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档案资料极难找出纰漏。那日一见,我知道错了。难怪她说就是调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她早知道我做什么了。”云万川回忆着那张灵动的脸,再回忆那些话,暗叹一声,却笑了。

“你和费仲天派人监视,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还带着他们逛了一天皇城。”云锦年曝料,瞧着老爷子脸色大变,不由闷声大笑,原来看老爷子在小安手里吃憋是件这么愉快的事。

“这丫头,这丫头。”云老爷子一惊,转而大笑,“原来那些粗鲁鄙俗的举动全是做给我们看的?厉害,厉害!”

“爷爷,不要针对她,也不要查她。我认识她不是这几个月,而是四年前,她救过我的命。”云锦年决定跟老爷子说出此事,一是因为步小安并没有刻意在老爷子面前隐藏,二是他不希望老爷子坏她的事,三是希望老爷子成全他们,当然如果不成全,他也不是非要这个成全不可。

“四年前?”云万川愕然,没想到还有另一段隐情,难怪,难怪。

“那年我去意大利被黑手党追杀,是她舍命救下了我。”云锦年沉静地说出往事,“回国后我多次查找她,却没有音讯,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哪想到一下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会不会是故意来找你的?”不得不令人怀疑动机。

“不是。她原本没有认我的打算,是我逼她承认的。”云锦年没有说出悬赏榜的事,这是秘密。

“陶歌把她放到刑警队是为什么?”云老爷子凭着多年的经验,觉得这事越来越有问题。

“也许是想帮我,而她确实帮了我,上回的矿场智障苦力案和超市挟持事件,她是暗中主力,功劳全让我得了。”

云万川双眼圆瞪,无比惊讶,“你怎么不告诉我?”

云锦年苦笑,摊摊手,“她帮我的条件是要我保密。”

云万川手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陷入沉思,一会儿,他平静地说,“锦年,她太强势,我们家没人压得住她,我也不能。而且,她不够爱你,不够为你付出,她甚至认为你可能成为她的累赘。我说过你需要一位善治家的女孩子,她不会甘于给你治家,这样的女孩子,只怕一个家也锢不了她。”

“爷爷,我是和要她做夫妻,不是打架,也不是要压住她。我会努力不成为她的累赘,等她完全爱上我。她不善治家,我善就好了,她给我一条命,我还她一个家。我只知道,错过她,我这生再也没有以后。”

一个在黑手党窝里能大摇大摆走出来的的女孩子,她有权利去质疑身边的人和事,如果不能绝对信任,而她又丢不下,不是累赘是什么?这种感觉他当年也有过。而将来,他要做的就是让她融化,让温暖,让她忘记那些惊心动魄鲜血淋淋的场面。

“锦年,你要想清楚。”老爷子的声音软下来,却还在作最后的努力。

“爷爷,我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云锦年稳如磐石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了,好晚才回。明晚双更有些力不从心,可以反悔么?可以么,可以么,啊啊啊啊….....

(还没吃饭,泡面充饥)

特别鸣谢:水的六次方投了一颗地雷。

47.

47.

第二天,步小安没上班,她请假了,后来手机也关机了。

云锦年想了想,将电话打给了方飞,方飞却告诉她,她没在酒店,至于去向,方飞笑,她的去向不是我能知道的。

云锦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若有所思。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云锦年喊了一声进来,声音很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队长,张秀秀要求结束实习。”是赵锃亮,他后来成为张秀秀的带领人。

云锦年眉毛一挑,结束?他一直认为张秀秀热爱警察这门职业,难道,他看错了?

“她说她对刑警这一职业想得过于理想了,现在她觉得不适应,想中断实习退出。”赵锃亮有些不解,“这几个月来她成绩虽然不算突出,但还过得去,我是想她留下的,咱们队里女孩子不多。”

“她有没有退出后做什么?”

“她说她跟何红杰的妹妹商量了开一家蛋糕店,她跟何红杰恋爱了,你知道的吧?”

“这些天你有没有发现她情绪有什么问题?”

