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公开以极刑处死犯人的事儿早就传开,来看热闹的百姓将这条街堵得水泄不通。只有刑司大铁门那边是空旷的,因为一会儿将被处以极刑的犯人,那在皇都很有名气的小蛮姑娘就会从那边被送过来。

小蛮姑娘每月十五都在满月楼表演,很多没钱进满月楼吃饭的百姓也都在外围观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谁又能想得到她居然是巫人,而且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做坏事。想她接待的客人无不是大人物,借着这个时机害人,也不知一共做了多少坏事。

今日的极刑十分吓人,说是极刑毫不为过,因为是火刑。

行刑的地方早就铺好了炭火,这一片地方就是用来杀人的,行火刑也根本不难。地面的石砖被搬开,露出了一条十米长两米宽的深沟。而那火红的炭火就铺在这深沟里,下面应当是还有一些特殊的构造,使得那些炭火一直都红彤彤的。

热气蒸腾,远远地看过去,那里的空气都是扭曲的。

距离行刑地半条街的地方,有一家客栈。客栈的前门开在了另一条街,临这条街的这一面,则被封死了。

眼下,这整个客栈都被包了下来,前后都是带刀侍卫。即便这整条街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但这客栈周边却没人敢靠的太近。

姚婴罗大川跟着东哥抵达这个客栈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被包下来了。但不是齐雍所为,而是那个小宁王。

站在窗边,姚婴和罗大川看着行刑的地方,虽距离有些远,但这里高,越过了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看那炭火燃烧的刑场,还是很清楚的。

在这儿清楚的瞧见热气在蒸腾,使得刑场上的一切都变得扭曲了。

“真要用火烧死一个姑娘?就算是巫人,这般对待个女人,也真是狠辣了些。”罗大川小声的说道。后面的桌边坐着齐雍和那小宁王,这火刑大概是小宁王想出来的,这话被他听到,必然得引得他不快。

“没看出来你还会怜香惜玉呢。”虽是如此说,但姚婴也觉得有点凄惨。被火活活烧死,想想就知是什么滋味儿。

“什么怜香惜玉,小爷只是觉得某些人心胸太狭窄了些。”压低了声音,他骂的是谁显而易见。

姚婴扯了扯唇角,那个小宁王年纪小小,但也着实是心狠手辣。这种自小就高高在上的人,被人戏耍,必然心中难平。不想出个解恨的法子,怕是觉都睡不着。

小宁王齐屏,虽和齐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的确是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锦袍玉带,一身富贵,唇红齿白,一双凤眼,换一身女装怕是也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靠坐在椅子上,姿势比齐雍还要嚣张,喝着自家下人带来的茶,眉目间皆是高高在上。

他和齐雍没有交流,当然了,看得出齐雍不想搭理他,他也不想搭理齐雍。

其实去往听雨苑那天,他们俩应当是有过交流的。但今日则各自不言,难不成是因为那小蛮姑娘起了争执?

关于这小蛮姑娘,齐雍是如何处理的他们并不知道,有没有抢人,有没有和齐屏翻脸,他们都不清楚。

反正今早东哥得到了前往这里的消息,待他们来到这里时,齐雍和齐屏都在。

这条街人满为患,这杀人也成了热闹了,老老小小都跑来看,大概古人是真的很闲。

“哎,阿婴妹妹,你看公子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他没抢过自己兄弟啊?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小儿子嫡长孙,父母亲的命根子。”罗大川在这点上是格外自信的,因为他是他父母唯一的儿子。若不是因为打死了人,他父亲为了让他能脱罪,才不会把他送到长碧楼呢。

“自小在父母身旁的,自然要骄纵些。这种时候,懂事明理的就要吃亏了。”这般说起来的话,姚婴是同情齐雍的,同样是皇帝皇后的儿子,他就要水深火热,在刀尖上滚,多不公平。

