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承庆宫如何?”苏浚眼睛大亮,嘴角的笑容温柔得如同吹开漫山鲜花的三月春风。

“你……你……”古清华终于回过神来,顿时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后头!

点穴?认穴?她突然想起,这门武功在武侠小说世界中不是父不传女、男师不教女徒的吗?当年老顽童那种没心没肺的跟瑛姑教着教着还教出一个娃娃来,他苏浚可不是柳下惠!

这狡猾的家伙,什么教她点穴,明明是记挂着那档子事了!可是,古清华心中一颤一热,她似乎——并不排斥。

“陛下,君无戏言,您方才可是应了的。”苏浚笑笑,很好心的提醒她。

古清华沉吟片刻,终于道:“你说今晚教朕认穴。”

苏浚大笑,一本正经点点头:“正是!陛下,咱们这就回去吧!”苏浚跃跃欲试,见她不反对,当下便拥着回承庆宫了。

墨雨、小邓子等见自家主子带着陛下过来,一个随从也没带,都深深的觉得诡异,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古清华一扫往日的凌厉果断,微微垂头随在苏浚身边也不做声。

苏浚陪她进了书房,然后吩咐了墨雨等一番。

二人沐浴更衣梳洗之后,随侍太监宫女们如往常一般徐徐而退,放下纱帐,掩上菱花门,全然不知内里的两位主儿今日心境比之往日实如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诸人皆退,小小的空间静得有些暧昧,两人心下情不自禁都有点紧张。古清华本来还想拿出现代女子的气量来好好取笑苏浚两句,一想不能平白毁了自己为君的形象、堕了为君的威严,于是又忍住了。

再抬头时,苏浚已经端了小小的两杯酒过来,递了一盏在她手里,自己手持一盏,面上神情既严肃又温柔:“陛下,这一杯交杯酒,您愿意和臣夫喝吗?”

古清华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心窝里不禁有些发热,她点点头,柔声道:“苏浚,这杯酒,我一辈子只喝这一次!”

“臣夫也一样!陛下,此生除您,再无她人!”苏浚目中染着挥之不去的惊喜,俊朗的容颜更添了几分醉情的温柔。

于是上前,交腕同饮,入口醇香,入喉辛辣,落入肚中,一路带起火苗,烧得灼热。

苏浚将小小的酒杯顺手往圆桌上一置,哑声低笑道:“陛下!”,拦腰将古清华打横抱起,大步往铺展着红莲并蒂绯红锦被的床榻走去。

苏浚将怀中娇软的身躯轻轻放置在榻上,顺势伏在她的身上,紧紧抱着,脸庞蹭了蹭她柔软的胸部,然后抬头欺身上去,在她的耳垂、侧脸、颈窝、脖子、锁骨一路亲吻,含糊喃喃念着她的名字,灼热的呼吸和亲吻令古清华意志瞬间崩溃,娇躯轻磨蹭他,喘息难耐。

腰间一松,裙裾已在他的手下散开,绫纱半褪,胸襟半开,露出水红的肚兜和一抹雪白肌肤,肌肤因兴奋而微微泛红,映着凌乱的衣衫和几缕掠过胸前的乌油发丝显得格外妖娆。

苏浚自己的衣裳也已大开,小麦色的肌肤呈着健康的光泽,骨骼均匀修长合度的身上绝对健壮但没有一丝赘肉,肌肤相接处,滚烫火热,一阵急一阵缓,逼人入魔。

“清儿,清儿……”苏浚一边在她身上烙下深深热吻,手也从她的腰间揉搓着渐渐往上,摸上她柔软的胸部,揉了几下,顺手将半褪的衣裳尽皆除去。他两手撑着在她身侧,面对着突然展现在眼前一缕不着的雪白娇躯有些傻了眼,身下的人儿,云鬓铺散,双颊晕红如娇艳绽放的花瓣,水汪汪的杏眼流转着旖旎风**诉还羞望着自己,,妩媚无边,小巧的嫣唇因自己的亲吻滋润而愈加红艳娇润,因喘息而微微翕合,而她的胸脯也因呼吸而一起一伏,格外诱人!

