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鹏见云橙一直盯着薛衍看,眼神又似乎没有焦距,好像在想着什么,他一笑,撞了一下云橙的肩膀:“怎么,发现薛衍的帅了?这都看呆了。”

今天的薛衍确实帅,白色毛衣牛仔裤,看起来十分清爽干净,像是个才出校园的大男孩。

云橙被撞得回神,收回目光,端起椰汁喝了一口:“你错了,我一直都觉得薛衍长得帅。”

范鹏瞪眼:“那你还一次次拒绝人家?!”

“长得帅又不一定得喜欢,这不一样。”

范鹏撇撇嘴:“得,你说你有理。”

既然是庆功宴,免不了会喝酒,就算云橙有范鹏护着帮忙挡酒,也免不了喝了几杯,她的身体对酒精的反应极大,一杯喝下,脸就变得红彤彤的了。也因为此,云橙反而好找借口去一旁待着醒酒。

薛衍一侧隐秘的阳台上找到了云橙。

“就猜到你会躲。”

云橙趴在栏杆上,听到声音也未回头,几不可见的弯了弯唇。

薛衍上前两步和云橙并立,看着脚下灯火。时值冷冬,才下过雪,树枝房屋都染上了一层雪色,一阵凉风吹来,吹得他耳尖通红。因为多喝了几杯,此刻竟也不觉得冷。

站了会儿,云橙下巴枕在手臂上,扭头看向薛衍,见他只穿了件毛衣立在风口,望着远方灯火,薛衍便道:“醒醒酒。”

云橙便不再多说了。

须臾,薛衍随意问说:“春节没有回家?”

“嗯,工作太忙了。”

云橙来了之后,和之前一样都面临了家庭问题,只是相较于之前,现在的家庭对她而言要轻松许多,因为原主父母离异,各自组建家庭,原主云橙因为工作和学习原因一直是一个人在外打拼,联系渐少,感情并不深厚。

这次春节也只是打了两个电话而已,云橙和之前一样给两家打去了一笔不斐的钱财。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是相对而言,心里有些凄凉罢了。

薛衍点点头,没再多说。云橙看他那神色,似乎对此十分赞同。这让云橙又产生了一种异样情绪,甚至有了一种破天荒的猜测。

“那天你不是说比我先醒来吗,怎么我醒来的时候你反而晕倒了?”

薛衍没料到云橙竟然会率先提起上次的事情,他有些意外的看向云橙,云橙脸颊通红,不知是醉的还是冻的,眼神有着酒后的迷离,“你喝醉了?”

云橙摇摇头道:“没有,只是不太会喝,有些上脸而已。”

闻言,薛衍轻笑了一声,叹息:“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我。”

只这一句话,云橙便知道,她那破天荒的猜测可能成真了。

她沉默呆愣半响,一阵寒风吹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不自觉的捏了捏手臂。

薛衍:“当时你情况有些严重,已经进入休克状态,我也没什么办法能够帮你…”

“其实现在想来我十分庆幸,庆幸你醒了过来。”

“天冷,进去吧。”

他点了支烟,“我等会儿再进来。”

云橙点头应下,推开玻璃门进入屋内,一阵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赶走她身上的烈烈寒意。

范鹏立刻跑过来拉云橙过去坐下,再一看周遭暧昧的眼神,他小声唠叨:“我说你们啊,还是注意些,那么多人,一传十十传百的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关系还没定呢…”

云橙哦了声。

耳边还是范鹏的各种唠叨。

【宿主,薛衍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哦。】

庆功宴后,云橙更加注重于环保事业,除了每天早上一条环保口号,到了晚上还会发一些因为环境污染带来的各种问题,同时还有一些关于珍惜动植物的保护问题。除此之外,她的工作也愈加多了起来,并且将自己赚来的一半积蓄都投入到环境治理和保护的项目上去,另外一半存进了□□。继“第一花瓶”之后,云橙还多了个“环保小战士”的称号。

范鹏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云橙会对环保这么关注,但是云橙工作这么拼,他也就不多说了,而且这对树立良好形象来说十分有帮助,再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他也是支持的。

云橙不仅出钱出力,更是在将地质灾难预言书兑换成功之后,一并送了出去。

对于云橙的做法,119依然没有过多干预,对她行为的可谓十分放纵。

就此,云橙终于将生态系统升至第九级,也就是从119.9。

作者有话要说:很隐晦,看懂了咩~~

15

还能麻烦他什么?不就是请他进去把陈晨叫出来。

陈晨的确是有去过C7找人,但看见里面只有楚尧臣独自一个静坐着,就很识趣地在打过招呼后准备撤退。

刚一掉头,就听见长腿搭在茶几上的某人漫不经心地问:“就你一个人?”

怎么可能,她一个人才不敢来呢。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说出口。

陈晨回头,笑容特灿烂地说:“没,还有景优呢,她还在吧台等我,我回去啦。”

景优接到乐舒短信前去B2,陈晨则从C7返回,两人走的不是一条路线,因此没遇上。

刚刚单独走那一趟已经花光陈晨所有的胆量,灯光晦暗又迷离,熟男熟.女之间暧昧丛生,快速跑回吧台,她心口依旧怦怦乱跳。

可紧接着,突然发现景优不见了!

一身处园子巷就胆小如豆的美少女陈三俗,茫然无措地四下张望,眼泪差点掉下来。

慌,真慌。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其他都是…外来生物。

搭乘地铁回家的路上,景优被身旁紧挨着的“施暴者”狠狠掐了下腰。

疼,她没忍住,轻声叫了一嗓。

周围乘客纷纷投以关注的目光。

始作俑者一扫半小时前在异度的楚楚可怜,凶神恶煞地瞠目瞪眼:“优乐美,你就等着被我仇视三天吧!”

