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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月流火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再度变得僵硬,“我是相信你,才会被你暗算。”

好吧,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上,他真的不知道饭菜里被下了药。无色无味的药很多,但他灵敏的鼻子不同于常人,饭菜里所有的调味料他都能分得一清二楚,任何额外添加进去的东西,他都能辨得出来——

唯有这一次,不知怎么就栽了跟头。

“技不如人就要承认。”

说完了这一句,青鸾忽然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宫月的脸开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变化,脸型似是被轻微地拉扯,五官也随之变换,只须臾之间,方才那张普通得过目即忘的脸,已经换成一张俊美如火的容颜。

看起来至多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

虽被腹内绞痛折磨得有些苍白,但掩不住这个男子恣意飞扬的神采,以及眼底晶亮耀眼的光泽。

青鸾皱眉,这个男子绝不可能是一般的杀手。

杀手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眯了眯眼,青鸾冷冷道:“你究竟是谁?”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是谁呢?”宫月流火苦着脸,轻轻吸了口气,“你先给我解药好不好?肚子里好痛…”

青鸾沉默地注视着他半晌,重新拿过茶壶给他倒了杯茶,“全部喝完。”

宫月流火没有任何犹豫,仰起头,咕噜咕噜把一杯茶倒进了嘴里,一直流到胃里。

茶水下肚,就像是服了灵丹妙药,肚子里剧烈的绞痛几乎瞬间被缓解,然后消失不见。

宫月流火真是心服口服了。

“那个,”解了毒,宫月流火的声音也恢复正常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花一万两黄金的雇主是谁,不过,我知道是皇族中人。”

这番话自然不是说给青鸾听的,青鸾却淡淡道:“何以见得?”

“因为他杀你的目的,是为了阻止你去纳伊平叛,所以我猜,纳伊叛乱应该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主导这次叛乱的人,就是想杀我的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宫月流火耸耸肩,却无声地以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了几个字,青鸾眸光随着他手指的移动而猝变,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是说真的?”

宫月流火点头。

青鸾淡淡垂下眼,静静沉思。

看来,纳伊这一次可不是一次单纯的小叛乱,而是有预谋的揭发。

想杀她的人,与主导叛乱的幕后之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人为刻意安排的叛乱,目的就是为了引她前来,至于这个人为什么能笃定此次来纳伊平叛的人一定会是她——想也知道,闭关三年,初出茅庐,她需要的是历练,带着军队历练。

在没有任何战功与领兵经验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一上来就被授予大将军的头衔,莫说百官不服,就是她自己和苍凤修,也断然不会做出这样授人以柄的举动。

所以,她需要从小规模的叛乱开始历练,增加带兵经验,而青云骑就是她最好的助势。

引她前来的这个人,对她很了解。

而雇人截杀她的那个人,显然就是不想让她前往纳伊,是怕秘密暴露,继而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吧?

呵,虚妄的野心,除了会带给他灭顶的灾难,其他的什么也不会得到。

一声几不可察的异响传入耳膜,青鸾和宫月流火对视了一眼,同时抬头看向屋顶。

贪婪的气息让人厌恶。

青鸾淡淡道:“你的同伙?”

“我一个人来的。”被与小人相提并论,宫月流火脸色很难看,“本——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他们,这些蟑螂哪配与我同路?”

说完,站起身,“男女授受不亲,我先出去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青鸾脸色一黑。

男女授受不亲?

都一起喝过茶聊过天了,甚至肚子都填饱了,他才反应过来男女授受不亲?

宫月流火眨了眨眼,“其实…我家主子你认识的,你只是不认识我而已。”

这是在跟她打哑谜?

青鸾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也就没再追问,话锋一转,却是淡淡道:“好孩子是不该说谎的,在本郡主回帝都之前的这段时日里,你可以好好想着怎么讨得本郡主欢心…”

语气微顿,青鸾看着对方有些不淡定的表情,微微一笑,“伺候得好了,在日后需要本郡主的时候,我才会竭尽全力护你小命。”

“…”宫月流火脸色僵硬地看着她绝色清丽的容颜,半晌,“丫头,你才十五岁吧?花一样的年纪,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呢?”

