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主流派各自又衍生出分支门派,百花齐放,各自争鸣。

  可不管是哪一个流派,都奉陈潇为祖师爷,承认他为先祖。也只有陈潇亲创的东煜,自始至终供奉方顾和陈潇两人。

  后世的发展,陈潇不会掐算,这会儿是预料不到的。

  给弟子们突击完了,得到消息前来报名的学徒也都赶到了瀛仙岛。

  原本因为太椹即将面临的绝境,瀛仙岛的市面上很是冷清了一阵,人气明显的跌落下来。

  这回东煜派要招收徒弟,带的瀛仙岛一下又恢复到了往昔热闹的情景,连人心也安稳了不少。

  有鉴于前来报名的人不少,陈潇特意雇佣了几个历练团体帮忙维持秩序,设了考场,先把不通文字、学识太差、思维逻辑能力不行的用一套卷子给刷了下去。

  陈潇可不打算招收一大群娃娃,他这里又不是开学堂的,还要从识字教起。

  至于学识太差的,有的是年少的时候不用心学习,也有的是真的学不进去。对于这样的陈潇也不想要,教起来投入的精力太大,对方还不一定真能学成。

  第一关刷掉的人数比例并不大,这次得到消息前来的,绝大部分都是修仙者的亲友,很小一部分各种因故伤了灵根废掉了修为的修仙者。

  至于完全没有基础的凡人,基本上就没有几个。

  这也不奇怪,凡俗世界消息传递的是很慢的,没准需要很多年才会传到凡人的国度当中去。

  第二关就是面试了,由三个弟子作为主考官,一一进行面谈。

  这种形式在修仙界还是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前来的候考学徒都有些蒙。

  面试并不很复杂,主要是当场观察考生的谈吐,陈潇的要求不很苛刻,只要能符合任何一个徒弟的眼缘,这位考生就可以留下了。

  三个徒弟都是第一次收徒,尤其沈雁行和刘浪之前因为收徒这事还被迫害过,心中自然很谨慎,能通过他们的审核的人数并不多。

  黄可染虽然没有两位师兄的警惕心,可他说实话还没出师,面对考生们也很没底气,选拔起弟子来就更小心了。于是数百位考生,最后能留下来的只有几十个。

  其实这比例在仙门当中已经算是高了,有的仙门甚至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录取比例。

  被刷下去的考生也并不气馁,他们如果真心想要拜入东煜派,十年后还有第二次复试的机会。

  几十位考生通过审核后,就可以成为东煜派的记名弟子了,由门中传授下最基础的风水典籍。

  沈雁行三人轮流担任教习,讲解内容,并在这个过程当中进一步考察弟子的心性和人品。

  当他们有看中了的,就可以正式的收为亲传弟子了。

  因为陈潇跟他们反复强调过传承的重要性,三个人都想找那种悟性好,学得快,还得会教授的徒弟。

  风水派跟别的仙门不一样,学习过程当中,沈雁行他们经常会带这些记名弟子到现场观摩。

  等到他们学到入门,就可以在实习当中修行了。通常三五年,就能够步入聚气期,大大的延长寿命,足够他们等到被收入座下。

  东煜派一下多了几十个门人,陈潇心中很是满意。

  可就在这高兴的档口,偏有人要来破坏他的好心情。

  那群被迫挪地方的势力和世家终于察觉到了这背后有陈潇的手笔,他们奈何不得白霭等人,就直接找到了正主这里。

第453章 义正言辞

  杜荣疾步进了陈潇的书房,“家主,不好了!”

  陈潇气定神闲的抬眼,“什么事这么惊慌?”

  杜荣强自定神,眼中却难掩惊惶,他道:“是之前那些作难我们的人,竟一块上门了!他们来意不善啊!”

  陈潇暗暗叹息,杜荣这些年怕是没少为这担惊受怕,不然不会一遇到和这些人相关的事,就条件反射的心慌。

  自从把飞岩城的几家势力摆上了风水阵,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问:“他们现在在何处?进大门了?”

  东煜派大门内有一个待客小厅,来访的人都会被安排在这里等着。

  杜荣摇了摇头,说:“并未让他们进门,门房守卫也知道我们与这几家素有龃龉,怎么敢轻易放他们进门。”

  陈潇冷笑一声,道:“没进门最好。传令下去,闭门!不速之客,恕不接待!”

  杜荣自然也是不愿意接待这些恶客的,可他是管家,想得不由多了一点。

  “家主,只怕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若是闭门羹能直接把他们羞走,就不会发生之前那些强取豪夺。这些人的厚颜无耻,着实罕见。”

  陈潇眸光一寒,说:“这些人修为如何?”

