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法自然是以幻术造成这么多飞花,以及箫声。

能制造这么庞大的幻术,那一定是九星以上的高手。

可是,当半空中的花朵飘落下来,真实地落在那些高手手中,他们才纷纷变色!

这些花竟都是真的!

落在手心里,真实的触感,娇嫩的花瓣,淡雅的香味,幻术绝对达不到这样逼真的效果!

片刻之间,盛大的婚礼现场便安静下来,只有那悠扬的箫声柔柔地吹奏着,以及这漫天飞花。

高台上,苍河院长等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多贵族都站起来,仰头去看,一些贵族少女忍不住伸手去接那红花。

皇上和北月郡主周围已经有许多高手在护卫了,周围也都张开结界,避免那些花落下来,沾染到他们。

今日大喜的日子,各国使者都在这里,如果有细作或者刺客潜进来,现在就是下手的最好机会!

北月郡主悄悄把红盖头掀起来,额前一层珠翳下,双眸明亮。

“为何天上会下这么多花?”那漫天红花盛开的盛景,美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为了庆贺郡主的大喜之日。”洛洛笑着对她说。

北月郡主天真无邪,而所有人,都愿意成全她的天真。

听洛洛这么说,她脸上慢慢涌上一层红霞,羞涩地低下头去。

半空中没有任何人,那箫声,那鲜花,真的如同从而天降,横空出世一样。

有些百姓以为出现了神迹,已经开始跪下去祈祷了。

盛世婚礼【8】

虽然这景象在一些高手眼中都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是那做这件事的人,必定有着非常恐怖的实力,因此他们心里都忍着不说出来,就看这个高手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了!

百姓都是普通人,不了解其中内情以为是神迹而膜拜,他们一时之间也无法控制。

这飞花来得太诡异了。

“院长,是否觉得这红花十分眼熟呢?”高台之上,唯一还镇定地坐着的,只有苍河院长以及几位长老。

闻言,苍河院长点点头,语带叹息:“和当年那魔物,如此相似啊。”

苍河院长如是说着,心里却有一阵不小的颤抖。

十几年来,魇销声匿迹,但是,他还活着了,并且随时都会回来,这一点,苍河院长从来都不敢忽略。

“这些红花里没有夹带任何元气,应该不是伤人的暗器。”南宫长老接了一朵红花在手,他手掌上,也是以元气覆盖,才敢触碰那些花。

“不一定每一朵都会伤人,也许有特定的,不可大意。”苍河院长面色凝重,忽然转过头,看见皇后身边的永宁公主站起来,慢慢走到护栏边。

没有任何遮挡,任那些红花轻轻落在身上。

在苍河院长开口之前,皇后已经出声道:“红莲,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回来!”

此刻地上已经落满了花朵,红莲低下头,抬起脚狠狠踩碎了一朵花,回头乖巧地笑道:“母后,是否听说过南翼国的神话?”

皇后皱起眉,这场婚礼她本就不想出席,为了自己一双子女才不得不出现,此时心情抑郁,也不想听红莲说什么神话,因此意兴阑珊地摇摇头。

自然而然地忽略了皇后眼中的不耐烦,红莲自顾自地说着。

“久远之前,南翼国是一片焦土,神出现在这里,吹响了箫声,唤醒了沉睡在焦土中的灵魂,以盛开的扶桑花,塑成人形,这就是南翼国先祖的起源。虽然是神话,不过寻常百姓都虔诚信奉,这些花,正是扶桑花。”

红莲声音不大,然而,在只有箫声回荡的广场上,她的声音却被许多人听到了。

苍河院长霍然站起来,直接冲出了结界,走到外面。

“这是…有人故意创造这神迹?”

看着广场中,大半的百姓都已经跪下去膜拜,苍河院长的面色,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变幻莫测。

在北月郡主大婚的这一天,创造神迹…

一时之间,好些人心里都忽然明白了什么。

皇后也想通透了,面色不变,倒是看着北月郡主的方向冷笑一声:“想不到,还有人暗地里这么帮她!”

“母后,您在说什么?”红莲拿着一朵扶桑花走近她。

皇后眼眶微红,喃喃地说:“她凰北月做的事就光明磊落吗?为什么只有我的樱夜受了报应…”

说完,才忽然意识到红莲就在身边,皇后连忙抬头看着她。

红莲脸上有一抹受伤的笑,没有说什么,转过头去。

“红莲…”

盛世婚礼【9】

“在母后心里,时时牵挂着樱夜,我…只是多余的罢了。”

红莲说完,已经快步走下看台,不打算留在这里。

走下台阶的时候,正好遇上匆匆赶上来的战野,显然,也是想将想到的事情告诉皇上。

红莲伸手拦住他,笑道:“皇兄,北月郡主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皇宠爱她,布吉尔家族将她视若珍宝,现在,还有人为她创造神迹,让百姓都爱戴她。这样的好运,真让人嫉妒,是不是?”

