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翁一听那慈眉善目立刻就倒竖了,一眼横着轩辕澈,满脸狰狞的道:“不卖,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赏风景,不行?”轩辕澈面色冷淡:“我这个人卖东西也看人,看心情。”

此话一出,顿时气的药翁胡子乱飞。

身后的三大药商鼓掌叫好。

不过在药翁回头一瞪之下,三人立刻担着扁担,溜了。

回头瞪着轩辕澈,药翁胡子飞啊飞啊飞啊。

一旁的琉月见此,嘴角微勾,这人看上去小孩子脾气样。

“好,你说,你要什么。”生生压抑着自己的坏脾气,药翁瞪着轩辕澈道。

“一张药方。”轩辕澈见药翁按着他的想法走。

当下挥了挥手中的檀木盒子:“只要你给医好了,这玄色草我送给你,若是你没那个本事看好,那么……”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

药翁听轩辕澈这么说,立刻醒悟过来,脸色一怒后又是一喜:“是要求我看病,好小子,哼,来,来,谁看,这天下还没我看不好的病。”

“那就好。”琉月接过了药翁的话,站直了身体。

撩开发丝,露出了后颈的朱砂。

药翁一见本以为轩辕澈能拿出这么珍贵的玄色草,必然是有难医之症。

此时见居然是这朱砂,那心一下就放了,面上露出一丝志在必得和轻蔑。

原来又是一个花魁。

此眼神收在轩辕澈的眼里,不由微扬眉,却稍稍放了心。

指尖挑开丝丝血丝,药翁入嘴以辨别。

琉月当下抬起头来,双目注视着药翁。

以血辨毒,她从来没有想到这时候的医术已经高明到这个地步,在现代社会,这也要精密的仪器才能够分析。

看来,有些东西委实也不能太看轻这个时候的人。

血色入嘴,药翁志在必得和轻蔑的眼,立时微微变了色,沉吟着皱起了眉头。

琉月和轩辕澈见此没有吭声,只是看着药翁。

一片寂静。

山风吹来,山间野花的清香扑鼻而来,甚是鲜美。

在挑一丝血丝,品尝。

在挑……

药翁好像吃琉月的血吃上了瘾,一尝在尝,不过那眉头却越来越皱。

一旁的徒弟白药见此,诧异的欺近药翁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师傅,辨认不出来?编个假……”

“如果药翁辨认不出来,我们在另请高明。”白药压低的话还没说完,轩辕澈已经冷冷的接过了口去。

说罢,手中檀木盒子一收,与琉月同一刻转身就欲离开。

“慢着。”药翁见此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我既然给你医,就不会骗你东西。”

说罢,转头狠狠的瞪了白药一眼。

医有医道,可以不医,但不能骗。

白药低下头,再不敢乱说。

皱着眉头,药翁看着转过头来的琉月和轩辕澈两人,沉吟了一瞬间后,沉声道:“这毒已经深入血精,应该下了有十几年了。”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话说的对。

轩辕澈立时点了点头,琉月母亲离开琉月的时候才几岁,离现在确实十几年了。

眉头依旧紧皱,药翁背负双手,开始在原地踏步。

“三虫三花三草三木三水,一共十五种药物混杂,厉害,厉害,老夫平生还没遇见过这样的毒。”

迈步嘀咕:“相生相克,不仅不害本身,反而还起着调和筋脉的作用,却可毒杀阳性,好,好……”

耳里听着药翁的嘀咕声,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了一眼。

十五种药物为原材料,冥岛果然不愧是冥岛,随便一点朱砂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我来,不是为了让你夸下毒人的厉害。”伸手入怀,轩辕澈一边冷冷的看着药翁,一边上下抛动着手中的檀木盒。

药翁见此狠狠的瞪了轩辕澈一眼后,在贪婪的看了一眼轩辕澈手中的木盒,狠抓着头发。

“三虫,乃蝎子,火蜂,鹿蟥;山花,乃不生花,阴阳花,血花;三草,乃断肠草,枯荣草,寒草。”

扳着手指头,药翁沉吟着一个一个道来。

“这三木和三水……”皱眉抬头看着琉月。

琉月见此二话没说,干脆走进药翁的竹屋,挑了一个小碗,直接手腕上一划,滴落一小滩鲜血下来。

够药翁尝的了。

“三木,乃往生木,高松木……凤凰木……这三水,三水,瑶池水,天山水……最后一水,最后一水……”

