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忙是安慰她道:“这种人就是疯狗,待谁咬谁。不过我可不怕她,只管水来土掩就是了。我堂堂忠毅侯府的姑娘,还怕了她不成?”

说完,她还蔑视地哼了一声,听的阿璇便是莞尔一笑。

在席上,宋妍便提出玩击鼓传花,也不论诗啊词的,只管敲鼓,若是到了谁手里头,谁就得喝酒。今个为姑娘们准备的席面上,每桌有两壶清酒,闻着有股花的清香,估计也并不十分醉人。

可等玩的时候,阿璇这才发现问题了。这游戏玩了十回,竟是有八回将花传到顾岚身上,还有两回则是阿璇接了。

待顾岚又一次接了的时候,肖洁云就是亲自端着酒壶过来,瞧着顾岚杯中的酒,就是娇笑道:“哟,顾妹妹,不是说你们忠毅侯府都是英雄豪杰,怎么这酒桌上的酒还有剩下的?”

顾岚瞪了她一眼,喝酒而已,扯什么家里头。

说着肖洁云就是要亲自给她倒酒,旁边的阿璇想帮她说话,便开口道:“还是我来帮岚姐姐倒酒吧。”

谁知肖洁云却是横了她一眼,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咱们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

阿璇活了两辈子,可没给人这么下过脸面。这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呢,更别提她可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姑娘,她当即便霍地站了起来。吓得旁边的姑娘,都往另外一边缩了缩身子。

众人一瞧这架势,只怕是不能善了,自然是有担忧的,有开心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阿璇轻笑了一声,郎朗道:“若是肖姑娘不知我是谁,那我就再告诉你一遍。我乃正三品吏部侍郎顾阶之女,我母亲姓卫,都察院左都御史便是我外祖父。”

虽说这样自报家门颇有些仗势的意思,可这些姑娘出来交际,还不就是因为她们是某某某侯爷的女儿,某某某公爷的孙女,就算划分圈子,也都是因着各自父辈家世来划分的。

如今顾阶还不到四十岁,就是正三品的侍郎,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不会有人会蠢到让自家女儿去得罪,这样一个重要位置上官员的女儿的。

当然肖家这种完全依附着肖王妃的家族,或许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旁边的顾岚也是适时地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既然你问璇妹妹是什么身份,那我倒要问你一句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别人都要把巴掌打到自己脸上了,不还回去,可不是顾岚的风格。

肖洁云被她这么一问,当即便哑口了,她爹不过是靠着六王爷的面子,某了个小官做做。至于她祖父倒是肖家正经科举出身的,可当年也不过到了正四品就致仕了。

她之所以能在贵女圈子里头,还不就是头顶着肖王妃外甥女的名字。

可这会她总不能不说出自己的父亲,反而说肖王妃的名号吧。

眼瞧着这场面上尴尬了,肖洁云便是心一横,轻笑道:“是我失言了,我给顾妹妹赔罪,”结果她话刚说完,一壶酒就洒了,不仅阿璇身上被溅到了,就连顾岚身上都泼到了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肖洁云便慌忙放下酒壶,可这酒壶刚放在桌子上,就又是翻倒了,酒水顺着桌子一直往下流。

阿璇打断她,冷冷说道:“肖姑娘,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大家都长了眼睛的。”

“可不就是,”顾岚提起裙摆,就是拉着阿璇往后退了两步,她冲着上首还坐着看戏的宋妍便喊道:“郡主,我和顾妹妹的衣裳都沾上了酒水,这里只得先退席了。”

此时宋妍才不紧不慢地开腔:“表姐,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还不赶紧和两位姑娘赔不是。”

她一说完,肖洁云还真的同她们说了对不起。

宋妍便指派了丫鬟,领着她们去净房更换衣裳。待肖洁云坐下之后,宋妍便是和她对视了一眼,肖洁云得意地低声说道:“表妹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保管让她们日后,见了咱们只管躲远远的。”

如今宋妍有了郡主的身份,只觉得更加矜贵,所以这些害人的事情,只管交给肖洁云坐了便是。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肖洁云也有自个的小心思。肖昆自从见过阿璇之后,便是魂不守舍的,只恨不能再见美人一面。不过他也并不知阿璇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和旁人一样,都以为自己当时见的是忠毅侯府的顾姑娘。

因此知道姑母过寿,他便没日没夜地求肖洁云,只盼着能再见美人一回。不过肖洁云知道之后,却是问他,是想只见美人一面呢,还是和美人长相厮守呢?

