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叫人把屋里收拾下,提了食盒来:“整天不吃饭,夫君你也真是厉害,妾身佩服得紧呢。”

“薇儿不说,朕还没发觉饿了呢。”

萧明睿涎着脸说道。

慕容薇懒得理他,摆好饭菜道:“行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是,你这样我可看不过去呢,你再生气,人家该说的说,少块肉没有?”

萧明睿气闷道:“朕就是心里生气,薇儿你说,朕不就想去泰山封禅吗,怎么就祸国殃民了呢,每年朝廷国库的收入不少,朕去封禅也不是白去的,难道就没有一点作用了?”

慕容薇拉着他坐下,笑道:“可不是他们觉得无用么,觉得这是好大喜功,对朝廷无用。可臣妾看着这作用可是不小的。南越国才打下来,他们地方百姓也不是那么稳妥,还有人蠢蠢欲动,大军撤回来,总不能不考虑这些问题。到时候泰山封禅,皇上可以把外国使臣一并喊去,正好阅兵,校阅武器,我朝的神机营总也不是白用的,只要展示了威力,他们自然忌惮,不敢再如何,这可是省了朝廷的钱粮呢?”

萧明睿虽然是隐约有这种心思,但还没想到阅兵,更没有思考得那么清晰,被慕容薇这么一提醒,顿时大喜:“如此甚妙,回头朕就跟他们这么说,如此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怎么就不能进行了?”

慕容薇见他高兴,嗔道:“不谈国事,先用饭。”

萧明睿这时候也饿了,加上心情好,更是食量大增,连吃了三碗饭才算罢休。

吃完饭,萧明睿才想起大儿子的事来:“虎头呢?”

“我让他先回东宫了,虎头说答应了沛哥儿给他讲功课的。”

萧明睿哼了一声:“那小子啊,滑头得紧。”

“那还不是你儿子?”

萧明睿顿时语塞。

这时小路子探头探脑地从外面进来,萧明睿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小路子哭丧着脸道:“方才楚王府送了消息来,楚王病危了。”

萧明睿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三弟病危了?”

慕容薇也呆了一呆,想起楚王的病来,按说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能活到现在就算是很不错了,难道说现在是真的逃不过去了吗?

萧明睿沉默许久,哑声道:“派太医去,你也让人一并去楚王府看看情况。”

他没有要求什么,实际上他也早就从以前谢茗烟的话里知道一些事情了。

小路子应声去了。

“三弟…唉。”萧明睿心情又沉了下来。

时间流逝,有太多人逝去了。

慕容薇的祖父慕容老太爷去年也去世了,祖母也在七年前就去世了。

现在她父亲慕容端和兄长都在家里守孝,要守孝二十个月才能回朝廷办差。

这些年,逝去的人又何其多呢?

“三弟的事怕是要节哀顺变了。三弟的身体一向不好,他若是…世子才十二岁,还需要夫君多照顾才行。”

萧明睿虽然不愿意想,但是也知道,这次,很可能楚王就凶多吉少了。

萧明睿沉默许久,忽然道:“薇儿,朕想收养三弟的女儿为公主,就算是纯宪皇后的养女吧。”

慕容薇怔了怔,这才想起此事来。

当年萧明睿是答应过朱氏的,他曾经说过会收养宗室女为养女代替,不会把慕容薇和他的儿女过继,没想到现在才准备了。

萧明睿苦笑道:“本来朕是想从宗室里面选一些的,大哥的女儿,朕也打算收养她们,以后为她们选一门好亲事。”

慕容薇颔首,“这样也好,大哥去世了之后,他的儿女,夫君当要好好照顾。”

落花时节又逢君

慕容薇知道萧明睿虽然当年对齐王很是厌憎,可是人死如灯灭,到如今,再多的恨也消了。

他还是记得当初答应了建武帝的事情,想补偿自己的侄儿侄女的。

第二天,果然传来了楚王去世的噩耗。

萧明睿辍朝两日,命宗人府操办丧事,又亲封了楚王的世子,楚王妃的儿子萧明盛为楚王,封了楚王唯一的女儿,侧妃周氏之女晓宁为康城公主,楚王的次子为郡王,这可算是恩宠备至了。