两人的眼睛都被眼泪洗刷过,论狼狈,谁也不输谁,只不过一个是伤心的,一个是惊吓的。

公共场合不好详述,等地铁到站,步行回家的路上,才相互将遭遇简单叙述。

陈晨听了火大,直骂景优傻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长记性。

景优情绪始终低落,闷不吭声,等她发泄够了,才有点好奇道:“诶,梁老板看见你,把你领走,带你去哪儿了?”

说到此,陈晨可兴奋了,连蹦带跳,“他原本准备叫司机送我回家,谁知道司机有事儿正急着请假回自个儿家呢。他还真是个好老板,通情达理的,看司机着急忙慌的,就主动让开着他的车走了。然后…”

越说越激动,蹦了一下,侧转过身,路灯射进眼里,漂亮的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然后他对我笑,说…”

“说什么?快说啊!”景优真见不得她突然娇羞的小模样,胃口全被吊起。

陈晨快速变脸,下巴一昂,摇头晃脑地唱《我是一条小青龙》:“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景优伸手挠她痒,两人闹成一团。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万万没想到,两位皇太后早已洞察一切地守在家里,等着瓮中捉鳖呢。

先前,景优和景妈妈交代,是去老陈家找陈晨的。后来陈晨同景优从老陈家出门时却又说,只是到对面老景家串个门。孰料,偏就这么巧,一向对两个孩子十分放心的陈妈妈在家找不着指甲钳,陈晨的手机早就被没收,陈妈和景妈又是老熟人,就随手拨的景妈的手机号,两人电话一通上,事情随即败露。

由于没能提前相互通气儿,考验默契度的时刻到了。

突如其来的实验证明,默契值还是有的,可惜不太高。

都没坦白去的酒吧,当然不能说,说了那还得了。

那去哪儿了呢?

一个说去的新华书店,另一个又说去的肯德基。

好了,穿帮了。

两个妈都是人精,这下更不好糊弄,冷暴力堪比台风过境,两人各自在家抱着头,大气不敢出。

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打不死就更不能说了。

当然,皇太后是文明人,动口不动手,加上有两个爸分别在旁边劝,倒是谁也没挨打。

虽说这件事没落下确凿证据,但把柄还是被抓住了。至少未来一段时间里,必须本本分分、老实巴交地待在家里。尤其是晚上,出门是别想了。

这样也好,心情大起大落,景优也觉得自己该消停消停。

什么异度,什么园子巷,都滚到一边凉快去;什么陆景川,什么乐舒,有多远滚多远,她再也不要被他们打扰。

倒也的确安安静静地学习了半月,一天下午课间休息,景优刚到讲台边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忽闻外面吵嚷声骤然增大,是一种受到惊吓后大惊失色且慌乱不止的喧闹,和平时完全不同。

一个男生扯着嗓门惊呼:“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

六班在二楼,门外走廊的围栏早已趴满一群人,留在教室的一波人也心如擂鼓地哗啦啦涌出去,喧哗如涛,一浪盖过一浪。

景优愣在原地,手心的凉意已被杯壁的热度击散,皮肤渐烫。

教室里空落落的,没出去的零星几人也都抻着脖子朝窗外看。

这时候,打探到情况的一个六班男生,扒着门框把头探进来同步消息:“好像是十八班的一个女生!”

十八班…

陈晨…

不会的不会的,陈三俗怎么可能从楼上掉下来呢,她敢这么笨,看她以后怎么笑话她。

就像是为了故意反驳她,门外立刻就有人喊:“是十八班的陈晨,你们认识吗?”

一瞬间,心里冒出很多句脏话。手一松,水杯砸落在地,因为是太空杯,弹了一下便顺势侧翻,然后就滚啊滚,滚到了墙角。

景优什么也不敢想,直接冲了出去。

迎面撞上一个正往教室里走的男生,是薛宇。

她抓着他手臂就问:“在哪里?人在哪里?”

薛宇和她不熟,显然是懵了一下,慢吞吞地抬起手,向后方一指,“在…在楼底下。”

人还在楼下,校医院的医生护士已经赶了过来,急救车还没到。

景优双腿都在发软,闷头跑出教室,转弯,艰难穿梭于人满为患的走廊,奔向楼梯口。

薛宇扭着脖子,透过玻璃窗追踪她身影,问身后:“她刚刚是不是在哭?”

没有人回答。

薛宇转过身一看,哪还有半个人影,忙问另一个人:“楚尧臣呢?”

“刚又出去了。”

上课铃响,一个个都回到座位,准备上课,可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大平静。

怎么掉下来的?

有生命危险吗?

会死吗?

小声议论的话题无非都围绕着这起意外突发事故。

六班这节恰好是物理课,方正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教室。

他低头摆放课本和教案,沉默着。

救护车来了,大概是怕打扰到学生上课,乌央乌央的鸣笛声只响了两秒就陡然消音。

但耳尖的,还是能迅速捕捉到。

方正这时抬起头,表情严肃地说:“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四楼有个女生课间和人打架,从护栏上栽了下来。不止你们,老师们也都被吓到。”

他心有余悸地深吸口气,又重重叹出来,“十七八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吧?”

目光巡视,从南到北,刚要继续往下教育,却猛地一顿,“那两个空着的位子是谁?”

两周一次座位轮换,他此刻盯着第四组中间两排。

同桌梁晓敏偏头向无人的右手边看了眼,没出声。

后面有人抢先回答:“楚尧臣和景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