肖昆自然是想选后者,可就算他是肖王妃的侄子,又如何能娶得了忠毅侯府的姑娘呢。

于是肖洁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只说保管让他消受这美人恩。

阿璇见这丫鬟领着自己和顾岚,左拐右拐的,便是突然装作崴脚,旁边的顾岚还以为她真崴了脚,便是扶着她,而阿璇趁机在她耳边说了句:“小心,有蹊跷。”

顾岚一听这话,便也是暗暗点头。

待这丫鬟领着两人进了净房,就听阿璇突然说道:“我和顾姐姐都要换衣裳,只是我们的衣裳都在马车里头,还请这位姑娘领着我的丫鬟去马车那边拿一下,可以吗?”

说着,阿璇就亲自从荷包里头拿出一个金锞子出来,顾岚瞧了一眼,最少有二两重。这丫鬟本就是收了肖洁云的打赏,这才特地把她们带到这里来的。如今见人已经进了净房,又瞧见阿璇拿出这样大的金锞子打赏,眼睛都冒光了,哪还有不愿意的。

碧鸢和顾岚的丫鬟跟着她走了之后,阿璇就是拉着顾岚往外走。只不过她们也没走远,而是往外面走了好久,待碰到两个丫鬟,阿璇又是拿出金锞子出来,客气道:“因着我要回去找我母亲,所以就不能在那间净房换衣裳。待会若是瞧见我的丫鬟,还请两位姑娘告诉她们一声。”

“这点小事,奴婢哪敢要姑娘的赏赐,”这两个小丫鬟倒是个好的,连连推脱,不过阿璇却还是将金锞子赏给了她们,毕竟财帛动人心。

果真两个丫鬟拿了钱,便是去了净房。而阿璇则拉着顾岚,在后面盯着看。

待那两个丫鬟进去没多久,就见又来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厮,顾岚瞧着他们手上的东西,便是问道:“那布袋子里头是什么?好像是活的。”

虽然她们隔着一端距离,却还能瞧见那布袋子里头的东西,似乎在不停地蠕动,这可把两个姑娘看得是头皮直发麻。

待两个小厮从门缝和窗户里头,将东西放进去时,顾岚突然捂住嘴,忍着恶心说道:“是癞毒药毒药。”

可不就是癞毒药毒药,阿璇紧紧地盯着净房。此时两个小厮已将布袋里头的东西,都放进去了。果真没过多久,就听见里头一阵又一阵地尖叫,接着便是两个小丫鬟往外冲。

而此时一个身穿浅紫锦衣的人,也是一头就是过来,直接冲着两个小丫鬟就过去,连看都没看就是要去抱其中一个穿水红比甲的丫鬟,哪知那丫鬟力气竟是出奇的大,一把就将他推开,大骂道:“哪里来的登图浪子,臭不要脸的东西。”

“别骂,别骂,顾妹妹是我啊,”肖昆正要开口说话,两个丫鬟就是对着他就开始厮打起来,这丫鬟也是弱质女流,所以打人也只是扯头发。

“还敢看热闹,”就在阿璇和顾岚正看得热闹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阿璇一转头就瞧见宋寒川,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脸上露出无奈的宠溺表情。她一时没忍不住,就是回道:“碍着你什么事了?”

“是不碍着我什么事,不过待会王妃带着人过来,瞧见你们在这看热闹,你说该怎么办?”宋寒川含笑问道。

阿璇登时不说话,而旁边的顾岚赶紧说道:“三爷,真不管我们的事儿,是对面那个人,他拿了癞毒药毒药恶心人,还想非礼人家丫鬟。”

宋寒川盯着阿璇看,似乎永远看不够一般,若不是这会是光天化日,周围又这样多的人,他真是恨不能将人搂进怀中。

见到她好好的,他的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他先前只顾着叮王妃那头,却没想到肖昆兄妹会来这么一出,所以侍卫来回禀,说肖昆鬼鬼祟祟来了后院,他就知道坏了。

待他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就瞧见这姑娘正在这看戏呢。

两人还没怎么说上话呢,王妃果真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好在这会周围已是聚集了好些婆子和丫鬟,阿璇和顾岚只管站在她们身后。

而王妃自然没瞧见她们,她只是在看见宋寒川时,脸上止不住地惊骇,当即便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不过问完,她自个便也深知漏了嘴。

倒是宋寒川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恭恭敬敬地问道:“我若是不在这里,那王妃觉得我该在何处呢?”