不过接着此事,萧明睿也是把已经成年的齐王长子明昊封为齐郡王,把他几个妹妹收养了。

对外名义上,这是给朱氏——纯宪皇后留香火,收养的义女。

旁人不知其所以然,还猜测了一番,以为慕容薇要失宠了呢,可是让慕容薇哭笑不得了许久。

其中齐王的几个女儿除了夭折的,剩下的也只有两个了。

因为楚王崩,做侄女的也要为叔父守孝,这两个女孩也都十五岁了,过一年也要选亲事了。

现在的齐郡王十分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了萧明睿,再把这一切又收回去,对两个妹妹尤其是小心交代,生怕她们入宫后被人利用,做出什么事来。

慕容薇特别派了人过去在公主居住的西五所照顾她们,安排她们学习宫廷礼仪。

至于晓宁封了康城公主,在楚王下葬之后,便搬进宫里了,同样住在西五所,晓宁十二岁年纪,比乐乐小一岁,十分文静,跟乐乐这个喜静不喜动的倒是要好,时常来往。

小儿子文襄和幼女倩兮这对双胞胎跟他们的大哥大姐不同,这两个长得比较像慕容薇,可是把慕容薇高兴坏了。

这几个孩子,三个都不像她,好在还有两个是像的,慕容薇因为生他们时难产,而两个孩子也是早产,小时候身体弱,所以慕容薇把许多精力放在他们身上,好在年岁渐长,如今孩子也五岁了,粉雕玉琢一般,只是颇为调皮捣蛋,整日跟沛哥儿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一起把皇宫搅得沸反盈天。

楚王下葬没过多少日子,萧明睿就决定封禅泰山了,他说服了内阁,理由也很足够,这次去封禅泰山当然也不是纯粹好大喜功之举,还是以国事为主。

既然确定要封禅泰山,因现在天气炎热,萧明睿定在九月去泰山,到时候秋高气爽,也利于出行。

至九月,果然登泰山,举行封禅大典,又操阅精兵,于是四夷宾服,莫敢不从。

这样的盛事,萧明睿怎么舍得丢下妻儿在京城呢,自然一同前往,太子也是一同参加了封禅大典,慕容薇虽不能亲至,但是泰山风光迷人,倒也颇有闲情逸致,寻幽访胜。

萧明睿结束了封禅大典之后,自然也不会立刻就返回京城了,怎么说难得来泰山一次,自然是要好好游玩的。

泰山多松柏,更显其庄严、巍峨、葱郁;又多溪泉,故而不乏灵秀与缠绵。缥缈变幻的云雾则使它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深奥。

泰山下有泰城,城中有岱庙,沿盘道而上得山中。岱庙始建于秦汉之时,宋朝时扩修,是历代帝王的泰山行宫。

历代帝王登封泰山先要在山下岱庙内举行大典,然后登山。

山上自然也有寺庙道观,一家人在侍卫伴随下,游览了泰山风光,连日里看泰山日出,观摩崖石刻,寻幽访胜,畅游山水之间,好不潇洒自在。

这日从大观峰观摩崖石刻后,慕容薇便提议去碧霞灵佑宫上柱香,这碧霞灵佑宫是始建于宋的,原名昭真祠,后来本朝太祖皇帝改名为碧霞灵佑宫,穆宗时改为碧霞祠,是女神碧霞元君的道场,金碧辉煌,在山间云雾缭绕间,好似仙家洞府。

入得碧霞祠,到正殿一番祭拜之后,碧霞祠的主持张松任陪伴着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一家人当起了知客道士,给他们说起来碧霞祠的景致由来,一边带他们去大殿左右东西配殿祭拜了眼光娘娘和送子娘娘,东西殿之间的香亭才是祭祀碧霞元君的地方,只有萧明睿这个帝王和太子才有资格进入,两人进去祭拜,慕容薇便带着儿女观赏起来院落里东西御碑亭的石刻,东边有太祖年间的《敕建泰山天仙金阙碑记》;西为穆宗年间《敕建泰山碧霞祠碑记》。亭前有铜铸千斤鼎和万岁楼。

