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们随我一起走。”他这才想起今日的事情,脸色微沉,这边厢带着妻女出了寺,大管家在后面跟着,刚刚他离得远,听不真切,只觉得有种不妙的感觉。

车马还停在寺前,三人上了马车,便沿着山道往山下行去。

“今日的香火钱就算入公中吧,回去你取三千两拿回去当你体己吧。”慕容端说道。

“谢老爷,奴家真是…只是太高兴了。”周姨娘想起今日的事觉得委屈,却又不能说,只能憋在心里。

“前面可是慕容家的车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慕容端掀开车帘问道。

“老爷,是——风公子过来了。”长随看老爷脸色不善,哼了一声:“是他?”

慕容薇挑眉,记忆里这位公子倒真是个风/流人物,抬眼朝外望,耳听得一阵马蹄声,一匹浑身洁白全无半点杂毛的上等宝马在车架前停下。

马上坐了个白衣公子,此刻翻身而下,一衣带雪,姿势优雅宛如清鸿飘落,乌发束起玉冠,腰间银蓝玉带,佩着香囊玉佩,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还未见正面便觉得一身姿态便是天然风流,遗世万种风雅,见得正面时,便觉得说不出的俊,不是说容貌美得天上地下全无,只是气质颇佳,如兰如竹,嘴角带着笑容,眉间眼角都透着温文尔雅,让人只觉得看也看不够。

此刻美目流转,上前恭敬地行子侄礼:“小侄拜见慕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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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已非昨日

慕容端表情不冷不淡的,“风郁你这是去相国寺么?”

“小侄是来看望三姑娘的,前日唐突了,心中有愧,前来赔罪的。”说着目光转向车内的慕容薇,目光真诚中带着些愧疚:“三妹妹还请勿怪我唐突,特备了些薄礼,还请妹妹恕罪。”

那表情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看得慕容薇也有些感叹,此人实在是个演戏的高手。

若她是以前的慕容薇,还真能被他迷了去,这男人的确能让万千少女疯狂,怪不得人称他京城第一公子。

只是他眼底却全无诚意,她看得到对方那笑容下的冷和厌恶。这种人她以前见过不少,别看总是带着笑,温文儒雅的,实际上根本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慕容薇看了眼父亲,见他也似乎想看她怎么回话,便微微一笑,目光有些茫然:“风少安好?不知你因何要向我赔礼,虽说我这些日子因不小心落水住在相国寺养病,不太知道外面的事,这整日价的有些昏沉,可不知道风少这是为哪般?”

她这话说得一群人全愣了。

风郁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今日他本不想来,只是父亲说为此事闹得未来岳父脸上不好看,两家难免生嫌隙,为此不得不来。

他向是最厌烦那些子缠着她的女子,那日也没想到慕容薇竟会跳水自尽,闹得满城风雨的。

这会他才认真打量慕容薇,却发现面前的女子好似变了个人,他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面前的女子目光淡然,一双眼睛清澈而冷冽,仿佛一汪深潭,朝她看去不自觉就会被吸进那深潭之中,仿佛有种被完全看透了的感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地讥诮和玩味,那种神情,那种自信和悠然平静的态度,仿佛一切在她面前都有种仿佛尘土的渺小味道。

而且她的话,竟似完全否认了当天的事情,只说自己误落水中,把外面传闻的事情全说成了谣言。

他眸光微动,随即笑道:“三妹妹莫非是忘了么,当时也怪我没有照顾好三妹妹,这才让你落水了。为兄照顾不力之处,自然该赔礼道歉的。”

这人还真是会圆话,这都能说成这样。慕容薇自然不会收他的礼,一副委屈的样子道:“风少客气了,可不是我当日晒得头昏么,一头就栽进水里,平白让人家不知情的笑话呢。你还要赔礼,岂不是让那起子不明所以的以为妹妹真个寻死么?那我还如何见人呢,不如剃发做了姑子去。”

这话说得已十分严重,让风郁也有些吃不消,“三妹妹言重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礼就不必了,薇儿只是意外落水,值当你送个礼?回去与你父亲说,让他不必为此费心了,你我两家既结秦晋之好,当相互扶持,你也不用为此事心怀愧疚,本就与你无甚干系。”

美绝人寰

“是,小侄知晓了。”别人既然不愿提那件事,他自然也不会再说。

慕容端点点头:“罢了,我们这便回府了,你不必相送了。”

“小侄也一道回去。”风郁目光时不时转向慕容薇,见她根本没有先前见面那种痴迷的样子,尤其她方才的表现更让他迷惑不解。

怎么一个人几天不见竟变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走了回鬼门关,人都变了,连结巴都好了?

