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马车,因为外面昏暗,这马车里光线就更暗一些了。

那个人坐在主位,身长腿长,气势磅礴。

姚婴在侧边坐下,被披风兜帽笼罩起来,她瞧着就几分委屈似得,受气包模样。

马车启程,姚婴微微歪头看了一眼齐雍,这人闭着眼睛,爱答不理的,如同看不见她似得。

大概是太早了,所以这城里也很寂静,车轮和马蹄的声音就显得特别的清亮,而且还在不断的回响。

齐雍始终不吱声,外面骑马的护卫也不吱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行队伍无人骑乘,闹鬼一般。

队伍离开城中,之后速度就起来了,简直是飞奔一般,坐在车厢里都得抓住屁股底下的横榻稳住身体,否则就得飞出去。

姚婴是不得不抓紧,但齐雍却是如同大老爷一样,稳稳当当的坐着,纹丝不动。

不管是车轮还是马儿,飞奔起来时的声音都杂乱的。

这里距离边关还有一段路程,的确是需要这样快马加鞭。

蓦地,马车好像是下了官道,颠簸的更甚了,姚婴的身体也跟着起伏,甚至数次差点从横榻上摔下来。

忽然之间,一条长腿抬起,横在了她肚子前。

这条腿是真的有力量,横在那儿之后,就把她给挡住了。

姚婴立即伸出一只手抱住,一边扭头看向他,“谢谢。”

“暂且借你一条腿,这情分别忘了还,最好不要恩将仇报。”齐雍淡淡道,一边斜着眼睛看她。

“成,我记着了。公子的一腿之情,没齿难忘。”抱着他大腿,他的腿也直接压在了她的腿上。看起来好像是他在借力,但其实是她在借他的力,因为他力气很大,稳稳的把她给撑住。

齐雍哼了一声,随后朝她的方向挪了挪,更稳固的给她撑住。

“不过,公子你这大腿还真是够结实。”抱稳了,别说,还真给她撑稳了,好腿!

齐雍似笑非笑,即便马车再颠簸,在他这里似乎也不是事儿。

抱紧了他的大腿,姚婴也忍不住笑,她这造型也是相当奇特。不过,若说奇特,那也是齐雍首屈一指,他才别具一格呢。

颠簸了好一阵儿,车马的速度也逐渐的慢了下来,姚婴也缓缓的松开了齐雍的大腿,“是不是到关口了?”

“嗯。”齐雍微微颌首,速度减下来了,自然是到了。

“拿走拿走。”她要看看这关口是什么样子的。

齐雍轻嗤一声,收回长腿,一边鄙视姚婴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刚刚还说什么没齿难忘,这会儿就弃如敝履,简直欠揍。

姚婴直接把厚重的车窗给推开,冷空气吹来,但远处的景色要更震撼一些。

远处是连绵的山脉,就像是一道接近天际的长城,朝着两个方向延伸,很远很远,看不见尽头。

而且,那山巅都是白色的,这附近的地面也是白色的,都是雪。

近处的雪看起来没有那么白那么干净,但是远山上的雪是真的白,和天上的白云是一个颜色的。

“好看么?”她整颗脑袋都要钻出去了,齐雍不由问道。

“还挺好看的,但也有缺点,就是冷。”缩回脑袋,姚婴觉得就这么一会儿,她鼻子都要掉了。把窗子关上,姚婴抬手摸了摸鼻子,幸好没掉。

“真应该把你扔出去好好的清醒清醒,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做一个诚挚的忏悔。”齐雍认为,这也是个很好的主意。

无言以对,“不用公子费力的扔我出去,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去清醒了。”

这车队在朝着关口行进,在这附近是不能策马狂奔的,否则那位于关口哨岗高处的哨兵会把他们当做贼人射杀攻击的。

终于,抵达关口,便是高崇山峻岭之下。而也是到了此处,才发现这关口是怎么回事儿。

重叠的山峰之间交错,唯独这里开凿打通,可以顺着蜿蜒的山体之间的缝隙通行。

在别处皆是不能,因为山上哨岗遍布,到处都是眼睛。

姚婴靠着车壁,一边听着外面的声音,因为寒冷,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夹杂着一股冷硬的气息。不管是车轮声还是马蹄声,亦或是人说话的声音,或者是一些冷兵器铠甲相撞的声音。

听在耳朵里,无不是刺耳的冷硬,好像到达了这里,一切都变成冷的了。

“这会儿怎么不打开窗户看了?”齐雍看着她,依靠着车壁,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耳朵都竖起来了。

“我担心会看见高将军。”碰了面,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见了也没事儿,他女儿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不会向你打听的。”齐雍抬脚在她小腿上踢了两下,示意她不必想的太多。再说,她现在是他的人,旁人即便是要盘问,也得问问他同意不同意。

