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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就建在两侧危险的石崖中间,那石崖上的石头悬悬欲坠,若是掉下来,这下面的人想跑都跑不了,非得被活活砸死不可。

进了大门,灯火幽幽,却又长廊拱桥环绕。长廊和拱桥下都是水,下面有东西在游动,看起来像鱼,但又不是鱼。

英姑带着姚婴在弯弯曲曲的长廊上行走,没有碰到任何人,这里亮着灯火,又好像无人居住一样。

“从现在开始,你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家人是谁,自己是谁,都要忘了。姚大壮这个名字,从今日开始便不要用了。届时,会给你另外取一个名字。”英姑走在前面,边走边说,语气冷淡像冰一样。

“那我能给家里写信么?”姚婴问道。

“可以,但要经过我的检查。”英姑一板一眼回答道。

如果能写信,就说明姚寅当初是来了长碧楼。但是,到了这里得改名字,而且,每个人都有独自负责教习的。所以,这个英姑可能并不认识姚寅。走过这一路,一个人都没看见,是分开独立的管制,所有来到长碧楼的人都没有私下见面的机会。

“不能叫姚大壮,那我能叫姚婴么?”改名字?这个规矩倒是合她的意。

“不能有姓氏,你可以叫阿婴。”英姑说道。

原来不能有姓氏。那么姚寅还有高季雯进来之后,都改了名字没有姓氏,想找他们就更难了,谁知道他们现在叫什么名字。

终于,英姑带着她进了一个独立的院落,这院门是带锁的,更像牢笼。

带她进了屋子,又点燃了琉灯,幽幽灯火下,她把姚婴带来的包袱解开。

站在一边看着,她之前的猜测还是蛮准的,果然要收东西。

英姑把银票单独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其他的东西则重新包了起来。然后,又开始检查她身上的衣服。

袖口腰间都检查了一遍,又查看了一下她的双手,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皮革手链,稍稍检查了一下,但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就把她的手放下了。

“先休息吧,清早寅时末起床。待我过来时,你要梳洗好自己,穿床上那一套衣裙。”交代完毕,她就拎着包袱离开了。

姚婴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嘴里发出一声嗤笑来。还以为多厉害呢,连这手链的用处都没看出来,不过如此。

☆、008、初级试炼

姚婴根本就没睡,坐在那床上,等待着天亮。

好安静,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这里除了她自己之外,似乎没有一个活物。

长碧楼的管理方式让她有些意外,进来改了名字,又无法通知告诉自己的家人,根本就找不着啊。

姚寅会改成什么名字呢?不能带姓氏的名字,各种皆有可能。

时间一点点过去,姚婴也起身换了衣服,同样是一身素白色的斜襟长裙,守丧一样。

把那两个荷包放在了被子下面,今日不能带着它们,谁知会不会又忽然的检查她的身体。

寅时一过,就听得外面落锁的大门被打开了,下一刻,英姑走进了房间。

她先是把烛火灭了,然后示意姚婴跟着她走。

跟随,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天色亮了,虽太阳还没出现,但是也看得清这里的一景一物。长廊九转回环,不熟悉的人,走在这上头非得迷路不可。

随着英姑在长廊上走了一阵儿,然后眼前出现了一排房子。各个门窗紧闭,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下了长廊,英姑直接带着她进了其中一间,打开了门,进入眼睛里的就是靠墙而立的三面大木架。每一面大木架上都摆着颜色外形大小都相同的白玉瓷罐,乍一看,真的很像一排排的骨灰盒。

屋子的中央有一长条的矮桌,四周则是垫子,英姑指示姚婴过去跪坐,她则又返身离开了屋子。

在桌边跪坐下,她环视着这屋子,那些白玉的瓷罐里有一些东西在安眠,即便不去看,她也闻得到这屋子里被掩盖掉的气味儿。

不过片刻,英姑回来了,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居然是饭菜。很简单,四菜一碗粥,每道菜都只有一点,食量大的人根本不够吃,像喂鸡。

将托盘放在姚婴面前,“吃吧。”

点点头,拿起竹筷,她开始吃。而英姑则起身,转到了旁边的木架旁,打开了其中几个白玉瓷罐。

她手中多了几个白玉的骨碟,用一把竹制的夹子,伸到了白玉瓷罐里,一样一样的把里面的东西夹出来放到骨碟之中。

四个骨碟分别装好,她运送到了姚婴面前。一颗一颗的如白沙一样的物质之中,包裹着一只只奇形怪状的幼虫。见了空气,它们也从安睡之中醒来,扭动着身体,那些类似于白沙似得东西也跟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对于一般人来说,吃饭的时候面前忽然多出这些东西来,非得被恶心死不可。这些小虫子就像粪便里头生出的蛆虫一样,而且大概因为暴露在空气中,那股子腥味儿也散发了出来。

