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略略一惊,回头看了看凤惟,问乔沙道:“她可是你们小郡主?”

乔沙道:“正是,我正要带她回府。这里的事,自有人来善后。在下还没有多谢子默公子相助……”

子默摆了摆手道:“不必言谢。找到我要找的人,我们也要离开。只是我们的行踪,希望乔护卫不要告知任何人,以免惹出不必要的纷争!”

乔沙点头道:“在下明白。那在下告辞了。”说着,拉着凤惟就要往入口处走去。谁料凤惟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跑,还忍不住朝他扮了个鬼脸,嘻嘻叫道:“我没说要回去啊!我不回去,我要在这儿等宫叔叔和严姨,还有小弟弟!”

子默疑道:“你说什么?什么小弟弟?”

凤惟笑道:“严姨生了个小弟弟,是我接住他的……”

子默喜出望外,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叫道:“无垠生了?!是儿子?!在哪儿?!”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凤惟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白英已经飞身扑了过来,惊得大叫:“哎呀,小心,快躲开!”

她伸出手去拉子默,却不料子默更快,一把抱起她,身子如轻烟一般,飞出数尺之远。白英一击不中,不敢恋战,急忙后退,闪身往绿林奔去。凤惟见了叫道:“哎呀,他跑了,宫叔叔和严姨在里面呢!”

子默抱着她赶到绿林入口处,却停住了脚,乔沙道:“姑娘怎么不动了?”

子默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道:“这里布了阵法,不要轻易进去。如果宫主已经进去了,我们更要留在外面,以作接应。你放心,这个人进去如果碰到宫主,也必定逃不掉。”

凤惟呵呵笑道:“阿姨我带你进去,我认得路!”

子默和乔沙闻言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叫道:“你认得路?!”

凤惟点了点头道:“是啊!他们带我进去了一次,又带我出来了一次,我看了两次,自然记得了。我还记得严姨的位置,在一棵大树的前左方就五步的距离……”

子默皱眉道:“小郡主,这里摆了阵,很多方位是可以变化的,就算你记得住一个,也记不住一百个……”

凤惟见她虽然严肃,武功却是一流,又生得好看,虽然不及宫雪衣和严无垠亲切温和,本事却很高,忍不住笑道:“阿姨你叫我惟儿嘛,我喜欢你叫我惟儿!我真的认得路,不信你跟我进去,我带你去找严姨!”

她想表明自己并没有撒谎,从子默的怀里跳了下来,钻进了绿林中。乔沙惊道:“郡主!”想去阻止,却来不及了。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了。他急得跺了跺脚,叫道:“哎呀,这小丫头怎么这般任性?!一点也不象她娘!这可如何是好?!”

子默看了看前方,似乎有花草在异动,连忙闪身后避,低声道:“有人出来了!”

乔沙吃了一惊,也立刻退后隐蔽。不一会儿,竟然见到宫雪衣与严无垠慢慢地走了出来。子默大喜,上前叫道:“无垠!”见无垠怀里抱了个小东西,又惊又喜,连声道:“你生了,还好吧?”

严无垠面色有些苍白,笑道:“还好,还算顺利!幸好这小子没出什么岔子!不然你们都不在,我还真没法儿!”

子默道:“你呀,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好的,干什么去爬这个山?!幸好母子平安!”

宫雪衣笑道:“既然没事,我们立刻走吧。黑风寨的事,自然有人来料理。”

子默道:“是。马车在山外等候。无垠你能走吗?”

严无垠笑道:“我也不想走,最好有个担架来抬我,呵呵。”

子默失笑道:“我背你。这小子……”

宫雪衣伸手接过那个被衣裙包裹着的小东西,笑道:“我来吧。明南王的世子,我竟然是第一个见到的。”

严无垠四下打量着笑道:“你不算第一个,第一个是小惟儿!对了,惟儿怎么不见了?!”

乔沙现身道:“小郡主进去找你们了……请恕在下冒昧,可否帮在下寻回小郡主?”

严无垠打量了他几眼,迟疑道:“你是?”

乔沙道:“在下宁西王府护卫乔沙,奉王爷之命前来找寻郡主。好不容易找到了,谁知道……”

宫雪衣笑道:“谁知道她不想回去,是吧?乔护卫不用紧张,惟儿聪明伶俐,定然不会有事。这样吧,你们在此稍候,我进去找她。”

乔沙大喜,连声道谢。却只听见一声娇笑,绿林入口处闪出两个人来,分明就是凤惟与白英!