“是啊,一看那个小宁王就不是省油的灯。”罗大川点头,和他以前在青阳郡时的嚣张程度差不多,这让他很不爽。

两个人说着,刑场那边却有兵卫出来了,两队兵卫,将那装满炭火的深沟两侧围了起来,手中都执着很长的五齿长叉。

之后,又出来了一行兵卫,分别两个人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有男有女,正是那小蛮姑娘要逃离出城时带着的那几个。

姚婴的傀儡就在其中,不过三日日期已过,傀儡术的牵连也断了,也感受不到他的恐惧了。

不过,这些人真是吓得魂儿都丢了,被兵卫押着出来,大多数都不会走路,完全是靠他们拖出来的。

“开始了。”罗大川喊了一嗓子,那边小宁王齐屏便起身快步的走了过来。

这个窗口视野好,他走过来便抬起左右手把罗大川和姚婴扒拉开,自己占据了最好的地方。

罗大川瞪眼,东哥却把他给拽走了,还有一扇窗子,尽管窗口小了些,但也容得下他了。

姚婴被齐屏扒拉的险些跌倒,抓住了窗棂,看了一眼扒拉她的人,他却好似根本没有在意。

无话可说,姚婴站在窗边,占据这一隅,继续往刑场那边看去。

先押出来的这些就是那些侍女随从,显而易见,处以极刑也包括他们,并且还要拿他们先开刀。

刑场远处有一面大鼓,据说鼓面以人皮绷制,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的皮。

忽然的,那大鼓被敲响,沉闷的声音传出来很远,整条街的人都安静了。

下一刻,那已经走到铺满炭火的深沟两侧的兵卫,就强行的把抖如筛子的人扔了进去。

只是扔下去的片刻,火苗就跳了起来,那些人身上的衣服燃烧起来,他们身上捆绑的绳子也被烧断,人立即挣扎起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姚婴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五六团火球在那深沟里挣扎,他们想爬出来,但两侧的兵卫使用手中的长叉又把他们推了回去。

那惨叫声极其刺耳,能感受得到他们极度的疼痛,怕是这个时候,他们只想一死。

街上看热闹的人无不翘脚往那边看,同时又窃窃私语,这种恐怖的场面,今日看了说不准会做恶梦。

燃烧的几个人其实也没挣扎太久,三五分钟吧,就没有声音了。火苗犹自在跳跃,空气中似乎还飘着一股人被烧之后的难以言说的气味儿。

姚婴的视线从刑场上移开,看向站在街上的人群,密密麻麻的,都面朝刑场。

蓦地,她看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身影,一身黑衣,戴着个斗笠。他和所有人都呈相反的方向,并且在移动。

视线追逐着那个人,直至他顺着街角的小巷拐走,彻底不见了踪影。

几分疑惑,她的视线再次回到人群里,仔细的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发觉这人群里有不少人都是脸熟,是齐雍的护卫。

他们分散各个角落,融在人群中,穿的也是普通的衣物。不过,他们和普通百姓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就在这时,人群发出惊呼声,姚婴也转头看向刑场,小蛮姑娘被押出来了。

她长发披散,还穿着逃走那日的男装,身形纤细,双手反绑。被两个兵卫押着,她倒是不似之前的那几个人吓得都不会走路了,反而显得很镇定。

虽是披头散发,沦为阶下囚,但,她漂亮也是真的。即便此时,也仍旧让人觉得她很美,那种破碎的美,继而不由生出一股惋惜之情来。

被带到那深沟前停下,本以为下一步她就会被兵卫给推下去。但是,下一刻兵卫就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不止百姓,连姚婴都有些不明所以。旁边窗口的罗大川半个身子都要探出去了,这火刑比想象中的要残忍的多。

小蛮姑娘被松了绑,她站在那里,缓缓抬手将散落在身前的长发撩到了后面。

随后,她忽的摆动身姿,跳起了舞来。

这是让人没想到的,街上的百姓各个翘脚,扬高了脑袋往刑场上看。这边窗口,姚婴也仔细的盯着她,身形如柳,翩然摆动,长发飞舞,那些火炭蒸腾起来的热气像是在给她伴舞一样,让她整个人也朦胧起来。

