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瞧着她与云曦公主关系如此要好,齐尚书夫妇心中又有了几分希翼。

尤其是齐夫人,见着落云曦那一派大方从容的模样,便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还只是名庶女。当时就感觉她气度不一般,果然如此。

于是,在落云曦与齐娉婷聊天时,齐夫人过来几次,终于忍不住,向落云曦打听和月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落云曦怔住了。

齐娉婷的脸颊顿时胀得通红,站起身来,声音都变了:“母亲,你回去吧!别在这胡言乱语,丢我的脸!”

齐夫人颇为尴尬。落云曦浅浅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夫人,您可不必为婷儿的终身大事操心。依我看,和月呀,还真有适合她的。”

“真的?”齐夫人一脸惊喜。

齐娉婷咬了唇,脸色却渐渐发白。

落云曦见她神色不对,也就不再开玩笑了。

齐夫人也没再多问。

齐娉婷当时根本没敢将官寒的事告诉过家里,就连躲在和月那阵,也是说靠了落云曦的帮助,在外避难,从没提过官寒。

以前是不好提,现在,她不想提,将来,更不会再提。

那个男人,就让他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吧!

从齐府出来,落云曦深吸一口气,正要上马车,一道人影却是从拐角处跑了出来。

无肠吓一跳,本能地拦在落云曦身前。

出现的却是一名女子,穿着艳丽,手中捏了一张薄薄的宣纸,冲落云曦不远不近地行了个礼,掩嘴一笑,说道:“落小姐,这封信是给您的。”

无肠不喜此女打扮,黑着脸接了过来,认认真真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做手脚,才递给落云曦。

落云曦目光一扫,嘴角不住地抽动。

洁白的宣纸上飘来一股酒味,掺杂着脂粉香,纸角湿了一片,似是沾上了酒水。中央东倒西歪地写着几行大字:师妹,你最亲爱的师哥大人已经死在了香香楼,速来收尸。

她抬头,敛了异样的神色,问无肠:“香香楼是哪里?”

无肠眉头跳了几下,沉吟着答道:“是楚馆。”

哦,那就是青楼。

落云曦想了一下说道:“无肠,端木离在香香楼,我去看一下他。”

无肠刚才检查信时,并没敢偷窥信的内容,余光却还是扫到了“师妹”二字,听落云曦一说,越发肯定了。

他皱起眉头,极不赞同:“小姐,咱们还是回王府吧。您单独见离王殿下,到底不安全。”

落云曦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哪不安全了?离王现在是要犯?”

“这倒不是。”无肠一见落云曦的神色,便知道恐怕难以说服她,正了脸色,苦口婆心地劝道,“离王虽然是小姐的师哥,但到底也是外人。秦家刚刚倒台,他对咱们爷肯定正记恨着,您这会儿去,谁知道他会不会拿你要挟王爷!”

“外人吗?”落云曦喃喃了一句。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前浮现…从初识端木离,感受亲情,到后来因为他奶娘的事情产生隔阂,再到取得谅解,到彼此信任,他们之间的师兄妹情谊,也是一路风雨飘摇。

如果现在通知君澜风,叫他陪自己一起去,未必不可以。但那一定会伤了师哥的心,彻底断送掉这份情。

落云曦缓缓整理了下思绪,开口说道:“现在过去,无肠,你陪我一起。”

她跃上马车,在车帘即将垂下的时候,低声说道:“在我的世界,只有朋友或敌人,没有中间。”

无肠见她执意要去,只得驾车前往香香楼,同时不忘叫一名暗卫通报给君澜风。

香香楼,一座秀气婉约的双层小楼阁。

因是白天,楼内生意并不是很好,不少姑娘聚集在院后,赏菊品茶,欢声笑语。

落云曦进来后,直接被适才传信的那名女子带到二楼,无肠紧紧跟着,一刻也不放松。

最里层的包厢大门紧闭,浓浓的酒味从里头飘荡而出。

女子替落云曦开了门。

一股更加浓烈的酒味刺鼻扑来,落云曦不由蹙了眉头,轻轻踏进去。身后的门合上。

一名男子趴在桌子上,搁在桌子上的左臂还圈着一方酒壶,三千墨发没有挽起,垂散各处,发丝下,一袭白衫也是凌乱不堪。

“师哥?”落云曦掩了掩鼻,叫道。

端木离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肌如玉瓷,双颊飘着红韵,凤眸微狭,染着一分迷离之色,若含烟映柳,薄唇被酒水滋润得一片殷红。

落云曦以为他肯定醉得认不出自己了,却没想到端木离长脚一伸,卧在楠木椅上,唇瓣一勾,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说道:“师妹,你是来给我收尸的吗?”

