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寂寞真是让人发狂。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疯的时候，有一天，她听到镜子里有人说话，她确定自己果真是疯了，否则，正常人能听到镜子说话？
那面镜子跟寻常的梳妆镜没什么两样，圆圆的，两边有雕花，那天她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自己憔悴的样子，幽幽地说了一声：“岁月果真是把杀猪刀啊！”
然后，镜子里立刻传来一个稚嫩且尖利的嗓音：“哇！哇！啊啊啊！里面真的住着神仙啊！”
神仙？
未凝满脸呆滞，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疯了，没想到神经已经不正常到这种地步了。
“我不是神仙，我是个神经病。”她继续幽幽地说。
“神仙神仙！”可是里面的声音，似乎无视她的话，反而兴致勃勃地问，“你住在天上吗？天上是什么样子的？”
在对方霹雳巴拉，罗里吧嗦的语言攻势下，未凝终于明白不是自己得神经病，八成是镜子里住着个神经病。
在长久的无聊寂寞中，就算来一个神经病，未凝也很愿意跟他聊一聊。
于是，他们就在镜子里，开始了不能见面的语音通话。
慢慢的他才明白，不是镜子里住了一个人，是有个少年，无意中从一位高人手中得到了一块玉佩，高人说玉佩里住着神仙，于是他天天等，终于把她这个神仙等来了。
少年名叫长笙，似乎是个忧郁单纯的少爷，在开始对玉佩里的神仙感兴趣之后，渐渐的也就没多少新鲜感了。
未凝不想失去这个唯一能聊天的对象，于是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奇闻异事，野史八卦统统搬出来讲，最后连自己看过的耽美小说也搬出来。
329.镜中之人
长笙听得津津有味。
未凝讲完了耽美讲漫画，讲到漩涡鸣人千里追宇智波佐助，长笙感动得抽抽搭搭，一边抹泪一边说：“鸣人真的很爱佐助啊。”
未凝喝着茶一口喷着出来，“这都让你领悟出来了？”
貌似她一直重点讲的是友情的羁绊，怎么听在他耳朵里成了两个男人虐恋情深的故事了？
难道前几天被耽美小说荼毒太深了？
“长笙啊…”准备对这个少年一番谆谆教导，不能让他误入歧途。
“凝凝…”长笙欲言又止，“啊，你，你先说吧。”
“你说吧，我说得太多累了。”
长笙吸了吸鼻子，特别忧郁地说：“其实，其实我喜欢一个人，可是他很强大，从来没有注意过我，我以前不知道，觉得我喜欢他，对他是一种亵渎。”
“他是男人？”多年腐女生涯，总是让她一下子就抓住重点。
“嗯。”可以想象镜子另一边的长笙肯定红着脸点头。
未凝心想这下玩大了，她真的是个善良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把一个大好少年往男男的路子上给引。
虽然她心里早就渴望这么做了。
“凝凝，听了你的故事，我觉得，我是不是…”
“不不不，故事是故事，现实里，要考虑很多东西的。”未凝连忙让他悬崖勒马，“你说的那个人，有喜欢的人吗？”
“应该没有吧，我从小见他，都是一个人。”
“那他娘不娘？”大部分娘炮，都喜欢男人。
“什么叫娘？”
“就是，他是不是很注重外表，总是打扮得很好看，又特别爱照镜子？”
“对，你怎么知道？”长笙很意外，神仙就是神仙！
未凝挑挑眉，她多年腐海浸淫，哪能没两把刷子？
“长笙，如果他喜欢你这种类型的话，或许有点儿希望，但我觉得，他应该喜欢比较有男子气概一点的类型吧。”未凝抱着手说。
“真的吗？”长笙仿佛看到了一盏明灯，“凝凝谢谢你！要是成功了，我一定求他把你救出来！”
未凝告诉他，自己是个犯了错的神仙，所以被封印在玉佩里。
长笙单纯的脑袋自然相信了她。
要是他喜欢的那个人真能把她从白泽国的神殿里救出去，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她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因为，她亲眼见识过那个叫做魇的国师，那种变态的实力。
他用来封印她力量的无极天锁，简直让她的灵力完全消失了。
那家伙，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
*******
长笙一去就是好几天，没有人陪未凝说话，她又无聊起来，自己跟自己聊天，左手跟右手打架。
左右手互搏她从小就会，现在不过用来解闷而已。
不过闲下来的日子，她想起曾经看过的‘破炎之月’，空间戒指被魇拿走了，但这本功法，她翻过一遍，早就记在脑子里，所以在脑海中自行演练了无数遍。
破炎之月一共五重，必须要有灵力的辅助才能进阶。
330.镜中之人
破炎之月一共五重，必须要有灵力的辅助才能进阶，这个功法最大的好处就是很依赖灵力来进阶，本来对未凝来说是一个优点，因为她体内灵力充沛。
