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还听不出皇后是在绵里飞针暗设陷井,那就蠢到家了,可是现在情势不得,周太子面色涨红,却仍是不得不回答道:“本殿无异议。”

“太子殿下无异议,贵国却大军压境肆言妄胁,尊贵如太子殿下更是亲自远道而来强行要接出了嫁的妹妹回娘家,这,又是何道理?”

周太子的脸因为尴尬和窘迫而涨成猪肝色,被讽刺的哑口无言。

一旁的威武将军见状,暗暗焦急,可是这样的场面下,以他的身份此时又不能出言帮腔,否则楚国一定借题发挥,可放任太子殿下一人面对,太子殿下又应付不了…

正当威武将军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周蓝儿出声了。

“皇后娘…”

“战王妃身在楚国心在周国也就罢了!”荣皇后声音突然提高冷冷的打断了周蓝儿的话。

周蓝儿面色一沉,眸中闪过怒色,正想出言反驳时,却被一旁的周太子冲她摇头而不得不忍了下去,周蓝儿暗蹙眉心,太子哥哥依然还是这样…软弱!

见她没有出声,荣皇后面色又重新缓和下来:“身在婆家心在娘家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你来自周国,可是在皇弟身在边关军机缠身无暇归来亲理此事的时机里,战王妃不顾夫妻之情,当真要随你兄长回去吗?”

周蓝儿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楚国是存什么心思了!也知道楚国是存心要折她的颜面打周国的脸、。

在出战王府那道门时,她心想,只要她离开了这个牢笼,就算再大的代价她愿意付出,在楚国这些日子,她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能屈能伸方是大智慧。

刚极易折,傲极易损。

可此时此刻,她是周国的昭平公主,她有的是底气,有的是依仗,有的是骄傲。

既然都撕破脸了,她何须再忍让!

周蓝儿抬眸,淡淡的目光掠向小荣氏再移向楚鸿,一字一句,郑重无比:“敢问皇后娘娘,本公主背景离乡,跋山涉水而来,为的是什么?”

她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四周拥挤的百姓,面容肃穆,眼神庄重,语气郑重,无形中,自有一股逼人的华贵气势由内而外散发出来,震不住楚鸿荣氏,震住这些百姓却完全不是问题!

“娘娘若答不上来,那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远嫁而来为的是两国和平共处,让周楚两国边关不起战火不燃狼烟之承诺,为的是让两国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乱之苦,本公主毅无反顾的远嫁而来,可是楚国呢?楚国为两国和平做了什么?”

她冷冷一笑:“楚国太后能为一己之私不忍九公主背景离乡远嫁,就可断然推翻皇帝的承诺悔婚于我大周,不顾百姓的安危私不尊重我周国婚约不等我周国回复就擅自将九公主许配,甚至是仓促出嫁,试问,我的母后都可以忍痛舍女,我的父皇都可以为大局为百姓,那么,楚国太后为何不可?楚国皇帝为何做不到?既然楚国做不到,那么,我周国又为何必须要做到?谁来告诉本公主,本公主哪里不及你们楚国九公主?是身份血统?还是相貌才识?还是…你们楚国根本就是有意要欺我大周?辱我大周?本公主当初既然能为大义远嫁而来,今日,本公主为大义归返而去,有何不可?谁有话说?”

铮铮之声,气势如剑,面冷如霜,傲气如虹,这一刻,周蓝儿才是那个真正的周蓝儿!

激愤的百姓们都被问呆了,荣皇后紧皱着眉,哑口无言。

威武将军笑了,哈哈大笑起来:“公主殿下,不愧是我们大周国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蓝公主的胆量和气魄胜过太子,徜若他太子殿下有如此气魄,大周国何惧楚国到今天?

天下第一强国?呸!现在皇上无后顾之忧,不将楚国威风杀尽,周国绝不收兵!

周国那前来迎接的五百名精骑全都震惊中回神过来,眼中敬佩的五体投地,全都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呼喊:“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彻底震住了前来围堵激骂抗议的百姓。

周太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周蓝儿,久久不能回神,他直到今天才知道蓝皇妹竟然如此有胆量有…气魄!他觉得自己冲在蓝儿妹妹身边,黯然失色!

战王府内,倚靠在门后角落柱子后面的蓝云兴味地笑了,楚鸿强势惯了,自负惯了,这当头一击敲打一下也是好事啊,至少能让他清醒过来。

楚鸿半眯着眼,缓缓笑了,真是…令他另眼相看,数句言语就能反败为胜!这周国似乎发生了极为有趣的事情了,他倒要看看,周国究竟是凭什么来壮胆!