“风少告辞了!”她冲他淡淡一笑,阳光洒落她小巧精致的俏脸,神采飞扬,漆黑如墨的眼瞳,红润的唇瓣上扬,宛如初盛开的芙蓉花,如此惊艳。

帘子缓缓落下,风郁有些出神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子,那笑容仿佛印在了他脑海中,一时竟似痴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一旁的小厮阿墨看着他的样子,吓着了,公子莫不是魔怔了?

风郁回过神,以往的慕容薇其实也美,只是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十分的美貌也成了三分,让人不喜。今日他才注意到,原来她竟生得这么美,美得让人心弦拨动。

“回府。”风郁上马,直接驾马追了上去。

待车马荡起一阵尘烟,渐行渐远,一旁的小路上走出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男子头戴着黑色帷帽,遮住了脸,此刻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去的车马:“有意思,你觉得呢,师兄?”声音清冽如珠玉落金盘,悦耳动听。

一旁的男子十八九岁年纪,穿着一身藏青的道袍,面容清俊,目光平和,不急不缓地沿着山道往前行去,仿若云中漫步,姿态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洒脱。

此刻听到问话,道:“师弟指什么?”

“那个女子,师兄不觉得有趣么,她的眼神…让师弟我很感兴趣。”

那种仿佛看透人心的眼神,带着一种玩闹般心态的感觉,好似不把这里的一切放在心上的感觉。

那女子就给他这种奇异的错觉。

“师弟莫要孟浪。”那道袍男子蹙眉,生怕这位小师弟做出什么唐突佳人之事来。

少年轻笑了起来,“这就到京城了,师兄不要再一派假正经模样了。年纪轻轻的,偏学师祖般做那看破红尘之态。”

微风卷起黑纱翻起,露出一张美绝人寰的少年脸孔,长眉入鬓,其下一双丹凤眼上挑,黑如点漆的眼眸此刻带着玩味,唇瓣上扬,不点自红。那五官无一处不精美,无一处不合适,无一处不给人一种惊艳之感,组合在一张脸上,便是天上谪仙下凡,虽美得入骨,却不会给人妖艳的感觉,只觉得美而不妖,丽而不艳,虽极美,却不会使人误会他是女子。

只可惜,一道从左眉划下直到左耳的疤痕破坏了这份美感,让人倍感可惜。

慕容家

道袍男子无奈地摇头:“无量天尊,师弟莫要胡说!”说着自顾自朝下而去。

少年轻笑起来,也悠闲地漫步着,两人渐渐消失在悠长的山道上,空余满路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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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郁眼看着慕容家的马车径自从侧门进了府邸,心中自有疑虑难解,尤其慕容薇更是让他心中莫名有些牵动,竟不知为何颇有些少见的烦闷。

“九少,您现在是回府去么?”阿墨问道。

他觉得今日不仅慕容小姐不太对劲,连自家公子都有些不正常了。

“回府吧。”风郁看到路上又有些女子指指点点,颇觉厌恶,径自回家去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慕容薇突然变得不同起来?

占地颇广的慕容府花木森森,一条青石铺就的长道横亘向远处,两旁既有假山花石,也有修竹花坛相映其间,回廊连接着各个院落,有仆役走动,此刻全都弯腰行礼,训练有素。

到了中堂之前,马车便停了,这边除了待客的中堂之外便是老爷的书房。还有两个未娶亲的哥儿的院落,老爷招呼一声,直接把大管家给叫进书房去了。

“云娘,你和薇儿先回去吧。”

“是,老爷。”周姨娘见慕容老爷走了,从花园中穿过,进了月洞门再往前走楼阁宛然,便是后院。这还是二进,东跨院住的是老太爷和老夫人,西跨院住的是大夫人和大小姐。隔了个池塘往北就是三进了,周姨娘住在西北角的云阁。几位小姐都住四进里了。

此时正值夏末,天气不冷不热的,池塘里的荷花虽开着,但已现败像,慕容薇盯着那荷花,忽然说:“这荷花都要败了呢,真可惜。”就像有些人一样,自她来了,注定要开败了。

周姨娘不明白她的心思,感慨地说道:“是啊,留得残荷听雨声…”

慕容薇摇头,这娘亲也是,都这会子了还悲春伤秋的:“娘,我——”

