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婴姑娘怎么会在这里?”高季雯走过来,面对着姚婴,背对着其他人,她的表情倒是有了一些松懈。

“因为一些事情,在此处只是落脚而已。雨禾姑娘,你看着好像清瘦了许多。”高季雯看起来好似更沉默了些,连她的眼神儿,都恍似没有了什么色彩。

“是么?大概是天冷了吧,身子不太舒服。你这头发还湿着呢,实不该就这样跑出来,会风寒的。”高季雯伸手,摸了摸她垂坠在胸前的头发,然后将她的兜帽又拽了拽。

“没事儿,我只是看着瘦弱而已,但身体很强壮。雨禾姑娘,你和孟二公子怎么会在这儿呢?”看了一眼孟梓易,他就站在高季雯身后。其实这般看着,也瞧不出什么来,他就像是个内向又谨慎的人。

“我是跟随夫君来此处的,因为长公子身体有恙,所以夫君便代为巡视商行。夫君担心我在留荷坞烦闷,便带着我一同出行,解解闷儿罢了。”高季雯轻声说着,柔声细语,温柔的不得了。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碰上,真是太巧了。不知雨禾姑娘来到这城里多久了?这城里可有什么好吃的?毕竟瞧着太萧瑟了,不如宛南繁盛。”姚婴接着问,她两颊的酒窝浅浅的,说起话来带有几分符合这个年龄的纯真。

“我们也不过前日才抵达此处,若说这里的美食、、、夫君可知道?”高季雯扭头看向孟梓易,他也随之走到了她身侧。

“听闻这里的栗子糕是最好吃的,阿婴姑娘可以尝尝。”孟梓易开口,听起来似乎对这个地方还是有些了解的。

“多谢孟二公子。我们在这儿也停留不了几天,总是觉得来到一个地方不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总是会有遗憾。雨禾姑娘,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啊?若是还有时间的话,不如我们小聚一下?上次在留荷坞,雨禾姑娘的舞技真是征服我了。有的时候就会想起来,我特别佩服。”姚婴少见的话很多,而且十分热情的模样。

高季雯轻笑,看了一眼孟梓易,随后摇头,“我们今日就离开。不过,阿婴姑娘可以去留荷坞做客啊。我们用不了几日便回去了,我盛情款待阿婴姑娘。”

姚婴点了点头,也不由弯起嘴角。

高季雯又摸了摸她潮湿的头发,随后从披风里把她的手抓了出来,“咱们来日方长,再说阿婴姑娘若是去留荷坞做客的话,长公子也会很欢迎的。”

两只手握在一起,能够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心意。难得的碰见,又不能畅所欲言,倒是真的几分遗憾。

就在这时,孟梓易忽然把高季雯的手拽了回去。姚婴抬头看向他,他却是盯着她的手,脸上的漠然和谨慎被打破,反而满是惊惧。

姚婴迅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的手没什么特别的,唯一和别的姑娘不一样的是,五个手指上都有指环。

“夫君,怎么了?”高季雯显然也不解,被他抓着手,一边问道。

孟梓易立即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恢复到漠然的样子,看了看全然无事的高季雯,又看了看姚婴,他动了动唇角,“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紧启程了。”

“啊,好。阿婴姑娘,记得有空闲了去留荷坞做客。”高季雯看了看姚婴,满脸笑意。

姚婴也点点头,“好,我若是得空了,一定去找你玩儿。”

孟梓易拉着高季雯离开,那几个随行的人也朝着姚婴点了点头就走了。看着他们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姚婴也收起了所有的表情,笑的她脸都僵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可不觉得孟梓易刚刚那是为了催促高季雯离开,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惊惧也不是作假。

他许是在那一刻担心高季雯受到伤害,而伤害的源头、、、、可能就是她手上的指环。

他认得这指环!

能够认得这指环的,怕是都不简单吧。或许是之前曾见过戴着这种指环的人,而且还深受其扰。或者是,与戴这种指环的人有过过甚的接触,所以知道其中厉害。

那孟梓易,是属于哪一种呢?

