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小儿女的情话紧相依偎,不觉已是彩霞满天,一路快马疾驰回到府中,刚进院子绿梅过来说道:“昆少爷来了有一会儿了,正在屋里等着呢。”

林昆见哥哥嫂子进来跪下说道:“求哥哥嫂子允弟弟成亲前纳娇云为妾。”

霜华一愣,凤林岐皱眉说道:“你先等着,待我们洗漱换衣喝口茶再说。”

林昆犹豫一下,随即倔强说道:“那我等着就是。”

......

38、林昆心有不甘...

林昆不安得等待着,半个时辰过去不见哥哥嫂子人影,站起身来在屋中焦灼得转着圈,他向来自持凤阳王府次子身份,并不怎么去勾栏之地,前些日子听说和宋同知的长女宋月莲订了亲,心里按捺不住好奇,打听到她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慈云寺进香,守了三次方才瞧见,一见之下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喜爱的是眉目如画娇艳如花的女子,这月莲看来冷清了些,可是亲事已定,他不想忤逆王太妃和兄嫂。

一日和几位公子在酒楼推杯换盏之后,趁着微醉和他们去了织香院,老鸨瞧见是凤阳王府里的公子,就叫了头牌娇云来陪着,林昆带着酒意,看娇云容颜美艳,正是他喜爱的那种,在娇云房里流连不去,娇云又精于房中之术,伺候得林昆神仙一般飘上云端,只觉前二十余年都白活了,从那夜后,每日傍晚都去织香院与娇云厮混。

昨日娇云听说他二十六就要成亲,半戏谑说道:“若是成亲了,有了夫人在身边,可就不能常来奴家这里了。”

林昆一听心里就一颤,夜里回到家中一夜辗转,心里万分舍不下娇云,白日和林诚出去一直都心不在焉,日头还老高就和林诚说了声头疼,回到府里来求哥哥嫂子,谁知人却不在。

他越等越焦躁,霜华在内室推着凤林岐说:“这饭也用了,也洗浴了,眼看一个时辰过去,林昆还等着呢。”

凤林岐摇摇头:“再等等,霜儿不知道林昆性情,看着会说爱笑,却有些没主见,让他等着磨一磨,等不及了自然知难而退。”

霜华娇嗔道:“你对弟弟们就这一招不是?林逸上次跑到别院,你也是说等等,不想他越等气性越大,待你进去时拔剑就刺。万一林昆不走呢?让他等一夜不成?”

凤林岐一笑:“那娇云是什么人物,林昆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只是如此一来,那月莲进门后怕是......”

霜华一蹙眉:“这月莲是我做主订下的,若是林昆对她不好,我岂不是罪孽深重吗?”

凤林岐抱过她说道:“事已至此,这月莲既入了霜儿的眼,必是极好的,成亲后林昆能不能怜惜她,就看两人的缘分造化,我们也无能无力。”

霜华牵起他手:“走吧,让林昆死了心才是。”

凤林岐抚了抚她脸说道:“这次霜儿让我来说。”

霜华按捺住想痛斥林昆的心思,勉强点了点头,二人出去时,林昆紧张得看着他们,凤林岐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家纳妾只是一桩小事,昆弟无需紧张。”

霜华一听就要发作,凤林岐拿起桌上一块点心塞到她嘴里,对林昆说道:“昆弟要纳娇云,她可应了吗?”