青鸾嘴角淡勾,也不生气,转过身施施然行到床边,在床上躺了下来,“从今天开始,你暂时充当本郡主的贴身侍卫吧,端茶倒水,捏肩捶腿,本郡主随叫…你就要随到。听清楚了吗?”

宫月流火俊美的脸上一阵青白交加,额头上的黑线一条条降下,无语地注视着青鸾,良久,闷闷地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说完这一句,就转身走出去,去对付屋顶上的宵小之辈了。

边走边忍不住思索,他明明是来刺杀她的,怎么最后竟沦落为小厮了呢?

196.第196章 诗笺诉情1

青云骑跟着青鸾离开了帝都,摄政王府的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银翼在处理,这些年经常是如此习惯,他也一直做得游刃有余。

可是今天,事情却显然有些棘手。

他遇到了让他左右为难的事情。

手里捏着一叠白色的宣纸,全部整齐地折叠成书信的样式,纸上泛着淡淡的馨香…

走进东面主院,凉亭上,一身白色暗纹锦衣,蟠龙玉带束腰的苍凤修负手凭栏而立,一头墨发以白玉王冠束起,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儒雅清俊,飘逸如仙。

即便是男子看了,也忍不住为之倾倒,更何况…是云英待嫁的女子。

银翼手里的信纸,不由被捏得更紧了些。

苍凤修身旁照旧站着苍墨白和谢言灏,这个时辰刚下朝,他们一如既往地来摄政王府,汇报最近朝上发生的一些大事。

皇上龙体骤然好转,已经可以临朝,除了几个知情人,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朝臣们大惑不解之余,再也没有提起过有关冲喜的谬言。

但选妃一事,依旧是朝上不曾间断过的话题,苍聿云每每听了,不是皱眉冷斥,就是充而未闻,至今不曾松口。

谢言灏对此事亦是疑惑,皇上排斥选妃的态度太过坚决,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苍凤修听完了他的禀报却只是沉默,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银翼来到凉亭下,双手呈上了手里的东西,躬身道:“主子,长公主派人送来了这个。”

苍凤修转头,视线从他手上掠过,“是什么?”

“…”银翼抿唇,垂下眼睑,“属下没看。”

苍墨白和谢言灏同时一愣。

这句话,显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谁都知道,但凡送到摄政王府的东西,没有经过一番查验之下,谁也不会放心大胆地呈到自家主子眼前。

所以,银翼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不方面透露?

苍墨白和谢言灏都有些奇怪,并且心里因为银翼的态度而难得起了几分好奇,看那一叠整整齐齐的,是信?

青鸾离开已有七八天了,写信回来不是应该直接送到摄政王府吗?怎么会转到静雪手里?

而且,如果是青鸾的家信,银翼不会是如此隐晦含蓄的态度。

“拿上来。”苍凤修道。

“是。”

银翼低头垂眼,走上凉亭,对旁边二人疑惑的视线视而不见。

苍凤修抬手取过银翼手里的信,不紧不慢地拆开了第一张,视线一扫,不由愣了一愣。

苍墨白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状有些奇怪,好奇心作祟,脚下不禁向前移了两步,身子微倾,眼睛朝那张被展开的纸上看去,却也是瞬间一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白色上好的宣纸上,以女子特有的娟秀小楷写出的这两句诗竖列其上,没有其他任何多余上字眼,教人不禁有些迷惑。

情诗?

这是哪家大胆的姑娘?苍墨白觉得脑子有些凌乱。

帝都乃极致繁华富贵之地,才子佳人数不胜数,对心仪之人以情诗一诉衷情是惯有的事,本不该觉得稀奇。

可那些大多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自己根本沾不上边不说,他也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人以如此方式,跟帝都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告白?