眼下想想,齐雍对留荷坞的怀疑,兴许不只是他的疑心病而已,是有原由的。

她以前还对齐雍的疑心病嗤之以鼻过,但还是她经历的太少了,这长碧楼的领导人,还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暗自琢磨了一阵儿,姚婴转过身,就要回去。哪想转过去就看见了一堵暗色的‘墙’,亏得她反应还算快,否则就一头撞上去了。

缓缓仰头,顺着这堵‘墙’往上看,看到的便是齐雍的脸。

他这会儿真是华丽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墨发束起,剑眉入鬓,眼眸漆黑如海。他低头盯着她,眼角眉梢间带着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也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睛就直了。

一看她那表情,齐雍不由挑眉,她这个反应在他最初的设想之中,很好。

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你的熟人都跟你说什么了?”

回神儿,姚婴眨了眨眼睛,几分尴尬,她尴尬干嘛呢?丢人现眼。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他们,我忽然想到之前公子怀疑留荷坞的事情,所以就没有报备的冲出来了。这孟梓易是前天来到这里的,是来巡视查账的。而且,他们今天就要离开。”顺了顺自己从兜帽下落出来的头发,这散落在外面的已经干了。

尽管这天气有些凉,可是,也没达到那种滴水成冰的时候。

“所以,你的结论呢?”齐雍接着问道。

姚婴深吸口气,看了看四周,他们俩就站在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无不看过来。她倒是不怎么起眼,主要是他太过扎眼。在这种三四线的城池里,有一个明显是一线城池的华丽公子,除非是瞎子,否则怎么可能看不见。

“很复杂,我们回去说吧。”反正,好像这孟梓易不是很单纯。

齐雍也没反对,先行转身,朝着酒楼走去。

姚婴跟在后面,看着走在前面的齐雍,也不知怎么的,就这样看他的背影,莫名的生出一股赏心悦目的感觉来。

她觉得她可能是疯了,看人家后脑勺都能觉得赏心悦目,不是疯了是什么?

刚刚洗澡泡了太久,脑子进水了。

低下头,用宽大的兜帽遮住自己的视线,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看他的好,否则她这脑袋里就混成一团浆糊了。

返回酒楼,一楼里的人都在看她,她刚刚风一样的跑出去,谁也不知道怎么了。若不是齐雍跟了出去,他们也肯定会跟出去的。

齐雍没有在一楼停留,上楼,他腿长,一次迈两个楼梯,毫无压力,极其自然。

姚婴在后面蹬蹬的跟随,和齐雍一比,她真是极其的好笑。

连在楼下看热闹的许师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姑娘。

到了楼上,齐雍便进了房间,旋身坐在靠窗的横榻上,半晌后姚婴才跟进来。

走进来,她就反手把房门关上了。齐雍坐在那儿看着她,不由得挑眉,一手抬起,无意识的扯了扯袍摆,身体向后,姿势比刚刚更能显出他的挺拔和修长。

走进来,姚婴的面色不是很轻松,将兜帽摘下去,她的头发刚刚洗过,发根还略有潮湿,小脑袋看起来几分乱七八糟。

她随意的用双手顺了顺长发,之后在桌边坐了下来。

齐雍看着她,深沉的眼睛随着她移动,看她那表情,显然不是特别轻松。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姚婴想了想,随后道:“公子,你若是没见过鬼婆的话,你忽然之间瞧见了我手上的指环,会认出它们的作用么?”

她忽然问道,齐雍的视线也从她的小脸儿落到了她的手上。

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齐雍微微颌首,“这东西不是寻常之物,必然会多加注意。”

“咱们熟悉这些东西的人,可能一时之间都无法看穿它们的作用。会多加注意,甚至可能会想再仔细的研究研究。”这指环套在她的手上,十分的契合。它们好像本来就属于她,但其实她夺到自己手中,也没有多久。

“所以呢?”她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齐雍看着她,问道。

“刚刚孟梓易看到了我的手,吓了一跳。脸上出现的那种惊惧,不像是假的。这就说明,他应该是认识这指环的。我现在想想,公子的怀疑,并非全无道理,他们好像真的有问题。”当然了,她也无法肯定的说孟家一定有问题,但,她也开始怀疑了。

闻言,齐雍的眼神儿也微变,直起身体,他看着姚婴那疑虑重重的表情,他随后便起身了。

走到她身边,他蓦地抓住了她的手。姚婴看着他,眼睛有瞬间的闪烁,“怎么了?”

