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王妃娘娘一向理家有序,把这么大的淳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儿媳妇就不跟着添乱了吧。”阿璇笑着说道。

可偏偏旁边的宋寒川,却是立即说道:“胡闹,不懂事,父王的意思是想让你同王妃多学习学习,以便日后帮着王妃管家,也好让王妃没这般劳累。这是咱们该敬到的孝道,你不许推拒。”

一说起孝道来,肖王妃这胸口就堵地不上不下地,就是这孝道吧,世子妃进门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折腾她呢,就满京城骂她是毒妇,说她折腾儿媳妇。如今倒是好了,这两口子又借着孝道的明义,要抢她手中权利,她就算是拼死了,也不会让这两人得逞的。

于是肖王妃起身谢恩,正颤颤巍巍的蹲下时,整个人就往旁边歪,刚好阿璇站在她旁边。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让,肖王妃整个人倒在地上,那闷闷地声音,听的阿璇都心惊肉跳的。

六王爷跟屁股上安装了弹簧一般,霍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是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没事吧,”阿璇也是立即在一旁察看,倒是宋寒川快步出去,叫了两个婆子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将王妃抬着往旁边椅子上扶,不过肖王妃也不知是真的昏了,还是装的,身子一直往下滑。

待仆妇抬了滑轿过来,将肖王妃抬回院子里头后,阿璇在里头伺候着。宋寒川则是坐在外头,没一会宋泰詹夫妇和宋绅尧夫妇也来了,就连因为在孕中一直在院子里头休养的陈侧妃都过来了。

府里的良医先被招了过来,可是给王妃娘娘把脉,不管是左摸还是右摸,这脉象都十分康健有力啊,可偏偏六王爷在一旁着急等着。良医自然不敢说什么事儿都没有,只得淡淡忧伤地说道:“想来王妃娘娘应是疲劳过度。”

此时宋寒川就在外头的次间,一听这话,立即怒道:“什么叫想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一个良医都敢这么模棱两口说话,莫非是想草菅人命不成?”

这良医被平白一骂,当即腿都软了。六王爷也是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王府的良医到底是比不上宫里头的太医啊。

“回王爷,王妃娘娘确实是疲劳过度,一时昏倒了,”良医说道。

此时阿璇霍地一下跪在地上,低声抹了抹眼泪,道:“父王,都是儿媳妇不孝,进门以来也没帮手王妃,累的她身子都快要拖垮了。”

六王爷也是仰天无奈,倒是没责怪她,因为他也知道阿璇进门以来,一直没学着理家,是因为王妃没让。至于王妃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结果现在倒好,她自个的身子就先被拖垮了。

六王爷叹道:“好了,这不关你的事情。也是我的错,当初就该让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跟着她学着管家,有两个儿媳妇帮衬着,只怕她也不会这样劳累了。”

六王爷也是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连阿璇瞧了都觉得她这公爹,当真是古代好男人。当然如果忽视了此时正在坐在外面的,怀着身孕的陈侧妃,那么六王爷这个好男人的形象只怕是更加深入人心的。

“从今天开始,你就先学着管家,好在王妃身边也有些得力的管事嬷嬷,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她们便是了。温侧妃从前也理过家务,我让她从旁协助你,”六王爷在肖王妃的病床前,就这么拍板定下了。

而此时躺在床上装病的肖王妃,将这些话都听在耳中,犹如一拳打在胸口,险些一口血就要吐出来了。

肖王妃这边是着急上火,可阿璇这边却是有些为难。其实她自个是不太想要理家的,这家中都是肖王妃的人手,要是靠这些人,不给她添乱就好了,谁还会真的帮她。先前她只需要扎好世子院子里的栅栏就好了,现在却要管理这么大个王府,她还真是有些忐忑。

这就好像你原本就想当个乡镇企业的厂长,结果一下跳跃成了国企CEO,从原本只需要管着几十个,登时一下子管着几百号人,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啊。

宋寒川看着旁边嘴角明显上扬的人,笑着问道:“能理家?就这么高兴啊?”