此女不但才情过人,这份胆量也委实让人佩服。

苍墨白暗忖,写情诗的这个人不可能是青鸾,那个丫头向来有话直说,从不喜搞这些文绉绉诗情画意的含蓄。

想到这里,苍墨白脸色不由有些怪异,默默抬眼看了一眼苍凤修平静自若的脸庞,垂下眼睑,心里暗自嘀咕,春天来了,桃花开了,帝都的姑娘们开始春心荡漾了?

一张信笺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苍凤修淡定地翻看起第二张,苍墨白以眼角余光偷偷又瞥了过去,看见了这么几行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还是情诗。

苍凤修手指翻动,看向下一张。

我愿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连续三张,无一不是女子倾诉的情诗。

气氛有些微妙,银翼站在一旁低眉顺目,苍墨白表情已经有些龟裂了,唯有谢言灏始终恭敬地垂手站着,心下虽好奇,却没有丝毫逾矩的举动。

苍凤修翻开最后一张,眸光淡淡扫过上面依然相同的字迹,表情未变,眼底却有幽凉之色一闪而逝。

苍墨白感觉素来敏锐,几乎立即就察觉到了异样,不由心头微凛,抬起头,视线微垂,看着最后那张宣纸上一个个无比熟悉的字眼,分开来每一个字都认识,可连起来,却让人无法不感到心惊。

君心虽似海,磐石绝无移。

五千皇城影卫的令牌,与事关皇上的一个绝密,愿以二者作为嫁妆,换一个苍凤修正妻的位置。

望君细思。

身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苍墨白说不上来一刹那间心头是什么感觉,脊骨发冷,寒意从脚底冒起,直窜脊背。

双眼也只敢望着地面,而无法抬头去看苍凤修此际的表情。

苍墨白深深明白,即便他能看到对方面上一片云淡风轻的淡然,心底也压根不会相信儒雅从容的摄政王,此际会真的一如表面上的平静。

用词遣字失却了平素的委婉含蓄,如此直白地予以看似隐忍退让实则字字威胁的话语,苍墨白显然已经无需再去猜测,这些信笺是出自谁的手笔了。

怪不得近日总是有人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向不与任何人主动亲近的苏侯爷嫡女,竟破天荒地连续几天往长公主府跑?

原来如此。

谢言灏微微皱眉,看了看苍墨白一瞬间猝变的神情,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苍凤修,却见后者仔细妥帖地将几封信笺全部折好,整整齐齐地递交给银翼,淡淡地吩咐道:“连同本王书房里的那件披风,一起送还给苏家小姐,然后告诉她,四月十八皇上生辰,在宫里举行选妃大典,按照规矩,帝都未满二十岁的贵女都必须参加,若有违者,以欺君之罪论处。”

197.第197章 诗笺诉情2

苏家小姐的生辰在寒冬腊月,没过完生辰,她就还不满二十岁。

银翼恭敬地接过东西,刚要应是,苍凤修又道:“顺便告诉苏侯,不管先皇曾经对他有过什么口头承诺,在本王这里,全部做不得数,让他仔细掂量清楚。”

“是。”领命应下,确定没有别的吩咐了,银翼躬身退了两步,才慢慢转身离开。

“皇上选妃?”苍墨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年轻温雅的青年摄政王,“这么突然,皇上知道吗?”

那个一直排斥任何女子近身的皇帝小侄子,会如此轻易就妥协?

“他会知道的。”说完这句话,苍凤修负手走下凉亭,谢言灏和苍墨白尾随其后,院子里青石路两旁的紫藤花开得格外绚烂,风景一片美好。

正如这遥遥九万里天下的大好河山,风景秀丽如画,即便有些瑕疵无法避免,却丝毫不会影响江山的波澜壮阔。

“王爷。”谢言灏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朝臣们每天唇齿不离的就是皇上选妃之事,此番如果逼迫皇上,只怕更会让他们觉得皇上性子软弱好欺…”

“皇上选妃一事,不是为了与朝臣的意见相悖而刻意漠视。”苍凤修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皇上年纪不小了,后宫一日无妃,朝臣心思一日不稳,况且,江山需要子嗣传承,选妃之事不容再耽搁。”

是为了江山宗嗣,也是为了适时地给苏家一个警告。

谢言灏点头,“是。”