十)

众人是又惊又喜,连忙围上前去。凤惟一见严无垠便叫道:“严姨!你出来啦,小弟弟还好吗?”

严无垠也满心欢喜,连连点头:“我们都好,你呢?”说着,她转眼去看白英,他却面无表情,白色的须发微微飘散,愈发显得阴沉。严无垠心中微沉,却仍笑道:“这位是?”

凤惟笑嘻嘻地说道:“他现在是我的兵啦,严姨,小弟弟呢?我要看小弟弟!”她窜到宫雪衣身前,去拉他的衣袖。

宫雪衣暗暗吃惊,不知这小郡主到底用什么方法,竟然收服了白英?他低下身子,眼角的余光暗暗留意着他,惟恐他会有什么异动。谁知他竟然毫无反应,宫雪衣吩咐道:“子默,你和无垠先走,乔护卫,劳烦你派两个人,护送她们!”说着,他就要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乔沙。

谁知凤惟抢着抱过小婴儿,嘻嘻地笑:“给我抱给我抱,我要抱小弟弟。我送他们。宫叔叔,你们都去我家玩好不好?”

宫雪衣失笑:“去你家?你不是说不想回家?你不怕你爹生气了?”

“哦,”凤惟转了转眼珠,笑着说:“宫叔叔不是说要陪我回去吗?要是爹爹还生的我气,我就跟你们玩去,不理他了!”

乔沙惊出一头冷汗,小郡主怎么这么胆大?赶紧上前劝道:“郡主,你未经王爷同意,就擅自带客人回府,恐怕……不妥……”还要跟人去玩,这怎么了得?

凤惟摆起郡主的架子,指着他叫道:“乔沙我问你,我算不算王府的主子?”

“郡主当然是我们的主子。”

“那不就得了,”凤惟得意道:“难道主人请客人去玩不成吗?”

乔沙语塞,还想说什么,凤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叫道:“快点带路,本郡主要回去了!”她满心欢喜地走到严无垠身边,笑道:“严姨去我家吧,我让燕姨做好吃的给你。”

子默沉思道:“宫主,不如先去王府安顿,相信宁西王不会与我们为难。无垠身子尚弱,需要找个地方静养,不宜长途奔波。”

宫雪衣淡淡笑了笑,只得道:“如此也好。那我们就当一回惟儿的客人罢。只是……”他环顾四周,除了一直站在那里的黑风,和凤惟身后阴沉的白英,似乎没有人了,他想了想又笑道:“这里的人,不知道宁西王会如何处置?”

凤惟笑道:“他们是我的人啦!白英,你和黑风随我去王府,其他的人就留在这里。”

白英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上前去拉起黑风跟在凤惟身后,并且大声吩咐道:“黑风寨所有人听令,留守山寨,听郡主号令。”

四下无声,凤惟好奇道:“咦,怎么没有人应?都去哪儿了?”

白英道:“他们各自守在自己的方位,没有命令不会出来。郡主放心,我吩咐了,他们不会不从。”.

凤惟释然,转身大叫道:“走罗,打道回府!”她开心地窜到了前面,吓得严无垠忍不住叫道:“惟儿小心啊!”她还抱着自己的儿子呢!

凤惟乐不可支,抱着小婴儿就跑,边跑还边叫:“知道啦,我会照顾他啦!”

宫雪衣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白英,低声吩咐道:“子默,你要照顾好无垠,不许分心。”

子默应了一声,严无垠低笑道:“大哥在担心他们?放心,若是真进了王府,他们未必会讨得了好。” 宫雪衣淡淡笑了,一行人出了黑风寨,山上果然遍布官兵,一见乔沙和凤惟出来,纷纷拜倒。乔沙吩咐收兵,不出一刻钟,山上的人已经全部下山集合好,宫雪衣不禁感叹:“宁西训兵之道严谨有度,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当年耀新国兵败如山倒,并非纯粹取巧而得

严无垠笑道:“比起我家那个如何?”