旋转,舞动,忽然间,充满了苍凉和萧瑟空寂的两弦琴声响起,不知从哪个方向而来,却是冠盖了这整条街道。

这是莫先生的两弦琴,他几乎每个月十五都会配合小蛮姑娘在满月楼跳舞。琴声让人听之欲醉,姚婴听着这琴声却是感觉十分伤心,一时之间好似茫茫世界,只有她一人,不知来处,不知归处。

莫先生的琴声和小蛮姑娘的舞绝对是天作之合,此情此景,岂是美好二字可形容。

姚婴盯着那小蛮姑娘看,她不是男人,倒也不会如痴如醉。只是看着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她好像不是在跳舞,是在传递什么信息。”她忽然开口,其他盯着看的人也回神儿了。

一直坐在那儿不动声色的齐雍看过来,盯着她垂坠在后背上的长发,“如何得知?”

“是啊,你怎么知道?”眼高于天的齐屏也在盯着她,问道。

看了一眼齐屏,姚婴继续盯着小蛮姑娘看,“她这些动作和雕刻在铁壁上的一样,我这几天在那儿记下差不多三分之一。我忽然觉得,那些动作不是舞蹈,而是传达信息的一种形式。她每月十五在满月楼免费登台表演,莫先生为她拉琴。说是报答满月楼的老板的恩情,可这恩情是什么谁都不知道。或许,每月十五,就是她传达信息的时日。她不懂痋蛊,但却是巫人中重要的人物,是专门传达信息的。”

听她说完,齐雍给门口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便立即离开了。

齐屏盯着满脸认真的姚婴,脸上露出玩味儿的笑,“没看出来啊,你个小丫头懂得还不少。”

小丫头?齐雍说这话姚婴无话可说,因为这身体的确是比他年纪小。但这小子说她是小丫头,就不怕闪了舌头?他明显比她年纪小。

“因为我长脑子了。”她回答,语气冷淡。

“这话什么意思?骂本王呢。胆子不小,信不信本王这就把你扔到刑场上去?”齐屏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他向来高高在上,敢这么跟他说话的,都死了。

假意呵呵笑了两声,姚婴继续往刑场上看,小蛮姑娘还在跳舞。而街上人群中,十几个护卫正在人群中穿梭,他们在搜寻可疑之人。

莫先生的琴声犹在,但不确定在哪个方向,护卫想必也去抓他了。

“跟你说话呢,胆大包天,敢无视本王。”齐屏上手推了她一下,姚婴踉跄一步,随后扭头瞪眼盯着他。

“瞪什么瞪?敢跟本王瞪眼睛,眼珠子不想要了吧。小小年纪,如此狂妄。”他上前一步,比姚婴高半个头,尽力的居高临下,以鼻孔凌人。

姚婴给了他个白眼儿,反正有齐雍撑腰,她也不怕得罪他。

“还敢无视本王,黄毛丫头,你脑子有病吧。”双手叉腰,气的眉毛都要飞了。

“你有药啊!”同是一母同胞,这人怎么这般幼稚。

齐屏一哽,“本王有药,你吃么?”

“你有多少,我吃多少。”淡淡的和他搭茬,谁想到开始说相声了、。

齐屏握紧了拳头,气的脸都白了,“你等着,本王这就去拿,你若不吃,定你死罪。”

☆、128、纵容(一更)