离开青龙帝国之后，她本来想找个机会进阶，可是当初在沼泽里就遇到白云棠，之后到了冥域，又掉入幽冥，一直没有机会，后来被无极天锁给锁住，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她心里把功法演练了无数遍，只要重新灵力入体，立刻就能进阶。
这天，成风来看她，他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代替国师，来查看她是否有什么异动。
成风进来，带着满身风雪，现在是严冬，白泽国应该非常冷，只不过她住这个地方，什么都感觉不到。
周围一重又一重的封印，早就把外面的世界和她完全隔绝开了。
要不是和长笙聊天，她压根就不会知道外面已经很冷了。
“青宁太子，今天青龙帝国的使臣到了，我带他们到神殿，拜见了国师大人。”
成风放下斗篷，在凳子上坐下来，来得次数多了，他和未凝偶尔会说几句话。
她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当年是魇封印了她的灵力和女子身份，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他们从来都不说。
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哦？来得是谁？”未凝懒懒地问，她其实没有多大的兴趣。
“是青龙帝国的大将军秦风。”成风笑着说，最近两年，因为白泽神兽的回归，国师大人同意恢复白泽国和外界的往来，以平息民怨。
否则，百姓的骂声都快把神殿给掀翻了。
储君已经长大，总有一天要接替皇权，不能继续闭塞下去，否则，白泽国就真的完全没落了。
如今其余三国都很强大，对白泽国也虎视眈眈，但由于青龙帝国拥立了女皇登基，在各国中被视为异类，所以白泽国恢复邦交之后，第一个表示友好的，便是青龙帝国。
之前白泽国派遣了使者去青龙帝国，女皇热情款待，并且和白泽国建立了两条重要的通商路线。
现在，青龙帝国的使臣前来，自然是有意两国结盟的事情。
听到秦风的名字，未凝怔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是秦将军，他是个不错的人。”
“没错，听闻青龙帝国的女皇和摄政王都很信任他。”成风知道是她故国的人，因为心里很同情她的遭遇，也觉得她身为青龙帝国的太子，如今却被他们囚禁在这里，这么多年，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因此愿意多跟她说些故国的事情。
“秦将军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半年前他大败玄武国大军，真是精彩漂亮的一战！”
“青龙过为什么和玄武国开战？”未凝不解，她记得之前玄武国的安王还去青龙国拜访，十分友好。
虽然合庆公主死在青龙国，但最后查出和青龙国并没有关系，两国并没有因此影响邦交。
为什么开战了呢？
成风看了她一眼，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331.镜中之人
成风看了她一眼，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道：“如今迦蓝大陆上都在传，玄武国扣押了青龙国的太子，似乎有人亲眼证实过。
未凝看着他冷冷地笑，“幸亏你还知道尴尬，不然我以为你们当真脸皮这么厚呢。“
“咳咳…”成风咳了两声，“玄武国狼子野心，多年来不断进犯白泽国，他们早就对我们虎视眈眈了，如果让他们和青龙国结盟，对我们没有好处，所以能破坏他们之间的盟约，我们是很乐意的。”
“这样让人很不齿，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跟我忏悔吗？”未凝瞥着他，态度很不屑。
成风道：“其实，是我觉得白泽国欠你很多。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除了放你出去之外，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尽力为你办到。”
“我只想让秦风知道，慕青宁已经死了，让他转告女皇和摄政王，不必为了我大动干戈。”未凝看着他，“你们关押我，我不反抗，但至少，不要让我当千古罪人吧？”
成风愧疚地低下头，还没说话，一个神侍走进来道：“储君殿下犯了错，国师大人很不高兴，回神殿去了，青龙国的使者刚到神殿，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成风一下子站起来，急急忙忙走出去，边走边问：“储君犯了什么错？”
“听说他，他调戏国师…”神侍非常难以启齿。
成风走到门口，差点儿绊了一个狗吃屎，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未凝，更加尴尬，连忙匆匆地去了。
未凝一脸古怪，那个妖艳绝色的国师被调戏了？她为什么感觉到一种普天同庆的喜庆呢？
谁敢去老虎嘴上拔毛？