看着药翁几乎要把他的头发扯光,琉月和轩辕澈心也微微有点紧了。

只要知道了下的毒是那些原料,要解毒,自然就好说了。

暖风飞过,鸟鸣雀闹。

一片静寂中,药翁突然一拍巴掌,哈哈大笑出声:“冰凌水,哈哈,是冰凌水。”

嘴角高高的勾勒起,琉月看了眼轩辕澈,两人眼中都涌出一股笑意。

“小子,算你们运气找到老夫,换别人任何一个人,都解不了你身上这毒。”一肯定琉月身上是什么毒素,药翁立刻就神气了。

轩辕澈见此朝着药翁微微倾身道:“还请药翁下方子。”

一旁不敢做声的白药,见此冒了一句:“现在才知道有礼貌。”

轩辕澈和琉月无视,全当没有听见。

药翁此时眼看着玄色草到手,心情极好,也不生气。

大手一挥道:“方子没问题,不过其中药材多是名贵之极的东西,我没有,不过你既然拿的出这玄色草,应该也难不倒你。”

说罢,性情所至,直接撕下下方衣摆。,取过配合的很好的白药递上来的笔,挥毫而下。

不一刻,药方既成。

“拿去。”一衣襟扔出,药翁此时分外兴奋,能解如此复杂毒素,这也是为大夫者值得高兴的事情。

衣襟入手,轩辕澈快速看了一眼,果然名贵珍稀,若不是他,恐怕普天下没几个人凑的齐这解药。

“多谢药翁,若是能解自当厚礼,若是出了差错,药翁……”淡淡的话没有说完,其意已明。

回应轩辕澈的则是药翁的一挥手,根本毫不理会,显然他自信的很。

呈上玄色草,轩辕澈见此拉过琉月的手,缓步行了出去。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比之来时,两人的心情越发的好了。

日已中空,那皎洁的阳光从天际洒下,药谷花草越发的璀璨,花香熏的人整个的欲醉。

竹屋中,白药眺望着远方,此时缓缓的道:“已经走了。”

神色平冷,没有了刚才的喜怒形与色。

把玩着手中玄色草的药翁,听言嘴角微勾,五指在那檀木盒子上一捏。

顷刻间,只见那坚硬的檀木盒子,无声的粉碎了开来,化为了粉末,从药翁的五指间流淌了下去。

白药指尖一夹,收起那木屑中的玄色草。

如此举重若轻,力量控制得当,恐怕就是轩辕澈也不能做的如此精妙和不伤吧。

阳光从竹屋的窗户洒进来,好似平铺上一层金线。

金光中,背对窗子的药翁一把撕开衣服,从胸膛的部位,扯起一层薄薄的好似皮肤一般的东西,整个的从上掀了下来。

一头黑发飞扬。

随手一扔,那薄薄的好似皮肤的东西,落入竹屋角落一直温着药的火炉上,瞬间燃烧成飞灰。

同一刻,白药在脸上一抹,也是随手一扔,薄薄的东西飞灰湮灭。

并肩转身,竹屋中两人朝着竹屋后走去。

竹林森森,微风吹来,沙沙作响。

没有晴天白日的朗朗乾坤,反而有点泛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阴森。

竹林深处,那最厚实的土壤上,一朵猩红的花朵正盛开着,仔细看,那并非花朵原来的颜色。

红的妖艳,红的嗜血。

就好似有一万把斧锧在里面敲打。

一种剧烈的疼痛,从心开始,蔓延到脑部,传递到全身上下,四面八方。

那一口气梗在那里,几乎不知道是吸进来,还是该吐出去。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种逼死人的窒息感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那传令兵见云召脸色越来越苍白,面色越来越不好看,整个人都开始抽筋,不由吓的狂喊出声。

“殿下,殿下……”

“主帅……”

边上几大副将见此,立刻围了过来。

面上具都是深深的担忧。

空洞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大将和兵马,云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开口:“我没事。”

说罢,死死的看着那传令兵,有点希翼又实在不敢夹杂太多希望的轻不可闻的道:“距离今天几天了?”