高威知道了?必然很生气吧。高季雯这一次,不知会接受怎样的惩罚。但看她那时一副死了心的样子,又好像情愿赴死。到了这一步,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208、塞外(二更)

在这种崇山峻岭之间开辟出来的道路,即便是想策马狂奔也是不行。路线弯曲不说,那些凸出的石头明显是刻意为之,如若马儿真的发起疯来狂奔,必然来不及转弯避让开,一头撞上去鲜血喷溅。

这个地方设置的相当严谨严密,那高高的道路上头还悬着一些像是巨石一样的东西,如若放下来,这底下行走的无论是车马还是人,非得变成肉泥。

姚婴探头围观感叹了一番,齐雍顺势警告她不要探头探脑,断龙石掉下来,会把她砸的血骨无存。

他就是故意的,因为心情不爽,继而话语凉凉,跟灰姑娘的后妈只有一线差距了。

他都这个态度了,姚婴不得不把脑袋收回来。

扫了他一眼,这个人半闭着眼睛,仍旧很像老太爷。

能气着他,其实也很简单。

忍不住弯起嘴角,这种时候,她难免心情好。

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从这险峻山峰之间的道路走出来,而这外面即是塞外。

姚婴还以为塞外会是一望无际的白雪,除此之外就是荒芜。但,出乎意料的是,塞外的山很多很多。交叠连绵,白雪也很多,和山体之间的缝隙交错,黑白分明,这塞外的风景倒像是生了白癜风一般。

山如此的多,白雪堆积,吹来的风也带着一股野性。

姚婴推开窗子露出半张脸,遥遥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这景色和姚寅说的似乎不太相像。

他说的是漫无边际的白,白的刺眼。但是,眼下她所看见的,并不是如此。有的山大概是因为方向的关系,挂不住雪,所以大面积是黑色的。

黑白交错,对眼睛倒是极其的友好,至今为止,她没觉得那些白雪有多刺眼。

也不知,姚寅所说的白的刺眼,是因为他的眼睛不比寻常不太适应明亮,还是他看到的景色和她所看到的不一样。

她又不能去问齐雍姚寅在何处,他现在有秘密,不能让齐雍知道。

这秘密,也不知到底有多大,细想起来,姚婴还是心中有些忐忑。

冷风吹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那时在皇都,冬季温度下降,有时也会飘清雪,但温度也不会下降到这种程度。

她真的有些受不了,转过脸将窗子关上,姚婴眨着眼睛,眼眶里一片冰凉。她只是感觉想流泪,但泪腺坏了,又流不出来,反倒冰凉的难受。

“还受得住么?”看着她在那儿用力的眨眼睛,齐雍不由问道。

“没事儿。从未见过这样的雪景,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又觉得自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眯起眼睛,姚婴一边笑,她那表情讨巧可爱的紧,齐雍也不由跟着微微弯起唇角。

“没见识。”他轻嗤了一声,语气却是温和的。

“是啊,哪有你公子见多识广。”姚婴用力的挤了挤眼睛,如果能挤出一些眼泪来,肯定会舒服些。

挤眉弄眼,齐雍微微眯着眼睛看她,虽说看出来她不是刻意的表演给他看,但他还是十分自大的认为她必然有故意的成分,毕竟这种事儿她没少干。

处心积虑,欲擒故纵,胆大妄为,无所不用其极。

小小一个人儿,手段了得。

队伍似乎走上了比较崎岖的道路,马车再次晃动起来,车轮滚动时发出了压碎冰雪的声响,嘁哧咔嚓,十分清脆。

而且,就算是这种路况,速度也开始快了起来。

姚婴看向稳坐不动的齐雍,这会儿这人也不把腿给她了。她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忍了一会儿,她趁着没有再颠簸时,咻的挪到他身边。

抱住他一条手臂,如同挟持了他似得,屁股紧紧地贴在横榻上。微微倾斜倚靠他,这样就稳当多了。其实,他坐得这个位置也好,不似她之前坐得位置下方就是车轮,颠簸时那里的影响会格外的大。

齐雍微微垂眸斜睨了她一眼,唇稍暗暗的弯起,小心思再多,最后还不是自己乖乖的送上了门。

队伍在山中前行,其实这山间根本没有路,是这队伍硬生生的开辟出了一条路来。

有的地方没有积雪都是石头,马车颠簸的感觉随时都会碎掉。

但有的地方又积雪很厚,车轮陷入其中,感觉拉车的马儿都要累吐了,才把马车拖拽出去。

终于,也不知转悠了多久,感觉已经接近下午的时候,队伍缓缓地停了下来。

能听到马儿费力的喘息声,把它们都累坏了。

姚婴也坐直了身体,放开齐雍的手臂,她扭头看了看他。

这会儿,他面无表情,侧脸冷峻,和这塞外的冰雪也相差无几。

“是不是到了?”姚婴问道,不由得深呼吸。

“嗯,走。”齐雍随手拎起那把沉重的古剑,这一路如此颠簸,它就放在对面的横榻上,纹丝不动。

他起身走出去,挺拔的身影也不知何时载着一股肃杀之气,他今日来这里,就是杀人的。

姚婴将兜帽扣在头上,随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外面并非白雪茫茫,却是一处三面环山之地,而这队伍就堵在唯一的道路。在百米之外的远处,一片宅子依山而建,看起来恍若世外高人隐身之地。

