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萧韵还想多说,但是在众多高手鄙视厌恶的目光之中,她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众矢之的,只要稍微说错一句话,就被这些人杀了扔到碧波湖里去。

逍遥王上前去扶起凰北月,柔声问:“没事吧?”

“没事,多谢王爷关心。”凰北月低声说,然后解开了身上的披风,交给东菱,“东菱,给姐姐披上。”

“是。”东菱拿着披风过去,“二姑娘,天这么冷,披上吧。”

凰北月施舍的东西,萧韵怎么可能接受?不过眼下是不能撕破脸说,她强笑一声说:“不了,三妹妹身体不好,这披风还是三妹妹披着吧,二姐姐身体很好。”

就算这样了,她还是不忘讽刺一下凰北月病秧子的身体!

凰北月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宛如天际的晨星,璀璨而迷离,看着萧韵的脸,她语声柔软却平淡。

“二姐姐身体好自是不用我不担心,可是二姐姐落了水,如今又衣衫不整的,在这里是没事,一会儿上了岸人多,不免叫人笑话,说我长公主府教养出来的小姐不知礼数。”

萧韵被冻得苍白发青的脸上,忽然一红,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穿着的是闺房中才会穿的单衣,而且浸了水,衣服都贴在身上。

那薄薄的单衣料子轻薄透明,贴着肌肤,她身体的美好曲线都被勾勒出来,内里穿着的红色肚兜都若隐若现。

这里站着的,都是男子,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样在众人面前丢脸还不自知,举止轻浮,不懂礼数,和青楼女子也无异。

炼药之术【18】

顿时,周围看向她的目光,除了愤怒之外,还多了一层轻视。

萧韵连忙接过东菱递上来披风,迅速地披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全身都裹起来。

那些没有涵养的小厮侍卫们早就低着头嘻嘻笑起来了。

萧韵只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最丢脸最没尊严的一天,还是在自己心仪的逍遥王面前如此丢脸,只想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

两行泪水滚下脸颊,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呆在这船上了,低着头,一边抽泣,一边跟着逍遥王的人乘上小船离开。

凰北月在心里冷笑,萧韵,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从今天开始,临淮城中还会多出另一个不检点,轻浮放|荡,败坏风气的女人。

只不过萧韵绝对没有琴姨娘当年的运气,能遇上宽怀大度的惠文长公主,让萧远程把她接回长公主府中做个姨娘。

萧韵才十六岁,尚未婚配,这辈子,大概和大家族中的正室夫人无缘了。

**********

萧韵的事情一闹,那些被逍遥王请来的高人们也无心什么丹药会了,纷纷告辞离去。

“北月郡主。”临去前,一个清瘦疏朗的老者走到凰北月面前,微微抱拳道:“惠文长公主教养出来的女儿,果然识大体懂礼数,郡主没有辱没长公主的名声,老夫十分欣慰。”

凰北月一怔,记忆中,没有关于这位老者的印象。

老者哈哈一笑:“郡主自然不认识老朽,老朽和长公主相识之时,长公主还未出嫁。”

“老先生,北月失礼了。”凰北月连忙以小辈的身份鞠躬行礼,她这个人是自傲,不过对于长辈,特别是慈爱宽和的长辈,一向都是很懂礼数的。

何况这老先生的话里,听得出来他对长公主的称赞,对于这样的人,她更要行大礼,才能不让他心中对惠文长公主的印象出现一点点瑕疵。

老先生抚着下巴上短短的胡须笑道:“好,好啊!今日看见北月郡主,老朽也算了却一愿了,当年太过匆忙,原本要送长公主一份礼物,可奈何诸事缠身,一直耽搁,直至长公主离世,也未能将这份礼物送上,老夫多年来一直深感遗憾。”

“老先生千万别这么说,能和老先生相识,母亲大人也一定觉得是毕生幸事。”凰北月笑着说。

老先生宽慰地笑道:“能听到郡主这么说,也是老朽毕生幸事。这份礼物,既然无法交到长公主手上,那送给郡主,也算了却老朽一桩心愿吧!”

说着,他手一翻,从手中上一枚紫宝石的高阶纳戒中,拿出一份卷轴,笑着递给凰北月。

凰北月不敢推脱,连忙双手接过:“多谢老先生!”