“有些低落,她说这想法一直在犹豫中。”

“这种低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几天吧?这段时间正结付莫然的案子,我也没太留意,云队有什么疑问?”赵锃亮奇怪地问。

“没有,若她是遇到什么困难,队里可以帮她,不需要选择这条路。”云锦年淡淡地说。

“我问过她了,她说没有,就是不想留在刑警队,她害怕。”

“同意吧。”云锦年结束这次谈话。

五分钟后,何红杰站到了他的面前。

“队长?”何红杰不知道队长找他何事。

“坐吧。”云锦年揉揉额侧,指指椅子,顺手拿起了电脑旁边的烟。他不爱抽烟,但有的时候他喜欢烟的气味刺刺神经。

“要吗?”

“我不抽烟的。”何红杰笑着摇头,有点拘谨,在刑警队这么久了,在队长面前还是放不开啊,何红杰想到步小安,跟两队人马混得滚熟,还跟队长谈起了恋爱,不禁心中苦笑,谁师傅谁徒弟,他还有得学呢。

云锦年拿出一根点上火,长长吸了一口,烟雾吐出,眼前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很多人和很多事不对劲,他必须在诸多的不对劲中找出头绪来。

“你跟张秀秀恋爱了?”

何红杰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得比较慢,“才开始不久。”

“恭喜你,别忘了请队里人吃糖。”云锦年打趣,又吸了一口烟,话锋一转,“她不想干了,你知道原因吗?”

“她说她看不得血腥。”对于张秀秀提前结束实习,何红杰很意外,但他是个尊重她人的男生,她既然不喜欢,他无权干涉。

“是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付莫然被击毙那天,现场我们都去看了,回来后她脸色很不好看,第二天身子就不舒服,还请了假,这些天一直很沉重,昨天,她跟我说她不要在这里呆了。”

云锦年没有再问,保持着手挟烟的姿势,沉默。一会儿,说,“我们尊重她的想法,同意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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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步小安没回天晴小区,而且电话还关机,更让云锦年意外的是,那辆陆虎停在小区楼下。很明显,她开车回来过,然后放下车走了。

云锦年眼眸一沉,她怕车子目标太大,引起注意,那么,她在做什么?

云锦年走进屋里,桌上的巧克力和曲奇饼没动,这两东西是他买来备用的,她不喜欢做饭,饿了零食充饥,他怕他回家晚了或者他出差了,她宁愿挨饿也不动手做饭或下楼吃饭。

厨房冰箱里的西红柿和黄瓜没动,这两样蔬菜她不喜欢熟吃,却喜欢生吃,他做饭时,她手一抬,摸一根依在门上,一边啃一边看他做菜。这时候,他喜欢凑过去,就着她的手咬一口,又转到灶台去了。

什么都没有动,碟子还是还是那盘《狄仁杰前传》,书还是那本《名侦探柯南》,一样在桌上,一样在沙发上,随意地丢在那儿,冷冷清清。

卧室里,床上的床单很平整,没有睡过,云锦年多年的部队生涯,让他有起床铺床的习惯,她没有,她说,我想不通为什么被子天天要折叠起来。她的整理方式就是四角一拉。他折,她就带着欣赏地看着他折,他不折,她就拉。其实,只要一块起床,他天天折被子。

从折被子这点上,云锦年想,她必定不是部队出身,但他从她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这种味道他身上也有,只是她比他更纯粹。就像两条藏獒,她是正宗的纯种,而他偏了,在后来偏了。正是这种味道,让他在不打探她的情况下,选择了绝对的信任。云锦年有把握,这种信任将伴他一生。

云锦年也相信她闻味出他的味道了,属于藏獒的,坚贞的、忠诚的、执着的味道,也闻出了他的那一丝不纯。所以,在有些时候,她选择了避开他,比如现在。

现在,她一定去查付莫然的死因去了。

云锦年知道她对这件看似没有一点问题的案子有直觉的怀疑,他和她一样,都相信这种直觉。但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比如这件案子的背后藏着什么。

