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下人感动得泪眼盈眶,端木离说落云曦是九云的事,他们在房外并没听见,所以,毫不知情。

等落云曦走远了,房内有丫环出来八卦这事时,他们才目瞪口呆。

“落小姐是九云神医?不是吧,九云神医可是男的!”

“如果不是九云神医,二皇子怎么那样有把握?”

“就是,如果不是,她怎么会治得好我们家大小姐?”

他们说这话时,落云曦其实没走远,只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他们的交谈,面生苦笑,杜晴烟真的很幸福,可是,自己的出现,却没有征兆地打破了她最大的幸福。

落冰玲正站在她对面,仍然执著于她的疑惑:“你真的是九曲指的徒弟?”

“是的。”落云曦不再隐瞒。

“是那次?你进了九府,九曲指教了你医术?”落冰玲回忆起去年落敬文带她们去九府求医的事。

落云曦微微一笑:“你觉得呢?一年的时间,我能得到师父的真传?”

“那是什么时候?”落冰玲面色发白。

“十年了。”落云曦说出这个数字时,自己也不禁叹了一声。

“十年?”落冰玲瞳孔剧烈收缩,“竟会是十年!可是,你从未说过!我们谁都不知道!”

落云曦打量了她几眼,淡淡道:“四妹妹,在深宅大院中生活,没有本事时,最需要学会的是隐忍和藏拙。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你的性格太过于耿直清高了,而五妹妹,她的野心不比你小,可她,却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只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乖巧是最有利的武器。”

落冰玲紧紧咬着唇齿,下唇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她自嘲一笑:“你说得对。”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隐藏得那么深,我输了,一开始就输了!心服口服!”

如果早知道落云曦可以隐藏十年,甘做人们口中的废物,这样强的隐忍力,她又怎么可能比得过?

“四妹妹,振作起来吧,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四姨娘是被大夫人害死的。”注意到落冰玲背脊一僵,落云曦继续道,“我在阳城住了一年,调查过此事。其实,答案也早在你心里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活下去,否则,绝没有人替你报仇!”

落冰玲脸上划过巨大的愤怒与怨恨,转过头,缓缓看向落云曦,她渐渐收敛了杀意,拼命绽出一抹笑意:“三姐,我知道了。”

落云曦微微一笑道:“还不够像,你的笑容太假!”

落冰玲一怔,落云曦说道:“以后,不必再叫我三姐了。”

“你也不用叫我四妹。你不是落府的三小姐,我也不再是落府的四小姐,我恨透了落府!”落冰玲一字一字说道。

“你也恨透了我。”落云曦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落冰玲顿了下,低声道:“是的。”

“我等你来报仇!”落云曦说完,转身走出了角落。

落冰玲望着她的背影,眼光复杂。

恨吗?恨!她恨不得生食其肉,生吞其血,恨得透心透骨…

落云曦迎着灿烂的日光,微微眯了凤眸。

肚兜陷害一事的始作俑者是落飞颖,落冰玲,不是她的终极目标!她充其量是个帮凶!而她,现在需要落冰玲助她对付大夫人,这样一枚棋子,不用白不用。

出来没多久,便碰到乘软轿来看望杜晴烟的太后。

太后微闭着双眼,慵懒地靠在轿内,凤驾在阳光下煜煜生辉,极其华丽,珠帘声响,她将双眼睁开一条缝。

“太后千岁!”落云曦停在左前方,屈膝行礼。

太后深深看着她,说道:“抬起脸来。”

落云曦抬起了脸庞,太后端详一阵后,疑惑地问道:“你就是在京城名声很大的九云神医?九曲指是你的师父?”

“回太后的话,师父学识渊博,我只是学了他一点皮毛便出来班门弄斧。”落云曦淡淡答道。

“可哀家听说,当初连九曲指也治不好烟儿的病,可你却治好了。”太后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

如果不是九云,杜晴烟的绝症根本好不了,从这一点看,落云曦倒无害杜晴烟之意。

落云曦标准的国际化微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父的造诣远在我之上,只是我恰好研究过杜小姐的症状而已。”

对于落云曦的谦虚,太后倒不习惯了,颔首道:“刚才哀家说了,不过分的要求都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

落云曦眼珠轻转,身后响起君澜风与端木离的声音:“太后。”太后心情很好,点头,继续问落云曦:“想好了吗?”

落云曦嘴角轻抽,她想要免死金牌,给么?眼光转向君澜风与端木离,两人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交汇,落云曦收回眼光,望向太后,郑重地说道:“太后,以后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事,如果与代家和我身边的人无关,能不能不牵罪于他们?”

