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带了衣服过来,叫丁英去取,去后殿换了吧。”颜国公补充道。

“好。”落云曦说着唤丁雯过来,让她扶住自己,并抬头看了君澜风一眼,冲他眨眨眼。

君澜风不舍得放手,可最终还是放开了,心中叹息一声,扬声吩咐太监:“叫一顶软轿进来。”

“嗯。澜风,离儿,你们就不用去了。”皇帝将他们刚才的焦急看在眼里,脸色微微下沉,威严的声音说道,“到底是哲儿的未婚妻,你们也要避点嫌!”

君澜风和端木离被他这话说得脸色也很难看,并没有回话。

皇帝也不在意,看着金华殿内两名资格高的宫女和丁雯一起扶落云曦上了软轿,两名太监抬着离开。

卧在轿上的瞬间,落云曦窥视了下杜灵的神色。

女子站在圈子外面,脸色煞白,眉眼之间惊恐未定,似乎还沉浸在宫女被斩首的可怖气氛中。

落云曦心中却明白,杜灵也是这事的参与者。

皇后因行动受限制,不好直接下命令,她却可以。

“呵。”她低低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角度。

斩杀宫女,便是杀鸡儆猴!

杜灵么,她也不会放过,敢贪图她男人、并想加害她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容忍?

说起来,这世间不怕死的人还真多,一个一个想要惹她落云曦,她可不会手软!瞧,落飞颖和杜晴烟消失在天夜,生活可比从前舒心多了!

她没有隐藏脸上的情绪,冷笑自丹凤眸底溢出,神情冷厉得犹如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

金华殿这两名宫女瞥到她的表情时,都吓得急忙低下了头,心中怦怦乱跳。

她俩年纪长,资历老,在宫中见过不少狠厉的角色,心中已经十分清楚落云曦的手段,加上还有冷酷的中山王替她出头,谁还敢怠慢她?她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地服侍好她。

“小姐,你没事吧?腿还痛不痛?”

出了金华殿,丁雯关切地询问,眼光中还夹杂着愤怒。

虽然跟着落云曦没有多久,但落云曦的聪慧果敢、智谋多才完全令她和丁英深深折服了。落云曦受伤,她们心里一点也不好过。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落云曦微微一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当时的情况,只能出此下策。

早有宫女候在侧殿,点亮宫灯,燃起炭盆,敞开大门迎接落云曦。

一进殿,落云曦就留了太医和丁雯,其他人给撵了出去。

“太医,我这点小伤不用麻烦您,我自己就可以处理了。”落云曦笑眯眯地看着太医说。

中年太医恭敬地一弯身子,道:“小姐是天夜神医,医术之上,老臣愧不敢比。但中山王命老臣来为小姐看伤口,老臣不敢不从。”

落云曦很无奈,道:“你若不听我的话,惹我生气了,后果只会更严重。我就告诉中山王,你占我便宜。你觉得他会怎么对待你呢?”

太医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往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这话,她也说得出来?

虽然看起来她不过是在开玩笑,可他深知,此话若传到中山王耳里,即使他不信,心中也会种下怀疑的种子。他不是给自己找堵吗?

“你要知道,这里所有的宫女都只会向着我而不会向着你的。”落云曦笑得狡黠,继续威胁。

“是,老臣这就离开。”太医哪里还敢久待,嘴里咕咚两句后离开。

丁雯忍着笑没敢作声。

落云曦合上屏风,掀开裙子,褪下里裤,修长笔直的雪白小腿上果然有一处被玻璃割破的裂口,并不大,血已经凝结了。

她一面上药,一面问丁雯:“刚才殿上,西德王子带了一个放大镜,可以将东西放大的东西,送给了谁?”

丁雯想了想,不确定地答道:“是送给离王的。”

落云曦“嗯”了一声,眉宇间浮起沉思。半晌后,丁英取了一套干净衣物过来,一件玫瑰红净面锦妆花褙子、石青色织金挑线长裙,为落云曦添了丝明快之美。

推开|房门,冷风迎面吹来,落云曦抬头叫道:“无肠!”

“小姐,有何吩咐?”无肠飘身而下,问道。

落云曦冲他勾了勾指,放低声音,交代了几句。

“好!我这就去。”无肠腾身跃起,踏着月色远去。

“我们也该回殿了。”落云曦回过头,嘴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冲丁英、丁雯说道。

“这么快?小姐的腿伤…”

落云曦嘴角轻抽:“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些吧?只是擦破了点儿皮肉,这有什么?”