云锦年洗了个澡,穿起那件廉价t恤衫,打开电视,转到新闻频道,然后拿起桌的饼干,吃了几片,看看天色未暗,他往软榻上一躺,闭上眼睛小憩。

这张软榻是步小安唯一买的家具,原本她搬进来据说什么都有,她却喜欢那种可坐可卧可依可睡的软榻,特意买了一张回来,后来他住进来,在这张软榻上呆的时间很多,因为她坐这里,他喜欢搂着她也坐到这里。事实证明一张一米宽的单人软榻也是可以躺两个人的,只是两只小小的光脚丫在软榻上,另外两只大大的光脚丫已长出软榻,悬空。

灰色的软绵绵的软榻一躺下去很让人放松,给人舒适之感。云锦年有些微微的睡意,后来他真的睡过去了,等他醒来,天色已暗,时间晚上十点。云锦年一个跃起,开始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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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有些凝重,皇城一排排的灯光照得整个城市的表面如白昼,但却不能将黑暗淡化,城市的中心看不见的地方还是暗的,城市的外围看不到的地方也是暗的。

十二点钟的时候,除了娱乐场所正值兴奋喧嚣时,一些楼房的灯一盏盏都灭了,皇城在夜色里睡去。世界渐渐平静,沉寂。

黑色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映下从高墙翻进了沉寂中的费家大院。

费家是一幢两层高的小洋房,欧式风格,在这一条街特别显眼。大院的一侧搭着绿色藤棚,藤棚下转着一张桌子放着白色藤椅,在藤棚的另一边,是两架白色的秋千架,时光倒退十多年,两架白色秋千架上一定会有两个可爱的女孩坐在上面高高晃荡,快乐的欢笑声一定穿过绿色的藤蔓,绕着圈儿到达屋里。

黑影正欲靠近一房间的窗口,突然听到铁门一声响,一辆蓝博开进来,从车上走下来钱超和费如烟。

“如烟,我们的婚事过些日子再说,你情绪不太好,还是在家里呆着,哪也不要去了,刑警大队也不要去了,实习期也快满了。”钱超双着捧着费如烟的肩膀,声音带着劝慰。

“我说我们结婚是清醒的,没有想云锦年,也没有想费仲天。信不信由你!”费如烟显然在生气。

一个高傲的女子求婚被拒,心情绝对好不了。黑影暗想。

“我信,我信。”钱超将费如烟抱在怀里,“过完这段时间好吗?到时我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我们蜜月旅行,你喜欢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多久都行。”

费如烟突然紧紧抱住钱超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颤抖着声音,“钱超,我怕,我不想留在这儿了。我们走吧。”

“不要怕,有我呢。结婚的事我会尽量提前好不好?”钱超轻轻拍着费如烟的背,充满疼爱。“进去吧,不要再和你爸吵架了,要是我们以后走了,什么时候再回来看他们也不一定了。乖,进去吧。”

费如烟缓缓松开钱超,缓缓走进屋里,直到那扇门关上,钱超才收回目光,坐进车里,一会儿,车子走了,铁门自动合上。

二楼的一间窗口的灯亮起来了,很明显,那是费如烟的房间。又过了一会儿,灯灭了,小洋楼恢复开始时的暗与静。

黑影动了,快速向奔向一楼窗口,与窗口对应的是二楼的阳台,黑影的目标是阳台。可突然黑影一闪,方向变了,就近闪入了窗边一棵樟树后紧贴不动。果然另一条黑影从墙外翻进来,什么也没做,只是随意在院子里扔了一颗小石子,在寂静的院子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音不大,但足够惊动一楼窗子里没睡的人。然后那条黑影立即翻身出墙,不见了。

香樟树下的黑影一呆,就这样?身子随着心思动了,朝另一个方向翻出,跟踪那个黑影而去。只见前面的黑影一闪,拐入另一条道,后面的黑影尾随而上,也拐入,却不料看见那个黑影停在一辆车旁,看那姿势,似乎在等她?

“上车。”果然是在等她。

步小安郁闷了,“怎么是你?”

“先上车,这里不安全。”

步小安飞速窜入车里,车子立即启动,飞奔而去,如划破黑夜的一道闪电。

作者有话要说:张秀秀退出警队,亲们有木有疑问?有人能猜出黑影是谁吗?

