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声惊吓,打碎了这洋洋的喜气。

新郎新娘惊然回身,新娘的面纱缓缓落地,二人均是一脸的惊愕和复杂。

大殿内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屹立在门口的人。

訾槿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一步步地朝二人走去,只是那衣袖下紧握的双拳,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訾槿停在距离新人五步的地方,她抬眸望向那身着新郎喜袍的人,接近透明的肤色似水晶一般剔透,银白色的丝绸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膝盖,浓密而长长的睫毛将那双墨玉般的眼眸遮盖住,火红色的喜袍轻柔地搭他身上,衬托出他勾魂夺魄的魅力。

除去那一头银发,他如今的模样竟和当年凤仪宫如此的相仿……只是那时……那时自己却不知道要去珍惜,要去珍惜这样仿如画一般的人,只是那时……自己却不知道从见他的那一刻,便已喜欢上了他。

聚聚散散、生生死死、来来回回、最后,自己虽是回到这里,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牵他的手了……的53

良久,訾槿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她望着司寇郇翔的双眸,轻道:“如此,我只问你一句话。”

司寇郇翔并未抬眸:“问。”冷清的声音无半分感情的起伏。

訾槿一眼不眨地望着司寇郇翔的双眸,缓缓地开口:“你……今日的婚礼,你可是自愿?”

“是。”熟悉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回答。

訾槿强压住阵阵眩晕,方才站稳住脚。她缓缓地侧目,看着一脸惊慌和求乞的鱼落,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她缓缓地走上前,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盖头,细细地给鱼落披上,低低地说道:“我本打算,就算是将命给你,也不会用他来还这债,可如今看来,他也是愿意的。虽不是我情愿,但我也算应了你的要求,那么,就这样……就这样吧,从此我不再欠你,也不再欠他了。”

訾槿缓缓地收回手,隔着盖头对鱼落轻轻一笑,一点点地转过身去,朝大殿门口走去,当走至门口时脚尖一点,腾空而起,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殿内的华乐再次响起,仿佛那个人,那个笑着离开的人,从没来过一般。

司寇郇翔怔然地望着门外,浓重的不安和恐惧盘绕心头,侧目间擦过大殿角落的祁咏跃时,他僵硬地收回目光,似是极专心地听着太监口中的诏书,旁若无事地接受着众人的恭贺。

高耸的城墙角落站着一个人影,那萧瑟与孤单的模样与城中的喜庆格格不入。

“主子……”锦御轻步上前,低低地唤道。

“嗯……咳咳……咳咳……”安乐王的脸色异样的苍白,他转过身来,忙用手中的丝绢捂住了嘴。

“主子放心吧,姑娘已拿了主子备好的马,想来这会便该出城了。”锦御欲上前,却被安乐王凌厉的眼神瞪了回来。

喘息了良久,将丝绢收回了手中,安乐王转过身去,仔细地盯着大开的城门,生怕错过了什么。

锦御想了又想,终于开口:“主子不必过于自责,主上与落娘娘并未完成最后一步,便直接宣了诏书……”

锦御话未说完,城门处隐隐地传来了奔驰的马蹄声,安乐王再无暇多顾,急急忙忙地扶住城墙探出头去。

一匹白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城门,安乐王俯在城墙上一眼不眨地凝视着那马上的身着青衣的人。良久,直至那人和马一起消失在天际之间,安乐王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双眸,他缓缓转身一步步地走下了城墙,再未回头多看一眼。

哥和她并未走完这最后一步,我是不是也算助了你了?你等等,再等等……不用几时,待我不在,哥便……我,做了这些,你可否,可否少怨我几分?