“本公子忘了一件事,鬼婆的身体十分奇特,碰触之时让人颤抖无力。那鬼母居住在砗磲之中,最初的砗磲更是碰不得,鬼母的杀伤力必然比之鬼婆更甚。可是,你说自己是‘鬼母’,缘何碰触你之时没有颤抖无力之感?”齐雍握着她的手,手指纠缠,复又将她的手全部握于掌中。除了有些凉之外,再没有其他感觉了。

姚婴点了点头,“是啊,我好像还真的不会让人觉得被雷劈了。”

齐雍想了想,“先休息吧。”话落,他最后又看了看她,便松开了她的手离开了房间。

向他报备了孟梓易的事儿,她无法说百分之百的确认孟梓易一定有问题,但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但接下来该如何做,就得看齐雍了,他深思熟虑,不一定会做什么。

的确是有些累,尤其洗完澡,身体略疲乏。

没有留在这里,她返回了之前和若乔的房间,她已经休息了,但给她留了床铺里侧的位置。她脱了披风爬上去,躺下去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还可以,待得醒来,世界都是黑的。往旁边一摸,若乔已经不见了,她独占这床铺,不由翻了个身,趴在了那儿。

能听得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嗡嗡嗡的,像是在开会。

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她才懒洋洋的爬起来,在山中那么久,终于睡到了这种舒服的床,她身上的肉好疼啊。

忽然间的,她很想回长碧楼,想念起楼中猪一样的生活,吃好喝好睡好。

在这里,她还真是没有归处。仔细想想,她的归处从皇都的那个小院儿,变成了长碧楼。

想回到长碧楼,就又想起了齐雍,继而想起他今日华丽的外形,姚婴抬手抱住脑袋趴到膝盖上,整个人折叠成了一只虾。

她可能在做人之前是一只乌鸦,继而此生有了一张乌鸦嘴。

她那时跟罗大川说,她为色所迷,完全是为了怼他。但现在来看,乌鸦嘴咒语生效,她真的被色所迷了。

臭皮囊而已,皮肉之下都一个样子。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觉得脸好疼!

☆、167、十级滤镜(一更)

姚婴在房间里磨蹭了许久,翻来覆去的想劝自己脑子清醒些。

所有的臭皮囊都是假的,待皮囊烂掉,剩下的也就是一身白骨而已。

她居然有被美色所迷的一天,还不如说她明知眼前的是屎,最终也还是咬了一口,太蠢了。

她不是那种愚蠢的人,早就看透了红颜白骨粉黛骷髅,一切都是虚妄,都是假的。

恍若在给自己默念咒语一样,她不断的给自己洗脑,但最终的结果并不尽如她意。

美色果然是凡夫俗子的大敌,本以为自己超脱俗世,可现在事实给予了证明,她也就是个凡夫俗子而已。

从床上下来,她换上衣服,又将头发挽起来。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房间。

二楼走廊里亮着淡淡的烛火,她慢悠悠的朝着楼梯走去,一身红裙,再加上那缓慢的姿态,纤细的身体,略诡异的气场。若是在深夜的大街上,非得吓到人不可。

走到楼梯口,便能看到在楼下聚集着的人,大部分都在听着。而眼下说话的是齐雍,声线低沉,极富领导力,只是听着这声音,就不由得让人精神高度集中,他天生自带那种能让人聚精会神的能力。