“至于皇上是否真的软弱可欺…”苍凤修淡淡一笑,眼底睿智之芒一闪而逝,笑意也染上了些许嘲意,“这个问题,应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在苍凤修眼里,苍聿云从来就不是一个性子软弱的主,虽然这个看法一直没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同。

或许在苍墨白看来,苍凤修之所以如此高看他们那位小侄子,不过是因为想顾及他皇帝的尊严与颜面。

然而,事实却是,如果苍聿云真的软弱无能,苍凤修不会留他坐在皇位上这么久,废帝一事说不准早就发生了。

不过,心里虽不以为然,苍墨白却从来没有反驳过苍凤修的话,只是语气有些迟疑地道:“选妃一事固然重要,可如果皇上自己不同意…”

这几日早朝,他亲眼看着苍聿云每每在朝臣提到选妃一事时流露出的冷漠而厌恶的表情。

甚至是深深的痛恨。

苍墨白心下想不通,却总觉得此事还有蹊跷之处。

苍凤修道:“本王会与他好好说说。”

好好说说?

苍墨白和谢言灏面面相觑之后,都选择刻意忽略他的好好说说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却同时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按照苍凤修的计划,皇上选妃之后,他应该就会把朝政大权全部归还给苍聿云,但这也是苍聿云排斥选妃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而且,从私心里来说,苍墨白和谢言灏并不希望苍凤修归还摄政之权,他们亦是骄傲之人,苍凤修和苍聿云叔侄两人,谁才是真正的帝王风范,谁才是真正值得他们臣服效忠的主子,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

只是这样的话,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只言半语也说不得。

二人想到这里,不由皆沉默下来。

“春闱准备得如何了?”

谢言灏恭敬地回道:“学子已经准备就绪,考场也已安排妥当,只待墨侯爷明日一早回到帝都,考试即可开始。”

“召四王回帝都的圣旨都传下去了?”

“是。”谢言灏恭敬地应了一声,“但是很奇怪,青龙王的封地离此最远,在昭告天下的旨意宣出之后,除了墨无赦,他却是接旨接得最早的一个。”

苍凤修似乎有些意外,脚步顿了一下,偏首看向苍墨白,“舒问此刻在哪儿?”

“…”苍墨白嘴角一抽,低声道:“他求我不说。”

苍凤修闻言,眉眼微动,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颔首,“他最近似乎有些皮痒。”

苍墨白抿唇,识相地保持沉默。

苍凤修没有继续追问,径自往外走去,苍墨白有些奇怪,“不是去书房吗?”

“去书房做什么?”苍凤修淡淡道,“本王要去一趟红粉佳人,你们俩先回去,不必跟着了。”

苍墨白明白,红粉佳人是苍凤修的暗桩之一,许多费尽心思也探查不到的情报,往往都能在那里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不过,他这里还有一个不得不汇报的消息,“最近怀王似乎有些不对劲。”

苍凤修眉头一动,“什么意思?”

“穆妖娆给我的消息是,怀王不但连续几天去了凭栏阁,而且其他任何人都不见,只迷上了一个名叫欢儿的女子,每晚在她房里待上一个时辰,办完事就匆匆离去,片刻不再滞留。”

青楼向来就是个龙潭深渊,而并立帝都魁首之位的红粉佳人和凭栏阁,不但是凤衣楼的暗桩,其他人也同样没忘了在此打主意,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却不是人人都明白。

“怀王…”苍凤修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举步踏出王府大门,“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说完这句话,他在大门外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淡淡道:“金羽跟着本王即可。言灏,皇上那里你先去露个口风,让他心里有数,本王今晚会进宫一趟。”

谢言灏明白他说的是选妃一事,恭敬应道,“是。”

苍凤修视线转向苍墨白,嗓音变得冷凝了许多,“苏侯手里掌握的皇城暗卫军是不可忽略的存在,安排凤衣楼属下,想办法查到兵符所在,另外,苏侯手里有一份先皇遗旨…”

苍墨白,谢言灏同时闻言一惊——先皇遗旨?

