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你第二个选择。”他走近我。

我很用心得听着。

“五年前,你的拍卖价是一个亿。一小时后,这里也会有一场小型拍卖会。如果,你愿意作为拍卖品再下场一次,只要成交价能超过一亿,你当然就成为别人的东西,而我会放了你的朋友,从此两清。如果没过,两人就都会死。”这就是第二个选择。

“我选第二个。”他说完,我伸出两个手指。

他似乎烦躁,抓下我的手,“不考虑考虑?第一个你一定能活,而且活得很好。第二个,你以为自己还能得那么高的拍卖价?这里可不是洛神,也没有冤大头。”

“我没那么自信。不过,和最好的拍档同生同死,至少不寂寞。”我心定。

他嚅动着嘴唇,却没发出声音,大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食指中指触摸着我的手心。

“你干吗?”我甩开。

他一愣,好像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仿佛掩饰失态的样子,他对阿亚说:“带她下去换衣服上妆。”

他看着两人出去,手捏紧了又放,“依依,有没有一种东西,涂在女人皮肤上,能令碰到的男人产生情欲?”

依依大喜:“梦生,你对女人也有渴望了吗?”她贴上来,缠着他的身体。

他试着触摸依依的脸,那具身体很美丽成熟,可是,不对,那种yu望已经迅速消失,而且又开始恶心反胃。不是随便哪个女的都行。他用力推开依依,心中大骇,难道只有她?

我对蓝蒙的毛病一无所知,除了觉得他神经有问题之外。继续无言跟着阿亚,就在同一层,我们走进另一个房间。

“红莺,梦生让我带她来换比基尼,还要化防水妆。”阿亚对正在用电脑的莫红莺说,“我30分钟后来接人。”

“比基尼?防水妆?”我问,“是拍卖会还是选美啊?”想起来,比上次要脱guang的好。

“废话那么多,想死快点儿,是不是?”莫红莺把我拉进卧房,“不是叫你小心小心,你怎么还是被抓进来了?”

“红莺。”我瞪大眼睛,雾气蒙蒙,“你原谅我了?”

“谁原谅你!”她不耐烦地打开衣柜,“这套好了,布料最多。”

我虽然失望,但也没沮丧太久,这里可不是老友叙旧的地方。我再看比基尼,虽然比起三点式好很多,上身超短背心式,下身超短迷你裙式,紫色雏ju花型,点点白。我长那么大,穿的都是保守泳装。

“还有别的吗?布料再多点,最好是上下连成一片,带裙子的那种。”我小心翼翼争取。

“你自己选。”她粗鲁地把我往衣柜前推。

我选了半天,果然只有她给我的那套算是最安全的样式。无奈之下,只能换上。她给我化妆,故意整我似的,一会儿拿粉呛我,一会儿拿眉笔戳我,花样百出。她还嘟哝着,找死找死找死。

突然想到平安放在嘴边的那句,我说,“如果我死了,你就原谅我吧。”

她手里慢了慢,什么也没说,只是认真化起妆来。有人敲门,她突然塞了样东西在我手里,就去开门。我趁机低头,一把瑞士小军刀,赶紧贴身藏好。

阿亚来接我了。她见到我,委实惊了惊。妆前妆后,跟两个人似的。

“不过,你再漂亮也没用,今天拍卖军火。”她对我说。全都是军火商,谁会花超过一亿买个女人呢?

“军火商,那也很有钱了。”绝不悲观,绝不放弃。

“你不怕死?”她很好奇。

“我很怕死。”我说,“所以只要有一丝生存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你——”她审视着我,“挺有意思的。”

“你也不像个坏人。”还能聊聊天。

“梦生他从不碰女人。”她说。

“哦。”那么多美女,摆着纯欣赏?