“三天了。”

魑魅魍魉

风轻云淡,万里无云。

轩辕澈和琉月一日时间就赶上了前进的秋痕等人。

战地高歌,南宋国都近在咫尺,一切完全不用轩辕澈操半点心。

一城,最靠近南宋国都的城池,两者间几乎只有十几里。

一城城主府。

“药方没有问题,若真是这样的毒,这方子就完全是对的。”金碧辉煌的城主大厅里,轩辕澈随身携带的军医,沉声道。

“没有问题?”轩辕澈在扫了一眼旁边站立的几个人。

此时南宋整个已经大乱,皇城中不少皇亲国戚都已经逃跑,这些人则正是从南宋国都皇宫中逃出来的御医。

不过,逃,只要轩辕澈想让你逃,你自然就逃得了,他不想让你逃,你怎么逃的了现下天辰的天罗地网。

“没有问题。”几个南宋国御医见轩辕澈询问,立刻战战兢兢的连声道。

军医或许级别不够,不过能成为御医的人,医术不会差到那里去。

轩辕澈当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若是出现了什么差错,你们的人头自己给寡人呈上来。”冰冷的声音,带着不用质疑,吓的几个南宋国御医,几乎颤抖的支撑不住。

“不过,若是医好了,寡人重重有赏。”恩威并施。

“是,是……”南宋几个御医立刻一连串的应答了去。

中间有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撑起头边抹汗边道:“王上放心,这药方完全没有问题,就算有,这药吃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喔……”轩辕澈立刻移过了眼看着此人。

南宋国首席御医扬程。

“虽然是药三分毒,不过此方子没有什么副作用,与身体没有害处。

这是一味比较中性的药,就算没中什么毒,单独吃顶多头会有点发晕,无什么损伤。

并不予其他毒有什么相生相克,不是加重就是减轻的功效,王上,委实可以放心使用。”

此言落下,轩辕澈看了眼自己的随身军医也跟着点了点头,显然这话说的不假。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怕的了。

挥手退去大厅中的几人,轩辕澈立刻一连串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坐在大殿的一旁,从始至终没有吭声的琉月,见此只轻笑着,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她会制作毒药,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制造解药。

她所会的都是她曾经见过的,用过的,而这种什么三花三草,解毒的什么牛黄大青叶一类的药材,她委实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因此,她自己评估不了,只能倚仗这些御医,军医的了。

扬眉看着面色严肃的轩辕澈,琉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这段时间她好像笑的时候太多了,显然她的心情委实是很好,很好。

“主人。”正轻笑中,杜一突然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什么事?”琉月转头头去。

“欧阳于飞不来。”杜一边说边递上欧阳于飞的飞鸽传书。

琉月闻言顿时挑起了眉头,这家伙居然不来。

杰作尚未完工,有事就说。

信息上写的简单明了之极,寥寥几字,显然乃仓促而成。

这欧阳于飞抽空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这家伙。

伸手揉了揉眉心,琉月扬扬眉,这滑翔机对他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直接把她抛一边了。

抛就抛吧,他有事惦记也好。

当下,琉月也干脆,直接把药方抄了一份递给了杜一,就这么给欧阳于飞传过去。

轻风温柔,厅外阳光灿烂。

日头越发的暖了。

百花盛开,轻衣丽裙,今年时节真是好的不能在好。

兵临城下,天辰几十万大军合兵一处,围困南宋国都。

投降不杀,封世袭爵位,掌亲王之尊,重臣一个不减,可在朝为官,也可携带家眷财产归隐,天辰一任去留。

天辰开出了高官厚禄。

抵抗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王都,抵不抵抗被天辰灭亡都是迟早的事情,投降反而还有个亲王可以当。

面对如此境地,南宋国主还没做出决定,朝中还没有跑的朝臣,在天辰兵临城下的第二日就大开了城门,迎接天辰王入城。

雄霸铁威,铁甲森森,进兵南宋国都。

南宋王上眼见事过境迁,南宋在无挽回,举剑自刎,与南宋宗庙前以死罪谢南宋百年祖宗。

通天大火,烧光了南宋祖庙,把南宋从此在历史上抹去。

开宫门,南宋太子亲奉玉玺,对轩辕澈叩拜称臣。

南宋一多半天下,从此改姓天辰。

骄阳如火,灿烂天下。

南宋富甲天下,不是说的,皇宫密库几乎花了人眼,珍品宝药更是数不胜数。

琉月的方子,根本就不需要轩辕澈远从天辰库房中拿来,就地就可收刮齐备。

皇宫飞檐殿,乃后宫第一殿。

“速度真快。”琉月正观赏这飞檐殿,就见轩辕澈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当下扔给轩辕澈一个赞扬的眼。

“就地取材。”轩辕澈递给琉月,眼中没有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