战野面色铁青,道:“不要乱说话!”

“我有没有乱说你心里很清楚,你看那些百姓,已经开始对她膜拜了?是把她当成神的转世,寄托信仰了吧。我很好奇,这个在背后如此大费周章,耗损元气帮她的人,究竟是谁!”

“你想干什么?”战野阴冷地看着她,若她敢有对南翼国不轨的举动,他也不在乎做一些让母后伤心的事情。

红莲冷笑着抬起头看天空,道:“这样的高手,我能做什么?皇兄这么凶恶地看着我,真让人心寒,我才是你亲妹妹啊。”

“你既然知道是我的亲妹妹,就惹我生气,外人我可以宽恕,但亲人,我一向不留情面!”

战野留下狠话,便绕过她走上去,留下一个红莲站在原地冷笑。

“好母亲,好兄长,这就是亲情吗?真让人恶心!”虽然张狂地不屑,然而那眼底一丝委屈难过,却还是飞快地滑了过去。

看着广场上百姓的举行,半空中身处结界中的凰北月也吃了一惊,这有点儿出乎她的意料了。

魇撑着红伞,只是微微动着手指,天空中便如同下雪一样,倾洒着红花。

这种实力,实在太变态了!

“是不是正如你所愿?”魇妖魅一笑,“神话重现,万人跪拜,哈哈哈!”

凰北月放下竹萧,淡淡地问:“我记得你之前召唤出来的花,并不是扶桑花。”

扶桑花虽然鲜艳,但以魇华丽的个性,怎么会喜欢这种单调的花?

“我在尽力帮你啊,我喜欢看美人儿高兴。”魇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盯着下面的北月郡主,啧啧惊叹。

凰北月无奈地说:“我在你旁边,就不用看别人了吧。”

魇偏过头,被她看过来时的盈盈一笑弄得稍微失神,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

“这样一来,应该没有人敢去欺负她了吧。”看着下面抬起头来,开心地看着飘落而下的扶桑花的北月郡主,凰北月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对于她来说,北月郡主更像是她渴望中的自己,简单而幸福,多好啊。

她得不到的,至少让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得到,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她不在吹响竹萧,魇也停止往下散花,天空放晴,万里碧空如洗,连云朵都那么干净纯白。

刚才下的是扶桑花,可是此刻的天变,却慢慢出现一到彩虹,更能衬托神迹的出现。

整个盛大的婚礼在这样的神迹中结束,相信不用多久,这件事会传遍卡尔塔大陆。

盛世婚礼【10】

神迹之下的北月郡主,会在这层虚幻的神光之下,得到永世的庇护。

这就是她的目的,现在目的达到了,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了。

她和魇一起转身,对这里已经没有过多的留恋,所以走的很干脆。

透明的结界滑过天空,半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来,转眼间依旧是晴空万里,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来过。

他们走后不久,亲自来祝贺的北曜国皇帝风连翼才姗姗来迟。

护卫成群,衣冠严整,头发以尽管束起,少了平日的闲散风雅,多了帝王的冷酷严谨。

为了安全,皇族和使臣都是从广场一侧的御用通道中走出,因此他们一出现,没有看见喜庆的场面,却只是看见一地堆积的红色扶桑花,所以人都怔住了。

百姓跪到在地上,念诵有声,虔诚膜拜。

这一幕和婚礼的场景相差甚远,因此连风连翼也不得不蹙眉看着。

一朵扶桑花被一只虚无的手拿起来,影凰的声音响起:“陛下,这花里残存的元气,是魔兽。”

看见这些红花的瞬间,风连翼已经联想到魇了,但是,想不通他降下漫天飞花是意欲何为。

影凰将扶桑花放在鼻端轻嗅,抬起手在空气中轻轻搅动,皱眉道:“还有另一股元气,是…”

“是她。”风连翼在他之前脱口而出,想也没想,就快步走出去。

她来了吗?