风驰电掣的千里良驹,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那猎猎的长风在耳边呼啸,双眼生疼生疼的,泪止不住地流着,訾槿用衣袖一次次地擦着脸上的泪,可那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死命般地拍打着身下的马儿,不去看这溢满洋洋喜气的繁闹的城市,不去看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只想快快地逃离,一秒都不耽搁地逃离。

风槿如画 爱恨不留 情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何当共奏白头吟(二)

章节字数:3598 更新时间:08-12-31 21:35

胭脂谷外,十里坡酒肆。

喝来喝去,还是十里坡的枣酒够得上辛辣,够得上浓烈。这酒闻着枣香四溢,下口却如火烧刀割一般,苦辣交加,让人禁不住热泪盈眶。

訾槿一口口地喝着杯中的酒,眼圈通红,脸上却挂着怪异的笑容。那笑容似洒脱,似放下,似释然,又有几分黯淡。

虽才辰时,酒肆却早已坐满了,去了訾槿独自一桌,别的桌子似是相约好的,早已坐满了,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杯杯辣人心头的烈酒,却怎么也暖不热,那空荡荡的胸口。

如今失魂落魄独自一人,回去后不知会被老头取笑成哪般模样。訾槿摇头一笑,抬眸看看已经大亮的天,是该回去了,回去最起码还有老头陪着,说不定师娘也在。一个人在这喝酒,却是更难受。

“你说他们今天还要不要人?”一个身着粗衣的大汉问着身旁的老汉。

老汉摇了摇头:“等等看吧,他们给的钱那么高,又是伐竹子这轻活,去哪找那便宜的事啊?”

粗衣大汉摇摇碗中的酒:“都连着伐了三天了,再多的竹子也该伐完了,怕是今天不来了吧。”

老汉吹着胡子看着粗衣大汉:“胭脂谷那片什么都没有,就是林子多,虽说伐了三天了,但怎么也不会伐平,那军爷说,他们主子要铲平胭脂谷内所有的竹子……”

听罢此话,訾槿脸色微变,忙从怀中掏出全部的碎银扔到桌上,上了马朝胭脂谷的方向奔驰而去。

只一会的功夫,訾槿便入了胭脂谷的外围。入眼的是怎样的一幅画面?谷内那本该生机勃勃的青竹,如今已全部被放倒,周围听不到任何虫鸟的声音。

訾槿愣愣地下了马,一步步地朝谷内走着。突然地,她猛地加快了步伐,飞一般地朝竹屋的方向跑去,所过之处,寂寥一片,再无半根竹子。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竹林最深处的竹屋,毫无遮掩地暴露眼前。

訾槿停了下来,小心地、一步步地走近茅屋,酒后奔跑那本该嫣红的脸却瞬时地白了下来,心跳止不住地狂跳着。的15

竹屋外,程青松被钉在一个十字木架上,浑身伤痕累累已是奄奄一息。一对琵琶骨被人扣着两个条粗长的银链,在晨光下闪着灼人眼眸的银光。

一抹月白色的人影,踱步从竹屋中走了出来,正好对上訾槿满是通红的目光。

那人嘴角勾起一丝得意而又温柔的笑容:“想我了吗?”

訾槿双目赤红,平声说道:“放了他,你我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

那人缓缓地走出茅屋,坐在程青松的不远处:“朕昨日才刚登基,今日便来看望槿儿,槿儿不欢喜吗?”

“君凛!你我之间的恩怨,休要牵扯无辜!”訾槿拼命地压抑着滔天的怒气。

君凛侧目看向訾槿,眸中滑过一丝残忍:“无辜?难道朕就不无辜吗?难道朕以前不够无辜吗?为何槿儿从来都不肯怜惜朕半分?!”

