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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宝媛今年十二岁,马上开了年就十三了,是跟凤舞一年生的。秦宝媛是秦家二房嫡女,父亲是秦羿的嫡亲弟弟秦胥,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妹妹昭明公主,满岁的时候就册封为平都县主,论起来是三位表妹中身份最尊贵的。

秦家另外一位姑娘就是秦宝香了,崔氏的嫡次女,也是崔氏最小的孩子,比凤舞还小一岁,自打出生就是崔氏手心里的宝贝,又有哥哥姐姐宠着,从小就刁蛮任性。

第三位姑娘崔玥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父亲是威远侯世子,可惜已经在几年前战死了。崔玥今年十三岁,开了年就十四了,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崔家的姑娘能当皇后能当太子妃,自然容貌气质都不俗。只是随着威远侯府败落,崔家的爵位悬而未决,身份尴尬,这几年先是要守孝,后来赵家崛起,太子妃不受帝后待见,崔家的人也就没怎么出去交际。

杜嘉麟没怎么见过的那位姑娘齐远菲与秦宝媛一般大小,年纪不大,却能看出天生丽质,尤其气质宁静温和,不像秦宝香那样眼底总带着几分傲气。

齐远菲是齐谦的嫡亲妹妹,出自荣国公府。齐远菲的母亲是秦羿的亲妹妹秦馨,也是寿王妃秦宝卿的表妹。据说齐远菲从小是由荣国公府太夫人养大的,倒是很有世家之女的大家气度,气质看起来比秦家和崔家的三位姑娘都强些。

秦家来了秦守仁和秦守礼,秦守仁是秦羿和崔氏的长子,寿王妃的哥哥,而秦守礼是二房嫡出,秦宝媛的嫡亲兄长。崔玥是崔灿的妹妹,崔灿和崔玥的母亲出自永平侯府薛氏,因此薛毅也是崔灿和崔玥的表哥。另外,薛毅的母亲出自荣国公府齐氏,而齐谦的母亲是秦羿的亲妹妹,总之大家论起来还真不是外人,一个个都是表兄表妹的关系。

杜嘉麟暗忖着,崔家已经出了一位皇后一位太子妃了,母后应该是不会再让他娶崔家的姑娘了,就算母后有这意思,父皇也不会答应。至于秦家,三哥已经娶了秦家的女儿了,母后应该也不会再给他娶秦家的姑娘才是。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荣国公府的姑娘了。

杜嘉麟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关系,但目光转到齐远菲那里,却见那姑娘站在三嫂身后,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微笑,并不凑上来,不见得就有那个心思,他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杜嘉麟转念一想,三嫂为了秦家,尤其在知道他喜欢小舞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将秦宝媛或者秦宝香推给他。而崔家的表妹,在崔家败落的时候,也有可能想要通过他重新获得爵位。

总之,三嫂不管是将哪家的姑娘推给他,一旦成功,对方的家族自然是有利可图的,而且以后肯定会欺负小舞的,这就达到他们的目的了。估计三嫂这也是怕母后不答应,这才想他跟几位姑娘见一面,最好能迷惑他,让他自己去母后那里提,如果不行,说不准她会不会弄什么阴谋诡计。

想到这里,杜嘉麟不禁在心中嘲弄地笑笑。三嫂想得可真美!她当他在山上住了三年,就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的?不过,小心无大错。今天他一定要远离这几位姑娘才行。

杜嘉麟还在思索呢,就听一个娇俏的声音道:

“九表哥,你还记得宝香吗?”

杜嘉麟侧头一看,只见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穿着大红缎面出风毛斗篷,好似雪中红梅一般,正笑意盈盈地向他走来,伸手就要挽住他的胳膊。

杜嘉麟赶紧让开两步,躲开秦宝香的手,冷淡应了一声道:“是姨妈家的表妹啊!”

秦宝香见杜嘉麟躲开,不由撅着嘴道:“九表哥你躲什么啊?走,我带你去花园里赏梅去!我们准备了青梅酒,还有好茶点,我们可以在亭子里一边喝茶一边赏梅一边画唬”

杜嘉麟走到三哥身边站着,根本不搭秦宝香的话,反而对着淡淡笑道:“三哥,你今天到底怎么安排的?你应该知道,我可是不喜欢赏花画画的。”

赏花画画不喜欢?但没想到你连美人也不喜欢啊!

