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让那些舍弃性命救我的人……成了一场笑话。

你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锦衣玉食、绝色佳人、富贵荣华,生来便具有了一切。你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所以才会更加执着,那些你不曾得到的。过不了多久……你便会失去了新鲜感,发觉远处更美丽的风景……

你是太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有的,不是说舍弃便能舍弃的。对不起……

你是太子,没有了我,你照样的富贵,没有了我,你照样的荣华,没有了我,你照样的权倾天下。

而我……贫穷得也只有我自己而已……只有我自己而已……

君凛软软地靠在了訾槿的肩头,睁大了凤眸,满眸的惊慌与悲凉。那模样脆弱得仿若受伤的小动物,让人无比地怜爱。

离君凛最近的两名暗卫发现异常,同时一惊对视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利刃便要上前。

“若是不想他有事,便不要过来!”轩平的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笑容,他迅速地捡起被丢弃一旁的短剑,指住了君凛的后心窝。

独孤郗徽瞬间击倒了制住自己的人,敛下眼眸,护在訾槿的身前。

訾槿脸色苍白,不敢看向君凛,生怕看到他眼底的指责与受伤。

轩平反手将靠在訾槿身上的君凛,拉到自己的怀中,短剑架住了他的脖子。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君凛光洁的脸颊,轻浮地一笑:“月国太子确实比那些男伶,标致得多了。”

“西乐!休要辱他!”訾槿怒声斥道。

一直乔装成轩平的西乐,伸手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桃花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

“放开太子殿下!”从远处的包围圈内冲出一人,此人三分清秀的脸上满满的肃杀。訾槿抬眼认出,来人正是那几日和自己说话的黑衣人。这一声未压抑住嗓音的怒吼,让訾槿彻底将他认出——太子伴读祁咏跃。

西乐将君凛搂得更近,对祁咏跃邪魅地一笑:“别过来,我家小哑巴的毒药天下第一,你家太子殿下可是中了毒,若无解药会死人的。”

祁咏跃并不看西乐,他死死地盯住訾槿,冷然开口:“殿下对你怎样,这些时日你心中比谁都明白,为何!……为何,你还能狠下心来如此地伤他?!你可知道他为了给你疗伤……”

“住口!”西乐怒声喝止了祁咏跃,“不用你来妖言惑众!小哑巴自是明白,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

訾槿侧脸躲过祁咏跃杀人般的眸光,垂下眼眸,不予争辩。

西乐嘴角勾起一个妖娆的笑容,轻浮地摸了摸君凛的脸。

君凛嫌恶地想躲开,却是力不从心。他狠狠地咬着腮肉,想让自己清醒着。

“小太子,让人家摸摸又不会死,如今你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还真真是香甜可口。”西乐报复性地一笑,余光瞥了訾槿一眼。

“西乐!休要辱他。”訾槿咬着下唇,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西乐对君凛柔然一笑,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杀意:“方才小哑巴如此地诋毁于我,我都未曾恼怒。如今我只是摸了摸小太子的俊脸,小哑巴便已动怒了?莫非几日的时间,小哑巴便看上小太子?那?不如,我们将他也带走可好?”虽是轻柔的话语,可是任谁也不能忽略其中的杀气。

独孤郗徽微微侧脸,似是无意地瞟了訾槿一眼,随即冷冷地收回。

訾槿不愿回话,看了一眼紧张万分的祁咏跃道:“放了我们,我便放了他。”

祁咏跃考虑良久,一直未敢作答。他看着君凛已发青的俊脸,怎么也不敢,擅自拿定主意。

“休想!”君凛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

西乐脸色猛地一暗,瞬间抬手在君凛的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想让你们是太子活命就快拉来两匹马,放了我们和我们的人,否则……”西乐话未落音,便又是一刀落在了君凛那本已受伤的手臂上。

“放了他们!”祁咏跃一阵慌神,对着远处众官兵高声喊道。

只见远处的包围,慢慢地缺了一个口子,众人从包围圈中安全地走出。

“你带你们的人先走!我与小哑巴殿后。”西乐对独孤郗徽说道。

独孤郗徽冷冷地点了点头,对突出包围的众人,轻轻地挥了挥手。那些人几乎在瞬间退到了远处。独孤郗徽却在此时突然一个趔趄,口中溢出了鲜血。

訾槿大惊之下,想也未想,一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独孤郗徽:“可是受伤了?!”