  杜荣不假思索道:“在出窍、分神之间,只有为首的庄家老太爷是合体期修为。”

  陈潇略一思索,就说:“开启山门,防止他们硬闯。大哥正在闭关静思,我不想让人惊扰他。为保险起见,我立刻传一道飞讯符给太宿师父和白霭师伯。”

  杜荣领命而去,陈潇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安稳,就去席云霆的静室外边守着。

  东煜派的大门一关,外边那些势力首领和世家家主果然气炸了,叫骂了几句,就硬闯大门。

  东煜派内门的道路上正矗立着席云霆送的山门,平日里看仿佛就是个普通的门楼坊。这门楼坊雕梁画栋,精美异常。三层画梁,每层都是十幅画。画得是祥瑞吉兽,飞升传奇。梁栋上的浮雕,刻画的是著名历练胜地,人间胜景。

  这座美丽的门牌楼,使得每一个进入东煜派的人都驻足观看,给郁郁葱葱的庭院平添了几分秀美。

  这会儿一开启山门上的法阵,外边吵杂的声音顿时就被隔绝,丝毫传不到内里。

  山门是最高等级的,足可以防御得了渡劫期大能的一击,几个合体、分神、出窍的修仙者使出全力打在山门的防御罩上,也不过荡起数次涟漪,就被化解了。

  几人是含恨出手,当时有多愤怒,现在就有多心惊。

  那感觉就好像他们组团前去擒拿一只绵羊,本来十拿九稳,却突然从绵羊窝里边钻出来一只远古凶兽!

  这种等级的山门,就连他们也不一定用得起,却出现在一个小小的门派当中。

  东煜派的底蕴比他们知道的更加深厚,几人皆惊疑不定的猜测陈潇的背景莫非更强大?

  打破他们的脑袋,也是想不到席云霆一人的财力就胜过他们阖府或全门上下加起来的财富。

  正在这时,飞射来两道身影,却是白霭和太宿到了。

  这二人面带寒色,除了站在前边的庄老太爷,其余人都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白霭并未疾言厉色,他只威严的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诸位同道,你们这是何意?若是对搬迁之事有所不满,当可找老道商讨才是,何必前来打搅陈师侄?”

  别人畏怯重玄派,庄老太爷却觉得自身修为与二者相当,足以平起平坐。

  他怒声道:“还有何可商议?你们拿大义压人,我们势单力薄,又怎敢不从。说来说去,也无非是五十日内搬迁完毕和一百日内搬迁完毕的区别!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全都是陈潇小儿设计,谁知道他包藏了什么心!”

  太宿冷然道:“你这是质疑我太宿的人品?我自认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从未做过任何携私之事!庄暨!你如此辱我,我岂能干休!来来来,你我比过一场,你若赢了,我重玄派再不干涉其中!”

  庄老太爷一噎,他是合体初期,太宿却早百年前步入合体后期大圆满,怎么可能打得过!

  还说不护短,有这么一言不合就不撸袖子的么?一点面子也不给!

  他是又恼火又尴尬,还不敢应承下来,便道:“真人误会!我等自是不敢质疑真人,可真人也未必不是被人蒙蔽,无意之中做下助纣为虐之事。”

  白霭冷哼一声,说道:“你是说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懂得思考,全被一个小辈蒙蔽?”

  庄老太爷忍气道:“换成别的事,一个小儿自然是做不到蒙骗诸位同道。可只这风水术,全修仙界只有他陈潇一门懂得!他缘何不选其他天境?或者是其他门庭,独独冲我们几个来?”

  为什么冲着他们,不针对别家门派,几个人是心知肚明。后来白霭和太宿也有所了解,自然不会去偏帮欺负了陈潇的外人。

  这种事是做得说不得,庄老太爷他们也没办法摆开来抗议,这就是陈潇挟私报复!

  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潇带着三个弟子走了出来,他冲着太宿和白霭行礼,又朝着庄老太爷冷道:“庄老,我敬你是正道耆老,尊你是前辈。礼仪一道,庄老活过数百年,应当懂得比晚辈多,怎好一口一个‘小儿’的叫人?岂不失礼?”

  庄老太爷怒笑道:“你这小辈,才是不知礼!你道爷爷入道修仙的时候,你祖宗十八代都未必出生,叫你一声小儿,正是应当应分。”

  陈潇厉喝一声:“庄老!快请住口!太宿真人乃晚辈道侣师父,青松翁乃晚辈师伯!庄老自称爷爷,是想要徒长谁一辈?!”