长辈给予的东西,作为小辈,如果矫情推脱,那就太不懂事了。

“哈哈哈,好孩子,后会有期了!”老先生看见她举止得体,越发觉得欣慰,点点头,身子一飘,便已经到了百丈开外的湖面上,再一飘,已然消失不见了。

炼药之术【19】

凰北月看的目瞪口呆,好潇洒的身法!

东菱也张口结舌,“小姐,那,那老先生是神仙吗?”

“独孤药圣,漂泊不定,和神仙无异了!”逍遥王笑着走上来,看了一眼凰北月手中的卷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百炼经卷?”

凰北月捧着那卷卷轴,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看逍遥王的表情,应该是好东西。

“小丫头,你走运了!”逍遥王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动作中包含着更多的宠溺。

小丫头….凰北月一头黑线,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这百炼经卷是什么?”凰北月捧起卷轴,金色的卷轴上面,有元气禁制的波动,她的手指放上去,禁制就被打开了。

看来,刚才独孤药圣已经把元气禁制设定成只有她的气息才可以开启了。

“这《百炼经卷》是药圣前辈毕生所学的凝聚,药圣这一生都没有收过弟子,他的所学也就没有传人。”

逍遥王折扇轻摇,慢慢地说着,脸上不无羡慕之色。

“当年,药圣前辈遇到长公主,见长公主德行端正,又颇有天赋,本欲收他为徒,可是后来诸多波折,这件事最终没有成功,一直到惠文长公主去世,药圣前辈都在遗憾。”

凰北月安静地听着,这些事情,在凰北月的记忆中是没有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长公主除了身份尊贵,德行出众,居然还有炼药师的天赋。

连号称‘药圣’的独孤药也曾想收她做弟子。

心里升起一股极其强烈的自豪之情,同时也暗暗惋惜,像惠文长公主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怎么会嫁给萧远程这种脓包莽夫?

她不相信萧远程这种人,惠文长公主会真的喜欢他,这其中多半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凰北月看着那卷《百炼经卷》,脸上有些淡淡的光芒闪过。

“那药圣前辈吧这卷《百炼经卷》给我是为何?”刚才独孤药圣也没有说过要收她为徒的话,只说这是送她的一件礼物。

一出手就送这么大的礼,凰北月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逍遥王知道她心中的疑虑,因此笑着宽慰说:“放心,药圣前辈没有说要收你为徒的话,你也不必扛着药圣弟子的重担,就当这是一件礼物吧。”

听他这样说,心里的压力确实小了不少。

像独孤药圣这样的人,让她拜他为师的话,她也不会像对上次那个奇怪男人一样死都不肯。

可是独孤药圣只将这《百炼经卷》当做礼物送给她,可见他老人家也是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这样一来,她心里更佩服独孤药圣的品格,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钻研这卷《百炼经卷》,不会给他丢脸!

逍遥王邀请来的那些高人都已经离开了,船上剩下的几个人也没事可做,逍遥王让人准备了饭菜,几个人围坐在桌前,听着窗外雨声潺潺,景色朦胧,他们把酒言欢,有洛洛和逍遥王这样的人在,一顿饭吃的倒也开心。

炼药之术【20】

酒足饭饱之后,已差不多是午后斜阳,天边的彩霞在湖边上镀上了一层炫目的金色,细雨初歇,那湖面之上,浮光跃金,旖旎迷离。

凰北月从船舱里走出去透透气,却意外地看见风连翼斜倚着船舷,望着湖面出神。

点点金芒洒进他那双特殊的紫色眼眸中,缓缓沉淀成一种妖异的色彩。

听到脚步声,风连翼微微回头,眸光潋滟,看着她轻轻地启唇微笑,那妖孽之姿,绝对会让人失神。

凰北月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站在船舷边,离他有好几步的距离,那距离间的疏离淡漠摆的很分明。

意思就是:我跟你不熟!

风连翼假装看不出来她这种刻意的疏离感,离开船舷,笑着朝她走来。

凰北月冷冷地抬起眸子,那眼风一扫而过,就好像锐利的刀锋一样犀利,风连翼立刻停下步子。

这样子要是在不识相,就没意思了。

挺秀的眉峰微微蹙着,他只好重新靠在船舷上,单手撑着身子,睨着她:“郡主好像对我防备过多了。”

“应该的。”凰北月淡淡地说,一句话,能彻底把别人继续向她搭话的勇气都击溃。

风连翼笑得很无奈,他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打败的人,因此淡淡笑着问::“为何?”

“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凰北月说的很直接,甲板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怕别人会听见。

“就因为我抢了净莲炎火鼎?”