杜嘉佑见杜嘉麟不太高兴的样子,就知道秦宝卿的安排惹他反感了,他知道现在要是引起九弟警觉,只怕后面的计划就不易实施了,当即拍着杜嘉麟的肩膀道:“其实三哥也不喜欢这些,不是这次你三嫂想要附庸风雅一次么?你不喜欢就算了。三哥知道你这几年在山上生活清苦,不如我们去听听琴,看看歌舞好了,三哥府上的舞姬整个恒京可都是有名的。等午饭后休息一会儿,再来花园里赏梅吧!”

杜嘉麟悄然松了口气,随着杜嘉佑去了外院待客的大厅,他相信这些大家闺秀是不会追过去的。

其实不止杜嘉麟,齐谦、薛毅和崔灿也暗自松了口气。他们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要说对美色不好奇不喜欢那是骗人的。但今天在场的几位姑娘那是看都不方便多看两眼的,可是几位姑娘就好像几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般,他们忍不住想看却偏偏不能看,所以还是避开一些比较好。

原本三人还没太明白寿王妃将这几位姑娘请来做什么,一开始就带他们来花园,男女还不分开安置,他们就有些怀疑了。当然,他们也是很不解的。杜嘉麟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皇上那么疼爱睿王,怎么会给他选崔家和秦家的姑娘为妃呢?剩下的,可就是齐家的姑娘了?可刚才秦姑娘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太自重啊…

至于秦守仁和秦守礼两人,却觉得有些丢脸。自家妹妹也太轻浮了些。虽说小时候是经常和睿王见面,但现在不是长大了吗?怎么能这样不自重呢?所以,还是分开的好。

秦宝卿见杜嘉麟不给自己妹妹面子,心里恨得不行。听说他和那个贱丫头一直都是形影不离。哼,不过是个青楼妓女生的下贱东西,岂能与她的嫡亲妹妹相比?但不等她说什么,杜嘉佑就把人带走了,她也只好将几位表妹请到花园里准备好的亭子里烹茶煮酒画梅。有些事情还需自然才好,做得太过了也不好。

秦宝卿走在前面,几位姑娘扶着自己的丫头走在后面。

“六妹妹,你不是说你和九表哥很熟吗?怎么九表哥都不理你?”秦宝媛靠近秦宝香小声问道,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尽管崔氏败落,秦家却没有受多大影响,尤其秦家老爷子好多年前就说身体不好,但一直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也确保了秦家屹立不倒。秦宝香是崔氏嫡出的小女儿,自幼受尽宠爱,哪里吃过这样的冷落?如果换了一个人,她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但面对皇帝皇后最宠爱的睿王,她也只能撅着嘴自己生闷气。

秦宝香听到秦宝媛这么说,心里气得不行,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当着其他人失仪丢脸,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几年没见了呢!难怪九表哥不记得了。五姐姐还是县主呢,九表哥不也没跟你说话?”

秦宝媛嘲讽一笑道:“我又不想当睿王妃,他跟不跟我打招呼有什么关系?”

秦宝香被人踩到痛脚,当即冷声道:“我不知道五姐姐在说什么。”秦宝香确实是想当睿王妃的,姐姐能当王妃,她为什么就不行?可是母亲跟她说了,皇后姨母不同意,所以她只能找姐姐想办法。但是五姐是怎么知道的呢?连她娘都不知道的。

秦宝媛嘻嘻笑了一声道:“不知道就算了。”

秦宝媛是自己自己不可能嫁给睿王表哥的,她也从未抱过这个幻想,今天她就是来玩儿的。

秦宝媛虽然是公主的女儿,但昭明公主和当今圣上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并不得宠,而崔氏是皇后的亲妹妹,此消彼长之下,崔氏这个大嫂倒是常常拿秦家主母的款。

昭明公主自己住在公主府,妯娌两个关系并不亲密,连带着两房的孩子关系也不算好,不过是面子情罢了。今天秦宝卿连齐家的表妹都请来了,不请秦宝媛也说不过去,这才一并请了来。

崔玥默默地走在两人身后,藏在袖筒中的手捏紧了手绢。要是她父亲和祖父还在,她作为威远侯府的姑娘,同样娇贵,又怎么会连秦宝香都比不上?