  庄老太爷一时没有走心,被陈潇揪住不放。

  这便宜平日沾就沾了,这会儿口误却是会被放大,当成被攻击的理由。

  他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太宿、白霭,果然是一脸怒意。庄老太爷难受极了,想要向他俩致歉,却拉不下被陈潇斥责的颜面。

  这时他身后一位穿着绛紫色道袍中年样貌的男子替他解围了,他弯腰道:“二位前辈息怒,庄公只是一时激愤失口,还请二位不要因为这点小小的失误,跟庄公计较。”

  白霭怒声道:“罢了!我们老哥俩可不是小鸡肚肠之人!”

  庄老太爷有了台阶下,也冷静了点,发现跟陈潇吵根本就没有用。陈潇有太宿、白霭撑腰,根本就不惧,口舌之争,无济于事。

  他便对陈潇道:“陈潇!我们这次前来,是想要问你。借天境之力,为何独选罗辰?论大小,七大天境当中最大的却是静翕。”

  陈潇面无表情道:“静翕在极域之地,距离太远,不便借力。”

  庄老太爷道:“若论远近,光霁紧邻罗辰,消耗邪道天境之力,总比损害我正道天境好吧?谁知道你这力量借出去,会对罗辰的灵气产生什么不利因素!”

  白霭担忧的心中一坠,看向太宿,生怕他会因此产生动摇。罗辰大天境毕竟才是重玄派的根本,与根本相比,少四分之一的生源地就不算什么了。

  陈潇立刻道:“不用担心,风水大阵起到的作用只是牵引太椹回到原本的位置,从罗辰借的力量虽大,分摊到整个天境范围内,影响是微薄的。毕竟罗辰大天境的面积范围是太椹的百倍以上。”

  他视线盯到庄老太爷的脸上,肃容对他说:“我知晓庄老的意思。只可惜,不管是从远近和强弱的角度来讲,罗辰是最合适的对象。毕竟罗辰和太椹之间可以互相传送,有着天然往来的通道。小阵与大阵之间,凭借此天然通道,才能使得事半功倍,不然花费的代价更大。”

  更换天境的选择,并不是庄老太爷等人的真正目的。

  那位绛紫色道袍的男子就道:“陈…陈掌门,只要你肯重新设计飞岩城上的小阵,避开我们的府地,我可以保证,事后你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这等于是认输服软了,只要陈潇肯放他们一马。

  腾挪出府地并不会让他们元气大伤,耗损的也无非是一些人力和财力。

  只是飞岩城内已经没有了能够安置的下他们的位置,几家必须迁到远离城中心的地方。

  城外位置好的土地都是有主的。那些与他们交恶的势力暗中联合起来,不打算让人卖给他们土地,想要趁此机会把他们赶出这片浮空之地。

  这事可就太大了,失去了城中的驻地,搬迁到下方的大陆之上,颜面上的折损还是其次。他们赖以为生的生计全都会受到恶性影响,收入和声望减小,让他们从一等仙门跌入二等。

  陈潇想不到这些连锁反应,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这几句软话改变心意。他可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

  他表情诧异,“诸位是想要贿赂陈某?”他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恕陈某无能为力!”反正他就是一口咬定,设计好的小阵法是唯一可以做出来的方案。

  因为白霭和太宿在场,庄老太爷几人想动用武力胁迫都不成,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几人心中充满悔恨。

  为了能留在飞岩城,他们不得不掏出巨额灵石,这才买通了地主,答应把土地出让给他们。

  这一下伤筋动骨,真正是痛入骨髓,百来年才缓过劲来。

  

第454章 气成海星【小修

  收拾仇家只是顺手,陈潇很快就丢开这件事,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规划风水大阵上。

  这风水大阵必须涵盖整个太椹天境,每一个地点必定是处在地脉交汇之处,稍有错漏,整个大阵就会出现连锁崩溃。

  谨慎起见,光是探寻这几处关键地点,师徒四个就奔波了十来个月。

  这些法阵的关键节点,有的在深山,有的在高原,甚至有的在湖泊和海洋当中。

  也幸亏陈潇如今是个修仙者,不然在湖泊、海洋当中布下节点,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完成的。

  因为能在外行走的风水师正经的只有他们四个,陈潇缺人手的厉害,就请托重玄派以功勋任务为名,把吴秀江指派了过来。

  这是陈潇第一次见到吴秀江,都说外甥像舅,俩人一看就知道是亲戚。

  吴秀江和陈潇一样,也长着一双杏眼,唇角深陷,形似弯弓。只不过和舅舅比起来,吴秀江的下巴显得有点方,没有陈潇那么尖。

  这让他少了些俊秀,多了几分英气。

  吴秀江天赋一般,筑基也就是最近的事,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竟是比陈潇显得年长。