在前世,她可是刀里来枪里去,相比于那时的伤,这个真的只能算是挠痒痒。

她带着丁英丁雯往大殿而去,在抄手游廊的末端正撞上颜国公和颜少卿等人。

“曦儿,你怎么出来乱走了?你们俩怎么看的小姐?”颜国公劈头盖脸地骂道。

“不怪她们。”落云曦将丁家姐妹拉到身后,“散席了吗?”

“没有呢。你受了伤,外公也呆不下去,和皇上说了,我们先行回府。”颜国公脸上布满了关心。

“没事。”落云曦摇了摇头,“这么早就回去干什么呢?杜家岂不是占尽风头?走,我们回去。”

“没必要跟他们争风头,那只会降低我们的身份。”颜国公鼻子里哼了一声。

落云曦冷笑一声,缓缓地吐道:“外公放心,这一次,他们出的是丑,不会是风头。”

295、出丑

更新时间:2013-12-12 9:11:41 本章字数:5539

金华殿。言睍莼璩

西德送来的奇珍异宝正被上座之人轮番欣赏。

西德太子此次带来的玩意除了献给皇帝的,其余的分赏给了中山王、太子、离王等皇室人员。

大臣们只有含着满眼的羡慕观赏把玩,还小心翼翼地防止摔碎。

皇帝坐在龙位上,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的臣子们脸上的表情,忽然,他扬声笑道:“西德王子备了这么多珍礼给朕天夜,朕也有回礼要送。攴”

他说着吩咐喜公公:“去将后殿两个箱笼抬出来。”

喜公公得命去了,不一会儿便带领着御林军抬出两个红木大箱,上面还悬着金锁。

喜公公掏出钥匙,打开第一把锁,箱盖一开,众人眼前珠光闪烁,箱子里一匹又一匹光滑整洁的丝绸叠放在一起,色泽明艳亮丽,美仑美奂逵。

众朝臣齐声叫好。

西德王子早见识过大陆丝绸的美丽,惊叹一声,放下手里其他东西,去箱笼边观赏,爱不释手了。

第二个箱子里装的却是陶瓷器,精美别致,很有特色。

西德五子知道这是送给他的,欢快地朝皇帝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皇上笑盈盈召他到身边坐了,又说道:“王子从贵国千里迢迢赶赴我国,朕心感欣慰。这些东西不成敬意。朕还要以宏大的歌舞为你洗尘。不知王子认为朕天夜的歌舞如何?”

他说了一通汉语,只在最后伸手指向台上正跳着古典舞蹈的舞姬时,西德王子才猜懂一点他的意思,连连比起大拇指。

“Goodjob!”他赞扬道。

皇帝笑着看向一侧的君澜风,问道:“澜风,你与王子也算是老朋友了,不如为他吹笛一曲?”

不待君澜风回答,身后一名内侍已经捧出一方水晶盘,紫红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根竹制短笛。

君澜风深深看了皇帝一眼,他似乎从来没向自己提过这个要求,怎么今天会好好提起?

皇帝眼中划过期盼。

西德王子和红发青年在一旁低低用英语交谈着,半晌,西德王子起身,走到水晶盘前,取出玉笛,用眼神询问君澜风:你吹?

虽然语言不通,但两人之间却一直有着一种特殊的友谊。就像他需要九英草,后者便立刻启程给他送来,而西德王子有什么需要,他也能赴汤蹈火,帮他完成。

语言,有时候真的不重要。

在君澜风心里,西德王子是一个值得永远依赖的朋友。

至少,是在西德王子认识落云曦以前是这样的,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君澜风冲西德王子友好地一笑,扭头叫九煞:“取本王的玉笛来。”

九煞会意,立刻飞将出去。半柱香后,他捧回一方白色丝绸袋,君澜风从中抽出一根通体晶莹的白玉短笛,通体晶莹剔透,尊为上品。

他掏出丝帕细心地擦了擦笛口,才横起笛子,将笛口移近薄唇。

台下本已有些漫不经心的朝臣们看见这一动作,都是精神一振。

谁都知道老中山王精通音律,杂技玩耍无所不精无所不通,当年也是名冠京都。现在的中山王更是继承了父亲在音律上的天赋,一支古笛吹得出神入化。

只不过,谁也没有听过他的笛声。

这会儿见他竟然拿起了笛,大家都分外注意。

殿中央的歌舞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但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只是紧紧地盯住君澜风。

男人闭起丹凤眼,俊朗的脸庞上有着难得一见的宁静,他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听——

“咚…”飘渺模糊的响声在大殿内拂开,有如一粒石子跌入寂静老林中的幽湖,紧接着,笛声扬起,越来越近,空灵悦耳的乐声忽高忽低,如月色倾流,竹排荡漾,又如浪花激起,千层石浪。

