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李邺倒是也觉得有些奇怪了;

。不过,却也不影响他的计划,笑道:“皇后这次病的不轻。”否则,也不会在床上一连躺了半个月都还不曾好转。

皇后病着,连带着康王也是忙了起来——每日进宫请安,康王妃更是要侍疾。若不是正月十五之前都是封笔不办公,只怕康王就要抓瞎了。

要知道,许多事情其实都是皇后在背后指点康王,所以离了皇后,康王不得抓瞎?。

所以,这次对他而言倒是个好机会。

“那沛阳候的意思呢?”陶君兰还是更关心沛阳候的回答。

李邺温和一笑,却又带了几分得意:“自是答应了。”沛阳候府想要更好,只能如此。皇后永远不会让沛阳候府坐大。

“可皇上会允么?”思来想去,陶君兰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上一次皇帝便是不置可否不了了之,这一次即便是再提起,会不会又是同一个结果?

“所以,咱们还得吹吹风。”李邺浅笑,却是胸有成足:“上次你让人传的流言,我打算再一次的炒热。到时候……”再向太后表明心意,有了太后的帮忙,以及多方的压力,皇帝总会答应的。

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有几分不愿意让陶君兰再去皇后跟前做低伏小的意思,更想将栓儿带回府里养着。而且,他自认也是隐忍得够久了。所以,是该有些变化了。

陶君兰点头微笑鼓励:“既你觉得好,那便是去做罢。”她总会支持他的。

“你安心养着月子,不必操心,我心中有数。”怕陶君兰跟着操心,反倒是伤神,也不能坐好月子,李邺特特的嘱咐了一句。

陶君兰柔声应了,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注入了温润甘甜的****,说不出的甜蜜温暖。

“明珠的洗三,我已让人办得热闹些了。”李邺笑道,说起明珠几乎满脸都是爱怜和温和的光辉:“我刚才去看过了,那么小那么软,可不能委屈了她。”

陶君兰觉得不妥当,“又不是长女,前头还有果姐儿呢。你这样,以后孩子们总会觉得偏心。”虽说明珠才是她亲生的,可是她到底也真做不到那么自私。红渠虽然不好,可果姐儿毕竟还小,是无辜的。

再说了,她也不愿意因为这些,而导致将来姐妹兄弟之间不和睦。

“果姐儿的周岁大办就是了。而且,果姐儿那时也是特殊情况,自是不同。”李邺却是坚持——其实若明珠是儿子也就罢了,他肯定不会如此。可女儿本就是用来宠溺疼爱的,如何能和儿子比?

顿了顿又道:“到时候,也让栓儿回来看看明珠。兄妹之间,总不好生疏了。”

陶君兰一时也再无二话。什么都被李邺安排好了,她还能说什么?自是只能乖乖的坐月子了。

不过,明珠能被李邺这般重视疼爱,她自也是高兴的。毕竟,女儿不同儿子,大多数人家其实都不是很在意女儿的。

明珠洗三的时候,陶君兰自是没能出去看看;

。不过满月的时候,也是十分热闹。而且,这一次还来了一名贵客——李邺的舅舅顾瑀直的夫人柳氏。

柳氏还带了自己的闺女顾惜过来。

顾惜今年不过十七,正是鲜嫩的时候,陶君兰看了,倒是有点儿明白李邺的好样貌是怎么来的了。其实仔细看顾惜,倒是也和李邺有那么一两分相似的。

顾惜十分腼腆,叫了一声“嫂子”后,便是低头不再说话了。若不是有陶芯兰在,陶君兰倒是要头疼该怎么安置这么一个腼腆的表妹了。

柳氏身子是有些不好的,纵是用了粉,也是完全遮盖不住面上的虚若蜡黄。正因为如此,才说柳氏是个贵客。以往因为身子缘故,柳氏却是从来都不在外头走动的。今儿能来,已然是给了天大的脸面。

虽说顾瑀直是庶出,可李邺却也只有这么一个亲舅舅,所以对于柳氏这个舅母,陶君兰自也是不敢有半点的怠慢的。

柳氏为人有些冷傲,说话的时候便是能看出。陶君兰敏锐的感觉到,只怕柳氏是有些瞧不上自己的。不过柳氏没表现的太明显,她自然也就不好太冷淡了。所以只得耐着性子去接待柳氏。

柳氏问起了刘氏;“端王妃怎的身子还没好?”

