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里的伙食如何,我倒是想尝尝。”步小安不敢看他,故作轻松地随口一答,她没重伤人,顶多也就是拘留几天而已,出点医药费而已,这点小事她不需要承他的情,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达成效果,兑现赌约的承诺,要他相信,分手是真的,她对他刻意的撇清也是真的。

“看来我是多余来了。”果然,云锦年声音变轻了,神情有些恍惚。连这个,她也要拒绝了,是想和他彻底划清界线吗?

“也不是多余,你可以告诉我何红雁怎么样了。”闻到了他身上一丝医院的味道,他肯定是在医院里调查病情再过来的。

“孩子没了,大人暂时没事,何红杰打算放弃追究邓群的责任,换取你的平安。”

步小安无比感动,“我师傅对我真好,麻烦你转告他,不用他考虑我,何红雁该要的赔偿绝对不能少。这个赔偿方面,还请队长帮着多要一点。”

云锦年没有说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她为别人考虑了那么多,为他考虑得更多,这傻丫头,难道不知道考虑得越多,自己会越累吗?

两人在屋里沉默,一个坐着,低着头,一个站着,凝视着她。云锦年不愿意走,就算分手了,他在这儿多呆一会,以后还有多少可以离得这么近的时间?眼见她那一绺刘海遮住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他习惯地伸出手,想将那绺头发撩开,手到中间,却又停住了。中间,是一条界线,以前他们是爱人,现在,他们,分手了。

云锦年手握成拳,终于无力地垂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踏上了一条追文的不归路。《遮天》,六百多万字啊,看死我了,半夜拿着手机躲在被窝里看,神啊,一般熬夜只长黑眼圈,我却看出眼袋来了!哭死…..

71.

71.

这一刻,步小安突然想落泪。

手机来电来催人了。

“我得走了。”云锦年按掉电话,温柔地看着她。“你说了这么多,都在表明你的决心,我也说几句表明我的态度。小安,我一直站在你身后,你不回头,我还在你身后,你若突然哪天想回头,一定能在不远的地方看见我。”

步小安没有抬头,却是点了头,表示知道了,她害怕自己酸胀的眼睛会泄露内心的秘密。

随着门开的声音,云锦年出去,步小安心头一热,突然冲着那宽阔沉静的后背喊了一声,“队长。”

云锦年闻声回头,眼睛里升起一簇火焰,含着希望和渴望。

“队长,保重。”步小安补充了一句,眼见那簇火焰迅速熄灭,她只觉得心里钝钝的痛,队长,你一定要挺住啊。

一定要挺住!

-----

步小安被拘留的第三天,邓家的回复出来了,何红雁的赔偿和步小安的打人事件,绝对不能抵消,一事还一事,赔偿邓家出得起也愿意出,步小安让邓群在医院里痛不欲生,至今生死不明,而且还打伤“王之族”保安人员一大片,人证物证视频作证,不可能赔偿了事,一定要告到步小安坐牢!

步小安打“王之族”少东的视频第一时间在网上传开,不只当日打人视频,连前一次步小安一招制服邓群的视频一并出现,越传越开,越传越火,日点击率创下半年来最高峰,转载率更是广泛,铺天盖地。等方飞这只猫头鹰发现时,已是晚上,他再高的电脑水平也于事无补了,总不能黑了所有的网站。

心急火急打开手机跟那根小白条联系,却发现一条短信进来,打开一看,只有四个字,轻举妄动。

方飞想了想,又躺回床上去了。

刑警队,云锦年的办公室坐了两个人,赵锃亮和高长乐,两人磨了快两小时。

“锦年,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吧。”高长乐皱眉。

“小安就没有错,像邓群那样的人打轻了,最好打到他生活不能处理!”赵锃亮粗着声音喊。

“这话传出去,老赵,你就麻烦了。”云锦年眼睛轻轻瞟了他一眼。“目前证据确凿,邓群还在医院,病情不明,视频上也可以看出是她先动的手,其他保安人员身上有伤痕,再加上步小安本身是警务人员,警察打人,社会影响很大,保释已经不可能。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给她请个好律师。”

“我们直接和邓家交涉,请他们撤诉。”赵锃亮说出自己的想法。

云锦年摇头,“邓群现在如此情况,他们怎么会轻易撤诉,最起码也要等邓群好了再去交涉,现在去找他们,只会激怒邓喜生。”