宫雪衣失笑:“无垠你怎么这么问,他们二人是当世之英雄,难分高下。”

严无垠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你只会说好话。算了,我们当真要去宁西王府?如果凤九天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宫雪及沉吟道:“虽然四王素无往来,但也不至于连个面子也不给。凤九天为人冷酷,但对朝廷倒是忠心无二的。我们去了,相信他不会与我们为难。”

严无垠心中稍安,一行人坐车回了王府,一路上,凤惟吱吱喳喳地只顾着和小弟弟说话,虽然那小家伙只管睡觉,根本毫无反应,她也说得津津有味,喜笑颜开。众人暗暗称奇。谁知道这小丫头自小就没有什么伙伴可以玩,好不容易见着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小婴孩,又生得粉嫩可爱,自然是开心得什么都忘了。

王府很快就到了,远远地看见管周站在门口,想必是已经得了消息,前来迎接。

一行人下了车,管周便上前恭敬道:“宫盟主光临我宁西王府,有失远迎。王爷已在府中恭候多时。宫盟主请。”

宫雪衣连忙笑道:“不敢当。有劳。请。”

众人随着管周进了大门,凤惟叫道:“管周,先安排个地方给严姨和小弟弟住。哦,不要,他们还是和我住一块儿好了。”

管周吃了一惊,全部人住去霁华园?王爷非剥了他的皮!他只觉得头皮在发麻,赶紧小声道:“小郡主,这个……还是让王爷来吩咐的好。”凤惟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关系,我去跟爹说去。”她跑得飞快,又让严无垠一阵担心,叫道:“惟儿小心啊!”

凤惟直冲进大厅,只见凤九天坐在堂上,底下的人个个肃立,大气都不敢出。她一看到凤九天便直扑过去,欢声笑道:“爹!快看,小弟弟可爱不?!”

众人吓了一跳,敢情这小郡主完全忘了王爷还生她的气呢!果然,凤九天冰冷的脸色没有一丝松动,只说了两个字:“站住!”

底下的人赶紧来拉她,站到堂下。她不满道:“爹,你不看小弟弟吗?真的很可爱。”她一脸的期待,直直地盯着凤九天,走上前去软软地撒娇,“你看一眼嘛。是我接生的呢!”

凤九天冷冷道:“我问你!为何私自离开宁都?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敢不听本王的话?!”

凤惟撅起了小嘴,闷闷道:“那你又不跟我玩,还要关我,我当然只有自己去玩了……”

凤九天喝道:“大胆!来人,将她拿下!”

凤惟吓了一跳,转身就跑,没料一头撞到正走进来的宫雪衣身上。他连忙拉住她,朗声道:“宁西王何必动怒?小郡主年纪尚幼,虽然做事莽撞,但情有可原。她收服了黑风白英,已算是奇功一件!”

凤九天抬头望他,皱眉道:“她有什么本事,可以收服黑风白英?!”

凤惟呵呵笑道:“我跟他们说,只要听我号令,我就告诉他们断弦的秘密!”

凤九天的脸愈发地阴沉,冷冷道:“自作聪明,如果他们知道你在骗他们,会有什么后果?!”

凤惟乐道:“我没骗他们啊,反正断弦在我这里,我迟早会知道它的秘密,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他们不就得了?!”

她一脸的天真,说得煞有其事,众人顿时觉得又好笑又不敢笑。 凤九天站起身来哼了一声,说道:“他二人现在何处?!”

乔沙上前道:“在门外等候。王爷可要召唤?”

凤九天挥了挥手:“不必,先候着吧。”随即下堂来,拱手道:“宫盟主,有礼。”

宫雪衣连忙还礼道:“不敢当。在下只是一介草莽,怎敢受宁西王大礼?!”

凤九天笑道:“凌宵宫在江湖上一呼百应,又协助明南王攻打月异国,功高盖世,有什么受不得?今日得见,实属有幸,请坐。”

宫雪衣客气几句,在一旁坐了,见凤惟紧紧地靠着严无垠,和小弟弟说话,心中一动,又笑道:“宁西王得了个好女儿,不仅救了我义妹,还救了我世侄,在下真不知如何感激。”

凤九天瞥了一眼凤惟,眼光在严无垠的面上略一停留,淡淡道:“这孩子不在王府长大,不懂规矩。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胡作非为。宫盟主切勿惯着她。”

宫雪衣笑道:“小郡主冰雪聪明,我们都喜欢得很。难得她心性如此开朗,于逆境中也能自得其乐,化险为夷,实有大将之风。宁西王若不嫌弃,在下想收她为义女,授她武功,不知宁西王意下如何?”.

凤九天眼睛微微一亮,笑道:“难得宫盟主看得起。惟儿,还不快过来拜见义父?!”

凤惟蹦跳着跑到宫雪衣跟前,嚷道:“宫叔叔你真的经收我当女儿吗?真的吗?” 宫雪衣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当然,惟儿可愿意?!”

