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少恍然大悟,握着范德彪递给自己的黑驴蹄子,猛地冲到了“尸煞”的面前,手一伸,奋力将黑驴蹄子插进了“尸煞”的口中。黑驴蹄子是避邪之物,与“尸煞”相接触,顿时就像一块烧红了的烙铁,只见“尸煞”的嘴巴周围,冒出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白色水泡,这些水泡由小变大,最终爆裂开来,流出一些黄色浓-浊,令人作呕的液体。

绕是心口被玉阳刺刺穿,口中也被黑驴蹄子塞住,可是对于“尸煞”来说,似乎不足以致命,“尸煞”在拼命挣扎,力道十分大,这让刘大少微微觉得诧异,就在人精神稍稍打岔之际,泥人张突然大叫一声,“啪”的一声轻响,那支刺入“尸煞”心口处的玉阳刺已然折断,刘大少大吃一惊,泥人张这下子就要糟糕了,果然不出所料,那支折断了的骨玉似乎失去了效用,色泽也变得十分灰暗,泥人张急忙将右手中所握的东西往嘴里一塞,“咕咚”一声吞下了肚去,刘大少知道他右手所握的东西就是从女尸口中取出来之物,只是想不通泥人张居然将这东西给吞下肚子里,要知道,那玩意儿可是尸体下葬时口中所含的啊。

泥人张大声说道:“千万别松手,这‘尸煞’要逃走。”

“逃?这里狗屁出口都没有一个,它能逃到哪里去……”刘大少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尸煞”发出一声阴恻恻的怪叫,两只长满黑毛的手臂蓦地往他胸口一推,刘大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往后退开几步,却不想因为刘大少这么一松手的关系,那“尸煞”得以挣脱,蓦地身子下沉,双足着地,往棺椁方向奔去。泥人张脸上变色,蓦然间对着旁观的众人大叫道:“快,快阻止它……”

第六十九章 分赃

可是为时已晚,那“尸煞”爬进了棺材里以后,便再也没有动静了,刘大少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屑地说道:“这‘尸煞’自己回去,那不是更好?省得咱们还得冒风险。”

泥人张四肢无力,萎靡的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说道:“完了,这尸煞这么一跑,我只怕没得救了。”

“什么?你说尸煞跑了?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它自己进进了棺椁,怎么会跑呢?”

说着,刘大少不相信地走到棺椁旁,伸头一看,只见水晶棺椁内,有一些黑色的血水外,还有一个青花碎瓷枕,那是给尸体枕着脑袋用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金银珠宝,青铜钟一类的明器,明器虽然不多,但每一样却十分精致,其中最令人注目的是一对碧绿色的玉镯子,从玉镯子的成色来看,确实是一件顶级的明器,尤其奇特的是,这对玉镯子中间似乎还是中空的,每一只里面竟然有一只红色的小蚂蚁,更难得的是,这两只小蚂蚁,竟然还会动,而尸煞却是不见了。

泥人张见刘大少脸色大变,说道:“刚才情急之下忘记对你说了,这尸煞吸尽陵里的阴湿之气,想要遁形于地里,那是很简单的事情。”顿了顿,又道:“尸煞虽然逃了,可是这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情,它也给我们指了一条出陵之路。”

泥人张说着,站起身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间开口问道:“范大哥,刚才尸煞向你打了一掌,你有没有避开?”