姚婴分别看着那四个骨碟中不同的幼虫,稍稍分辨了一下,这四种幼虫都是阴痋,是用人的身体培育出来的,它们不止是一种虫子,还带着人的怨气。

怨气化为虫,歹毒无比,沾到皮上轻则溃烂,重则整个人都会化成一滩脓液。

不过,现在这些都是幼虫,还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待它们长大,届时会长成各种不同的样貌,有的会长出翅膀,有的会长出百足,追击人类的时候,可是会异常灵活,不会像现在这样看起来特别蠢。

英姑在对面跪坐下来,看着姚婴还在照常的吃饭,没有任何不适或是恶心想吐的模样,她眼里倒是几分满意。

很快的,饭菜全部用完,姚婴把筷子重新放回托盘上,看向英姑。

英姑则把托盘挪到了一边,然后把四个骨碟放在了她面前摆成一排。

“可知这些都是什么?”她问。

姚婴垂眸看了一会儿,“虫子。”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不过,现在是英姑给她讲课,她总是不能喧宾夺主。

“是虫子,同时也是恶毒的虫子。这些虫子会杀人,悄无声息的杀人。待它们长大,会变化成各种模样,看起来只是一只寻常的小虫子,但被它们攻击的人会死的很惨。它们是巫人的拿手利器,用此等邪术不知害了多少我大越国人的性命。”英姑说着,用一旁放置的竹夹夹起其中一个骨碟中的幼虫。被扼住,那幼虫扭动挣扎,尽显丑态。

姚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这些阴痋的确恶毒,只有用人的身体才能孵化的出来。活人被喂食引子,然后用秘制油蜡封住人体的所有孔洞,眼鼻口耳肛都要封住,这样引子之气才不会外泄。

她以前只在小时候培植过一次阴痋,用的是一个因强暴杀害少女从而被通缉的杀人犯。

“从今日开始,你来培养这些虫子,如何饲养我会尽数教授于你。直到它们长大有了变化,你再杀了它们。”英姑将那四个骨碟推到她面前,说道。

任务原来是这样的,于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初级的初级。

不过,她也不能拒绝,看着那些阴痋幼虫,她点点头,“好。”这些东西,是她那条赤蛇的食物。

英姑的教授是简单而直接的,她看起来也没有很多的耐心,说了一遍之后,她就离开了。

独留姚婴独自在这房间里,和那些阴痋幼虫相对。她不觉得陌生,甚至悠然自得。只不过,太初级了,于她来说,就是熬日子。

她更想赶紧去找姚寅,也不知他在哪里。也兴许,他来到长碧楼之后,学习的第一课也是这种。对于生手来说这十分难,不知他到底用了多久才学会。

还有高季雯,那是个娇小姐,就算是庶室所生,可在将军府从未受过委屈和慢待。她能坚持下来,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饲养这些阴痋幼虫其实很简单,它们不吃其他的东西,而是吃同类。让它们从安睡中醒来,然后吃同类,才会长大,才会有变化。这每一个白玉瓷罐里都有很多的阴痋幼虫,它们互相以对方做为食物,吃着吃着,这整个白玉瓷罐里就会剩下一个。独活下来的这一个,就是王者,毒气巨大。

载怨气所生,啃食同类而活,它们到时就会生扑活人。

☆、009、接受考察

饲养这些阴痋的活儿无聊且漫长,对于姚婴来说,这种活儿闭着眼睛也能做。她总是能在最好的时辰将白玉瓷罐的盖子打开,让在瓷罐里安睡的家伙们醒过来,之后互相蚕食。

时间掐的正好的扣上盖子,让它们继续睡,随着它们长大,这屋子里的气味儿也变得极其不好。一股难以言说的腥气,是它们生长的外皮溢出的粘液的气味儿。瓷罐里那些白沙一样的东西能够有效的吸收那些粘液,不至于让粘液蔓延的到处都是。