“那是自然,你是没瞧见,父王和我说让我日后理家,让温侧妃协助我的时候,我可是瞧见王妃眉毛抖了抖,我觉得她肯定心里头堵地很。原本还想装昏倒混过这茬,谁知父王倒是果决,直接让我接管王府了。”

肖王妃确实是呕地很,所以她很快就幽幽地醒来,先是自责自个身子不好,让王爷担心云云。待六王爷走后,她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旁边的福嬷嬷实在她为何生气。

便轻声劝道:“娘娘如今身子不好,休养身子才是当务之急。”

肖王妃哪里好意思和她说,她原本是想装昏,骗过六王爷后,就把世子妃跟着她学管家的事情掀过去。谁知这倒好了,她这还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如今她丢了管家之权,短时间是肯定要不回来。

倒是旁边的福嬷嬷及时说道:“王妃娘娘,这王府管家岂是好管的。没个三五个月根本就不能上手,况且她要是办错了事情,您只需要捡那么几样跟王爷说道说道。到时候王爷自然就知道她不堪大用。”

肖王妃登时觉得这话有理,胸口堵着的那口闷气,倒是消散了不少呢。

随后她自个又是仔细一想,得意笑道:“原本觉得他们正是新婚,肯定是情浓的时候。不好让他们夫妻生了嫌隙,如今她既然接了管家的事情,少不得要忙起来。让红韶和绿枝都机灵点,谁要是真的能爬上世子爷的床,我就能让她们当姨娘。”

福嬷嬷一惊,这些丫鬟能当个通房就已是祖上冒青烟了,要是能当上姨娘,那可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语中的

宋寒川起来的时候,阿璇也翻了个身,他立即低声道:“醒了?”

阿璇点头,可不就是醒了。如今还真的是不抵在家中那会了,那时候卫氏宠着她,卯时末过去请安也是有过的。可如今在淳亲王府,要给肖王妃请安,她是一刻都不得迟到,况且今个还要开始学着理家。

肖王妃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阿璇也得跟着去侍疾不是。好在六王爷生的儿子不少,三个儿媳妇在旁边伺候着呢,总不至于连个‘病人’都看顾不好吧。

所以她点了点,谁知宋寒川却从后头揽住她的腰,低声道:“辛苦你了。”

“做媳妇都是这样,”阿璇说话时,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有些含糊不清,她末了无奈道:“只恨当初投胎没投成男儿身啊。”

谁知身后的人却哧哧地笑,此时丫鬟已经进来,在帘帐外头将三只羊皮宫灯都点上了,整个房屋上头登时亮堂了不少。

阿璇躺在床上,侧耳听了下,外头雨声骤起,暴烈地敲打在窗子上,一下下地听得人心颤。她摸到宋寒川搁在自己腰身上的手掌,忍不住用力握紧,关切道:“外面是下雨了吗?你待会去上朝可千万别骑马了,危险。让人备上轿子。”

宋寒川嗯了一声,若是阿璇回头看,就能瞧见他原本漆黑深邃的眸子,此时犹如冰雪小荣般,变得明亮温暖起来。

“咱们起来吧,我都没伺候过你上朝呢,”阿璇这会总算找到一些为毒药毒药的自觉,就是坐了起来。

“这外头下着雨,又冷,我让人过来伺候你,”宋寒川可舍不得让她伺候自己,万一累着了,心疼的还不是他自个。

他心里头的一笔帐正算的清楚呢,所以这会就是让丫鬟过来掀起帘帐,就是让人伺候她起身呢。

此时已进入十一月,算是正式入冬了。阿璇怕冷,所以屋子里头已经开始烧着暖和的碳了。她深知早上起床是一件特别艰难的事情,所以要求晚上值夜的丫鬟,一定要保证第二天早上屋子里头暖和。

所以这会她穿着亵衣起来,也只是微微冷而已。春花正在伺候宋寒川穿衣,他今个身穿一件双面织就的厚棉袍服,外头正好套着朱红色官袍。待阿璇下床时候,他穿戴已经基本完成了。