范大哥得意地笑了笑:“别看我没多少肌肉,但好歹也不是个软茬子。要避开这一掌,又有什么难的?不过说来奇怪,虽然我避开了,可是仍觉得尸煞向我出掌时所击的部位有些痒。”

泥人张大吃一惊,脸上变色,脸上的肌肉也在不住地跳动着,范德彪见他神色大变,隐隐之中觉得有些不对,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泥人张走到范德彪面前,二话不说,扯住范德彪的衣领,奋力往两旁一拉,“嗒——嗒——嗒——”几声轻响,范德彪衣服上的钮扣被泥人张奋力扯落,他忍不住想要发作,却只见泥人张盯着自己的胸口说道:“看样子,你中招了。”

范德彪微微一怔,往胸口的皮肤望去,只见胸口的皮肤上,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仔细一看,原来这并不是黑色的手掌印,而是一些和尸煞身上一样的黑色长毛,并且长满黑色长毛的地方奇痒难当,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泥人张急忙拦住范德彪,说道:“无论怎么痒,你都不能用手抓,否则这么黑色的长毛将会渗入到血管内,到时候毒发无救。”

范德彪双膝一软,差一点儿没跌坐在地上,颤声道:“我……我怎么中毒了……尸煞明明没有碰到我……”

泥人张神色凝重,想了想,说道:“是我大意了,张角有一种秘术,这秘术十分厉害,能使人瞬间衰老致死,但使用得当,却能使人领悟永生的奥妙。我几年前修行太平清领书,误入歧途,导致了身体在一夜之间衰老了几十岁,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我找遍了两本太平经才发现,要解此秘法,须得找到一种令尸体不腐不化的虫子,这种虫子就含在了尸体的口中,只需要取出吞下,便可解了此种秘法,所以我……”

“所以你看到此间墓主人不腐不化,料想其口中一定有那种虫子,于是你便要取出来吞下腹中,想要解除你身体衰老的折磨?”刘大少说道。

“不错!正是如此!”

事到如今,泥人张所说的话,虽然没有根据,可是经过刚才和尸煞那一场殊死搏斗,刘大少和泥人张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觉得泥人张的话可信,于是刘大少问道:“那范德彪怎么办?”

“范大哥他中了尸煞的毒,只有找到尸煞,将沾有尸气的黑驴蹄子从尸煞口中取出,烧成灰,和着黄符化水服下,才能解毒。”

范德彪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微弱的气息传来:“死……死葛栓娃……你想让我吃尸煞口中的黑驴蹄子,门都没有……”

刘大少见范德彪醒转过来,大喜之下,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泥人张“呵呵”一笑,说道:“只有这样才能救你性命,只怕不给你吃,你也会抢着吃呢。”顿了顿,又道:“尸煞从棺里逃走,这内棺之下,必有出口。刘先生,我们将这内棺抬出来看看。”

刘大少和泥人张两人,将这内棺抬出来,果然,泥人张分析得不错,只见内棺下面,有一个阴森森的洞口,泥人张大喜,道:“就是这里了。”

棺椁下面竟然有一个洞,洞口不大,但看上去似乎深不可测,黑呼呼的,还不时地往外吹着阵阵阴冷的风,而且刚好能容一个成年人匍匐着从洞口出去,棺椁并没有破损,按理说这么一个规矩的洞,并不像是尸煞弄出来的,反而更像是之前就预留好的。

望着洞口,刘大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退开几步,对泥人张说道:“这个洞口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匍匐前进,咱们几个人只能依次通过,这样做很危险,万一尸煞突然间从洞里对我们进行攻击,那将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局面,难道咱们非得从这个洞口爬出去吗?”

泥人张沉吟了半晌,说道:“你分析的不无道理,只是没有别的出口,而这个洞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要不,我学得《太平清领书》比你多,我走前面怎么样?”

刘大少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范德彪断断续续地说道:“泥人张,你他妈那么高,你要是走在前面,万一这洞高矮不一致,到时候你无法前进,难不成还要我们退回来让你转身?我反正受了伤,个子也比较小,我走前面吧,刁老爷跟在大少身后,然后是王菲菲,杰克逊,林妙可他们,葛栓娃你殿后。”

刘大少想了想,范德彪虽然有些神智不清,可是他说的挺有道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只是菲菲受了惊吓,她还没有醒来,怎么办?”

