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盖志辉转身要走的时候,幽幽地来了一句:”那我现在问你了,是不是就可以画了?“盖志辉得意地扬了扬自己一胳膊纠结的肌肉:“你要是有胆就继续画!可下回你举着本子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修理你!”

其实盖志辉也是吓唬他,在军校里打架还想不想要前途了?那档案里必须是清白一片。

这小子似乎被他最后的话吓住了,直到毕业也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不过现在,盖志辉才知道有些事过了几年是会憋大的。

第5章

从宾馆里出来的时候,艳阳高照。可惜盖志辉的小脸儿灰扑扑的。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傅帅是个变态了,而且还是看上自己的有钱有权的变态。刚才穿完衣服后,姓傅的假惺惺地要送自己回去,被他冷不防一拳挥了个正着,然后自己就跑了出来。

这回一定要想办法跟他调开,不然自己这纯洁的军营生活没法过了。

回到营里的时候,雷达站的站长正虎着脸到处找盖志辉。原来雷达半夜的时候出故障了,盖志辉作为技术干部虽然没值班也需要到场。

结果站长扑了个空被窝,经过一夜的时间,脸都要拉得到脚面了。

结果倒霉催的男人连军服都没来得及换,被站长骂得狗血喷头。最后站长一一句话作为结束语——“你这回要是不记个大过,我就让你当站长!”

盖志辉慌神了,跑去跟指导员说小话。指导员平时挺和气的,不过这回也是摇摇头让他自求多福。

周五一般是全军召开军人大会的时间,大会进行一半总有那么一两个倒霉蛋充当“杀鸡给猴看”的角色。不见点“血”怎么镇得住一窝子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从开始开大会,盖志辉的脑袋就没抬起来过,心中绝望地想着,这次要是被记了大过了,那以后的定级,调工程师是想都别想了。一个军官的政治生命就此打住。

此时,小盖同志打心眼里希望站长能出点什么意外,摔坏脑子,再不然爆发个反击战什么的,全军开拔奔赴沙场,自己再端着冲锋枪往前靠点,来个功过相抵。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军人大会不知不觉就开完了。

等散场的时候,盖志辉还有点不适应呢!指导员经过他身边,看着小盖惊魂未定的样儿,笑了:“你啊,赶紧回去谢谢人家傅帅吧!”

盖志辉一头雾水,等回到寝室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打开,傅帅正光着膀子在里面用毛巾擦着身体,看见盖志辉进来了,将湿毛巾扔了过去。

“回来的正好,帮我擦擦后背!”

要是搁在平时,战友间擦个身子也没什么。不过现在那肌理平实的背上好似布满了AT2型地雷的恐怖地带。一毛巾下去,要是引燃了炸弹可怎么办?

想到这,小盖一把就将毛巾甩了回去。

“你脑子有病吧!能干点正常人的事儿不!”

毛巾抽在身上发出“啪”的声响。

傅帅似笑非笑地看着瞪着眼睛的盖志辉,然后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按了号后冲着手机说:“站长,我,小傅。我想向您承认错误,我上午撒谎了,其实我昨天晚上没有食物中毒,盖志辉也不是为了送我去医院才耽误归营的,他其实是跟一女的在酒吧喝酒,对…”

傅同志就这么边低沉地跟领导检讨,边看着盖志辉的脸犹如投下了几颗手雷似的,鲜血都要从脸上的毛孔里喷涌出来。

等撂下电话,傅帅绷着脸问:“这事儿够正常吧?”

盖志辉只能拿着一根手指头在离小傅鼻尖一寸远的地方不停地抖着。

傅帅突然扑哧笑开了,冲盖志辉晃了晃手里的电话,屏幕一片漆黑,显然都没有开机。

盖志辉神经为之一松,接下来却是不可抑止的愤怒。这姓傅的简直拿自己当猴耍!

