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预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啊,后来确实证实了。”凰北月笑道。

天夔不悦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想为她报仇?”

“我吃饱了撑着。”凰北月嗤笑,“我只想知道,夜王实力如何?”

“深不可测。”天夔简单地说了四个字评价。

日落夜城【8】

“深不可测。”天夔简单地说了四个字评价,在她这样的高手口中,这四个字的评价,有些高的过分了。

凰北月轻轻吸了一口气,无奈地摊手,“看来明天得小心咯!”

“在我没有恢复实力之前,除了运转元气的时候,我也不会出来。”

凰北月点点头,张开空间让她进去,自己也倒下来,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一双没有感情的冷漠紫眸,从远处看着她。

“我们会有未来的,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在睡着之前,她喃喃地说。

一大早火夕便出现,带着凰北月去王宫面见夜王。

天亮之后的司幽境,完全就是人间乐土,世外桃源,一路上繁花相送,让人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好起来。

在王宫的花园中等着,吱吱一直央求她让小虎出来,她好久没见小虎,就想和他玩,然而凰北月问了小虎的意思之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吱吱一脸失望,不过夜王很快就来了,凰北月凝神以对,想着会面对一个高深莫测的王者,然而,最开始传入耳朵的,却是几声虚弱的咳嗽声。

她不禁一愣,抬头看见,只见花园的小道上,两个宫人推着一把轮椅过来,轮椅上,坐着一个锦衣绣袍的男子,神态憔悴,病态严重,用帕子捂着嘴巴咳嗽,帕子拿下来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放入衣袖中。

听着那破碎的咳嗽声,恐怕是咳血了。

凰北月不禁皱眉,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看见一个病怏怏的夜王。

“父王!”吱吱看见他,就蹦蹦跳跳跑过去,拉着他的手,“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夜王看见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那样子,哪里是好多了?分明有种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感觉。

忍不住看了一眼火夕,对方淡淡地说:“陛下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当年为了平乱,又受了重伤,不过,即便是这样的陛下,也不是好惹的。”

她说平乱,自然是轩辕谨造成的乱。

凰北月点点头,夜王的轮椅,已经被推过来了,她上前一步,礼貌地行了一个礼。

“不用多礼,还没有感谢你照顾了瑶儿很多年。”夜王抬起手,虚扶了她一下,慢慢站起来,让火夕带着吱吱去别处玩,而他则带着凰北月顺着花园小径走到湖边。

看着他行走的步伐,轻飘飘的,凰北月慢慢道:“听说陛下这是旧疾,我这里有些秘方,兴许有用。”

夜王笑道:“让阁下担心了,不过即便独孤药圣来了,依旧治不好寡人的病。”

“独孤药圣虽然厉害,不过据我所知,有一位炼药师,就算是他老人家也不得不佩服。”

“哦,阁下说的是谁?”夜王慢慢转过身,笑着问。

“她叫轩辕谨,她留下的七破丹药方,帮我重塑灵体复活。”凰北月淡淡地说着,抬起头,和夜王目光直视。

日落夜城【9】

也许是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夜王居然怔了很久,才慢慢回神,“听说此人已死,寡人已经不抱希望了。”

“夜王陛下忘了吗?我是她的传人。”凰北月上前去,“陛下可放心让在下把把脉?”

夜王看她一眼,慢慢伸出手来,凰北月的指尖搭上他的消瘦手腕上的脉搏,微微凝神。

“阁下带来的那一位贵客,寡人也有许多年没见她了。”夜王忽然感叹了一声。

睫毛轻轻一颤,凰北月平静地道:“可惜她古怪得很,不喜欢见人,否则,倒能和陛下叙叙旧。”

手指从脉搏上移开,夜王慢慢拉过衣袖,覆盖着手腕,“阁下诊得怎么样?”

“陛下从胎里带来的病症在下不敢医治,不过体内的余毒,倒是可以一试。”

“你是说,寡人是中毒了?”一瞬间的震惊,随即夜王也了然了,笑了笑,“这毒,阁下打算怎么治?”

凰北月认真地沉吟了一下,道:“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陛下中毒这么多年,毒素早就深入骨髓,我需要时间思考一个良方。”

“并非寡人要怀疑阁下,只是,阁下凭什么让我信服?”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凰北月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说:“毒是轩辕谨下的,她此刻已经不在人世,这世上只有我才有万兽无疆,

你别无选择。”

清冷的双眼轻轻瞥了他,即使底牌还没有出现,眼底的自信,也依旧让人信服。

夜王怔了一下,喃喃地问:“她死了?”