“他如果直接碰到女人的皮肤,就会恶心反胃。”她继续播报小道消息。

“哦。”蓝蒙的毛病很多啊。

“他今天碰了你。”她亲眼看到。

“碰了我的手。”别说的模模糊糊,容易引起误会。

“他一点事都没有。”她眼里闪光,从盘发中抽出一支尖利的簪子,逼向我,“他如果认识到这一点,不会放你走。”

“所以,你嫉妒到要杀了我?”我看她眼神很凶。

“是嫉妒,但我不是依依。如果梦生终于能恢复正常,我会感激那个令他恢复的女人。”她对蓝蒙一心一意,不是那些肤浅的虚荣女人可以比的。

“你不用感激我。”我一点也没打算帮蓝蒙。

她二话不说,抓起我的头发,三下两下盘高,把簪子插进去,“用来保命。”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应该把簪子还给她,告诉她我和她的心上人势同水火。可即将面对的危险,让我保留任何一种生存的机会。

电梯一直下到最底层,我们走过一段很短的廊道,穿过大门,灯火通明。场地不大。螺旋形向下,老规矩。分隔式包厢,不稀奇。中间有圆台,很小,却建在清澈浅水之上。整个水池呈莲花形,池壁也绘着各种姿态的莲花。

“那么大的水池有什么用处?”我问。

“你很快就知道了。”她没有像我想的那么多嘴。

我们到了最下面,她打开一扇门,“进去等着,时间到,会有人来叫你。”

我走进去,门从外面落了锁。

第127章 高明逼神恶(二)

更新时间2010-7-3 19:40:53 字数:2381

这房间亮着灯,我一回身,就看到平安坐在桌前。他的脸在灯光下看着更可怕。我本来打算问他之前那些话的意思,却想到万一有监视器,就不说了。

“他们下手很重?你确定没内伤?”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没有。”他从小打到大,对方拳头厉害,也只是硬伤。“倒是你,穿成这样,还化妆,蓝蒙想干吗?”

我把蓝蒙的话告诉他。

“我是你,也选第二个。”他果然是最佳拍档,“虽然很傻。”

“哪里傻了?”我不觉得。

“选第一个,可以保住自己的命,然后再报仇。选第二个,够义气,够胆色,不够深谋远虑,很可能最后两个人都死得冤枉。”他客观得解答。

“总会有别人替我们讨回公道。”我说。

“你有什么办法能拍到超过一亿的价钱?”他问我。

“没有。”大概就像上次一样,站在那儿,有问必答。“啊!不知道海粟到了没?”

“想起以前了?”他那时也在场。

“嗯。”我佩服自己还能笑出来。“那天有三个人。今天,却只有你和我。”

“他晚走一天,说不定又成三人行了。”平安打趣。

“那还是走了好。”我想想会后怕。

“那小子挺有意思的。那时候,觉得他太弱,竟然要女人保护。因为害你受伤,我气不过,说了他几句。再看到他,个性强悍,也成熟稳重得多。看来,他对我说的话很介意。”他没想到海粟能进入他们的世界,原本他应该有安稳富贵的人生。

“我说他怎么不一样了,你是大推手。”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

他斜我一眼,完全不赞同的表情。话虽然是他说的,但真正刺激到海粟的,应该是阿鸿。

“你们俩当这儿是茶馆吗?”阿亚进来,“都出来吧。”

我们才出门口,平安就被两个凶恶的男人绑起来。我要冲上去,阿亚拉住了我,平安也给我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放心,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不会有事。”灯光下走来的蓝蒙,依旧带着面具,一身复古贵族锦袍,戏剧性的夸张。

因为阿亚说过的话,我留意了一下,蓝蒙带着白手套,好像真得不能碰女人皮肤。我心想,说不定可以利用这个弱点逃出生天。

“记住,只有超过一亿,你们才能活。”他重复,“洛神那晚我不在,老实说,我一直想你究竟如何表现,才能令人开天价。今天能亲眼目睹,真让我热血沸腾。”

“阁下说话总那么夸张。”什么心痒难耐,什么热血沸腾,“我的表现如果差强人意,你不会改主意吧?”

“我向来遵守诺言。”他抿嘴一笑,妖得很。“依依,把人带上去。”

依依上来要拽我,我侧身让开她的利爪,“我自己可以走。”

在水面和圆台之间,有一长条白色浮桥,贴水而造,隔清水可见美丽的石纹,窄容一人过。我原本赤脚,踩上去,水清凉,石清凉。虽然已近初夏,只觉得冰如初雪。上两级台阶,圆台不过两平方米,高出水面不过数十公分。我们一上台,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渐渐安静下来。

有人问:“还有东西要拍?”声音不是从扬声器里出来。

可能因为场地小,包厢半开放,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如果刻意大声,能很清楚听到他们说话。当然真面目是看不见的,反正这些人,这些事,统统见不得光。