看台上也是一片混乱,刚才的一幕盛大美好,天降神迹,对南翼国来说,是天大的福音,皇上高兴大笑,立即就下令举国欢庆三天。

因此看台上正热闹,而看台下的百姓,也是欢欣鼓舞,人头攒动,乌压压看过去全部都是人。

茫茫人海,竟然看不到哪一个是她?

“北曜王!”正四处搜寻之际,战野匆匆走过来,压低声音说,“是她做的,不过,她没有露面。”

风连翼这才恍然,淡淡地点头:“很符合她的个性。”

“陛下,冒昧问一句,可知道她去哪里了?”战野犹豫了半响,才问出口。

“我也不知,不过…”顿了一下,风连翼才略带冷淡地说,“南翼国有她,才是真正的神迹。”

战野一怔,仔细回味着他的话,忽然面色变了:“她去了第七塔下面,不会是…”

“今日北月郡主大婚,大喜的日子,就不要谈其他琐事了。”风连翼淡淡地说完,便对战野礼节性地点点头,走向北月郡主和皇上。

他这次来南翼国,只是为了恭贺北月郡主大婚,为了感谢这个少女,把月带到他的身边。

没有想到,这期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在这里他以为永远失去了的月再次回到他身边,他那么珍惜,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没想到还会失去她。

月,我已经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了,是不是,我真的应该换一种方法,不用这么心疼你?

他走过满地的红花,脸上的笑容,逐渐冷淡,消失,如同黑暗里,燃烧到尽头的烛光…

修罗之王【1】

这一路走的太孤独。

夜,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覆盖了大地,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大地的时候,整个卡尔塔大陆,都陷入了黑暗笼罩的世界。

森林里,一些凶猛的野兽开始发出嘶鸣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久久不散。

狰狞的石壁前,三个身影先后出现,将周围盘踞的一些灵兽,吓得四散逃开。

一袭红色嫁衣的少女慢慢向前走了一步,抬头看着黑暗中从石壁中露出来的洞口。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昀离会带她来修罗城。

不过,看样子他也没打算解释半句,黑袍缓缓移动,他已经走进洞口里。

没办法,她也只能跟着进去了。

魇看了看四周,不满地说:“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啊?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地方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追进去,“这里的美人儿,个个都是人首兽身,太可怕了!”

凰北月习惯性地讽刺他一句:“你嫌弃什么,你自己还不是只兽!”

“不要把我和那些可怕的怪物相提并论!”魇大声□□,话刚说完,一个人首蛇身就出现了,他居然比闪电还快地躲到凰北月的身后,更好笑的是,还把自己的脸给挡住。

“不用挡了,她不会看上你的。”看见来人竟然是熟人,凰北月便说。

“灵尊大人,您回来了。”拖着长长的蛇尾,身穿灰色衣袍,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女人,正是修罗城的十二魔神之一的未央。

想不到玄蛇阴后死了,她居然还活着。

而且看样子,竟然归顺了昀离。

未央对风连翼那点儿心思,自然瞒不过凰北月的眼睛,她几次三番要杀自己,还不是因为她仰慕的修罗王,竟然会喜欢别人。

昀离淡淡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介绍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便走进去。

而未央看见她和魇,也聪明得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的样子,退到一边让他们走过。

凰北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特意顿了一下脚步,乜斜了她一眼,道:“未央阁下,好久不见了。”

身体狠狠震了一下,未央抬起头来,那原本如同一滩死水一样的眼睛骤然间放出光芒,震惊地盯着她。

这张脸——陌生!

然而这种气势,却让她熟悉到刻入骨髓里,变成蛇的剧毒!

“不可能…”未央喃喃地说,“她已经死了…”

闻言,凰北月低声笑起来,故人见面,本想多说几句,然而魇怕这蛇女,不停地拽她,她也只好笑着离开了。

刚才那一幕小小的插曲,昀离分明看到了,可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带着她,来到修罗城内部的宫殿。

修罗王登基,王殿的门才重新打开,不过新的修罗王已经离开,因此王殿一直荒废。

这座庞大的王殿修建在地下,丝毫都不比光耀殿的光明神殿逊色。

黑色的墙壁,黑色的巨大石柱,撑着那高耸的穹顶,数百级的台阶之上,错落分布着十二座兽形的石台。

修罗之王【2】

台阶的尽头,才是那万人景仰的王座。

王殿的墙壁上,各种各样的浮雕绘画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他们,他们走上石阶,才看见此刻王座的旁边,已经有两个身影站立在那里,似乎等候多时了。

凰北月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出了那两人正是厉邪和乌煞。

看见他们,乌煞的火爆脾气,正想大步走过来,却被厉邪悄无声息地扯了一下。

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凰北月倒乐于看戏,毕竟时间耽搁得越多,她越高兴,否则,难道让她和昀离成亲,送入洞房?