林昆摇摇头,凤林岐一笑:“那你还是先去问问娇云的心意,这会儿就去。我和你嫂子等着你回话。快去,再等也许我会改变心意。”

林昆慌忙走了,霜华被那块点心噎着口不能言,怒瞪着凤林岐,凤林岐忙倒了盏茶送到她唇边,一只手抚着她后背,陪着笑说道:“淮扬府多少官宦士族子弟要纳娇云,她都没有应允,林昆这事定不会成,霜儿就放心吧,虽说是骂他一顿解气,可顺着他点也许好些,霜儿一定也这样认为。”

霜华缓过来照着他手一口咬下去,凤林岐也不躲,硬生生受了,霜华捧着手看时,手背上两排青紫的牙印,心里虽有些疼,嘴上说道:“差点噎死我,咬你一口着实轻了些。这几个弟弟能不能出息些?林逸痴恋紫茵,这几日脸上才有了笑容,我心疼那个爱笑的林逸为情所困,却也怨他不争气,他刚好了,又来一个林昆,迷恋什么样的女子不好,偏偏是风尘女子。”

凤林岐挠挠头笑道:“说来还真是,不过霜儿放心,我是极有出息的,心里只有霜儿一个,霜儿不是不解气吗?”

说着话抱起霜华进了内室,与她滚倒在床榻上说道:“霜儿解了我衣衫,从头到脚随便咬,咬哪儿都行。”

霜华一扭身不依说道:“才不要理你,既然你们家纳妾都是小事,你是不是也要三妻四妾的?”

凤林岐点点头一本正经说道:“那是自然,想我贵为高高在上的凤阳王,若是府中没有几个姬妾,岂不是惹人笑话吗?”

霜华瞅着她,脚下用力就是一踹,凤林岐捉住她脚笑道:“可我不幸娶了悍妇,哪里还敢呢?”

霜华这才展颜一笑,凤林岐还要毛手毛脚,霜华拍开他手:“过会儿林昆还要回来,我们还是说着话等他。”

两个人说着话低低笑闹着,眼看到了亥时,听见门被人大力一撞,两人忙出去时,林昆满脸汗水进来跪下说道:“娇云不应,她说放眼淮扬府,能入她眼的唯有凤阳王,既然她如此看重哥哥,求哥哥去为弟弟说合。”

霜华转身回了内室,凤林岐轻斥道:“哥哥让你去,就是让你知道娇云心里没你这个人,她只是为了银子逢场作戏罢了,你竟然还不死心吗?眼看再过十几日就要成亲的人,闹着纳妾象什么话?成亲后要懂得怜惜爱重月莲,此事无需再提,还不快回屋去。”

林昆一直对兄长比父亲还要敬畏,此刻看他有些恼怒,心里又紧张又失望,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多,抬头还要说什么,早不见了哥哥人影,蔫头耷脑回了屋中,越想越不甘心,又出府骑马去了织香院,到了娇云屋外,屋里传来娇云和一位男子打情骂俏的说话声,和他在一起说过的,对这位男子同样再说一遍,林昆想起哥哥的话,心中一凉,看来她真是逢场作戏,可叹自己以为要纳她为妾,她定会感恩戴德欣然应允。

林昆凉了满腔情意离去不提,霜华面朝着墙躺在床榻上,任凤林岐软语哄劝,只一言不发,凤林岐急得说道:“织香院这等所在,本王还真瞧不上眼。”

霜华转身盯着他说:“那王爷看上的都是些什么所在?”

凤林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眼看霜华又要转身,忙搬住她肩说道:“好霜儿,我再多不是,都过去了,如今我心里眼里只有霜儿,以前的事我们就不提了吧?”

霜华展颜一笑偎在他怀中喃喃低语道:“怎么就碰上你这个冤家,惹得我三五日酸甜苦辣都要尝上一遍,心里比前些年辛苦了许多,却也欢快了许多。”

凤林岐抱住她瞅着她笑:“我看酸甜苦辣中,霜儿尝到的酸最多。”

霜华娇嗔着去解他衣衫,凤林岐得意偷笑间,肩膀传来剧痛,不由一声大叫,十二分委屈说道:“霜儿还真咬啊。”

霜华气咻咻说道:“谁让你惹出那么多桃花债,家里人都跟着徒增烦恼,林逸是一个刘昆又是一个,还有我,还有我......”