“你这丫头。”她连忙捂住慕容薇的嘴,“可别再喊娘了,若是被人听到…”说到此处也是悲从中来,眼圈红了。

哪个母亲不愿听儿女喊声母亲,偏偏她是个妾,没资格让女儿喊娘,只能喊姨娘。

周姨娘原也是官家千金,只是父亲犯了事被处死,家也被抄了,母亲带着她兄妹几个处境艰难,适逢落难,当时正是慕容端看中了她,为了家人周姨娘这才做了妾的。

后来她几个兄弟倒还争气,有慕容端铺路,有的考上进士做了官,有的做生意,都过得不错,只是都觉得愧对妹子,常常自家中送钱送物与她,慕容端别看家中也有些个妾,最宠爱还是她。

以她娘家现在的身份,她做个妾的确是委屈了,虽说是慕容家的妾,但也是妾,心里平日就难受得紧了。

慕容薇叹了口气,“您回头查查身边人吧。住在相国寺的都是身边的贴身丫头婆子,怕是有那心思不正的。”

做妾都不可能?

周姨娘点头,她虽不怎么理事,但却不傻,此刻也是心中暗恨。“你说的是,这样害我们母女,可留不得。若害我倒罢了,可他们不该打我女儿的主意!”

这会子她脸上一派阴沉,不见了平日的娇弱和轻愁,一心想着如何保护女儿。

为母则强,女人总是这样,为孩子什么都能做。

“哟,这不是周妹妹吗?这就从相国寺回来了?”前面迎面走来一对儿母女,跟着不少丫鬟老妈子,好似在散步。

那妇人身形窈窕,肤色微黑,却不掩秀色,容貌倒是不差,身上穿着湖绿镶银边儿的花蝶褙子,银白的对襟比甲,下身是浅红八幅月华裙,遥遥走来,倒是风情无限,只可惜脸上的神情尖酸了些,颇有些煞风景。

再看一旁那少女,年纪与慕容薇相仿,一身鹅黄的衣裙衬得面容娇俏,显得很是可爱,此刻嘴角也带着些怪异的笑容。

慕容薇知道这就是三姨娘方氏和四姑娘慕容婉儿,一向跟自己母亲不怎么对付。方氏原是大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后来因慕容老爷要娶周姨娘,大夫人便特意把方氏给了老爷,先是做通房,后来生了二少爷,升了位份做妾。又生了四姑娘婉儿。这一对母女平日里可是最巴着大夫人的,尤其慕容婉儿更是大小姐的跟屁虫。

慕容薇眸光闪动,这两人表情很奇怪,莫非他们从大夫人处知道了些什么风声?

“嗯,才刚回来。”周姨娘似有些不喜,不想与她多说。

可惜人家却不想放过她,这不,拉着周姨娘,笑道:“妹妹怎么自己个就回来了,也没跟丫鬟跟着,可是出了什么事吗?”看那眼神放绿光,像是恨不得证实什么事。

“是呀,三姐你不是病了么,可有趣了,大姐还跟我说,若是你还寻死觅活的,不如与风少说了,给他做个…哎呀,羞死个人了。”慕容婉儿掩面一副羞臊欲绝的样子:“也不知道今日后还会不会…”

慕容薇面色冷了下来,这两人绝对是知情者,看那模样,似知道她们母女倒霉。而且那话说的什么意思,让她给风郁做妾?还说今日之后她连给人做妾都不可能了?

周姨娘脸色也难看起来:“丫鬟后面跟着,我们先和老爷一道回来的,能有什么事?”

“是吗,跟老爷一起回来的?好端端的,老爷怎么去相国寺了?”方氏一惊一乍的,惟恐天下不乱。

周姨娘哼了一声,拿眼看慕容薇,那意思让她说话,估计想吓他们一顿呢。

“唉,姨娘不太舒服呢,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歇息。三姨娘,您这话说的,父亲只是去礼佛,顺便接了我们回来。三姨娘是觉着父亲不能去相国寺,还是父亲上个朝呀,会个友呀也得知会您一声,那我可得问问父亲是不是这个理儿?以后咱们也像三姨娘知会声?”

寻死

这番话说得面前一众人目瞪口呆,三姨娘被她说得脸色微变,现在可是不少丫鬟都在呢,旁边还有别家的丫鬟走过,可不都听见了,要是老爷和大夫人知道这话,指不定怎么指摘她呢!

“我可没这个意思,三姑娘可别乱说。”三姨娘连忙撇清,她这会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眼前的女人是慕容薇?

慕容婉儿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这个从没放在眼里的姐姐。

“还有四妹妹也是个有意思的,姐姐我不过晒得头晕不小心跌进水里,也不知道哪些个没脸没皮的坏人名声,听风就是雨,说我一个闺女寻死觅活的,真是让我没脸见人了,怎么连大姐姐都误会了呢?亏得风少当时在,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然我可说不清了。”

“你,你怎的不结巴了,哼,别以为你一番话说得不结巴就了不起了。你什么事也没有?笑话,你做的那些个事满京师的人可都知道了,谁没脸没皮了?”