厉邪那一方没有动静,魇这一边却是忍不住了,身影一晃,便已经慵懒地坐在宽大的王座之上。

“这座位虽然硬邦邦的,不过本大人喜欢!”

“你下来!那是王坐的地方,岂容你放肆”乌煞一看,双眼圆瞪,大怒道。

魇偏着头,轻飘飘的,妖兮兮地说了一句:“无礼,掌嘴。”

话音落下,那乌煞脸上就凭空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犹豫他看见魇坐下,就大步冲上来,因此被打的一瞬间,连厉邪都没办法阻止。

乌煞被打的晕头转向,那么强壮结实的一个人,居然一下子蒙了。

这一幕真是看得人乐不可支,凰北月在一旁已经当先笑出来。

魇这家伙,虽然入魔了,不过那本性…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无视这小小的插曲,昀离径直走上来,和厉邪对视了一眼。

“昀离阁下,这是何意?”厉邪冷笑着问。

“修罗城不能无主,我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吗?”昀离淡淡地说着,已经走上了台阶,站在王座之旁。

厉邪道:“修罗城自古以来,只认血统,不认实力,昀离阁下再强,也不能和我结契,更不能召唤地狱魔兽。”

“有例外。”

“从无例外!”厉邪面色铁青。

“哈哈哈——”这两人说着话,在一旁听着的魇却放肆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乌煞回过神来,想起刚才一巴掌的屈辱,愤然大喝,但知道此人手段凶狠诡异,因此没有莽撞地冲上去。

“厉邪,本大爷就坐在这里,说这话也不怕害臊!你真当我入魔之后就失忆了吗?”魇嘲弄地说完,才去狠狠瞪着乌煞。

“当年的事情不可能重现!”厉邪狠狠地说。

魇继续嘲笑:“不过很可惜啊,你多次处心积虑杀凰北月,都失败了,连修罗王都逼走了,而那臭丫头不但好好的活着,还回来了。”

厉邪满脸震惊,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站在一两级台阶之下的盛装新娘。

刚才没有仔细看,这浓妆艳抹之下,依旧掩饰不了那双眼睛里的清冷和骄傲。

欣赏着厉邪震惊的神色,魇心情大好,对着凰北月招招手,“臭丫头,过来。”

凰北月抱着双手站在原地,冷冷地问:“我为何要过去?”

“过来做修罗王啊!”魇从王座上站起来,宽大的衣袖流云般散下来,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修罗之王【3】

凰北月面色冷凝,看了一眼脸色无比难看的厉邪,再看看一直默不作声的昀离,隐隐约约像是明白了什么。

“笑话,我又不是修罗城的人!”凰北月扬声说,随即发现厉邪一双眼睛看向她时充满了敌意,她瞬间大怒,“见鬼的修罗王!谁爱

当谁当,关老子屁事!”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一瞬间像把她点炸了,看着昀离的沉默高深,魇的魅惑嬉笑,厉邪的杀气重重,乌煞的怒火中烧!

这些人,早就对所有事情了如指掌,而今联合起来,算计她一个人。

想不到啊!她凰北月一辈子算计别人,今天反倒被人算计了一遍。

反手一拉,身上的红嫁衣瞬间被扯下来,露出里面黑色精致的长袍,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不语,转身而去。

她不生气,仰头大笑。

空旷的王殿中,声音来来去去回荡,如同深困囚牢的野兽,四处突围,却只能被无情地反弹回来。

从台阶上走下几步,忽然一个矮小的身影挡在面前。

那样矮小的个字,只到她的膝盖,她仰头大笑的时候根本看不见,因此一脚下去,差点儿踩到那小人。

然而,事情却让人出乎意料,她一脚下去,不但没有踩到那小人,反而被一股强大的推力,狠狠地往后面一推。

若不是她身手了得,凌空借力向后一飘,稳稳落在台阶上,恐怕今天要在这里摔得很惨了。

“哈哈哈哈——”魇无情地大笑起来,“看看她的样子,傻得多可爱!”