凤林岐更添三分委屈,惹霜华添了烦恼他倒是承认,只是林逸和林昆与他何干,霜华根本是欲加之罪,正想着时,手臂上又是狠狠一口,他的脚趾偷偷往床边上用力一踹,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霜华听到到一声闷哼,忙抬头看时,见他白着脸满脸是汗,慌忙抚着他脸问道:“怎么咬了一下就成了这样?”

凤林岐声音虚弱说道:“刚刚......霜儿......刚刚正好咬在了伤口处......”

霜华忙要下床拿灯来看,凤林岐拽着她手连声喊疼,霜华为他擦拭着汗水,不停柔声哄劝,赌咒发誓说日后再不纠缠凤林岐的过往,凤林岐才慢慢安稳下来,闻着霜华的馨香心猿意马,又怕霜华发觉他是装的,拼命忍着欲望假装睡着了,霜华见他睡着轻轻揉了揉他的脸,躺在他身边轻抚着他的腰背,嘴里喃喃说道:“冤家,真是我的冤家......”

柔软的小手一点点轻抚着后背,凤林岐更觉难耐,终于按捺不住的时候,一转头霜华已香甜睡去,望着霜华动人的容颜,伸出手指想要抚摸她的脸,又怕扰了她安睡,只能埋头在她的长发中,一遍遍念着师父教过的“清心咒”,折腾到鼓敲三更才朦胧睡去。

第二日是中秋节,霜华天不亮就起,打发一个小厮去林昆院子里,打听他昨夜睡得可好,然后洗漱更衣去了大厨房,院子里几大篓子刚从湖里捞出的螃蟹,石桌上摆满蒲包和苏叶,往里走时廊下各色瓜果,西瓜葡萄大枣石榴苹果凤梨个个饱满水嫩,屋子里案上摆着尚带着泥土和露水的毛豆芋头花生萝卜鲜藕,霜华看得连连点头,嘱咐王娘子道:“月饼一定要算好人头,一个都不能拉下,王太妃切月饼时要在一旁提醒,螃蟹一人两只,不可多吃伤了脾胃,还有夜里小姐们拜月的一应瓜果糕点都备齐全。”

王娘子忙点头答应着,霜华又在府中四处走走,看各处已清扫干净,屋檐下花灯也已挂上,满意笑着回到屋中,凤林岐正懒懒趴在床上笑看着她,霜华见他身上盖着薄被,笑着问道:“可洗漱过了?快起来换衣,过会儿该去母亲屋里请安了。”

凤林岐冲她招招手,神秘说道:“霜儿过来,我有话说。“

霜华过去时,凤林岐一把抱住她趴在身上,轻咬几下她的耳垂说道:“衣服换上又脱了,就等着霜儿回来,昨夜我忍得辛苦,这会儿都要补回来。”

霜华一声轻叫,唇随即被堵上,屋里一时静了声息......

39、成亲两番光景...

凤阳王府阖府上下平静无波过了中秋节,席间林昆怏怏不乐,林逸不停说笑逗他,寡言的林诚也劝慰几句,年纪最小的林飞一会儿跑过来,蹭在他怀中不是要瓜果就是让他抱着够花灯,林羽林媛林璐也围在身边让他猜灯谜,林昆脸上慢慢有了笑容,霜华和凤林岐这放下心来。

叶姨妈对坐在客席似乎颇为不满,只是锦瑟在她身旁寸步不离,只要她刚开口,锦瑟就紧抓住她手,她只好拣好听的说上几句,霜华看着锦瑟直点头,凤林岐在她耳边笑说道:“把锦瑟许给周将军吧?”