不反悔,拼一把,那就双更吧,坨坨给力点,亲们也给力点。如何给力?*人都知道滴。

第二更在十一点左右。

特别鸣谢:

js扔了一颗地雷

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扔了一颗地雷

多谢。

48.

48.

那条黑影一出声,步小安就知道了来人,云锦年。

车子快速地左拐拐,右拐拐,确定后面没人跟踪,云锦年才开回天晴小区。两条黑影快速回屋,这形象,半夜让别人碰到,除了尖叫,第二天一定会出现一段关于中国蜘蛛侠式的武林传奇,或者一段中国式的鬼魂传说。

脱去一身黑,换回廉价情侣t恤,步小安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你怎么去那了?”

“逮你。”云锦年苦笑,好本事,果然找出线索,顺藤摸瓜找到费家大院了。

他猜到这点,就决定呆在附近等她,果然半夜时分,万籁俱寂之际,一条黑影翻身而过高墙。他正欲跟上去制止,没想到钱超和费如烟回来了。等他们走后,他故意显身,又故意投石问路,引出步小安。

“你现在要逮捕我吗?”步小安笑嘻嘻地凑上来,还配合地伸出双手。

云锦年叹气,手一拉,将她抱在怀里,“小安,我知道你还不能绝对相信我,但你要学着慢慢相信我。”

步小安心一动,脑袋耷拉下来,声音软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不习惯全部敞开,我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在绝境中独立做事。我害怕那些不确定的因素。”

“不确定因素是指我和钱家和费家的关系?”云锦年托起她的下巴,手指磨挲着她的红唇,看着她的眼睛问。

“我知道你不会与他们一伙,但我怕你不作为。若这样,我会很失望,所以,”

“所以你暗中行动,不让我知道?”云锦年接住她迟疑的话语。

步小安沉默了一会,有些困难地开口,“可是你有些事也没让我知道,是你让我不确定。”

云锦年失笑,在她的小鼻子上轻轻咬了一口,“我不告诉你可是上面指示的,你不告诉我可没经过谁的同意。”

“谁?”

“陶厅长。”

“陶叔?!”步小安惊讶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陶叔。

云锦年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里,将她的身子窝到自己胸前,手摸着她的头发,慢慢跟她交代,“真假矿难案后,陶厅长把我叫到局里密谈了几小时,他对我说了很多,有一部分是说的你,他说他把你安置到刑警大队,是来避难和休息的,小案子只要不显山显水,你可以参与,但大案子目标太大,不能参与,怕你曝光。”

另一部分内容是陶厅长希望借他的能力和忠诚保护她,不让她受伤,不过显然陶厅长到底是低估了这丫头的身手。最后一部分内容是陶厅的个人保证,所有的功劳先存着,不出两年,一定让他取代他的厅长位置。不过,这个对他来说,不是重点,他要做到的,只有一句话,不让她受伤。

“什么算是目标太大的大案子?这个?”步小安没想到会是这样。

“对,是这个。”云锦年将脸贴到她的脸上,滑滑的,暖暖的,好舒服。“付莫然的死有疑点,而且目前看来牵涉面比较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暂时保持公认的结果,包括付莫然击毙,包括出租屋失火,甚至戴飞自杀。”

步小安倏地从云锦年怀里坐直身子,双眼溜圆,他竟然全都知道!

云锦年嘴角翘起,凑上去亲亲她樱桃似的小嘴,手一圈,又把她圈进怀里,还是抱在怀里舒服,安心,踏实。

“那天我们一起审问的戴飞,他说了一件事,付莫然的钱包里有他女朋友的相片,但他死后留下的钱包里并没有相片。不过仅凭这个小疑点是不能说明问题的,巧的是第二天付莫然的房子被烧个精光。虽然表面查明是意外事件,可是我一直有个直觉,那房子烧得太彻底了,好像要故意烧得这般彻底一样。另外,钱超和费如烟不对劲,钱超手上不是没有过人命,从没有这样消沉过,费如烟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今晚你也听到了,她说害怕。”