慕容薇正在观摩石刻,一边跟儿女笑语说着碑记的内容,忽而见不远处一个道士朝这边走来,开始她并未注意,但等看清那人模样,顿时瞳孔收缩,吃惊地看了过去。

这里是道观,自然到处都是道士,周围除了碧霞祠内外保护的侍卫精兵,也就是道士了,他的出现没有引起碧霞祠中人的注意,自然也就被官兵当成是这里的道士。

谁曾想这人曾经是怎么样的一个身份!

慕容薇呆滞地看着那人,他身穿八卦道袍,头梳道髻,行走间仿佛仙人飘然,美姿容,仪表更是超凡脱俗,仿佛天上谪仙,当即所有看到的人都目不转睛看去,心中犹自感叹这道士的仙家风骨,感慨这灵山之中果真有灵秀之人。

慕容薇在看到他时心中一阵恍惚,仿佛间又见当年那个美绝人寰却狠辣无情的少年,那个对她胡搅蛮缠,最后又萧然而去的少年。

慕容薇只知这许多年他并不只是在武当山的,很多时候是在四处云游,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悠游世外,当真是让人羡慕。

这些年也并非完全没有联系,慕容薇偶尔能得到些信件,不过彼此之间仿佛朋友般,君子之交淡如水,虽记着这份友情,但因世事无常,终究不得光明正大交往。

似水流年

她毕竟是皇后了,而当年这个少年现在已经三十多岁,虽然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给他增添了些沉静的气息,但也的确不再是当初的少年郎了。

十三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吗?

慕容薇心中有些惘然,一别十三年,此刻落花时节又逢君,怎不叫人唏嘘不已!

萧景澜缓步走到她旁边,碧霞祠的主持张松任见他出现有些讶异,忽然想起什么来,面上一副了然之色,似乎是想起了此人未当道士之前的俗家身份,萧景澜原来也是靖王的儿子呐,如今出现在皇后面前也不奇怪了。

“贫道见过皇后娘娘…”

他上前施了个道家法礼,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旁边的张松任连忙道:“不知娘娘可记得多年前出家为道的靖王公子,这位就是了,如今恰到敝处挂单的。”

慕容薇压抑住有些喜悦却怅惘的情绪,温声道:“怎会不记得呢,道长一向可好?”

萧景澜也是经年未曾见到慕容薇了,此刻见她已为人母,孩子都十多岁了,年近三十,容颜并不凋谢,反倒如醇酒般让人回味无穷,仿佛盛放的牡丹,绽开雍容华贵的无上丰姿,因为幸福,便显得容光焕发,仿佛二十出头的样子,她的美同样使人见之忘俗。

只是如今但见过去心中的佳人如今已为人母,那种心情着实复杂,酸涩,怅惘,失落,或者又有些放下旧事的轻松,见到经年友人的喜悦,种种情绪让他一时也有些心怀激荡起来。

似有许多要说,可最后一切都化作一句带着沙哑的话:“贫道一向安好。”

万语千言,又从何说起?

乐乐好奇地看着萧景澜,秀美的小脸蛋上带着些讶异,她是个喜静的孩子,平日里除了必要的功课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但是这不代表她蠢笨,实际上她很敏感。

这一刻,她很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母亲跟面前的萧景澜直接有些玄妙而奇异的气氛。

母亲跟他是旧相识?

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表情呢?

一旁的沛哥儿惊奇地看着面前姿容无双的男子,摇了摇手:“母后,他是谁呀?”

慕容薇垂眸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这位是萧道长,是靖王的二公子。”

沛哥儿知道靖王这位传奇人物,这时候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为姑祖母出家的景澜叔叔吗?”

旁边五岁的小倩兮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你是神仙吗?母后,咱们能把神仙带回宫吗?”