她只笑不语,久不露面的姨娘们围坐着低语说笑,凤林岐几个年幼的弟妹在桌子间穿梭奔跑,凤熙婉看着孩子们也展了笑颜,一家人拜过月后开了席,众人先用过螃蟹喝几口苏叶汤,在汤中洗着手连说鲜美,笑闹中几个婆子抬上来一个径长三尺的大月饼,王太妃笑着起身拿刀去切,各人过来拿了自己的那块,王太妃瞅着都有了,笑说道:“没算好人数,多出来一块。”

霜华笑道:“这块是刘姨娘的,林诚和林璐过一会儿给送过去,她的院子里一早挂了花灯,饭菜螃蟹和各色瓜果早派人送过去了。”

王太妃点头说好,林诚和林璐感激看着霜华,过来拿了月饼去了刘姨娘院子,刘姨娘见着一双儿女,少不了先骂了几句,骂着骂着又流下泪来,嚎了几声老王爷,林诚林璐由着她哭闹,待她安静了,陪着拜过月嘱咐她几句方才离去。

宴席散后,凤林岐和霜华送王太妃回了屋中,二人坐着马车到了城门外,凤林岐打发车夫回去,牵着霜华的手沐着月色漫步往别院而去......

第二日一回到王府,凤林岐就接到皇上旨意,令他严加督促淮扬以南的秋赋征收,若有官员渎职贪腐或者刁民抗拒缴税纳粮,一律严惩不贷,凤林岐倒也轻松,叫来宁远静以一番叮咛,日日在书房中等着密报,实在无趣了就去各处官府中走走,看官员们诚惶诚恐的摸样,心里觉得甚为有趣。

霜华日日忙着准备林昆林诚的亲事,忙碌中迎来八月二十六日,凤阳王府中高朋满座,锣鼓鞭炮声中,两顶花轿两列迎亲队伍接回两位新娘,拜堂时林诚隔着盖头看着珍珠,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气,林昆脸上看不出喜怒,瞧着红绸另一头的月莲,恍惚着进了洞房,掀开红盖头时,不禁微微愣神,眼前的人儿仿佛不是慈云寺见过的月莲,那个月莲素净清冷,这个却一袭嫁衣添了娇艳妩媚,林昆心中一喜,冲月莲微微一笑,转身出了房门去应酬宾客。

林诚进了洞房掀开珍珠的盖头,呆愣愣瞅着她一句话说不出来,自从嫂子答应去她家提亲,就再不敢去她家的铺子里,后来她家拒绝了亲事,心里苦着涩着更不敢去见,只怕见了就忍不住要将她抢回来藏在家中,前些日子亲事终于成了,做梦一般不敢信,偷偷跑到铺子对面的茶楼里,坐在窗边从天刚亮待到黄昏,只盼能瞧见她,谁知铺子要关门了也不见人影。

只得红着脸去问铺子里的掌柜,掌柜笑说:“我们家小姐订亲了,夫人说不能再让她抛头露面,日后再不会来铺子里了。”

林诚掰着手指头算着成亲的日子,仿佛怎么也盼不到,无事就去她家附近盼着能碰上,只有一次瞧见珍珠坐着轿子出去,隐约听到从花轿中传来她清脆的笑声,痴痴回到府中,一整夜那笑声都如山间流淌的清泉一般在梦中流淌。

他忍不住蹲□去,微颤着手触碰着珍珠的衣袖,珍珠花一般的容颜绽出微笑,低低说道:“多日不见,怎么越发呆了?该出去招待客人了。”

林诚忙不迭应了一声,站起身出去了,心里熨帖着无比舒畅,珍珠跟我说话了,她说我呆,她让我去招呼客人,她今日可真美,如云中仙子一般,不,仙子那有我的珍珠美丽......

林诚笑着招呼客人,脑子里满是一袭嫁衣头戴凤冠的珍珠,嘴里说着客气应酬的话,心里说这宴席何时才散呀,散了我好回去看珍珠去......

周庆身为淮扬府督军,自然也前来庆贺,因他性情豪爽交游甚广,两位新郎到来前,就被人劝着喝了不少酒,林昆林诚与他都相熟,见着他又是一杯见底,酒酣耳热之极,一位小厮在耳边说道:“王爷有请周大将军到后花园,有要事相商。”

周庆跟着小厮出来,抄手游廊中几个转弯,前面带路的小厮就不见了人影,一阵秋风吹过,他就觉有些头疼,想找人来问问怎么才能到后花园,放眼望去四周竟一个人都没有,只能摇着头往回走,进了刚刚宴席的大厅就觉有些异样,又往里走了几步,不由呆愣愣立在当场,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衣香鬓影......