那个国师一看就不好惹好吧，她都没有惹他就被他关在这里三年了，那个储君真是勇气可嘉啊！
白泽国的储君…是当年皇族被灭，唯一活下来的遗腹子吗？
听说他是被国师抚养长大的，这可真是养虎为患了…
她怎么感觉怪怪的？
接下来大概有半个月，没有人和她说过话，她的‘网友’长笙也消失了，她天天盯着镜子，呼唤两声，但长笙从来没有回应过她。
未凝很失落，如果以后长笙不出现了，她真要疯了。
好在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里，长笙出现了！
只是声音很疲惫，很沙哑，原本稚嫩清澈的一把好嗓子，像是吞了一把玻璃进去一样。
“凝凝，他不喜欢我…”长笙一开口就是这句话，说完之后，就闷在被子里哭起来。
听得出来他哭得很伤心，他之前多么乐观开朗，天真美好，可是现在，却好像被人丢掉的小狗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未凝听着他哭，不知道该从何安慰，也许哭一哭就好了，年轻的时候，谁还没遇到几个错误的人？
等将来遇到对的那个人，就会发现之前的眼泪都是为了以后再也不哭。
“长笙，不哭了，以后会有比他更好的人喜欢你。”
332.出使青龙帝国
“可是我从小就喜欢他，凝凝，你不知道，当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决定这辈子都要喜欢他，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好。”长笙哭着说。
“那是因为你没有出去过，不知道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人呢，比他好的多得是呢。”未凝说，长笙是太年轻了，年轻的时候，总会有为爱情盲目双眼，奋不顾身的时候。
“可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救了我的性命，还抚养我长大。”长笙抽抽噎噎的，“我只是看见他一个人走路很孤单，想帮他撑伞，可他把我推到冰湖里，让人把我关起来，我生病了也不让御医看我，他说，这是为了警告我，以后不要靠近他，呜呜呜…”
未凝听着，这还真是一出苦情的戏码啊，可怜的长笙这么被心爱的人折腾，肯定伤心死了。
等等，她刚才听到什么？
御医？
冰湖？
“长笙，你是不是姓慕容啊？”未凝忽然问。
长笙哽咽了一声，道：“凝凝你果然是神仙，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姓慕容，你都知道哎！”
“呵呵…”未凝假笑，这世界真小。
她之前好奇过白泽国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储君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他们已经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了。
这可不是缘分么？
慕容长笙，白泽国的储君，真是个单纯无害的孩子。
“你今天调戏了国师…”
“我没有调戏他！”长笙连忙争辩，“你，你怎么知道他是国师？”
“我是神仙嘛。”未凝暗笑，“你没调戏他，你怎么就不调戏呢？”
长笙呐呐地说：“我真的没有调戏，我只是想帮他撑伞，地上雪滑，我摔了一跤…不小心把他撞倒了…”
未凝可以想象当时那个画面，长笙一定是不小心的，但搞不好撞倒了国师的时候，不小心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所以才会被传成调戏什么的吧。
这可怜的孩子…
“别哭了，这是意外，以后慢慢还会有机会的。”
“可是…他要把我送走了，呜呜呜呜…”长笙哭得更加伤心欲绝了。
未凝也错愕不已，“为什么？他要送你去哪里？”
长笙闷在被子里哭了一阵，才说：“他说我不懂事，要送我去青龙帝国学习，过两天就和秦风将军一起出发，我不想走，凝凝，你是神仙，帮帮我好不好？”
“我是个被封印的神仙，帮不了你。”未凝无奈地说，如果魇真的要送走长笙，她确实阻止不了。
虽然她很想帮忙，毕竟长笙陪伴了她这么久，她觉得他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
“长笙，你带着我一起走好吗？虽然我不能帮你，但我可以一直陪你。”未凝轻声说。
“凝凝，你是个好神仙，谢谢你！”长笙说完，闷着头又哭起来，看来，真的是打击太大了。
接下来，长笙随身带着她出去。
连接他们两个人的玉佩和镜子很神奇，只有他们彼此才听得到对方说话，旁人是听不到的。
333.出使青龙帝国
所以，这两天，神殿里的侍女们都在窃窃私语，说储君因为病了一场，脑子有些傻了，因为总是看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时候还说的很开心呢。
这可让人太担忧了。
为此，有不少人埋怨国师，当初储君生病，阻拦御医去看病，储君是白泽国唯一的继承人，如果真的傻了，国师怎么向天下臣民交代？