低沉的声音忽然空落落的,如同沉入了深渊…

“夜王!”凰北月迅速出手,托住夜王的手臂,稍稍用力扶着他。

这边动静一出现,附近立刻有宫人匆忙赶过来,将夜王扶在轮椅上坐着。

“她怎么死的?”夜王紧紧抓着凰北月的手,“她死之前,说了什么?”

凰北月无奈地摇摇头,她也只见过轩辕谨的尸体,要知道她死前说了什么,恐怕只能去问魇了。

夜王失望地被人推走,看着他离去,凰北月忽然想起什么,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夜王,在找到办法疗毒之前,我的安全,就有劳贵境了!”

虽然知道夜王已经走远了,不过倒不担心他听不见。

安全暂时有了保障,凰北月也算安心了一些,回到雷王府,立刻开始帮天夔运转元气。

第八天了,万兽无疆的元气进入她的筋脉中,比第一次容易顺畅得太多了,半个时辰之后,凰北月收回手,闭目查看了一下,果

然,符源中又多了一道红色。

而那黑色的范围,也逐渐扩大,渐渐的,似乎和她原本的元气成分庭抗礼之势。看着这样的情况,她的心情微微有些凝重。

她这是用生命在下赌注啊,万一这个符咒是个陷阱,那她凰北月这一生,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可是,万一赌赢了,将来的事情,就统统不好说了。

“夜王真的中毒了吗?”在她查看符源之时,天夔忽然开口。

日落夜城【10】

“当然。”凰北月立刻收敛心情,表情自然得看不出半点儿不对。

“你既要躲避昀离,还有心思帮夜王疗毒吗?”

“当然有,不过要靠你多配合了,天夔,你也不想帮着昀离去对付修罗王,是吗?”

“想不想不是我能决定的,除非修罗王拿到王玺,否则,将来发生什么,现在也说不好。”

“王玺…”凰北月皱着眉,摸着下巴沉默了片刻,“我或许能拿到。”

天夔冷冷道:“王玺至关重要,昀离肯定贴身保存,你只要靠近他就会被抓住,你敢吗?”

“谁说我不敢?”凰北月倒下去,靠着软垫,单手撑着下颚,“再过几天,是我和他的婚礼,到时候想靠多近都行。”

“你…”天夔一直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疯了不成?”

凰北月苦笑:“你以为我要躲一辈子?我怎么敢?他动动手指,就能让南翼国一夜之间灭亡,他清楚我弱点所在,所以根本不急着

来抓我,我自然会送上门去。”

“那你躲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天夔一声冷笑,“你别说是为了我?”

凰北月很想说一句‘你真是太聪明了’!不过到嘴边的话还是选择咽下去,叹气道:“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帮昀离,但是用万兽无疆帮你疗伤,是希望你能够忠心于风连翼。”

她说谎有个特点:脸不红心不跳,绝对的让人看不出来!

“你对他,真是一往情深。”天夔重新闭上眼睛,“看在你是为了修罗王帮我的份上,我答应你,我伤好之后,给你一天时间拿到王玺,在这一天里,我绝不会靠向昀离。”

“当真?”凰北月眼睛一亮,之前还在犹豫,一旦天夔伤好了不能控制怎么办,没想到她会主动退让一步。

“我们魔兽,从来言而有信。”

“立契约吧!给我一天时间!”

天夔冷哼:“多疑!”

“没办法,我只求安身立命,小命只有一条,我可不敢随便开玩笑!”

天夔不再多说什么,咬破了手指,迅速和她立下了一天的契约,契约完成之后,她冷笑:“你记住只有一天,超过一天,可别怪我

不客气了!”

“没问题!”看到契约完成,凰北月也放心地去睡觉了。

深夜辗转中,忽然听到窗外一声细微的轻响,凰北月一向警觉,立刻睁开眼睛,往窗户的方向瞟了一眼。

一个黑影迅速从窗外掠过。

她本想立刻起来,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司幽境,她想不明白有什么人会半夜潜伏来要她的命,还弄出动静来,分明就是想让她发现。

因此她没有轻举妄动,静静地闭上眼睛躺着,耳朵却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片刻之后,窗户无声无息被推开,一个身影快速闪进来,几步到了她床前,手指成抓,按向她的肩膀。

凰北月一挑眉,嘴角扬起,淡淡地道:“阁下想干嘛?”

