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直没有人出入,那,这楼中发出幽幽绿光的又是什么呢。

两个人同时停下,之后又看了看对方,两个人的脸都绿油油的,莫名的都生出一股对方得了什么重大疾病的错觉。

不过,姚婴觉得自己和齐雍肯定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此时此刻的眼睛就像要捕猎的猛兽,散发着绿光。

以前,她倒是也不觉得‘绿’是一种难看的颜色。但今天,她真是觉得对绿过敏了,往后再看到这种满眼绿,她非得吐出来不可。

“你那条蛇,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进去吧。”齐雍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微微眯起眼睛,看不出那是什么情绪。

“见不得人的事?”赤蛇是绝对不会做出见不得人的事儿的。

听到她的话,齐雍缓缓地转头看向她,“本公子说的见不得人的事,和你说的见不得人的事,你觉得是同一个么?”

眨了眨眼睛,姚婴想了想,之后点头,“是同一个。”

似笑非笑,齐雍居高临下,一副已穿透了她脑袋瓜儿的样子,“同一个?”

郑重的点头,“嗯。”

没有再说什么,齐雍先一步走进古楼的大门,看他进去,姚婴也随后跟上。

这古楼的地板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随着迈步进去,走过之清楚的留下两个人的脚印儿。

进入古楼,这里桌椅设备一应俱全,那四四方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成套的茶具。只不过,年代久远,又落了一层的灰尘,它们原本的光泽都已经没了。是什么瓷又上的什么釉,根本看不出来。

而除却这些,最扎眼的就是那些绿幽幽的发光体了,这些光并不是来自某些会天然发光的珍稀宝石,而是来自于墙上。

若说墙上并不太确切,只是那些发光的东西就是嵌在墙上而已。

那是一个个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茧状物,它们将四面所有的墙壁都‘蚕食’出了一个一个窟窿来,它们就待在那窟窿里。

密密麻麻的窟窿,每一个里面都是那种茧状物。依稀的能看到外层是白的,但是被包裹在里面的东西是绿色的。就像包裹了夜明珠,它们会发光,但外层被笼罩,阻挡了它们所释放出来的光。

墙面上的那些窟窿好像一个一个的眼睛,看过去,真是极为不舒服。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让人莫名其妙的联想到身上会生出一个一个这样的窟窿来。

“看,你的蛇正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儿。”齐雍伸手朝着客厅左侧的小厅指,让她自己看看,她的蛇正在做什么。

扭头看过去,果然在绿幽幽的小厅里看到了赤蛇,它正躺在地上和一颗比它粗了十几倍不止的茧状物纠缠。细细的身躯将那茧状物整个缠起来,奋力的张大自己的嘴,想要把那茧状物吞进去。这就是齐雍所谓的,它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儿。

微微皱眉,姚婴随后便走了过去。赤蛇疯癫了似得,奋力的想要把那茧状物吞进口中,并且它已经吞了四分之一了。

只是,很明显,这东西它未必吞得下去,因为太大了。并且,那白色的茧状物下,并不像蛋类一样是液体,反而看起来像是无比坚硬的。

弯身,姚婴直接把赤蛇连带着那茧状物一块拿起来了,她近乎残暴的把赤蛇和那茧状物分开,赤蛇的牙齿还挂在上面。被她这么一扯,它不得不放弃,那小小的嘴被扯得十分可怜。

终于把那东西拽了出来,拿在手里丝丝络络的,就像是用上等的蚕丝编织而成的一颗大蛋。

但是里面的东西却很重,感觉像是一块石头。沉甸甸,但是有些温度,并不是那种凉冰冰的,和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齐雍也走到了她身边,她粗鲁的行径他尽收眼底,那赤蛇被她用力的捏着,它眼下正在扭动,想要挣脱,却又挣不出来。

“公子你看,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将那颗茧状物递给他,要他来品鉴品鉴。

齐雍接过,拿在手里触感不一般,外层那些丝丝络络的东西就很特别。而里面的东西在发光,又沉甸甸的,一时之间,也看不出里面发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轻轻地叹口气,姚婴走向墙边,这墙从上至下,皆是那些窟窿,再细细看看每个窟窿里那些茧状物,它们好像就是被搁置在这里面的,所以说这墙壁上的窟窿是特意凿出来的。