自从阿璇成婚之后,就发现宋寒川生活作息极规律,简直是处处修身自省,行事章法极明确,就像现在,阿璇拖到现在下床,他都要出门了。

要知道要是以现在北京为例的话,那么他们上朝的皇宫就是中、南、海,而淳王府绝对是在五环以内,可人家照样早上五点钟起身,绝不耽误一刻,就算昨晚胡闹到半夜,都不影响他分毫。

所以阿璇瞧见他每天都神采奕奕,英俊又精神的模样,只觉得这人太神奇。

“相公,慢走,”阿璇象征性地给他整理整理了领口和袖口之后,就恭敬地说道。

旁边的丫鬟都纷纷垂首,显然是想笑又得憋住。

“夫人,不用送了,”宋寒川也是极配合,很客气地说道。

待宋寒川出门的时候,却是巧遇了六王爷,他有些诧异,问道:“父王也上朝?”

六王爷这人懒散吧,不仅是体现在生活上极尽享受的模样,更主要的是工作上他也是能敷衍就敷衍,像今个这样的大朝会,他才会去,要不然平日里头的小朝会,他都敢告假。

所以宋寒川这么一句,问得他也有些汗颜,立即尴尬笑道:“是啊,这外头雨下得太大,咱们还是别骑马了,让人赶了马车走吧。”

门房上早就准备了两辆马车,宋寒川站在台阶下,等着六王爷上了车之后,才上了后头的那辆马车。

阿璇此时也穿了衣裳,坐在镜子前,碧竹问道:“世子妃,今个想梳个什么样子的发髻?”

平日里头,她都要这么一问的,阿璇心情好了,就细细想想,再说一个。若是她无心打扮,便她随便。好在她长得美,就算说随便挽个发髻,都精致非凡。更何况碧竹哪敢真的给她随便梳头啊。

此时春花打了热水又进来了,金珠一进赶紧上前,笑着道:“春花姐姐,辛苦了,还是让奴婢来端着吧。”

“伺候世子妃是份内之事,岂敢说辛苦,”春花长得虽普通,但声音极好听,温温柔柔地,说话又得体,听着也舒服。

之前虽说没有专门分过,可宋寒川的丫鬟是专门伺候他的,阿璇的丫鬟则是专门照顾阿璇的。大家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其实阿璇也知道让丫鬟有意识的分了派别,很是不利于世子院的内部团结。

不过好在春花和秋月都是聪明人,她们知道自己日后的前程是系在了世子爷的身上。而显然世子爷十分喜欢且在意这位新世子妃,这种喜欢程度,超过了她们以往瞧见的那些情绪外露。

就算世子爷和世子妃什么都不说的待在一块,两人嘴角都噙着笑呢。两个丫鬟都看主子脸色长大的,若是连这点都看不清,那就干脆别在世子院子里头待着了。

所以她们两人开始有意地讨好阿璇,至于红韶和绿枝,不管谁都知道,这两人迟早得出事。兰草院的那位压根就不会保这两人,也根本就保不住。若是她们及时悬崖勒马,说不定还能得个善终。可要是还是这么死性不改,只怕最后的下场可就不好了。

碧竹正在给阿璇梳头,她的头发自小就护养,又浓又密的,披散下来更是到了腰身处。

“世子妃的头发真好看,奴婢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头发,”春花在后头,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女子爱惜自己的头发,犹如身体,所以不管是尊贵的小姐也好,还是伺候人的奴婢也罢,都以一头浓密的头发为荣。

阿璇立即笑道:“你是世子爷身边伺候的,平素也只能看见他的头发而已。”

春花低头一笑,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也知道世子妃是个宽厚和善的性子。

外头下着雨,阿璇出门的时候,早有婆子抬着轿子在外头等着了。因着雨势实在是大,她便吩咐管轿子的人,准备了轿子到大少爷和二少爷还有温侧妃处,好歹也别让大家湿了衣裳鞋袜。

要是真一路走过去,只怕到那坐坐再回来,就该得风寒了。

所以她一进王妃的院子,已经到了的柳氏立即谢道:“还是世子妃想得周到,这寒冬腊月的,若是走过来,只怕衣裳鞋袜都该沾湿了。”

“大嫂和我客气什么,”阿璇也是客气回道。

王妃娘娘今日生病,所以就没有起身。这会紫露出来伺候众人,阿璇便问道:“娘娘的身子骨好点了吗?”