  说起来,他天赋一般还能三十前就筑基成功,还是托了学习风水的福。

  吴秀江对风水术情有独钟,对舅舅又很是崇拜,竟把陈潇留给二顺的罗盘祭炼成了本命法器。

  这罗盘本来是用来替代天赋灵根转化能量进行储存的,这下吴秀江相当于多了一个丹田。

  他的真元当中掺杂这元气,两种力量修行下,使得他提前十年筑基成功。陈潇得知后,对他大加称赞,说他开辟了风水修仙的新领域。

  吴秀江在陈潇跟前跟个小迷弟一样,陈潇也有心教导他。在陈潇言传身教下,吴秀江进步很快,在探寻节点当中起了不小的作用,给陈潇师徒四人分担了压力。

  外出十多个月赶回了堂檐街,陈潇一声解散,四个人就摇晃着回房睡觉了。

  陈潇却还不能休息,他去了书房整理资料。

  待到天色将晚,杜荣前来禀报,告诉他石凤渡前来拜访。

  “石兄怎么来了?”陈潇疲惫的揉了一下眼,对石凤渡说道。

  石凤渡歉然的看着他,说:“我知道贤弟现在很疲累,这会儿上门来打搅很不应该。”

  陈潇失笑道:“石兄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我是什么交情,我还不了解你,没事你肯定不会这个时候来。说吧,什么事要找我?”

  石凤渡嘴唇微牵起一个弧度,又很快放下,他探身问道:“祖师使我来问问贤弟,这风水大阵什么时候能成?”

  陈潇意外的看着他,道:“白师伯应当知道,这法阵没有个三五年,是成不了的。怎么忽然这么急了?”

  石凤渡垂下肩膀,叹息一声,道:“是因为图录塔。它正在边缘,山崩扩散的很快,就快要危及到图录塔了。三年五载…只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陈潇皱眉,说:“太椹天境只有一个图录塔,若是没有了,今后想要进出神州图录,太椹的修仙者就得转道去其他天境了。”

  石凤渡苦笑,说:“正是,好在神州图录并不是非去不可的地方,不然为了方便,说不得会有不少人迁居别处。”

  陈潇沉吟道:“就算是如此,图录塔也很重要,应当保住。”

  石凤渡侧头看看他,带着点期望道:“贤弟,图录塔能保住吗?”

  陈潇道:“要想保住图录塔,只能想法减缓壁垒削弱,增强它的厚度,让它多撑一段时间。”

  石凤渡道:“我记得贤弟曾说,这壁垒的厚度,会在太椹回归原位后,在风水大阵的作用下缓慢增加。”

  陈潇点头,说:“是,我设计的并不是一次性的法阵。借用星力把太椹拉回原位,风水大阵就没用,也太过浪费。于是我便特意设计了二十四柱辰星风水大阵,可增强太椹本身,使得它更加的稳固,不会再出现偏离轨道的意外。这风水大阵可逐年增强天境的壁垒,壁垒越厚,灵气逸散外逃到虚空的几率越低,过上个百八十年,太椹的灵气会变得越来越多。”

  石凤渡没想到还能有这个意外惊喜,面上的表情好看了不少,他道:“要真是这样,太椹的福地洞天也会变多。”

  “嗯。”陈潇应了一声,他摸了摸下巴,“这样,我先想想办法。”

  这一下峰回路转,石凤渡又惊喜又不敢置信,“贤弟?!”

  陈潇很沉稳的说道:“二十四柱辰星大阵外围是十二个节点,只先把这十二个节点布置好,倒是可以略微增强一下壁垒的强度。这厚度虽然不算高,可足以拖延图录塔所在山脉崩落的速度。”

  石凤渡站起身,冲着陈潇深深的一个鞠礼:“贤弟,我代太椹万万千千的修仙者,多谢你了!”

  陈潇赶忙扶起他,“先别忙谢,能用多快的速度布下外围的十二柱节点,就要看岛主府能请来多少个炼器师了。”

  石凤渡诧异的抬头,说:“怎么还要炼器师?”