“昭平公主所言,朕赞同,朕今日以一国之君之名亦以战王兄长之身份,作主将战王妃与战王和离,小莫子,呈上和离书。”

“是,皇上。”小莫子忙端着托盘躬身走了出来。

收起小莫子呈上来的和离书,周蓝儿笑了,笑中含泪,柔婉动人。

“太子哥哥,我们回家吧!”

周太子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反应过来,复杂的看着她,蓝儿一向是倨傲的,可现在他才发现,蓝儿的倨傲和气魄正是他所缺少的。

虽然,周蓝儿离开的队伍在出城时,沿街上还是被不少百姓激愤痛骂,但在战王府她铮然有声的那一幕还是留在了不少百姓的心里。

不管如何,昭平公主与战王的和离,也象征着周楚两国短短的和盟,破裂!

三天后一个夜里,蓝云留下一封信和那一枚白玉扳指,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楚鸿一手紧紧的抓着那枚白玉扳指,似乎要将它握碎,一手拿着那封信,信上没有属名给谁,只有十个字:若是有缘,自会再见,蓝云。

啪!他一掌将信拍在御案桌上,愤怒出声:“传骠骑将军来见朕。”

跪在殿中的王府管家却面色沉重,王爷临行前,千交代万交代让他照顾好国师,可现在…国师竟然离开了!

等到骠骑将军进宫的时候,楚鸿愤怒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

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攻占大元国的计划也因为周国而不得不再次搁置,还要全面应对与周国的大战!

“皇上,骠骑将军在外候见!”小莫子进来禀报。

楚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再睁开,眼神清冽慑人,却没有宣昭,而是看向王府管家,一字一句:“这件事,暂时不必禀报王爷。”

管家迟疑了:“这…这如何瞒得住?”他知道皇上为何如此说,与周国大战在即,若是让王爷知道国师离开了,必定影响王爷心绪,到时…

“这件事,朕自有主张。”楚鸿阴冷出声。

“是”王府管家虽然觉得这件可能瞒不住,但能瞒一时是一时,大敌当前,两军交战,最忌的是心乱,王爷是绝不能有事的。

“传骠骑将军。”他怀疑蓝云极有可能是跟着周国的队伍走了。

两个月后。

一支商队在荒芜的草地里慢行,在他们走过的地界上,竖立着一块地碑,上面清晰可见大元国标志。

“终于彻底的离开了北桥关了,太好了,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能进城了,得好好的洗个澡。”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觉得自己嘴里一嘴的沙子。”

“就是,北桥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沙子多了起来。”

“还能怎么回事?在调兵呗,那千军万马都动了,能不踏起飞沙无数啊,这北桥关风又大,沙子全都卷了过来有什么奇怪的?”

“老刘头,真的在调兵?”

被叫住老刘头的中年汉子黝黑的面上露出一抹凝重,轻叹了一声:“与我交好的楚国那商户头子说的,他侄子被征入军,正好分在北桥关新兵营,前些日子商户头接到他的家书,说是他们这一批训练出来的新兵都随着大军调去潼关了。”

“嗯,我也听说了,好像周国在和楚国在打仗!”

“不是好像,是真的打了,听说就前些日子打了起来。”

“说也奇怪,这周国和楚国好端端的和亲和一半竟然打了起来,怪事。”

“一点也不怪,这周国和楚国打仗那不是三天两头的事?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这不是快两年没打了吗?看两国和亲的架式,以为两国从此真的和平共处呢?”

“本来是和的好好的。”

“唉,谁让楚国仗势欺人,悔婚呢,真当周国是吃素的啊,好歹两国也打了这么多年不是?再继续打下去也好过受这窝囊气。”

“不过,周国也真强悍,楚国悔婚,他们就发边压境将嫁过去的公主都硬是要了回来。”

“就是,周国皇帝有种。”

…商队人并不多,七八只驮着货物的骆驼,八九匹马,骑在马上的商户们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国家大事。

“好在这一趟我们有惊无险,听说北桥关都要关闭商户来往呢?”