苏浚身下大热,低喘呻吟一声,俯身向那柔软处吻去,舌尖轻扫,辗转吮吸,古清华身子一僵一软,酥麻的感觉触电般传遍全身,她忍不住大声呻吟出声,伸出一双藕臂紧紧拥抱着他,紧贴着他,原本就火热难耐的小腹处像添了一把烈火,火苗窜得老高。

“清儿,清儿……”苏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充满着浓浓的压抑的**,他的手又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探入她的身下,温柔的往大腿根部一寸寸抚摸过去……

古清华的**被他勾得几乎到了极致,身子几欲软去,软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只想紧紧的抱着他,在他身下承欢,渴求他给她更多,更多!

突然想起他在青玉湖畔那般狡猾捉弄人,而她现下竟这般丢盔弃甲不中用的模样,她心下不甘,咬咬牙,娇躯一扭一偏,同时用力将他往旁边一推,迅速拉过一角锦被遮住胸前一片旖旎风光,眼角眉梢皆是妩媚春情的一双杏眼水亮亮的望着他。

苏浚愕然,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瞪着她喘息道:“清儿你——”

古清华嫣然一笑,媚眼如丝,她抬起光洁的胳膊轻轻理了理拂在脸上的发丝,轻喘着腻声道:“你,你说了要教朕认穴。”

“……”苏浚哭笑不得,心里急得冒火,身体也急需解救,这小妖精竟在这紧要关头冷不丁提起这么扫兴一句话。

古清华将苏浚不满、祈求、燃**裂的目光忽视不理,细白贝齿咬了咬娇润的红唇,坚持道:“你说了今晚要教朕认穴。”

苏浚瞧瞧那因锦被遮掩藏一半露一半的娇躯,心火愈烈,可她终究是君,他不敢用强,而且,那话确实是自己说的,到了此刻也只得认了!

苏浚闭上眼睛痛苦呻吟一声,他不甘心就此作罢浪费苦短**,苦笑着劝道:“清儿,人身上有六七百个穴位,这一时三刻如何认得完,还是明日再说吧!”说着长臂一伸,欲勾她入怀。

古清华吃吃笑着避了一避,然后紧紧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臂不许跨越雷池一步,媚眼故意一抛,笑靥如花甜腻腻道:“那也简单,朕考考你,看看你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苏浚无奈:“你要怎么考?”斜眼觑着雪白柔腻的娇躯,心中不禁咬牙,等会一定要好好报这个仇不可!

“那更简单!”古清华嘴角上扬,笑得更加愉悦,她身躯坐直了直,将掩在胸前的锦被拉了拉,笑道:“我随意指着你身上某处,看你说不说的出来是什么穴。”

苏浚呆了片刻,道:“清儿,你不会让我这会给你取一张人体穴位图来对照吧?”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他是在洞房花烛,不是在学医!

古清华笑道:“当然不要啦!这会子瞧着那图多扫兴呢,朕记性不错,若是你说错了,明儿对出来再跟你算账。何况,你不会骗朕的!”

苏浚听他这么肯定自己,心中一暖,只得亦坐起身子,看看还是觉得怪,便也拉了半幅锦被将身子随意遮了一遮,笑道:“我自然不会骗清儿你。来吧,你要考察这就开始吧!”早开始早结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苏浚在心里暗暗说道。

古清华咯咯一笑,娇躯向他挪了挪,探寻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让苏浚觉得遭遇了色狼。

“这儿,是哪个穴位?”古清华自他身后挨近着他,骨肉均匀皓如霜雪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柔软纤细的手指正轻轻捏揉他的耳垂,问他时,还故意凑到他耳朵旁轻轻吹气轻吻,打着好奇的借口近距离观察实则行那挑逗之事。

苏浚身子一僵,身后肌肤相触一片火热,呼吸顿时漏了两拍,他忙摄住心神,淡淡道:“翳风。”

古清华轻笑着,手指缓缓滑着向下,在他喉结处突然停住轻轻抚弄,柔声笑问:“这儿呢?”

苏浚压抑住几乎溢出喉咙的闷哼,暗哑的声音闷闷道:“廉泉!”

古清华的手顺着他喉结处往下缓缓抚过,来回抚摸,笑道:“这一片,都有些什么穴呢?”