“其实我们还有一步棋。”高长乐考虑再三,终于开口。

“何红雁?何红杰提出愿意以何红雁逼邓群撤诉,可是,何红雁不到二十,这么年轻,这事闹大,让她以后如何生活?我反对。”云锦年立即猜到棋招,将邓群欺骗何红雁甚至脚踢何红雁肚子里孩子导致流产的事闹大,引起社会同情,继而引发对邓群的憎恨,从而支持步小安惩罚邓群的暴力行为。

高长乐顿时沉默,他其实也不忍心用这招,搞不好会毁了那个年轻的姑娘。倒是对何红杰的大义暗暗佩服不已。

“那丫头关在那儿,得多无聊啊,不如我们把她引到我们这边来?”赵锃亮另想主意。

“她是被关押,不是做客。”引到这边来,还叫关押?就凭那丫头的那股子强力胶般的凝聚力,绝对会将关押的地方整成会客室或者赌博厅。

“那样怎么样嘛,我看不得那丫头被关,这世上就没天理了?警察,警察就不能打人了?要看打的是谁!对方可是残害一条性命的刽子手!”赵锃亮左一个意见被否决,右一个意见被否决,火气上来了,本来粗大的嗓门又高起来。

“我们不要急好不好,这事我已经交给陶厅了,小安是他招来的,出事了当然他顶着。”云锦年慢条斯理地向两位心急如焚的同志报告了最新动态。

“交给陶厅了?那就好,那就好,”赵锃亮轻了口气,突地拍一下大腿,“云队你怎么不早说?”

高长乐没那么乐观,“都押了三天了,陶厅也没把人捞出来,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管。”

这一说,三人都沉默了。

-----

天空几声惊雷,紧接着一场大雨落下来。像豆子似的,打在车窗上,随着啪啪啪的声音,车窗玻璃上溅出一个个小水花,才盛开就凋谢,那小水花破碎了一样,往下流去,原来的位置被另一朵小水花开满,又凋谢,周而复始。

云锦年坐在车里一直没动,看着那些水花将他整个世界弥漫,朦胧,遮盖。

“锦年,小安的案子你不要插手任何事,交给我。”

两天前,陶厅长亲自给他打电话交代。两天过去了,案情却在恶化,事态显得越来越严重,保安人员的证明,视频证明,邓喜生在人前发狠话,这事告到底!

最让云锦年不解的是邓群的伤势,那天他亲自听到医生说邓群没事,为什么现在进了重症病房,连探望都不许,他那位副院长发小表示无能为力,因为邓群一直在喊痛,且痛得满头大汗,不像作假。

陶厅长为什么不让他插手?既然不让他插手,他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插手?还有一件奇怪的事,网上铺天盖地对小安不利的消息以及她本人的相片,她那位黑客表哥为什么也没有出手?她的身份特殊,就算她表哥不知道,陶厅长当然知道,为什么任意她的相片在网上肆意横飞?就不怕她被暴露?

云锦年沉入深思。水花在他眼前消失,露出一张干净精致的脸来,眼神清澈,嘴角微翘,隐隐地笑,仿佛在喊,队长。

云锦年心头一震,若有所悟,突然有些透彻,难道是,故意暴露?

云锦年一路将车开进云家大院,雨慢慢小了,落在车窗玻璃上的水花还不及完全凋谢,就被刷雨器抹去,朦胧的世界比原先更加清晰,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全入眼中。

云锦年从车上下来,才进大厅,王若兰迎上来,“锦年,怎么才来,你爷爷在书房里等你好一阵了。”

“我就过去。”

云老爷子的书房,老爷子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云老夫人也在,戴着老花镜,竟然认认真真地凑在书桌上的电脑屏前。

云锦年脸上笑了,笑意达不到眼底,小安是对的,找她麻烦的人真的很多。

“怎么瘦了这么多?”云老夫人抬起眼睛,顿时一惊,这样子,憔悴得像个鬼,难道?

云锦年一笑,没有回答。

“锦年,步小安打人的事是真的吧?”云万川放下手中的报纸,用食指在报纸上点了几下,“你看,闹得满城风雨,她一人民警察,怎么能打上门去,还将人打成重伤,伤的还是邓家的孩子?”

