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能够活到现在还要多亏娘娘手下留情,臣妾又怎么会不知好歹呢,臣妾到现在为止还谨记娘娘的教诲,每日都会去藏书阁整理书籍。”

月瑶轻笑,对她的谦卑一笑了之,“你不用骗我,你想收月娘到自己身边那就直说好了,又何必搭上一的无辜的人。”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懂。”长妤别过脸,懒懒的撑着头。这几日睡得不好,一到下午她就觉得犯困。

月瑶用你心里明白的眼神看着她,“你何必让本宫点破呢!玉昭容她就算再笨也不会笨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闻言,长妤终于抬了头,正视她道:“我去求过你,是皇后娘娘你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那日去中宫殿她是想要开口向她讨人的,是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并且联同那几个嫔妃奚落了她,让她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

现在反倒怪她不“早说”,呵,世上的事真真是难说。

芸芸众生,孰是孰非,仅凭一句“早说”就平息的了的。

停了一会,她接着道:“再说,皇后娘娘不也很讨厌她吗?”

“可是比起讨厌她,本宫更讨厌你。”月瑶抬了眸,眸子里含着星星点点的冷意,缓缓将目光落到她脸上。

觑得那眸中锋茫,长妤笑了,“如果皇后娘娘想救她,大可以奏明皇上,力保玉昭容是无辜的,将她从冷宫放出来。”

月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长妤轻笑,话峰一转道:“恐怕皇后娘娘自己也不肯罢,我听说近来丞相大人在朝中颇有压力,兵部尚书仗着从前自己力挺大人功不可没,宫里又有玉昭容撑腰,时常开些说不得的“玩笑”让丞相大人下不来台,颇令大人苦恼呢,这下,少了玉昭容,尚书大人也收敛了不少,改而对丞相大人百般讨好…”

长妤说完笑吟吟的看着她。

月瑶冷笑,“是本宫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身在后宫,对于朝堂上的事倒还了如指掌,不过本宫也要奉劝你一句,后宫不干政是历来传下的规矩,我不管以前你怎么样,现在本宫才是这后宫的主人,你不要做得太过份,这一次本宫就算了,若再有下次,本宫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长妤同样冷笑,“那就要看看我们到底是你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了。”

月瑶没有再说话,放了茶盏起身离去。

她走后,明月有些担忧的道:“公主,得罪了皇后娘娘怕是不好罢,她必竟是这后宫的主人。”

长妤没有说话,静了一会问道:“皇后娘娘现在还是每日去宗祠祭拜吗?”

明月点头,感叹的道:“是啊,皇后娘娘对太子真可谓是痴心一片,只是可惜他们此生无缘…想想,也怪可怜的。”

正文 下部:第四十八章 宝贝,宝贝…

长妤冷笑,到底是谁可怜,死了的就死了,倒也干净,可是活着的就不那么幸运了,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还要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百般讨好,苟活于世,活生生的煎熬。

她站起身,吩咐明月将从前收起来的太子遗物送几样到中宫殿去,明月说的对,她现在还不能得罪她,送这些过去也算是表明她想要跟她讲和的态度。最好是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要不然,她也不会对她客气的。

晚上的时候,皇上照例来到桐梓宫,他还是一如往日的温存,对她宠若至宝,长好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宠爱,对床第之事也不像第一次时的惶恐,渐渐也能迎和二三分,只是在面对他时,她仍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当他手指触碰着她胸前那道旧伤,喃喃的说些让她似懂非懂的话时,她心中便会升起一种恐惧,总觉得此刻驰骋在她身上的男子不知何时会翻身下来,一剑要了她的命。

搁她对他的恐惧从来没有消减过,不知道此刻他对自己的宠爱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这个曾经发誓要杀了她的男人突然之间对她卸下防线,为什么?

他不是该对她恶言相向,百般折磨吗?

她不懂他,亦感受不到他的爱,即使是他在浓时对她说着“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的话时她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甜蜜,只觉得这是咒语,冥冥中将她缠缚。

窳事后,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睡过去,一种欢爱后特有的气味浮动在空气里,长妤睁着眼,还是无法入睡。

横在她腰上的臂膀那么强劲有力,每一次揽她入怀都用尽了大半力气,叫她无处可逃。

长妤抬起眸,看着他沉睡安静的睡颜发呆,这个男人不可否认他很英俊,他俊美不同于爹爹的温和,他有一种妖邪,与生俱来的那种。

他浓黑的剑眉微微蹙起,即使在睡着也对国事忧虑于心,长长的睫毛覆着眼睑,随着呼吸偶尔微微颤动一下,他的鼻梁高挺,笑起来的时候唇角上扬,冲淡了神色间的威严,目光那么温存,笑着向她走来,将她高举起来,宠爱的说着,宝贝,宝贝…

不知不觉,眼前人像错宗交叠,模糊起来。

长妤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怎么可能是爹爹呢,他是慕容昱。

“你怎么了?”低沉醇厚的男声自头顶响起,长妤身子一怔,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睡不着。”

他叹了口气,将她身子抱得更紧些,下巴亲昵的放在她柔软的肩头,“告诉朕,为什么睡不着?”