人们仿佛被他的笛声带进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

而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已经随着乐声在铺着地毯的高台上跳起了舞蹈。

杜灵沉肩曲腰,微仰头,两只修长的手臂在额前交织比划,似是沐浴月色,又妖羞缓缓低头,做采摘莲叶状。

女子舞姿柔美,不知是提前练习过了还是舞蹈功底好,竟能完全合得上君澜风笛声的拍子,一步不错。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虽然对于杜府这名曾经的庶女,大部分人都没有好感,可看到她优美的舞姿,不少人悄悄改观。

皇帝唇角微扬,凝望着杜灵,暗暗点了下头。

“皇上,杜家小姐和中山王可真是绝配呢。”皇后一脸讨好之笑,在皇帝耳边悄悄说道。

皇帝却敛了所有神色,面无表情,并没回话。

似乎,他并不赞同皇后的话一样。

皇后有些惶恐,难道她说错话了吗?

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杜灵,更不喜欢君杜联姻,世家的壮大只会威胁到太子。但是,皇帝却想要君澜风与杜灵联姻,好让君家与杜家化干戈为玉帛。她也只能照皇帝的意思来做。

皇帝眯眸瞧着杜灵,眼中划过一抹不屑。

杜灵和君澜风是绝配?笑话!澜风如此优秀,杜灵如何配得上?但是,女人,永远不应当,也不该是澜风生命中花费时间和精力的因素!怎样通过女人牵制她们身后的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落云曦还未进殿,便被这样优美空灵的笛声所吸引了,几步踏进殿来,目光准确无误地锁住吹笛之人。

君澜风长身玉立,衣袂轻扬,斜执短笛,凤眸紧闭,长如蝶羽的睫毛低垂,在眼窝处打下一片阴影。

没想到,他的笛声吹得还挺好。

落云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容。

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投向了殿中央翩翩起舞的杜灵。

神情微僵,落云曦的脸色也不由自主沉了下去。

杜灵舞得尽兴,君澜风也吹得投入,外表看上去,还真是搭对!

再看君澜风紧闭双眸,似乎很陶醉的模样,落云曦不由动了怒气,握紧拳头。

幸亏她半路回来了,否则,她若提前回去了,还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因一支笛舞产生什么样的情愫呢!

“曦儿——”

颜国公见她停在殿门前不进去,轻声叫唤。落云曦回头,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颜少卿扫过大殿内的情形,心中了然,不觉一笑。

落云曦快步迈向殿内的石阶,脚步如飞,没用一会儿工夫,便到了阶旁站定。

君澜风就在她身旁,但男人仍然闭着眼睛,沉浸在乐声的世界。

而杜灵,却一早发现了她的身影,身姿回旋之际,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一双染了丝妩媚的眼睛,极快地瞥了她一眼。

落云曦转头便瞧见一旁小几上搁着一支竹笛,笛身擦得光亮。

她径直走过去,在一旁干净的茶盅内倒了一杯热茶,拿起竹笛,将笛口浸在茶水中洗了一下,才举到唇边。

即使这样,她的红唇也没有碰触到笛口,而是隔了一点距离,将气流缓缓灌了进去。

其他人都没有关注她在做什么,只有小几边的几名内侍看到了落云曦的举止,想要阻止却又不敢。

但是,就容她这样打乱中山王的演奏吗?

他们手足无措时,一声略带嘶哑的笛音响了起来。

落云曦刚吹第一声时,由于笛口刚浸的热水,所以声音有些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支竹笛制作精致,吹出来的乐声也极为清脆。

她吹的,正接着君澜风吹的这句。

有异声横插进来,君澜风猛地睁开了眼。

待见到落云曦手执竹笛时,他吃了一惊,这一惊,自然就停了口。

这时,大部分人都震惊地发现,吹笛的人竟然换成落云曦了!

落云曦娇俏的脸庞在玫瑰红的褙子衬映下越发粉嫩,比穿刚才那套碧水流云多了几分青春活泼的味道,不禁令人侧目。

她轻横竹笛,姿势大方优美,吹出来的笛声也是悠扬动听,远看恍若迷人画卷中走出来的美人。

杜灵也是一怔,但皇帝没叫停,她可不敢随便停下来,只得随着乐声继续起舞。

君澜风眉心一蹙,转头便看到了殿中央的杜灵,他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铁青。

九煞看着主子握着笛子的右手五指紧崩,指尖泛白,他心中连连叫苦。

主子已经很久没有碰玉笛了,但他往常吹笛时,最大的忌讳就是吹到一半时被人打搅,所以血狼暗卫们都知道,主子吹笛时,再大的事都不要去打搅他。

所以刚才他眼睁睁看着杜灵出来献舞,几次欲言又止,心中好不郁闷,却根本不敢叫停。

君澜风看到落云曦冰冷的小脸时,情知被她误会了,想要解释,此时却不宜出口,他一时急得什么似的,加上适才吹笛耗了内力,额头竟然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落云曦对乐器的精通,天夜朝中可是无人不知!