凰北月冷淡的视线在他妖孽的脸上扫了一圈,目光越发清冷,“我从第一次看见,就断定你不是好人。”

这下子,风连翼彻底无话可说了,原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她心中,就已经被分类到‘坏人’那边去了。

他当时也不过恰好到了那里,恰好听见她出手扭断了那家丁的脖子,恰好听见她威胁那小丫鬟….

他可不是故意的,这丫头,也太能记仇了吧?

“有的人,要慢慢相处,才知道他是好是坏,不能只看一眼就下定论的。”他试着想挽回自己一点儿在她心里的形象。

凰北月冷冷地说:“我看人一向很准,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

风连翼笑得无可奈何,哎,看来暂时是没有办法在她心里建立一个好形象了。

“那你和坏人合作,不怕是与虎谋皮?”他笑着问。

凰北月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傲然的笑意缓缓绽放,清澈的眸子中,闪现着和她年龄不符的一丝冷芒。

“你是虎,我是狼,虎狼之争,不知道谁会赢,谁会输?”

风连翼俊眉一挑,真想拍手称赞,她这几句话说得精彩极了,狠辣,果决,自信。

他非常欣赏!

“好吧,就看看虎狼之争,最后胜负如何了。”

凰北月看他一眼,眼眸中半点儿波动也没有,冷冷地哼一声,便转身走到更远的地方去吹风了。

风连翼看着她那娇小却挺直的背影,看起来这么柔弱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一颗那么强悍果决的心呢?

云泥之别【1】

***北月皇朝***

回到流云阁,凰北月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百炼经卷》来研究,上面的字体古朴大气,一眼看去就给人十分浑厚沉重的感觉,充满了力量。

东菱把灯火挑到最亮,不敢在房间里打扰她,自己推到外间去缝衣服。

凰北月这一坐下来,就整整坐了一夜,眼睛都没有休息过,看着卷轴上记在书写的一切,只觉得胸腔之中一团热乎乎的血液在鼓荡。

这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炼术!包含了炼药和炼器,这些东西,是她从前一直都不明白的,而现在,有了这卷《百炼经卷》,那些不明白的地方现在都一一通顺连贯了!

她脑子本来就聪明,一边看,一边在脑海中默默推算连接,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困。

越看,就觉得心里越是踏实,身体里的感觉十分充盈,现在就迫不及待想好好的试验一番!

正好,安国公送的紫淬金炉还没用过,她上次买的许多药材也还在纳戒中躺着,正好拿出来实验一下!

刚想把紫淬金炉拿出来,院子里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她眼中杀气杀过,收起《百炼经卷》站起来,走出去。

东菱已经把门打开了,只见雪姨娘带着几个高壮的家丁和丫鬟走进来,萧韵也随后进来,看见她,萧韵脸上立刻出现愤恨怨毒的神色。

“姨娘这是做什么?”东菱走到院子中,一个人伸手当着雪姨娘他们一群人。

凰北月刚想叫东菱回来,那雪姨娘就抬起手,一个巴掌打在东菱脸上,东菱顿时就被打得摔出去,脸上立刻就肿了。

“下|贱的东西!谁准许你来挡道的?”雪姨娘一声大喝!

一个花盆从门口飞过来,正好砸在雪姨娘头上,雪姨娘一声惨叫,额头上鲜血直流,倒在地上。

“娘!”萧韵大喊一声,然后抬起头怒瞪着凰北月,“凰北月,你活腻了!”

“活腻的是你们!东菱是我的丫鬟,谁准你们对她动手的?”凰北月冷眸一扫,威严甚重,萧韵都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雪姨娘没有动手打东菱,她还能忍一忍,可她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别人欺负她的人!

萧韵忍不下这口气,张口气,手中的冰羽立刻出现,寒气逼人,整个院子里,立刻就冷了下去。

她脸上闪过阴森的神色,恶毒地说:“我看你胆子越来越大,不给你点儿教训,你是越发不知道规矩了!”

凰北月冷眼看着她,眼光都是讽刺。

“二姑娘!”东菱捂着脸,从地上站起来,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慢慢走到凰北月身边,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我们小姐是皇上亲封的北月郡主,你们敢动手,就是藐视天威!”