也拿起来一个,很轻松的就落到了手里,这东西太大,这般托在手里,和她的手似乎也差不多大小。

她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把另一手捏着的赤蛇放回衣袖中,这才开始捏住外层的丝络,打算把它们扯下来。

可是,这般一扯才发觉,这东西有多结实,根本扯不下来。

就在此时,身后的齐雍走过来,一手直接放到了她眼前,手里头托着的那个东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颗类似于琥珀一样的透明物,它们包裹着一只肉肉的绿虫,那绿光就是它发出来的。

它卧在里面,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全身肉滚滚,没有足。头有些奇怪,尖尖的,好像还有一根透明的尖尖的东西就在它的头上。

转眼看向他的脸,姚婴露出笑意来,“这东西可硬了,我刚刚撕扯了一下,它纹丝不动,你怎么做到的?”她两手抓住那东西,再次用劲儿的撕扯,指节都白了,但是那东西果然是纹丝不动。

扬眉,齐雍看着她那十根细的如新生的竹笋没什么两样的手指头,随后道:“凝神静气,丹田发力,运力于手腕、、、、”

“等等、、、、打扰了。”姚婴不眨眼的盯着他,几分目瞪口呆,她脑子跟不上了。

看她那傻样儿,齐雍嗤笑了一声,“算了,不会就不会吧,你这个年纪,也学不会了。”摇了摇头,他讲这些她的确是听不懂。习武必须得从儿时开始,她这个年纪,就算把腿脚都撅巴折了,也学不会。

扯了扯唇角,姚婴觉得笑不出来,她不觉得自己笨,但是,刚刚齐雍说的话她试探了一下。发现,凝神静气再用力的话,甚至有点想去方便。不知道,他是怎么让力气朝上走的?

“这东西,你觉得它若挣脱出来,会变成什么?”齐雍问,他饶有兴味儿似得。

“谁知道呢。诶,咱们俩是不是得赶紧上去看看?这古楼一共有三层,咱俩还是得赶紧上去看看吧。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我鸡皮疙瘩冒出来,一直都没消下去过。”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姚婴觉得得抓紧了,不能再拖沓了。

“走吧。”齐雍没有放下手里的那个绿光幽幽的东西,转身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这楼梯还是很不错的,一直通到二楼,看起来很结实似得。

一脚踏上去,这楼梯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好像要承担不了齐雍的体重。

不过,他也不甚在意,继续的往上走,姚婴跟在他身后,她这体重踩上去也吱吱嘎嘎。如此看来,这楼梯真是年久失修,说不准哪一脚就踩碎了。

想着,她伸手抓住了前面齐雍的后腰带,这样保险一些,免得掉下去摔个四分五裂。

“真害怕了?没什么事儿,这种高度,摔下去也不会死。”齐雍倒是也没拒绝,知道她害怕,心里没底。

“嗯,公子比较有安全感。”吹捧,希望他能继续趟雷。

齐雍弯起薄唇,带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和下面一样,没有单独的房间,就是敞开式的一间大厅,很大。修建了窗子,但仅有窗棂而已。墙上都是窟窿,窟窿里放着那些茧状物,大小和楼下的差不多。

两个人走上来,姚婴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茧状物,太多了。这里就好像一个博物馆似得,专门建起来用来陈列这些东西。

用处目前是未知,但恶心人的目的绝对达到了,谁进来这里都不会舒服。

蓦地,齐雍停下了脚步,姚婴的眼睛则在别处,她迈步向前,左脸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闭了闭眼睛,姚婴转头仰脸看他,他也在同时转过身来,“眼睛又跑到后脑勺去了?”

“你忽然停下能不能给个信号?”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撞得不是鼻子,她这脆弱的鼻骨可打不过他坚硬的后背。

“看地面。”齐雍抬手罩着她的脑袋,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让她往地上看。

他所指示的位置是窗子下,地板上,厚厚的灰尘有被擦过的痕迹。

往那儿看,姚婴不由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印儿。”

“人的脚印儿。”齐雍一眼便看出来了。

“人的脚印儿?可是,只有一点点啊。”最多不超过她半个手掌那么宽。

“这是在此短暂停留踮脚时的脚印,只有前半个脚掌。”齐雍缓缓地眯起眼睛,有人来过,并且,就在不久前。

姚婴咬了咬嘴唇,还未说话,只觉得身边的齐雍忽然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他身上好像有冷风似得,但下一瞬便明白了,那是杀气。

扭头看向他,而他则抬头看向了屋顶,那上面可还有一层呢。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用他说什么了,姚婴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深吸口气,她晃动手腕,赤蛇顺着她的衣袖爬了出来。

她手腕摇晃不停,就是想让赤蛇能够清醒,不要被这里的东西迷惑了。

赤蛇一溜烟儿的直接爬上了窗子,又顺着窗棂往上,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齐雍也在同时低头看了看她,“一起上去?”