泥人张说道:“那就再等等吧,反正咱们在这个里面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急于一时出去,大家先休息一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各位朋友既然一路到了这里,就理应得到自己的东西,刘先生,你整理一下棺椁内的陪葬品,匀分了吧。我帮范大哥暂时压一压体内的尸气。”泥人张说完,从包里拿出两道黄色道符,来到范德彪身旁忙碌起来。

刘大少清点了一下棺椁内的陪葬品,这些陪葬品大多为黄金青铜器,除了首饰之外,还有一些他说不出用途的东西,不过最令刘大少感到新奇的是那幅从女尸头上取下来的虎型面具和那一对玉镯子。为什么这玉镯子里会有两只蚂蚁,而且还是活的,这让刘大少感到十分不解,他只是一个闲人,对于考古之类的专业知识实在太匮乏了,想了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头看看刁叔带来的那帮人,一个个的都绿了眼睛,使劲的搓着手,争先恐后的拥挤了上来,生怕分配的时候少了自己的那份似的。

“咳咳”刁叔咳嗽了两声,这才让喧闹的环境平和了下来。他冷冷的瞥了瞥一地形形色色的东西,淡淡的说道:“一个个来,谁也不会少,老规矩,出力多的,拿得多,出力少得,拿得少。”

第七十章 身处西藏

“是,是,是!”那壮汉钟馗连连点头,弯下腰就要去取一件自己钟意的黄金首饰,这时,刁叔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老爷子,这?”钟馗满脸的疑惑。

“记住,财不外漏,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纠葛。另外一点,东西可以卖给国内的收藏家,但不要卖到国外。”刁叔一字一句的说道。

“行!听您的”钟馗拱拱手,有刁叔在这里压阵,大家也就规规矩矩行事了,各自心里也都有那么一杆秤,一地的东西,分的也还算公平合理。刘大少还得了几个青铜钟,范德彪分到一些零碎首饰,至于那面虎型面具则在刁叔的一再强调下被放回了棺木,有的能拿,有的不能拿。这面具,不是普通的人类,可以支配的,弄不好就有杀身之祸。

正说着,只听王菲菲“嘤”的一声,幽幽地醒转过来,她揉了揉因为摔倒而碰伤的头部,问道:“这……这是在哪儿呢?僵尸呢?”

刘大少忍俊不禁,笑道:“你醒来就好了,咱们现在可以出陵墓了。”

“出陵墓?”王菲菲脸色大变,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似的:“不要,这鬼地方的时间走得比外界要快,我可不想出去以后变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人家还没结婚呢。”

刘大少微微一怔,可是大家现在和外界联系不上,总不能一直在古城呆着吧,不管怎么说,虽然从这个洞出去有些冒险,可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去争取,当下刘大少说道:“无论怎么样,咱们必须试一试。”

好说歹说,王菲菲终于同意出陵,于是,众人在范德彪领头下,钻进了那个神秘莫测的洞里。

洞里环境十分昏暗,刘大少将狼眼手电递给了范德彪,由他在前方引路。

所幸这洞里的空气虽然浑浊不勘,但却不至于缺氧,不时迎面还吹来阵阵的阴风,虽然有些刺骨,但足以说明这个地洞与外界是相同的,刘大少一颗悬着的心又稍稍放了下来。

不知道就这样在地洞里爬了多久,只累得他口干舌燥,大汗淋漓,仍是没有见到前方的光亮,这也没什么可笑得,咱刘大少的体不亏肾不虚,也没得先天性小儿麻痹症。但在这种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匍匐前进的地洞,体力再怎么好,也坚持不了多久。

加之这地洞九曲十八弯,忽而向上,忽而向下,转来转去,转得大家东南西北都已经分不清楚了,他开始暗暗后悔为什么这么莽撞就进了地洞,还不知道要爬行多久才算个头,现在大家的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范德彪干脆“扑通”一声,肚皮贴着泥土趴了下来,喘着粗气说道:“不行了,我的妈呀,实在累不动了,要不休息一下?”