西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君凛凤眸紧紧地盯住扶着独孤郗徽的訾槿,眼底闪过伤痛与绝望。

西乐见祁咏跃虽放了远处的那些人,但并无意答应放了訾槿,绝色的脸上布满了狠毒。远处那些官兵渐渐压进,西乐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再次对着君凛受伤的手臂又是一刀:“放?!还是不放!?”

祁咏跃一咬牙将头转开,再不看君凛的脸色,焦急万分地喊道:“放!来人备马!”

很快,两匹枣红色的马匹,被人牵了过来。訾槿吃力地将独孤郗徽扶上了其中一匹马,随即上了马,西乐毫不温柔地将君凛掠上马后,紧跟訾槿之后。

祁咏跃脸色铁青,吼道:“将太子留下!”

西乐回首,妩媚一笑:“莫急,莫急,太子殿下还须护我们出城。”

颠簸的马上,两匹并行,祁咏跃带领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紧跟其后,在更远处还有大批的官兵,追在众人之后。

独孤郗徽异样虚弱地靠在訾槿的怀里。当年的骑术课程给訾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导致后来见马生寒,如今不但自己骑马,还要护着一个受了伤的人,訾槿心中暗暗叫苦。

可见,美人在怀也未必是好事!

独孤郗徽从营救到现在,并未正眼看过訾槿,似是当初在“金玉满楼”被人伤害的人是他一般。

訾槿自是明白独孤郗徽别扭无比的性格,如今他能伙同西乐来救下自己,对于当初已没什么好怨的了。毕竟谁都有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吗?

君凛虚弱地睁大凤眸,死死地盯着小心护卫独孤郗徽的訾槿,脸色青中带白,醋意十足,仿若那三条,一直流血深可见骨的刀痕,并非在他手臂之上。

众人一路奔至城门,却看见城门紧紧关闭着。訾槿担忧地朝西乐看去。

西乐眸中满是阴霾,毫无耐性地俯视着守城门的众人,狠声道:“若不想你们太子失血过多,不得救治的话,快将城门打开!”

众人齐齐地看向被挟持住的君凛,却无人敢动。

西乐眸中满是不耐,狠狠地捏了一把君凛受伤的手臂。君凛闷哼了一声,咬着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祁咏跃此时已追到此地,他几乎咬碎了牙,怒声道:“休要再伤害殿下!开城门。”

守城之人恐慌万分,望着被挟持中的君凛苍白的面色,随即又看了看祁咏跃焦急万分的神色,一时茫然:“当初太子殿下旨意……任何情况下开城门者……诛……诛九族。”

祁咏跃怒斥道:“殿下若是出个好歹,你们焉有命在?”

守城众人更是恐慌,立即让开了道路,便要开那城门。

“开城门者,杀无赦!”君凛苍白着脸上冷汗瑟瑟,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西乐危险地眯着眼,修长纤细的手指,狠狠地剜着君凛的手臂上的伤口,冷声道:“太子殿下,是想同归于尽吗?”

君凛的脸越发的苍白,冷汗却是冒得更厉害,但仍然咬着嘴唇不肯出声,死死地盯着祁咏跃。

西乐精致的容颜上,怒色横生,她抬起短剑,欲故技重施。

“住手!”訾槿漆黑的眸子一片不忍,她慌忙地侧过脸,不敢看向西乐越来越阴沉的脸,和君凛眼底的期望。

西乐冷笑一声:“如今……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君凛本已暗淡的凤眸迸出了光彩,他对着訾槿露出一抹虚弱地微笑,那模样似乎在说:你,终是心疼了?