“我——”萧韵想说话,却被雪姨娘一把拉住,丫鬟手忙脚乱擦着她额头上的血迹,她冷冷一笑。

“一天不见,三姑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云泥之别【2】

凰北月淡淡地牵起嘴角微笑:“雪姨说笑了,哪里是北月变了,分明是雪姨你眼拙了。”

“呵!是我眼拙了,这么多年,竟没看出三姑娘也有这样的气魄!”雪姨娘怒极反笑。

第一次真正抬眼看站在台阶上的凰北月,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个弱不禁风的丫头,竟然会有这种高贵凌厉的气质。

“过奖了。”凰北月淡淡一笑,不骄不躁,不疾不徐,“北月的性格,是遗传自母亲的,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说是不是啊,雪姨?”

她说着,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萧韵,有些讥诮地扬起嘴唇,东菱这丫头,也跟着‘扑哧’一声,笑出来。

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句话,听在雪姨娘和萧韵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讽刺,想起昨天在逍遥王的船上丢脸的事情,雪姨娘和萧韵脸上都一红。

好事不出,坏事传千里。

萧韵的事迹,今天一早已经在临淮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这个昔日高傲不可一世的天才少女召唤师,如今成了人人眼中的笑柄。

以前她多么高傲多么惹人厌,现在就有多少人讨厌她。

萧韵早上出门,便在无数轻视的目光中逃回来了,脸色苍白,一进了碧水院就扑在雪姨娘怀里大哭不止。

她长这么大,一直都在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长大,她是天才,是南翼国最年轻的女性召唤师!

年仅十六岁,已经是三星召唤师了,并且召唤出了四阶冰属性灵兽天雪猫!

当时的她,何等的风光,满城花雨,都为她而落,她走出来,追随的从来是各种艳羡,爱慕和崇拜的目光!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轻视奚落,全世界的人都好像瞧不起她,那些人在私底下都议论纷纷,说她是个多么不知检点,轻浮不懂礼数的女人!

她明明没有!她一向都知道洁身自好,有了琴姨娘的前车之鉴,雪姨娘从小就教她,要好好爱惜名声。

他们一直瞧不起琴姨娘,就是因为她过往有不光彩的历史,而现在,这些不光彩的历史都加诸在她身上了!

萧韵想起这些,就气得浑身发抖,站着起来,手中的冰羽指着凰北月。

“你少在那里胡说?那天要不是你诬陷我,我岂会受这样的侮辱!?我今天就是来找你好好算账的!”

“我诬陷你?”凰北月淡淡一笑,“那天那么多人在场,你出手推我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穿成那样,要不是我好心,让东菱拿披风给你遮羞,你恐怕还要让更多人耻笑呢。”

“你说的好听,我那时根本没有推你,你装模作样演戏,让被人都相信你,才害得我出丑!”

凰北月轻蔑地看她一眼,直接冷笑,而东菱接过话去说:“二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日那么多高手在场,你推没推,一般人看不出来,那些高手会看不出来吗?”

东菱说着,灵动的眼眸轻轻扫过萧韵气得青紫的脸,又继续冷笑。

云泥之别【3】

“何况,二姑娘在临淮城一向名声大,有天才之名,我们小姐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病秧子,那些人何以相信我们小姐,而不相信二姑娘你呢?”

东菱这口伶牙俐齿,真是一语既出,杀人于无形啊!

萧韵被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涨得通红。

东菱这话说的没错,当日确实有很多高手在场,按理说那些高手不可能看不出凰北月使诈,可是为什么那些人就是不相信自己呢?

难道,难道她当时真的不小心推了凰北月吗?

这下子,连萧韵自己都怀疑自己了,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却是不敢多说什么了。

雪姨娘看着这对主仆两一个赛着一个的伶牙俐齿,说的他们母女无力反击,心里窝着一股火,已经暗暗下了杀心。、

反正现在长公主府被安国公的人围着,在这里杀了凰北月这丫头的话,嫁祸给安国公的人,也是轻而易举。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今天她却觉得,留下凰北月,以后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祸害!

凰北月冷眼看着雪姨娘脸上变幻的神色,和眼底闪过的恶毒光芒,心里稍微一揣测,就明白了雪姨娘的意图。

想杀人嫁祸?、

死,有什么可怕的?关键是怎么死,死在谁手上,因何而死!、

区区一个雪姨娘和萧韵,哪有资格能杀她?

不仅不能杀,她还要她们求着她活着!