可惜,父亲和祖父都不在了,崔家的爵位皇后姑母和太子妃姐姐都没能从皇上那里要回来,这才让她是身份如此尴尬。眼看出了父亲的孝期都两年了,她的婚事还是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

齐远菲走在寿王妃秦宝卿后面,秦家和崔家几位姑娘前面,面色沉静。其实她是有些后悔过来的。她可不想嫁到皇家去,皇家的媳妇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无论福王妃、寿王妃、安王妃和康王妃,哪个日子好过了?不过是听起来尊贵,暗地里咽泪罢了。听说安王和康王都对自己的王妃很不好呢!只是表姐昨儿早上才下的帖子,不来就是不给面子,想装病都来不及。

却说杜嘉麟这边,歌舞什么的好看不好看杜嘉麟倒是没看出来,他从来就不好这一口,让他看歌舞还不如看杂耍呢!不过三哥府上这些舞姬一个个长得都很漂亮就是了,而且穿着低领的衣服,能看到纤长的脖颈和胸前一抹雪白。

杜嘉麟本来是想侧过头去不看的,他可答应了小舞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但随即他又想到要是自己太刻意,只怕被大家打趣取笑,于是装作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其实心神早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有时候主人太热情了客人也会不自在的,就比如现在。

“睿王殿下,您可要喝酒暖暖身子?”说话间,身边一个身材丰满的少女就端了一杯酒向杜嘉麟靠了过去。那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同时又让他心里一阵烦躁。

杜嘉麟回头瞪了对方一眼,斥道:“离本王远点!”

他的深思从远游中收回来,自己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却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到。

只见在场的几个人除了他还是正经的盘膝坐好了认真看台上的歌舞,其他几个人要么已经搂着身边的美貌侍女上下其手,要么正由身边的女子伺候着,认人摸来摸去,蹭来蹭去,还有一口哺酒的,曰“皮北。

就连齐谦都含笑接过身边侍女的酒杯,顺手还在人家脸上摸了一把。

之前他心思没在这儿,没有注意,现在细细一听,才发现这几人看着放浪形骸,竟然一点不避讳对方,还一边跟身边的女子调笑一边相互说话。

就听崔灿叹道:“三表哥,还是你府上的舞姬调教得好。”崔家自从威远侯和威远侯世子一起战亡以后,就将府中的歌舞姬都遣散了。

杜嘉佑得意地笑道:“这有什么?你喜欢,等会儿选两个带回去就是!”

崔灿笑笑,目光扫到杜嘉麟这里,又笑道:“刚才看九表弟都看出神了,这是看上哪个了?三表哥向来大方,你告诉三表哥,让他把人送你带回去就是。”

杜嘉佑也向杜嘉麟望过来,问他:“九弟看上哪个了?没关系,不过几个舞姬罢了,你要是喜欢,全都送你也不要紧,网游之王者无敌。”他可是知道去年母后给九弟赐了侍妾,最后九弟却只留下一个,其他三个都便宜他了。

杜嘉佑估计去年这幼弟还没长醒呢,现在知道女人的滋味儿了,这不就看呆了吗?

齐谦也跟着笑笑,说:“我看刚才睿王殿下是看歌舞看出神了,倒未必是看中了某个人。”齐谦一看杜嘉麟那正襟危坐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好这一口,这也算为他解围了。

不想这时秦守仁却忽然出声道:“也是,这些庸脂俗粉只怕还入不得九表弟的眼。听说九表弟身边的伴读颜公子有玉人之称,九表弟就算在山中学武,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只可惜好多年不见了,不知道颜公子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长得娇媚动人,就是女子也多有不及”

“表哥!”齐谦一听这话就不对,赶紧出生想要阻拦,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只听“砰”地一声,杜嘉麟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掷向秦守仁。尽管秦守仁躲得快,还是被砸到了额角,被砸破了好大一块皮,鲜血直冒,看起来极为吓人。

杜嘉麟还不解气,当即就起身,一脚将自己身前的案几踢成两断,上面的茶壶酒壶糕点盘子等等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再让我听到有人说话不干不净,如同此桌——”

说完这句话,杜嘉麟狠狠地瞪了秦守仁一眼,也没看其他人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其他人都被发怒的睿王殿下镇住了,而后便看到秦守仁满脸的血,便赶紧过去将他扶起来。杜嘉佑忙着叫大夫,秦守礼赶紧掏出帕子帮他捂着伤口,初了齐谦,其他人都没顾得上杜嘉麟的离去。

杜嘉佑虽然在听到秦守仁的话时也意识到可能小九会发怒,但是他想不到小九会这样大动干戈。不就是个女人么?秦守仁可是他们的表哥!