“你怎么喝这么多?”落云曦踢了踢桌子脚旁的五、六个大酒壶,有些不悦地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搁到一旁。

端木离拉过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

落云曦刚坐稳,端木离的头已经靠到了她的肩窝处,椅子也不知何时拉到了她身旁。

酒味扑面而来,端木离悦耳的声音染上一丝浑浊:“师妹,我醉了…”

落云曦皱了皱眉,想放正他,端木离的身子却像是没了主心骨,直往她身上跌来,她赶紧扶住,嗔道:“人家酒醉的都会吵嚷着说自己没醉你倒好,说醉了!”

端木离笑出了声,立即改口:“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来着,我和谁拼命!”

落云曦轻叹一声,说道:“有什么想说就说吧。”

室内一片静默。

良久,低低的话语飘了过来,带着几分哽咽:“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受过秦家一粒米,一口水,可是,他们还是将秦家拉了下去。”

落云曦心里也不是不清楚。她曾经便晦涩地问过端木离和秦家的关系,想来便是怕牵连到秦家,才一直和秦家保持距离。

可是,再怎么保持距离,他的母妃还是姓秦啊!

“只是丢了官,颜家也是一样,这比丢命好得多呀!”落云曦安慰他道。

“那怎么能一样?”端木离嗤笑一声,“颜家是辞官,秦家却是连爵位都被削了,死后怕是无颜见祖宗了。”

落云曦沉吟了会儿,低声说道:“师兄,你既没有谋反之意,削弱兵权,守住封地,其实也不错啊。”

“是很不错。”端木离的嘴角勾出一分讥讽来,说道,“我早和你说过,我不喜皇位。而且,十二弟登基,我心里是最乐意的。可是…我怕君澜风篡位,手上不握点兵权,到时候十二弟指望谁去!”

落云曦恍然。

原来端木离不肯交出军队,是怕君澜风夺位。

而君澜风又担心端木离手握兵权,威胁到端木奇。这不矛盾才怪!

她在思考,所以没有开口。

端木离撑着她的肩膀坐偏了点,好使自己看得到落云曦的脸,说道:“师妹,我忘了,你和君澜风…”

“师哥!”落云曦打断他的话,眉眼沉静道,“澜风不会篡位的。他若是想那个位置,何必等到今天?你要知道他的身份,先帝一度是想让他继位的。若他真想那个位置,只要先帝一道圣旨,何苦还要栽培端木奇?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端木离不语,突然问道:“秦家快放出来了吧?”

落云曦“嗯”了一声,说道:“四大世家必定是要退出历史舞台的,迟早的事,师哥不必自责。”

端木离轻叹了一声。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头痛。”他闭上了眼,似乎进入了休息状态。

“我扶你回府休息吧。”落云曦提议道。

“不用。”端木离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屏风后走去,“这里有床。”

他扑到梨木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落云曦将床尾的锦被拉过来,替他盖上。

见他睡着了,这才放轻脚步出房。

刚拉开|房门,她愕然瞧见守在房门前的君澜风。

他正负手站在无肠对面,面无表情,不知来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听去了多少话。

“曦儿,回去吧。”看见落云曦,君澜风嘴角的弧度一软,牵住她的小手道。

马车上,落云曦望着车窗外的闹市良久,转过头,低声问身边的男人:“你昨晚说的自有安排是什么?”

她知道,那肯定不是篡位。

所以刚才在端木离面前,她才说得那么肯定。

君澜风默默地揽住她,不答反问:“曦儿,等我们成婚了,无事了,你最想做什么?”

落云曦想了会儿,说道:“小寒那不用我担心,我想打听爹娘的下落。”

这是她埋藏在心中很久的事情了。

月天和颜容倾当初肯定没死,而且,他们有可能渡海去了其他国家。

因为最近天夜与和月都不太和平,所以她无法去求证这件事。

君澜风似乎早料到她会是这个答案,温声说道:“我怕你担忧,一并与你说了吧。六年前,我曾派人去打探西德岛,第一批派去的船遇到了风浪,在海中偏失了方向,结果,意外发现了另外一座岛屿,令人惊奇的是岛屿上不少汉人,都会讲汉语。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以前龙廷大陆上的商人,海运时遇到灾难,发现了那座岛,岛上自然资源充足,而且没有君主,不受管辖,便都在岛上定居了。我随后亲自过去查探了一番,觉得那里还不错,就留下了一支军队,四处开发买卖,将岛名改为风岛。”

(还有五千白天发。)

348、团圆

更新时间:2014-1-23 16:41:16 本章字数:5558

落云曦先是一脸惊讶,听到后面忍不住笑道:“你倒是霸道。言睍莼璩人家岛上居民生活了那么久,你一去,就将岛变成自己的地盘!”

