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这一片草原上,此时匈奴和北牧完全的对撞在了一起,正在激烈的进行交锋。

一身英气,一身军威。

琉月端坐于马上,那赫赫威严无形的散发出来,比之往日完全是有了质的飞跃。

也许是经历了这么多场的战争和厮杀。

从战争中成长了起来。

那种沉稳铁酷的气息,已经取代了先时的浮躁和懵懂。

此时的琉月颇有大将之风,举手投足都是老练无比。

那种胸有丘壑,指挥若定的架势,已经完全让她胜任北牧统帅这一主帅身份和职责。

一身铁威,琉月一剑挥下,直指前方北牧兵阵。

立刻,战鼓擂动,阵型一变整个的把前方一块的匈奴兵马给整个的包围住,困杀。

冷眉闪动,琉月转头,眼前的阵势已经不用看了。

“主帅,右翼陷入埋伏。”就在中军赢定的瞬间,一传信兵突然冲来,满脸鲜血的大声朝琉月道。

琉月一听顿时眉头一皱。

由于这一仗太过关键,乃定双方胜败之一局,营中大将尽出。

左翼明面上给了托比木,实则给了轩辕澈。

右翼给了欧阳于飞和黎阔。

中军有她和库杂木。

后军给了阔巴力和韩飞。

而现在欧阳于飞在的右翼中了埋伏,凭借欧阳于飞的本事,居然回以传令兵调头来通报他支援。

可见其危险。

眼深深的一沉。

琉月再度快速的扫了一眼前方的战场。

她这一处已经完全控制,左翼和后营不知,不过那喊杀声远远都能够听见,显然正在激烈中。

此时,只有她抽的出身。

“调三万兵马随本帅走。”一声令下,琉月把中军整个交给库杂木,抽身带走三万兵马,就朝欧阳于飞所在的右翼支援而去。

纵马狂奔,右翼应该在距离她二十五里的地方。

是茂盛草原地形最为复杂的地方。

有峡谷,有水泽,还有沼泽,怪石嶙峋之地。

飞奔而上,琉月一马当先。

黑色,不同于茂盛草原其他地方一片青碧,草肥嫩绿。

这方的土地整个一片黑色,没有草,什么也不生长,看上去一望无际的黑,很是渗人。

琉月纵马而来一眼见之,顿时皱紧了眉头。

如此寸草不生的地方,这……

来不及多想,马蹄已经落入这黑色的草原,一口深谙微臭的气息顿时迎面扑来。

琉月嗅了一口,眉色更皱。

什么味道?闻起来好像有点熟悉,又好像不是那么熟悉。

皱眉,不过胯下的骏马却没有做丝毫的停留。

然不等琉月细想,转过一道高坡,眼前的场景瞬间让琉月面色一寒。

火光,通天的火光。

熊熊的火焰在草原上跳动着,挥毫着,激烈着。

在黑色的土地上,挥舞着它们的英姿,以一种称王称霸的姿势,成三面包围着眼前的狭小谷地。

那热浪就算离这么远,迎面扑来,都让人感觉到炙热之极。

来不及想如此寸草不生的土壤上,为什么能够生成如此剧烈的滔天火焰,琉月纵马飞速的就朝谷底冲去。

那三面环火,唯一一个没有火焰的方向冲去。

那火焰包围的地方,就应该是欧阳于飞的右翼所在的地方。

激烈的厮杀,在谷地上响彻开来。

随着那呼呼的风声,帘卷而入琉月耳中。

一马立于谷口,琉月快速扫了一眼下边的情况,心整个都提了起来。

欧阳于飞他们被整个的包围在了谷地中。

本来,三面可出的地势,被那大火包围,只剩下了一个出口。

而现在,这个出口正被匈奴的兵马堵上,完全掐断了欧阳于飞右翼的退路,正在绞杀着。

被围在里面的北牧兵马要杀出来。

堵塞着出口的匈奴兵马居高临下,完全就是一面倒的攻势。

而最让琉月心惊的则是谷口的上空。

一几乎有千斤的巨石从高处滚落,欲砸下谷口,若这巨石一落下,整个谷口肯定被封闭,到时候想出来就难如登天。

现下,那巨石还矗立在中段,那下面欧阳于飞一身白衣显眼之极,正单手狠狠的撑着那巨大的石头。