“特别收藏品。”依依笑得不怀好意,“起价一亿。”

就像一枚炸弹,轰开一片喧哗。

很聪明,一开始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什么武器,这么值钱?”即便如此,人们的好奇心是无穷无尽的。

这次不等依依搅局,我先发制人:“世界上最致命的武器。”

依依美目瞪大。

“拿来看看。”兴奋。

“对呀,在哪儿呢?”强烈要求。

“我。”我往前一步,面对着强光后面的商人们。“我就是那件武器。”

先是寂静无声,然后满场哗然,笑声不断,讽刺语夹枪带棒,嗖嗖飞过来。

“长得倒是不错,暖床的话,价钱却太贵。”

“美人计这时代也不灵了。”

......

我只是微笑,心里却不着落。不知道是烂是好的开场白,我对如何接下去还没有概念。

“你如何证明?”在那一片哄笑声中,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亮了起来,“既然是武器,是防御性的,是攻击性的,还是杀人用的,总要给人看看。”

我心一跳。那人说得没错。推销商品,总要夸夸性能。可,怎么秀?难道要在这小小圆台上耍拳吗?

"各位,既然我是东道主,就让我提个建议。”蓝蒙说。他的看台就在水池边,被一群美女簇拥着,我还看到了五花大绑的平安。

立即噤声。

“知道我的人,就知道我身边的第一保镖——强恨。他如果说今晚要你性命,没人能撑到明早。”蓝蒙高声说道。

我双眼半眯,避开光线,看到那些军火商们纷纷点头应是。强恨?这名字怎么就那么别扭,而且那么熟悉呢?

“如果台上的女人说她自己是最致命的武器,那强恨至少也应该是见血封喉的利刃。大家要是同意,就让他们俩较量一下。若那女人赢了,就能当成武器来出售。”蓝蒙说完了。

我听见很多声可以,就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虽然把自己说成什么最致命的武器,那也是被逼无奈,为抬高身价夸大事实。手法当然不光明,但对方也不是磊落的人。要打架,我倒是不怕。不过听上去强恨是个很厉害的杀手,我担心凭自己的功夫能不能赢。看向平安,他嘴唇动了动。唇语:心坚,不可摧。那是师父常说的一句话。

我深呼吸,再看向蓝蒙,“在哪里比?”脚下这张圆台太小,根本展不开。

“就在这莲花池里。”蓝蒙手一挥,从暗处走出一个高大男人。

在水里打?!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嘛。犹豫间,就见那高大壮硕的男人脱去上衣,下身已穿紧身长泳裤,一脚踏进池子里,小腿一半没进水里。他没再动,直勾勾看着我,目光中寒意森然,竟像恨极了我。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让我穿泳装,化防水妆,包括阿亚给我的簪子,蓝蒙已经一早布置下这场战局。这人如此心机,如此精算,如此聪明,是我前所未遇。

“要是这女人败了,大家就当看鸳鸯戏水吧。”同身为女人,依依是最毒妇。

她说完,全场又是口哨,又是大笑,起着哄要看现场版活色生香。没人注意蓝蒙的脸色一沉,好像很不高兴有人自作主张。

强恨冷笑着,大喝一声:“好!”

好什么好?我心里唾弃,面色不动。这一战,不仅关系我和平安两人的生死,还关系到凤家女的名誉和骄傲,因此,决不能输!

“还等什么?”依依趁我没防备,双手一推,“下去玩儿吧。”

溅起的四方水花,在灯下如火星般灼烧。

第128章 高明逼神恶(三)

更新时间2010-7-4 19:35:31 字数:2442

我站起身,抹掉脸上的水,才看清水竟然漫到胸口。低头细看,才发现池底同莲花瓣一样凹进去,深浅不一。水里出招,受到压力很大,浅处脚力不开,深处四肢乏力。强恨大概有188公分,我只有162公分。他是男人,我是女人。他是职业杀手,我只是半瓶子水。我相信没人会赌我赢,除了平安的友情支持外。

不能待在深水区,我往强恨的方向走去。那一刻,所有人都静了。

强恨没动,直到我距离他三米远,他说:“你还记得王福贵和强仇吗?”