王太妃和霜华正在席间和众人说笑,全没注意厅内进来一位男子,林羽林媛林璐负责招呼客人,看见有人进来迎上前去,眼前站着的却是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三人不由红了脸低了头,林璐泼辣些,短暂沉默后,抬起头出声问道:“这位大人是不是进错了门?”

周庆看着这三位美丽高贵的小姐,仓皇说了声是,却想不起来转身出去,三个姐妹又不好赶他走,几个人无措间,霜华在席间已瞧向这边,看着象是周庆的身影,扭头假装不见,只站起身来朝锦绣使了个眼色,去王太妃席间为淮扬有头有脸的老夫人们斟茶。

众人的视线被王妃袅娜的身影牵引着,锦绣忙看向门口,大概明白有男客闯入,却因喝了些酒一时无措,忙唤身后伺候的婆子,在耳边嘱咐她将门口那位男子悄悄送回男客大厅去。

霜华看周庆走了才松口气,坐回席间心里骂着凤林岐,想着夜里再同他算账,周庆刚到门外,就见凤阳王迎面而来,对他笑说道:“走吧,正找周将军呢,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夜里回到屋中,凤林岐假装醉酒,霜华趴在他耳朵边问道:“说吧,为何把子俊哥骗到女席?”

凤林岐只顾蒙头装睡,霜华说道:“这就叫人来抬你到书房,不说清楚再别回来。”

凤林岐忙拉住她手:“我不是为了让周将军看看三个妹妹和锦瑟吗?我是一片好意。”

霜华气道:“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分明就是捉弄他。”

凤林岐再不说话,想着周庆满面通红的窘迫摸样,那还有半点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英豪之气,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继续装睡,霜华再说什么,他都不理,霜华无奈笑了笑,拍了拍他脸,躺在他身边说道:“这件大事总算过去了,明日新媳妇敬茶,又是一通忙碌,后日呢他们两对小夫妻回门,我得看着福婶准备好没有,还有明日该放刘姨娘出来了,得一早去嘱咐好她不再闹事才行。”

凤林岐一把抱她在怀中说道:“睡觉睡觉,想那么多该累着了。”

霜华偎在他怀中慢慢睡去,那边林昆和林诚在洞房中两番光景,林昆回到屋中,因喝酒多了些,晕头晕脑往床上一躺,瞅着月莲说道:“换了衣服了?我倒是还想再看几眼的,我有些懒得动,叫人来为我脱衣吧。”

月莲红着脸柔声说道:“怕扰了我们,都下去了,我来吧。”

说着话抖着手解开林昆衣衫,拿了中衣给他换上,端了水过来给他擦脸时,他已经自顾睡去,月莲也觉劳累,上了床躺在他里侧,母亲嘱咐的那些都没有发生,她不由松了口气,想着心思睡着了,睡到半夜迷糊听见身边的林昆说道:“娇云,还不来伺候爷吗?”

她心里一阵慌乱,睁开眼看过去时,林昆已粗鲁把她压在身下,三五下扒掉她的衣衫挺身而入,月莲疼得身子一阵紧缩,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林昆因酒醉糊涂,不管不顾一番横冲直撞,月莲忍不住喊了声疼,林昆发泄完后嘟囔道:“一动不动木头一般,真正无趣。”

月莲的泪水更加汹涌,原来成亲就是这般感受,早知今日,这几个月心头撞鹿一般的渴盼所为何来......