刘大少也正有此意,刚想叫大家休息的时候,只听刁叔兴奋地大叫道:“前方有光亮,我想我们到头了。”

一听到“有光亮”,众人顿觉得精神一振。

“光亮”这个词对于现在的众人来说,无疑就是夏天里的雪糕,冬天里的棉袄,饥饿时的面包,黑暗里的灯泡,总之一句话,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和动力源泉。大家没命地往光亮处爬行,虽然看似距离很近,可是依然爬行了几乎半个小时,才算到了洞口。范德彪这厮也不喊累了,欢叫一声出了洞,紧跟着刘大少也跳了出去。

顿时,只觉得眼前一亮,视野十分开阔,长时间在黑暗之中,使刘大少的双眼一时适应不了明亮的外界,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过了几分钟,这才缓缓恢复了视力。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滴个神哪,这里是哪里?自己怎么会身处在戈壁滩之中?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儿?黄金古城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央区域,方圆数百里范围之内,全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而这里却是一片片形态狰狞的戈壁,目光所及之处,甚至还有些绿草点缀其中。就凭这几点,便和处于大西北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有着天壤之别。

王菲菲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镜子来照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衰老的迹象时,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问道:“咦,这里怎么还有植物,难道咱们出了沙漠了?”

刘大少心里也觉得古怪,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问道:“泥人张,刁叔,你们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里的植物很显然是亚热带气候的植物,这在大西北是根本见不到的,咱们在洞里爬行速度并不快,算起来只有五、六公里左右,可是咱们居然走出了沙漠?难道说……难道说我们进入了……”

说到这里,刘大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词,不由地脸色一变,后半句话被他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

刁叔看了刘大少一眼后,又和泥人张对视一眼,交换了下思维后正色道:“你是想说,咱们进了虫洞?”

刘大少深深的吸了口气,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虫洞?我们在洞里并没有看见虫啊?”范德彪一脸不解地问道。

泥人张没有理会范德彪的曲解,只是说道:“目前说什么也没有用,咱们现在得下山,弄清楚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哪里?”

刁叔点了点头:“希望还在中国。”

范德彪见众人都不理会他,反而说了些名其妙的话,于是狠狠地瞪了泥人张一眼,“哼”了一声,嘴撅的可以挂上两个油瓶。

戈壁滩四通八达,但沙砾众多,以至于极其难走,花了接近三个多小时,众人才从这里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范德彪这厮命大,中途竟然找到了张角的粽子,刘大少二话不说就从她嘴里取出了黑驴蹄子,泥人张可怜她是一代宗师,也就在原地挖个坑,把她给送入黄土了。

出了戈壁滩,是一条公路,众人顺着公路一直走着,路边没有任何指示牌,所以众人也不清楚自己在哪里。所幸这时驶过来一辆货车,是解放牌货车,当下刘大少有些激动地说道:“看来咱们仍在中国境内,谢天谢地。”

说着,他伸手去拦车,可是那车子并不理会我们,反而像是存心气大家一样,来到众人面前时,还故意“轰”了一把油门。

刘大少骂骂咧咧,虽然车没有拦下来,但大家都看清楚了,这辆车的车牌是“西”字头,“西”代表西藏,大家十有八九到了西藏境内。

又走了一段距离,几个人累得不行了,干脆在路边坐了下来,王菲菲说道:“咱们几个人灰头土脸的,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难怪没有人愿意停车载我们,不过——”王菲菲说着,又自恋地抚摸了一下她那虽然沾满了污泥却又不失娇美的脸庞。

“不过本小姐亲自出马,一定能够成功嘀——”说着,还将那个“嘀”拖了一个长音。

众人忍不住想笑,可是没有力气笑不出来,不过不得不承认“美女效应”,有时候男人出马不能办成功的事情,交给漂亮的女人去办,简值不费吹灰之力,这也就是为什么美女找个工作很容易的原因,美女嘛,哪个男人不喜欢?