凰北月没有回头响应她,只是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小人。

她的右脚,因为刚才那一推反震的力量,几乎麻木了…

穿着红紫相间的衣服,齐耳的短发,刘海也齐着眉毛服帖地在额头上,眉毛紧紧皱着,闭着眼睛,整张脸,都有些委屈地皱着。

很像是年画里的童子,但是那副愁苦的样子,却没有童子的半分喜庆。

“天夔大人?”身后的乌煞,十分震惊地脱口叫出来。

倒吸了一口凉气,凰北月仔细地去看这小孩,她就是修罗城的地狱魔兽——天夔?

回想起血池地狱里那些被榨干成血浆倒进去供养地狱魔兽的情景,再看看这小人儿,强烈的反差却更让人寒毛直竖!

地狱魔兽居然被唤醒了,风连翼不在她怎么可能苏醒?

在她没有想明白之前,厉邪已经大步走下来,难以置信地看了天夔一眼,然后才回头去看昀离,“是你?”

“是不是觉得,没有修罗王的血脉也能唤醒地狱魔兽,很不可思议呢?”魇妖孽地笑着,放肆无礼。

昀离冷漠地说:“厉邪,时代不一样了。”

他一开口,那紧闭着双眼的小孩蓦然睁开双眼,乌黑的眼珠,快速扫了一眼凰北月。

“昀离,你千方百计唤醒我,就是为了这丫头?”

“万兽无疆的新主人。”昀离淡淡地说。

“哦?”天夔略感兴趣,不过那一张脸,依旧很愁苦的样子,瞥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跟我来吧。”

修罗之王【4】

凰北月站在原地没有动,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四五个绝世高手面前,也如此镇定,到让人不能小看。

天夔略微偏头,道:“轩辕谨的后人,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凰北月讥诮地扬起嘴唇,她不想走,谁能奈何她?

见她如此坚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天夔也不悦地抿着唇,那张愁苦的脸上,透出一种阴森。

“跟她去。”昀离在她身后,淡淡地开口。

凰北月冷笑:“昀离,少糊弄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解释清楚,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想知道什么?”

“刚才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即便你没有修罗城的血脉,你也可以成为修罗王。”没等昀离回答,魇已经先开口了。

看着那双如同血雾一样妖魅的眼睛,凰北月脸上写满了不解。

昀离道:“你有万兽无疆。”

又是和万兽无疆有关系,凰北月头疼地笑起来,这东西还真是麻烦。

听着他们的话,天夔也开口道:“当年,我和轩辕谨合作过…”

“噗…”她刚说完,魇就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半个身子都斜倚在王座上,笑得花枝招展,“合作?哈哈哈,你居然说合作?”

天夔锐利的眸光射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们修罗城的人,个个脸皮都这么厚!”魇开怀大笑,“别忘了,你和厉邪加起来,都是谨儿的手下败将!”

被他的话刺激的牙痒痒的,然而这天夔看起来不好惹,没想到性子居然这么能忍,被魇如此取消,居然都没有发火。

厉邪看她忍着,自然也不好发作。

而凰北月也从他们的对话里,猜出了一些东西,心思稍微转动,一层一层细想。

万兽无疆的影响力,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厉邪对她赶尽杀绝,就算风连翼多次阻挠,他也不死不休!

之前以为,厉邪不过是怕她阻碍风连翼断情绝爱,所以非杀她不可,现在一想,这其中真是耐人寻味。

瞥了一眼厉邪,凰北月冷笑道:“各位真是费尽心思了。”

厉邪面色阴沉,看样子,依旧没有死心!

“想知道更多的话,就跟我走吧。”天夔适时地说。

这一次凰北月没有拒绝,想清楚了之后,她便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并不是那么被动。

“走吧。”淡淡一笑,她便走下台阶。

经过天夔身边的时候,没想到这小小的地狱魔兽居然张开短短的手臂,面不改色地说:“抱着我。”

凰北月一愣,在身后魇嘲弄的笑声中,才明白过来,心中不禁有些诧异,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很自然地将天夔抱起来,顺着台阶走下去。

王座旁边,剩余的四个男人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之后,才各自收回不同的心思。

“黑子,我敢打赌,这臭丫头绝对靠不住,你指望她可是大错特错,说起狡猾奸诈,你我在她面前都要甘拜下风。”魇笑眯眯地说。

修罗之王【5】

昀离只是沉默着,什么都不多说。

厉邪隐隐有些愤怒,道:“昀离阁下不具备修罗城的血脉,强行召唤地狱魔兽,所以她苏醒之后只能是幼儿状态,现在要借万兽无疆的力量让她成长,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她会按我的意思做。”昀离毫不怀疑,他一眼就看出那丫头是什么样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你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要牺牲另外一些东西,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