男人生起气来,绝对是动手最解恨。盖志辉抡起了拳头冲着傅帅就狠砸了过去。

可惜这回傅帅早有准备,稳稳地接住了盖志辉的铁拳,再一使巧劲就将俩胳膊扭到了后面。

技术干部一到打架的时候吃亏,擒拿技巧一窍不通。盖志辉狠狠地想着,接下来他发现傅帅又笑了。

他的那位女朋友夸傅帅长得好,其实也挺有道理,这个傅帅一笑,那脸就跟撒了金粉似的光芒四射的。

没等盖志辉想明白,姓傅的已经挂着一脸的金粉带着满口的白牙来到了自家大门口。

等四片嘴唇热乎乎的贴上了,傅帅的舌头立刻钻了进来。盖志辉只感到一条湿滑的小蛇直往嗓子眼钻,吐都吐不出去。

既然吐不出去,那就来了咬断七寸!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可还没等盖志辉下狠嘴,一记重拳就狠狠地击在自己的胃部,浑身的力气立刻就全蒸发掉了。

冷汗顺着额头开始往下淌。

傅帅松开了另一只手,冷眼看盖志辉疼得在地上缩成一团。淡淡地说:“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虽然你亲起来的味儿还不错,但是想要靠这个抵了早上的那一拳,那是妄想。敢惹我,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将盖志辉一把抱起,扔在了床上。然后低下头皱着眉头关切地问:“疼吗?我给你揉揉。”

那一拳的确太重,估计傅帅没事老练沙包,那一拳简直要把肠子振断了。所以就算傅帅一脸猥亵地解开自己的制服,用手来回划拉自己的小腹,盖志辉也屋里反抗。

“乖,不疼啊!”看傅帅现在的德行,跟自己的儿子刚被别人欺负了似的,那叫一个心疼。

就这人,绝对参军体检的时候,让军医放水了。他该不是神经有毛病,患精神分裂了吧!

盖志辉真的害怕了,跟疯子你有地方说理去吗!

第6章

最后,傅帅摸着摸着又上来灵感了。拽过来画本又开始创作。

等盖志辉缓过劲儿来,凑过去一看,只见是一张草图,画中的自己一脸痛苦的蜷缩着,一条巨蛇在衣衫褴褛的躯体上缠绕着,头部猥亵地缠住了男人半遮在衣摆下的那一根重要物件。

一句话,这是个极具色情感的想象画,跟他盖志辉没半毛钱的关系。

“不是,你瞎画什么啊?哪来的蛇啊!”

傅帅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即兴素描,白了盖志辉一眼:“这叫艺术,灵感的闪现,你懂吗?”

小盖的确不懂艺术,不过要是俩老爷们搂一起就叫艺术,身上缠个流氓蛇叫灵感的话,那日本这个小岛国都得让艺术家们压沉了!

满坑满谷的色情漫画个个都能邪行得跟毕加索,梵高的作品相媲美。

不过这些也就是心中腹诽一下。自己那么要命的一根小辫子攥到了傅帅的手里,加上刚才那记化骨绵掌,已经将小盖的万丈男子豪情打得七零八落。

盖志辉决定委屈就全,先将眼前的处分危机度过去再说。

“傅帅…你是个同性恋吧?”

盖志辉没实战经验,不知道这么问其实最缺心眼。要是遇到一脆弱的主儿,你这么直接的问,人家很容易精神崩溃,来个跳楼自杀。要是遇到一彪悍的主儿,被你问得恼羞成怒的,很容易把你奸了灭口。

显然傅帅属于后者。他抱着胳膊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清楚,要不咱俩试试?”

说完甩开画册子又要扑过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站长的声音:“盖志辉!”

“到!”小盖连忙高声回应,他从来没这么稀罕过站长的呼唤。

因为站长就在门外,傅帅很痛快地放过了盖志辉。

等盖志辉半敞着衣服开门时,站长微皱了下眉头打量了下他凌乱的军容,说:“小盖啊,一会你去我屋里一下,我有任务交代你。”

这一路,盖志辉心里都在敲边儿鼓,琢磨着是不是傅帅又弄什么鬼名堂了。

最后谜底解开,原来是领导派他去四川征兵。

这可是个肥差!盖志辉暗自欣喜。

要知道出外征兵的时候,都得打点地方关系,送礼在所难免。那个发票上的名堂多着呢!回来报销的时候,小赚一笔是富富有余的。

最最重要是的——征兵一个月的时间,他终于可以摆脱那个死变态了!

回到寝室的时候,傅帅已经躺下来了。看到盖志辉回来就随意地问道:“站长找你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让我明天带一连的士兵去内场拔草劳动。”

傅帅别有深意地看着盖志辉,直到盖同志的每根汗毛都立起来了,才翻个身冲着墙睡去。

那一夜,盖志辉睡得不好,他反复琢磨着一件事。自己他妈怎么这么有魅力?不招女的,偏偏惹了这么位丧门星?