凤惟连忙跪倒,欢快地叫道:“愿意,愿意。女儿拜见义父!”

宫雪衣连忙扶起她,轻声笑道:“乖女儿,快起来。从今天起,你我即以父女相称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大可以派人去凌宵宫,义父一定相助于你。”

凤惟大眼睛分外明亮,惊喜道:“真的吗?那我去玩可不可以?!”

宫雪衣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要先得你父王同意才行。”他转头去看凤九天,他的脸色变了变,却笑道:“此事以后再议。你们路上辛苦了,先住下休息几日再说吧。”

十一)

宫雪衣一行人被安置进了霁雪园,只因凤惟惦记着和小弟弟玩,因此也搬回霁雪园居住。严无垠产后体弱,凤九天命人找了个奶妈,又派了几个丫头婆子过去服侍,因此霁雪园里顿时热闹起来。

至于黑风与白英,一步不离地跟着凤惟,小丫头有了两个跟班,自然是乐不可支,高兴得不得了。凤九天没有阻止,尽管让这二人跟着进了霁雪园。严无垠见了,担忧道:“大哥,你看他们是不是别有所图?怎么会轻易听命于小惟儿?”

宫雪衣深思道:“就算他们有所图,还有凤九天呢,你不用操心。如今,操心自己倒是真的。”

严无垠笑道:“我如今吃好睡好,跟猪一样,有什么好操心?!有你和无盐在这儿,我更舒服了。”

宫雪衣淡笑道:“你当真不操心?我已收到消息,他人已经到了边城。恐怕文书已经递进宁西王府,准备要接你回去。”

严无垠略略一惊,旋即笑道:“是了,你都找到我了,他自然知道。不过我在坐月子,不能出门。你让他等着吧。”

宫雪衣叹气道:“无垠,你的气还没消呢?他是南藩之王,素日里逢场作戏,也是常事。你何必当真?他肯亲自来接你,就说明他心里是有你的。为了你,他已经屡屡犯忌,不仅与辽东王联姻,如今还要和宁西王来往,可见他待你之心,并无半分虚假。”

严无垠沉了脸色,淡淡道:“他既然有十分真心,就不该有半点异想!他是知道我的,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这一次就这样算了,那就会有下次,下下次,你想,我这么个人,生得过来那些气吗?他若不能明白,这一生,岂不是过不全了!”

无盐恰巧端着鸡汤进了屋来,听见这话,竟忍不住劝道:“好了,气什么气,还没出月子呢,小心气出病来。好歹看在儿子的份上,也该想开些!”

严无垠笑道:“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我怕想不开的是你们。”

正说着,就听见凤惟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小小的火红的身子旋风般地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心地叫着:“严姨,义父,我来了,小弟弟呢?!”

严无垠将儿子抱在怀里,乐道:“小惟儿来啦,来,弟弟想你了呢!”

凤惟欣喜地睁大了眼,立即上前抱住他,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真的吗?我也好想你哦!严姨,小弟弟好可爱,叫什么名字呢?”

宫雪衣笑道:“小弟弟还没有取名字呢,等他爹爹见了他,再取个好名字。” `

凤惟歪着头,想了想道:“这样啊,那我先取一个叫着,以后等他爹再取一个,好不好?”

严无垠笑道:“好,你叫他什么?”

凤惟仔细地看了看小婴儿,认真道:“你看他长得多好看,白白嫩嫩的,我有了小胖,小细,叫他小白好不好?”

众人失笑,严无垠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好,不过这个名字,只你一个人叫就好了。”

凤惟仰起脸来,乐呵呵地笑,“好啊,好啊。小白,以后我们是好朋友了,你叫我小惟好了,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说话呢?”她拉着婴儿胖胖的小手,惊讶地说:“哇,好软啊,我好想咬一口哦!”

“惟儿!不得无礼!”话音刚落,凤九天便进了屋来。严无垠躺在里间,有屏风相隔,虽然看不到人,却也能感觉到他冷冷的气息。她轻叹一声,小惟儿自小没了娘,父亲又是个万般冷漠的人,她居然还能如此开朗乐观,当真是难得啊。当下连忙笑道:“宁西王好福气呢,得了个这么可爱活泼的女儿,我想都想不来!我整天躺在这儿,乏味得紧,多亏了她,日日来帮我解乏,真是开心得很!”