君澜风眸中划过一抹精光,说道:“强权才是硬道理。原先开发孤岛,只是想从中获利,并没打算真去那边生活。但在和月时,你说你父亲和母亲可能去了海岛,倒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落云曦腰肢一挺,身子偏向他坐好,脸上表情变得沉重起来。

“风岛上的汉人都是很早迁移过去的,有上百年光景了,当时做海运生意留下来的商人也不少,有六十几个,在那边通婚,生儿育女,等我们去岛上时,岛上连带原著人,有五百多人。但那些商人因是遇到风浪才到得岛上,并没有回去的路。等我天夜的船只去了后,制作了海上地图,可以往返,他们很多人跟着回了龙廷大陆探望亲人,回程的时候又带去一大批。现在岛上有两千多人,而且和大陆有生意往来。”

“风岛上有老渔人说过,在我们没去时,岛上是封闭的,从没有外人来过。但十多年前,他出海打渔时,曾遇到过一对汉人夫妇,朝着西边去了。煨”

这一句才是重点。

“是我爹娘?”落云曦的心因他的话提了起来。

君澜风点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当时我没想太多,在和月密室中看到那张地图,我才有了怀疑,特地叫九煞写信过去询问,那名老渔人已经去世了,不过他家人说,约摸是在十五年前的样子。纸”

“往西边去了?西边有什么岛?”落云曦赶紧问。

君澜风郑重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西边是风暴之眼,那里面不能通船的,至少半月一次风暴,但十五天的时间,根本走不出风暴之眼,也躲不掉风暴。风岛上原来的岛民进去过几次,都没有再回来。”

落云曦一脸震惊,心渐渐凉了下去。

君澜风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不用担心。当时那对汉人夫妇所乘坐的是一艘大船,十分稳固。而且老渔民也告诉了他们风暴之眼的厉害,他们还是过去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有目的。”

如果真是她父母,那是去逃难的,看到汉人渔翁,也可以去风岛避一避啊,何必要去闯风暴之眼呢?

她相信月天和颜容倾不会笨到去寻死,自然有目的。

君澜风笑着拈起她的一绺墨发在手心把玩,轻声道:“自从和月回来,我便给那边下了命令,制作一艘稳固的大船,穿过风暴之眼去寻找那对汉人夫妇。不过,这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

落云曦想到自己曾也有过海上经验,这个时代的船只再稳固,也必定比不上现代军舰。她赶紧说道:“不急着立刻去,等这边安定了,我要去亲自打探。”

正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声音传进来:“爷,到了。”

“好。”君澜风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说道,“曦儿,在发现月天和颜容倾没死时,我回来便做了这个决定。不要天夜万里江山,带你去风岛,住在岛上,更方便寻找你的父母,这只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落云曦见他早早就为自己打算好了,一时深受感动,紧紧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真的舍弃了这万里江山,你不后悔吗?”

虽然他说不喜这皇位,但一旦起了争名夺利之心,想罢手,就这么容易能罢手吗?

君澜风抬起她的下巴,凤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轻轻道:“当初想争这皇位,是为了你,现在不争,也是为了你。有什么好后悔的?”

落云曦的心仿若被一样柔软的东西击中,主动拉过他的手,将头脸埋进他怀中,嘴角扬了起来。

此生有他,无撼!

“下车吧。”君澜风很满足地在她头上点了一下,抱住她的腰转了个身,单手挑起车帘,叫道,“九煞,你去书房将风岛的地图找出来。”

落云曦挣脱他的怀抱,理了理鬓发,笑着嗔他一眼:“为何不早对我说?”

君澜风先跃下马车,将她牵下来,嘴角挂着无辜的笑:“想临时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给不成了。”

“我已经感到很惊喜了。”落云曦的笑容灿烂了好几分。

次日,秦家的案子结了,宗人府将秦家放了出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秦家少夫人在狱内竟然通过人向外头递信,信是传给中山王君澜风的。

谁也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只知道龙颜大怒。中山王也十分不悦,在朝堂上说道:“虽然曹将军曾是本王的人,在本王手下却是忠心耿耿,曹夫人此举无疑是给其父脸上抹黑,本王绝不同流合污!”