“可以。”太后惊讶地挑起眉:“就这个要求?”

“仅此要求。”落云曦退了一步,余光不动声色地扫到君澜风与端木离古怪的脸色。

太后不禁问:“你自己没有什么要求吗?”

“回太后,没有。”

不是没有要求,而是没有其他可提的要求,因为,她的要求,太后是不可能同意的。

太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脸色渐渐柔和,道:“退下吧,起驾。澜风,随我过去。”

君澜风面不改色,眼光斜过来时,落云曦却看到其中的不满。

“好。”他答应一声,提议道,“二皇子也一起吧。”

端木离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太后,孙儿臣有些琐事要办。”

太后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笑容有些凄凉,道:“去吧。”

目送太后远去,落云曦与端木离依旧站在原地,并没离开。

落云曦不解地问:“师兄,按理说秦家是你母家,秦太后应该很疼你,怎么我看她喜欢君澜风多一些?”

端木离自嘲一笑,不答,却转开话题:“师妹,你这招走得很险,烟儿的半只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

(通知下咯:从明天开始,每天的更新调到早晨。鹿爱你们!)

189、失之我命

更新时间:2013-9-13 1:27:49 本章字数:5530

落云曦睨向他:“师兄,你看出来了?”

端木离一张英俊的面庞微倾,桃花目认真地凝望着她:“这毒药,不巧,我也有研制过,师父也不得其法,唯一能制出它的,便是看完我院内多年藏书的你了。言夹答列”

落云曦心神轻颤,说道:“原来师兄认得这毒,那你…”

“你是我师妹,这么做,必有你的意思。”端木离的眼光瞥向太后离去的方向,意有所指,“这招虽好,可到底伤身了。”

“对不起。”落云曦低低吐出三字樯。

端木离一怔后,摇头:“其实,烟儿她——”他的声音一滞,改口道,“你确定要与世家这样纠缠下去?”

落云曦轻勾薄唇:“就算我现在抽身也无用,有些人,躲不开。”

“如果你真的愿意去躲,世间,还有你躲不开的人和事?”端木离低沉地说道兢。

如果她不回京都,也许,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可她,当真舍得彻底放下吗?

“不说这个了。”端木离见她被自己问住,薄唇轻轻上扬,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道,“曦儿,今天是你成人的好日子,师兄可以允诺你任何事。”

“任何事?”落云曦嘴角轻抽,“包括偷鸡摸狗爬人屋梁吗?”

端木离的唇瓣玩味地勾起:“这个主意不错!”

落云曦“扑哧”笑出声,眼珠轻转,道:“不过,我倒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师兄…”她欲言又止。

“嗯?说!”端木离鼓励地看着她。

落云曦一咬牙,说了出来:“我想在晨楼对面开一家青楼。”

她没有算计到,那家酒楼是被端木离盘下来的,自己包下酒楼做什么事,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

端木离脸色一僵,显然未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惊愕地问:“你要与你师兄抢生意?”

落云曦讨好地笑道:“我分你一半的利润!”

“为什么?”端木离扬眉问她,“你若喜欢,我将晨楼送你便是!”

“将晨楼送我?”落云曦被这句话震到了,笑容一顿,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所有的利润都归你,但我保管土地所有权。”端木离缓缓吐道。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晨楼可是端木离的基地,从小碧那得到消息,这几年晨楼发展了不少下线,声势比当初她亲手建立的那支浩大得多,端木离不可能全部托给她。

见她面露失望,端木离弯起眼角笑道:“曦儿,这可是一点也不亏本的买卖,不需要成本,不需要投资,赚多少你拿多少。如果你不是有我这么有钱的师兄,谁会这么资助你!”

落云曦撇了撇唇,道:“可我喜欢独自掌控,如果你也插手管理,我可找不到一点成就感。”

端木离轻笑:“那晨楼一切生意我都不插手便是!”

落云曦知晓,他说的是不插手生意,并不代表不管理暗部事务,不过现在这样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那曦儿就谢过师兄了。”落云曦冲他俏皮地眨眨眼。

端木离笑道:“等你有空了,我带你过去。”

“嗯,可不能说我的真实身份,别让人知道是名女子来掌管青楼。”落云曦再次强调。

端木离点头。

落云曦看了眼天色,说道:“我娘和舅舅在家等得急了,我得回去报个平安。4”

“我送你。”端木离右手两指放在唇间一吹,火红色的赤血撒开脚丫子跑了过来,亲热地蹭向端木离的长袍。

端木离眼疾手明地闪开了,敲了下它的额头,翻身上了马背,右袖轻挥,已将落云曦带了上来,二人一马,飞一般地朝代府行去。

送落云曦到了代府,端木离并未停留,低声道:“曦儿,我去杜府,等太后走了,再过来看你。”

落云曦目送男人打马而去。

凉风吹来,端木离俊脸上的笑容凝结成冰,风干的薄唇低声喃喃:曦儿,你当真是端木哲的人?你什么都记起来了?