众人皆笑。

文襄仿佛觉得丢人一般瞪了眼小妹:“不是神仙,是人好嘛,咱们该叫叔叔的嘛。”

倩兮小嘴一扁,觉得委屈,不是神仙怎么生得这么漂亮?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倒也知道美丑,看到面前这谪仙一般的人,顿时心中喜欢,不理会哥哥,蹦了两步跑过去拉住萧景澜的衣袖摇摆道:“你是神仙吗,一定是神仙。”

萧景澜轻笑起来,这小姑娘长得很像慕容薇,仿佛是个小小版的慕容薇在喊他呢,这让萧景澜情不自禁就十分喜欢这小人儿,带着些宠溺道:“我不是神仙,不过我会变戏法。”

“啊,快变快变。”倩兮高兴地拍着小手。

慕容薇斥道:“胡闹,这孩子真是…”

这时候萧明睿和虎头已经祭拜完碧霞元君,待出来寻人,却见慕容薇在跟个道士说话,倩兮还拉着那道士满脸期待的样子,不由很是诧异。

没想到才上前几步,萧明睿忽然顿住脚步,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那个道士——萧景澜!

居然是他。

萧明睿心中一时浮起万种思绪,当此刻看到萧景澜时,他也有些怅然,时光荏苒,旧日的一些旧人如今怕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吧?

而今在此地见到萧景澜,的确是颇有些意外,然而萧明睿已没有了过去那般介意。

萧景澜也看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似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不过只是瞬间,便就都恢复平静了。

萧明睿心中失笑,孩子都大了,他怎么还做此幼稚行为?

虎头诧异地看着父亲和那个道士,心中惊奇不已,他刚刚没看错么,父皇怎么会露出那种针锋相对的神情呢?

这种很奇怪的关系让他大为不解,但看母亲跟那道士说话间言情显然也不像陌生人,反倒透着一种熟悉的朋友间的随意和熟稔,这让他对父母和这道士的关系更是觉得古怪。

只是他见此情形不便多话,当然聪明地闭嘴不言。

“景澜,原来是你,想不到朕居然会在这见到你。”萧明睿微微一笑,好似见到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

萧景澜还了道礼,“贫道也是讶然,正要恭贺皇上封禅泰山,万国来朝。”

“多年未见,你倒是还如往日。”萧明睿看了眼倩兮,朝她招了招手。

没想到倩兮却不肯过来,只是用稚嫩的童声喊道:“神仙叔叔,你快变戏法嘛,倩兮想看好不好。嗯,我送东西给你,你给我变戏法,行吗?”

萧明睿有些错愕,望着女儿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快,心中更是有些醋意,好丫头,这就喜新厌旧啦,把亲爹都忘在一边了?

萧明睿平日也很宠爱这个小女儿,这会子见女儿不理他却拉个初次见面的萧景澜,如此亲热,真真是打翻了一坛子陈醋呐。

慕容薇又好笑又好气,不过心中对倩兮并无不满,起码她还知道等价交换呢,看来她虽然小,但是好在自己平日教育之下,并没有养成骄纵的习气,这点让她心中欣慰多了。

萧景澜见萧明睿的神情,却并不害怕担忧,反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许多年了,如今却是双方关系还是不那么融洽。

“好啊,叔叔变给你看。”

萧明睿进了碑亭,在一边坐下,淡淡道:“景澜你别逗孩子玩了,朕也有些年没见你了,坐下说说话。”

慕容薇见这情形,便让周围的道士先退下,碧霞祠的主持见状便叫人备些茶点,留下清幽之处供他们闲谈。

虎头目光奇异地看了看父皇跟萧景澜,心道,这气氛可是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萧景澜笑着谢了赐坐,边上太监服侍着,倩兮还想让萧景澜变戏法,文襄说道:“小妹别闹了,这是叔叔,要礼貌知道吗?”

乐乐坐在一边看戏,微微笑着,安静地吃着点心,这时候她的神情跟一母同胞的哥哥虎头简直一模一样,不得不说这兄妹俩都是外面温和,内心腹黑的一类人。

而一边的文沛则是附和着倩兮:“我看景澜叔叔定是得道高人,您会不会飞天遁地,千里之外飞剑杀人?要不变个法术给小妹和我们兄妹开开眼界好不好?”