所以，两天之后，在储君即将随同青龙帝国的使臣一同前往青龙帝国的前夜，国师带着储君慕容长笙，一起进入神殿的最深处，祭祀神兽白泽，为储君祈福。
未凝当然是全程跟随的。
虽然她从镜子里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听到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
那些祭司的祈福声，随着进入神殿深处，慢慢的消失了。
长笙小步跟上前面的国师魇，在这种幽暗的空间里行走，有些害怕。
神殿的上方都是巨大的整块石头，上面彩绘描述着历代国师和神对话的场景，是一部漫长的史诗。
神兽白泽所在的神殿深处，只有国师和国君才能进来，那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池子，池中有一块巨石，雪白的神兽白泽匍匐在上面。
长笙是第一次看见白泽，难免惊吓，往后退了一步。
魇偏过头，瞥了他一眼，长笙立刻想起在他面前有些男子气概的话来，便硬着头皮挺胸上前。
然而魇也没有再看他。
铁链拖动的声音传来，白泽慢慢地站起来，看向魇：“你终于来了。”
“例行公事而已。”魇华丽的嗓音在这里有阵阵回音。
这里很冷，魇把长笙向前推了一步，掌心里卷起花瓣围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两圈，然后形成一个封印钻进他胸口。
“完成了，守护神咒，可以保护你不死。”魇意兴阑珊地说完，转身想走。
白泽道：“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她在哪里？”
“你还记挂着她？放心，我不会杀她，我的任务，是等她死了之后，送她入下一次轮回。”魇慵懒地说。
白泽道：“下一次轮回？她的宿命还要再重演一次吗？”
“我不知道。”魇轻声说，“我唯一知道，因为她，已经死去太多人了，也许只有轮回，才能减少一些鲜血吧。”
白泽默然，良久之后，他才说：“如果不是墨苍泫，她这一世，应该死了吧。”
“不要再提起那个犯了禁忌的人，违背神谕打开时空之门，自以为可以改变命运，可是结果呢？”魇冷笑，妖红的衣摆轻轻舞动，华丽妖娆。
“魇阁下，这么多年来，您还是和在华曦身边的时候一模一样。都说兽性善变，可是比起人类，我们毕竟执着太多了。”白泽忽然感叹地说。
魇冷冷道：“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
“如果当年不是无疆大人的罪连累了您，您是何等的高贵，不会在凡尘里辗转，您早就应该回去了。”白泽俯下身，额头抵在石头上，悲伤地说。
334.出使青龙帝国
“是我自愿留下来的。”魇漫不经心地说，“我喜欢凡世的天空，我在这里等一个人来和我重逢，与旁人无关。”
他顿了顿，又道：“对付无疆，只是顺手的事情，我和他，是永世的宿敌！”
说完，魇也不等白泽继续废话，转身就走。
长笙一直愣愣地听着他们说话，云里雾里听不明白，但是看见国师要走了，就连忙跟着走。
白泽从石头上直起身，望着魇华丽妖娆的背影，大声道：“魇大人，看在昔年的情分上，请对她手下留情！”
“白泽，你对她越忠心，帝君就越不高兴，别忘了你答应过帝君什么！”
魇的声音远远传来，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离开了白泽的神殿，长笙心有余悸地追上魇，结结巴巴地说：“国，国国…”
“国什么国？刚才听到的，你要是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把你永远丢在青龙国！”
长笙条件反射的抓住脖子上的项圈…上面吊着的一块白玉，吓得发抖。
“干什么？”魇皱着眉问。
“没，没什么。”长笙带着哭腔说，凝凝算不算第三个人？应该不算吧，凝凝可是神仙呐…
魇拂袖而去，长笙哭丧着脸对未凝说：“凝凝，你说怎么办？”
这一次，玉佩里没有声音再响起，长笙摇了摇玉佩，心想凝凝或许已经睡着了，那她刚才就没有听见里面说的话吧，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长笙就放心了，准备了一下，明早他就要和青龙国的人一起出发了。
作为两国友好往来的使臣，他这个储君，可不能给白泽国丢脸啊！
*******
未凝坐在镜子一侧，长久说不出一个字来，听到长笙的呼唤也没有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她刚才似乎无意之中，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和她有关的。
她一直以为白泽高傲，不喜欢她，但是，自从她从《死亡召唤书》里成功召唤出馗奇的时候，白泽似乎就一直帮她。
先是成风要杀她，白泽出手，后来魇对她动手的时候，白泽和八荒神兽一起保护她。