訾槿心知,此时不能再有半分的心软。若是此次逃不出去,再次落入君凛之手的话,西乐与独孤郗徽怕是再无生机,自己也再无逃跑的可能。她撇过头不看君凛,同西乐说道:“我来同他说。”

西乐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訾槿,纵身带君凛飞离马背。

訾槿小心地护着虚弱的独孤郗徽下了马,与西乐对视了一眼。

西乐美眸一闪,几乎是转瞬间把君凛推到了訾槿怀里。便在此时其中一暗卫,瞅准时机想要下手将君凛抢回去,西乐洞悉了他的意图,用短剑紧紧地抵住了君凛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换手接过独孤郗徽。的a5

西乐将手中短剑递给訾槿,訾槿苦笑地摆摆手:“不必了,我有银针便可。”若手持短剑,如何策马?当初自己的马术,在君凛特殊的照顾下,可是众人之中最“突出”的一个。

西乐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盈盈一笑:“也是,小哑巴手中多的是毒针,若是太子殿下不肯配合……便直接扎在死穴上,也省得众人见血。”话毕后捞起独孤郗徽上马。

本已蠢蠢欲动的祁咏跃与众暗卫,听到此话后,却是又后退了一步。祁咏跃若有所思地盯着訾槿,似是在考虑,她是否真会如此。

訾槿缓慢地将君凛扶上了马,似是生怕牵扯到其手臂上的伤口。那谨慎小心的模样,让君凛心中安慰不已。

君凛闭着凤眸,温顺安逸地靠在訾槿的怀里,脸色白如宣纸,嘴角却是上扬的,眉宇之间略略可见满足的神色。

訾槿瞟了一眼君凛滴血不止的手臂,眼神复杂:“让他们开门吧,你若失血过多,便会危及性命。”

君凛缓缓地睁开眼眸,虚弱地一笑,凤眸已有三分涣散:“槿儿……槿儿……你可是心疼我了……”

祁咏跃看着君凛苍白,再顾不上许多:“开城门,殿下若是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

守城众人听到此话,几乎是瞬间将城门大开。

西乐与訾槿两匹并行,疾驰地出了城门,祁咏跃与众人仍然紧跟其后。

君凛软软地靠在訾槿的怀中,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翘,眼神蒙眬,笑容似梦似幻:“槿儿……是要带我一同离去吗?”

訾槿一直紧跟在西乐的马后,前头的西乐突然回首,冷哼道:“将他扔下。”

君凛听到此话,用未受伤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訾槿的衣角,凤眸之中不安和焦躁。

独孤郗徽微微转头,细细地打量着訾槿的反应。

訾槿护住君凛,犹豫了一下。

君凛欣喜地扬了扬眉,心也微微安下,迷蒙的眼眸中,明明能看到失而复得的喜悦。

“万一……摔到了怎么办?”訾槿不敢看向君凛,艰难地问道。

君凛听到此话后,心,顿时沉到谷底。

独孤郗徽慢慢地将头转了回去,眼底滑过一丝笑意。

“放心吧,你不要的,自会有人当宝一般接着。我家小哑巴就是怜香惜玉,快将他扔了吧。”西乐冰冷的口气缓和了不少。

君凛仿若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般,死死地攥住訾槿的衣角,已无焦距的凤眸满是慌乱与无助:“槿儿……槿儿……槿儿莫……莫要再丢下我,莫要……再……将我丢下……带我走……带我走……好吗?……”几欲破碎的语句,无意识地从口中呓出。

訾槿听完此话,心中酸楚万分:儿时一直与君凛不和,但在相处与相互报复的过程之中,自己也真如回到童年那般无忧……在那里只有和他之间从未有过虚假,从未有过欺骗。君凛面上阴狠无比,却是真真的对自己忍让有加。一个受尽荣宠太子,如若真的要报复一个无权无靠的质子的话,定能让自己在那皇宫之中生不如死。自己深知君凛内心深处的纵容,才会有恃无恐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于他。反观那些与自己亲近的人,却个个处心积虑,何谓真心?何谓真情?只可惜……感激并不能回应你满腔的爱意,如今我伤了你、骗了你,你还是忘记我……这个狠心的人。