“嗯。”点了点头,她若是自己留在这儿,武力值不太行,尽管身上也有一些御敌的东西。

看她点头,齐雍便什么话都没说,揽着她瞬间离开原地,朝着这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掠了上去。

姚婴眼睛都闭上了,一阵风上了三楼。这里仍旧绿光大作,只是除却那满墙的茧状物之外,还矗立着一顶青铜大鼎,就在这三楼正当中。

只不过,眼下那青铜大鼎已经不足以吸引两个人的视线了,因为就在那大鼎后面,靠近窗子的地方,有三个全身被包裹的漆黑的人站在那里。

他们一动不动,从头到脚皆被包裹的漆黑,乍一看,不知死活。

眼下,赤蛇已经爬上那大鼎,朝着那三个不知死活的人翘起上半身吐舌头,发出咝咝的威胁声。

无需到近前去看,姚婴就知道那三个绝不是死人,抓紧了齐雍的手,姚婴紧张起来,“他们是活人。”终于碰上了。

“嗯。”齐雍自然也听到了他们清浅的呼吸声,若是死人,又岂能呼吸。

下一刻,他放开她的手,直接将她推开,飞身迎上,赤蛇也在同时窜了过去,和他配合的无比默契。

那三个人也在同时一动,没有任何迟疑的朝着齐雍扑过来,于那青铜大鼎对侧,四个人一条蛇,拉开了战斗。

☆、087、恶斗(二更)

一直退到了墙角,姚婴自动的找到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看着那缠斗在一起,已分不清齐雍的身影。她能看到的只是残影,可又确定不了哪一个才是齐雍。

倒是赤蛇上蹿下跳,它本身的颜色和这屋子里的绿光混合成了很奇特的光线,它蹿腾的身影姚婴倒是看得出。只不过,它杀心大起,眼下根本不用姚婴来控制它。

身体贴在墙角处,身体两侧都是那茧状物,它们就像这屋子里的照明系统。不过,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屋子当中的那个青铜大鼎,那又是做什么的?它突兀的出现在房间里,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蓦地,那边的窗框忽然发出巨大的碎裂声,姚婴忍不住的眨眼睛,感觉这地板好像都在晃动。她反手抓住墙壁上的窟窿,固定自己的身体,以免这古楼塌了。只不过,这古楼若真塌了,她就算抓紧了这墙壁也没啥用,还是得被埋在废墟里,她又不会飞。

就在这时,房间中央的大鼎忽然晃动,显然是被撞击到了,它摇晃时压得地板吱吱嘎嘎。

而且,就在它晃动的同时,这屋子里幽幽的绿光也忽然不再平稳,恍若因为电线老化而接触不良似得,它们开始闪烁。

姚婴迅速的扭头看向身旁墙壁里的茧状物,其中一个只是在小小的闪烁,整个房间里的加在一起,效果才会这么强烈。

蓦地,感觉一股风朝着她飞来,她好像也没有太多思考的时机,甚至可以说是条件反射,直接就蹲下了。

那股风顺着她的头皮上方飞过,一下子钉在了墙壁上,不用回头看,就知这力道必然入木三分。

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她直接坐在地上,同时去看身后墙上的那些茧状物,它们仍旧在闪。单独一个,小频率的闪动,而且包裹在外层的那丝丝络络的东西好像也发生了变化。

姚婴直接拿起来一个,那外层的丝络在她手里已经开始变软了。

里面的东西在闪烁,而且,好像也没那么坚硬了。

蓦地,窗棂墙面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爆炸一样,姚婴一手抱着头,一手捏着那个东西,耳朵边都是碎裂声,伴随着那大鼎摇晃的动静。脚下的地板好像也在颤动,这三楼或许支撑不住了。