“爷爷,她是打抱不平,邓群将一个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一脚踢掉了,有可能那位姑娘以后都不能有孩子。”这是最新消息,何红雁有可能终身不孕。

这事些报纸上都没有,知情的不敢说,像何红杰这些知情的,说了没人理。后来何红杰注册了好几个马甲,在网上发贴,说出事实真相,指出邓群罪有应得,可不到一分钟时间,贴子就没了。如此反复几次,他心头雪亮,邓家一定请了网络高手,专门防止有人说出真相,见贴就删,还好不黑服务器。

“真的?小群好孩子我见过啊,挺忠厚的,怎么这么恨?”云老夫人惊讶了,她相信这个事实,主要的是相信步小安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她亲眼见过她的镇定和聪明。

云万川也相信了这个说词,理由和夫人一样,不相信步小安会无事生非,如果真是这样,那完全能理解她为什么打人。

“现在闹得这么大,邓家打得人流产的事不见报道,却全是警察将人打得住进重症室的事,舆论很大啊,这事只怕不好收场。”老爷子指出事情的严重性。

“邓群伤势这么重,邓家肯定不愿意私了。”云老夫人有些担忧。

“是不愿意。邓群让人流产的事,邓家愿意负责,但步小安打人的事,步小安需要负责。”这是邓喜生私下对他说的话。

“只怕这个负责是不一样的,让人家姑娘流产不孕,邓家铁定就是赔钱,步小安打人,邓家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她被判刑坐牢。”云万川一针见血。

云锦年点头,的确是这样。

“这事你怎么办?”见大孙子沉默不语,云万川问他主意。

云锦年没有说出陶厅不让插手的事,只是摇头,表情无奈,“我没有办法,邓喜生不肯接受私下调解,他们要走法律程序,我不能制止。”

云老夫人将电脑合上,慎重地开口,“这件事让你爷爷出面,邓家会买他一个面子,小安不会承担刑事责任,但是,”

云锦年打断老夫人的话,“奶奶,不要提条件了,我跟小安分手了。现在,你们出不出面都跟我没关系。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出面,我说过我们云家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她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两老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眼里分明是不置信,真的分了?难怪大孙子的神色抑郁,无奈,感伤,整个人被一种颓废笼罩着。

云万川哼一声,“如果有人帮,早就帮了,关押几天了没见一点动静,连有利的消息都没报导出来。”

云老夫人支持老爷子的看法,“肯定是邓家压得厉害,关系走不进。锦年,我还是提条件,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们救她出来,你和如雪结婚。”

就知道,就知道让他来书房的目的。

“你们别救,我也不会和如雪结婚。”云锦年语气淡淡的。

“锦年!”老夫人神色有些悲伤,声音充满哀求,“你就为云家牺牲这一次,以后你的任何事家里都不会插手。”

“我虽然和小安分手,但我只爱她,也只属于她。所以,奶奶,对不起。”云锦年低低地说,神情固执,不可动摇。

“可她不要你了啊。”云老夫人不死心。

“她有她的坚持,我有我的坚持。爷爷,奶奶,你们不喜欢她,她就和我分手了,可你们不能逼我娶如雪。小安妥协,我,绝无可能。”字字如钉,一钉一洞,无容置疑。

作者有话要说:窝是追文过来的,几年的历史了,追得最辛苦的是起点的玄幻小说,总是几百万字,一章也就是三四千字,追死个人,有时候是双更或者三更,但很多的时候断更几天,气得又挖心又跳脚,后来真火了,不追了,等完结了再看,遮天完结了,结果想一口气读完,看到深夜又怕老公骂,只好躲在被窝里看,目前还在追绝世唐门,发现作者越写越水,小说成了烟火散文,打算弃,或者等明年后年完了再看。还追过斗破苍穹,结果很失望,是篇种马文,坚决弃了。相信像我这样追文的亲们不少,有木有找到组织的感觉啊,真好。

72.

72.

云万川眼睛充满震撼,他从没见过大孙子如此坚持决绝过,像一座大山,无法撼动,像一块钢铁,无法融化,他的大孙子,彻底脱离他云大家长的控制了,云万川意识到,眼前的云锦年,不再是他圈圈里的长孙了,只要他不想,他就可以不做,再也无人可以左右。

云老夫人脸沉下来,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再多说一句话,她已经狠不起心来再求他娶如雪,因为,她看见了孙子看不见的悲伤,像拿去了他命抽去他肋骨一样的悲伤。

也许,像云凉说的,她真的错了。

-----

大凡拘留所的伙食肯定不会好,皇城也不例外。

步小安从未吃过拘留所的饭菜,非要以身一试,结果天天的西红柿、冬瓜、海带,让她生厌,果然老祖宗说得对,入奢容易从俭难,坠落了,坠落了啊。

步小安歪头自己衣服上的编号,947,就死绝?步小安乐了。

她住的地方是一间挤满十二人的二十五平米的房间,上下铺,六张床,硬邦邦的床板上垫着一张凉席。步小安刚躺下时只觉得不舒服,不得不再次感叹环境让人坠落,想当年,能有张床睡,能安稳入睡,都是多么奢侈的事。

步小安一进来,房间里几个姐妹就围上来,交流动态,怎么进来的?