忽然出声,那人也吓了一跳,但是没有立刻退走,反而一掌拍过来。

日落夜城【11】

凰北月在床|上顺势一滚,躲过了那一掌,接着爬起来,一个横扫腿出去,那人向后一仰,忽然一条鞭子无声无息地从她手里甩出来。

这人没有使用任何术法,看来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来。

凰北月和她一样的想法,因此纵身跳下来,避过那一鞭子,身影迅捷地闪到帘子之后,那人立刻跟过来。

帘子一仰,一瞬间窗外廊下的灯光转瞬在屋子里闪了一下,刚好就照亮了那人的脸庞!

那惊鸿一瞥间,凰北月稍微吃了一惊,不过她反应迅速,也不出声。

只是敏捷的身影忽然顿了一下,身后鞭子立刻缠上来,捆住她的手臂,然后肩膀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一股元气透体而入。

她微微皱眉,灵兽空间被封住了…

“火王阁下这是何意?”凰北月镇定地开口。

缠住她的鞭子慢慢松开,那人转身走到窗边,灯光完全照亮了她的侧脸,高贵典雅,宛如女神一样。

想象不到这样的女子,会半夜扮成刺客进来行刺她。

来人正是司幽境的火王,火夕。

“跟我走。”火夕低声说了一句,便飞快地从窗户里跳出去。

凰北月耸耸肩,深夜冒险,好玩得很!

二话不说也跟上去。

夜晚的司幽境,静得没有半点儿声音,天上无星无月,半点儿光亮都没有,街道上弥漫着一层浓浓的雾,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凰北月紧紧地跟在火夕的身后,见她带着自己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郊外一座典雅的府邸。

“这里难道是火王府?”凰北月笑着问。

火夕并不回答,进了府邸之后,立刻伸出纤纤玉手,在府门上优雅地抹了一下,才带她继续往前走。

凰北月看了一眼那道门,居然设下结界,嘴角微微一扬,还真是有意思。

“火王阁下,这样一言不发,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啊。”凰北月四处看着,这火王府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奇了怪了!

“既然有胆量假装被我打败,让我抓住,还怕我杀了你不成?”火夕淡笑了一声。

“我只是好奇,阁下既然来行刺,为何不选择速战速决的办法,反而要和我浪费时间纠缠。”现在自然明白了,火夕是想封住自己的灵兽空间。

用意恐怕是因为,要避过天夔的耳目吧。

走在前面的火夕淡淡一笑,还好这丫头够聪明。

走到后院,她才停下来,玉手轻轻拍了一下,院子四周的灯笼都自动亮起来,打理地精致漂亮的花园缓缓出现。

随着一同出现的,还有几张不算熟悉的面孔。

“还是夕儿出手,速度最快。”光头的土王裂土走出来,讨好地对着火夕一笑。

火夕对他淡淡点了点头,美目在院子里一扫,道:“冰没有来吗?”

“他一向这样,不会来的。”风无行淡淡地说。

火夕点点头,似乎也并不在意,“没有他也没关系,开始吧。”

说完,她自己退到一边去,将凰北月暴露出来,直直面对着风无行和裂土二人。

日落夜城【12】

“喂喂,这是想干嘛?至少跟我说清楚吧?”凰北月摊开手,无奈地笑着问,虽然一无所知,但也不惊慌。

“臭丫头!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走运了!”裂土咧着嘴说道,看样子,对于上次毁了他城墙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啊!

凰北月冷笑:“走不走运我自己说了才算,半夜把我带来这里,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想开打?”

“嘿!这丫头不识好歹啊!”裂土不爽了,若不是火夕亲自去请他,他还不来呢!

火夕和风无行对视了一眼,火夕正想开口,忽然沉重的脚步声快速出现,接着一个粗犷宽厚的声音便道:“丫头,他们不会害你的。”

凰北月转头一看,来人是雷怒。

看见雷怒心里自然放松了一些,毕竟这几个人当中,能稍微让她信任的,只有雷怒一个人。

“我不明白。”凰北月摇摇头,语气柔和了一些。

见雷怒出现,火夕便暂时带着风王和土王二人,退到一边去,让他们好说话。

“嗨!这事情说起来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雷怒抓抓脑袋,满脸诚恳,“只是,丫头,你若是信得过老夫,就暂时把疑心收起来吧,我们…只是想帮上忙,弥补一点儿愧疚而已。”

他说话躲躲闪闪,不敢说重点,大概是觉得说出来她也不会懂。

不过凰北月心里跟明镜一样,哪里会不明白?

“雷怒阁下,既然你们这么拥护萧谨,为何当年王位之争,却谁也不帮她呢?”