三面的山在这个季节十分荒芜,山巅上是白雪,下面却片片黑迹,没有雪的地方黑色的石头下好像隐藏着什么洞窟一样,也不知那里头是否住了不得了的东西。

那山下的宅子还在冒着炊烟呢,看起来倒是很有生活气息。只不过,大门紧闭,而这外面已围满了人。

之前先来到此处的人全部汇聚在此,还不止他们,多出了许多姚婴从未见过的人。

今日的阵仗好大,是孟梓易今日在这里见了什么人,还是说长碧楼调查到了什么,才会忽然间如此兴师动众。

姚婴的脸隐藏在兜帽之下,站在这里,看着那宅子,她缓慢的将手露了出来。

没人知道这宅子里有些什么,对于齐雍来说,或许不管是痋还是蛊,可能杀他会很困难。可这其他人就不是了,他们身上即便带着许多的防护,可,巫人不是更高一筹么?

放眼望去,五六十人,各个皆是鲜活的生命。

转眼看向齐雍,他就站在前面。蓦地,他缓缓的侧颈往后看了一眼,姚婴也在同时微微点头,晃动手腕,那边齐雍也带人朝着那宅子发起了进攻。

她的手腕持续晃动,那上面的小铃铛也在摇晃不止,但是它没有任何的声音,却好似将这周边所有的一切邪物都控制了起来,包括藏在荷包里的赤蛇。

他们犹如蝙蝠一般,抵达那宅子近前便飞跃了上去,虽是大门紧闭围墙也很高,可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姚婴在后面给予协助,使得他们的闯入极其成功,那围墙上面一层淡淡的反光,原本是有些什么,可此时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眼见他们冲进去,这外面也仅剩姚婴一个人。她缓步的朝着宅子的方向走,在走出去五六步之后,便听到了宅子里传来打杀的声响。

手上不停,她在走到那宅子大门口的时候,那紧闭的大门也忽然被从内打开。

入眼的,便是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的气味儿。

荷包里的赤蛇更加躁动,这么冷,它还想钻出来。

有打杀的身影从后方的房子上空跳起来,跃起很高,长剑挥舞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姚婴仰头看上去,那其中一个身影正是齐雍。无法理解他是如何跃起这么高,且身在半空还能拼杀的。但另外一个身影也的确是很厉害,那正是孟梓易,姚婴没想到,他功夫原来这么好。

跨过地上的尸体,兜帽下,她的眼睛也从地面掠过。这宅子里布满了各种‘陷阱’,巫蛊之物,用来看家护宅,实在是上选。

从而可见,这塞外的确是巫人的聚居之地,在这里,他们可以肆无忌惮。

但,眼下它们皆偃旗息鼓,动弹不得。

荷包里的赤蛇终于钻出了脑袋,大概是冷空气让它有短瞬的退却,但外面的吸引力还是太大了,它扭着身体钻出来,吱溜的就顺着姚婴的披风下钻了出来。

贴着地皮走,有的地方有积雪,它从上面爬过,小身体都弹了起来。

它的目标很明确,便是这院子里的东西。

直接朝着不远处的房子爬过去,沿着廊柱迅速的爬到房檐下,那房檐下有几张很大的蛛网,此时蛛网上挂着鸡蛋黄大小的黑色蜘蛛,它爬上去后,就直接带着蛛网和蜘蛛一并给卷进嘴里吞了。

蓦地,房檐上的瓦片开始碎裂坍塌,赤蛇在下面缩头缩脑,却又贪恋那些蜘蛛,舍不得离开。

大片的瓦片被扫落下来,姚婴也不能再靠近,只见那两个人从空中迅速翻转,从姚婴的头顶翻飞过去,最后在大门附近落地。

从未想过孟梓易的战斗力会这么强,匆忙之中看了一眼他的脸,也不知怎的竟如鬼婆一般脖子和脸上都遍布着黑色的纹路。

他好像和鬼婆所在的一方是对立面,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解之事太多,姚婴转过身看着缠斗的两个人,说实话,她看不太清楚,他们动作太快了。

而这宅子里其余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提着被血珠冰冻的长剑的护卫汇聚在四周,但齐雍和孟梓易的打斗却掺和不进去。