那齐屏脾气大得很,而且说做就做,转身就走了。

姚婴懒得理会,继续往刑场那边看,却正好看到小蛮姑娘舞毕,旋身就跳进了那铺满火红炭火的深沟里。

她的衣服以及头发在瞬时便燃烧了起来,火苗跳起,她整个人就被浓浓的火球包裹起来了。

不似之前火刑的人惨叫到撕心裂肺,小蛮姑娘根本没有声音,但是她在挣扎。

而且,就在她跳下去的时候,莫先生的琴声也停了。

街上那么多人,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天地间好似只有那小蛮姑娘在燃烧的声音。

没过多久,那个火团就不再挣扎了。街上,寂静的人群中,却有很多人在来回走动,那是齐雍的护卫。

“哎哎哎,那儿有个跑的?”蓦地,半个身子都悬出窗外的罗大川大喊,一手指着远街,站得高望的远,他看见有人在跑了。

在人群中的护卫自然听到了他的大嗓门,看了他一眼,根据他的指示,立即朝那边追了过去。

街上人太多了,擦肩接踵,再加上罗大川的大喊,街上的人群好像顿时慌了一样。

姚婴也盯着,视线追逐,罗大川所指的那个人已经跑出了人群的范围,眨眼间就转过了街角,不见了踪影。

“如此一来,小蛮这个人的作用也算是知道了。”齐雍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姚婴扭头看向他,这人也不知何时跑到自己旁边来了。

“那,公子你是根本就没有和小宁王抢人么?”听他这语气,怎么好像是故意的。

“到本公子手里也是一死,有什么可抢的。”齐雍微微皱眉,他是根本就没抢。

姚婴恍然,怕是审问这小蛮姑娘也没问出什么来,而她不会操控痋蛊,便也不知她到底有何作用。

赐她一死,她临死前的要求都答应,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从而判断出她的作用来。

她要在行刑前跳舞,如今姚婴这么一说,那么就知她的作用了。密室里雕刻在铁壁上的那些动作,不是什么舞蹈动作。

“很聪明,这脑子也有些用处。”齐雍垂眸看着她,一边抬起一只手在她头顶拍了拍。

被他拍的眨眼,“我之前在下面人群里也看到了护卫的影子,他们隐藏在人群中,我想之前公子是担心有人会营救小蛮姑娘吧。但,没有人营救,倒是她临死前传递了一些什么信息,只是我们不明白。还有那个莫先生,他不知藏身何处的拉琴,怕是也不简单。”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还有满月楼。”齐雍认同她的猜测,设想的很多面。

“是啊,说什么恩情,现在想想,真是瞎扯。”双臂环胸,姚婴点头,被齐雍赞同,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看着她那骄傲的小样子,齐雍终是忍不住弯起嘴角,微微歪头,如子夜一样漆黑的眼睛载着丝丝笑意,“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了吧。”

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有,你那弟弟很蠢,和你天差地别。”骂人的同时,加了一句夸他的话,当然了,真诚度有多高就不一定了。

正说道齐屏呢,他就气冲冲的回来了,手里头还真拎了两包药。

“臭丫头,本王把药拿来了,你若不吃,本王要了你的小命。”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明明年纪不大,可是说要了她小命时,那股子凶狠劲儿也是真的。

姚婴看着他,期间扫了一眼齐雍。

齐屏马上走到近前,姚婴忽的朝他伸出手,赤蛇不知何时就被她托在手里,在她手张开的同时,它弓起上半身,朝着齐屏张开嘴,两颗尖尖的毒牙露出,并发出咝咝的恐吓声。

赤蛇险些就怼到了齐屏的脸上,他忽的顿在那里,两只眼睛盯着赤蛇,恐惧汇聚至他的双眼,一瞬间成了对眼儿。

之后,他眼皮一翻,就直愣愣的后仰了过去,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吓晕了,姚婴发出一声轻嗤,收回手,赤蛇又钻进了她的衣袖里。

“封建社会的小王子,没挨过社会主义的毒打,欠揍。”年纪不大,倒是蛮嚣张的。

“你这胆子也的确越来越大了。”双臂负后,齐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吓晕了齐屏,他也没不高兴,好像不关他的事儿似得。

“这不是有公子嘛,我有公子做后盾,胆子自然大。”恭维的话张嘴就来,主要是她刚刚瞟了他一眼,他也没露出要她让着齐屏的意思。

这话齐雍应当是爱听,竟然笑了一声,“本公子不在的时候,还是要低调些。忍气吞声,自保为上。”

“是。”立即点头答应,她刻意的露出笑脸,两个酒窝在肉肉的脸颊上,倒是极为可爱。

她刻意谄媚,齐雍也不是看不出。似笑非笑的斜睨她,随后抬手揪住她的后衣领,强硬的把她转了一圈面对窗外,“无事别傻笑。”