他在说皇都的形势,因为听雨苑那次动静太大,眼下皇都很是安宁,没有再出现怪事。

而接下来,他准备再去一次宛南,去检查去年的‘工程’,就是囚崖。

囚崖可就在留荷坞边缘,他意指囚崖,是什么意思,姚婴也当即明白了。

想了想,她缓步的下楼,她可不似有武功的那些人,走了无声。踩踏楼梯,发出声音,齐雍说话的声音也停了。

然后,楼下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姚婴脚步顿了顿,之后一步步的走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似乎这段时间,只有她一个人在睡觉,大家都在听齐雍‘开会’。

不过,即便如此,大家看她的眼神儿倒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各自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她这已经属于公然搞‘特殊化’了,可众人都一副很理解的样子。

这种‘善解人意’,姚婴并不想要。

下了楼,她挨个的朝着他们微微点头,之后走到若乔身边,她也自动的给她让出一些地方来。

坐下,她环视了一下众人,齐雍也在看着她,漆黑的眼睛似乎有笑意。

“阿婴,饿不饿?给你留了晚膳。”东哥说道。

点了点头,她的确是饿了。

一个护卫立即走进厨房,姚婴看着他们笑了笑,随后抬起一只手撑着额头挡住脸,把脸转到旁边的若乔身上。

若乔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你叫我,我也不会醒的。睡得好累啊,全身上下的肉都在疼。”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她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若乔身上。同时也希望其他人不要再看她了,她只是睡过头了而已。

“在山里那么久,你能一直撑着,很了不起了。”若乔安慰她,语气很轻,如同在和小孩子对话。

“好吧,我把你的夸奖和鼓励当真了,以后就算你说我坏话,我也不会相信的。”不过天气这么冷,这身体能一直坚持着没风寒感冒,也的确是个奇迹了。

若乔轻笑,也歪头看着她,她的笑和眼神儿自带一种宠溺,不知道她们关系的人,还真是不太明白缘何她们忽然之间感情这么好。

“阿婴姑娘,饭菜来了。”进厨房的护卫回来,端着托盘,上面的饭菜还热着的。

坐起来,看着托盘放到自己面前,姚婴说了声谢谢,便拿起筷子开始用饭。

睡觉也是浪费体力的,更何况她晌午就没怎么吃。

大口吞了好几口,她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脸颊鼓鼓,她慢慢的抬起头,眼睛转了一圈,看到的都是一双双盯着她的眼睛,他们一直在看她用饭。

嘴里的东西险些呛到气管里,她匆忙的咽下去,拿筷子的手伸出去,又放了回来。

“大家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我吃饭的样子,很好看么?”她就不应该下来,这帮人,到底在搞什么。

不少人笑出声,然后各自的收回视线。许师傅尤其笑的大声,似乎真的觉得挺有意思的。

齐雍靠坐在那里看着她似笑非笑,众人会看她,也是因为他不说话了一直在盯着她。大家的视线追随他的,所以这整个一楼的画面就变成了那样。

这饭,忽然间的就咽不下去了。姚婴低头吃,还是觉得有视线在烧灼。

抬头环顾一圈儿,和她对上眼睛的人立即移开了视线,唯独那一个动也不动。

她看了他一次,又看了第二次,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态。他不说话,这整个一楼又静悄悄的,显得她吃饭的声音特别大。

终于是觉得受不了了,看向他,她微微横眉冷对,‘不要看我。’她无声的说道,或许只是仅限于她自己觉得无声而已,旁人能不能听到,就是未知了。

齐雍扬了扬眉,略有几分无辜。不过,之后他还真不再看她了,重新开口说话。

接着说前往囚崖的事情,他很虚情假意的说上次叨扰了留荷坞,孟乘枫又一直在帮忙,须得谢过人家才是。

正巧那留荷坞姑奶奶有养兔子的癖好,可兔子繁殖太快,不大的小岛兔子泛滥成灾,到处都是兔子拉的屎。

既然要谢,就须得有诚意些,解决人家的燃眉之急才够诚意。这件事就交给了姚婴,因为她看起来比兔子还弱小,也不会引得那脾性古怪的姑奶奶不高兴。

低着头听他说这些话,明知道是虚伪之词吧,但也不觉得难听了。

对于自己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她最终只得叹口气。抬起一只手遮挡在眉毛上,拒绝眼睛的余光瞥到那个‘发光体’。