长妤被他紧搂在温暖的怀抱里,小声的道:“皇上最近似乎来的来频繁了,后宫有些闲话,说臣妾专宠,皇上以后还请以大局为重,臣妾不想因为自己闹得六宫不和。”

闻言,他长时间不说话,拥着她的手慢慢放开,略微粗糙的手指在她细滑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妤儿,该不该以大局为重,或是去哪宫留宿朕心里自有一把尺子,不需要你来教朕。”

“臣妾只是…”

她要解释,他却以食指按于她唇上,不让她说话,“朕只要知道你是不是希望朕走?”

长妤在他紧盯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他脸上紧崩的神色悄悄松懈了一些,重新揽上她的肩。

长妤也低下头,将身子窝到他怀里,她不能推开他,至少现在她需要他给她的权利。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

良久,他才说了一句,“别管其他人如何,朕只要你。”

若是平时,她可能会因为这句话而感动。可是在亲眼目睹了他横剑刺穿她胸膛之后,她怎么能够再相信他。

秦荣说过,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帝王的爱,娘当年就是傻傻的相信那个人说的会一辈子爱她的话才傻傻的送了命。

她才不要做第二个娘。

他的手指渐渐不安份起来,顺着她光洁的脊背来到她饱满的胸前揉捏着,长妤惊呼着捉住他的手,“皇上,就要早朝了,李公公等会该叫起了。”

他拿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封上她的唇,贪婪的汲取她口中饴蜜,呼息渐渐急促起来,夹杂着的低喘在空气里不安的流动起来。

沉重的喘息间,他帖着她的唇道:“朕今天可以不上朝。”

“皇上…”

他将她下半句话堵进嘴里,结实强壮的身体覆上她的,双手熟练的在她身上游移,寻找着她最敏感的所在,挑逗着,抚爱着,她痛苦不安的辗转在他身下,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一次与他相呈都让她感到不适。

“皇上,真的不行…”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慕容昱分开她的双腿,寻找着最合适的体位进入,在感觉到她已经做好准备迎合他的时候,缓缓将身体推送进去。

“朕不喜欢听你说不。”他在她耳边道,身体力行对她宣誓着占有。

长妤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无力再说下去,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他带的一片片冲击与快感,的浪潮在帐幔间翻滚,她的眸光渐渐迷离。

或许有那么一天,等她完全忘掉爹爹之后,才可以找到她真正的幸福。

在那之前,她想她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皇上登基以来,头一次弃朝不上,留宿桐梓宫直到中午,众臣唏嘘不以,直叹皇上沉迷女色,哗然中,只有一人静默不语。

正文 下部:第四十九章 问罪

他独自坐在角落的太师椅上,手中茶水早已放凉,却忘了叫人续热水,就那么久久的端着,眸子盯着地面无声的坐着。请用访问本站

不知是谁没趣问了一句,“公主如此得宠,想必不日就要高升了,到时权聿王又该加爵了。”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

杯子在地上飞溅开来,一粒碎片正中说话那人眉心。兵部尚书大人捂着额头后退几步,看到盛怒中的王爷,想要发飙,但想想女儿刚刚入了冷宫,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气哼哼的退了下去。

巨慕容顼转身走出议事厅,抬头看着天上一片惨白的日光,突然间有些恍惚。

他后悔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很好,只要妤儿过得好他便可以默默祝福她,可是现在,看到皇上对她如此宠爱,他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他的宝贝终有一天会忘了他,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想到这里,就让他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骛他抚着胸口走向自己的轿子。

或许,他是不是该听萧诗媛的话,安静的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

玉娘此番劫后余生,更加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行事处处小心,不肯多行一点,也不敢怠慢分毫,对待长妤更是必恭必敬。

长妤只吩咐她做一些轻巧的活计,远远的打发开,对于小皇子的事却一句都不问。

玉娘刚开始还对她提了几分小心,后来见她确实不问,自己也就放下心来。

华太妃进宫这些日子,因为之前受的那些委屈,总想恃机报复长妤一番,未等动手,她转眼又得宠了,华太妃嘴上不说,心里,对皇上着实添了几分不满。

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他竟连当日所受的苦都忘了。

除此之外,眼袖的人不在少数,不过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长妤抽空命人去中宫殿回禀月瑶,她说的她已尽力了,只是皇上不听劝,她也没办法,她不可能为了后宫的和谐而主动放弃皇上与她之间的和平,更不可能为此得罪皇上。

不过,树大招风她还是懂的。

这些日子,桐梓宫渐渐也热闹了起来,平日从不走动的几个宫嫔也开始时常的往她这里“走走”,长妤知道她们无非就是想要讨好她,再或者趁着在她这里能够“碰巧”见皇上一面,要知道,有些秀女进宫后若没有机遇是一辈子也见不到皇上的,直接老死宫中。

长妤心知肚明,却不点破,也乐于听她们趋炎附势,对她百般讨好。

或许,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对于这些人的谄媚她不但不觉得厌烦,反倒觉得越来越喜欢上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送走了赵良娣,长妤独自静卧于榻,脚边有小宫女细细给她捶着腿。

长妤闭眸宁神,躺了一会,听到殿里有脚步声近前,她没有睁眸,轻轻问了一句,“什么事?”