他的下方,北牧兵马疯了一般的从他的身体下冲上去,在出口处厮杀。

而在他们的身后,那上面火焰正以磅礴的姿态蔓延而来。

眼中瞬间杀气升腾。

琉月一扬手中长剑,一声厉吼:“给我杀。”纵马就朝围攻的匈奴兵马冲去。

“杀啊。”身后三万兵马立刻紧跟着狂冲而上。

“来援军了,来援军了。”

“坚持,坚持住……”

被围在谷底右翼瞬间振奋了,越发不要命的拼杀起来。

弃马而上,琉月朝着欧阳于飞就冲了上去。

欧阳于飞一身武功,要想从这样的局势中出来,轻易之极。

但是,此时,他没有走,而是支撑着可以压垮他的巨石,为下方的北牧兵马撑起一条活络。

而他悬在半途,一身白衣几乎就成了箭靶子,鲜红的血色几乎把那白衣,染成了腊梅盛开。

一个飞身,一剑砍下这方匈奴的主帅头颅。

琉月转身如猿猴一般就朝欧阳于飞的半山爬了上去。

“怎么样?”还没行拢,琉月张口就喊。

“你在来慢点,估计就要回老家了,咳咳。”依旧是那种悠闲自若的语调,不过琉月听的出来欧阳于飞的强撑。

以天蚕丝固定身体,琉月从谷顶飞落与欧阳于飞身边。

一把抓住欧阳于飞的领口,一边手中长剑挥动,就为欧阳于飞挑开周围射过来的长箭。

有了琉月帮忙,欧阳于飞不在顾虑周围的危险,双手都放在了面前的巨石上。

不过千斤之力,他也到底是肉体凡胎。

一步一步的朝后滑去。

山崖上,留下他深深的脚印。

“动作快。”琉月见此,立刻朝着下方就是一声大吼。

两边夹击,现在匈奴人反而成为中间的肉馅的局势,立刻越发快的推动。

谷地的北牧右翼,拼了命的往上冲。

上面有了琉月援军的支持,立刻变的比较容易起来。

紧紧抓住欧阳于飞,琉月边抵御周边的长箭,边低头看了眼山谷下。

有青草,怪石嶙峋的。

而那青草边处,那三面大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几乎就要烧到众人的身后。

争分夺秒,下方的北牧兵马想尽了办法朝上冲。

而欧阳于飞则越滑越想下,额头上全部是冷汗,脸色已经苍白的不能在苍白。

“今天要死在这里,我可划不来了。”咬着牙,欧阳于飞眼角扫到下方的北牧兵马,最后一个都已经过了巨石。

立刻深吸一口气,双掌一托,就欲扔开这千年巨石跃开。

那想支持了这么久,力量早已经用尽。

这一托,姿势是做了,力量是一点没有。

那千斤大石却失了屏障,朝下就砸了下来。

欧阳于飞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朝下就坠。

紧抓着欧阳于飞的琉月见此连忙手中使劲欲强提起欧阳于飞。

那想那千斤巨石力量太大,这一滑落之势,不但被让她抓起欧阳于飞,反而这一扯之力,直接扯落她的天蚕丝。

瞬间两人就朝山谷下坠落而去。

而他们的头顶是呼啸而下的千斤巨石。

两肋插刀

巨石千斤,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

身坠往下,琉月反应奇快无比,身形临空一翻,手一扬,手中松动的天蚕丝,朝着上方山崖重新就扣去。

同一时间,反手一把就朝从她手中滑落的欧阳于飞抓去。

天蚕丝快捷,眼看就要扣住山壁。

然另一方,琉月一反手却没第一时间抓住下落的欧阳于飞。

双眼瞬间一凛,琉月唰的扭头。

就见她身形下方,欧阳于飞一脸苦笑,双手却抬也抬不起,无法做任何的救命动作。

只能那么眼睁睁的往下落。

他的力量在抵御那千斤巨石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双手此时疲软的好像不是他的一般,如何动。

如何抓住琉月伸去抓他的手?