苏浚身子轻颤,呼吸下意识粗重起来,他咬咬牙,飞快道:“由廉泉往下同一脉络上依次为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此刻你食指摸的那处是神藏,神藏往下是灵墟、神封、步廊——”

“这是哪?”古清华冷不防摸上他左胸挺立那一点,轻轻捏了捏,还用中指腹一下一下揉搓按压着。

苏浚再也忍不住她的挑逗,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不君臣了,猛然转身一下将她重新扑倒按压在床上,捉住她那只使坏的手,咬牙道:“乳中!”说毕不等她开口,狠狠一下吻住了樱唇,撬开唇齿,吸吮缠绵,吻得天翻地覆。

“我——朕,朕还没问完呢,还有下面,下面……”好不容易结束绵长的吻,古清华有些不爽蹭了蹭身子,睁着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苏浚用力压着她不让乱动,听了她的话瞪着她似笑非笑道:“下面?你想摸哪儿?”

苏浚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不顾她的挣扎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触到那又硬又热的某处,古清华一哆嗦,脸不争气的红了。

她下意识想撒手,苏浚哪里肯让?舒服的轻哼一声,苏浚俯身吻了吻她的脸和嘴,柔声道:“好清儿,乖清儿,别折磨人了,好么……”

古清华心中一荡,别过眼避开他火辣的眼神,低声道:“明明,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教人家认穴——”嘴里还硬着,声音却不由自主软了下去。

苏浚低笑一声,无奈道:“算我怕你了,可是清儿,再不办事天就亮了!”

“哪有这么快——嗯……”古清华一怔,不觉便在心底估算着时辰,还没算清楚,腿心被他一触,忍不住呻吟出声。

“清儿……”苏浚的呼吸又粗重起来,一边吻着身下的美人,手上不知在做些什么,惹得古清华娇喘连连,原本压抑下去的**呼的一下又窜得老高,身子也软成了一汪水,除了扭动着娇躯磨蹭紧贴着他,任他逗弄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苏浚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愈加兴奋,轻轻分开她的腿,身子微弓,在她耳畔哑声道:“清儿,放松,忍着点,我不会叫你痛……”

古清华双眸闭合,咬着唇点点头嗯了一声,女人迟早要过这一关,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本能的,身子仍是因紧张而变得有一点点僵。

苏浚的手渐渐往上,在她小腹处揉按摩挲着,古清华意识混混沌沌间,只觉得小腹处一片麻痒,随着下身一痛,咬着的唇间忍不住溢出一声低吟。

“清儿,疼吗?”苏浚伏在她身上喘息着,明亮如星温润如水的眸子凝着她是满满的疼惜怜爱,他轻轻问:“清儿,疼不疼?”

古清华渐渐缓过劲来,突然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疼,她顿时松了口气,主动动了动身子,双手环抱着苏浚的腰,轻轻笑道:“不疼,真的。”

苏浚也舒了口气,笑得眉眼弯弯,又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笑道:“不疼就好,不疼,清儿,乖乖的……”苏浚猛的吻住她的唇,用力的律动起来,躯体臂**缠不休,呼吸粗喘,娇吟声声,纱帐上流苏摇曳,床榻轻响,一角宫纱罩着的一点灯火,映出一室的暧昧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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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鸳鸯交颈懒起迟

次日朦胧醒转,古清华仍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一滴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昨晚做了多久她根本记不得了,只知道苏浚的功夫实在太好,好到她一想起来便心动神摇加脸红燥热。

不觉转脸望着他,眼睛眨了眨,抬手轻轻抚上他英俊的面庞,嘴角不可抑制的露出微笑。她不仅记得他功夫好,还记得他很疼惜她,若有他一生相伴,便是身处那不胜寒的高位,陷入无休无止的阴谋阳谋算计,也可无憾!

手被一只大手覆盖在上,苏浚是习武之人,怀中佳人扭动身躯哪怕再细微的动静他也醒了过来。见她这般凝着自己,苏浚本还想装睡却再也装不下去。

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苏浚动了动胳膊,换了个姿势将她揽得更紧些,下颔扬了扬,笑道:“陛下昨晚睡得还好吗?”

古清华微嗔,轻轻捶了他胸前一下,哼了一声不说话。

“清儿不满意?”苏浚故意叹了一声,道:“让陛下不满意,是臣夫的错!”说着翻身便欲压住她。

“不要!”古清华吓了一跳,慌忙抬手在他胸前抵了一下,睫毛轻垂伏在他怀中低低道:“你,人家浑身软得都没了劲,你还闹!”