凰北月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了注意,抬眼看着雪姨娘正悄悄对着跟来的家丁使眼色,突然冷哼一声,慢慢开口。

“雪姨,当天二姐姐在红绫郡主的生辰宴上把琴姨娘的事情抖出来,她正你们怀恨在心,此时二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拿住了把柄,把二姐姐的名声弄得跟她自己一样,一辈子都毁了。”

“我的韵儿会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你现在还好意思来警告我?哼,凰北月,你可别忘了,是你教唆我们去把败坏琴姨娘的名声,若她知道,你猜她会怎么对付你?那琴贱|人的手段,可是比我狠了无数倍!”

雪姨娘自然也不是傻的,她和凰北月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出了事,凰北月也别想好过!

凰北月侧着头听着,忽然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声:“雪姨,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说我教唆你们败坏琴姨娘的名声,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雪姨娘和萧韵同时一怔,证据?

那些时候说的话,只有雪姨娘和她自己的丫鬟听到,根本就没有可以作证的人在场。

而她当时也觉得凰北月是个懦弱无能的傻子废物,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留什么证据!

如今想来,竟是着了这鬼丫头的道了!

她在背后使劲儿挑唆,雪姨娘就以为有了太后和皇上做后盾,所以什么都不怕,放着胆子去和琴姨娘斗。

现在一想,竟是冷汗涔涔。

云泥之别【4】

现在一想,竟是冷汗涔涔,如果那时候齐丞相顾念着和琴姨娘的父女之情,知道是她和萧韵在背后败坏琴姨娘的名声,辱没丞相府,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你这个歹毒的丫头!”雪姨娘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废物竟然设了这么大一个陷阱让她跳下去!

这无异于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这么多年的自信和骄傲全都击溃了!

她怎么能败在一个从小到大都是废物的臭丫头手里!?

“歹毒?雪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语,‘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

凰北月讥讽地冷笑出声,她歹毒,那雪姨娘多年来对她下毒又算什么?

这女人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快疯了!自己大大咧咧骂别人,可曾想过她自己是个货色?有什么资格骂她?

她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把她这么多年来加诸在凰北月身上的痛苦仇恨,一点一点还给她而已!

这才只是刚开始呢!

雪姨娘眼中冷光一闪,突然从疯癫状态平复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渍,理了理散乱的发鬓,脸上妆容已经毁了,那张徐娘半老的脸,便显得狰狞可憎!

“最毒妇人心,说得好啊!”雪姨娘冷狠地说,“对待敌人,一点点的仁慈,都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啊!”

凰北月清冷的眸光,缓缓扫过那几个站在雪姨娘身边的家丁,清丽秀美的小脸上,淡定无波。

冷冷地一甩袖子,转身进屋去,一边慢慢走,一边冷声说:“我劝雪姨你还是放聪明一点,我若死了,你有那么本事跟琴姨娘和丞相府斗?”

说罢,也不管雪姨娘是什么反应,径自回房间去了。

东菱站在廊下,一边脸颊红肿着,可是这丫头仰着小脸,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还真的几分骄傲。

“雪姨娘,二姑娘,有北月郡主在这府里,别说丞相府,连安国公府的人都不敢怎么样,你们是真的要把这样一座大靠山给毁了吗?”

东菱的笑容中带着得意,看的雪姨娘和萧韵都咬牙切齿。

东菱冷冷看她们一眼,对雪姨娘和萧韵这种人,多说什么都是浪费口水!

“说句实话,我家小姐如果不在了,安国公府的人恐怕会把萧家上上下下全部灭门了,你们沾着谁的光活到现在,也不自己掂量掂量,还想掀什么风浪?”

她说着,目光看向萧韵,嘴巴上一点儿也不饶人。

“还有二小姐,你如今可不比从前了,出去外面遭人嗤笑,我们长公主府也颜面无关,你现在和琴姨娘是一类人,最好少出门,少丢人!”

所以的仗势欺人,大概就是这样子了!不过东菱一点儿也不觉得仗势欺人有什么不好的,能仗着小姐的势欺负雪姨娘和萧韵,她觉得很痛快!

她说完,也进屋去,潇洒地关上门,根本不管外面的雪姨娘和萧韵脸色是如何的难看!

云泥之别【5】

“娘,那小|贱|人——”萧韵气得一口银牙都咬碎了,恨不得冲上去,拔了东菱的皮,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雪姨娘的胸口急剧地起伏几下,心机深沉的人就是能忍,重重拍了拍萧韵的手,阴狠地说:“她也嚣张不了多久!”