陶君兰笑了笑,“还是老样子。多谢舅母关心,回头我会告诉王妃的。”

“她也该早些恢复过来才是。成日里躲在自己院子里,府里事情也不管,这怎么行?”柳氏严肃的训斥,“管理王府是王妃的责任,她这么躲着,算是什么事儿?”

不管陶君兰怎么听,她都觉得柳氏是有些影射自己的意思:管理王府是刘氏的责任,那么如今管着王府的她算是怎么回事儿?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不过今儿这样的日子,她也不好怎么样,况且对方是长辈,她也只能听着。当下便是只当是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

柳氏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随后也是没再提起这事儿。只是到底还是让头啊君兰心里不舒服了。

好在陈夫人随后就到了,陈夫人人缘素来不错,而且看在陈大人的面上,柳氏也对陈夫人尊重几分。倒是没有太过冷傲。

得知陶芯兰和陈赋定亲,柳氏倒是有些吃惊,看了一眼陶芯兰,又看了一眼陈夫人:“可是恭喜夫人了。听说陈三公子立了功,很是被皇上器重。”

不过,柳氏却是没提起陶芯兰,倒是有那么几分瞧不上的意思。陶君兰便是有些恼了,微笑道;“陈三公子的确是极好的。对芯兰也是极好,实在是不可多得。”

陈夫人也很给脸面,笑着夸了一句陶芯兰:“也就是芯兰,能让那呆子不呆了。说起来,我倒是该感谢芯兰才是。这样好的儿媳妇,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柳氏面色有些淡,却还是笑道:“我竟是不知陈三公子已经定亲,还琢磨着替陈三公子说亲呢。可见是我孤陋寡闻了。”顿了顿,又看了陶君兰一眼:“我依稀记得,芯兰是在太后跟前服侍过的罢?”;

第一卷 第343章 威胁

好好的,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为了贬低陶芯兰的身份?

陶君兰眉头一皱,只觉得柳氏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当下刚要开口说话,却是被陈夫人一把拦住。陈夫人笑道:“承蒙太后喜欢,芯兰的确是在太后跟前服侍过。说起来,这次订婚,太后还特赐了东西,却是不可多得的殊荣。”

陈夫人的潜台词便是:旁人想有这个殊荣,也不见得就有呢。

柳氏到底还是识趣的,见陈夫人如此满意陶芯兰,也不愿得罪人,当下便是闭口不谈了。

陶君兰也不大乐意再看柳氏,借口招呼其他客人便是离去了。陈夫人倒是坐在那儿纹风不动,抿了一口茶后看着柳氏笑道:“听说安远侯夫人最近在给贵千金看婚事?不知可有眉目了?可否需要我帮忙介绍一二?”

顾家虽说是太后娘家,可是到底如今还是没落了——一则是因为顾瑀直本就是庶出,二则也是和李邺有关系。当然,也和顾家这一辈几乎没有什么人出人头地有关系。毕竟,靠着祖荫和靠着自己本事得了官职,那都是两码事儿。说句不好听的话,顾家已经显出颓势来。

而顾惜出自这样一个家族,看着声名显赫,可是实际上却是不好选夫婿的。高了,对方不乐意,低了,顾家又觉得掉了身份。这般不尴不尬的,倒是年岁一年年的拖大了。

最关键的是,顾惜的身子还不太好。先天便是有心绞痛的毛病,还曾在一次宴会上昏厥过去一次,京里是没有人不知道的。谁家娶媳妇不想要娶一个身体康健的?这般体弱,又有痼疾,不说将来管家困难,也不利于子嗣不是?

所以,顾惜的婚事历来就是个难题。也是柳氏的痛处。如今陈夫人拿着柳氏的痛处使劲踩,也有几分报复的意思——有这么当着婆婆的面儿挑剔人家未来儿媳妇的么?