等每一个瓷罐中的阴痋都只剩下一个胜利者,需要大约十几天的时间。没有经验的生手,必然会在这十几天内手忙脚乱,不了解这些阴毒的家伙们的习性,会忙乱到极致。

吃喝拉撒整日面对这些骨灰盒一样的白玉瓷罐,精神上会受到极大的压力,再加上心神不宁,姚婴认为生手成功的概率会极低。

从英姑的表情和眼神儿中就看得出她是很震惊的,而且,也试探的问过她以前是不是接触过这些东西。姚婴自然不能承认,只是说一切都是凭感觉来的。

英姑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在饲养的最后阶段,一个个白玉瓷罐里都只剩下一只阴痋时,那长相和身形,已经完全不是蛆虫的状态了。

只需要将它们放出瓷罐,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和光线,它们就会变成各种形态。有的兴许会长出翅膀来,有的会长出数不清的脚来,它们的形态取决于最初的引子。

引子从何而来,这就是秘密了,兴许英姑都不知道。

日落时分,姚婴再次将整间屋子里五六十个白玉瓷罐的盖子都一一打开,每一个罐子里都仅剩下一只阴痋。有的是白色的,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灰色的。还有带花纹,看起来就像一只粗大的毛毛虫。

直接用手指捏出一只来,这只是灰白色的,大约小指长,很柔软粗壮。它的外皮略微粗糙,还有一些细细的毛。其实拿在手里是有些扎手的,手感并不好。而且,顺着毛根处,会有粘液流出来。尤其在遭受到外力‘攻击’时,粘液会疯狂分泌,这些粘液具有极强的毒性。到时,它们攻击人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些粘液化成的毒液。

不过,姚婴并不惧怕,把它放在手心里转了转看了看,接触了瓷罐以外的空气,它已经隐隐的要有变化了。

又把它放回去,正好这时房门从外打开,是英姑来了。

她还是那一身守丧似得模样,不过脸上倒是没那么多的愤世嫉俗了,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

“阿婴,它们今日是不是都能出罐了?”她问道。

“嗯,可以。”点点头,其实她更想把这些都喂给自己的赤蛇。它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尤其这些这么肥,毒液丰富。

英姑走到木架前,分别往几个瓷罐盖子看了看,然后满意的点头,“不错。走吧,把这些阴毒的家伙都带上,我带你去见东哥。他是公子手下最得力的人之一,凭你的天资,让他收你亲自教导,我想也不会是难事儿。你得知道,如果能得东哥亲自教导的话,那是多少新人都求不来的。”

姚婴却是没什么表情,这入长碧楼现在好像是强迫性的,并不是所有人的梦想。得了高手的亲自教导,谁又会觉得兴奋呢?而且,有什么好处?

“准备吧,天黑了之后便带你过去。”从英姑的表情能看得出,她对于自己带出来的这个生手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尽管其实她也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

姚婴动手准备,将一个密封的半米高的木箱拿出来,一共分五层,每一层都有接近十几个单独的间隔空间,都很狭窄,但也足够那些阴痋居住了。

把所有白玉瓷罐里的阴痋一只一只的挪出来,她用竹夹轻巧的夹着搬运,其实很浪费时间。如果英姑不在这里,她早就用手了。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这些阴痋全部转移完毕。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安静的连放屁都会变成晴天霹雳的架势,英姑带着姚婴离开了这个小屋。

这十几天来,姚婴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她心里有一些焦急想要找到姚寅,可是出去也没办法找到他,这地方她不了解,就算冲出去也会像是无头苍蝇。

跟随着英姑再次走上迷宫一样的长廊,她提着沉重的密封木箱,一步一步,弯弯绕绕,可是走了这么长的路,还是没有碰见任何人。

这长碧楼的地形设计很复杂,她走了这么久,发现自己居然没记住路。

灯笼明亮,照射着前行的路线,英姑在前面带路,也没过多的交代,好像只是在沉浸于带路这一件事。

终于,这条长廊有了尽头,走下台阶,前方,高大的树木掩映之中,栋栋精美的小楼就藏在其中。因为是夜晚,那些小楼都亮着灯火,清幽独立,恍若世外之地。

她初次醒来,在成为姚大壮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可是,她那时除了见到那个看光她身体还叫她‘白鱼’的男人的下巴之外,就什么都没瞧见了。

英姑带着她进了其中一个小楼,大门是敞开的,而且,这栋小楼有很多个门,各个都是敞开的。

走进了大门,就是一条单独的通道,两侧,都是竖立起来的木制屏风,两米高左右,把两侧都挡住了,使得看不见从别的门进入这小楼里的人。

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姚婴跟着英姑走进了最里面,就是一个几平米的小厅。有桌有椅,灯火明亮,灯罩下飘散出一股淡淡的幽香,这是克制蛊和痋的药草,能够让它们短暂的陷入迟缓之中,不再那么灵活。