那边林诚进了洞房,摩挲着珍珠的脸细细端详着,怎么也看不够,待为珍珠宽衣解带后,看着她莹白的身子,只觉无比圣洁美丽,不由跪下来紧抱住他腰,埋头在她腰腹间亲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双眸中闪着水光,珍珠轻抚着他的头发低低说道:“诚哥,你别这样,看得我心疼。”

林诚抱起她轻放她躺在床榻间,跪在床边抚摸着吻过她的身体,要进入时比珍珠还紧张,一点点试探着,深入一些问一句可疼吗?珍珠一蹙眉就忙停下爱抚着她,待云雨初歇时,额头上已是汗如雨下,瞧着珍珠身下鲜红色的血花,身子侧向床外克制着不去碰珍珠,谁知珍珠在身后轻抚着他的腰背,娇声说道:“诚哥,我还想要,我又疼又快活。”

林诚的身子一阵颤栗,猛然回头抱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我伪更,赶紧码了一章以表歉意:)

40、且享清静安宁...

第二日一早霜华差人唤来刘姨娘,和气说道:“林城和珍珠昨日已成亲了,你再闹也没有意思,不如有些长辈的样子,也好老来有靠,林诚把珍珠捧在手心里,你若对珍珠好了,林诚才会更孝敬你。”

刘姨娘心里不服气,若依她一点就着的性格,怕是又得和霜华争执几句,只是今日她怕凤林岐在,不敢放肆,压住了脾气,想想霜华说得也有道理,木已成舟,既是昨日已入了洞房,再闹也没什么好处,还是今日看看这珍珠再说,当下点头答应道:“都听王妃的就是。”

霜华打发走她,和凤林岐去了王太妃屋中,天尚未大亮阖府上下已到齐了,过一会儿翠姨和福婶一左一右打起了门帘,两对新人笑着进来,霜华一眼看过去,林诚和珍珠象是晕着光一般,从头到脚都漾着欢喜,月莲却笑得勉强,林昆有些心不在焉。

林昆早上醒来时,月莲已起了,只是眼睛有些红肿,再看向床褥间的鲜红,林昆明白大概是夜里对月莲动了粗,歉意和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只说了句:“昨夜喝多了些,都不知道做了什么......你眼睛那么红,呆会儿怎么去见一家子人。”

月莲拧了帕子热敷了又冷敷,待好些了才唤人进来服侍,林昆穿戴好,看两个丫鬟为月莲梳着髻,等得有些不耐烦,在屋里直转圈,月莲忙催促丫鬟们快些,盘好发髻着了淡粉色裙衫,林昆瞟一眼说道:“刚成亲,是不是素淡了些?”

丫鬟说道:“小姐喜欢素净些的装扮。”

月莲过去打开衣橱问道:“那相公看那件好些?”

林昆看得直皱眉头,一应衣裙皆是浅淡的颜色,摇头叹气间瞥见一个包袱里露出一角玫红,扯出来说道:“这件吧,这件好。”

这件是月莲的母亲为她准备的,她觉得太过艳丽就收进了包袱,不想林昆给找了出来,她心里觉得别扭,还是微笑着换了,林昆又指指她头上:“怎么插的是珍珠钗?不是有金的吗?”

小丫鬟又拿出金的来换了,林昆这才说了声走吧,月莲顾不得两腿间的疼痛,努力加快脚步跟在林昆身后,心里对自己说,也许王府里的人都喜浓艳,虽然满身不自在,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待月莲进了屋更不自在,王太妃一身石青,王妃只是浅蓝,几个小姐鹅黄浅绿月白,和她同日进门的珍珠着了粉色,她直觉自己突兀,求助看一眼林昆,林昆却只顾逗着林飞,霜华过去拉住她和珍珠的手说:“来,先给王太妃磕头,嫂子再为你们一一引见。”

月莲和珍珠磕下头去,王太妃送她们一人一尊白瓷镶金的送子观音,霜华送的是正时兴的红色裙衫和全套的首饰珠钗,还有几朵别致的宫花,珍珠的红色要艳一些,月莲的则要浅淡一些,二人都满心喜欢,林昆则悄悄摇着头,两人的衣裳能换过来就好了。