要陈夫人说,柳氏性子说好听点儿是孤傲,说难听点儿,就是没眼色又心眼儿小,见不得人好。

提起顾惜,柳氏的面色果然难看起来,不过想着场合和来这里的目的,柳氏到底又将怒气咽下去了。

陈夫人满意的咬了一口点心,笑吟吟的转过头去和别的夫人说话了。

而这些事儿,虽然陶君兰当时没瞧见,可是晚上的时候却是听在那儿服侍的丫头禀告了。她便是找了陶芯兰,笑着对她道:“陈夫人对你是真的好,你日后可要好好孝顺她才是。”

陶芯兰一头雾水,陶君兰却也不解释,只又问她:“你觉得顾惜如何?”柳氏那般,不知养出来的闺女是不是也一个样?不过瞧着倒是不像。

“瞧着倒是不错,就是太腼腆了些;

。”陶芯兰对顾惜也没有特别喜欢的意思,“至于别的却是看不出来了。不过,她那副样子,以后嫁人了倒是要吃亏。腼腆成了那样,多说几句话就要脸红,可怎么管事儿?”

陶君兰点了点头,“是太腼腆了。”所以只怕婚事上还真不好找——她已经听说了顾惜有心绞痛痼疾的事情了,也知道柳氏如今正给顾惜说亲。而正因为如此,她才有些担心了。

柳氏以前可是从没来过端王府,今儿不仅来了,还带了顾惜来。所以,柳氏的目的便是值得人揣摩一二了。柳氏是想做什么?会不会动了要将顾惜送进端王府的心思?

要知道,刘氏的情况虽说没有明说,可是京城里的这些人,估摸着心里敞亮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也都清楚,刘氏这个端王妃的位置,随时都可能被旁人取而代之。

所以,就怕柳氏动了这个取而代之的心思。顾家毕竟是李邺的外家,是李邺最坚实的助力,也是李邺最亲近的人。凭着这些,再加上拿出李邺生母说事儿,再得了太后的支持,那么顾惜取刘氏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事儿的确是十分可能的。

若真是如此,陶君兰明白自己必也是要早做打算才好。别的不说,顾惜若真成了端王妃,那么李邺自不可能对顾惜太差。而到时候,对顾惜来说,只怕她这个生了李邺长子,又十分受宠的侧妃就成了心腹大患了。

不只是她,就是栓儿的地位也是十分尴尬。

当然,她也不是不相信李邺会护着她们母子两,只是这世上,毕竟还有许多事情是由不得人的。就比如端王妃的人选,纵然太后皇帝等人会考虑李邺的意思,却也不会依着他的意思胡来。而且,李邺毕竟是有雄图大志的,端王妃的人选也会关系到他的雄图大志。毕竟,妻子的娘家,也会是他最大的助力不是?

她当然知道自己若是成了端王妃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可是她更明白,现在她却是没有那个资格的。太后不会考虑她,皇帝同样也不会同意。如今陶家虽有起色,可到底还是不算什么。

不过这些话,她却是没同任何人说。

只是红螺却是觉察到一丝异样来——毕竟是成天在陶君兰跟前服侍的,哪里就真一点觉察不到?陶君兰这两日明显一个人想事儿的时候多了,她在旁边看着,也是看出只怕主子是有烦心事儿的。

红螺也不敢多嘴,只悄悄地嘱咐其他人小心服侍着,留心些陶君兰的异样。就怕真有什么事儿。

李邺倒是没觉察,事实上,自从过了正月十五,朝中的事务积压,他便是已经忙了起来。每日就是回家的时辰也是极晚。纵然是回了家,在书房处理事情的时间也是占据了一大半。再除去看看明珠,果姐儿,还有慎儿时间,两人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是没了。

皇后的病直到入了二月才算是痊愈了。这日,陶君兰便是进宫去给皇后请安——怎么说也算是儿媳妇,问候长辈也是应该的事情。况且,她也算是顺带进宫看栓儿。

因不愿让栓儿和明珠将来生分,所以陶君兰也带上了明珠。不过去皇后那儿的时候,自是将明珠留在太后的寿康宫里。

待到见了皇后,陶君兰下意识的便是看了皇后一眼。皇后面色的确是不好,几乎是蜡黄的颜色了;

