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重重的拍了拍就站在他身边的琉月肩膀:“你,很好,很好。”

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这两字很好,但是任何人也听的出来,里面的赞扬和舒心味道。

话音落下,辰飞没有让琉月表任何的态,起步就朝外走去。

身边,斐成列和那三堂堂主立刻护卫在辰飞的身边,快步走出。

琉月并没跟上,看了眼远去的斐成列,嘴角勾勒起一丝冷笑。

“哎哟,摔的我好疼。”大厅中人都走光了,云召才揉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哎哟连天的。

琉月见此扬了扬眉,她可没漏看刚才云召的动作。

装模作样。

“活该。”扔下两字,琉月大步朝外走去,今日她心情很好。

“喂,兄弟,你也太不仁义了吧,怎么能说我是活该,我说……”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远去,今日,确实是个好天气。

沉静了一日,第二日上琉月就被赐宴皇宫。

灯火辉煌,夜色下的后金国皇宫,散放着不同于白日时候的流光溢彩,越发的多了厚重绚美之气。

没有在皇宫正殿,而是在东宫之中。

白玉为堂,朱红为气,太子东宫相当精美。

“流爱卿,来,来,多饮一杯。”高高坐在主位上的后金国主,满脸笑意的朝琉月举了举杯。

琉月也不推辞,双手捧了饮下。

“好,爽快,不愧是流驸马,来,李史敬你一杯,昨日若是不亏了流驸马在场,太子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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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灿烂的笑容的现任兵部尚书,也就是太子的外公,当朝皇后的爹,朝琉月笑着道。

琉月举了举杯,相当的爽直。

“好,好。”辰飞坐在琉月上首,见此与另外几位大臣笑着赞道。

东宫设宴,没有全部文武百官作陪,乃是几大重臣,当朝丞相,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三大武将。

只有区区的几个人,却是东宫太子一伙的重臣,他日辰飞登基后的顶梁大柱。

这晚宴,就如一场小型的家宴,宴请的这一小团伙的人,而无疑,现在琉月也是这团伙中的一人了。

“这是琉月该做的。”琉月一点也不居功。

后金国主听言满脸赞赏,真是越看琉月越满意。

当下笑着道:“很好,这救太子一命,乃要算大功,不过你初来乍到,还没有什么功绩,已经贵为驸马,在要给你封官加爵的话,恐惹人非议,以后朝臣上你不好处,此事就先记着,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琉月闻言立刻站起身道:“这本……”

“流将军,不用推辞,这里都是自己人,这功是要赏的,我后金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也必惩。”太子辰飞一句打断琉月的话,微笑着看着琉月。

“对,就是这个理。”一旁的后金丞相也笑看着琉月点了点头。

年轻人,知人识趣,不居功,不错,不错。

琉月见话已说道此处,当下也就不客气的道:“那臣叩谢皇恩。”

“哈哈,这就对了,这才应该是你的性格嘛。”后金国主笑的满脸愉悦。

寡言少语,冰冷狂傲,这才是琉月,那个天下第一高手。

却不知此性情非彼性情。

辰飞见此笑着轻轻拍了拍手,殿后一紫色长裙的女子,轻移莲步端着酒壶走了出来,低着头,满脸娇羞的朝琉月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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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满饮此杯。”轻柔的声音响起,温温柔柔的,几乎让人酥到骨头里去。

当然,这绝对不包括琉月。

琉月只觉得寒毛一竖,看着眼前盛装打扮,一看就不是侍女的女子,脸颊几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端着酒杯的手,整个的横在了空中。

辰飞见此顿时大笑,以为琉月是被美色吸引了。

戏谑的看着琉月道:“琉月啊,本太子给你选的妻子,怎么会给你选错,你瞧瞧,我这十七皇妹配的上你吧。”

周围的几大重臣听言,顿时也都齐声笑了起来。

战乱年代,不拘那么多礼节,什么婚前不能相见,那也是因人而异,至于琉月这种可以栽培的朝臣,那礼节约束也是可以适当的放宽的。

那十七公主听言越发的低下了头,脸颊几乎红的似火,脚下却微微移动,坐在了琉月的身边,满身温柔的为琉月布菜。

清淡的幽香扑鼻而来,琉月嘴角一抽,她讨厌香料,更讨厌这熏的乱七八糟,会让她失去对空气判断的味道。

但面上却一片淡然,淡淡的扫了一眼十七公主,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周围的群臣见此顿时笑的更加愉快了。