“打架。”步小安笑眯眯地说真相。

几个姐妹不相信,上下打量步小安,清秀,高挑,坦荡,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跟个邻家小妹似的,真看不出打架两字与她连在一起。

另外几个自我介绍,没自我介绍的旁人介绍,在拘留所太无聊了,得有话说,没话找话说,不到两小时,步小安搞清楚了房间姐妹们的情况。

那个卷发长长风情万种的,叫瑶姐,昨天进来的,开车技术还没熟练,开着情夫送的宝马横冲直撞,结果撞到人家路边的水果摊上去了,一家两家也就罢了,撞倒一排,吓得那些小贩魂飞魄散,行人拼命逃窜。此女在步小安来的当天下午就走了,却步小安留了个电话号码,让她出去后找她,想请步小安当她保镖。

步小安心中乐翻,连连点头,一付受宠若惊的狗腿模样,“有机会一定找瑶姐混碗饭吃。”

开车出事的不止瑶姐一人,还有三个是酒驾,二个赌博,一个吸毒,三个小偷。酒驾的和赌博的话不多,倒是三个小偷话多,得知步小安打架进来,一个精瘦的女子有些看不起,倒是和另外两个吹嘘起她的手艺来。

步小安记得《天下无贼》好像有句台词:“最烦你们这些打劫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她们是看不起她打架的跟打劫的一样,没技术含量?

步小安突然觉得在拘留所的日子,除了伙食差点床板硬点外,倒是挺有意思的,天天听她们这些人胡吹海侃又长见识又开心,时间一下就飞过了。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胡吹海侃,其中一个自从步小安进来就没听她说过话,偷姐压低声音告诉她,那人杀人未遂,目前还没有定案,不过看情况可能会判,至少这个数,偷姐比了一个手势,十年。

一个杀人的人比一个打架的人,当然要狠,比其他的人,更狠,所以,在拘留里,特别是这个充满小偷吸毒酒驾的房间里,此女自动上升为大姐头,没人去找她说话,不敢。

三天后,酒驾的走了,赌博的也走了,房间里空了一半,床空出来,上铺用来放杂物,下铺用来睡觉或打坐。空气才宽松一天,立马又慢慢紧密了,进来三个,两个酒驾被拦,一个销赃被捉。

步小安叹息,喝酒开车也就罢了,还能让交警抓到,不如不喝酒不开车。

至于那个小偷,步小安觉得贼是不分性别的,而且别人对女人的防范意识比较低,女人偷东西容易得手,可是都已经得手了,销赃被捉多不划算。

晚上一房间几姐妹聊聊天,就寝时间一到,灯一黑,没人大声说话了,但小小的絮语声还在,慢慢低了,慢慢没了,一人鼾声传出来,步小安听声来源,认出是今天才到的酒驾的那个姐姐,当下嘴角一勾。

入夜,子时末楚时头,月黑风高,万籁俱寂,皇城拘留所一间小屋子里,十个人睡得正香,均匀的呼吸此起彼落。这时,靠窗的一个人慢慢地从上铺上坐起来,轻身一跃,无声落地,眼睛从一张张床上扫过,直直地落在步小安的床上。

步小安睡在下铺,仰卧,一手搭在床头架上,一手搭在胸前,呼吸平稳,似是熟睡。

那人轻轻稳步到步小安床前,站定没动,三秒钟后,动了,双手疾如闪电伸向步小安的脖子!步小安骤然睁开了眼睛,似是早就在等着这一招一样,搭在床架上的手和搭在胸前的手同进动了,一左一右捏住两只手往床上一带,几乎是同一时间,两腿一蹬,身子一转,那人到了下面,步小安侧身一个倒肘重重落在胸前,另一手抵死她的喉咙让她叫不出来。

步小安正想将她提起来,忽然感觉背后有风袭来,竟然还有人!