。而头上的银白之色,更是平添了许多。

陶君兰向皇后恭恭敬敬的行礼。

皇后倒是笑了笑:“许久不见你了,瞧着倒是不错。因了我病着,你生产后也没人告诉我一声,我也是听皇上说起这事儿才知道。你是个有福的。如今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小丫头更是生在正月十五,可见也是个有福气的。”

陶君兰忙道:“皇后娘娘谬赞了。我哪里算是有福气?娘娘才是真正有福气的人呢。至于明珠,不过是嘴馋想吃元宵,这才生在了十五那日罢了。”

皇后被这话逗得一笑:“你这张嘴啊!回头小丫头听见了,可不得埋怨你这个做娘的?”

正说着闲话呢,皇后咳嗽起来,陶君兰忙起身服侍,倒了水替皇后顺气。皇后却是推开了她:“你还带孩子呢,却是别过了病气。”

这般说着,陶君兰便是只得将手里的茶盏又放下了。只在一盘看着皇后身边的宫女们一窝蜂的上去服侍。

皇后咳嗽许久,最后脸都涨红了,气息更是不匀。陶君兰心道:皇后的病,怕是还没好全吧?

待到皇后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皇后这才又同她说话,似乎才想起一般,笑道:“端王此次立下大功,就是沛阳候也是上了折子,替端王请封呢。”

陶君兰心知肚明这说的是封亲王的事儿,不过面上却是做出诧异的神色来:“还有这回事儿?”

“怎么?你竟是不知道?”皇后也有些惊讶。

陶君兰垂下眼睑:“朝廷上的事儿,我妇道人家又怎么会知道呢?王爷不提,我也是一头雾水。”

“也是,前段时间你坐月子,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皇后倒是替陶君兰找了个借口,末了又笑:“不过这是好事儿。我瞧着皇上也有几分意动。当然,端王也是实至名归。”

陶君兰闹不清皇后是什么意思,当下便是沉默不言,等着皇后的下文。

皇后果也是不客气,言道:“只是这般一来,康王的脸面就不好看了。你说是不是?”

“娘娘是想——”陶君兰试探着开了口。

“端王主动请辞此事最好,再不济,也该提一提康王才是。毕竟,康王是他大哥。兄友弟恭,看着才让人高兴呢。”皇后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是个什么情绪。不过态度却是很强势。

陶君兰微微皱眉,低声道:“只是我纵提了,王爷也不一定会听——”

“刘氏如今已经病了这些年了,若是突然没了谁也不会觉得突兀。到时候,皇上必会给端王指一个更好的端王妃,你说是也不是?”皇后唇角一勾,眼神平和的言道。只看她那副样子,倒是完全看不出来她这是在威胁人。

陶君兰明白其中的意思,当下苦笑一声,道:“我会尽力一试。”

皇后浅笑,端庄而坐:“现在适龄的世家姑娘还很多。”;

第一卷 第344章 当枪

皇后的威胁,陶君兰没跟李邺细说,只道:“皇后怕是对此很不满意。而且,她的意思是,让你提一提康王。想让你表现出兄友弟恭的场面来。”

李邺皱了皱眉,有些不痛快,抿着唇一言不发。

陶君兰自能猜到他此时的心情,当下也不多说,只等他自己做出决定。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显然都不该她来做什么决定。

半晌,李邺倏地笑了。却是笑的有些发冷:“既她如此要求,那就照着她说的去做罢。”

陶君兰瞧着他那样,心知肚明只怕他是有什么计划,也没多问,只笑着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就是了。”

“皇后那头,你也不必担心。一切有我。”李邺却也知道,若是自己真不如了皇后的意,皇后肯定是要为难陶君兰的,当下便是柔声言道。“若是无事,最近也别进宫了。栓儿那头,我会寻个机会,要回王府里来养。”

陶君兰点点头,顺着李邺的力道靠近了他的怀里。可要说心里不担忧,却也是假的。因为她心里清楚,皇后说的要给李邺重新娶个端王妃,并不是随口说说罢了,皇后的确是有这个影响力的。

“今儿我瞧着皇后病似乎还没好全,咳嗽得厉害。”陶君兰低声将自己所见言出,又道出自己的猜测:“皇后是不是在强撑着?”