那十七公主听琉月赞同,不由更加红了脸,神色忸怩。

这么出色的人是她的丈夫呢,真好。

灯火辉煌中,琉月一身清冷,神色不卑不亢。

那俊美无双的脸庞在璀璨的灯火中,越发的俊美脱俗,一殿的人都被她比了下去。

清贵绝伦,举世无双。

跟着琉月进宫,此时等候在东宫大殿外的杜一,远远的看着琉月的情景,缓缓的扭过了头。

盘算着今日回去后要不要找前主人轩辕澈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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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这男子打扮会引来无数的狂蜂浪蝶,深闺佳人,若是恢复女子打扮,更不知道要吸引多少文臣俊豪。

这做男人,吸引女人,这做女人,会引来男人。

不知道以后他的前主人,需要有颗多么坚强的心脏,才能抵御得了这样无视性别的吸引力。

抬头看天,杜一为轩辕澈的未来,鞠一把同情之泪。

“来来,在饮一杯,琉月啊,再过七日就是你和十七公主的大婚,到时候这杯水酒定要喝个热闹。”兵部尚书大笑道。

“自然。”琉月点了点头后,突然转过头看着后金国主,淡声道:“国主可要来?”

话音一落,殿内几人顿时都停止了交谈,看着琉月。

国主亲自来主婚,这可不是一般的荣耀,这琉月就算有功劳可以栽培,也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

后金国主闻言也看了琉月一眼。

见琉月平平淡淡,一副并不知道这口开了多大的样子,后金国主突然就笑了。

这海外来的琉月,果然涉世不深,心情虽然高傲却纯朴啊,那就图个热闹,无妨。

当下笑了笑道:“好,到时候本王亲来给你主婚。”

此话一落,周围几大臣顿时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话。

琉月则点点头道:“好,微臣扫榻相迎。”

辰飞听到此处也笑着插话道:“那我这个媒人,自然也要到场了。”

琉月闻言轻微一笑,仿佛比较高兴,那笑脸在灯火中,顿时晃花了几个人的眼。

能得这一笑,这去去又何妨。

只高兴了旁边的十七公主,喜的脸都红了。

只是没有看见那一笑后的锐利和冰冷。

星光璀璨,夜风轻扬。

宾主尽欢,琉月醉的人事不知的从东宫回到了骠骑将军府。

夜色中,原来潜伏在她的骠骑将军府四周的西厂中人,在她没察觉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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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完全的信任她了。

回到骠骑将军府,少不得一阵忙乱后,杜一方屏除了所有人,让醉的一塌糊涂的琉月睡下。

夜色弥漫,渐渐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琉月一个翻身,本来醉的人事不知的双眼,唰的睁开,那眼中那有一点半点的迷糊,清醒的不能在清醒。

翻窗而出,夜色中,琉月悄无声息的潜出了骠骑将军府。

要出自己的将军府,还要如此偷偷摸摸的,估计也就琉月一个。

翻墙而出,那夜色下一身暗红的人,早已经站在了街头拐角,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几步近前,伸手相握,两人对视一笑,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五成商会郊外别院。

两人才进入屋子,屋外风声劲急,已经有人暗夜如飞一般前来。

琉月顿时面色一沉,反手就要迎上。

轩辕澈却一拉琉月的手,轻笑着晃了晃手指,朝琉月示意了一下里间。

琉月见此,立知这是轩辕澈在玩把戏,当下一个闪身就闪入了身后的里屋。

轩辕澈则依旧还是那黑小子打扮,见此慢条斯理的坐下,执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倾倒了一杯茶。

“砰。”暗夜来人一点也不隐藏踪迹,砰的撞开轩辕澈的门,一脸杀气的冲了进来。

“是你。”一声绝对惊讶的呼声响起,来人好似相当震惊。

靠在里屋门上的琉月听言,双眼陡然一动,斐成列,居然来人是斐成列。

望着震惊的难言的斐成列,轩辕澈缓缓举了举手中茶杯,淡淡的道:“斐厂主。”

如此沉静熟悉,这那还是那拍卖场上,青涩焦急的黑小子。

斐成列面上震惊之色一收,手中剑光一闪,一剑抵在了轩辕澈的颈项上。

呼呼的杀气犹如实质,屋内的灯火几乎都暗淡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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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轩辕澈一脸平静,握着手中的茶杯,看也不看颈项上的长剑一眼,悠闲自在的喝着茶。

“解药拿来,否则老夫杀了你。”声色俱厉,夹杂着冲天的怒火。

“有佛落花在手,还有什么解不了的。”轩辕澈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杀气的人。

但见斐成列一脸铁青,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双眼几乎要喷的出火来,狰狞的摸样好似要把他剥皮抽筋。

“拿来。”斐成列双眼血红,手中剑尖一紧,就逼上了轩辕澈的颈项。

佛落花,居然还敢提佛落花,那就是一株毒花,一株会要了他儿子命的毒花。

这个黑小子,是他,居然是他,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牙齿咬的咔嚓作响,斐成列双眼几乎要喷出血来,从一开始这个黑小子就在算计他。

