暗暗发誓,如果金玉公主夏初萤真的可以帮助齐兰国振作发展,他定会想尽办法为夏初萤将未来人生安排妥当。

图纸上,城墙壮阔,四角建角楼,西北角有乾楼。四周伫立着五十四座望楼,九十六座窝铺。外马面凸凹相间,城墙垛子每边计一十二个,外加角墩四个,计五十二个。墩距三十四丈。四角墩外各建控军台一座,宽五丈,纵四丈,与角墩间距两丈,上架踏板与城墙相通。四门之外是瓮城,瓮城城门的门洞进深九丈,上建箭楼。城墙外侧修壕堑,深两丈,宽四丈,即护城河,上设吊桥。

不羁寒看直了眼,虽城墙在纸上,但脑海中早已勾勒出画面。其华丽壮阔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那坚固、多功能、易守难攻的优势。心中不免感慨,若这城墙早早建成,部落何愁惧其他部落侵扰?

夏初萤凝眉,“城墙多高?”

“回公主殿下,八丈。”孙泰安道。

不羁寒心中惊呼——八丈!?

初萤却摇头,“太高,减半。”

孙泰安不解,“殿下,下官不懂,为何要减半?若城墙太矮,普通攻城梯皆可攻城,那样…”

不羁寒心中担忧也是如此,在他眼里,城墙越高越好。

初萤道,“孙大人,你可曾听说当年飞峋将军带兵攻打怀靖城时所用的武器?”

孙泰安略略思索了下,而后惊讶道,“火药?”

夏初萤点头,“没错,就是火药,那还是四年前的事呢,就地取材草草做出的火药就可以将怀靖城那高耸的城墙炸出了缺口,何况是四年后的今天呢?火药配方,各国国君都有,而四年过去了,谁又能保证北秦国不将火药改善得更为精良?”

不羁寒不解,火药?怀靖城?猛然发现,自己的无知。

孙泰安立刻心领神会,“殿下的意思,下官明白了,从前在没有火药前,城墙自是要高,但如今因有了火药的出世,城墙不再高,而在厚,攻城梯固然可怕,但绝杀千里的火药却跟可怕。”

夏初萤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孙泰安立刻道,“殿下,下官这就回去重新修改图纸。”

初萤点头,“好,孙大人辛苦了。”

孙泰安抱着图纸出了大厅。

不羁寒赶忙上前,“公主,火药是什么?”

夏初萤不知是应怜悯还是气愤,“盟主,也许你不信,但这世界上有种比刀可怕、比盾可怕、比矛可怕、甚至比骑兵更可怕的一种武器。那种武器是金属状,中间夹杂一种有那个火药制成的炮弹,只要在点燃引火线,那炮弹便会飞出甚远,炸毁目标。”

不羁寒不解,“法术?”

初萤点头,“在没有见到实物前,你可以如此理解这种武器的效果。不过不用担心,如今这种武器非到攻城时不太会用,因搬运时极为不便,所以城墙,便不能用从前那种城墙。”

不羁寒听得云里雾里。“公主殿下,那可怕的火药,您可有配方?”

夏初萤认真看向不羁寒,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也许盟主您不信,但本宫确实没有,皇兄倒是有的,只不过这配方只有各国皇帝掌握,其他人根本拿不到。”

不羁寒顿时失望,“如果我们也能掌握这武器,何尝还惧北秦国?”

初萤深深看了不羁寒一眼,“盟主别急,早晚会有的。”

不羁寒不知道为何,这话从夏初萤口中说出,他竟无比新服,哪怕对方只是一名二十几岁的女娃,比他年幼了将近五十岁。

正当不羁寒又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听门外秋云的声音,“禀公主殿下,司农李大人求见。”

夏初萤对不羁寒以歉意的眼神后,道,“请李大人进来。”

司农李汉文,便是收夏初萤委托,专门用来发展齐兰国农业的官员。

不羁寒不由得感激,养尊处优的金玉公主竟然为了他,为了齐兰国,如此辛劳,心中对她的愧疚却是越来越深了。

与忙碌的金龙部落其他地方不同,只有一个地方依旧十分悠闲——不羁丹的院子。

这几日不羁丹也没闲着,他先是跑到部落中,想帮着族人干活,但一一遭到拒绝。而后他偷偷溜进军队,却被发现,被大公不羁勇派人绑着回了来。

不羁丹觉得自己周身力气没地方用,窝囊的要死,最后气急败坏,竟然绕着部落驻地狠狠跑了十几圈,直将自己力气折磨光,才趴回了自己房间,睡了个好觉。

但第二天醒来,继续无所事事,又捉急得想疯。

夏草的肚子越来越大,如今已能明显看出来,她抱着刚刚洗好的衣服进到不羁丹的房间,正见他无力地趴在床上。

“四公,为何无精打采?”忍不住问。

不羁丹抬起头,瞥了一眼,“难道有什么事值得我打起精神吗?”而后转过头,继续趴在床上,“我总算是理解三哥了,从前大家都将他当废物看,如今将我当废物看,问题我不是废物!”