“舍不得吗?还不快丢了!”西乐的声音,已有浓浓的不悦。

訾槿将四支银针扎进了君凛的胳膊,本来流血不止的伤口,似乎流得并不那么厉害了。

已处于半昏迷的君凛,感到了訾槿的不舍,嘴角的笑容扬起,安心地靠在訾槿的肩头。

訾槿微微红了眼眶,张张嘴,无声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君凛苍白的脸上,顿时惊惶失措,他颤抖地手,死死地攥住訾槿的衣角。

訾槿侧过脸去咬了咬牙,狠狠地撕下自己的衣角,闭目一推,将早已浑身无力的君凛扔下了马。

祁咏跃飞身上前,牢牢地将君凛接住。

訾槿回首,对上了君凛惊慌的凤眸,他双眸恐惧地望着訾槿,想大喊出声,但最后只发出微弱的声音:“槿儿……带我走……可好?莫要再丢……丢下我……求你……莫要丢下我……”

“祁大人,休要再追来,速速找人医治你家太子殿下吧。”远处传来西乐嚣张的笑声。

祁咏跃眼底满满的恨意和杀意,他盯住訾槿远处的背影良久,抱起昏迷的君凛朝城中飞去。

訾槿单骑一马,与西乐独孤郗徽并行,狂奔一日,终是出了离州界。訾槿紧绷一日的脸,终是露出了一丝喜色。

离州境外的景色,在春日的夜幕中,让人倍感漂泊的凄凉。

訾槿放缓了马,让春日的冷风拍打着思绪与烦乱的心。一路走来,君凛凤眸中的绝望与心碎,如印脑中,挥之不去。

訾槿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髻,放手之时,碰到了腰间冰冷的玉佩。訾槿将其摘掉,借着月光细细地打量,只见那展翅欲飞的凤凰旁边,多一竖行草字“执卿之手,生生且不离”。

訾槿闭目之间想起了,君凛那日在玉器铺写下的两行字:与卿偕老,世世皆不弃。执卿之手,生生且不离。

訾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谁将一国未来的君王,教导得如此多情。

太傅日日教导:太子是未来的孤王,是未来的寡人,注定了的,注定了的不能多情。

太傅日日教导:昔桀宠妹喜而亡夏,纣恋妲已而商灭,幽王为得褒姒一笑而命丧。君家未来的寡人,怎能不切记太傅的劝告?

自古多情空余恨,不是吗?

前方突然发生一声巨响,只见西乐忽然坠下马去。

訾槿快马奔去,只见西乐手捂肩膀,愤恨地盯着,马上缓缓收回手掌的独孤郗徽。

本该重伤不起的独孤郗徽,精神奕奕地坐在马背上,俯视着倒地不起的西乐,绝美的眸中露出淡淡的轻蔑:“自儿时起,你从不曾斗赢过我,如今依然败在我手。”

訾槿迅速下马,朝西乐奔去,却被西乐凌厉的眼神制止。

西乐吃痛地捂着肩头,冷笑一声道:“那时那人甘愿跟随于你,你曾许诺帮我救出小哑巴。今日你如此作为,是想将小哑巴也带走吗?”

独孤郗徽飞身而起,在半空之中划个优美的弧度,落于訾槿面前,对西乐道:“我独孤郗徽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你可想好了,到底是那人,还是小哑巴?”西乐冷然问道。

独孤郗徽一把拉过訾槿,单手扣住訾槿的命脉,笑道:“两个我都要!”

訾槿小心地看了一眼,扣住自己命脉的手掌:古人言,人心不足蛇吞象,年纪不大,倒是学起人家玩起黑吃黑来了。

西乐银牙已快咬碎,恶狠狠地盯着独孤郗徽碍眼万分的笑颜:“独孤郗徽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自小我便看出了你的卑鄙,只可怜那人,被你的柔弱的外表蒙骗一生!”

独孤郗徽侧眼看向訾槿,笑问道:“你可甘愿随我走?”