而杜府那边,一直忙到傍晚,才有客人陆续过来,说道:“杜小姐病重,这及笄之礼只能如此草率了。”

杜晴烟久病于榻,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叹息了几声,理所当然地坐在代府前临时劈出的大天井内喝酒猜拳,谈笑风生,坐等晚间的烟花盛会。

落云曦换了一袭月牙白轻纱覆面绣浅黄杏瓣的褙子、淡绿色长裙,静静站在偏院的高阶上,眺望如水月色,侧脸廓被月色笼罩,朦胧美丽。

脚尖点过屋瓦,起伏出轻微的“咯吱”声,在这美好的夜晚,有如琴弦上拂出的水乐,一抹黑影出现在墙头。

“是我。”君澜风低沉地说道,凤眸倒映着少女如画的身影,眸光更加幽暗了。

落云曦眉眼微动,打量了下四周,抬头唤道:“下来。”

君澜风默不作声,跃了下来,朝这边走了几步,然,身影只停在光影交汇处,薄唇柔和地弯了一个角度,目光温润地凝望着她。

落云曦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朝他走去,一步步,并不快,头顶繁茂的四季青一点一点遮住洒下来的月光,眼光适应了黑暗,男人隐于暗处的五官也越来越清晰。

“怎么了?”落云曦停下步子,奇怪地问道。

若是往常,两人间有这样的距离,他不可能不迎过来,而不会站着不动。

君澜风看着她的眼睛,又慢慢移开视线,紧握的拳头一松,似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开口说道:“婚暂时退不成了,曦儿,你说过,现在的我没资格对你说什么,我会等事情办完了,光明正大地求娶你。”

落云曦不语,心却渐渐往下沉,那似乎是一个无底深渊。

原来,他来这么晚,又是为了这事,而,这婚,果然没那么好退。

君澜风深吸一口气,声音越加沉哑:“你说过不会原地等待,会喜欢上别人,所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视线,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他说完,往后退了两步,身姿一纵,步法奇异,已然跃出墙头,风扬起他的后衣襟,隐隐约约传来他的低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只不过,后面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落云曦便没听见了她静静地站在树下,保持着君澜风离开时的身姿,笔挺地站立着,眸光打着结,半晌,她才回到主房。

春柳急急来找她:“小姐,中山王都到了,你怎么还不去?代大人催得急。”与她同来的还有齐娉婷,她原本帮着落云曦在外院招待宾客,这会儿才抽身来后院。

“哦,好。”落云曦应了一声,带上房门,三人一同去了前院。

再见君澜风,他已站在群臣之间,脸上挂着冰山般的疏离,与一众讨好的笑容成鲜明对比。

落云曦过来时,他的脸色才见缓和,说道:“落小姐来了,快去放烟火。”

代任连忙安排下去,一面指引落云曦去主座,席上,太子、端木离、端木奇皆在。

落云曦便是九云,这件事在场人全知道了,所以此刻都向她看过来,视线十分专注。

一朵又一朵金菊红梅在暗空绽开,五彩缤纷,百花争艳,耀亮了半边天空,妖娆万分,足足放了半个多时辰都没有停歇。

所有人都乍舌了。

“天啊,好美,平时很少看过这么美的烟火!”

“好多烟火啊!”

“真是烟花盛世,没想到代家居然还有这本事,能弄到这么多烟火!”

“是啊,不过也很正常,你看中山王、二皇子、六皇子他们都在,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帮忙的呢?”

落云曦耳边此起彼伏着惊叹之声,突然,那些声音同时迸发,响亮了数倍:“哇!”

赞叹声中,夜幕星垂,千花竞发,一时掩盖了星月风芒,摇摇坠落,成为无数拖着尾巴的流星箭。

墙外的街巷,无数脚步声在跑窜,夹着孩子们的欢呼声:“好漂亮!我们去追流星啦!”