众人和二位新娘一一厮见过,稍稍坐了会儿,周姨娘抹着眼泪笑道:“亏得王太妃和王妃挂记着林昆的亲事,娶到月莲这么一位官家小姐,落落大方楚楚动人,我越看越喜欢,比看着林媛还要高兴。”

刘姨娘微微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王太妃笑说道:“自定了日子,就没消停过,都回去歇歇吧,林昆林诚要和自己媳妇好好的,万不可别让她们在我们府里受了委屈。”

林昆和林诚忙答应着,王太妃摆摆手说:“都各自回去歇着吧,我也乏了。”

众人都退了出去,王太妃对霜华说道:“难为你了,这喜事办的如此热闹周全,回去好好歇着吧,伯岐,还有一尊观音像,请回去你们屋里供着吧。”

凤林岐一个早上一句话不说,这会儿忙抱起观音像喜孜孜说道:“儿子谨遵母命。”

回到屋中,霜华笑问他:“怎么一早上没听见你说话呢?”

凤林岐眨眨眼睛笑道:“我一说话不是怕抢了林昆林诚的风头吗?那样一来霜儿的苦心就白费了,早起差点就要抹些锅底灰在我脸上。”

霜华就笑,早上确实有意给他穿了青衫,他初始有些不愿意,说是难看,后来看霜华穿了浅蓝,想了想也就没说话,没想到他竟然明白自己心思。一高兴捧着他脸亲了几下,手指摩挲着他胸口说道:“真想扒开来,看看林岐这颗心究竟有几窍。”

凤林岐抱住她问道:“霜儿今日清闲了,想要屋里窝着,还是骑马出去......”

霜华靠在他怀中:“天气凉了,是不是能去温泉那儿?”

凤林岐揉着她头发说:“差点忘了那儿了,走吧。”

说着话出了门,霜华又折到福婶院子里,见明日回门的礼都备齐了,这才放下心去了温泉。二人坐在池子里喁喁说着话,不时轻笑几声,霜华十二分惬意间,鼻翼氤氲着凤林岐身上的龙涎香,情动之下不由攀住凤林岐的肩,一条腿绕在他腰间,凤林岐忙躲避着说:“怎么几日就成馋猫了,在水里不行。”

霜华偏不依,两条腿缠着他轻声道:“口不对心,那儿明明已经忍不住了,林岐怎么还有躲着的时候?”

凤林岐两手托着她,按捺着蠢蠢而动的欲望哄劝道:“好霜儿,待我们上去了,再......”

霜华两只手在他身上流连,凤林岐轻喘一声:“好霜儿,我倒是愿意,可在水里你会疼。”

霜华愣了愣,嗯了一声厮缠道:“那林岐抱我上去。”

凤林岐抱着她刚走到岸边,她突然用力捏了他一下,凤林岐一声轻叫,听见霜华说道:“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在水里会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有没有你不知道的?”

凤林岐心里一声哀叫,就知道会招着她,想不说又怕她疼,算了,受着就是......当下嬉皮笑脸说道:“有不知道的,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个傻丫头,因为好奇扒光了我,将我当做玩物去探究,我却乐在其中意乱情迷。”

霜华吃吃一笑攀住他肩蹙着眉头说道:“林岐,我就是忍不住,我不想追究你的过往,可我......”

凤林岐拍拍她脸:“霜儿是醋坛子嘛,我都知道。”

霜华想要问问他,以后能不能只有自己一个,可万一他说不能呢?又或者他只笑不答,他那么高高在上,是不屑于说假话的,就要问出口的话,终是因不安咽了回去,霜华在心里说道,夏霜华啊夏霜华,你竟然也有怕的时候,也有畏缩的时候......

凤林岐看她懒懒得闭上双眼,似乎有些倦怠,又抱她到池子中央坐下,为她推拿着肩背,霜华被他独有的青草般的气息包围着,心中满足一叹,抛开满腔心思,只听得淙淙的流水声漾在耳畔,喃喃低语道:“且和林岐享受这清静安宁。”

凤林岐点点头轻轻环住她腰,让她靠坐在自己怀中,两人依偎着一时忘言......