就这么半寐地度过了一宿,第二天趁傅帅去师部的空挡,盖志辉赶紧收拾行李走人了。

上了火车时,盖志辉暗暗松了口气,等一个月后,估计傅帅也该高升走人了,雷达站就是人家的一个中转站。到时候,自己的日子也该舒心多了。

领导给盖志辉买的是卧铺的包厢票,听说师部也会派一位干部过来跟小盖一起去。不过那位显然迟到了。

等火车快开了,包厢的门才被人拉开。

盖志辉早早的就把自己买好的瓜子零食饮料摆在桌子上,单等一会好好的跟师部的同志拉拉关系。听见门响,立刻起身堆出满脸的微笑迎接。

可惜那几朵微笑的花骨朵马上就凋零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艺术家——傅帅。

人家也是懂礼数的主儿,看见门前立着个呆瓜,立刻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盖志辉同志,我傅帅奉命前来协助你拔草劳动!”

盖志辉被损得已经不会调节面部神经了。傅帅斜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下:“你见过跳出如来佛手掌心的猴子吗?”

第7章

盖志辉把眼睛往报纸边挪挪,偷眼打量了下对面的傅帅。

这小零食吃的那叫一个香,20块钱一袋的开心果几下就磕个精光。盖志辉心疼,早知道来的是这位,自己哪能花那份儿冤枉钱啊!

扔下报纸,盖志辉将最后一袋山楂片一把抢在手里,恶狠狠塞了几片进嘴里。

傅帅勾起一边的嘴角:“怎么?不生闷气了?”

要知道,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盖志辉就开始较上劲儿了,挺大的老爷们撅着嘴一句话也不说,苦大仇深的在那翻报纸。

傅同志也不言语,放好了行李后就开始扫荡桌面。

果不其然,盖志辉憋不住了。

“我吃我自己买的东西天经地义!”说完又恨恨地咀嚼着山楂片。

傅帅笑着看着他。

但凡能成为艺术家的,都得有点独特的品味,不随波逐流是必备的品质之一。

傅帅打小秉承了这点。

上幼儿园的时候,其他小男孩都喜欢手枪,小汽车。

人家小帅帅的爱好是在杂志上给封面女郎添个胡子或在比基尼上加件衣服什么的。

上高中了,大家开始比赛穿名牌。谁要是穿件什么“杰克琼斯”,那简直够妖够野够品味,绝对能激起女孩的惊声尖叫。

可小傅的爱好却是弄件劳改犯的灰布棉服,在上面浓墨重彩地画上几笔抽象画,然后骑着红色的女式自行车在操场上高唱“社会主义好”。

那时候那帮女的虽不知什么叫行为艺术,也觉得傅帅傻逼得可爱。一时间成位无人能及的校园大众情人。

这样的傅帅,喜欢的能是一般的人吗?

盖志辉只记得那个军校里偷看自己的拖布头,其实在更早的时候,他已经被贼惦记上了。

当时傅帅一心想考进美术学院,所以暑假时,背着他爸偷偷报了一个艺术强化班。当时的美术老师强调艺术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拉着全员坐了六个小时的火车,跑到浑河上游去采风。

在青山白水间,傅帅选好了一个调度,支起了画板。没话几笔,耳旁就传来了一阵惊叫的声音。

只见一个差不多也是高中生模样的男孩骑着一辆二八大踹,从山坡上飞驰而下,车的车闸大概失灵了,最后车轮磕在一块大石头上,连人带车以一个优美的弧线扎进了湍急的河流里。

傅帅没动,在河岸上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幕飞人表演。河水虽急,但并不深,只是河床里都是些凹凸不平的石头,所以当男孩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

那孩子也够可以的,先不急于检查自己的伤口,反而急急忙忙地脱下身上的衣服,举到阳光下检查是否有破损的地方。

那并不是一件昂贵的衣服,虽然离得不是很近,但那拙劣的设计跟印在胸口的莫名其妙的英文拼写足以说明这就是件地摊货了。

傅帅的嘴都快撇到耳根子了。当男孩发现衣服完好无损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与满脸的血渍显得特别的突兀。

傅帅的那根异于常人的艺术神经开始癫痫了。他突然发现这个男孩光裸的上半身覆盖着健壮的肌肉,被水浸过后,在阳光下泛起一片的光亮。而那被流着血的脸跟和谐宁静的环境又是那么的突兀。

美!