而崔灿和薛毅见了,虽然人赶到了秦守仁身边,目光却追随着杜嘉麟和齐谦走了出去。

却说齐谦快步追上杜嘉麟,低声问他:“王爷,您去哪儿?”

杜嘉麟怒声道:“去哪儿?当然回我的王府去!”

齐谦劝道:“可是寿王殿下又没得罪您?您不能不给寿王殿下面子。”

杜嘉麟冷哼一声道:“他没得罪我?说不准就是他指使的!他心里的话指不定更难听,他只是不敢当着我的面说罢了!”

齐谦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凤舞的身份,后来也知道了,他当然也知道杜嘉麟对凤舞的在乎,但想着凤舞的身份,他还是劝了一句道:“王爷,为了颜公子好,您还是早点让她离开吧!皇后娘娘已经在张罗您的婚事了,据说皇上有意让您先娶一位侧妃,您可以为颜公子谋划一下”

齐谦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他没明白杜嘉麟的心意。他怎么能让小舞当侧妃?不过,父皇想让他先娶侧妃?他怎么不知道?不行,他不能再等了,还是早点让小舞认到林家去,让父皇赐婚吧!

开了年小舞就十三岁了,明年把婚事定下来,后年就可以成婚了!大不了这段时间就让小舞住在林家,反正他们在哪儿,师父就在哪儿。他和林江南交好,三天两头去林家一趟看小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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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工作特别忙,昨天做一个表,被打回来不下十次,脑子一片浆糊。今天这一章后面部分也来不及修改先传上来,等下再去修改下。

今晚筝再写点,争取明天还是能在下午三点左右更新。

第142章 偏心眼的皇帝,行刺

杜嘉麟气冲冲地从寿王府出来,也不坐马车了,骑上马就往睿王府跑。跟着他出去的侍卫和亲随赶紧追上去,但一时间哪里追得上?好在寿王府距离睿王府并不远,快马不过两刻钟就到了。

进门以后,杜嘉麟才想起来小舞不在家,跟林江南博穆尔他们一起去千荷山庄了。他想着秦守仁的话,心里依然是一肚子的气。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这么说,他虽然也会愤怒,但是不会气成这样。这世上本就有那么多自己龌龊便以为别人都跟自己一样龌龊的人。可秦守仁是什么人?他不但知道真相,他还是小舞的亲哥哥啊!

杜嘉麟正是想到这里心里才一肚子的火气,恨不得将秦守仁大卸八块。杜嘉麟抽出腰间宝剑“刷刷刷”将路旁一棵罗汉松削得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树干。秦守仁他现在还杀不得,只能将怒气发泄在一棵树上。

“该死的秦家!该死的秦守仁!连禽兽都不如,也配叫守仁!”杜嘉麟想起几年前姨父还想将小舞认回去,认不回去就这么污蔑她,心里又是一股股的怒火往上冒。哼,欺负他的小舞,总有一天他会让秦家好看的!

“王爷,您这是什么了?”林总管得到消息,知道王爷回来了,还在生气,赶紧出来劝道,“天儿这么冷,王爷怎么不进屋去?”

杜嘉麟在气什么,自然是不大方便说的。因为他之前在天机门学艺,身边不习惯有人跟着,这次跟着他去寿王府的人只在门房那边等候,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自家王爷怎么会突然生气地从寿王府出来。林总管问了几个人都说不清楚,便只好硬着头皮来问自家王爷了。

杜嘉麟一肚子的火气,就在这寒风中还没法子降下去呢,哪里肯进屋去。再说了,小舞又不在,他进去做什么?

对了,现在还早呢,他干脆找小舞去!