“康王又捅了个篓子。”李邺淡淡言道,带了些许笑意:“康王举荐的户部侍郎周举,被查出贪墨。而且数额不低。最关键的是,周举人已经潜逃,而周举身边的人却是招出,周举曾送了不少银子给康王。”

“皇上最是痛恨官员这一点。”陶君兰微微挑眉,也觉得高兴:“若经过了这事儿,只怕康王以后再难得皇上信任。不过,这事儿是怎么查出来的?”或者说,周举身边的人那样大胆,竟敢一口攀咬上康王?

这事儿透着蹊跷。她若是那人,必然是还想着康王能救他的,却不会立刻就攀咬上康王。这不是自绝后路又是什么?

心中一动,陶君兰抬头看李邺:“这其中有你的手笔罢?”

李邺微微颔首,却笑道:“不过这事儿也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却是有事实依据。”

陶君兰顿时便是笑起来,“纵是假的,可也让康王名声不好听了。而且,那也是后话了。你倒是可以抓紧这段时间有所作为。”

“父皇最近很是宠爱宜妃。”李邺忽然言道,却又露出几分狐疑和凝重来:“只是宜妃之前也不甚受宠,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突然得了宠。另外,宜妃家族也是有些势力。只是却又很支持康王。只怕父皇也会因为宜妃的缘故受到影响。”

“宜妃搭上了皇后那条船?”陶君兰猜测到,只是心里也同李邺一样狐疑:“可是皇后不是因为宜妃气得病了?皇后还会接受宜妃的投诚?”

李邺置之一笑:“这事儿谁又说的准?宫里的事情,又如何能用寻常的标准衡量?前一刻还恨不得咬对方一口,后一刻好得穿一条裤子,这样的情况也是多了去了;

。宜妃不过是怀孕,男女都未可知。就算生了皇子又如何?年岁那么小的皇子,且不说没有力气一争高下。只说能不能养大都是问题。”

陶君兰自然也是知道是这个理,可是却总觉得怪。毕竟,怎么看都是宜妃处在劣势。皇后却是不必让一步的。还是说,宜妃为了换取自己和孩子的安危,用了家族势力支持康王作为交换?

这样的话,倒是也能说得通了。可还是有点儿牵强。毕竟,宜妃家族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家族,势力也是有限的。不然的话,宜妃之前也不会那般不受宠了。

不过不管如何牵强也好,事实已是如此,再多想也是无用。

“姜氏那边的两个嬷嬷想要回宫去,你准备好。”李邺许是不想再说那些烦心事儿,便是转移了话题。

陶君兰有些诧异,却也不算意外。其实要说准备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毕竟,也无非是一些打赏罢了。

因为了皇后的那些话,陶君兰倒是忽然想去看看刘氏。刘氏已经被幽禁了很久了,不知现在如何了?又可能后悔?

陶君兰也的确是去了。

虽说现在已是开了春,院子里的迎春也开了,可是站在刘氏的院子里,陶君兰却是半点春意也没感觉到,只觉得入目全是萧索和清寒。

刘氏坐在窗前。神色有些木然。不过在看见陶君兰的之后,刘氏脸上的木然终于是出现了一丝龟裂的痕迹。冷声不耐道:“你来做什么?”

刘氏面上的厌恶之色显是不作伪的。

陶君兰想,大约刘氏是最讨厌她的人了,也是唯一一个将这份讨厌毫不遮掩的人了。只是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没必要再和刘氏斗嘴置气。所以便还算是平和的笑道:“我来看看你。”

“有什么可瞧的?是看我过得多凄惨,然后满足你的欢喜得意?”刘氏嗤笑一声,撇嘴的动作很明显。

陶君兰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在你眼里,我竟是如此卑劣。今儿我只是来看看罢了。”

刘氏明显不相信。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王爷哪里不好,竟是让你如此不喜。还有,你又何必一直跟我过不去呢?我可是从没威胁过你。”陶君兰诚恳的问道。

刘氏嗤笑一声:“李邺哪里好了?也就只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喜欢罢了。那般无用的人……况且,他也一直是不喜我的,我又何必喜欢他?若不是他,我又如何会嫁不了我喜欢的人?”