“另外戴飞的死,我查了戴飞死前那几天跟他接触过的一些人,没有新来的,全是旧人,只有一人在付莫然死后见过了外面来探视的人,付莫然的死因可能就是由此而入的,这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戴飞一死,上面立即知道了,作了结论,戴飞一事属意外自杀死亡,不得渲扬此事。我顺着这些线索查到了费仲天,有可能他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费仲天是你和陶叔说的大案?”步小安对云锦年不服是假的,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脸上行动上却滴水不漏,连她也没看出半点,这个人心思比海还深。

“一年前我们刑警大队破了一桩军火走私案,抓捕了一批人,收缴了一批军火。但是这件案子并没有彻底破获,有漏网之鱼,也有没被搜到的军火。”

“你怀疑费仲天?”

“是的,他是皇城的首富,那些跟他要好的、没他富的,好多人都牵涉到里面了,最后,唯独他清清白白,一点事也没有。当年因为案子大,牵涉广,我们遇到了多方面的阻力,费仲天的父亲费安邦亲自出面多方面帮我们解决问题,最后案子拿下了,但收缴的军火我根据暗中得来的线索,少了将近一半。”

“你的意思是费安邦可能借机掩饰了他儿子的行径,而那少了将近一半的军火可能在费仲天手里?”步小安立即明白了关键。

“是的,但没有证据,就算我明知道费仲天有问题,也没办法抓他。我只有躲暗中观察他,”云锦年语气颇为无奈。

“这事陶叔也知道?”

“知道。他这两年一直将我安排在这个位置,就是让我守着费仲天,就算军火在他手里,他也不能动半分。但我发现了一件更麻烦的事,近几年皇城周边一带的退伍军人,特别是特种兵,都到了费仲天的安保公司,他手里有人,有军火,意味着手里有一支队伍。所以一直以来,我们若没拿到足够的证据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你是怕我打草惊蛇,另外,怕我平白无故地死在他的队伍手里。”步小安倒吸了口气,没想到费仲天是条大鲨鱼,却懂得了云锦年的一片苦心,她确实鲁莽了。“对不起,以后我干什么都告诉你。”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云锦年指指自己的嘴,步小安会意,亲上去,云锦年舌头一勾,吸起她口中的甜汁。缠绵了好一会儿,两人又回到案件。

“把你查的想的都告诉我。”云锦年不舍地放开她的唇,鲜红灵艳,水光潋滟,忍不住又去亲了两口才罢休。

“我暗中查了案发后钱超和费如烟的通话记录。当天击毙付莫然后,从他们的手机打出的,钱超打给他妹妹,通话一分零六秒,费如烟打给他爸爸,通话二十二秒。最接近案发时间的是,费如烟打给费仲天。赵锃亮听到枪声给两班人打了电话,时间是下午六点十三分四十二秒,而费如烟打给费仲天的时间是六点十八分三十三秒,钱超击毙付莫然,费如烟为什么第一时间打电稿给费仲天?赵锃亮赶到现场时是六点三十二分四十秒。从枪响到赵锃亮赶到现场,中间间隔时间是十九分零二秒,这段时间可以做很多事。”

“比如销毁证据,比如伪造现场。”

其实云锦年只觉得心惊,他多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钱超什么人他清楚,豪爽,正直,大气。可疑点摆在面前,让人不得不怀疑他。

“联想到第二天的火灾,我觉得有很大一种可能,钱超要杀人灭口,也或者是费如烟要杀人灭口。因为付莫然手里捏着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在付莫然身上没找到,我怀疑火灾前必定有人找过,没找到,于是一把火烧了干净。”步小安终于说出一盘旋在她脑海里的结论。

“那张相片有问题,三个推测,一,付莫然的女朋友是他们认识的人,二,他们要的东西在付莫然女朋友身上,为了不让警方注意到她,他们把相片毁了,三,他女朋友很关键。还有那样东西,我猜想,必定是威胁到了费仲天,因为付莫然和钱超费如烟不相识,而且钱超人品不错,费如烟脾气差了点,但本性不坏,凭本性和年龄,不足有致命的把柄在别人身上,根据付莫然死后费如烟打出的第一个电话可以推断,这样东西跟费仲天有关,有可能是你们要找的致命证据。”说到这里,步小安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