谈笑间,又一辆面包车驶过,王菲菲急忙挥手,“美女效应”起作用了,这辆面包车虽然已经驶出了一段距离,但还是驶了回来,在众人面前停下,那个司机是个中年汉子,长得精瘦,就像一具干尸一样,他将头伸了出来,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道:“你们要……去哪……点?”

刘大少忙问道:“这里是哪里?”

那司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刘大少,似乎将他当成了一个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神经病,说道:“问你们要去哪点?”

第七十一章 潘家园古玩市场

刘大少忙问道:“这里是哪里?”

那司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刘大少,似乎将他当成了一个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神经病,说道:“问你们要去哪点?”

“离这里最近的城镇。”

“往前三十公里是米林,你们要去的话,一个人五块。”

米林?刘大少吓了一跳。米林西藏自治区的一个小镇,镇子虽小,可是很出名,尤其是这里的治安,更是出了名的坏。西藏民风彪悍,为了一点小矛盾在街上拿着牛角刀互砍的事情常有发生。不过让刘大少很惊奇的是,仅仅在地洞里爬行了几公里的距离,大家竟然从新疆腹地到了西藏,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说“好家伙”。

刘大少摸了摸口袋,却发现身上竟然没有装着钱包,范德彪和刁叔也都没有带着钱,幸好王菲菲带着钱,抽出一张一百元面值的钞票,递到那司机的手中,笑道:“师傅,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们就到前面的米林。”

司机也不客气,将钱往上衣口袋里一塞,大手一挥:“上车。”车子不大,以至于后上来的人,不得不坐在行李箱上,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等刘大少等人做到了座位上,司机又看了看几个人,问道:“你们是从哪点来啊?听口音也不像是西藏本地人。”

刘大少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是到西藏来旅游的,结果在戈壁滩迷了路,在那里转悠了两天,才找到出来的路。”

司机“哦”的一声,说道:“幸亏你们遇上了我,这附近人烟罕至,就连过往的车辆都很少经过……”

刘大少见司机唠唠叨叨一直说个不停,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师傅,我们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先小憩一会儿,到了米林,麻烦你叫我们一声。”

那司机爽快地答应了。由于在黄金古城这几天,众人的神经都高度紧绷,这时候终于上了车,心中一块大石放了下来,顿时觉得又困又乏,加上汽车在公路上轻微的颠簸,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三十公里的路程并不算很远,感觉才睡了一会儿,迷糊中便听到司机喊道:“到了,你们可以下车了。”

刘大少睁开睡意正浓的双眼,看了看周围,然后叫醒了王菲菲、范德彪,刁叔,泥人张等人,和司机说了声“谢谢”后,便下了车。

这个时候,泥人张已经拆下了身体上的绷带,看他的面色,已经有些红润了,比之先前好上了许多,看来这虫子,的确是有疗效了。看到了自己身体明显的变化,泥人张高兴地露出了笑容,他向众人拱了拱手:“谢谢大家,我想也该是分道扬镳的日子了,我决定随便找个地方,了此残生。经过了这一系列事,我也算是明白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刘大少点头道:“那好吧,你一路保重。”

“托你吉言!”泥人张大笑着拍了拍刘大少肩膀:“另外我也送你一句话,刘天师,既然命运找到了你,要让你去完成其他人完成不了的事,那么作为主人翁的你,就绝对躲不掉!”

“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

“切,装神秘!”

“以后你会知道的”说完,泥人张便转身去了。

看着泥人张离开后,王菲菲对刘大少说道:“我们先去找间旅馆,开几间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回也该告别了。”

“告别?”刘大少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刁叔走到了刘大少身边:“还记得那个虎型面具吗?”

“记得呀!”刘大少点点头。

“看到虎型面具的那一刻,我缺失的记忆,全部都恢复了。”刁叔淡淡的说道。

“什么?”