  陈潇说:“这风水大阵的二十四根风水柱,我原本是想要亲手铸造的。只铸好这二十四根柱子,就需要不短的时间,所以我才会说需要三五年的时间。现在计划有变,必须要提前布置十二节点,我亲手铸造来不及,只能先让炼器师帮忙制作半成品,然后再由我完成后半程的炼制。”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只不过,这样的风水柱存续时间不会太长,顶多几十年就要坏了。”

  石凤渡笑了:“这便足够,这便足够!我这就去找炼器师!”说完,也不等陈潇回话,他就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陈潇用了杜荣亲自送来的晚饭,又埋头案牍之中。

  他本来已经可以休息了,可因为图录塔的事,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先把外围十二节点的风水柱子设计出来。

  风水柱的大小是一样的,不过因为位置不同,柱子的外观和所用的材料并不一样。往节点安放风水柱可以让弟子分担,设计这些柱子却不行。

  陈潇感到困意上涌,今天赶路回来本来就挺累,又连续做了这么长时间费脑的工作,饶是他的身体强健,也撑不住了。

  他本来打算趴在桌子上闭闭眼,结果直接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潇感觉到有碰触落在他的脸颊上,那轻柔的动作,就好像蝴蝶轻触花蕊般温柔。

  陈潇就弯着唇角,一边叹息一边迷蒙的睁开眼,席云霆正站在他身边弯着腰,嘴唇凑过来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瓣。

  “想睡就回房去睡。”席云霆在陈潇的耳边说道。

  被他轻拥着亲吻的感觉太美好,太舒服了,陈潇懒洋洋的,就哼哼着撒娇说:“我不想动。”

  席云霆轻笑,直接把他抱在怀里,陈潇干脆闭上眼,信任的搂住他的肩膀,任凭他把自己抱回了卧室。

  后边的事情陈潇直接没了记忆,等他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陈潇感觉神清气爽。

  洗漱过后,吃了东西,他在里外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席云霆,就又绕到位于西南角落里的小花园中。

  这花园,在最近的这一年里,成了整个东煜派的禁地。说起它来,全门派上至总管,下至扫地的仆人,都是讳莫如深。

  花园并没有围墙,跟整个大宅一个风格属于开放式布局,花园当中有一个假山,山上有一座小巧的凉亭。

  从远望去,就能看到凉亭当中坐着一个人,每当看到那里有一道身影,人们就明白不能靠近。

  席云霆不想在静室里待着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他特意选了这个凉亭,为的就是避免有人不小心闯到他周围,被厄运光环误伤。

  陈潇总认为,这是独属于席云霆的温柔。

  还未走近,陈潇就看到席云霆,席云霆也发现了他。

  三步两步的跨越阶梯,登上了凉亭,陈潇笑着:“昨天太困,竟然直接就睡了。”

  他走进来,直接坐到席云霆身边的位置上,席云霆抬手心疼的轻抚他的脸:“你瘦了,是吃的不好?”

  陈潇摇头,道:“吃的还行,就是行程太赶了。”

  席云霆叹息,道:“十个月的时间就确定了二十四个节点的位置,一个月要跑两到三处地方,还要选定节点。你这般辛苦,我却不能陪你。”

  陈潇顺着席云霆的手臂就靠到了他的胸口上,舒服的出口气,他道:“你早日凝结出剑体要紧,怎么能跟着我到处乱跑。”他抬起头,席云霆怕他仰倒,手臂抬起来,用掌心撑着他,“你的心剑凝练的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席云霆抬起另外一只手,酝酿了片刻,陈潇就感觉周围的气场波动顿时变了,一团阴沉、晦涩的长条状的无形能量,出现在俩人的跟前。

  要不是陈潇能观望到气场波动,这无形的灾厄能量团,他压根就看不到。

  陈潇不由得挺直了身,好奇的看着灾厄。

  它似乎很不高兴,在席云霆的手中暴躁的扭动着,一会儿拉扯成长条,一会儿团成一个甜甜圈,偶尔还张牙舞爪的扮演一下海星。

  席云霆看着灾厄闹腾,平静的说:“目前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陈潇觉得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要知道这可是代表不幸和劫难的灾厄,是无形无质的存在,能使得汇聚成这样的一团,席云霆才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陈潇狂热的夸赞了席云霆一番,赞得席云霆都维持不住清冷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抿起了嘴唇。

  陈潇跃跃欲试的看着灾厄,扭头问席云霆,“我能碰碰它吗?”

  席云霆皱了下眉毛,他迟疑的说:“虽然你并不受它的影响,可我不确定你碰触到它会否危险。”

  陈潇坚定的说:“没关系,我会小心,一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就赶紧躲开。”

  席云霆更努力的压制灾厄,把它拘成一张铁饼,“你试试看。”

  陈潇就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团无形的能量。

  明显的,那铁饼怕痒一样的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