这孩子最近听了不少神话故事和说书人说的评书,整日里幻想着一些飞天遁地,飞檐走壁的事情,偶然得见萧景澜这么一位特别有“高人”气派的道士,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萧明睿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二儿子的不着调显然很有些不满,虽说他不希望儿子们也来弄个夺嫡,但是他也不希望除了长子,其他儿子都不务正业啊。

慕容薇在边上瞪了沛哥儿一眼:“这世上哪有那样的人?你啊,成天价的胡思乱想。景澜,孩子们童言无忌,你可不要生气。”

萧景澜颇为愉快地笑着说:“娘娘客气了,小道怎么会生气呢?高兴还来不及呢。二皇子和小公主都想看戏法,小道就献丑一试了。”

说罢便笑着伸出两只手,一只握着一枚铜钱,另外一只什么也没有。

几个孩子都好奇地把注意力看向他的手,萧景澜道:“现在再猜猜,这铜钱在哪只手?”

“我知道,左手。”倩兮高兴地说,她刚刚就是看着萧景澜左手握着铜钱的。

萧景澜把左手伸开,却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没有呢?”

“那肯定是在右手。”沛哥儿说道。

萧景澜伸开右手,右手也没有。

“咦,哪去了呢?”倩兮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

萧景澜这次又什么也没放,握住手,忽然两手朝中间一拍,再张开却是一朵洁白芬芳的桂花在他手上绽放开来。

“哇,好漂亮呢。”倩兮两眼发光地看着萧景澜。

神仙叔叔

萧景澜宠溺地把桂花放在她手里:“小公主,这就送给你了。”

倩兮很是高兴,翻来覆去地看着这朵桂花,显然很想看出,到底它是怎么出现的。

慕容薇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本来有些怅惘的情绪也被这欢乐的一幕给打断了。

虎头笑看着妹妹,再看父皇和母后,和萧景澜,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难道当年他们三人还发生过什么纠葛吗?

不会吧,母后会跟其他男人有纠葛?

他可是从小看着父母有多恩爱的,可以说他见过的夫妻,宗室里的从没有像父皇这样的。

“景澜倒还跟过去一样风趣,这小丫头平时调皮得很,没想到倒是跟你投缘。”萧明睿似笑非笑地说着。

萧景澜叹道:“是呢,陛下说得对,人和人之间的确是要些缘分,就如今日小道在这里能遇上陛下和娘娘,难道不是缘分么?本来小道是打算这几日就离开的,不想陛下封禅泰山,小道被堵在山上了,否则也难以相见。”

慕容薇轻咳一声,“咳,这碧霞祠的茶倒是不错,景澜你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回京城?靖王可是很担心你的。”

萧明睿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萧景澜叹道:“我怕见到父亲他会忍不住打断我的腿呢。”

“为什么要打断叔叔的腿?”倩兮好奇地问。

虎头在旁边说道:“景澜叔叔多年未归,孤看回去倒未必如此,子欲养而亲不待,靖王年岁渐长,孤看要尽孝还是当从今日开始。”

萧景澜看着虎头,沉默许久,赞许道:“太子殿下说得对,小道却是着相了。太子殿下英明天授,皇上真是教导有方呐。”

虽然说两人还是不怎么对付,但是对于别人夸奖儿子的话,萧明睿还是不怎么谦虚地接受了,他本来就觉得自己儿子足够优秀,这时候当然也是不客气了,只是说道:“他还小呢,哪经得起这种赞美,文质你要记住,忠言逆耳利于行,不要只听别人的夸奖。”

“是,父皇,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萧景澜大摇其头,对于萧明睿这种低调地夸耀表示好笑,但也不说破,随即便说些别后情形,诸事繁多,却也有许多趣事。

萧景澜游走四方,博闻广见,对于天下间许多事都了解一二,兼之言语幽默,便是虎头过了些时候都对他心生好感,觉得此人着实称得上潇洒风流人物。

说着这些事情,萧明睿也暂时放下了旧日的一些过节,倾听萧景澜说的一些关于民间疾苦的事情,心有启发,打算回京后展开调查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