“这我也知道,楚国都出公告了,好在我这一批货出来后,可以维持个一年半载的。”

“就算维持不了也不来了,虽说楚国和周国打仗离北桥关一个北一个南,隔的远,可是看如今这两国的样子不像是往年那样小打不闹,恐怕得来一次真格的。”

“不管怎么说,这楚国和周国打仗与我们不相干,我们离他们打仗的地方远着呢,一个北一个南,怎么着也打不到我们这里来。”

“这倒也是。”

商队最末的尾巴上吊着一只骆驼,骆驼身上驮着大包小包,中间骑坐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面容黝黑的浓眉少年,牵着骆驼的人骑着马,是一名看起来约莫五十上下的男子。

男子正是法空,不,从踏进了大元国地界的那一刻开始,他将不再是法空,而是逃遥。

听着前面商户头们七嘴八舌的谈论声,他看着骑坐在骆驼上正在抓头皮的人,嘴角一抽,活该,谁让公主图省事图痛快竟然将养了十三年的长发给剃个精光,现在知道后悔吧?

公主今年可十四了,明天就及笄了,一年时间她就是接也接不出长发不是?王爷瞧见公主这模样指不定还得什么表情呢?

蓝云…元无忧抓挠着头皮,暗叹一声,这剃光头是省事了,可现在她要等着这头发长长,恐怕得好几年了,她总不能就这样戴着这样厚实闷热的头套过一个夏天吧?

现在,可正要进入夏天,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

“公主,您说这周楚两国打下去,会如何?”逃遥低低的问道。

元无忧淡定的拭了把额头上的汗,扬起粗浓的眉,兴味的看向前面的小逃子:“你要和我开赌吗?师兄?”

逃遥满头黑线:“公主…您这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好吧,言归正传。”无忧淡道。

逃遥回头看她,如同等候着谜底似的模样,看得元无忧再度一笑,她自抚起下巴:“小逃子,别把姐当佛一样崇拜,姐只是个传说。”

“咳…咳…”逃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着似乎玩性大起正满眼兴味的调侃着他的人,整张脸都在抽动着。

元无忧笑了:“小逃子,是不是觉的有一排乌鸦在你头顶上呱呱叫着飞过啊?”

逃遥忍不住朝她翻了一个白眼,骑着马牵着骆驼往一言不吭,心里却暗暗叹息一声,也许他到现在依然很难去揣测清楚公主所思所想,但近一年时间,朝夕相对,日夜相处,他敢说自己比公主那贴身侍女还要了解公主。公主并不愿意去谈论关于楚绝的事情!

看着小逃子沉默下来,元无忧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同一片天空,可在远方,或许正在发生着血战…楚绝这次恐怕会遇到劲敌!

周国若无底气,绝不可能摆出这样的姿态出来,楚绝也并非浪得虚名,但是如今情势对他不利,他在明,敌在暗,周国敢如此行事十之八九是亮出压箱底的王牌。

这么多年来,楚绝与周国交战,布兵手法行事战略周国兵将就算谈不上了如指掌,也大致有个底,可周国这次推出来的王牌于楚绝而言,完全陌生,等到他摸熟对方的行战方法时,吃亏在所难免。

“终于可以进关了。”

前方传来欢呼声打断了元无忧的沉思,心里那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惆怅如云烟般缓缓消散。

她抬眼看着前方,远远的可望蜿蜒盘旋在地上的一只长龙似的墙,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很蓝,云很白,她很清楚,踏进大元国的土地上,她就不是蓝云,而是还掌控在别人手中没有自我掌控权的无忧公主。

楚周两国打的越凶狠,于大元国最有利。

她该争分夺秒的投入到下一场战争里,不能用蓝云的处事态度,更不能有蓝云的心软。

因为她的对手,是真正的一头猛兽,稍微大意都有可能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她没有时间、没有心力更没有时间去缅怀去惆怅。

“进城后,让木羽来见本公主。”

逃遥神色一肃,恭敬出声:“是”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是无忧公主,是有可能,不,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给大元国换来一片天的元无忧!

146前往定阳

与楚北桥关遥遥对立的是大元国的乌城,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乌城并不能称之为城,首先,它只是一道关口,通了关口后,还要穿过一片足有十数里路程的蒿草地才到达乌城。

因为地理位置因素,从边关到城镇距离有百里之隔。

但因为自大元国建国以来,除却最初数十年战乱不断,两国百姓、商人都闻楚或闻元色变,到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国开始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后。两国边关一些胆大心细又精明狡诈的商户们坐不住了,禀行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信奉,甘愿杀头风险在两国边关私下穿梭,赚取暴利。

山高皇帝远,慢慢地,就有来自两国各地的商队,出关进关都必经乌商镇,随着两国商贸的形成,大元国不少遭受天灾地灾举目无家的一些百姓举家迁移而来,让本荒芜人烟的大元国边关出现了一个很出名的乌商城,这里流通着商队,流转着两国各种私货物品,繁华和热闹不输给任何一座有名的大城大镇。

乌商镇,聚云客栈后院,一间极为隐僻的厢房内。

木羽静坐在桌前一有,执着茶杯,拇指在杯沿无意识的摩挲着,心神恍惚。

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意外?不全然是,意料?亦不全然是。

可是为什么他竟然就真的不顾一切的赌注了呢?是因为他相信她有能力做到还是因为她对他的信任束缚了他?