手里的东西在以可感受到的速度变软,且,随着它闪烁,似乎在她手里动了一下。

那层丝络也软的如同普通的线一样,开始软塌塌的。

为何忽然之间会这样,姚婴一时之间有些迷惑,一手抱着头,一手托着那个东西,她坐在墙角处快速的思虑。

这地板猛然间一个巨大幅度的颤动,屁股底下这几根地板对向碎裂,她这边也受到了影响,身体朝着那边倾斜过去。想要反手去抓墙根本来不及了,姚婴朝着那边滚过去,屋子正中央的青铜大鼎也在同时倾斜,这三楼的地板彻底塌了。墙上的那些茧状物也都跟着哗啦啦的掉下来,因为都变得柔软,掉落下来之后没有任何的声音,却能看得到它们在随着翻滚的碎裂木板而甬动。

地板碎裂,这三楼中央就出现了一个大洞,沉重的青铜大鼎坠落下去,姚婴也跟着一并的翻滚了下来。

碎裂的木板打在头上脸上,身体下坠,她比那青铜大鼎慢了一步掉下去,滚动着,她最后砸到了那大鼎上。

后背接触,她疼的瞬时弯起身体,顺着这大鼎的大肚子就滚了下去。

她和大鼎没有停在二楼,而是直接摔到了一楼,整个古楼都在摇晃,绿光滚动闪烁。因为这里巨大的声音,使得这古楼周遭开始有狂躁的响动,好像都在朝着这边疯狂涌来。

碎片无数,她滚下来的那瞬间,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她下方,她砸到他身上,垫了那么一下。

姚婴闷哼了一声,之后就感觉两只手掐在了她的腰间。尽管脑子还有点发蒙,可是在那一瞬间她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因为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这两只手的主人不是齐雍。

不是齐雍,谁还会对她手下留情,她想去拿自己御敌的东西都来不及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似乎与她所想的不同,那掐住她腰的两只手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把她给举了起来,然后放到了旁边。

可以说这是标准的轻拿轻放,她躺在那儿,盯着头顶这摇晃的古楼,有那么一时间还以为是幻觉。

直至脑子里的那一阵懵褪去后,她才猛地坐起身,扭头看向旁边,那大鼎巨大无比,她坐在这下面简直如同一只蚂蚁。

在三楼的时候,她怎么没发现,这青铜大鼎居然会这么大。

而此时,一个黑影正在那大鼎鼎口处,他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将那已封闭的鼎口打开。

不过,除却这个情况外,这整座古楼都不容乐观,那些躁动的声响从四面八方响起,原本被缠在那些丝络当中的东西已经钻了出来。它们仍旧是绿色的,只不过,随着它们钻出来后,好像变了模样。

看向就落在她裙子上的发着绿光的东西,原本包裹在如琥珀一样的东西里是大虫子的样子,可是它们出来了,那肉肉的身体两侧裹着粘液,有翅膀正在挣出来。

皱起眉头,姚婴盯着它,蓦地扭头再看向那大鼎,脑子里忽然闪了下。下一刻,她返身就朝着那大鼎鼎口的地方爬了过去。

青铜大鼎的鼎口巨大,上面是有盖子的,而且被密封的严严实实。

那个黑影蹲在鼎口前,已经刮掉了一半的封层。这盖子也是青铜材质,无法做到严丝合缝密封性最佳,依靠的便是那外层的封层。

而封层被刮掉后,已经有缝隙露出来了。姚婴爬过去,便一下子扑到那个人的后背上,企图用体重压制住他。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反握长针,朝着他的肩膀刺了过去。

那个人被扑倒,在那根长针刺进他的肉里一寸,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腰间运力,便轻松的将姚婴掀翻过去。

躺在地上,她拿着长针的手却不曾松开,施力让它再深入一些。她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这长针上涂满了赤蛇的毒液,它剧毒无比,就是扎在了她肉里,她也得缓很久才能恢复。

而那个被她的长针刺中的人却并没有因此而不支,反而用力的把她的手拽开,那长针也从他肉里脱离了出去。

之后,他猛地转过身,将她的两只手扣在她脑袋两侧,居高临下,他的呼吸隔着黑布透出来,打在了她的脸上。

周遭躁动的声音让她觉得耳膜好像都坏掉了,盯着那个和自己不过一根手指距离的人,姚婴虽是体力不及,被控制根本无还手之力,但到了这死到临头之时,却也不害怕了。

可是,和她预想的不一样,这个人只是按压着她的双手又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而已,并没有再做什么。