“坐吧。”英姑要她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看来,接下来的项目就是,等待了。

姚婴稳坐不动,也不说话,她一直都十分安静。略显苍白的脸庞让她看起来有些病态,眼睛乌溜溜的,看着纯美,却又显得几分诡异。

这就是个诡异少女,想必任何见着她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这般想。

☆、010、那矮子不错

坐在这小小的隔间里等待,除了从灯罩里飘出来的淡淡的药草味儿,就什么都没有了。安静,没有一丝的声音。不知是否有人进入了其他的门,是否也在这般安静的等待。但任何一个生手,想必都十分慌张吧。

英姑也不言语,只是不时的看姚婴一眼,这个小姑娘安静的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她倒不像个小姑娘,反倒像个经历颇多的老人。

不过,沉稳安静也好,总是要比之前带过的叽叽喳喳又不知所谓的少男少女强的多。

等了将近两刻钟,才有脚步声传来,英姑随后站起身,姚婴也跟着站了起来。

下一刻,一个略瘦又有些驼背的男人出现了,他穿着一身质地上好的松花绿长袍。因为驼背,这身衣服就失了气质,如果他驼背再严重一些,就真像个松花蛋儿了。

“东哥。”英姑垂头问安,语气是恭敬的,可是这东哥除了身体不板正之外,却是十分年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东哥看起来有些疲乏,而且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瘦削的脸上有一双发红的眼睛,整个人上下都透着一股烦躁。

姚婴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多了,她见过的大多数人都和这东哥差不多。可能生活并不是十分如意,洋溢幸福的少之又少。而且,大多数身体程度不一的佝偻,见过的腰板挺得最直的也就是姚寅和高威了。

就连高季雯那大小姐,年纪轻轻都脖子前倾的厉害,无不透露出一股他们是古人的姿态来。

“这次又是送来一群废材,依我看,皇都那些老家伙们都商量好了。不想往咱们这儿送人,就特意挑选一些废物过来应付事儿。”东哥很生气,烦躁更多,像因为月事而看谁都不顺眼的女子。

“也可能皇都皆是无用之人,长治久安,生活的太如意,却是不知有我们长碧楼一直在守卫国家,他们才能夜夜安寝,睡得踏实。”英姑附和,言辞之间皆是对这长碧楼的维护。

东哥深吸口气,坐在椅子上,他因为驼背,整个人看起来就很窝囊的样子。不过,连英姑都对他恭敬有加,他可不是个窝囊的男人。

“来吧,我看看你调教出来的怎么样?”说着,他扫了一眼姚婴。他自然是不清楚她是谁家送来的,但到了长碧楼都一样,抛却从前的身份。当然了,如果不合格被扔回去,她还是可以继续做娇小姐。

英姑立即将那密封的打木箱转过来,之后,小心的将每一层都打开,呈给东哥看。

看见那些阴痋,东哥的神色倒是稍有变化,全部扫了一眼,之后又拿出随身的精巧竹夹,夹住其中一只花纹斑斓的阴痋来查看。

虽说因为药草的气味儿它们暂时很迟缓,不过被夹住也有反应,受到攻击,开始分泌粘液。

粘液很多,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那粘液就遍布了阴痋身体的外层,滑溜溜的,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味儿来。

看着,东哥的脸上也露出笑意来,“我这两天见过最荒唐的,居然把这些东西都给养死了。难得见到有成事的,而且做的还挺好。你来说说,这一只变化之后,会变成什么?”

“我不知道它会变化成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如果可以有什么东西以它们为食,加以调教,日后便可专克阴痋。”如她养的那条赤蛇,它本就毒性巨大,不是凡品。调教过后,鳞甲坚硬,利刃都斩不断。它专吃痋蛊,是它们的克星。

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英姑也诧异不已,她从未与她说过这些。

东哥面色微变,“这些东西,你跟谁学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姚婴嘴角微弯,“三年多以前,我遇到意外险些丧命。正是长碧楼的湘王救了我的性命,我也因此对这些东西有些了解。”

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儿,东哥把幼虫放回了木箱里,和英姑对视了一眼,“这么说,你来这儿是报恩的?”