收了脸上的笑,往楼下看,因为刚刚护卫造成的躁动,这街上的百姓差不多走了一半了。而刑场那边,执着长叉的兵卫正在整理堆积在炭火上的一些骨头渣子。他们是要把骨头都烧成灰,所以还得整理一会儿。

“走吧。”扯着姚婴的后衣领,齐雍转身就走。

姚婴张开双臂,被他扯得不由自主倒退着走,命运的后颈被扼住,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能任由他拽着。

“哎哎,公子,不管小宁王了。”扯着走出了房间,那齐屏带来的站在外头的人才敢冲进去。

“管他作甚,死不了。”齐雍是真的不管他,在他看来,齐屏的确是欠揍。

到了楼梯口,姚婴被齐雍扯着转了一圈,和他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东哥和罗大川也下来了,几个护卫聚齐,便返回了茶馆。

茶馆这几天歇业,因为有个人被关在这里,若乔负责看管,就是那个柳襄。

这个柳襄有问题是真的,因为她身上的味儿真的很重,和那个小蛮姑娘完全不一样。

回了茶馆,齐雍便下了几道命令,封锁满月楼,封锁红锦庭,所有相关人员全部羁押。

☆、129、纵容(二更)

这个柳襄长得和小蛮姑娘很像,也难怪之前红锦庭的那些姑娘们酸她,因为看起来太像小蛮姑娘,借着长相相似,继而模仿人家了。

她身上的味儿很重,但是,没有在她身上搜出来什么痋蛊之物。

待姚婴检查了一番,也差不多知道这柳襄怎么回事儿了。

“她大概是不听话,被下了蛊,而且不止一种。她应当不是巫人,却是被控制了。”只不过,下在她身上的蛊也只是让她听话而已,不听话就会十分痛苦,生不如死。

“不是巫人?”一直在看守她的若乔有些诧异,再说这个柳襄这么多天也没有说过自己不是巫人啊,反而说一些有的没的。

“不是巫人,就是味儿重了些。”姚婴微微摇头,重新走回那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柳襄姑娘面前。

她和小蛮姑娘很像,身形纤细,柔柔弱弱的。只是,外表柔弱,不代表真的柔弱。这几天若乔和她周旋,她是满口胡说八道,没一句真话。

“你无需这般瞪视我,我和她不一样,你胡说八道,她最多揍你一顿。我就不一样了,我能让你不想说真话最后也一样会如实交待。就是,你可能会有点痛苦,可能之后会流口水尿失禁什么的。”双臂环胸,姚婴看着这柳襄。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不似小蛮姑娘。那小蛮姑娘只是传递信息,多余的事情一概不知。

那柳襄姑娘看着她,有那么片刻的恐慌,“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一个小女子,又知道什么。”声线柔弱,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你不知道也无所谓。”姚婴摇了摇头,这个柳襄会演戏,怕是不会如小蛮姑娘那样有骨气。

若乔站在一边,自是一脸不悦,这个柳襄,死到临头还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不是巫人,却好似还及不上巫人有风骨。

动作慢悠悠的从荷包里抽出一根极细的黑色的针来,不知是什么材质,捏在她手中,虽是极细,但也黑白分明。

转身面对着那柳襄姑娘,她一手拿着针,另一手缓缓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你要做什么?”柳襄此时真的慌张了起来,扭动身体,要摆脱姚婴。

若乔立即走到她身后控制住她的脖子,姚婴也在同时找准了为准,一手扶着,另一手持针就扎了下去。

那根黑色的针瞬时没入她的头皮里,恍若冰一样,进入了她的头皮里就瞬时融化,消失无踪。

而柳襄也在同时安静了下来,不再扭动。

若乔歪头看了看那坐在椅子上的人,这柳襄姑娘眼神呆滞,已不是刚刚那满口胡言又狡黠的样子。

姚婴后退了一步,看着柳襄,她抬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说说吧,你和小蛮姑娘是什么关系?”

柳襄的眼睛固定在她的手上,片刻后,她开口,没有感情的开始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