皇帝立时发下话去,命秦家休掉曹倩,发放为奴籍,流放到边境处买卖。

众朝臣私下里不由对此事议论纷纷,猜测最靠谱的应该是曹倩想要通过其父的关系,与中山王作交易,意欲谋反。

一个女流之辈,而且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但皇帝却没有过多追究秦家的罪,大家不仅不在意这件事,反倒让不少人对端木奇的恩泽感恩戴德。

这事便就揭过去了。

但在有些人心里,这事却还没完。

齐娉婷午时后,便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约她在醉云楼二楼第三间房相见。

虽然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也没有署名,但齐娉婷拿到信的瞬间,情绪还是受到了波动。

这上面的字迹,她太熟悉了。

曾经,也是这样遒劲有力的笔体给她抄过不少诗词,传达过不少爱意。

她一早便听说了秦家被放出来的消息,而且这几天便要收拾好行李,回绵州老家。

但秦家现在如何,与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齐娉婷坐在院中石椅上,低着头思索该不该去。

毕竟,他们之间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岁月。这一次秦鹏回绵州老家,秦家只怕不复重用,京城离绵州山高水远的,真是不知何时还会再见了。

想着,她到底有些心动,想过去见一见。

刚要起身,胃里一酸,她本能地扼住喉咙,忍住呕吐的***。

一名婆子飞快地跑了过来,将手中一件玫瑰红薄绒长披风为她系上,明显压低的声音中含着一线责备:“小姐,秋风最凉,您可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孩子着想。”

齐娉婷眉头一皱,四下看了一看。

婆子叹口气道:“现在没有小姐的吩咐,没人敢靠近这个院子。可小姐想过了吗?这事情将来总是瞒不住的。”

齐娉婷面上一暗,握住她苍老的手,低唤一声:“奶娘,多谢你了。”

月奶娘揉了揉眼睛道:“小姐别说这话,你是我一手奶大的,说句不合规矩的话,就跟我自己孩子一样。但这事,老奴还是劝小姐和夫人实说了吧。”

齐娉婷回到齐府后,便发现自己有孕了。

才三个多月,又穿着秋衫,并不明显。

她有意相瞒,所以除了这个贴身奶娘外,就连齐尚书夫妇也蒙在鼓里,更别提官寒派来保护她的暗卫了,那些大男人离内院远,更是不知情。

月奶娘低头看着齐娉婷的肚子,眸光中划过不忍。

如果不是小姐以下跪相求,她真的就要报给齐夫人了。

可多瞒一天,她便多心慌一天。

“没事,等大一些再说。奶娘,我知道你对婷儿最好了。这事但凡泄漏一个字,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必定保不住。”齐娉婷一咬牙,便要再次跪下来。

月奶娘赶紧扶住她,轻叹一声。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官寒的,但传出去的话,都会以为是太子的。

就算不是太子的,以防万一,也绝没有人会叫她将这个孩子留下来,包括最疼她的齐夫人,也必定会下狠心除掉这块肉。

所以,她不敢说。

月奶娘也深知这个理,不忍心之余,也只能帮她藏着掖着。

齐娉婷最终还是去了醉云楼。

二楼第三间包厢内,身材削瘦的男子坐在桌边,华服掩不住他脸上的疲态,俊朗的五官如蒙上一层尘雾。

齐娉婷进来后,掩上房门。

她打量着眼前的秦鹏,男人下巴上生满胡须,已然好多天没有修剪了。

“婷儿。”秦鹏立时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动身?”齐娉婷开门见山地问道。

“明天。”秦鹏如实回答,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嫁给太子做过侧妃,但脸颊却越发地光滑润白,养得比从前还要好了。

“哦,保重,明天我就不去送了。”齐娉婷淡淡说道。

秦鹏从座位上跃起,行到她身边,眸光深沉无比:“婷儿,你已经和太子府没有关系了,难道你不嫁人了吗?跟我回绵州好吗?我们隐居起来,谁也找不到我们。”

说着,他的眼中沁出几丝期待。

齐娉婷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夫人今天才被流放出去的,你居然没有半点伤心吗?”

秦鹏一愣,沉声道:“她已经不是我夫人了,我也从没当过她是我夫人,只是责任罢了。既然她要给我们秦家抹黑,我何必为她伤心?难道,你还放不下这件事?你知道的,我心中只有你。”

齐娉婷摇了摇头道:“她其实也是想救你们。”

秦鹏皱了眉头,说道:“等她流放到边境时,我会找人将她买下来,但让我再娶她,那是不可能的。我对她本就无感情。婷儿,你跟我走吧,反正你也嫁不出去了。”

齐娉婷退后了几步,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疏离:“秦鹏,我来见你,只是想与你道别。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你多加保重,我走了。”

她转身去拉房门。

秦鹏的眼光一时间变得无比痛苦,飞身上来便要拦她。

手还没有挨到她的衣服,“刷刷刷刷”,冷兵器破空的声音在眼前响起,如果他不撤回手,这只手必是保不住了。

秦鹏急退两步,便瞧见房中多了四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露在面罩外的眼睛冰冷若刀,直盯住他。

“别伤他。”齐娉婷回头吩咐了一句,看了秦鹏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