“现在我要去完成自己几十年前未完成的愿望,还有带着王小姐找到他的父母。”

“需要我帮忙吗?”刘大少说道。

“不用了!”刁叔摆摆手:“你们也太累了,好好歇歇吧!我放你三个月的假。”

“那,你们保重!”刘大少知道刁叔一旦作出了决定,是谁也更改不了的,所以他也就没再去劝。

众人在米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乘坐长途客车来到了拉萨,在拉萨,王菲菲留下了刘大少的手机号码,还和刘大少合了一张影,动作挺亲密的,就像一对如胶似漆的小夫妻。之后便简单的和大家告别一下,就和杰克逊,刁叔起身告辞了。

其实说实话,王菲菲是个漂亮的女人,相处的这段时间,给人的感觉也很好,特别是和刘大少之间,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情愫。作为明眼人,刁叔他们早看出来了,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此刻的刘大少,正看着王菲菲低头下楼的背影,琢磨着她刚才说的话,一言不发。

王菲菲一走,了无牵挂的刘大少和范德彪两人,也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北京了,范德彪这厮也算是憋坏了,前脚刚下火车,后脚一见到阔别已久的菜青虫,立马是兄长弟短的,找个酒馆开始喝酒。刘大少也给范德彪灌了几杯,他是实在有点喜欢范德彪这个可爱的胖子了,不过可别误会,不是那种喜欢,刘大少的性取向还是正常滴。其实此刻的他根本没什么心思喝酒,旅馆房间还放着一大堆的宝贝呢!菜青虫看着刘大少喝的心不在焉,就草草和范德彪约定明天见面,一顿酒宴,很快就结束了。

出了酒馆儿的门,范德彪眉飞色舞的跟菜青虫说着这条街上,有哪几个洗头房的姑娘漂亮,哪个姑娘热情,菜青虫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快到旅馆的路口,范德彪和他们分了手,奔着一个便利店就去了。看着范德彪轻快愉悦的步伐,刘大少笑了笑,和菜青虫回了旅馆。

这一宿,刘大少睡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第二天十点多才醒,一起身,就觉得全身散架般的疼痛。从外面叫了油条和稀饭,正吃到一半,范德彪一推门就进来了,见正吃着,也没客气,伸手抓了两根大油条就狼吞虎咽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还以为叫你们一起出去吃饭呢,你们这儿都吃上了。”

刘大少笑了笑,心想范德彪一定是昨晚折腾的累了,饿急了。

“老范……”刘大少想到在大陆人生地不熟的,偷出来的东西还不知道怎么出手,范德彪在盗墓行业,怎么说也算是个老油子,应该知道点的,于是继续道:“你背出来的那些宝贝卖了没?”

范德彪被问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回答道:“大少,你不知道,我这次是给老大凑医疗费的……”说着到,范德彪话音一滞,左右瞧瞧,其实哪儿有什么外人,然后从裤兜儿里掏出几个东西放在掌内,摊开了给刘大少:“不过,嘿嘿,不过我胖爷也弄了点辛苦费,额外藏了几个小玩意儿,怎么样,和你的一起卖吧?”

刘大少哭笑不得的看着范德彪大掌中的三枚精致小巧的翡翠戒指,跟他说:“我虽然走过古董行当,但销赃这玩意还是头一次啊,我压根就不知道东西怎么出手!”

范德彪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为这个事儿啊!”将戒指重新揣回兜里,又开口“你也太笨了吧?去潘家园卖啊!”

刘大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咱们这个不是非法的嘛,这么光明正大的去卖,不怕给抓咯?”

范德彪哈哈大笑:“我说你妹的也太实诚了吧!你不会找个地方先卖一件,然后再找个店再卖一件,你非要都卖给一个人啊?”

刘大少想了想,随即作出了决定,市区是一定要去的,一方面,要到古玩市场把东西给脱手,另一方面,自己要去看看大蝈蝈。计划说定,三人把行李放好,只拿了个小青铜钟,刘大少把钟放在腰包里,又在上面塞了些报纸,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才放心的出门。

一出门就打上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咱们这最大的古玩市场在哪儿啊?”