苏浚得意低笑,笑得肩膀一动一动,他将她往怀中紧了紧,在她发际吻了吻,叹息道:“清儿,爱死了你这般模样!”

古清华心中微荡,想起昨晚,胸口似有一滞。

苏浚觉察了,微微放开了她,望向她:“陛下?”

古清华见他觉察了,倒不好做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想了想,终于问道:“你,你从前,有过几个女人?”问完了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愧,反正他早已入宫是她的人,从前有没有女人又如何?那都是他认识她之前的事,她无权过问,也不该过问。

“几个?”苏浚声音徒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瞪着她,开口是浓浓的不满,他挑了挑眉,又好气又好笑道:“清儿,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永远不会有第二个!”

古清华讶然望着他,不可置信。凡事都讲求经验,这档子事也是一样,凭他昨晚那本事,他会是个雏?她才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是该夸他无师自通天分太高呢还是该啐他思想猥琐整日不想好事?

“你不信?”苏浚挑了挑眉,半睨着眼,脸色有些冷了下去。

“……”古清华怔了怔,有些心虚紧张的向他胸前蹭了蹭,轻轻道:“苏浚,我,朕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只是昨天晚上你,你太——太那个了,所以——”

苏浚一愣,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忍不住“扑哧”一笑,轻轻揉搓着伏在自己怀中的小脑袋,好笑道:“原来是为这个,我担心清儿你会嫌弃我技术不好,当然要格外卖些力……清儿你忘了,我师父是名医,我自小亦颇通医理……”

古清华恍然大悟,脸上又不禁一热,轻轻啐道:“学医都学到什么了!还好意思说!”

苏浚大笑,道:“旁的不敢说,教清儿你认穴还是可以的!清儿,这会要不要试试?”

古清华脸上更热一下打掉他的手,玩笑道:“再不老实点,朕关你禁闭!”

苏浚无所谓,涎着脸笑道:“臣夫关的禁闭还少吗?下次再关,不如关在紫宸宫好了!”

“你——糟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听他提起紫宸宫古清华才猛然想起上朝一事,不由蹙眉,忙一坐而起,瞪了苏浚一眼迁怒道:“你怎么也不提醒朕!”说毕,忙忙欲掀被下床。

君王懒起不上朝,这下子,不是把把柄往议政王一伙手里送吗!

“放心!”苏浚长臂一勾将她拉了回来继续拥着,亲昵的吻了吻,笑道:“忘了告诉陛下,昨晚我让墨雨告诉了苏姑姑,说你身子有点儿不舒服,想必昨晚她们已从太医院取了药了,今日,你便好好休息休息吧!”

这么点事,苏姑姑和湘琳自然会处理得妥妥当当,保准外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古清华一愣,脸上“腾”的一下又发热发红了,她咬咬唇,瞪着苏浚:“苏浚!”

她发誓,这家伙肯定就是故意的!他这么派人过去说,苏姑姑和湘琳是何等聪明伶俐之人,岂能不知其中之意?他这是唯恐人不知!等下她回去,不是要臊死?

古清华思及此,不觉又狠狠多瞪了苏浚几眼。

苏浚拥着她在怀,笑得一脸无辜,忍不住手嘴并用,又好好的吻了她几下,一面低笑道:“好清儿,陛下,去年臣夫便大得陛下宠幸,陛下留宿承庆宫也不是一次两次,哪有人会说什么闲话!”

“那是——”古清华话刚出口忽然又闭上了嘴,在旁人看来自是这样,可是苏姑姑和湘琳岂能不知其中乾坤?反正,她这个脸是丢大了,跟他散步散步就散到床上来了!

苏浚忍不住呵呵大笑,道:“人之常情,陛下有什么好臊的,苏姑姑她们岂能不理解?”

“……”古清华瞅着他已经无语,突然身子一颤,忍不住低哼一声。

苏浚一翻身复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畔低喘:“陛下,今儿难得休息,咱们再来……”不容她反对,已深深吻住她的唇,揉搓着雪白一抹酥胸上鸡头嫩乳,古清华唔唔有声,身子轻颤,从挣扎变成半推半就再变成主动回应,躯体臂足又纠缠到了一块……

二人折腾够了起身时,已过了中午时分了,这是古清华来到古代后第一次起这么晚,似乎苏浚也是的,墨雨他们一边伺候时瞧这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怪怪的。

苏浚倒是坦然,眼底唇角皆是笑意,收拾好了便坐在一旁在看着她梳妆。那目光温柔得墨雨翻白眼翻得眼角抽筋而替古清华梳妆的宫女双手发软,好几次不安的悄悄回头偷瞟一眼,古清华察觉了,嗔他一眼正欲开口,苏浚笑着起身,摆手道声“下去吧!”屏退诸人,上前轻揽着古清华肩头,与镜中人含笑相向:“陛下今儿格外美!”