此时肖大太太就认出来,正被丫鬟围着打的儿子,当即就带人冲上去,就是拦住了,指着丫鬟就是指天抢地哭诉起来。

不过先前险些被非礼的丫鬟,便也是毫不示弱地跪在王妃跟前,利利索索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此时阿璇和顾岚自然是躲不开的,两人也出来,只不过脸上都带着惊魂未定呢。此时忠毅侯夫人和卫氏立即就站了出来,阿璇便说道:“我让碧鸢跟着王府的丫鬟去拿衣裳,可又想起我的衣裳是由母亲的丫鬟玉瑶收着的,所以我们就离开净房,只是走到一半,我这才想起,自己这般贸贸然离开。若是碧鸢回来不见我踪影,定是着急,就请王府两位姑娘留在净房,待见了碧鸢就帮我说一声。”

旁边的顾岚此时已经哭了出来,因为那两个丫鬟吓得跑出来时,好几只癞毒药毒药就从门里跳了出来。

一听说在这周围有虫子和癞毒药毒药,这些贵妇人当即也是头皮一麻,紧接着就有个夫人指着草丛竟是要昏过去了。

果然有一只毒药毒药啊。

结果众人也不想在这恶心的地方待着,就想赶紧回去。至于肖昆,则是让宋寒川带来的侍卫带下去了,任凭肖大太太如何哭诉,都没有用。

而此时肖王妃还以为计划已经失败,结果泰阳伯夫人却在这会突然叫了起来,说是找不到自家侄女了。于是问了好些人,都没瞧见这位泰阳伯府的二房姑娘。

宋寒川立即便冷笑一声,怒道:“这府里头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先是有人在府里放癞毒药毒药,接着又是活生生的人不见了。找,给我找。”

肖王妃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心中有种不安,在一直蔓延。

待丫鬟来回禀,说这位陈姑娘找到时候,肖王妃立即惊喜地问道:“在哪儿呢?”

丫鬟没敢说,而旁边的泰阳伯夫人则是立即要带人去找。肖王妃不想去,看她越是不想去,旁边的泰阳伯夫人眼泪都落下来了,只说她这个侄女是如何如何可怜,好不容易过了母孝,出来交际,如今跟着她来了一趟,竟是连人都没了。

于是旁边的一位夫人劝肖王妃道:“不管人怎么了,咱们总是要先瞧着人的。”

于是她们真的见着人了,衣衫凌乱的六王爷,以及哭得梨花带雨的泰阳伯府二房姑娘。

☆、第一百章 你混蛋

淳王妃的生辰,淳王爷收了一个美娇娘,这事可是闹得京城都热闹了起来。据说那日淳王妃带着人,将淳王爷堵在了院子里头,泰阳伯府二房的姑娘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泰阳伯夫人险些昏过去,也不敢把人领回去,只得请了泰阳伯过来。

谁都知道,这姑娘就算没被六王爷怎么着,可如今也只有进府这一条路了。

等到了第二天,肖王妃就被定妃娘娘宣进宫中,别看定妃如今都五十多了,平日慈眉善目的,倒是还好说话。可这会真发起火来,别说肖王妃,就连六王爷在这,估计都受不住。

六王爷大概也自知这次太丢人了,待在家里就没出来。

至于肖王妃,她倒是也想躲开,可定妃娘娘都派了太监亲自到王府来了。

“说吧,这事你打算如何收场?”定妃问肖王妃。

肖王妃露出尴尬的笑意,忍不住说道:“母妃,这事并不关王爷的事情,是……”