訾槿瞟了一眼,按住自己命脉的手,点了点头。

独孤郗徽信手松开訾槿的命脉,对西乐明媚地一笑:“如今是她自己愿意同我离去,可见我并非你所说背信弃义的小人!”话毕后,他再不看西乐一眼,掠起訾槿飞身上马。风驰电闪之间,独孤郗徽忽然坠下马去,挣扎起身未果。

訾槿坐于马上,手持银针,对西乐摆出胜利的姿势,眸中满是得意之色。

西乐咧嘴一笑,忍着痛,爬起身来:“小哑巴,乃月国第一用毒高手。公子真真是得意过了头,连此等重要的事,都能忘记。”

烬阳公子琥珀色的眸中,浮现恼怒与懊悔之色。

西乐忍着痛蹲下身去,缓缓地拔出靴中的匕首,轻声道:“你如今有了那人,为何还要妄想我的小哑巴,我本不愿与你计较,但你也不能欺人太甚……”

“西乐!”訾槿见西乐欲伤独孤郗徽,大惊之下急忙制止,而后看到西乐杀人般的目光,连忙改口,“月国的追兵,一会便到了,让他在此,自生自灭算了。”

西乐保持着妩媚的笑脸,抚着伤口艰难地蹲下身去,对烬阳轻声道:“你对我,倒还如儿时那般的不留情,但我今日不但不会与你计较,还要告诉你个秘密……我虽已将那人给了你,但是那人已并非你等的人了……”

“你胡说!”独孤郗徽愤恨地盯着西乐,挣扎着想要起身未果。

“我胡说不胡说,你心里最是明白。你若还等着当年的人,注定要对那人失望的,毕竟谁的两世也不会一模一样。”西乐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眼中的幸灾乐祸不加掩饰。

独孤郗徽绝色的容颜上一片死人般的惨白:“若她已不是她……她已不是她?……她怎会不是她?她怎会不是她?……若她不是她,你当初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带她去辰国?我不信你!不信你!”

“因果循环……以身换命……年轮逆转……如今你该知她为何能还魂?不信我没关系!你信你自己,不是吗?”西乐声音冰冷冰冷的。

“莫不是那司寇郇翔为了她……”独孤郗徽琥珀色的眸中满满的震惊,“哈哈……哈哈……好个司寇郇翔……众人……众人皆是以为自己用情至深……可……谁又能与司寇郇翔相比呢?……谁又能与司寇郇翔相比呢?”

訾槿听这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听懂了司寇郇翔这四个字:司寇郇翔?司寇郇翔?一路走来这个陌生的名字早已不再陌生。传闻他乃前朝宰相嫡亲亲的长子,现今的辰国皇帝,传闻他才高八斗,心高气傲,貌美如嫡仙下凡,乃世间第一美男子,传闻他对女帝用情至深,忍让万分……传言他温文尔雅,与世无争……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在女帝死后,自立为帝?世人的传言,不过欺骗众人而已,若真真的用情至深,却为何眼睁睁地看这女帝的祖业,毁于一旦?司寇郇翔……也不过是个欺骗世人的伪君子。

“她若还是当年的那人……你又怎会对我的小哑巴动心!”西乐附在独孤郗徽耳边说完后,拿出随身的药丸吞下,艰难地朝马匹走去,翻身上马。

“你胡说!”独孤郗徽瞪大了眼眸,呼吸急促,大声反驳道。

“小哑巴!咱们回家咯!”西乐故意无视独孤郗徽的恼怒,大声说完,策马而起。

独孤郗徽费力地抬起左手,颤抖地指着西乐的背影,嘴唇都在哆嗦着,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訾槿大惊,便要下马查看。

“小哑巴,你纵然百般的好心,他也不会领情的,你可记得当初你是如何待他,他又如何待你的!再说他儿时便因此事,郁结于心,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西乐冷然回首,一语双关地说道。

訾槿咬着下唇,回头看了独孤郗徽一眼,狠了很心,策马而去。西乐快鞭跟上,二人绝尘而去。

烬阳公子绝色的容颜一片枯槁。他紧闭双眸,嘴角染血,安静地躺在地上,恍如死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