夏草见四公如此,很是心疼,在不羁丹的身旁坐下,“四公大人,你理解下盟主的心情吧,战事开始,没人敢保证明日战死的是谁,虽然大公、二公威猛,但…依旧要防备不测,而你,便是部落最后的底牌。”

不羁丹翻过身来,平躺在床上,“是啊,如果老爹死了,大哥死了,二哥死了,三哥死了,我必须要延续不羁家的血脉以及重整部落,这些老爹都和我说了,但我不想这样。”

夏草幽幽地看了一眼不羁丹,“是不是觉得有压力?”

不羁丹苦笑,“什么叫有压力?是非常非常有压力,我现在他妈就想第一个死!”

夏草惊慌道,“四公不可瞎说!你是要长命百岁的!”

不羁丹懒得在这个幼稚的问题上与夏草辩论,如同想到了什么一般,坐起身来,语言犹豫,“那个…你可有消息,蠢公主最近…如何?”

113,吾非废物

自从上一次“大闹婚房”,不羁丹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夏初萤了,虽然除了阿古捏和彩蝶外没人知晓这件事,但不羁丹却依旧觉得十分别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夏初萤。

夏草道,“知道一些,都是彩蝶姑娘来时说的。”

“她在忙什么?”不羁丹急忙道,而后发现自己反应太激动了,干笑了两声,补了句,“她那么蠢,能忙什么啊?最多就是陪贵妇们聊聊天,绣绣花呗。”

夏草却一脸严肃,摇头道,“四公你有所不知,在距部落数里远的地方,盟主下令建立金龙城,一切规划都按照其他国家城池来建,外有城墙、内有宫殿、民居,而金玉公主正是因为此事操劳。”

“真动工了?我还以为老爹实在开玩笑。”这些都是当时在“洞房夜”那天听到的,当时盟主和夏初萤两人商讨了许多,不羁丹本以为两人只是随便聊聊,却没想到,真的付之于行动。

夏草不解,“四公你知道这件事?”

不羁丹赶忙尴尬道,“恩恩,从前老爹提过一次。”他不敢说,是偷听来的。

夏草笑了笑,想起金玉公主,眼中满是尊敬和崇拜,“我原本真以为公主只是一名养尊处优的金丝雀,却未想到,公主如此能干,我夏草敢说,即便是在以女子勤劳能干闻名的草原上,公主也是最能干的。”

不羁丹虽然没搭话,但心里确实甜滋滋的——对啊对啊,蠢公主虽然蠢,但绝对的能干。

想到这,不羁丹愣了下,人家夸蠢公主,他在这高兴个屁啊。

夏草又道,“金龙城的地已经平整出来了,听说各个功能区域也划分出了,如今正在打地基,怕是没两天,便可以建宫殿了。”说着,夏草忍不住幻想,“太好了,我们部落也有宫殿了。”

不羁丹却依旧不解,“就算是建造金龙城,又和蠢公主有什么关系?”

夏草扑哧一笑,“怎么没有关系?公主可以说是金龙城的总指挥、总调度、更是总监工,金龙城的功能和设计要点是公主提出的,城内每一处的设计,都要交给公主过目,最后真正修建时,公主更是要去检查指导,啧啧啧,我从没听说过哪个女子可以如此操纵大局,如今算是真的开了眼界了。”

不羁丹听完夏草的话后,心中既甜又酸。甜的是,他为蠢公主而骄傲;但酸的是,蠢公主的亮点逐渐被族人们所见识到,再也不是只有他一人了。

不羁丹屈膝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脸也是深深埋在双膝只见。

平生第一次,不羁丹如此挫败、如此自卑。

从前他被盟主揍过,与二哥较量从未赢过,更是被夏初萤折腾的死去活来,但他从未感受到何为挫败,但这一次,挫败感却排山倒海而来,让他无法应对。

“还有啊,四公你知道吗,我们部落形成一个组织,名为公主护卫队!”夏草提到这个,更是兴奋。

不羁丹没回答。

夏草丝毫未发现不羁丹的不对劲,继续道,“公主护卫队里都是女子,大部分为我们部落的女子,还有很多是别的部落的女子。女子们因对公主的崇拜而团结在一起,更是宣誓要效忠公主呢。”

不羁丹依旧未有反应。

夏草找到了喜欢的话题,滔滔不绝。“说实话,从前我喜欢公主,也是欣赏,但如今真是崇拜。你知道吗?听彩蝶说,那些负责设计的工匠官员都没有公主想的周到,所有官员,都对公主另眼相看呢。”

不羁丹一动未动。

这一次,夏草真发现了,自己拉老叨叨了半天,贫嘴的四公既然半天未吭一声。“四公,你没事吧?”