一直昏迷不醒的程青松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站在对面的訾槿皱了皱眉头:“谁让你回来的?还不快走!你若不在,他们断断不会伤我……嘶!……”

程青松话未说完,君凛猛然拽了一把那银质的铁链。

“住手!……你到底想怎样?”訾槿咬着牙说道。

君凛看了訾槿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反手扔了手中的铁链,程青松哆嗦了一下,咬着牙才没痛叫出声。訾槿猛地上前半步,当看到君凛蠢蠢欲动的手,终于未敢多动一下。

君凛风清云淡地笑道:“槿儿以为朕想怎样呢?他不但对槿儿有救命之恩又是槿儿的师父,朕当然要好好地谢谢他,自当奉养天年。”

“放了他!你想怎样大可对我来,恩怨是你我之间的,休要牵扯我身边的人!”訾槿冷着脸说道。

“放了他?放了他……朕怎能再抓住朕的槿儿呢?”君凛理了理衣袖,轻声说道。

訾槿死死地盯着君凛,沉声说道:“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君凛放下整理衣袖的手,对訾槿轻然一笑:“不能放啊,不能放,朕若放了他,朕的槿儿又怎会乖乖听话呢?”

“你到底要怎样!”訾槿咬着牙怒道。

君凛笑道:“怎么样?槿儿不知道吗?朕当然是来接槿儿走的,至于师父他老人家嘛,朕当然也不能亏待,自是让他和槿儿一起随朕享福去。”

“你卑鄙!你怎会变得如此残忍!?”

君凛缓缓地走到程青松的身边,脸上出现一丝恍惚的神情:“我卑鄙?我残忍?……你可知道我为了你的一个笑容做过多少?你可知道我为了你一句话付出了多少?你听那琴声时,难道听不出我的心意吗?你不喜欢什么你不愿什么我何曾勉强过你半分?那时你在地泉对我说……你对我说你要我时,你知道我有多欢喜吗?我恨不得给你全天下!我恨不得给你所有!我恨不得把命都能给你!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转身就忘记了自己的承诺,转身就能对我拔刀相向?你可知道那时我多痛?多痛?!”

訾槿道:“即便如此,那也只是我对不起你!为何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我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赐!我将心剖出给你,你却弃之如敝屐……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作妄想,只要能将你留在身边,即便要背上残暴不仁逼宫夺位的骂名又如何?槿儿……我可为你负尽这天下,但是绝不许……绝不许你再负我!”话毕后毫不留情地猛地一拉银链,已处于半昏迷的程青松惨叫出声。

“住手!”訾槿惊叫一声,随即声音低了下来,“你想怎样,我都依你便是。”

君凛放下手中银链,一步步地走到訾槿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将头偎在她的颈窝,低低地呢喃:“槿儿……这世上还有谁能对你如此?这世上还有谁能对我如此?随我走好不好?别离开了好不好?”

訾槿看了一眼程青松,温声说道:“好……我随你走,你说怎么便怎么,你先把师父放下来好不好?”

君凛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仔细地将訾槿打量了来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黄铜铸造的小瓶子,倒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吃了它。”

訾槿伸手接过那药丸,想也未想一口吞下。

君凛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容,对身后的人随意地挥了挥手。一直跟随的人连忙上前,将已昏迷得浑身是血的程青松解了下来,抱上了一旁的马车。

“那铁链……”

“铁链可不能卸下,师父他老人家武功高强,万一误伤了自己便不好了。”君凛笑着上前,再次拥住訾槿,仿佛说着情话一般,附在訾槿的耳边柔柔地说道。

“师父身上还有伤……”

“槿儿毋须担心,自是会有人处理的,只要槿儿肯听话,朕又怎舍得师父他老人家受苦呢?”君凛窝在訾槿的颈窝,贪婪地吸允着这熟悉的气息。

訾槿暗暗运气,方知道刚才吃下那颗便是化功散,此时的她断不敢贸然地推开身上的人,唯有僵硬地站在原地。

良久,君凛缓缓地松开怀中的訾槿,随即牵起她的手,一步步地朝不远处的车辇走去。

“等……等等……”看着君凛瞬时阴霾的面容,訾槿微微垂眸,硬着头皮说道,“我我……我想也没什么机会回来,能不能让我带上我的东西?”

君凛盯着訾槿的双眸良久,微微一笑:“宫内什么都没有?朕还能委曲了槿儿不成?”