所以在看到她打断了中山王的笛声,自己吹奏时,殿内仍然保持着起初的安静,没有任何杂音和抗议。

优美的笛声继续着,竹笛的声音不及玉笛清润,却有着玉笛所没有的自然古朴,可以说,各有优势。

落云曦看着杜灵舞蹈,眼中划过一抹精光,那笛声,豁然便扬了上去,如浪花千尺,飞瀑激泉,越来越响,越来越快,人心也跟着兴奋起来,殿内的气氛崩于一线。

杜灵的身姿也越旋越快,然而,她终究跟不上落云曦的节奏。

头晕目眩间,女人踉踉跄跄,虚浮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朝外跑去,如一个瞎子般根本不辨方向。

“啪嗒!”她身子一栽,从高高的舞台上直接摔了下去,虽然下面也铺着红毯,但到底有高度,这一摔可也不轻。

杜灵痛呼一声,抱住双腿,泪水“哗哗”直流,眼前仍是金星乱冒,半晌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少人冲了过来。

“慢着!”一名眼尖的御林军忽然大喝一声,指着杜灵身旁喊道,“那是什么?”

高座上的皇帝等人站得高,看得远,很清楚地看到红色地毯上有几截黑色的东西,都是一愣。

御林军乍然瞧见这东西,一时也不敢过去,怕会是暗器盒什么的。

直到端木离倏然起身,以殿中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字说道:“西德王子赠本王的放大镜不见了!”

他说着,一双桃花目死死盯着地上的黑色物品。

御林军恍然大悟,奔了过去,蹲在地上一看,惊声道:“离王殿下,这真是您的放大镜,刚才属下还把玩了,怎么会碎?”

他抬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杜灵,眸光中划过疑色。

很显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宝贝是从杜灵衣服里掉下来的。

端木离冷声一笑,说道:“刚才本王就在找这东西,这一排御林军都知道,我很好奇,它怎么会跑到杜小姐衣服里去呢?”

杜灵早已反应过来了,看着地上那碎成几片的“西德奇物”,脸色发白。

“不不不,我没拿离王的放大镜!”

她急着解释。

落云曦早停了笛声,将竹笛放回原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难道杜灵不知道,越是急忙的解释越显得苍白无力吗?

果然,有些人看向杜灵的眼光变得疑心重重起来。

“没拿?没拿好好地在你这里发现?如果不是你摔了一跤,只怕你要将它带回家了吧!”端木离嗤笑声极重,“本王可记得,根本没将放大镜借给杜家观赏!”

他当众羞辱杜灵,无疑是扇了杜府一个耳光。

杜学士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带着人便跑了过来,一面扶起杜灵,一面恨恨道:“离王殿下,请不要随意抵毁一名未出阁小姐的名誉!据老夫所知,落云曦莫名奇妙地吹这一通笛,害我小女摔倒,这放大镜,指不定和她有关系!”

落云曦当即出言反驳他:“是吗?和我有关系?刚才杜学士还说不能随意抵毁一名未出阁小姐的名誉,却又将这事怀疑到我身上去了,请问你是不是在自已打自己的嘴巴!”

杜学士神情一滞。

落云曦冷声一笑,快速接道:“人赃并获,还想脱罪!难不成,是我请她将这放大镜偷回去的?若说被人陷害,这世间所有的偷儿都可以叫被人陷害!”

“你这么急着给我下罪名干嘛?落云曦,你心中有鬼!”杜灵吼叫道,那一声声的“偷”字深深刺|激着她的心。

落云曦毫不示弱:“我当然要给你定罪,否则,这盆污水岂不是泼我身上来了?我却不知,天夜日风渐下,连一名小偷也这么猖狂起来了!”

皇帝浓眉一皱,正要训话,端木离抢在他前头怒道:“偷了本王的东西不算,居然还栽到不相干的人身上!杜灵,就算本王不计较你偷东西的罪,但这放大镜,确确实实是你打碎的,是不是?”

杜灵气得快要吐血了,颤着唇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