“回世子妃,娘娘说还是觉得头昏昏的,胸口也闷,”紫露一脸担忧地说道,神色不似作假。

阿璇立即忧心道:“那娘娘便该多休息些才是,都是咱们过来,扰了娘娘的清静。”

阿璇极自责地说道。

旁边的柳氏则是一脸兴致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想到这个世子妃,虽然年纪小小,可是应对起肖王妃来却是得心应手,甚是了得呢。原本她也只是观看,毕竟肖王妃和世子妃之间,本就是不可调和的,到时候淳王府的这几房人,只怕都得跟着站队。

“世子妃,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过来给王妃请安,那也是一片孝心,”柳氏开口说道。

阿璇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位素来高高坐地大嫂,却瞧见柳氏冲着她温和一笑。没一会温侧妃和崔氏两婆媳也来了,崔氏跟在温侧妃身边,虽说没扶着她,却也时时小心看顾着。

“侧妃和二嫂都来了,”阿璇瞧着她们两人进来,便招呼道。

温侧妃也是立即给阿璇行了半礼,谁知还没等她们问呢,阿璇就是带着淡淡忧虑说道:“母妃为着王府日夜操劳,如今险些累垮了身子。我方才问了,说母妃还觉得心口闷,不舒服。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咱们来的太早,吵着她老人家歇息了。”

温侧妃和崔氏都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想到世子妃会这样说。

还是温侧妃担心地问道:“那可怎么办啊?”

“咱们还是先进去问问王妃,待得了娘娘的示下,咱们再依着行事吧,”阿璇说道。

等众人在阿璇的领头之下,进去之后,就见肖王妃已被丫鬟扶着半靠在床上,外头天还没亮呢,所以屋子里头点着灯火,照着整个房间都透亮的。

肖王妃瞧着领头进来的人,穿着浅紫色镶缠枝牡丹斜襟长袄,袖口和衣摆镶着两指宽深紫色缎边,下穿着一条绯紫色湘裙,一身打扮衬得她窈窕玲珑,端的是好身段。

即便是这样轻便简单的打扮,可配上这样的明眸皓齿,倾城佳人,似乎整个屋子都因为她的到来而亮堂起来了,当真是满荜生辉。

“给王妃请安,”阿璇行礼之后,身后众人便是赶紧也跟着行礼。

王妃颇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都来了,听说外头下了好大的雨,倒是难为你们了。”

“不难为,世子妃给咱们都备了轿子,所以连鞋袜都没沾湿呢,”温侧妃立即为阿璇邀功。

肖王妃看着阿璇,面上露出欣慰地表情,苍白地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容:“倒是难为你了,想得这般周到。”

“都是王妃平日教导地好,”阿璇很是不居功,尽量把功劳都送给了肖王妃。

不过肖王妃正待又要说话,只听阿璇开口又说道:“方才我问了紫露,听她说娘娘还觉得胸口闷,身子不舒服是吧?”

“倒也还好,只是略有些不舒服罢了,我这身子倒是让你们挂怀了,”其实肖王妃这会却不完全是装的,也不知是昨晚陡然下了雨的原因,她一早醒来,就觉得头昏脑胀,似乎染了风寒。

阿璇立即道:“所以我方才在外头就说,娘娘既是身子不舒服,就该多休息休息。咱们这会过来请安,只怕是扰了娘娘的休息呢。”

肖王妃顿了下,半晌才回过神。此时众人都盯着她们瞧,若是趁着肖王妃生病之际,能短暂地取消了请安,倒也不失是一个好事啊。

“到底是世子妃,考虑地就是周到,从明个开始,你们就暂时不用过来请安了,”肖王妃淡淡说道。

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不过阿璇还是亲自伺候肖王妃喝了一碗药,又是扶着她躺在床上睡下,替她压了被角,这才退下呢。