姚婴没吱声,他们愿意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

东哥笑了一声,“小姑娘,在这儿没有湘王,只有公子。往后这事儿,也不要随便对外人说,我们公子不随便见外人。你想报恩,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但是你见不到公子,也别妄想某些不可能的事情。进了长碧楼,你就是全新的一个人,和过往一刀两断,你的命也不属于你自己的了。看你很有天赋,跟在我手底下吧,我可以教你更多。如果你做的好,没准儿公子会亲自见见你。”

这东哥说话极其有趣,他第一时间就警告她不要对那公子抱有幻想,他可能是觉得她爱慕上公子了。但为了避免打消她积极性,又说好好做事就能见着公子。

鬼知道那公子长什么样儿,她那时只见着一下巴,还长着粗犷的胡渣。

不过,随他们怎么想,跟着这个东哥的话,没准儿就能见更多的人,也能打听打听姚寅的事儿了。

“我明白了。”她点头,安静的回答道。

英姑略松口气,“东哥,她叫阿婴,日后便交给你了。”

“这次你做的不错,总算是调教出个不错的人手来。交给我了,你回去休息吧。”东哥点点头,脸上的烦躁总算消失了。

英姑后退几步,之后才转身离开。

东哥示意姚婴在旁边坐下,然后将木箱口转到她那边,“你想养专克阴痋之物,也不是不可,咱们长碧楼也有。只不过,畜生终究是畜生,无法全然掌控,有时反而会酿成大祸。”

“那就得看怎么养了,人又岂会让畜生给难住了。”姚婴微微摇头,那是他们功夫不到家。不过也是,他们并不是控蛊操痋的行家里手,可能直至现在,都在摸索之中。只懂皮毛,不知其根本。

这栋小楼的一楼房顶是暗绿的,灯火之中,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材质。却不知如果身在二层,却能看得清这一楼每一个隔间。

二楼灯火幽幽,远离火源之处,更是一片幽暗。一道挺拔又宽阔的身影就藏在此处,斜倚着,看起来颇为悠闲。

“那矮子不错。”蓦地,那个人发声,声线低磁,幽暗之中,那双眼睛攻击力甚强。

☆、011、高人上课

东哥留下了姚婴,把她带到了这一片独栋小楼西北方位的半山。虽说是半山,但对于整片山势来说,这里仍旧是低处。

回廊缠缠绕绕,从山下走上来,这回廊走的人双腿发颤。

即便是黑夜,但放眼远处,接连天空的山绵延层层,但凡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有灯火星星点点。如此黑夜,它们就像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野兽的眼睛,在一闪一闪的发亮。

东哥把她带上来,从回廊上下来,进入了一片偌大又繁复的院落之中。院落深处还有月亮门,看来这院子一重套着一重,不知到底有多大。

“你住在这里,这后面便是那些喂养驯化失败的畜生。这邪术诡异,玄之又玄,咱们与之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也未参透其根本。咱们长碧楼从建成之日始,就在和这些巫人争斗。他们是邪魔的后裔,百多年前正值盛年,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后来,咱们大越国开国太祖征战天下,终于将这些邪魔驱逐到了塞外。可是,他们却不死心,这么多年来,频繁的潜入我大越作恶。尤其近几年,他们又活跃了起来,不少人丢了性命。”东哥带着她往月亮门里走,灯火幽幽,这里安静的吓人。

姚婴并不言语,只是听着他说,巫人,邪魔的后裔。她不觉得精通这些邪异之物就是邪魔,她家中祖上便是做这个的,早年间在地方拥有十分高的身份和地位。她家也从未害过无辜之人,反倒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呢。

“这里头就关着那些畜生,按理说应当将它们处死,免得再生祸事。只不过,饲养驯化时花费了很多的心力,就此处死又让人心有不甘。”东哥叹道,一边带着她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门打开,凉意扑面,这里就像冰库一样。

东哥找到了一盏油灯,用火折子引燃之后,一手端着,一边朝着这空旷的房间的一堵墙走了过去。

墙上有铜环,他一手抓住,同时向外一拉。铜环有锁链嵌入墙中,锁链被拉出,那墙壁登时有一块刷的打开,这是一道门。

这道厚重的门一开,便听到了各种动物乱叫的动静,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嘶吼低咆呜呜呀呀,极其的难听,更像是来到了疯狂动物园。

一条通道朝着里面延伸,通道墙壁两侧挂着灯盏,还散着一股药草味儿。这是能让痋蛊都安缓下来的药草,只不过对里头那些疯狂的畜生并不管用,否则它们也不会这般闹腾。

通道不长,仅仅十几米左右,这是从山体中凿出来的,阴森无光,又臭烘烘的。

这里被凿出很大的空间,无数的铁笼子大大小小都摆满了,这里是无光的,随着他们俩到来,带来了一点点光亮,笼子里的畜生更加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