宫雪衣连忙迎上前去,二人客套几句,分宾主坐了。凤九天方笑道:“本王刚刚收到一封信……”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室内的人,“是明南王东方汐,派他的贴身护卫武吉送来的。”

宫雪衣连忙道:“宁西王请见谅,舍妹贪玩,不料在外产子,才冒昧前来打扰。我等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怕这里耳目众多,陡增是非。”

凤九天笑道:“本王早知道宫盟主的义妹,不是普通人。只不过……东方汐想亲自来王府接王妃回去……”

“那怎么行?!”严无垠惊道:“他不要命了?擅出藩地,是要杀头的!劳烦宁西王转告,就说是我的主意,一个月之后,我便回去,不劳他来了!”

众人微微失色,这个明南王妃说话竟如此大胆,似乎并不买东方汐的帐,想那明南王一世英雄,竟然也是个惧内的角色!

凤九天眼光微沉,说道:“既如此,就劳烦王妃修书一封,我遣人送去,可好?”

严无垠立刻叫道:“取笔墨来!”

“慢着!”宫雪衣站起身来,轻声笑道:“无垠何必着急?不如这样,我正好要回南藩去办事,就由我去跟他亲自说明,免得误会!宁西王以为如何?”他转眼去看凤九天,眼光平静,有一丝探究。

严无垠沉思道:“如此也好。只是要劳烦大哥!”

凤九天站起身来,“宫盟主何时起程?”

宫雪衣一伸手,微笑道:“午后便走。宁西王可有什么吩咐?”

凤九天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出门去,口中道:“明南王妃好好休养。本王定不会有负明南王所托。宫盟主……”他转过头去看着他,“黑风与白英之事,凌宵宫知道多少”`

宫雪衣道:“江湖之事,通晓殿多有记载。但逢魔谷不属我天垠朝之门派,因此所知甚少。宁西王与玄武派的渊源,在下还略知一二,若要说逢魔谷,在下就不多打听了。”

他说得轻松写意,似乎此事根本无关紧要,却让凤九天心中微沉,他冷笑道:“凌宵宫在天垠朝有多少势力,本王也很清楚。本王知道你与东方汐素来交好,只是我西藩之事,还望宫盟主切勿多多过问!”

宫雪衣叹道:“在下自然明白。在下收了惟儿做义女,与西藩也算有缘。宁西王请放心,世人都知我凌宵宫势大,但从不仗势越权。明南王也是当世英雄,更不会有任何不轨之心。此次舍妹来到西藩,只因她……性子执拗,与明南王吵了几句嘴,便独自跑了出来,谁知遇上凤惟与黑风,实属巧合,并无其他。”

凤九天见他言语恳切,知他心意通明,当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本王有一事,想请教宫盟主。”

宫雪衣连忙拱手道:“不敢当。宁西王请讲。”

凤九天沉声道:“素闻你悬壶殿医药高明,本王……想知道,一个有心疾的人,是否有奇药,可以医治?!”

宫雪衣略略一怔,说道:“心疾?!这种病症最为复杂难断。除非见到本人,仔细诊断,否则难以定论。”

凤九天脸色阴郁,又道:“她是先天性心疾,因为病情反复,所以医治很难。但本王曾听韩经言,大波罗功,有助于治疗此疾。本王就想知道,如果没有大波罗功,而她又必须经历生产之痛,仅靠药物,是否能留住性命?”

宫雪衣叹道:“韩经是当世神医,如果他说能救,自然能救,既然他如此明了内情,王爷为何不去问他?”

凤九天道:“本王已派人四方寻找他的下落,但一直没有消息。此人云游四方,行踪不定,实难找到。所以本王才想请教宫盟主。”

宫雪衣沉吟道:“没有见到其人,在下很难断定。若王爷不介意,何不请这位病人出来,让在下瞧一瞧?”

凤九天暴躁地挥了挥手,不快道:“病人不在王府!”

宫雪衣心中明了,淡淡笑道:“若是如此,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凤九天回头直视着他,眼光愈加复杂,他心头万般滋味,实难为外人道。当下沉默良久,方才冷冷道:“宫盟主只需明示,如果只是用药,她是否能保住性命?!”

宫雪衣沉吟道:“心疾之症,复杂多变,若是病情不重,用药相保,应该无碍。若是病情反复,又要经历生产这等大事,恐怕很难保住。其实有心疾之人,就应该避免生产,染病这种事,以免身体难以承受。”

凤九天的脸色愈加难看,阴沉地站在一旁,久久没有说话。

凤惟突然从房内跑了出来,笑嘻嘻地叫道:“爹,小弟弟刚刚看着我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