雷怒浑身一阵,这话不啻是晴天霹雳,一下子让他脸色都苍白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万兽无疆的传人,很多事情,略知一二。”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哎…”雷怒颓然地叹息,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发,一声又一声接着叹息,好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面对着没办法咬开的核桃无可奈何地叹息。

“陈年旧事,不说也罢,不过,今天的事情,阁下有必要跟我说一说吧。”见他如此艰难开口,凰北月也不忍心撕开他的伤口了,因此转移了话题。

雷怒得到了解放,不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们知道,万兽无疆需要五种咒印,才能真正发挥威力,你之前灵体被破坏过一次,原本可以顺利完成咒印,可新的灵体阻碍太多,需要的时间也太多。”

“你们可以帮忙?”凰北月恍然,怪不得,刚才火夕让她直接面对风王和土王了。

风之咒印和土之咒印,前者虚无缥缈,后者坚不可摧,都是最难获得的,她重塑灵体之后想尽了办法,可是终究灵体限制,屡屡失败,让她十分受挫。

“不瞒你说,当年谨殿下修炼五种咒印,是在我们五人的帮助下完成的。”雷怒说起这个,脸上颇有些骄傲和敬佩之色,“谨殿下,

一出生就能凝聚五种属性的元气,真正的天才啊!”

听到这话,凰北月大喜过望。

“太好了!”

日落夜城【13】

“丫头。”忽然雷怒面色严肃,“帮你,是因为对谨殿下存有愧疚之心,但是,我等忠心为司幽境,所以…”

“放心吧。”凰北月迅速咬破了手指,“只要司幽境不犯我,我凰北月这一生,绝不侵犯司幽境!”

契约的云纹在空气中一闪,雷怒也笑着滴血立下契约。

“这件事,得瞒着你灵兽空间里那怪物,说到底,天夔始终是属于黑暗和破坏的,丫头,我劝你一句,就算你手里有修罗城的王玺,也不要留天夔在身边,她太危险了。”

雷怒对她语重心长地说完,便对火夕等人招招手,让他们都过来。

火夕随手扔了一个玉瓶给凰北月,优雅地说:“吃下去吧。”

凰北月从玉瓶里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蓝色药丸,用炼药师的感知能力探查了一下,是一种疗伤的药。

她也不用怀疑,这药没问题,她扔进嘴巴里,一边嚼一边说:“这药的疗伤能力怎么样?我这里,有不少疗伤的好东西。”

“这不是疗伤药。”火夕看了她一眼,嘴角边隐隐有些笑意。

“那是什么?”凰北月好奇。

“让你耐打的。”火夕说完,便抿着红唇,退到一边去了。

雷怒也嘿嘿笑着随着一同退下。

凰北月满脸黑线,无奈道:“要打很久吗?”

“开玩笑!土属性的特性就是:防御!”裂土带着一脸报复的恶笑,“换句话来说,就是要耐打!”

风无行如一阵微风一样,淡淡地说:“开始吧!”

夜,很漫长,不过,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远处的王宫,宫殿最高处的望台上,一个消瘦的背影扶着护栏站立,偶尔一两声咳嗽从胸腔里溢出来。

眼眸看着浓浓的黑雾中,远处火王府里一点若隐若现的灯光,苍白的唇轻轻抿着。

“妹妹啊,你死之前,一定对我下了诅咒,诅咒我…这一生都记着你。”

扶在栏杆上的手微微一颤,身后一个寒凉的身影靠近。

“他们在训练那个女孩,帮她得到风,土两种咒印。”冰王说完之后,抿着唇,目光幽深地看着火王府的方向。

“咳咳…”夜王轻轻咳了几声,慢慢地说:“叫鹿涯来。”

冰王点点头,正欲退出去,夜王又忽然出声叫住他,“不要让瑶儿知道。”

“明白。”冰王说完,身影慢慢化成雾气消失。

远处的风,将浓浓的夜雾吹过来,夜王咳了一声,才慢慢转身回到宫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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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夜城【14】

火王府里的光芒,逐渐被夜雾隐藏了。

*******北月皇朝*******

一双小小的手拍打在脸上,睡梦中的人困倦地叹息了一声。

“一分钟,一分钟就好…”浑身酸痛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就像第一次被师父强行高强度训练了一整天之后,骨架都快散了。

而这一次和高强度训练完全不一样,她一整个晚上都在挨打,若不是有火夕的药保护,恐怕当真是要皮开肉绽了。

太残忍了…

“你昨晚究竟做什么了?”冷冷的生意在耳边响起来,同时,那小小的手,也毫不留情地把她拎起来摇晃。

凰北月头昏脑胀,懒洋洋地半闭着眼睛,道:“昨晚有刺客来了,我追刺客去了。”

“那为何我一直感知不到你的气息?而且,也办法从灵兽空间里出来?”