小舞明天就要去东宫了,正好今天他再好好陪她一天。虽然博穆尔和林江南都没看出来小舞是女子,但也正是为此,两人才没有分寸和顾忌地跟小舞搂搂抱抱,想起来他就是一肚子酸水,还是去看着点的好。

却说杜嘉麟气匆匆从寿王府离开,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不过半日,甚至连内情都在外面传开了,说是秦尚书的嫡长子,寿王的伴读、如今的寿王府属官秦守仁秦大公子因为言语间辱及睿王伴读颜公子,被睿王给打了!打得满头满脸的血了,可吓人了!

要知道,睿王和秦大公子可是表兄弟!

至于秦大公子说了什么辱及颜公子的话,这个无需明言,大家都能意会的啦!早就听说睿王的这位伴读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长得非常漂亮呢!这也不怪人家说是不是?唉,睿王也太霸道了,许他做,还不许人家说,狂妄霸道连亲戚情面都不顾…

杜嘉麟走得急,一时倒是不知道消息这么快就传了出去。当然,如果他知道了,必然就会知道这绝对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也必然会引起他的警觉。不然,寿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哪里就会让外人知道了?就算有些人在寿王府中安插有探子,消息也不可能传播这样快,这样广。

靖远侯府的密探在第一时间将睿王负气离开寿王府的事情传了回去。

今年赵荣也回京述职,正好在家,得到这个消息,他立即与世子赵简及几名谋士商议。

“世子怎么看?”赵荣问儿子。以前他从未将这个女奴生的儿子放在心上过,却哪里想得到最后自己竟然到了要立庶子为世子的地步。这几年他大多在边关没怎么回来,不过听自己留下的谋士说,这个儿子还算上进,资质也好,是个可造之材!

赵简几乎不假思索道:“在寿王府上,能让睿王如此气急败坏的,多半与睿王的那个伴读颜明羽有关。”

赵荣忽然心中一动,又问儿子:“那依你看,睿王接下来会做什么?”

赵简略一想,当即答道:“要么去千荷山庄找那个颜明羽;要么直接进宫去找太子或者皇上告状;要么呆在睿王府生闷气!”

赵荣忽然哈哈大笑。

“那就赌一把吧!”

随后,赵荣就交代自己的人立即去城外,在去往千荷山庄的路上埋伏着,如果睿王不出城也就罢了,如果他出城去,就让他把命也留下!

赵简等赵家家将领命而去,这才不解地问父亲:“爹,刺杀睿王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太子,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就算睿王死了,还有太子和寿王这两个嫡出的皇子在。要杀也是杀这两个啊!

赵简是恨睿王和凤舞的,恨他们可以不在意人的出身,对他却不像对博穆尔那样好。但几次刺杀这两人不成功,他已经学乖了不少,觉得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将人手折在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赵荣带着几分狠厉几分得色拍着儿子的肩膀道:“儿子,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啊!睿王虽然不是太子,但他是太子最疼爱的幼弟,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他要是死了,太子和皇上肯定会很伤心的。以太子的身体,说不定就好不了了。再一个,睿王刚刚与寿王发生纠葛,出去就遭到刺杀,就是皇上也疑心不到我们头上,只会怀疑寿王”

赵简完全明白过来,赞道:“爹爹这是一箭双雕啊!好计!好计!”

却说宫中也在第一时间得到睿王从寿王府负气离开的消息。

太子不放心,赶紧让人去睿王府,传睿王去东宫。

寿王和睿王是他的同胞兄弟,是他最有利的支持者,可不能有什么误会。小九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太子也猜测着能让小九这样生气的,多半与小舞有关。就是不知道是谁敢当着小九的面说小舞的闲话。不会是三弟吧?也可能是秦宝卿。

皇帝也让人去睿王府,传睿王进宫去。他的宝贝儿子刚刚回京,今天兴冲冲地去老三府上赴宴呢,怎么就被人气成这样?到底谁敢这样欺负他儿子?