不羁丹睁开眼,在黑暗中无神地看着,却不知看什么。

夏草没了说金玉公主的兴致,“四公,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样憋在房间中一晃半个月,即便是健康人,也会呆病了的。”

不羁丹抬起头,看向夏草,“我现在是不是和当年的三哥很像?”

夏草一愣,“四公,你是什么意思?”

不羁丹面无表情,“当年所有人都说三哥是废物,三哥也很努力想证明自己,但却无从下手,就如同现在的我一般。”

当见到不羁丹眼底的迷茫和恐惧时,夏草吓了一跳,“四公…你别多想,你怎么会是废物呢?没人会觉得你是废物。”

“但,此时此刻我的地位不是废物又是什么?”不羁丹苦笑,“战争打响,强壮男子或上阵杀敌,或勤于操练,只有我,依旧无所事事,难道我再去游手好闲?”

夏草惊慌,却不知如何安慰四公,只能伸手在不羁丹肩头慌张地抚着。“四公千万别这么想,其实部落中有很多需要你做的事。”

“例如?”不羁丹问。

这个问题还真难住夏草了,想了半天,夏草试探着道,“要不然,你去格图大妈那帮忙牧马?”

不羁丹苦笑,“你以为我不去?格图大妈死活不同意。”不同意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保护他。

如今,不羁丹在部落中就如同火种一般存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护,他是不羁家族血脉的最后保障。

夏草自然也了解,“那…那…”那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

不羁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对了,爵西呢?阿古捏呢?”

夏草面色有些尴尬,“他们…他们外出了。”

不羁丹唇角一丝冷笑,“外出去哪里?”

夏草惊慌,转着眼珠准备编个什么理由,却被不羁丹无情看穿。“夏草姐,我喊你一声姐,你我从小情同姐弟,你忍心骗我吗?”

夏草浑身一僵,心有不忍。

“告诉我,我不想成为废物。”不羁丹浓眉皱着,平日里乌黑灵活的眸子此时呆滞僵硬,眼圈也是微红。

夏草也是在不忍心欺骗,叹了口气,“他们两人被北申誉借走了,不仅是他们,我们院中除留下四名作为守卫士兵,其他青壮年都北调走了。”

“所以,只留下我这个废物,是吗?”不羁丹哈哈大笑,而后颓然地跌躺在床上。

“不不,我们四公不是废物。”夏草大喊。

“出去吧,”不羁丹伸手盖在自己眼睛上,声音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夏草姐,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我现在这丢脸的德行,不想给任何人看见。”

夏草又想劝说,却再次被不羁丹的话打断。

“混世魔王?哈哈,也就是和平时期的仗着自己老爹的威严狐假虎威吧,真正困难临头,混世魔王竟然只能窝在房间,真是太好笑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废物?”不羁丹依旧是平躺在床上,手臂盖在眼上,声音颤抖,变了音。

夏草心酸。

“姐,出去吧。”不羁丹有气无力道。

夏草实在不知说什么,看见平日里骄傲的四公没落的样子,想哭。最后夏草捂住嘴,快步离开。

即将傍晚,闷热的一天终于乌云密布,一阵狂风呼啸而来,紧接着便是疯狂疾雨。

不羁丹的房内一片死寂,与电闪雷鸣的室外鲜明的对比,整个房间就如同北世界遗忘的角落一般。

不羁丹一动不动,平躺,闭眼,胳膊搁在脸上,盖住双眼,整整两个时辰,若不是胸膛轻微的呼吸起伏,外人会以为这只是一具尸体、或一尊雕像。

满堂院。

夏初萤站在大厅正门向外望着,目光悠远却不知想着什么。

“殿下,小心别淋了雨。”秦诗语上前,轻声劝着。毕竟,如今住的仍旧是帐扎包,换句话说,就是用布搭起的帐篷,没有雨搭,像如此大雨,溅射进房内不少。

初萤却缓缓摇了摇头,“淋些雨没事的,本宫哪有那么娇贵?”

秦诗语无奈,便只能站在初萤身旁,陪着淋雨。

夏初萤就这么静静站着,望着天,好半晌未动。

“殿下…”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连秦诗语都觉得站得腰酸,终于忍不住道,“您站了这么久怕是累了吧?进屋休息一下吧,奴婢让彩霞为您准备些姜汤暖暖身子?”