“斐厂主手稳点,我死了不打紧,你儿子七天之后,肌肤一寸一寸腐烂,筋脉一寸一寸断裂,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才死,这样的滋味,啧啧……”

轩辕澈微微摇了摇头,啧啧有声。

斐成列听之几乎心都炸了,那手却开始抖了起来。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最钟爱的儿子,在天辰唯一带出来的儿子。

今日,从后金国主那里讨来了指甲盖那么小的一丝佛落花,为他儿子斐严吃下,原以为马上就好,那想反而昏了过去,人事不知。

他还以为是佛落花效果就该是这样,那知道是这黑小子在里面捣鬼。

轩辕澈见此一指弹开斐成列的长剑,斜斜的靠在了椅背上,慢条斯理的看着斐成列道:“佛落花,万年才得一株,真当街边到处都可以捡啊。”

说罢轻扬了扬眉,一脸平庸,但是那妖娆风华却在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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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成列一听那牙咬的咔嚓作响,五指紧紧握成拳头,一片静寂中,只有那骨头摩擦的声响。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斐成列突然一拍桌子坐下,面上恢复沉静,冷冷的看着轩辕澈道:“你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今日,入夜,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斐严的情况时候,他那石头堡垒中,居然莫名其妙多了一封信。

一封揭露斐严服用了那一点佛落花,不但不见好,却反而变的更莫名其妙的样子的来由。

佛落花,那里是什么佛落花,那完全是假的,假的。

“爽快。”轩辕澈见此冷冷一笑:“这才应该是西厂厂主的风范。”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斐成列脸色青的不能在青。

在朝廷上混了这么久,也不是白混的,他跟这黑小子无冤无仇,这明显设计来匡他,绝对不会是跟他有什么过节,定然是有他们办不到,要他出面办理的事情。

不过,要是让他知道,这对面的人,是与他有血仇的轩辕澈,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撑起身,轩辕澈很悠闲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品了一口,缓缓的道:“早就该这样直接了,好,我也不跟你废话,那三国山河图你给我拿来,我就饶斐严一命。”

“什么?”斐成列一听轩辕澈此话,面色瞬间大变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天辰?陈国?赵国?你是哪国的人?”斐成列面色整个的扭曲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私人恩怨,这是要他出卖他的国家,要他当奸细啊。

轩辕澈看了斐成列一眼,冷冷的一哼:“看来厂主这么几年缩在西厂里,脑子生锈了。”

被轩辕澈重重的讽刺了一句,斐成列不由咬紧了牙,缓缓的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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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问的莫名其妙了,谁会给他说他是哪国的,就算说了,也必定是假的。

“不行,换一个。”

“可以,你回去给你儿子收尸吧。”

轩辕澈品着手中的茶,回答的也相当的干脆。

斐成列面色顿时越发的难看起来,紧紧的盯着轩辕澈,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轩辕澈早已经万箭穿心。

轻轻吹了口漂浮在茶面上的茶叶,轩辕澈看也没看斐成列,缓缓的道:“后金在好也不是姓斐的,今日有用是西厂厂主,他日无用阶下囚,儿子,可只有一个。”

轻飘飘的话不带任何的重量,却压的斐成列一瞬间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也松不下去。

是的,儿子只有一个。

若不是因为儿子就只有这一个,他会甘冒如此危险孤身赴约。

儿子,他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

冷冷的对持,屋中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半响,斐成列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面上好似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伸手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山河图没有在我那里,前几日秘库被人闯入,国主就把山河图收入了皇宫。”

“我知道。”轩辕澈一点也不质疑斐成列的话。

若不是因为他没有在他的秘库中找到,他怎么会来玩这一手请君入瓮。

琉月不熟悉阵法,可不代表那样普通的阵势,可以困的住他。

斐成列一听不由骇然的看了一眼轩辕澈,后金国这么多代厂主打造的堡垒,居然在无声无息间就被人入侵,还一丝痕迹都没察觉到,这……

短暂的骇然过后,斐成列又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早该想到了不是,在看见那出现在他的床上的信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今日面对的应该早超过了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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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要那份图,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轩辕澈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冷冷的看着斐成列。

不管你是偷,是抢,是调包,还是怎样,反正只要结果。

无形的威压散发出来,整个屋中的空气,在不知不觉中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斐成列打了个寒战,紧紧的盯了轩辕澈一眼。

半响,一咬牙像是下了决心,唰的立起看着轩辕澈道:“好,我应了,不过我的儿子若有半点损伤,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你图到,解药自然就到。”轩辕澈扫了一眼斐成列。

冰冷的眼中寒光一闪,再度道:“记住,七天,你只有七天的时间,时辰到了没拿到,不用我多说,拿来的是假的,也不用我多说,斐厂主这么精明的人,自然知道下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