崔皇后知道消息稍微晚了一点,而且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听到的已经是“睿王从寿王府出来,回了一趟睿王府,而后又出城去了,看样子是要去城外千荷山庄”。

小儿子已经出城去了,为了了解真相,崔皇后只好下令让人传寿王进宫来。

太子和皇帝虽然得到消息早,但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的人到达睿王府的时候,杜嘉麟已经出城去了。待他们派出去的人把消息带回来,随后寿王就进宫来了。

皇帝干脆就去了皇后那里,也想了解一下两个儿子这是怎么了。

寿王也没有隐瞒,坦言道:“子厚(秦守仁的字)喝了几杯酒,说几年不见颜公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如传言中那样长得娇媚更甚女子…九弟就生气了,一个茶杯向子厚砸过去,将子厚额上砸了好大一个口子,满脸都是血。而后小九又踢断了他身前的案几,说如果再有人言语辱及颜公子,便如同那案几”

杜嘉佑表面看起来说的是实话,但他却故意删减了一些,将秦守仁的话删了只留下一句无关紧要的,又将秦守仁的伤夸大了说,其实已经暗示是九弟太在意凤舞,太过蛮横霸道。

皇帝皇后听了都不禁皱眉。

皇帝想着,这孩子气性大一点不要紧,但是他也太着紧小舞了,这可不好。现在小九就这么容不得人说半点小舞的闲话,以后娶了正妃只怕也说不得小舞半句。要是小舞懂事还好说,要是小舞心高了,只怕小九会宠妾灭妻啊!

不行,看来给小舞的名分不能高了,不然有了名分又有小九的宠爱,小九这后院非乱套不可。嗯,不能让小舞当侧妃,不如就给小九当个侍妾吧。小舞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皇后更是直接,她当即愤怒地起身道:“他把子厚打伤了?请御医去看过没有?子厚现在如何了?”

杜嘉佑担心崔皇后又召御医过去给秦守仁看伤,反而穿帮,忙道:“母后请放心,儿臣当时就请了御医,子厚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所幸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九弟还在生气,儿子怎么劝他也不听,唉”

如果儿子打伤的不是秦守仁,而是外人,崔皇后保管又是另一副态度。自己的儿子是皇子呢,打伤个人算什么?可儿子打伤的是妹妹的儿子,还是“不占理”的,这就不能什么都不管的包庇了。但自己的儿子崔皇后还是舍不得怪罪的,所以她直接将责任推到了凤舞身上。

正好因为事情涉及两位皇子,此刻殿中只有高嬷嬷和皇上身边的何公公两个下人在,她便直言怨怪道:

“都是小舞那臭丫头不好!好好的非要女扮男装,自己不检点,自小就跟小九住在一起,与小九同进同出,也不怪外面有闲话。小九好好的孩子都是让她给教唆坏了”

杜嘉佑微微低垂着头,唇角隐隐已经有了几分笑意。他相信经此一事,父皇母后肯定都不会再让小舞那个臭丫头给小九当侧妃了,最多给一个侍妾的名分。一个侍妾,在正妃眼里,还不是想杀就杀了?岳母担心那臭丫头以后得势了给她添堵,这回可以安枕无忧了。就是小九,为了个女人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父皇母后肯定也会觉得他不知轻重。

皇帝听了崔皇后的话,微微皱眉,不悦道:“小九从小就是这个脾气,干小舞什么事?以朕看小舞也是个好孩子,这些年来陪着小九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崔皇后愤愤然道:“皇上您的意思,错的都是我们小九?”

“小九自然也没有错!”皇帝最疼爱小九,可容不得别人说儿子半分不好,不过男人和女人看待问题到底还是不同的。皇帝义正言辞道:

“维护自己的女人,小九有什么错?以朕看,小九这才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要怪,也怪秦守仁自己!别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他还不清楚吗?何必拿这个话去刺激小九?说起来,小舞还是他妹子,他这个当兄长的真是一点血脉亲情都不顾,枉顾太师为他取名仁,赐字子厚。他哪里有仁义君子的宽厚之风?他就是被小九打了,也是自找的!”

杜嘉佑震惊地看着皇帝。这也是他的父皇,但哪次做错一点事情父皇和太子大哥不是一顿训斥?除了母后,何曾这般维护过他?都是儿子,都是母后嫡出的儿子,父皇这心也偏得太狠了…

杜嘉佑满心愤怒,本以为可以借此诋毁小九的名声,让父皇厌弃他,想不到父皇竟然如此偏心眼。不就是带回来两株还魂草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都给了太子那短命儿子一株了…对了,现在宫里可就只剩下一株还魂草了,他要不要想办法弄出来?不然迟早还得让太子糟蹋了!