砰,定妃一巴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旁边的宫女吓得都跪了下来,而肖王妃坐在椅子上,当真是坐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连本宫在宫里头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不说这泰阳伯府姑娘的事情,就是你那娘家侄儿,在王府里头放毒虫害人,这事又如何说?”定妃问道。

此时肖王妃知道这事只怕是不得善了,便赶紧站起来请罪道:“都是儿媳妇约束不力,这才让他做出这等事情,只是……”

“别只是只是地,这都是找借口。先前他在街上欺行霸市,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被东廷教训了一顿。你以为东廷是针对你的?东廷是为了淳王府的脸面,是怕别人说你这个侄子在外头仗着淳王府的名头,为非作歹。你倒是好,他这病刚好,你就把人又招到家里头来了,”定妃这会骂起来可是一点都没客气。

如今肖王妃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却被定妃娘娘当着这样多的宫女面,骂的是一个狗血淋头,她这会脸涨的通红,偏偏还不敢还嘴。

“好了,我会给跟皇上求个圣旨,到时候就把这泰阳伯府的姑娘,赐给老六做侧妃吧,”最后定妃淡淡说道。

肖王妃这会真是跟吃了黄连一般,从心里头开始泛着苦。没想到六王爷都人到中年了,还有这样的眼福,若是说侍妾的话,肖王妃自然不会在意。

可这泰阳伯府虽如今声名不显,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同自个的娘家比起来,这泰阳伯府可算是簪缨世家。

待肖王妃回了府中,刚到了院子里头,就瞧见肖大太太和肖洁云母女已经在了,而旁边的宋妍正在安慰肖大太太,“大舅母可别再哭,待母妃回来,肯定就能把表哥放过去的。”

“这又是怎么了?”肖王妃一进门,就听见她在哭,这可真是晦气极了。

一想到要不是肖大太太给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何至于如今多出这么一个陈侧妃。肖王妃的手帕子恨不能都扯烂了,要说她不介意这个陈姑娘,那可是一点都不可能。

当初为了能让宋寒川认下来,肖大太太可是给她说,要找漂亮的。毕竟这姑娘一哭,男人就会心软,所以越是漂亮这成事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肖王妃这些日子可是参加了不少宴会,所以在偶然看见这位陈姑娘的时候,便觉得惊为天人,当即就拍板定下了。

没想到如今居然便宜了六王爷。

肖王妃这会还真是尝到了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好了,哭嚷什么呢,”肖王妃有些不耐地说道。

旁边的宋妍见肖大太太没敢吱声,赶紧说道:“娘,你快让三哥把表哥放了吧,听说昨天表哥就是被关在柴房睡了一夜。”

虽说宋妍对这个表哥没什么感情,可是架不住肖洁云和肖大太太在她旁边哭诉,况且肖大太太又一直在说,宋寒川关着肖昆,就是冲着王妃去的。所以宋妍便也被她们说动了,这会一个劲地帮着肖大太太说话。

肖王妃这刚因为肖昆的事情,在宫里头被定妃娘娘骂了个狗血淋头,回来还要听这些糟心事,她当即就是拍桌子怒道:“谁让他做这些下作事情的?你以为忠毅侯府是什么人家,他也敢得罪顾家的女儿,我看他是活腻了吧。”

宋妍脸色一僵,她之所以帮肖昆这么说话,都是因为这件事她也有份参与。她这会还不知道肖家兄妹私底下的勾当呢,只以为肖昆是为了帮自己出气,这才去放了毒虫的,却不知肖昆其实也是想趁乱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再对姑娘负责。

结果这一家子如意算盘,都是打得砰砰砰响,结果这会全都糊了。

没过几日,皇上的赐婚圣旨就下来,泰阳伯府二房嫡出女恭俭温良,为淳亲王侧妃。

况且也不知是皇上有意,还是定妃这会要给肖王妃一点好看,这位陈侧妃进门,居然还举行了不大不小的宴会。

所以肖王妃当即便气得病倒,听说连太医都请回来了。不过宫里的定妃,似乎这次是打定主意,又立即宣了温侧妃进宫,让她接了管家权过来,好生办理这次纳侧仪式。

而且她还特地派了两个嬷嬷回来,说是为了辅助温侧妃的。肖王妃知道,这是定妃娘娘怕她不交出管家权。所以她不得不交出管家权,还得继续接着装病。

等陈侧妃进门之后,便要过来给肖王妃请安。肖王妃自然是懒得见她,谁知她竟是就跪在外头的院子里头,砰砰砰地就磕了好几个头,听说额头都磕破了。

先前六王爷还觉得这事太丢人,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瞧见那灯下美人娇艳的面容,当即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那点尴尬,在这样的美貌面前,却是不堪一击的。