雪姨娘对凰北月投毒的事情,萧韵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因此只要一想到凰北月的身体现在已经被毒药侵蚀得只剩下一副躯壳,心里就觉得稍稍安慰了。

按照雪姨娘每天下毒的剂量,那凰北月不出半年,就应该跟惠文长公主一样翘辫子了。

半年而已,他们等着那凰北月死得最惨!然后她那伶牙俐齿的丫头,哼,嘴贱是吧,她一定要把她的嘴撕烂!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

“娘。”萧韵搀扶着雪姨娘走回去,把家丁和丫鬟都支得远远的,听不到他们说话。

“我们现在怎么办才好,凰北月那丫头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她是不是知道….”

“不可能。”雪姨娘抬手阻止她的猜测,“这件事我很谨慎,这么多年只有你和我知道,就算是神医也看不出来。”

“会不会是昨天,让逍遥王看出来了?”萧韵内心的担心,就像一把火焰在灼烧着她。

雪姨娘一怔,随即摇头:“不会,逍遥王如果看出来了,决计不会放过我们的。”

萧韵美艳的脸上忽然涌起一片刻骨的仇恨:“凰北月那个贱丫头!让她中毒死都便宜她了!让我在逍遥王面前这么丢脸。”

雪姨娘稍微深思之后,便说:“听今天凰北月的口气,她应该是和我们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只要拉拢着她,不愁没有机会和逍遥王接近。”

“娘!”萧韵陡然拔高了声音,“你的意思是,现在还要让我去捧着那个贱丫头吗?”

“韵儿!”雪姨娘瞪了她一眼,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萧韵委屈地说:“她这么害我,我恨不得杀了她,我才不要处处去忍让她!”

“小不忍则乱大谋,昨天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若想有机会挽回逍遥王的好印象,就好好巴结着你的三妹妹吧!”

“可是…”

雪姨娘道:“韵儿,凭你的美貌,才智和能力,你比凰北月好上一万倍!逍遥王自然会发现你的好,你想想将来嫁给他,想想洗髓丹,你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萧韵听了雪姨娘的话,在心里默默地寻思起来。

是啊,她的美貌,才智和能力都在凰北月之上,除了那个嫡女的身份,那凰北月有哪一点比得上她?

她可是三星召唤师,而凰北月,连个元气都不能凝聚!还是一副病怏怏的身体。

他们,就是云泥之别!

等她将来嫁给逍遥王,再得到洗髓丹,那凰北月更是拍马也比不上她了!

“娘,你说得对,那凰北月怎么比得上我?哼,我现在忍一忍,将来好好对付她!”

“这才是娘的好女儿!”雪姨娘欣慰地拍拍她的手。

云泥之别【6】

“这才是娘的好女儿!”雪姨娘欣慰地拍拍她的手,笑道:“等你做了逍遥王的王妃,那琴姨娘有丞相府撑腰又算什么?到时候就用不着依靠凰北月这个臭丫头,好好把她折磨死就对了!”

母女两打着如意算逄,幻想得太美好,浑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话,已经全部被凰北月听去了。

流云阁的房间里,凰北月摇着头微笑,真是一对极品到家的母女,过度幻想症不说,还有选择性遗忘。

以逍遥王的身份地位,如今名声坏了的萧韵,怎么可能做的了他的王妃?

这两母女自以为凭借着美貌才智,加上那可怜的三星召唤师的实力,就能让逍遥王刮目相看?

别异想天开了!

逍遥王是什么人?美貌才智和实力在萧韵之上的美女他见过无数,萧韵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一定会让逍遥王看上眼?

“小姐,你想什么想的这么高兴?”东菱看她一脸笑容,似乎很高兴,也笑着问。

“我笑我们府里就快出一位王妃了,我能不高兴么?”

“王妃?”东菱眨眨大眼睛,有些不解。

“小小的三星召唤师,都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她要是做了逍遥王的王妃,那还得了?”

东菱一听,立刻就知道凰北月说的是谁,掩着小口轻声笑了出来。

“二姑娘要做逍遥王的王妃?她这梦做得未免太离奇了。”东菱撇着嘴,忽然想起什么,忽然说:“其实,我倒觉得,逍遥王对小姐你…/....”

凰北月淡淡的眼风扫过去,东菱立刻吐吐舌头闭嘴,片刻之后又笑道:“总之逍遥王对小姐很好,对二姑娘嘛,正眼都没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