“我也正想问你呢。”凰北月揉着眼睛,“昨天我追着刺客出去,想叫你出来帮忙,你居然一直不应我。”

天夔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可能?”

凰北月将衣袖拉开,露出青紫交错的手臂给她看,“我被打成你还怀疑?”

天夔一看那些伤口,不像假装出来的,但是对她说的话,却也半信半疑。

“昨天刺客来的时候,我知道,可是之后,你和刺客的气息就都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我不会害你就是了,你可以放心。”凰北月走下床,倒了一杯冷茶喝下去。

天夔冷冷地瞥着她,“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会知道得罪一个魔兽的下场!”

茶杯轻轻碰着嘴唇,凰北月微微一笑:“知道了。”

“开始吧。”天夔闭上眼睛坐下来。

“喂喂,看到我满身伤,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凰北月苦笑。

她耸耸肩,只好走过去帮她运转元气。

第九天了,元气运转顺畅,很快就完成了,天夔继续回到灵兽空间。

凰北月想了想,让红烛带着冰灵幻鸟和小虎出去,反正他们几个在灵兽空间里,气氛也很剑拔弩张。

天夔霸道,不可能让她出去,所以只好委屈她的兽们了。

一到晚上,她照样封住灵兽空间,然后一个人乘着夜色去火王府。

司幽境王宫

深夜,鹿涯匆匆进宫,在殿外侯了一会儿,便立刻被夜王召见。

夜王的寝殿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侍女端着药碗出去。

鹿涯在软榻边跪下,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个玉牒来,呈给夜王看。

夜王苍白的手轻轻捻住那玉牒,拿到近前看了一眼,面色剧变:“怎么可能?”

几声剧烈的咳嗽溢出来,苍白无色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夜王难以置信地喃喃:“没道理啊…”

鹿涯道:“臣奉命查看凰北月的命盘,为她预言,可惜…她的命盘一片空白,看不到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她究竟是什么人?”夜王拿着玉牒的手,有些颤抖,玉牒一时在手中没拿稳,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日落夜城【15】

“陛下不要激动,臣再去查。”鹿涯慌忙说。

“来不及了。”夜王站起来,一挥衣袖,“鹿涯,寡人命你调集‘夜影’,全力捕杀凰北月!”

“陛下!”鹿涯大惊失色,“她可以帮助陛下疗毒,不如等陛下大好之后…”

话没有说完,便被夜王果断地抬手阻止了,“她有万兽无疆,也和谨一样看不到未来,寡人不能让司幽境处于危险之下,也不会容许第二个萧谨出现!”

“是。”鹿涯低下头,慢慢退到门口。

“父王!”清脆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一个梳着丫髻的小丫头跑进来,扑进夜王怀里,轻声哽咽。

“怎么了?”一瞬之间,方才杀伐决断的夜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慈祥的父亲。

抱着吱吱坐下来,抬头对鹿涯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办事,然后便轻柔地抚摸着吱吱的头发。

吱吱吸着鼻子抬起头来,大眼睛水汪汪的惹人怜爱,“父王,我还是喜欢做织梦兽。”

“瑶儿,你不是织梦兽。”

“可是我喜欢,我喜欢做织梦兽,喜欢做吱吱,他们说,如果我是萧瑶,就再也不是吱吱了。”吱吱说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滚下来。

夜王微微皱眉:“谁这么跟你说的?”

吱吱紧紧闭着嘴巴,看样子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夜王叹气,不用说,他也能猜到是谁,凰北月和她带来的那些兽,对瑶儿的影响不小啊!

“瑶儿。”他温柔地开口,苍白的手,带着温暖的力量,轻轻抚着吱吱的小脸,“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想做父王的女儿吗?”

吱吱一怔,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做吱吱,也还是他的女儿,顶多名字不叫萧瑶,不就行了吗?

来司幽境,虽然刚开始她不喜欢,但后来夜王对她很好,血浓于水的感情让她很快就喜欢上这个身体不好,可是却很温柔慈爱的父亲。

看着她那张委屈和不知所措的脸,夜王柔和地说:“瑶儿,父王不能逼你做任何事情,不过,我还是很希望你做我的女儿。”

轻轻拍了拍吱吱的头,夜王笑道:“去睡吧。”

吱吱慢慢站起来,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父王,你好好休息。”

“嗯。”

吱吱往外走了几步,咬着嘴唇想了想,又回头说:“父王,我很喜欢做你的女儿,想好好照顾你,不舍得让你生病难受。因为你是

天底下最好的人!”

“我没有那么好。”夜王欣慰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