也就在这时,姚婴也加速了摇晃手腕的速度,快的看不见那个小铃铛晃动的影子。

大门处,墙砖扫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与此同时,那两个只能看得见残影的人却忽然停了下来。

齐雍单手拎着长剑冷面而立,对面一米开外,孟梓易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此时此刻整张脸都是那黑色的脉络纹路,侧面看着他的脸和耳朵以及脖颈,那分明就是从他的衣领下延伸上来的,或许他罩在衣服下的身体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

但是,他似乎也根本承受不住那些如同细蛇一样黑色脉络的攻击,彻底的侵占了他的身体,让他的意识彻底的混乱。

随着跪在地上,所有人都看着他,齐雍也没有再行动。只是他拎着的剑尖上,有那么一丝丝的血迹,但也很快的滴落下去。别人的剑身上沾的血都冻住了,唯独齐雍的剑不这样。

姚婴也在此时停止了晃动手腕,而也就在她停下来之后,这院子里一切奇诡的物体皆失去了再动的能力,连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子怪异之气都消失不见了。似乎都在那一刻重归于地下,再也爬不上来了。

而那边,孟梓易一动不动了,就跪在那里低着头,黑色的脉络纹路爬上了他的额头,他整张脸都被罩在其下。

轻轻地吁了口气,吹走在眼前飘散的血腥气,姚婴缓步的朝着齐雍走过去。

到了近前,她微微倾身去看孟梓易,他没有了气息,可是,又很奇怪。

和齐雍对视一眼,他漆黑的眼睛里杀气犹在,杀过人的人,和寻常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他身上那股子气息让人不由想退却,逼得人不敢距离他太近。

伸手,姚婴以一指触在孟梓易的肩膀上,入手的触感却很硬很硬,即便是尸僵,也不会硬到这种程度。

他胸前的衣服被划开了,但,看那痕迹却不会致死,应当只是划破了一些而已。

手指从他的肩膀一直游移到他的脖颈处,真切的摸到了他的皮肉,的确是坚硬,她手指恍若触在了石头上一样。

那些黑色的脉络侵占了他的皮肉,又好像连皮肉以下都被占据了。和鬼婆身上是一样的,但在他身上体现出来的却大大不同。

其他人迅速的在这宅子里进行搜索,尸体全部被抬到这院子当中,短短时间,堆积在一起的尸体就多达十几具,谁又想到在这里藏了这么多的人。

护卫将剑鞘送过来,齐雍接过,反手将手里的古剑还鞘。他面如冷霜,看着孟梓易的尸体,漆黑的眼睛和这塞外的冰雪没什么区别。

“他怎么会这样?你做了什么?还是说,你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兜帽下,姚婴的脸只露出半个下巴来,但是她能看得到孟梓易,他跪在这里罪人的模样,着实诡异。

“没有,打斗途中,不知怎的,他就这样了。”齐雍也疑惑,他又不是巫人,怎么可能有这个本领。这一行人之中,有这本领的,大概也只有姚婴了。

“看这样子,必然是鬼婆之类的人动的手,或者是鬼母。”其他人,未必斗得过孟梓易。

“应当是别人先动手了,本公子根本就没伤他太过,只是划了他数剑而已。”齐雍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蹲下,披风铺地,姚婴正面对着孟梓易,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随后看向他身上的那些伤口。

的确是如齐雍所说,他划了他数剑,衣服都破开了,还流出来一些血,但并不是很多。

用手指挑开划破的衣服,摸了摸里面的伤口。身体很硬,也摸不出来什么,但之前被划开的地方也是绽开的。齐雍的手还是很有准头的,刺入也只有一个指节那么深而已。

按理说,这种伤口于他们这种久战沙场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齐雍那时伤的身体都要贯穿了,也没死。

站起身,姚婴仰头看向齐雍,随后又看向他手里的长剑,“是不是你这古剑的原因?”毕竟,它是有传说的,尽管她之前鉴定过,那传说是假的。

也或许,是她道行太浅,没看出来其中的门道。

齐雍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剑,被姚婴这么一说,他明显也疑惑了。

任他们俩谁看,这古剑就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古剑而已,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它就只是把剑。

但如今看向孟梓易,俩人一时间都疑惑了。

“公子,所有的尸体都在这里,一共三十七人。有十人是昨晚进入这宅子里的,一个不少。”年长的男人过来禀报,他就是第一波出关的人,从抵达这里到今日,一直都在盯着。

“雨禾呢?”闻言,姚婴转眼看向那些堆积起来的尸体,那些尸体上的衣服除了黑色就是灰色,似乎都是男人。

齐雍几不可微的扬眉,是啊,并没有看到雨禾。

“搜。”齐雍淡淡下令。高季雯一直和孟梓易在一起,没有分开过,她就在这儿。如果说她不见了,那么就是这里有什么暗道之类的地方他们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