慕容婉儿一听这话却不服气了,气呼呼地上前指着慕容薇,心里却奇怪,这三姐姐今个是怎么了,突然人不结巴了,人也不懦弱可欺了。不是今天她们该倒霉的么,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就算她再没眼力介,也看出今天事败了,只是怎么败的她却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薇闻言挑眉,心知自己这名声怕是早就传遍整个京师了,这整个慕容家上下怕不知多少人等着看自己笑话呢,不由暗叹,慕容薇啊慕容薇,你做下的好事却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一副吃惊的模样,眼圈一红,顿时拿着帕子拭泪:“姐姐是做了什么龌龊事让妹妹你这般编排我?”一副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看得慕容婉儿正快意呢,忽然见她一脸悲戚地望着周姨娘:“姨娘,原来你素日教我的女戒全都错了,妹妹如此编排我,定是我名声毁了,否则她怎会不知道长幼有序呢?既没了名声,女儿还活着作甚,不如死了的干净。”

说罢竟然烈性地直冲池塘去了。

众人吃了一惊,周姨娘连忙上前惊慌地拉住她,一旁那些个看好戏的丫鬟也上来劝的劝,拉的拉,倒是方姨娘和慕容婉儿的丫鬟婆子有些发怔,有些看好戏的神态。

慕容婉儿也未料到她会突然寻死,又被她那番话气的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憋得难受,恼怒道:“你说谁不知道长幼有序,你——”

周姨娘哭道:“薇儿,薇儿你可不能出事啊,我这回定是要问问老太太,这女戒还用不用遵守了?以后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上来编排我女儿?”

方姨娘见慕容婉儿还要说话,忙拉住她,连声赔不是:“哎呀妹妹这话怎么说的,哪里用得着惊动老太太?只是两姐妹闹着玩的,婉儿那丫头向来不太会说话,薇儿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可是你妹妹呢。”

何喜之有?

慕容薇冷笑,这会儿倒知道长幼有序了,这方姨娘倒是不傻,定是看出今日事败,不想在这节骨眼上与他们母女惹出风波,不然闹到老爷知晓,怕会恼了他们。

“是呀,我可不是当她是我妹子呢?也是,我妹子哪是那没脸没皮的东西,会侮辱姐姐呢?刚刚我真是糊涂了,毕竟咱们慕容家也是名门望族呢,姐妹们素日都是好的,岂会不明事理乱传谣言的?”慕容薇擦着眼泪,一边真诚又有些歉意地望着慕容婉儿,很有些愧疚的样子。

慕容婉儿看着心中火就起了,那脸色就涨红了,眼睛发绿,恨不得吃了这个死蹄子,偏偏见自己娘拼命使眼色,不由憋着气说:“那是…咱们姐妹自都是个好的。”

“你看这不就好了,婉儿,你不是说问我拿绣花样子么,还不跟我过去?我那可有些大夫人给的新鲜样子。”方姨娘找了个借口,话又说得绵里藏针的,扯了脸色不善的女儿赶紧走了。

周姨娘哼了一声,忽然像打了个胜仗似的,竟也有些不同于平日的爽快。她不喜这些俗务,素日是不跟方姨娘计较的,也说不过她那张利嘴,现在虽想要保护女儿,没想到还是女儿保护她,自个也真是无用。

周姨娘心中愧疚,看慕容薇没事人般,也不由觉得,自己这女儿好似一夜间忽然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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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爷这会子坐在房间,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回府他就审问了大管家,这老货开始还不想承认,后来被他软硬兼施便招了,一听那实情,就算自己早有猜测仍是气得要命。

自己妻子居然设计陷害云娘,云娘那么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是她的对手,只是这次的确事有蹊跷,她们怎么逃出去的?不然只怕自己那时看的就恐怕是云娘自尽的尸体了吧?

她想干什么,云娘既无儿子,用得着这么置她于死地吗?

偏偏自己还得给妻子娘家面子,这回事只能当没发生过,宣扬出去他脸上也不好看。

“老爷,您找我?”大夫人进了房,打量着丈夫,皱了皱眉。

大管家也被老爷叫走,老爷身边侍卫她插不上手,那些丫鬟婆子还没回来,因此不知道如何。

按说今日事应该成了才是,怎么那对母女一起回来还好好的,难道老爷打算回来处置?