却说千荷山庄里,凤舞他们几人正在梅林的亭子里一边烤肉一边煮酒喝。现在没有青梅,凤舞便让人将南方进贡的脐橙洗干净了用刀破成六块,连同糖霜一起放在酒里一起煮。如此煮来,酒液酸甜可口,酒性却烈,大家都喜欢。

凤舞知道自己是女子,自然不会和男人一样毫无顾忌地喝酒。这酒喝着再香甜,她也只喝一点,其余时间总是见她捏着跟肉串在啃,其实许久才咬一口,然后与大家杂七杂八说一阵,再接着换一串热的啃一口。要是不注意看,还以为她吃了很多串了呢!

忽然,一只麻雀飞来,落在亭子外面的梅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凤舞听完,不由微微蹙眉。

秦守仁激怒师兄到底是想做什么?师兄伤了秦守仁,皇上皇后不会怪他吧?她要不要回去看他?…糟糕,不好!他们算计的应该是她才对!

凤舞很快就明白过来,秦守仁这么一闹,皇上皇后自然舍不得怪罪自己的儿子,必然会将责任推到她身上来。她要嫁给师兄,只怕就更困难了。

“五弟,怎么了?”林江南坐在凤舞对面,醉眼惺忪地看着她蹙起的眉头。

“兄弟,怎么忽然不高兴了?”博穆尔也疑惑地看着凤舞。

博穆尔自幼就是喝烈酒长大的,酒量很好,但今天他喝得并不多。实际上不管什么时候,博穆尔都没有喝醉过。或许他经历了太多,知道喝醉了就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秦守念坐在凤舞身边,听到林江南和博穆尔的话才侧头看她,想着她到底是女子,以为她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也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舞抬起头来,对着大家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发堵,好像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秦守念想着刚才那忽然飞过来叫喳喳的麻雀,心中一动,着急地问:“小羽,真的没事吗?”

凤舞轻轻摇头道:“不要紧。”

秦守念便知道确实是出了事情,但是不太要紧,当下也就抛开了这件事情,继续和博穆尔林江南说话。

秦守念问:“林四哥,睿王和小羽都回来了,开了年你还走吗?”

这回换林江南皱眉了。他苦着脸道:“大师伯答应就在恒京,睿王和五弟就可以留在恒京了,但是我师父让我开了年去找他,这次就我一个人了…来,五弟,咱们再喝!以后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秦守念忙给凤舞面前装了半盏茶水的酒杯里填满了酒,口中却道:“好,我们再干一杯,我帮你们都满上!”

凤舞悄悄看了秦守念一眼,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而后又给林江南递了一串烤肉,笑道:“四哥也不用愁,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不是每年都能回来一趟吗?到时候咱们又能见面了。说不定有机会我和师父还会过去看你呢!来,咱们干杯!”

“好,干杯!以后你们有机会了过去看我,我请你们喝酒!”林江南本来就是洒脱的男儿,很快就将这些离愁别绪抛下。

倒是博穆尔带着几分恋恋不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轻叹道:“你们就算分开了,也还在大夏,迟早是能再见的。我要是…只怕以后就真的见不着了。”

听了博穆尔的话,秦守念和林江南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心中同样有些不舍。

博穆尔这几年来和他们处得极好,虽然是鞑靼质子,但他要是不做鞑靼打扮,你看真看不出来他是鞑靼人。尤其那爽朗乐观的脾气让他们很是喜欢。要是留下他在大夏吧,人家背井离乡的,肯定也不甘心。要是他回去了吧,只怕以后还真的没什么再见的机会了。

凤舞见了离愁别绪又起来了,便起身再给大家倒了一杯酒道:“这是做什么?他什么时候能走还不好说呢!不过,就算他走了,我们以后难道就不能去草原上远游?到时候让他请我们吃烤全羊!”

“这倒也是!”林江南忽然有了个主意,“要是博穆尔你以后真的回去了,我就拉着粮食、食盐和茶叶去你们那儿换牛羊,肯定能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