她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刚才听到那些之后，她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东西。
她和那个叫无疆的人有关系，所以才会被魇送入轮回。
本来，慕青宁死在太子殿的时候，这一世就终结了，可是有一个叫墨苍泫的人，打开时空之门，把她带来这里。
她能想到的就这些，但她不知道，墨苍泫是谁。
他为什么要违背神谕，打开时空之门带她来这里呢？看样子他的下场并不好，他是无意中所为，还是刻意为之。
他和墨无极是什么关系？
幽冥之中，死去的那个墨无极，他是墨无极吗？
未凝觉得脑海里乱成了一团，什么都不愿意多想，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也许醒过来，她能明白点儿什么。
她睡了三天，不吃不喝，急坏了侍女，连忙去请来魇，魇来了只是冷冷看她一眼，施了一个守护神咒，便走了。
335.出使青龙帝国
过几天，未凝醒来的时候，在镜子前，已经能听到长笙说话了。
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比较熟悉，是秦风。
她听到秦风说：“储君殿下，那就是昊京城。”
他们已经到昊京了吗？
未凝怔怔地看着镜子里，她在这里一步未行，但却能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了。
昊京此时也是冬天，道路两旁银装素裹，积雪已经被清理了，浩然恢弘的雄伟都城在长笙眼中，令他惊叹不已。
他从记事开始，整个白泽国都是一片萧条景象，哪里见识过昊京这样的繁华磅礴？
“贵国的强盛，果然名不虚传啊。”长笙由衷地赞叹。
身旁顶盔贯甲，骑着黑色骏马的秦风笑道：“储君谬赞了。”
一行人进城，沿路百姓夹道欢迎，行至皇宫前方，闻言摄政王亲自出宫迎接，外面的百姓简直跟疯了一样欢呼起来。
长笙早就听闻青龙国的摄政王文武兼备，睿智英明，他辅政期间，青龙国成为四国中最强盛的国家。
他亲手训练的黑旗军，更是闻名天下。
种种事迹，长笙早就听过许多，这一次，国师的意思，便是让他来跟随这位摄政王学习。
其实长笙更加好奇的是，听说这位摄政王，乃是天下美男排行榜上排名第一位的人物，可见其必定只风姿卓绝，举世无双了。
当然，国师没有进这个榜他一点儿都不奇怪，国师从不见人，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绝世风华呢？
前方侍卫尽出，宫门大开，一匹黑色骏马缓缓出来，身后跟着十二位黑甲侍卫，威严肃然。
黑色滚红边的大氅，衬托得马上的男子朗如日月，皓然生辉，远远一看，便觉得俊美无俦。
他手持缰绳，如同一尊神祗立在宏大的宫门之下，旌旗招展，大气磅礴，一国之煌煌天威，尽皆于此。
长笙不由得吸了一口气，他第一次出使，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里有些发虚。
跟来的成风悄悄在他耳边说：“储君殿下，记住您的身份，千万不能给白泽国丢脸。”
“我，我…”长笙呐呐地，他心里也这么想，可看着那么一个威名赫赫的人物，他就是有点儿胆怯嘛。
未凝在镜子边撑着下巴，知道长笙的窘迫，但她也没办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她知道慕子寒是一个怎样的人，外人眼中永远是一尊不可触犯的神，冰冷淡漠。
但其实，他是很好的人，温柔细致。
“不知道皇叔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她喃喃地说。
另一边的长笙忽然听到玉佩里有声音，连忙抬起头来，惊喜无限，居然不顾场合失声大叫：“凝凝！”
哗啦啦
无数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位远道而来的雪国皇子。
长笙长得俊俏粉嫩，盛装打扮之后更是有种尊贵俊美，眼神清澈，经常笑容满面，是很讨喜的外表。
他这么一惊一乍，瞪圆了眼睛，然后意识到自己出了丑，立刻红了脸，不知所措，样子有几分可爱。
336.皇叔，救我
周围的人倒是非常容易接受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出丑，立刻就笑了，很宽容。
成风简直想把脑袋钻到雪堆里去。
真是…太丢脸了！
慕子寒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敏锐的目光似乎从那个少年脸上捕捉到一些什么。
他刚才发现了什么，竟然那么惊喜？
他叫了一声什么？
宁宁？
慕子寒的表情高深莫测，旁人绝对看不出他的情绪，心里在自嘲，他似乎有些敏感了，这么多年，听到关于青宁名字的任何一切，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关注。
可其实，是他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