明月语声中夹着一丝颤抖,俯到她耳边道:“公主,华太妃来了。”

闻言,长妤哦了一声,缓缓睁了眸,“她不在家安生养老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明月扶她坐起身,一面替她整理了身上衣裙,提醒道:“华太妃来者不善,公主该小心些才是。”

长妤冷哼一声,没有接话,带着明月款款行至门口。

她穿一身素白的宫装,看上去极素雅,只在走动时翻动的裙摆露出里头一片火热的绯袖色。

华太妃带着三四个随侍宫女走进来,看到她,满眼的敌意,沉着脸跨过了门槛。

长妤福身请安,“臣妾见过太妃娘娘,娘娘万安?”

话音刚刚落,就见华太妃掌风起落,一个巴掌掴到她脸上。

长妤尖叫一声,身子向后跌去,幸而被宫人扶住才站稳身子,她抚着脸看着她,“臣妾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妃娘娘?”

华太妃冷笑,手指着她眉心道:“你以为现在还是太子为王你为王后的时候吗?你以为你还是圣上独宠的公主?一个小小的从三书的嫔妃,竟敢连着一个月霸占龙床。”

原来她是兴师问罪来了,长妤不知道她是自己要来,还是受月瑶指使而来,总之这一巴掌她挨得通透。

笑着道:“这些话太妃娘娘为何不去跟皇上说,偏要来找我?正如太妃娘娘所说,我一个小小的妃子,又哪有胆子敢推皇上出门。”

“你别拿皇上压我。”华太妃冷笑,环顾四下殿堂,“还说你没有恃宠而娇,你这里的摆设极尽奢靡恐怕连皇后娘娘的中宫殿都不及你,长此下去还了得。”

长妤被她气得冷笑,说不出话来。

脸上被她打过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袖肿的一片十分吓人。

华太妃一挥手,指使带来的宫人道:“将她这里给我砸了。”

闻言,身边的宫人也有些害怕了,悄悄的提醒道:“娘娘,她是皇上宠爱的妃子,万一做得太过份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吃罪不起呀…”

华太妃却冷笑,“本宫就不信,昱儿会因为一个女人与本宫为难,我与他母亲可是多年的好姐妹,论理,他也该叫我一声母妃才是,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里给我砸了,本宫眼不见心净。”

长妤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几个小宫女无法,只得上去摔了几样东西。

陈数平常都随侍左右的,现在看到有人来砸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即就要翻脸,长妤暗暗给他使了眼色,让他不要妄动。

正文 下部:第五十章 敬嫔

明月离得最近,眼看着那些价值连成的古玩珍宝被砸得粉碎,也只能心疼而已,没有一点办法。

“本宫不怕你去告诉皇上,本宫在万寿宫等着你。”华太妃砸完东西,冷冷的丢了一句狠话,转身出了门。

华太妃走后,明月扶着她在榻上坐下,看着她脸上的伤势心疼得道:“这华太妃出手也太狠了,连皇后娘娘都对公主礼让三分,她却敢带人来砸场。”

长妤摇头苦笑着,吩咐人将地上的碎片扫了。

巨明月停了手下动作,诧异道:“难道公主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她说的对,她与皇太后关系非同一般,当日皇太后在狱中,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她,论这份情来说,皇上就算再向着我也不会对华太妃怎么样的,至于远在宫外的皇太后…还是能不惊动就不惊动罢。”

若因这事将闻溯雪拉回宫中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因为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足矣对付她。

骛“公主,您这样也太委屈了。”明月不满的道,不过还是照她的吩咐做了,一面找来药膏替她擦在伤口上,另一面吩咐宫人将地扫了,架子上空出来的地方另找其他古董摆上去,一切事情竟像是没发生过一样。绝口不提。

华太妃来闹这一场,宫里自然传得满城风雨。

大家怀着看好戏的心态,见她挨打,心中暗爽一把,见了面,还是佯装不知的。

长妤暗中叫来李公公,推说月事提前,让他捂她的牌子。不必惊动皇上。

李公公也不多事,一切都照她的吩咐去办。

晚上的时候,皇上照例要翻桐梓宫的牌子时,李公公上前两步,小声回道:“婕妤娘娘来了月事,不方便侍候,还请皇上到别宫娘娘那里留宿。”

闻言,慕容昱眸色转黯,搁了笔道:“哦?”

沉吟了一会,他也不再说什么,也没说去哪宫,李邑看看皇上的脸色,不敢再问,默默侍候皇上批了一夜的奏折,今晚,竟是哪宫都没去。

那些见长妤“不方便”等着皇上翻自己牌子宫嫔空等了一夜之后,对桐梓宫更加怨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