步小安动作与思维同步,双手捏着脖子为支点,双腿腾空一夹,再一扭,只听一声闷响,随即一声低叫只叫出一半,嘎然而止。

房间里所有有惊醒,偷姐惶恐,“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半夜起来上厕所,摔了一跤!”步小安声音隐含着痛苦,好像这一跤真的摔得不轻,“真倒霉。”

“哦。”有些疑虑,但不关自己的事,继续睡觉,被惊醒的人又睡下了。

一小时后,三人悄悄出了房间,一死,一晕,一活。

死的竟然是那名一直不说话的大姐头,晕的是才进来的那名酒驾者,活的,当然是步小安。

在拘留所一间秘密的房里,坐着步小安和陶歌,陶歌面前放着一杯从墙角水桶里接的白凉水,步小安面前放着陶歌给她带来的一包酱牛肉,眼下,那个好几天不曾开荤的丫头正在手抓牛肉往口里塞,那大快朵颐的瓷实吃相让陶歌心情格外的舒畅,已经发福的脸笑得肉挤成一团,看不见眼睛。

“我失算了,没想到我人还没进来,里面有就一个蹩脚杀手在等着,算不算我运气太差?”终于吃得差不多了,步小安抓起陶叔面前的水灌了一口,开始发牢骚。

那名杀手被指使杀人,人没杀掉却被警方抓了,然后又掉过头来杀她,结果人还是没杀掉,自己被死了,不说蹩脚对不起她。从两个杀手之间的配合来看,应该两人相识,在后来的时间里统一战线,新旧勾搭,连成合手。

步小安很奇怪,她明明就只上了两回厕所,没想到那两人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这年头连杀手都空前团结了。

陶歌嘴角一抽,哪是人家太蹩脚,分明是你太变态,双腿夹住人家脖子一扭,断气了。

“另一个你怎么看出来的?”陶歌很好奇。

“我说我能闻出她味来,陶叔信不信?”步小安笑嘻嘻地说。

脑海里却闪过那女人进屋的那瞬间,一双眼睛像箭一样刺了她一眼,迅速移开,不再看她人,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房间,好像在找寻的利地势一样,这是步小安一惯的做法,只有心里有所攻击或者有所防患时才会时刻注意周边环境,以便在攻击或逃离时作出正确的判断。

还有一个原因让步小安第一时间对她产生警惕,冷气,她身上的冷气,这种气息对于步小安来说久违了,是一种野兽闻到另一种野兽的味道。这毫无科学根据可言,凭的就是那种长久以来练成本能和直觉。

所以步小安以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陶歌的问题。

陶歌却出乎步小安的意料,他说,“我信。”回复很严肃,丝毫不似开玩笑,“小安,你能闻出味来,我就放心了,说实话,对你们这个计划,我觉得挺冒险,自当诱饵,引杀手上钩,你绝对没想到国外的杀手还没上钩,本土杀手就上钩了吧?”

“据我所知,国内并没有尖端女杀手,敢接我这一票,只能说艺不高胆挺大。”步小安苦笑。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若杀了你,在杀手榜上的排名要上升好多,谁都想试一下。”陶歌倒是挺理解。

“我得要求警方颁发一块勋章,步小安以身试险,消灭杀手,为国内安定作出了重大贡献。”继续以苦为乐。

“这个,可以有,不过我看是不是换个地方,我总觉得拘留所不安全,万一一枚火箭炮射来,就完了。”陶歌很忧虑。

“在人口密切的地方,杀手不会用火箭炮,他们讲究轻装上阵,手枪和刀为主,冲锋枪和狙击枪为辅,像火箭炮这类东西太笨重,目标太大,只会引人注意暴露身份。如果要换地方,我觉得可以换监狱。”大概嫌拘留所不够她闹腾,想移窝去另一个坏人更集中,更好发挥的地方。

陶歌脸黑了,“你就这么想吃牢饭?”

“陶叔你想想,凡进监狱的人,周身东西是不是全部得搜光?手上没有了枪,就好说了,只要不是突然飞来一颗子弹,我相信再厉害的杀手也不能一招要我的命。再说,她们没枪,我一诱饵,还不许留点什么自卫么?”步小安笑得没心没肺,打定注意找个更大的场子以身试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到榜单,左找找不到,右找找不到,原来排到里面去了,字数要求一万五,比以前的二万一少了二章啊。角落里了,任务少了,有失有得,阿弥豆腐。

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