“不是,我只是带上我平日里喜欢的东西……可以吗?”訾槿略带乞求地看着君凛。

君凛摸了摸訾槿的长发,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好,朕陪你去拿。”

訾槿快步走回自己的卧室,找出了一块粗布,将抽屉里的药瓶全放到了布上。

站在一旁的君凛随意地拿起一瓶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这些你都要带走?”

“嗯。”忙着收拾东西的訾槿低低地应道。

君凛对门外的人挥了挥,门人连忙上前两步,将那粗布和众药瓶卷了起来,抱在怀中。

訾槿愣愣地看了看那人:“这些都是给师父带的伤药并非是……”

君凛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这些个东西,让奴才们给你收着,至于伤药,还怕宫里的药不如你的吗?”

訾槿看了君凛一眼,微微垂下眼眸,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走书桌前将一个玉佩拿了出来,看了又看,方才小心万般地收入怀中。

君凛眸中闪过一丝波光,几乎是瞬间他猛地撇过头去,不让自己再去看对面的人。

訾槿趁此机会迅速地将抽屉中的另外三个玉瓶收入怀中,而后走到床前的案几上将那把白玉琴抱在了怀中,异常乖顺地走到君凛面前:“好了。”

看着訾槿笨拙地抱着那般样式普通的白玉琴,君凛微微地蹙了蹙眉:“这些东西让奴才给你拿着便是。”

訾槿似乎有点不情愿,想了一下,终是将怀中的白玉琴递给了身旁的人。

君凛眸中闪过一丝焦躁,一把将訾槿打横抱起,附在訾槿耳边低声说道:“槿儿,如此磨磨蹭蹭,是在留恋这地方,还是留恋曾经住这的人?!”

訾槿惊呼一声,随即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想师父他的伤……”

“你若乖乖听话,自是没人为难他。”君凛快步上了车辇,声音之中说不出的阴沉。

风槿如画 爱恨不留 情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何当共奏白头吟(三)

章节字数:4880 更新时间:08-12-31 21:36

车内缭绕着浅淡的凝神香,君凛凤眸中荡漾着细细的波光,他极仔细地凝视着熟睡怀中的人儿,良久,缓缓地伸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紧皱的眉头。

明明已将她拥入怀中,明明已将她纳入羽下,为何还是那般那般的恐慌?为何心还是那么的那么的空呢?

逐渐地,君凛满是柔情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的手一点点地收紧,一点点地将手中的人嵌入怀中。

“唔……”熟睡中的訾槿无意识地疼叫出声。

君凛毫无焦距的凤眸瞬时恢复了往日的凌厉,他惊醒般地放开双手,心疼万分地看着怀中人那被自己攥得青紫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却怎么也抚不去被攥过的痕迹。

车行至清镇驿站,君凛抱着訾槿跳下马车。随行的宫人随即将马车内的香炉端了出来,一步一随地谨慎无比地跟在君凛的身后。待将訾槿安置在正房的卧室内,宫人随即将手中的香炉放在了床榻边的桌子上。

君凛抬眸看了一眼那香炉:“只可再燃半个时辰。”

宫人垂下眼眸:“是。回陛下,祁大人已回来多时了,此时正在前厅等候。”

君凛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訾槿,再次嘱咐道:“半个时辰后必定将那香熄了。”

宫人低低地应了声,君凛转身走出了门。

君凛坐在大厅的正椅上,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人,随意地摆了摆手:“事情办得如何了?”