头顶千斤巨石呼啸而下,不做一刻停留。

那磅礴的气势,几乎压的人脑袋发蒙。

看着直落而下,转眼就离自己有点距离的欧阳于飞,琉月眉头狠皱。

若是这般下去,欧阳于飞定然会被压成肉饼。

来不及多考虑,甚至考虑都没有考虑。

琉月手腕微动,已经扣住山崖壁的天蚕丝快速收回,一脚踢上身边落下的巨石,借力向下坠落的身形一迅。

伸手,紧紧的抓住了欧阳于飞的手。

苦笑却有点认命的眼,一下震惊的瞪圆。

看着紧追而下紧紧抓住自己的琉月,欧阳于飞一瞬间几乎完全愣怔了。

黝黑的眼珠中,天底下只剩下琉月,和她身后呼啸而来的千斤巨石。

下方一片怪石嶙峋。

黑压压的,看起来透着绝对的阴森和险恶。

没有可以避让之路。

山谷不低,但是也绝对的不高。

从上往下坠落,只容许琉月一眼扫清地势,连让她想其他方法都没有时间,就已经到了底部。

来不及细思,头顶巨峰已经砸下。

琉月一把抱住一丝力量也没有的欧阳于飞,斜身一横,顺着地面一头撞进山脚看似有点黑色阴影,好似空洞的地方。

赌一把,赢了升天,输了下地狱。

倒地,两个连滚。

头顶光线一暗,紧接着轰隆一声大响,震耳欲聋。

躺倒的地面都好似抖了一下,那近在咫尺的大响,震的滚到在地的琉月一阵耳朵轰轰作响,几乎要失去听觉。

那磅礴的力量,直直把倒地的两人激的斜飞起来,朝着山洞里就轱辘轱辘的滚了进去。

气势惊人。

千斤巨石砸落与地,溅起万丈尘土。

身后,那三面合围而来的大火。

轰的一声卷帘而上,整个的包围了这一片山谷。

通红,黑与红的绝对交织。

红光耀眼,闪耀在这一片黑土之上,耀亮了半边天。

本就炙热的夏末,在这片火红中,越发热的犹如烤炉。

“主帅呢,主帅和军师呢?”

匆忙从险地抢出,与琉月领来的三万士兵汇合的大将黎阔。

在匈奴兵眼看已经讨不了好,快速的退去后,一整队伍才发现,欧阳于飞和琉月没在。

他们两个还没有过来。

轰,热血一下就激涌上了头脸。

黎阔看着那已经烧的通红的火海山谷,神色几乎狰狞。

琉月和欧阳于飞不在,他们还没有过来。

而现在的山谷,那里还能够容的了人,那里还……

一瞬间,黎阔几要发疯,满脸绝望扭曲的咚的一声无意识的跪在了地上,嘴角不停的抽筋。

“不,不……”

“主帅……”

凄厉的高喊震响在天际,伴随通红的流火,尘嚣直上。

漫天大火,燎原之姿。

“砰。”就在那凄厉的喊叫声中,山谷下于千钧一发之际,赌对了射入山洞的琉月和欧阳于飞,一头撞上山洞的腹壁。

那巨石带起的庞大四射力量,才堪堪止住。

“嚓。”琉月晃亮了手中的火折,放开欧阳于飞,坐了起来。

伸手摸了一把头顶,很好,没有血。

“死不死得了?”看着被她护在身下的欧阳于飞,琉月嘴很毒。

“还差点。”一点力气都没有,爬在地上就只能爬在地上的欧阳于飞,只能扭头回答琉月,嘴还是依旧贫。

听着欧阳于飞的回答,。

琉月快速扫了眼欧阳于飞身上的伤势。

很多,几乎都是被箭头刮伤的。

不过,还好,欧阳于飞一身功夫到底不是白练的。

伤势看上去很重,实则都是皮外伤,只是比较狰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