“苏浚……”古清华受不住了,睨眼望去,镜中的自己多了几分平日里所没有的水样柔媚,容光焕发,两靥生晕,尤其是那一双杏目,水汪汪如一泓秋水,说是眉眼胜春也不为过,活脱脱一副受雨露滋润后的娇滴滴小女人样。难怪,梳妆的小宫女会那么紧张,恐怕,是乍见她不同往日给吓的吧!

“陛下别动,”苏浚知她面嫩,没再与她玩笑,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枣红绣花香囊,放在她手中,轻轻握紧,笑道:“陛下,臣夫没什么送给你,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也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从小便一直带在身边,爹说,这是我娘用生命求来的平安符,我送给陛下,陛下会嫌弃吗?”

古清华摊开手,看着掌中的香囊,桃心型,绣着一枝粉色海棠,结着如意双绦,缀着同色的流苏,流苏结头还缀着一颗莹碧的珠子。香囊颜色有些陈旧,那粉色海棠衬显得愈加娇艳,一摸,里边硬硬的像是装了一枚铜钱或者小小玉片的样子。

“你送朕的,朕怎会嫌弃?”古清华笑笑,握了握那香囊,偏着头笑道:“可是,朕没什么好送给你的,怎么办?”她的东西都是宫里的东西,无非金玉珠宝字画古董之类,没有什么纪念意义。

“陛下您就是最好的礼物,天天陪在陛下身边,还要别的做什么!”苏浚笑着,对眼前的佳人怎么看怎么不够,忍不住又伸手去抚摸她后颈窝。

古清华咯咯笑着一偏身打开他的手,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怎么紫宸宫还没人过来吗?”

算算时候早该下朝了,就算她不上朝也该有需要批阅的奏折啊。

恰话音落,宝鹃、素莺两人求见,捧着个上了锁的乌木金边匣子,盛在铺着明黄锦缎的托盘中,正是给她送奏折过来。

古清华见了忙命呈上来,宝鹃素莺应声呈上,宝鹃便陪笑道:“陛下,湘琳姐姐请旨,陛下今儿晚上回不回紫宸宫?”

古清华睨了她一眼,点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回去的!你二人将东西放下便回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偷的浮生半日闲已是难得,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再说了,她也不能太显出对苏浚的好,便是去年“专宠”他,也没有过连续两夜在与他一起过夜的,人前人后遮掩一二方是长久之道。

素莺和宝鹃应命回紫宸宫交差,这里承庆宫已摆下膳食。苏浚看她已经在迫不及待翻看奏折不禁微叹,笑着从她手中抽出那明黄封面的本子放回乌木金边匣中盖好,道:“先用膳吧,陛下您还不饿吗?”

古清华一听他说还真觉有些饿了,一笑点头,起身与他来到东厢殿用餐处。

每次古清华驾临承庆宫,小厨房做的都是她喜欢的菜式,这一次也一样,铺着松花色亮线水纹样桌布的紫檀圆雕木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御膳,所不同以往的是,今日餐桌上除了有她喜欢的贝丝豆瓣酥、四喜鱼唇、银芽鱼丝、白灼芥蓝、松子熏肉、鸡汁牛筋、核桃豆腐等,还有好些滋阴补气的东西如椰奶炖官燕、八珍乌鸡汤、桂圆老鸭煲、山药鸡茸羹等,显见是苏浚昨夜便吩咐妥当的。

可惜,古清华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边,苏浚算是白忙活一场,连她一个娇羞微嗔的目光也赚不到。苏浚苦笑,拉着她坐下,屏退左右,亲自替她盛汤捡菜。

古清华也不挑食,喂到嘴边的汤便张嘴喝下,夹到嘴边的菜也张口吃了,苏浚吃惊,忙放下筷子关切道:“陛下,您怎么了?莫不是哪里不舒服?陛下!”他细细回想,应该没有弄疼她吧?