当时的傅帅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他偷偷拿起旁边的照相机,快速地按下了快门。

男孩洗完脸后就走了,傅帅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回味了良久。

而傅帅这次的采风作业也与众不同,别人交的是都是风景画,只有他一个交的是人物肖像——一个健壮的男孩站在干涸的河床之上,周围萦绕着成群的乌鸦,男孩的胸口裂来了一道血口子,而他的手里却捧着滴血的心脏在微笑。

这诡异的画风差点没把老师的鼻子气歪。老师当时的评语是:车费钱白花了,你应该去市郊的火葬场采风!

其实傅帅当时并没有特别记住这个冒傻气的乡村飞车手。只是偶尔翻开自己的采风相册时,会看着照片稍微回味一下。

可是当高考结束后,他不情不愿地被家里的老头逼进军校时,不经意间发现了盖志辉的身影。记忆中的男孩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后来他偷偷翻阅了盖志辉的档案,他果然是浑河上游的清源县人。这更印证了自己没有认错人。

对于能激发自己创作力的人,傅帅当然不能放过,拽着画本就开始创作。

但他万万没想到模特也有反抗的时候,尤其是盖志辉拿着画本壳拍自己脸的行为,简直是对艺术的严重亵渎。

当时傅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子,你完蛋了!

可惜他那个万能的老爸,又托关系把他转到了中央航天大学。傅帅一肚子的歹毒念头没得以实施就卷铺盖走人了。

没人知道,当他来到这个师后,无意中在寝室登记手册上发现“盖志辉”这个名字后,是多么的热血沸腾!

折磨人的艺术是什么?在于慢工出细活。这次傅帅不着急,时间嘛,咱们有的是!

他慢慢收起脸上诡异的微笑,突然站起身来坐到了盖志辉的身边。小盖没防备,被嘴里的零食一噎,差点咳出眼泪来。

“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说着还用手指头抹去盖志辉嘴角的残渣。

小盖没防备被瘆着了!

这个傅帅走的什么路数?他一出身富贵的主儿,军旅前途一片大好光明的,跟自己穷搅合什么!

就算是在上军校的时候,自己一不留神伤害了一颗艺术敏感的心,那这么几次自己也算遭报应认栽了,干什么这么不依不饶的啊!

“我说,傅帅,咱俩现在说到底也是同事了,就算你有什么特殊嗜好,你也不能啃窝边草吧!到时候洞口秃了,日头晒着你怎么办?”

别以为农村出来的孩子都是拙嘴笨腮的,小盖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模样,只要触动了个人的利益,那嘴就跟在砒霜水里浸过似的,毒着呢!

不过傅帅看来也常拿毒药漱口:“谁让你长得这么撩人啊!”说完一口就亲了过来。

盖志辉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虽然他早瞄出来这姓傅的不是什么好鸟,但不带这么再三再四下嘴的。他有心挣脱,可又怕傅帅再像上回似的来上一拳,一时间进退维谷。

傅帅一看就是情场老手,舌头灵活刁钻,一下子将盖志辉的舌头含住,使劲地吮吸着。男人的气息萦绕在小盖的唇齿之间,呛得人简直就要窒息了。

第8章

火车的轰隆声跟打着节拍似的在耳边轰响。

傅帅的手渐往下摸,那几根手指头来回划着圈儿的挑逗起来。

这把盖志辉恶心的,脖子上的汗毛全都立起来了。老爷们到这份上还委屈求全那就是一纯太监。

盖志辉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得一推将俩人的距离略拉开些,然后一拳就照傅帅的眼睛贴过去。

可惜拳头堪堪擦过人家的眼皮,就被铁钳子似的爪子一把拧到了后面,傅帅也不知从哪摸来一副手铐,咔嚓一声就把盖志辉的手腕子铐在了一起。

“真够辣的啊!我喜欢!来,再亲个。”

“你…你他妈的滚开!”

封闭的小空间,一下子就变成了性犯罪现场。

撕扯间,盖志辉的制服敞开了,露出了鼓胀饱满的胸肌。

平时穿衣服时是看不出来的,小盖的胸肌特别发达,顺着胸部的线条是几块结实的腹肌蔓延滚动。

傅帅先用艺术家敏锐的目光欣赏了一下眼前流畅的曲线之美,接下来就拿变态狂的舌头在平滑的皮肤上啧啧有声地卖力舔弄了一番。

盖志辉就觉得自己连胸带肚子跟涂满了湿嗒嗒的胶水似的,想吐的感觉翻江倒海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