“至于你——”刘氏双眸冷厉,带着几分灼灼质问的意思:“你没威胁过我吗?只是你自己不觉得罢了。你若真没那样的心思,就不该在我之前怀孕!你就该劝着李邺先生下嫡子再说!你就不该专房独宠;

!你自以为你在忍让我的刁难,处处委屈,可是实际上,你何曾受过委屈?谁敢给你委屈?”

陶君兰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

而刘氏却是越发的激动起来:“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我最讨厌你那副温和善良的嘴脸!你装什么好人?别人奉承你几句,你倒是真当自己是好人了?你自己摸着你心口问问你自己,你真是好人?其实我儿子死了,你很高兴罢?何必假惺惺的还不敢笑呢?换做是你儿子死了,我却是要仰天大笑的!”

陶君兰听了这话,倒是真忍不住问了问自己,结果她发现,她还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却也算不得太坏罢?至于刘氏说的这些,她却是真都没做过才是。当初刘氏有了儿子,她是真没动过要让栓儿争的意思。只是后来……

也罢,她到底是有了野心的。这一点,再怎么反驳也是无济于事。

至于现在,她的确是太在意这些事情了。因为这两年来,她已经是觉得栓儿得到这些再理所当然不过,所以一旦有了威胁,倒是觉得旁人要和她争抢了。

这一点,自是不好的。可是,却也是情理之中罢?

当然,这个时候也不是自我反省的时候,她仍是觉得不能理解:“纵你不喜王爷,可毕竟是嫁了过来。你又何必如此?哪怕是为了刘家,也不该如此不是?闹成这样,与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若真不稀罕这些,又如何会服用药物,非要怀孕生个儿子呢?”

这本就是前后矛盾不是吗?

刘氏一怔,随后凄然一笑:“是啊,我也后悔。我为什么非要想生个孩子和你争呢?我最不该的,就是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可怜我的孩儿……”

随后刘氏声音一厉:“至于刘家!我为何要为他们着想?他们为了荣华富贵推了我出来时,可曾想过我?我进了端王府大门时处境艰难,他们做了什么?非但不能与我撑腰,反倒是时时找我要钱!”

这点陶君兰不能否认:刘家人,的确是有些不像样。纵然要靠着刘氏嫁入端王府维持名声和地位,可也不该这般压榨刘氏。毕竟,刘氏在端王府也是要过日子的,刘家人这般打脸,让刘氏如何能立出威信?

叹了一口气,陶君兰低声道;“事到如今,再纠结这些也无用了。很有可能皇后会重新选人,将你取而代之。”

刘氏一怔,随后仰天大笑:“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从幽禁那日起,她心里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就是李邺,也不会容她。只是:“却没想到竟是皇后。”

“你认命了?”觉察到了刘氏的情绪,陶君兰倒是有些意外。她以为凭着刘氏的性格,是不会这样轻易认命的。

刘氏苦笑,声音渐低;“不认命又如何?不认命又如何?”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也是无话可说。半晌笑了一声:“也好,如此一来,栓儿便是可归还与我了罢?也好,也好。”

刘氏看了陶君兰一眼,倏地冷笑一声:“你不过是想挑拨我去争罢了,我争了,最后不也是便宜了你?你拿我当枪使,真当我看不出?”;

第一卷 第345章 私心

陶君兰承认刘氏这话是对的,她的确是起了这个心思。她是打心眼里的不愿意端王府再进旁人了。更不愿意再和人争斗;

。她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局面,如何能退,如何能舍?

没得到也就罢了,可得到了再要拱手相让,她却是做不到。换做是别人,又有几个能做到?只怕都做不到罢?