看着他,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连头发都被包裹了起来。

因为幽幽的绿光,他的眼睛都是绿色的,像野兽一样。

似乎她只是被制住了一瞬间,一道影子从旁边扑过来,那个压制住她的人被掀翻到一旁,姚婴也顺势坐起身退到那大鼎边缘。

盯着那已经被拨开的封层,露出的缝隙里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在往外窜。

一道绿色在她眼前飞过,姚婴的眼珠子也跟着转了过去,瞳孔倒映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飞虫。它的翅膀带着绿色的幽光,那嘴上头,一根尖细的口刺和她手里的长针差不多。

“齐雍,我们得赶紧走。”她喊了一声,之后一手手指顺着那大鼎鼎盖的缝隙抠进去,她感觉手指头都要碎掉了似得,那鼎盖却是纹丝不动。

一道黑影扑过来,把她撞翻到一边,之后他动手去抠那鼎盖。

显而易见,他摆明了就是想要把这大鼎打开,而且只能他打开。

齐雍下一瞬跳过来,再次扣住那个人。那人力气也极大,两人交手,劲风阵阵。

此时,那些绿色的大飞虫已经开始漫天巡逻了,它们似乎因为刚刚醒来而没有那么灵活,但,眼下仅存的这三个大活人的味儿却极重,它们很明显在朝着这一处盘旋汇聚。

赤蛇顺着破碎的古楼墙壁爬到高处,朝着那些绿色的大飞虫吐舌头,它馋的都失去理智了。

那两个人缠斗一处,特别像是发怒的雄狮,姚婴眼花缭乱,全身疼痛,已不知具体是哪里最疼。

只是几个呼吸间,那两个人就过了不知多少招,而且,随着一个人被另一个人重重的抛下去后,直接砸在了那大鼎上。

如此沉重结实的青铜大鼎,碎裂的声音应声而来,姚婴睁大了眼睛,盯着那裂开了一条大缝的大鼎,极酸的气味儿冲出来,和着那股子刺鼻的气味儿,一条白色的四脚蛇从那里面钻了出来。

这四脚蛇通体雪白,长不过一米,如同刚刚睡醒一样,探出了脑袋,还轻轻摇晃。

因为它的出现,在半空上盘旋的绿色大飞虫开始精神抖擞,翅膀急速震动,千百只在一起,和成了一首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调调。

古楼外,传来了更大的躁动声,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这古楼冲过来了。

齐雍与那个黑衣人两人再次纠缠一处,而此时,似乎纠缠的也只是齐雍,因为那个黑衣人想跑。

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动向,那大鼎里的白色四脚蛇,还有半空中飞舞盘旋的绿色大虫子,以及这破碎的古楼外巨大的躁动,任何一样都能要了人的性命。

那个人终于摆脱了齐雍,他直接朝着那大鼎扑了过去。那已钻出大鼎缝隙的白色四脚蛇立即发出攻击,可那个人也并没有躲闪。眼见着他扑过去,一手直接顺着那大鼎的缝隙钻进去,白色的四脚蛇也扑到了他手臂上一口咬住。

从那大鼎里抓出了什么东西来,继而跃起,也不顾那还撕咬在他手臂上的四脚蛇,他一下子就闪了出去。

“齐雍,咱们快走。”扶起半跪在废墟上的齐雍,他呼吸急促,显然已体力不支了。

“走。”齐雍看了她一眼,一手绕过她的头搂住了她的脖子,将自身大部分的力气都坠在了她身上。

姚婴抓住了他的手,摸到才发觉粘粘的,低头一看,绿光映照下,那血都是黑色的。

绿色的大飞虫疯狂的扑向他们,疼痛也如期而至,这次是真真切切的疼,疼的她感觉骨头都被抽出来了。

古楼开始摇晃,被疯狂的撞击,那些看守这地宫的四脚蛇都跑来了。

从古楼里破碎的地方冲出来,两条巨长的四脚蛇就扑了过来。齐雍借着姚婴的力气,两脚飞出去,那两条四脚蛇翻滚着滚走。他这力道大,但此时也根本不致死,只是趁着它们滚开的空隙往外冲。

齐雍的体力在枯竭,姚婴能充分感觉得到,因为他越来越重了,似乎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慌不择路,其实也根本不清楚这里的路线,只是在听着身后四脚蛇疯狂追赶的声音,选择没有四脚蛇的方向。

“那边。”齐雍两腿踉跄,但也在同时给出了指示。姚婴使出了全部的劲儿疯狂奔跑,拖着齐雍,他此时此刻就跟那青铜大鼎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