这是难得一见的“千树琼花”烟火,众宾客只于几年前在皇室赏识过,未曾想,今晚居然有幸一睹奇观,纷纷鼓起掌来。

落云曦心中也万分赞叹,低下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那一次,落飞颖及笄时,也没有放这么长时间的烟火,以至于四周的宾客喊得嗓子都哑了。

“真的好美,表姐,这要多少烟火啊?那可得花多少银子!”代文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一脸呆滞地问。

“银子?”一道讥嘲的男声插了进来,无肠抱着双臂,出现在落云曦另一侧,嘴角轻勾,“你纵有万两白银,也买不到‘千树琼花’,这可是我们爷费了不少周折弄来的好东西。”

代文娟当即有些艳羡地看向落云曦。

“替我谢过你家爷了。”落云曦轻语浅笑,“劳他费心了。”

“落小姐说得是哪里话,这是我们主子心甘情愿的。”无肠笑嘻嘻道,“小丫头,你可不要乱说出去。”

他说着横了代文娟一眼。

代文娟意识到他那声“小丫头”叫的是自己,脸微红,点头:“我不会乱说的。”

她本能地后退两步,正要离开,却撞到后面人的胸膛。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道歉。

九煞一脸冰冷地望着她,代文娟触到那冷嗖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低着头去了。

无肠见九煞来了,知道必是有事,立即闪去了暗处。

“落小姐。”九煞毕恭毕敬地唤道。

落云曦淡淡一笑,以示回应,却没有开口。

九煞迟疑了下,低低说道:“午后,杜小姐身子起色很大,爷与太后单独提起退婚一事,想要作个了断,后来,是老王爷赶了来,要给爷下跪,不允许他退婚,爷不得已压了下来…”

他的声音缓慢低沉,落云曦却听得心惊动魄。

“老中山王?”

“嗯,爷十五岁后,他就没再管过府中事情,没想到,被太后请了来。”九煞面露愁容。

落云曦默然,良久说道:“我知道了,其实,没必要与我解释。”

九煞坚定地说道:“不是爷要我来的,是属下自己想过来和落小姐说说,爷,表面风光,却无人体会他的为难。”

落云曦淡然道:“九煞,你是想要我体谅你家主子吗?他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但是,他的为难不是我造成的,我也不可能为了他一句‘为难’,空等他一辈子,你说呢?”

九煞鼓起勇气道:“属下知道与小姐无关,但看在爷痴心一片的份上,希望小姐能多多念及他的好。”

落云曦微抿唇:“好了,你先去吧。”

九煞不敢说太多,快速离开。

看了眼君澜风的位置,落云曦注意到,他坐在几个朝臣之间,正手捧碧玉酒盏,笑顾左右,与人碰杯后,一仰头,将酒喝尽。

落云曦轻蹙眉头,这个样子,可不像他。

她径直朝君澜风的那桌走去。

见到主角到来,几个客人停止了打闹,含笑望向她。

君澜风一手捏着酒盏,转过一双清明透亮的凤眸,直直看着她。

落云曦接过桌上一只空酒杯,熟练地斟满酒,又将君澜风的酒盏斟了八分,端起自己的酒杯,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微微笑道:“王爷,多谢你操心了,区区薄酒,不成敬意!”

君澜风眯眸一笑,握了酒盏,与她碰杯,一口干尽。

落云曦将酒杯搁在酒桌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冲四周人扬开一抹感激的笑容,她才快步离开。

君澜风握着酒盏的手指抓紧了。

落云曦手法高明,众目睽睽之下,在君澜风的这杯酒内投了一枚解酒药,她用身体挡住众人的视线,却没有瞒君澜风,所以君澜风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在关心他吗?君澜风的心田弥漫起无限喜悦与柔情,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将这杯加料的酒喝下,虽然动作夸张,却丝毫不减他的优雅。上天真是不公平,长得帅的和长得漂亮的,哪怕是打哈欠,都十分美丽,而长相偏差的,就连微笑都丑得怕人。

宴席很快到了尾声,落云曦与代家人一同送客。

君澜风虽然不醉,可双脸仍沾染了酒气,泛着红潮,外袍早就脱了,露出里雅白的线衫,贴住他高大健壮的身姿,修饰得极为俊美。

代任见他要离府,赶紧跑过来:“王爷,您现在走?要不找个房间歇歇吧?”。他直觉地以为君澜风喝醉了。

君澜风原是想告辞的,可听他这么一说,突然间就改了主意,作出一副酒醉深重的模样,抚着头喃喃:“有些头晕,代大人先去送客,本王去后院找个偏房睡一下。”

代任立刻诚惶诚恐地道:“是,是,王爷,叫管家送你去。”

“不用!”君澜风阻止了他,“本王虽然酒醉,还认得日间的路。”

代任只好由他,目送他走远,才转头去招呼客人。

落云曦微蹙了眉,这男人怎么会醉?他不是喝了那杯下了药的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