祁咏跃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走到了君凛身边,低声道:“司寇郇乐已服下了一年的解药,这几日正是虚弱的时候,想来司寇郇翔定舍不得他那宝贝弟弟,没那么快追上。”

“司寇郇翔可有怀疑?”君凛眯着双眸问道。

祁咏跃道:“说也奇怪,那司寇郇乐明明已被那解药废去了大半武功,不知为何他却半点也未对司寇郇翔透露。以属下观察,似乎连他那个贴身护卫都没看出来,所以司寇郇翔等人均是以为他吃了解药虚弱罢了。”的8f

君凛侧目想了一会,讥讽道:“怕是司寇郇乐早就知道腐骨髓心根本就没有解药,却不告诉他的哥哥罢了。”

“怎么可能?!若是如此……”

君凛笑道:“司寇郇乐是何等的聪慧?他的腐骨髓心是如何染上的?只要略作思索,便已知道这毒的解药早就失传。想来他也知道司寇郇翔的所作所为也只是能换取那压制的解药,可他却万万未想到咱们在这药中动了手脚,虽是如此他却也不敢说,如若让司寇郇翔知道了这解药有诈,他又怎会愿意陪着咱们演这出戏呢?司寇郇乐,他这是宁愿丢了性命也不愿看见他们在一起啊。”

祁咏跃道:“如此说来,他这也算是帮了主子了?只是……这些时日属下一直跟在司寇郇翔身边,却发现姑娘一直暗中相随,以属下看姑娘怕是……怕是对那司寇郇翔动了真心……属下以为……以为……”

君凛一双凤眸逐渐冷了下来:“以为什么?”

“属下以为为防夜长梦多,主子可先行给了姑娘名分和事实。”祁咏跃低着头继续说道,“只要姑娘对主子死心塌地,便不怕那司寇郇翔再耍心思。”

君凛凤眸死死地盯着祁咏跃,良久道:“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

祁咏跃愣了一下,随即跪了下来:“属下不敢隐瞒,这些虽是玉夫人交待给属下,但是……属下以为此计可行,所以方才……方才属下已自作主张,让那些侍候姑娘的嬷嬷煎下了合和汤,好让姑……娘娘早日为我月国诞下麟儿。”

良久,脸色阴冷的君凛凤眸中滑过一丝光亮:“如此也好。”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訾槿坐起身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屋内一个人也没有,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訾槿侧目间滑过床榻边的香炉,随即坐起身来,捏起香炉中的灰嗅了嗅。

缥缈,万金难求的熏香,每日点上两个时辰,对心神过损、疲劳过度的人有着极大的好处。不但养神而且养身,若长期使用一可强身健体,二可不惧百毒。但若每次点燃超过两个时辰,堪比剧毒,伤其心神败坏体魄。

訾槿按了按太阳穴,怪不得万金难求,确实是个好东西。此时自己的心似乎也不像早晨那般杂乱了,连日的疲倦一日之间也歇了回来。

“姑娘醒了?”一个老嬷嬷推门进来,恭敬地说道。

“嗯。”訾槿看了一眼来人,淡淡地应了声。

老嬷嬷走到訾槿身边,恭敬地说道:“既然姑娘已经醒了,那便先把药喝了吧。”

訾槿淡淡皱眉:“药?”

老嬷嬷淡笑:“大夫说姑娘劳累过度,又伤了心神,特地开了补药,让姑娘务必喝下。”

“不必了,我已感觉好得差不多了。”

“这……上面有交待务必让姑娘喝下,求姑娘莫要为难老身。”老嬷嬷为难地说道。

訾槿不愿多作纠缠,便应了下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小丫头,端着药碗走到了訾槿的面前,恭敬地呈了上去。

訾槿端起药物轻抿了一口,肉苁蓉、伏苓、昆布海藻、鹿胎、阿胶珍珠,好一副名贵的和合汤。

老嬷嬷见訾槿端着药碗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处,忍不住说道:“姑娘怎么不喝了?”

“君凛呢?”訾槿端着碗问道。

“主上已用罢晚膳,去了书房。”老嬷嬷话毕后,又看了一眼訾槿手中碗,“姑娘,药还是要趁热喝才是。”

訾槿笑了笑,将那药一次饮尽,随手将碗扔在了托盘上。

老嬷嬷看着那已空的药碗,眉开眼笑地说道:“姑娘劳累了一日,是先沐浴还是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