大夫人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又觉得周姨娘不可能逃过自己的算计。此刻见老爷沉着脸,试探道:“老爷,我正要给你报喜呢。”

慕容端老爷嘴角带着丝讥诮:“哦,何喜之有?”

大夫人张氏此刻笑着说:“是今日有人要给三姑娘议亲呢,对方是宁国侯家的四子,虽然是庶子,但还未娶亲的,薇儿过去便是正室。”

慕容端胡子抖了抖,眼睛微眯,气极反笑:“好,你还真是给我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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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婚姻?

那宁国侯的四子是个什么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吃喝嫖赌无所不通,京城的混世魔王,专做那欺男霸女的勾当,听说一年前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病不起,病得快死了,这是要使人冲喜啊。

就这种人她还跟她说喜,他看她是想推薇儿入火坑,他怎可能将女儿嫁给那种东西?

不说他们家的家世,就是普通人家疼女儿的也不会愿意让女儿嫁过去。

还说过去便是正室,难道他慕容家的女儿可能给人做妾吗?

大夫人一看慕容端的表情,心中顿时沉了下去,她说这话本就存着试探之心,若是今日事成,那周姨娘指定是活不成了,老爷对慕容薇也会生了厌烦,说不定就会同意这桩婚事,打发了慕容薇这个可能是野种的。但若是今日事败,恐怕这话倒会让老爷生了嫌隙。

大夫人心中有气,事情怎么可能会败,听回报的人说周姨娘没什么异常,难不成那男人没毁了她清白?以她性子若出这种事定是寻死觅活的,老爷就算不认为她偷人她也活不成。

一群没用的东西!

“老爷怎的这么说?”大夫人委屈地道:“我这也是没法子,薇儿那事都传遍京城了,哪个愿意娶她呢?”

慕容端冷冷扫了她一眼,那天的事情他也听说了,送荷包,跳水自尽那么私密的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还不是身边的有坏心思的丫鬟传出去的,分明是要毁了慕容薇名声。

今日又出了这事,以现在三丫头的性子,也是突然聪明了,定是知道该怎么做。

“我已让人传出消息了,薇儿自己都说那日是晒晕坠入水中了,风郁也已证明,别人能败坏她名声,你一个当母亲怎能胡说?什么叫没人愿意娶她,就是嫁不出去我也不会把她嫁给那个败家子!我还丢不起这个脸!”

大夫人哼了一声:“老爷说的是真的?看来这外面是有人以讹传讹呀,这可如何是好呢?老爷可误会我了,我怎会败坏自己女儿名声呢?”

慕容端冷笑:“别给我演什么戏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性子。我给你面子,你也别让我没脸子,我实话跟你说吧,云娘几个兄弟都是我手下得力的,尤其她大哥我更是看重,让她做妾本就委屈她了,你再这么胡搅蛮缠的,我就直接上奏升她为平妻了,想是朝中之人也无话可说。”

大夫人顿时腰板直了,脸色也顿时涨红了,气得直发抖:“她兄弟得力,我娘家就不得力,这些年少帮你忙了?平妻?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平起平坐?”

她张家可是世家大族,周家算什么,就算几个兄弟得力,那也没法跟她张家比。

慕容端猛然站了起来,“今日的事情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不怎么回事。幸亏没发生,否则出了这种事情是我有脸还是慕容家都有脸了?”

谁是帮凶

“我素日是最尊重你的,没想到你倒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云娘既无儿子,我就不知道她是哪里犯着你了,你处置别的妾室我不管,若是再对云娘这样,我就不再给你留脸面了!”

说罢,径自走了出去,竟是半点情面不留。

大夫人气得心口疼,心中更是对周姨娘恨得牙痒痒,本来她也是不会怎么针对那死蹄子的,她没儿子,也没脑子,也难对她有什么威胁。偏偏大女儿听说了那日的事情,唆使她,她怎么一时犯浑听了女儿的意思,使出这种计策来,现在还弄得老爷对她生嫌隙,还冒出了升平妻的想法,真是得不偿失!

大夫人左思右想,平日那小蹄子得宠她已是不高兴,只是她没什么威胁她才没怎么着她。现在没想到老爷对她这么看重,将来还指不定怎样呢,倒是让她心中起了嫉恨之心,打算好好整治那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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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坐在母亲的云阁里,小丫鬟送了茶来,周姨娘只觉得疲惫得很,想睡上一觉。

云阁里的丫鬟婆子自然不可能都跟着去相国寺,去的只是几个人,加上慕容薇的,怎么算也就在这些人中了。

“薇儿,你觉得她们谁会是帮凶?这要怎么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