“他们是你兄弟?”我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就猜到了。

“我大哥和我亲弟。”他赤红着双目,“他们因你而死,今天我要用你的血祭他们。”

“强仇死了?”我记得只断他一手一脚,外加内伤,会有后遗症,但活命没问题。

“如果不是他们暴露了身份,我需要亲手送他们上路?”他捏起拳头。

他杀了自己的兄弟?想起那个枪杀王福贵的绝情身影,我不同情他,只觉得可悲。“那你应该自己拉一刀祭他们。我只不过把他们交给警察,说不定坦白从宽,判个死缓。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还能提前出来。至于可能会在牢里呆上二三十年,他们背负那么多罪恶,也应该。总之活下来的可能性还有。是你,扼杀了他们的生存机会。你动手夺命之前,有问他们一声没?谁会想死?他们要是不愿意,那么真正的凶手是你自己。”

他从来只会动手,上面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说的那些,听得他一愣一愣。可不管如何,他也是精神力极强的高手,哪里会一直让我扰乱心神。大吼一声,他两步跨到,右拳击出。

我早已戒备十分,侧身避开他的拳头,双手抓着他的右臂,顺他的力推出去,右脚带风,用力踢他尾椎骨。他往水面踉跄几步,站住了,回过身。可能没想到一出手反而被我占上风,脸气得发绿。和他难看的脸色相比,我笑嘻嘻,满不在乎。

想要赢他,凭实力我打不过,只能智斗。策略之一,心理战。

“分明是小狗,只会讨好主人,连亲情和义气都不顾,居然还说要报仇,太可笑了。”我摇摇头。

他心火之下,拳招我基本能看清,在他打到我之前,已经让开,而且招招回打他穴位。他眼冒金星,疼痛难忍,身形很乱,速度变缓。我此时打得好不顺手,简直风生水起。借着身形灵活,几乎完全压打。我一拳击中他小腹,趁他痛到弯腰,手肘直打他后脑勺,他终于倒在水里。

看台上不少人已开始为我叫好。我不敢松懈,才想乘胜追击,就听蓝蒙在说话。

“可以用任何你能找到的武器。”他这么说,“强恨,她故意刺激你,让你不能发挥实力。”

我看他一眼,“可以喊暂停,可以现场教吗?”

“我没说不可以。”他阴险小人。

我哼一声,还没来得及鄙视蓝蒙,强恨出手了。很刚才的凌乱不同,他的拳头虎虎生风,银光一闪,竟带利刃。我才勉强让开,他左手一挥,速度奇快无比。冰凉,剧痛,我右臂裂开一条血痕。

他手握双短刀,神情很冷。那刀之前藏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这是强恨真正的实力,残酷,冷漠,不受干扰,只需杀人。突然形势变得利好与他。他强劲的打法极快又猛,我连中几招,大腿被划,脸也被打,肚子被踢,而且无法还手。

我才眨眼,他的又一轮攻击来了,双刀如劈下闪电,直刺我双肩。我向后翻,水阻了闪避的速度,他出腿踢到我后背。我落进池子最深处,脚不能着底。伤口还在流血,在水中化成红烟。

强恨追到,双刀刺向我脖子,我抓住他手腕,阻止他的攻击。我虽然踩不到底,他却好好站着,看我没在水里,立刻改将我压住,不让换气。我很急,越急越挣不脱,只觉氧气耗尽,不能再坚持。几缕头发在挣扎时散开,我突然想到了那只簪子。

看台上的人只听到强恨惨叫着倒退了几步,等他举起右手,人人能看到一支簪子深深插进他的手掌,甚至从另一端冒出头。

我露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游到浅处,猛咳嗽。慢慢站直身体,将披散的头发甩开,我冲向强恨,人飞起,双腿踢向他胸口。两人都倒在水里,狼狈得要命。

“小凤儿。”蓝蒙,我第一次觉得深恶痛绝的人,又要耍花样。

我从水里撑起来看他。他本来笑着,突然森冷。

“打得太慢了。”他转过头,走向平安的方向,“我帮你们加快节奏。”他取了一条长鞭子,往地上一甩,铮裂之音。

我心颤动,“蓝蒙,你敢动平安,我决不放过你。”

“要挟我,不如快点打。”他哈哈笑,让人把平安的上衣脱掉,背对着他,抡起就是一鞭,一道血印。“你们还要打多久,我就抽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