至于宋寒川,退了早朝之后,就进宫见了皇上。结果一到勤政殿,这才发现居然还有内阁的两位大臣也在呢。

“你看看汾州又下大雪了,听说压塌上千间房屋,死了这么多人,这才上报上来”皇帝有些气急地说道。

国土面积辽阔,难免就会兼顾不到一处。这次汾州大雪之事,宋寒川也隐隐有耳闻,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居然到了这等地步了。

“皇上,当务之急,应是让地方官员开仓放粮,如今马上就要到腊月了。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也得安顿好了,如果流窜到各地,只怕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内阁首付曾时镜立即说道。

皇帝叹了一口气,就是命他们早些拟定方案出来。宋寒川以为这事就到这里了,谁知皇帝转头就问道:“那你们说汾州知府张茂才当何罪?”

宋寒川记忆不错,又加上之前在吏部待过,看过不少当朝官员的档案。所以对于汾州知府张茂也有一定的了解,此人乃是辛酉年进士,当时年少就中进士,颇有些才气。所以有些恃才傲物,结果进入官场之后,处处被同僚排挤,险些辞官。

至于宋寒川会对这人有印象,是因为他是三王爷放在西北的一只眼睛。三王爷非嫡非长,在礼法上继承皇位就行不通,所以他结交了不少军中之人。而张茂就是负责帮他联络西北军这一块。

而张茂是三王爷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人知道。

只怕皇上也清楚。那么皇上如今这么问,是想动张茂?还是说他更想动的是张茂背后的人?

帝王心术不可揣摩,宋寒川垂眸不语。

不过他却对皇上迟迟未立太子一事,不敢苟同。如今二王爷和三王爷争斗,两王之间拉帮结派,将朝廷弄得是乌烟瘴气。可皇帝却还是迟迟不定,宋寒川只觉得,若是再这般拖延下去,只怕最后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还真的被他一语言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管家

“你们都是王妃娘娘跟前的得力管事,如今王妃因着为王府的事情操劳过度。父王心中甚为难过,我这个儿媳妇的也自觉是不孝地很,所以就暂时接过府中的杂务,让王妃安生休养,”阿璇说话慢条斯理,再加上她过分年轻的面容,让对面的管事就算不敢轻视她,可也存着几分怠慢的心思。

毕竟她们是王妃跟前的大红人儿,就算阿璇是世子妃,可对着她们那也得恭恭敬敬的。

谁知阿璇说完之后,就是眼前着福嬷嬷一眼,笑着问道:“福嬷嬷,不知府里的对牌和账册,你什么时候拿来?”

“回世子妃,因着对牌和账册平素都是王妃娘娘保管的,此时娘娘正歇息着呢,所以一时……”福嬷嬷有些为难地说道。

其实她来之前也劝了肖王妃,让她赶紧将对牌和账册拿出来,好交接给世子妃。毕竟王爷都这般发话了,王妃要是迟迟不将对牌和账册交出来,只怕到时候脸上也难看。

谁知肖王妃这时候又犯了倔强,存心想让阿璇难看。

“没有对牌啊,”阿璇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本就是又大又明亮的杏眼,此时微眯着眼尾越发地狭长,竟是带上了几分凌厉。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发火时,就听她略带惋惜的口吻道:“那今个你们就都回去吧。”

站在对面的几个管事面面相觑,还是福嬷嬷自觉有些脸面,忍不住问道:“世子妃,那今个就不问事了?”

“福嬷嬷,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这没了对牌和账本,我是双眼一抹黑,还怎么管事,”阿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

福嬷嬷没想到阿璇会这样直白地认了,她讪讪地一笑,就是默不作声。

“算了,还是等父王回来,我再和他老人家讨个主意吧,”阿璇淡淡笑道。

福嬷嬷一听,心中便是一凌,世子妃这意思是要跟王爷告状了。她心中叫苦连天,可肖王妃那性子又岂是好相与的。最后管事嬷嬷都回去了。

等出门之后,有个姓文的妈妈担心地问道:“福嬷嬷,咱们今个怎么办?”

“先等等吧,我回去请示王妃娘娘,”福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