所以六王爷连着五六日都歇在了陈侧妃院子中,还特许泰阳伯府的女眷,进府来看望陈侧妃。

这出戏看得阿璇可真是神清气爽,光是想想肖王妃的表情,她都觉得高兴呢。至于肖昆,据说又被宋寒川整治了一遍,当着淳亲王府满院子的丫鬟小厮的面,拉了裤子打了二十板子,就让肖家带了回去。

虽说肉体上没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但是心灵上却是又一次遭到了毁灭性的碾压。

而顾岚回去,自然免不了被侯夫人钱氏审问了一遍,不过她也没瞒着,只说阿璇觉得不对劲,她们就没敢留在净房里头。谁知后来就出了这件事,她们可是一概不知道。

钱氏自然没有怀疑,只说顾家那位璇姑娘倒是个聪敏机警的,还让顾岚要和人家好生学习。所以顾岚自然是得了空就朝顾家跑。

不过卫氏这几日却开始忙着收拾院子,大房那边来了,虽然不会住在她们家里头。不过老太太到底是顾阶的亲妈,若是她要过来住,卫氏也只有恭敬请着的份儿,哪里敢像对待大太太杨氏那般的态度。

阿璇知道如今是孝道大过天,顾阶要想更进一步,这品性上可不能出一丁点问题。

所以这刚到了三月,整个卫家都忙碌了起来。

再加上今年又赶上了会试,不少顾阶当年同窗的子弟又赶上今年考试。所以来顾家拜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而顾应衍则是没有参加今年的会试。

虽然顾阶对儿子有信心,不过这天下才子之多,他又这般年轻,倒是不急于参加会试。若是落榜还无所谓,但要是落到了三甲去,那可就是顶着个同进士的名声,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

不过顾阶还是让顾应衍多和这些要参加考试的学子多交流,顾家前院便时常有外人出入。卫氏见人来人往的,生怕有人万一乱闯进后院就糟糕了,所以每日都有专门人在垂花门那守着。

所以宋寒川那样‘意外’闯进后院的,可就再也没出现了。

等阿璇彻底穿上春装时,顾家也收到了大老爷派人发来的信,说是再等个十来日,船就该到京城了。他们重回京城,难免要多加麻烦顾阶。

大老爷这封信写的情真意切,态度也是十分地谦卑,不过顾阶看了却只是随后丢在一旁。他这个大哥,当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杨氏如何对待阿璇的,不过才过去两年,他可没那么大的气性。

所以一提到这事,反倒是卫氏劝他还是要兄弟和睦,至于杨氏这人,日后远着点就是了。

没过几日,顾岚就亲自过来邀她到庄子上春游去。都说春天是草长莺飞的季节,这些日子连顾府的花园都姹紫嫣红起来,更别提那郊外遍布花果的庄子,只怕这会各色果树都开起了花。

卫氏见她想去,便是准许阿璇跟着过去,只是听说要住上几日,却又犹豫了。好在阿璇平日表现就极乖巧,好不容易提了回要求,卫氏自然不好太过反对,便是准了她。

只不过卫氏却让顾应衍跟着她一块去,也算是保护她。

阿璇一听,便有些无奈地说道:“娘,你光想着让哥哥保护我了,可是人家岚姐姐也是个大姑娘了,哪里好让大哥哥跟着我们啊。”

卫氏一听也是笑了,自嘲道:“瞧瞧,我这都糊涂了,那好吧。你和顾姑娘一块去,不过只能去三日,到时候娘让你哥哥去接你。”

其实阿璇原本还想着是当天去当天回的,她提出住上几天,也不过是想着试试看,没想到,还真的被她求到了。

过两日,阿璇便带着两个丫鬟,上了顾岚的马车。卫氏站在门口瞧着马车离开了家门口,这才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