入口的饭菜无味,如同嚼蜡。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静静。

☆、168、十级滤镜(二更)

齐雍亲自指派她要去留荷坞,在别人看来,好像是故意要把她带在身边似得,似乎他出于私心。

不过,只有姚婴清楚,他并非是出于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孟梓易,他有问题。

再来就是,姚婴和高季雯很熟,今天又做了个无谓的约定,说是去留荷坞做客。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她去比较好。

而且,她也真的很想搞明白那个孟梓易有什么问题。再来高季雯也和他在一起生活很久了,就没发现一点儿问题么?

似乎,从齐雍的表现来看,他没有收到过关于高季雯的报备。

其实,这就有些危险了,作为最高领导人也的确会怀疑,被安排成棋子的人是否叛变了。

叛变这个事儿、、、姚婴也说不准,其实她和高季雯并不是特别的熟。那个时候她只是个稍稍有些骄纵的大小姐,可现在,她没有一点以前的样子,若不是那张脸,其实很难会把她和以前的高季雯联系到一起。

齐雍怀疑留荷坞这事儿,倒也不是所有的下属都知道。东哥知道,但许师傅和赵姑姑是不清楚的。他们俩的话题更多的着重于囚崖,去年囚崖那么大的动静,大家自然都知道,即便没过去,也都清楚的听说了来龙去脉。

填饱了肚子,护卫自动的就把托盘撤了下去。若乔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捧着杯子,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其实很少有这种机会看齐雍和下属‘闲聊’,他这般瞧着,倒是挺随和的。只不过,许师傅东哥还有赵姑姑显得稍稍有那么一点点拘谨,似乎是不太能够放松自己随心所欲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话之前,是有斟酌的。

“倒是上次在皇都碰见孟乘枫长公子,他显得有些奇怪。记得以前,除了公子之外,我们与他似乎也没有过多的往来。我在想,他可能或许觉得阿婴很亲切。这一次,公子带着阿婴过去,也无需带太多人,也免得孟乘枫长公子烦躁。”东哥的话倒也没说的太透彻,带去太多的人,会很容易让人看出目的来。只有少少的几个人,也能让他们放松警惕。但这里的其他人又不太明白齐雍对留荷坞的疑心,东哥又无法说的太清楚,所以,就只能把姚婴带进了话题之中。

抬起眼睛看过去,其他人也在东哥说完之后看她。倒是没想到姚婴和孟乘枫还很熟,留荷坞啊,比之皇都一般的皇亲国戚,还要更让人难以接近。

闻言,齐雍淡淡的扫了一眼发蒙的姚婴,“亲切?”没看出来。

姚婴小动作的翻了翻眼皮,就算她不亲切,一般时候应该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压力吧。这个身体纤细而弱小,任谁看了估计都觉得很好欺负才是吧。

“我倒是觉得孟二公子的夫人更亲切,我很喜欢她跳舞。”姚婴开口,她也不用别人觉得她亲切。

“因为自己不擅长,所以很喜欢是么?”若乔在旁边轻笑,她也是最近才发觉,姚婴说话很有意思。

“没错。但凡我不会的,我都觉得很稀奇。能把身体扭成那样儿,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说着说着,她又陷入了回想之中。不管是高季雯,还是那时被执行火刑的小蛮姑娘,跳起舞来,真的是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不少人笑出声来,不过想想也是,人的身体如何能扭成那种姿态?必须得十分柔软才行。

“我这次会很配合的帮公子收拾留荷坞的兔子的,明确任务。”所以,大家的话题可以转走了,不要停留在她身上了。

齐雍的表情也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总之是意味深长。

姚婴看了看他,就低下头,一手抬起遮在眉毛上,避免再看他。

摆明了难以搞明白他现在在想什么,兴许肚子里就没憋什么好屁,可看着他的时候,根本就不想纠结他在想什么了,注意力都被他的脸给勾走了。

深深地呼吸,姚婴另一手转动着水杯,计算着自己这种情况会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