无数次自问,却都没有答案。

前庭传来脚步声,木羽恍惚的心神瞬间回笼,他收回执茶杯的手,下意识的整理了一番衣冠,站起身,眼睛盯着门的方向。

脚步声很轻盈,有三个人,越来越近,复杂却还算平静的心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第一句话她会对他说什么?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聚云客栈掌柜的老宋头恭敬的出声:“公主,请!”

元无忧走了进来,木羽抬眸看过去,呆若木鸡,公主的头发…霎那间,他就想到了那楚国盛传的得道高僧被封为国师的人就是…公主?

看着站在桌旁在迎接她惊怔的人,元无忧唇畔含笑,瞳光碎碎流转,光华璀璨。

她说:“木羽,本公主做到了。”

木羽在这一刻终于懂了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她一言一行都极有可能是带有企图和心计却无法厌恶她了,不但不会厌恶,反而会明知道她是有可能在算计自己,心里却隐隐的产生一股满足和荣耀感。

因为,只有真正能让她另眼相看的人,才会让她愿意为你花上心思。

就例如此刻,她对他的第一句话,她说,木羽,本公主做到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听的人以为自己是她最重要最重视的人。

或许,她本无意,可却让他无法不去渴望不去向往,这就是她最厉害的地方,也许,输给她,本身于他而言就已经是一种荣耀了。

“木羽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木羽单膝跪下,恭敬又恭谨的低垂下了头。

“起来吧。”冷淡的声音中透出一股高高在上却浑然天成的华贵之气。

木羽起身,退至一侧,依旧半低着头。

元无忧在主榻上坐了下来,逃遥送上水后又退回到了她身后一侧。

“不必如此,坐。”

“是”木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坐姿挺直,透出一出他无法压制的拘谨,尽管眼前的人并没有像皇上那样震慑人心的霸气,可她不言不语,不喜不怒,却似有莫名而又神秘的力量,让你无法造次。

哪怕刚才那一刹那间,他心中对她有着臆想和揣测,但真正面对她的时候,就连那丝臆想和揣测都自动消散的无影无踪。

元无忧淡淡看他一眼,捧着水杯轻抿着,问道:“叶雪那小子如何?”

木羽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叶雪已经习惯了军中生活。”

元无忧点点头,很满意:“没给你增添麻烦,本公主就放心了。”

木羽心里挣扎了一下,嘴,却快过了他的思考,低垂下去的目光又重新抬了起来,注视着她:“公主可知道叶雪的身份?”

元无忧轻轻一笑,心平气和地说道:“倒是若有所察,不过未证实,看样子,已经有结果了。”

木羽暗暗松了一口气,直言道:“皇上已经查清楚叶雪身份,他并非是叶家子嗣——而是刘家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元无忧泰然自若,并没有因为是刘家血脉而有所动容,只是淡声道:“想必他的存在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意外,叶老爷子岂敢将叶雪送到她面前求她庇护?若不是个意外,以元浩天刚愎自负的性格,他岂会容许刘家刻意留下后代在世上?

木羽点头:“确实是意外。”如果是刘家刻意如此,皇上在查清楚叶雪身份时亦不会再将他留下。

“既然是意外,对于叶雪的身世,本公主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他是叶雪,这一点,也许永远不会改变。”在她看来,姓叶姓刘都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她从没想过恢复刘氏之荣。

木羽惊讶:“我以为…”语出半句又噤然失声。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会让他重振刘氏?”元无忧笑问。

不该是如此吗?皇上不知道她的本领,没将她放在眼里,自然少了这丝顾忌,但在他看来,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重振刘氏,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不然她为什么要让叶雪随他在军中?

见他讶异,元无忧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木羽,你还不够了解本公主。”

不理会他的怔然,元无忧垂眸淡声道:“木羽,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你必须要整肃元楚两国商贸来往,逐渐往关闭国门靠近。”

“公主要关闭国门?”木羽眼底飞闪过一丝失措。

眸波淡淡的扫向他,元无忧挑眉:“不关闭国门,何以清内患?木羽,我从来不说多余的话,而你也不需要我说多余的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