司机师傅很是热情:“来俺们北京耍,你们要是不去看看潘家园那儿的古玩市场,就是白来咧。那里好东西多,人也多,去那里看看吧!”

司机把他们放在了三门楼牌坊拐角的地方,刘大少交了车费下了车,一行人就钻进了火热的人潮中,一趟趟的店铺密密麻麻的罗列着,逛了几圈,刘大少在一个叫漱芳斋的古玩店门口停了下来。

之所以选择这家店,是因为这家店的人比较少,刘大少做贼心虚的心理表露无疑。

壮了壮胆子,他装腔作势的大摇大摆走进了店铺,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迎了上来,满脸带笑“哟!几位老板,里面请!想看点儿什么?”

这伙计二十岁上下,话里就透着股机灵劲儿。

刘大少没敢接话,范德彪笑了笑:“我们祖上传了点东西,现在兄弟几个要做生意,缺点儿银子,不知道你们这里收不收?”

“收!收!几位爷请里面坐,我叫我们老板去!”说着就把他们三人让到了里间,这铺面的后面是一个厅堂,装修的古色古香,博古架上摆满了各式物件。

少年进去不多会儿,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就跟着他走了出来。

刘大少把包里的青铜小钟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老板你看看,给估个价吧!”

那中年男子双目一亮,那出放大镜,举起小钟,底儿朝天的看了个仔细,片刻,将小鼎放下,笑了笑开口道:“几位老板是手艺人吧?”

刘大少不懂,疑惑的看着他。老板看他们不解的看着自己,又开口道:“这个小钟是东汉时期的珍品,论手工雕刻论质地材料,都是尖儿,可是……”

老板拉了个长腔儿,看着刘大少他们紧张的神情又道:“可是,这是个刚出土的东西,你们看,这锈色,全是无害锈嘛。”

刘大少可听不懂,什么是无害锈,只是,这老板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身份,不能去报警吧?想到此处,便将小鼎拿起来:“不想买就算了,我们走!”

那老板一看,急忙拦着刘大少:“别急嘛,坐,坐。棍子!上茶。把店门关了。”

那个叫棍子的小伙子应了一声,转身忙活去了。老板清了清嗓子,“几位,既然你们不想让鄙人知道多了,我也不问,你们就说吧,这东西你们要卖多少钱?”

刘大少看了看范德彪,又看了看菜青虫,很显然,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应该值多少钱。可是,买卖上谈判,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底细,于是,刘大少强撑场面:“看你是个实诚人,自己说吧!”

老板笑了笑,伸出了一个指头,刘大少彻底迷糊了,这三个指头到底是多少呢?一千?一万?还是十万?一百万?于是装着老练的说:“不行,不行,太少了。”

“那你说多少?”老板笑了笑。

刘大少想了想,伸出了五个指头,老板满脸大吃的惊异,“五万?兄弟,你也太扯了!”

OK,刘大少现在可算是知道一个指头表示什么了,原来是五万啊!

老板看了看他们的神色:“我再加一万,真的不能再加了,你在潘家园这圈儿里打听打听,没人比我更实在了。”

范德彪在后面一个劲儿的扯刘大少,那意思可以了,刘大少想了想:“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们要现金。”

“行!没问题!”老板一看刘大少松口了,急忙应着:“你们稍等,棍子!拿四万来!”

棍子在后院儿答应着,老板站了起来,从小几上拿了茶碗儿,给他们冲上茶,笑呵呵的问:“我说,哥儿几个,这次就这一样东西?没在带点儿别的?你们放心,咱们是一回生二回熟,价格方面你们放心。”

刘大少想了想,所谓人为财死,这个老板一定有自己的销货渠道,所以才敢收下这货,既然能把那些东西都一次性的脱手,那比冒着危险再去其他店铺要稳妥的多。于是开口道:“我们真的还有些货,你能一下子都要了吗?”