“不想进去。”初萤道。

秦诗语不解,“为何?”

夏初萤缓缓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秦诗语,秦诗语这才惊讶的发现,夏初萤脸上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是悲伤、是痛苦、还是茫然,交织无法表述。

“心中憋闷,在房内便觉喘不过气来。”夏初萤道。

“憋闷?”秦诗语大惊,“殿下这几日是不是太过劳累,外加睡眠不足而身体有恙?奴婢这就去找刘太医。”说着,就要拿伞出门。

初萤一把抓住秦诗语,摇头道,“不,本宫身体健康得很,这些本宫知晓,这憋闷,是在心里。”

“心里?”秦诗语不解。“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夏初萤挤出了一抹笑容,“不是有不开心之事,认识没有开心之事。”

秦诗语恍然大悟,而后笑道,“是啊,近几日殿下确实太忙了,白天晚上的为金龙城工程操心,确实好久未休息了,正好今日下雨,奴婢组织大家吃一次火锅如何?”火锅,曾是夏初萤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并非因其味道鲜美,更多的是因火锅的发明者是她的挚友。

初萤想了想,摇了摇头。

“既然殿下不想吃火锅,一会叫上彩蝶那几个小丫头,咱们做女红如何?”秦诗语继续提议。

初萤摇头。

秦诗语再次陷入沉思,“听说三公今天早晨回部落了,奴婢去请三公来陪殿下下棋如何?”

初萤笑着摇头,“本宫今日不想下棋。”

秦诗语彻底不知如何劝了,“殿下,那您到底想做什么?只要您说,奴婢便立刻为您准备。”

夏初萤无奈道,“正是不知自己想做什么,才这般憋闷。找不到人生目标,不知人生乐趣,便这样如同行尸走肉地活着。”

“殿下您千万别这么说。”秦诗语绞尽脑汁地试图安慰,但却怎么也抓不到重点,正巧,彩蝶进来。

秦诗语知道彩蝶最聪明,性格更是与公主有几分相像,平日里,最受公主器重,赶忙快步到彩蝶身边,低声将一切讲给彩蝶听,而后吩咐其想办法安慰公主,自己则是到厨房煮姜汤去了。

彩蝶轻轻道夏初萤身边,默默思索起办法。

彩蝶搜寻了所有记忆,将公主殿下在齐兰国时所有欢快时刻集中起来,企图找到一个共同点,突然,彩蝶竟然抓住了,那一丝灵感。

“殿下,”彩蝶小心翼翼道,“您想听四公的消息吗?”

夏初萤一愣,终于将视线从黑压压的天空中移了下来,看向彩蝶,“不羁丹他怎么了?”

对夏初萤的这个反应,彩蝶十分惊讶,心底竟有种怪怪的感觉。

“四公的情况…有些不好。”彩蝶如实道。

“他怎么了!?”夏初萤连忙问,连她自己都未发现那焦急。

彩蝶一惊,眼神闪烁,却生怕被夏初萤发现,赶忙垂下眼,“听夏草姐说,四公最近意志消沉,总谴责自己是废物,想有一番作为但盟主又不同意,如今四公将自己憋在房间里,已经好多天没出门了。”

“又憋房间!?”夏初萤的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之前便与他说过,憋房内睡觉什么的都是逃避现实,怎么屡教不改!”

彩蝶见公主突然发火,吓了一跳,要知道,平日里夏初萤是很少发火的。“殿下,您别生气,可能是…可能是奴婢表述的不太清楚。”

夏初萤一只手扶住门框,细细思索起来,“不是你表达不清楚,而是那个货就是这个德行。”

“…”彩蝶也不知如何辩解。

“彩蝶,你即刻去不羁丹那里,告诉他,立刻给本宫滚过来。”夏初萤怒道。

彩蝶担心道,“殿下,如果四公不来呢?”

初萤冷笑,“如果他不来?本宫这就带人拆了他的房间,不是喜欢在房间呆着吗?看拆了他房子,他还怎么呆。”

“…”彩蝶内心无语,为什么公主可以对任何一人都客客气气、温温和和的,只有对四公却脾气暴躁。但另一方面,却也能感受到公主对四公是真正的关心。

彩蝶接了命令不敢耽搁,转身便准备走。

“等等,”彩蝶还未走远,夏初萤又将她叫了回来,“你别去了,本宫亲自去。”

“这怎么行?这雨还很大呢!”彩蝶哪肯?

正在这时,捧着红糖姜汤水的秦诗语回了来,见公主面色不好而彩蝶则是十分焦急,不解其故,“彩蝶,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