尽人事,听天命。这便是她的计划。刘氏争与不争,最终还是得看刘氏。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若刘氏争,她自会暗中助刘氏一臂之力。若刘氏不争,她也没了别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扫了一眼红螺欲言又止的模样,陶君兰笑了笑:“怎么,有什么话想说就说罢。”

红螺笑了笑,倒是也不腼腆迟疑,直接便是说了:“如今王妃已经困在这一方院子里,纵然想争,只怕也没有法子罢?”

“我不过是想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陶君兰微微一笑,道出自己的目的。却也不仔细解释。是啊,师出无名的话,又怎么去争呢?

红螺迟疑一番,又道:“王爷总不会委屈侧妃——”

“可也不是事事他都能做主的。”陶君兰苦笑一声,声音渐低。随后看了一眼红螺,吩咐道:“这事儿便是不必向别人提起了。”

“是。”

从刘氏院子里出来,陶君兰又去看了果姐儿,和静灵说了一阵子话,这才回了沉香院。抱着明珠玩了一阵后,便是有婆子过来禀事。问了一问,却是派去陶静平那边的人。

陶静平三月就要成亲,还娶的是公主,自然是不能寒酸了。只是陶静平那边却是只有陶芯兰帮着管事儿,人手也不足。所以她就从这边派了人手过去帮忙。

待到处理完了陶静平那边的事儿之后,便是已经傍晚了。想着李邺差不多该回来了,便是又去小厨房看了看。

虽说如今她已经出了月子,不过各个院子自备小厨房的习惯却是保留了下来。毕竟每个人口味不同,需要也不同,分开各自准备倒是也更合适些。

只是还没等到李邺回来,静灵那头倒是差人过来了,要拿了帖子请太医。

陶君兰忙问:“是谁病了?可是果姐儿?”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因为她清楚,若是静灵自己病了,肯定就请医馆的大夫过来看病了,也就是果姐儿,才能让静灵这般紧张。

果然是果姐儿病了。陶君兰微微一怔,倒是有些奇怪:“下午看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来报信的丫头也是一脸的苦笑:“奴婢也是不知,侧妃走后没多久,果姐儿就开始哭闹不止,之后全身都开始起红疹。姨娘吓坏了,不敢耽搁便是让奴婢过来拿帖子。”

一听果姐儿病得这样严重,陶君兰也不敢耽搁了,忙让人拿了贴子出去请太医。

刚派了人出去,那头头啊君兰便是又听见了明珠的哭声,心里登时有些心疼。明珠一向乖巧,可还是从未这般撕心裂肺的哭过。

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别的,陶君兰忙就去看明珠;

。待到抱了明珠在怀中后,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了方才静灵派来丫头的话,忙拉开明珠的襁褓看去。

明珠细腻光洁的皮肤上,已然有了许多红色的疹子雏形。虽说还完全冒出,可却也是可见规模了。

怪不得明珠哭得这样撕心裂肺!陶君兰只觉得心都要疼死了。这么小的孩子,就受这样大的罪!浑身起了这么多疹子,该有多难受?

再联系静灵的在意和紧张,陶君兰便是知道,只怕果姐儿比起明珠来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只是随后她心头又冒出狐疑来;两姐妹同事出了这样的情况,是巧合还是怎么的?

又或者这么说罢,她怀疑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毕竟,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要说是什么传染人的病症,那为何旁人无事,只有果姐儿和明珠成了这般模样?

可要说是有人下毒,她却是也觉得纳闷:果姐儿和明珠碍着谁的事儿了?以至于遭此横祸?

此时怎么猜也是枉然。陶君兰便是干脆将明珠交给奶娘,吩咐道:“给果姐儿换一身衣裳,再仔细的洗个澡。”

而她则是起身往静灵院子去了。既然有所怀疑,那么她却是不能不去看看的。

一路疾行,到了静灵院子的时候,她甚至是有些微微喘气了。不过也没敢歇一歇,直接便是进了内室。

其实在院子里的时候,她就已经听见了果姐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了。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果姐儿也是乖巧的,一直都是颇安静的小姑娘,这般撕心裂肺的哭,也是没有过的事情。而且,这样的哭声,叫她想起了明珠来。

静灵见陶君兰来了,便是起身来:“侧妃怎么过来了?”神色微微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