老板笑着点点头:“那是,那是,要是货多,我还能在价格上在优惠优惠。”眼珠子转了转又道:“不过有些什么,能不能给我透露透露,我好心里有个数,也好准备现金。”

刘大少想了想,其实自己带出来的大件儿不多,青铜物件也就四五样,大部分都是小巧的玛瑙翡翠饰物,那些东西应该不难脱手,只是青铜的东西太扎眼,于是开口道:“还有那么四五件青铜,有两个比这个还要大些个,你能给多优惠?”

老板想了想,低头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要不这样吧,明天晚上,你们带着货到这里,我带现金,看了货就给现金,现看现定,多退少补,怎么样?白天人多眼杂的,你们带那么多东西也不安全不是?”

刘大少心想,这老板看来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了,想的还挺周全,看来以为他们是盗墓老手,想拉这个长久关系,遍答应了。这时棍子也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提袋,里面用报纸包裹了一堆打捆人民币,刘大少掏出来仔细点了点,点了半天,才包好重新放入手提袋,老板和棍子满脸笑容的把他们送出了大门。

回宾馆的这一路上,刘大少无比的没安全感,老感觉有人想要抢他们钱,看谁都贼眉鼠眼的,直到回到房间,才长舒了一口气。范德彪提议出去好好搓一顿,被刘大少拒绝了,坚持要在房间里看着,范德彪没办法,去附近找了餐馆儿,叫了酒菜在房间里吃。

刘大少总觉得自己有股子仙气儿,不是别的,就是预感特别准。在东北农村的时候,有一年春天,他总是心神不宁的,结果没多久就接到姥爷去世的噩耗。这次说不准为什么,总感觉不妥当,那个店铺的老板给他一种笑面虎的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怕这种不好的预感成真,然后又自己安慰自己,也许第一次做这种事,是心虚在作祟,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就跟菜青虫和范德彪说了。

范德彪听了哈哈一笑:“我说大少啊,你胆子也忒小了点,我们明晚带了货过去,拿了钱就走人,他又不摸我们底细,哪儿找我们去?”

菜青虫也拍拍他肩膀:“兄弟,放心,没事儿的,明天咱们各自带点家伙事儿防身,不会有事的。”

刘大少还想说什么,可动了动嘴,却没有说。

第二天晚上,天一摸黑,刘大少就用叫范德彪买回来的编制袋手提包把四个器型稍大的青铜钟装了进去,出门截了辆面包车,朝纸条儿上的地址奔去了。那是一个近郊的一个修车厂,厂房大的可以,里面还停放了不少的报废汽车,大铁门就那么虚掩着,一个铝合金板材搭建的办公室模样的屋子里,一抹灯光映在窗户上,看来就是这里了。

第七十二章 黑吃黑,咱才是行家

这次是大买卖,于是决定由范德彪代为出面,菜青虫和刘大少护着范德彪,三人走向办公室,范德彪敲了敲门,门被拉开了,一个陌生的青年笑着迎了出来,见三人一愣,忙道:“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们的,跟我上车,不是在这儿交易,这儿不安全。”

范德彪抱着编制袋子,一行人跟他上了辆老式吉普车,车顺着汽修厂的后门就开上了山,开了没多会儿,就看见前面不远,两束耀眼的汽车大灯,青年把车停在了那辆车面前,三人开门下了车。

他们一下车,就看见了笑面虎老板,身后还有几个彪形大汉。“货带来了吗?”笑面虎问道。

刘大少点点头,范德彪拍拍手里的编制袋子,问:“钱带来了吗?”

笑面虎点了点头,眼瞟了下车前盖上放的一个密码箱:“看看货吧!”

范德彪将编制袋子提打开,从袋子里一一拿出四个青铜钟,笑面虎依旧拿出放大镜,就着大灯仔细的看了半天,最后说:“恩,不错,都是珍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