“啊!”古清华回神,看见苏浚望向自己殷殷关切的目光,方回神二人此时是坐在膳桌旁,她不好意思勉强笑了笑,眉间轻蹙,微微思索,向苏浚道:“朕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等她一句话说完,苏浚已探手轻按她左手手腕脉搏处,凝了凝神,道:“陛下身子好好的,不曾有什么不对,您是——没胃口么?”

“不是朕,是那些奏折!”古清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既感动于他的关切又有点啼笑皆非。

苏浚顿时放下心来,也有些哭笑不得,笑道:“陛下您——平日都这么拼命吗?”

古清华无谓笑笑,道:“已经习惯了!”她向来是个做事极有计划的人,说好了何时要做完什么事就是何时,如果拖着欠着,心里会很难受,坐立不安,跟千别人钱是一样的感觉。

苏浚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轻叹道:“那些奏折怎么会不对劲?是少了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古清华摇摇头,很冷静道:“没什么事。奏折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多了?”苏浚讶然。

“对。”古清华点点头,道:“朕从前也有病着不及上朝的,议政王每每将奏折扣压拦截,或者不经朕看便自作主张处理了或者交部议处,送到朕榻前的只有几本可有可无的,可是这一次送来的奏折,比朕从前病着时送来的多了一半,压根像是没人动过,你说这老家伙怎么突然间好端端的转了性子了,真是怪事一桩!”

苏浚不料她心思如此细腻,想了想说道:“也许,他这是要韬光养晦?”

话一出口,两人相视的目光俱是微变。

议政王突然之间不按固有脾性出牌,无疑,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苏浚觉得这时候讨论这种事有点太煞风景了,于是故作轻松笑了笑,舀了一匙山药鸡茸羹喂到她嘴边,笑着安慰道:“也许是这段时间陛下风头太盛而议政王名声大跌,非常时刻他收敛收敛也是正常反应,陛下您别想太多了。”

古清华心中一暖,笑着张嘴吃了,然后方道:“也许你说的对。且先看着就是了,朕不会掉以轻心!”

如果这是议政王改变策略的第一个信号,那么,她果然不能再等了。

今日一更,抱歉!

第115章 暗卫求恩欲离宫

古清华是个一拿定主意便可暂时放开,然后从容谋划的人。想通了议政王此事,便不再纠缠,高高兴兴的与苏浚共同用膳,膳后在廊下院中散了会步,然后将那一摞奏折处理完毕,依旧扣好盒子命传回紫宸宫,便与苏浚窝在承庆宫快快活活的过了一日,晚膳后方起驾回宫。

虽是初尝洞房滋味难舍难分,苏浚明白她的苦衷,并未强留,也没跟去,送至宫门外看她远去了,自回宫休息,灯下研墨展纸,执笔凝思,欲为她的学武计划做一个完美的安排。

古清华回到紫宸宫,苏姑姑和湘琳也没说什么,与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该禀什么禀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古清华那颗因此而有些羞囧的心也渐渐恢复如常。

谁知,夜风突然一本正经的求见。

古清华心中大奇,不懂这个只知道尽忠职守,对一切事装聋作哑视而不见的家伙抽什么风了,居然有话要跟自己说。

“有何事但说无妨!”古清华心里十分不喜欢夜风,她总觉得他那双眼睛盯着自己时过于直白与若有所思,让她情不自禁便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樊其英送来的人,一来百分百可以信任,二来不欲伤了湘琳的心,她早就一脚将他踢走了!

“陛下,”夜风跪了下去俯首磕了个头,然后抬头,神色是难得的一本正经而严肃:“卑职恳求陛下恩典,卑职有件事想出宫一趟。”

古清华突然有些警惕,挑了挑眉盯着夜风不语。

出宫办事,他说得倒是简单!万一被人利用或者胁迫了呢?再回来之后还是那个与原先一样的人吗?作为君王身边的暗卫就该有暗卫的规矩和职业道德,他这个要求不但过分,连僭越都称得上了。

“何事如此紧要,非得你自个去办吗?”古清华耐着性子反问道。笑话!这种要求怎么可能随意答应他?他当这皇宫是菜市场吗!

夜风没有回答,沉默半响只是说:“此乃卑职私事,此事不办,卑职心中难安,求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