“先试着找找看。”苍凤修负手敛眸,神色淡然,“若找不到也不要紧,不必太过小心翼翼,也不必担心惊动苏侯引起他的警觉。”

苍墨白有些不太明白这样的安排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心知不该问得太多,只恭敬点头道:“我知道了。”

198.第198章 诗笺诉情3

银翼去了苏府,原封不动地送回了几封诗笺,以及三年前苏清韵赠给苍凤修的那件白色貂皮披风,并且一字不漏地传达了苍凤修的话,听完之后,苏侯一瞬间脸色难看至极。

苏清韵怔怔地看着那件象征着她爱情破碎的披风,三年前的满心喜悦,到今日的希望破灭,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裂开了一般,心头一阵闷痛,使得她唇色发白,眼神迷离,却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银翼垂眼,对他们的异状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道:“王爷说了,两个月之后,将会在皇上的生辰宴会上同时举行一次选妃大典,苏姑娘年龄尚未过线,也必须要参加,到时会有旨意送达,还望苏侯心里有数。”

说罢,微微欠身,“在下告辞。”

话音落下,人已转身离开。

“等等。”苏清韵抬头,眼底有什么晶莹的光泽在一寸寸碎裂,却极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平静,“我想知道,他…摄政王既然对我无意,上次在家父寿辰宴席上,为何又接受了我的东西?”

虽然已经时隔三年,那日的情景却一直印在脑海,仿佛是昨日才发生的事,让她每每想起,总是心绪难平。

“苏姑娘说的是那件披风?”银翼淡问,待苏清韵点头之后,淡淡解释道:“如果不是王爷接受了姑娘的披风,逍遥王爷那天就会对姑娘动手。”

“你说什么?”苏清韵似乎没有听明白,表情瞬间怔住。

“逍遥王爷对苏姑娘有意,姑娘应该知道。”即便是回溯三年前的往事,银翼语气也始终淡然,字字句句有条不紊,“那日姑娘约了王爷在后花园相见,姑娘可还记得?”

苏清韵想了想,点头,“记得。”

苍凤修如约而至,苏清韵惊喜大于意外,她没想到苍凤修会答应与她相见,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众人皆知,摄政王一向少与女子亲近。

有一些细节曾让她疑惑,可心里的喜悦已经盖过一切,正如时下人们常说的,陷入感情漩涡里的女子,会在一段时间里失去所有的判断力。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似乎正是如此。平素的聪慧全然消失得不见踪影,只看见了眼前的甜蜜假象。

“那时也是刚刚进入早春的季节,天气忽冷忽热,早晚依旧寒气逼人,那日午时,逍遥王爷在姑娘的披风上下了药,想要逼迫姑娘就范。”

“我的披风放在屋子里…”苏清韵下意识地接口。

银翼却摇头,“姑娘的披风本是搁在园子里的长椅上。”

苏清韵闻言沉默,回想了片刻,缓缓点头,“是,你说的没错。”

“逍遥王爷知道早晚天气变凉时,姑娘喜欢着那件披风,所以在上面下了强效的药。”

苏侯忙着招待络绎不绝的客人,无瑕顾及其他,苍静海在苏清韵的披风上下药,目的不言而喻。

至于是什么药,他们都心知肚明,没有必要刻意说出。

生米煮成熟饭之后,纵然是平素性子刚直的苏侯,也不得不为了女儿的名节而将她下嫁。

苍静海一向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只要能得到苏府嫡女为妻,他不介意用什么手段。

苏清韵想起了他曾经的那句“事在人为”,心里骤然一冷。

“姑娘把那件披风送给王爷时,我家王爷就已经察觉到了披风上被做了手脚。”

所以,是为了保护她不被设计暗算,他才接受了她所谓的定情赠礼?

苏清韵苦涩地想,原来…一直是她自作多情么?

苏侯紧紧捏着手里的茶盏,眼底掩饰不住震惊与狂怒,咬牙忍了良久,终于还是砰的一声,摔碎了手里的茶杯。

苏清韵被一声巨响震醒,倏然回过神,看向苏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