再说刘姨娘回到院子里,珍珠差小丫鬟送来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两套绸衣一双金钗一对玉如意,高兴得合不拢嘴,抱着去周姨娘院子里炫耀,周姨娘瞧着心里颇不自在,月莲给她的和别的姨娘一样,一人一支金钗,初始看珍珠给刘姨娘的和别的姨娘也一样,谁知她事后又派人专程给刘姨娘送了厚礼,显然是敬着她是林诚的生母,可这月莲眼里看来是没她,只把她当个姨娘看待。

心里虽不舒坦,嘴上说道:“你快拿回屋里藏起来吧,若是让王太妃听说,怕是会说林诚的媳妇不懂尊卑高下之分。”

刘姨娘一扭身往外走着说:“就知道你这是眼红,若是王太妃知道了,定是你去告的状。”

周姨娘也不理她,看她走远了独自一人往林昆院子里而去,想着林昆这几日怕是不会外出忙去,趁着机会跟他说说日后打算,谁知进了院子,丫鬟婆子们都在门外站着,里面悄无声息,月莲带来的贴身丫鬟秋红上前说道:“姑爷和小姐正歇息呢,请姨娘改日再来吧。”

周姨娘一笑,夫妻甜腻些也好,月莲瞧着柔弱,怕是不如珍珠能生养,要在他们前面生个儿子才好,自想着往外走,却没想到林库和月莲在屋里起了争执,月莲回到屋里要换□上的衣裙,林昆却不让,撕扯间林昆将月莲压倒在床榻间,月莲想起昨夜,瑟缩着躲闪,林昆一把捞过她说到:“昨夜都疼过了,这次不会再疼,月莲不信就试试。”

这是林昆头一次喊月莲,声调中含着些微的柔软和央求,月莲暂时忘了昨夜的疼痛,红着脸点了点头,谁知林昆一进去,依然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疼得一头冷汗,林昆却不停下,只是慢了些,揉了揉她的脸说道:“忍一忍就好了。”

月莲闭上双眼,泪水和汗水淌了满脸......

41、凤阳王受捉弄...

夜里月莲又一次彻骨疼痛后,心里有些麻木,当半夜林昆卷土重来时,她不再觉得疼也没有别的感觉,只盼着他能快些,当林昆从她身上离去倒头睡在旁边时,她才轻松下来。

第二日回门时她穿了霜华送的衣裙,林昆刚说了句:“还是昨日那件好......”

月莲瞧着镜子头也不回淡淡说道:“昨日那件撕破了,我也不太喜欢,一屋子人就我艳俗突兀,秋红,腮旁再涂些胭脂吧,脸色有些发白,别让我娘家人以为我嫁过来受了委屈。”

因月莲一直是温柔和顺,这会儿突然言语带刺,林昆愣了一愣,没再说话,待到了宋同知府上,他的岳丈出了名的古板耿直,除见着月莲嘴唇微微上弯了一下,一整日再无笑容,轻易也不开口说一句话,月莲的母亲性情温柔慈和,热情招待林昆,月莲的妹妹雨荷泼辣无忌快人快语,对林昆说道:“我姐姐好性情,你别仗着王府的势欺负她,她若受了半分委屈,我头一个不答应。”

林昆忙笑道:“就冲着雨荷妹妹这刀子一般的嘴,我也不敢。”

月莲在父母妹妹面前一直微微笑着,待过了未时在大门外辞别家人,转身要上马车时,再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而下,林昆已自顾上了马车,听见雨荷大声喊道:“凤林昆,不知道扶我姐姐上马车吗?”

林昆跳下来去扶月莲,瞧着她满脸泪水,微微一愣,雨荷已向这边跑来,月莲忙上了马车,放下车帘背对着外面,林昆挡住雨荷的视线说道:“雨荷,我们回去了,若想你姐姐,可随时过来王府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